第十六章 普法宣传的胡大伟
在一诺、千金的强烈抗议之下，安瑶放弃了往这两个孩子身上套秋裤的想法，只得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套上秋裤。
“乖，妈，我们年轻抗冻！”一诺小大人一般。
“你什么意思，说我老了吗？”安瑶假装生气。
“妈妈最漂亮！”千金拍起马屁。
一大早的时间总是格外匆忙，安瑶更是不敢懈怠，她还要争取那十个编制名额呢，哪敢迟到。等她赶到，已经快要开始交接班，安瑶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
“听说没有？”王春丽神秘兮兮的问安瑶。
“什么事情？”安瑶不明所以。
“听说今天公安局要派人来做普法宣传？”
“来养老院普法？”安瑶有些疑惑。
“是啊，现在老年人上当受骗的也比较多，只是你没在意。”
“嗯，没太了解过。”
等到上班时领导果然让大家把老人们都集中到活动室去听普法宣传，看来王春丽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当安瑶带着自己负责的五位老人来到活动室时，很多老人都已经来了，而且安瑶注意到了今天来的普法宣传的公安干警里居然有位老熟人——胡大伟警官。安瑶朝胡大伟的方向看了看，也不知道胡大伟看到自己没有。他和王春丽坐在负责的老人间，不是很明显。
其实从安瑶一走进来，胡大伟便注意到了，这一次的安瑶似乎又不一样了，他穿着洁白的护士服，推着一位坐轮椅的奶奶，并不时回头关注着身边两位可以自己行走的阿姨低声细语的吩咐着什么。那两位阿姨频频点头。那一刻，胡大伟笑了，是发自心底的笑意。此刻的安瑶没有了清淡、忧伤，也不贫了，而是有点，怎么说呢，对了，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
“喂！看什么呢？笑眯眯的。”同事打了胡大伟一下。
“啊？没事。我就看看。”胡大伟慌忙掩饰。
“看什么，给我看看，今天可是队长带队出来的，你要讲的内容记熟练没有啊？小心队长削你。”同事善意提醒。
“那个，我最笨嘴拙舌了，队长还非让我讲一段，不是故意让我出丑吗？”
“嘿嘿！你不是咱们队门面担当嘛，队长当然要让你展示一下。”
“嘘！不说了，队长看咱们呢。”两人接触到队长杀人的眼光时慌忙闭了嘴巴。胡大伟忍不住又朝安瑶的方向看了一眼。安瑶正低声跟身边的轮椅上的阿姨说着什么。
“各位老人家，麻烦静一静，我们今天请来了市里反诈骗刑侦特警大队的同志们来给我们进行普法宣传，大家热烈欢迎。”说完养老院的院长带头鼓起了掌。只可惜响应的掌声寥寥无几，院长十分尴尬。那位特警队长却毫不在意，看着有四十多岁，一身的正义凛然，脑门上似乎刻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安瑶想幸亏现在人多，如果是单独在一起说话，估计自己能吓死。相比较而言，胡大伟虽然也是特警，却温和很多。
“那么，我先跟各位叔叔阿姨聊一聊反诈骗的事情。”特警队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了起来。
“目前呢，针对老年人的诈骗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这第一呢，就是虚假保健品了。很多保健品都夸大了宣传，其实我们分析过一些保健品，主要成分就是淀粉，吃不坏人，但也绝对治不了病。大家身体有问题的话还是及时去医院的好，不要听信虚假宣传。”
特警队长在台上口干舌燥的讲，下面老人却没几个认真的。也是，安瑶想起了一旁的徐阿姨，她的储物柜里就是玲琅满目的保健品，自己劝了很多次，没有一点用，医生也劝过，依然没用，前段时间还跟保健品公司的人一起出去旅游了三天，回来又带了一大堆。安瑶也是很无奈。
接着队长又讲了关于非法集资的诈骗模式，安瑶没听太清楚。
最后胡大伟也上去讲了一种形式，好像是以投资养老为名诈骗养老钱什么的，不怪安瑶没听清楚，实在是胡大伟太过紧张，讲的有些不流利，整个不在状态，磕磕巴巴的。而那位特警队长则用杀死人的眼光怒瞪了胡大伟几眼。
最终普法宣传结束时有一半老人都睡着了，也不能全怪老人，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一部分老人则觉得自己吃的盐都比那些个警官吃的米多，对于这种宣传特别不以为然。
结束后胡大伟本想去找安瑶说两句话，却被特警队长给叫住了，并且把他拉到了自己车上一起离开。
“队长，您要批评就批评吧，我都说了我不行，您还非要我上。”胡大伟颇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豪气！
“看把你能的，讲的不好你还有理了？”李队长调侃起来，语气并没有太多责怪。
“我本来就不行嘛。”
“那你什么行？”
“抓犯罪分子啊。”胡大伟理所当然回答。
“好，那就让你抓犯罪分子。”李队长似乎顺利成章的说道。
“怎么抓？”
“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养老院的护士？”
“队长，您说什么，我不知道。”胡大伟装起糊涂。
“哟，哟，哟，再装，从人家一进活动室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还说不认识？”
“队长。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您想多了。”
“放心，这是你个人事情，队里不过问。”
“谢谢队长。”
“先别谢，或许你那个护士朋友可以帮我们点忙。”
“队长，人家就一本本分分的护士，能帮咱们什么，况且咱们接触的是什么人，哪个不是穷凶极恶、狡猾奸诈之徒，您让她那种单纯的人帮忙不是帮倒忙吗？”
“看你紧张的，还说只是普通朋友，我心里有数，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队长。”胡大伟似乎还想据理力争一下。
“哪天约你朋友来一下，我们需要跟她谈谈。”
胡大伟没有回答，自己默默的想，队长说没有危险真的没有危险吗？队长想让安瑶做什么？
此刻正在忙碌的安瑶似乎有所感应，一只耳朵又红又又烫。似乎真是被什么人念叨了。
第十七章 艰难的开始
安琪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培训中心已经装修好了，老师也到位了，下面就是招生了，安琪决定印一些宣传册在学校门口发，然后电台也可以宣传一下，电视成本太高就免了，那两百多万的启动资金已经所剩不多了。
于是在一天一天变冷的城市安琪也加入了发宣传单的大军，毕竟那几个临时顾来的大学生，安琪不是很放心。这个不南不北的城市在冬天格外阴冷，小雨时不时夹杂着小雪就飘了下来。
安琪混迹于接孩子的家长中，拿着小礼品，要求着登记孩子信息，并且许诺可以先试听，只是响应的家长并不多。因为现在一些大的培训机构垄断了大部分的市场，而孩子无疑是家长最不敢拿去做试验品的，在没有更好的甄别办法时家长宁愿相信大机构。毕竟品牌在那里摆着，相对安全保障自然多一些。安琪灌了一肚子凉风，却只有寥寥几个家长同意登记孩子信息，还是爷爷奶奶辈摊小便宜冲着礼品的，那些接孩子的年轻妈妈则根本不愿意跟安琪多做交流。
安琪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早已不是特别了解国内现在小孩子竞争有多激烈，家长给孩子安排的培训班都是千方百计权衡利弊之下做的选择，哪里会随意让孩子去一个从未听说的、毫无名气的新培训中心。
出师不利，安琪有些气馁。
“安琪，或许我们可以换换其他办法，万事开头难。”安瑶安慰道。
“什么办法？能想到的办法我都想了，就是招不到人，如果再招不到学生，资金链一断就什么都完了，或许是我太冲动了。”安琪有些灰心丧气。
“小姨，我跟千金去吧，你别难过了。”一诺拉着安琪的手摇了摇。
“好，小姨欢迎你。”安琪有气无力。
“等等，或许真的可以让一诺、千金先过去。”
“姐，他俩快小升初了，我可不想耽误他们，你别开玩笑了。”
“琪琪，你自己都不认可自己的机构别人怎么认可？”安父也开始劝说。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耽误一诺和千金。”
“你怕耽误，那是教不好，为什么不想办法一定能教好呢？”安父慢慢引导。
“想办法教好。想什么办法？”安琪嘀咕着。
“因材施教，什么都不千篇一律的，你们可以根据孩子自身特点制定教学方案，先把精力集中到少部分孩子身上，出了成绩，保证你的大门都被打破。”安父循循善诱。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行啊，爸，姜还是老的辣啊！”安琪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安父被逗的哈哈大笑。
“姐，你真放心将一诺、千金交给我吗？”
“你是傻子吗？我说了让一诺、千金去你的培训中心，又没说要停掉他们其他的课，怎么会耽误？”
“不是吧？妈妈，你太奸诈了。”一诺开始哀嚎表示抗议。
“哥，妈什么意思。”千金天真的问道。
“妈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又多了一项课外辅导班。”一诺只好解释给自己的傻妹妹听。
“啊？！我不要，小姨，我可以不去吗？”千金可怜兮兮的看着安琪。
“当然不可以，你们可是小姨的宝贝啊，一个不能少。小姨要将你们打造成我们培训中心的金子招牌。”安琪开心的抓住兄妹俩。一左一右各亲了一下，一诺、千金嫌弃的擦了擦脸，敢怒不敢言。
“先说好，我可没钱交费给你了啊？”安瑶假装着一本正经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就算提前领分红给你了。”安琪大气地说。
“你也太会算了。”安瑶撇撇嘴。
“对了，爸，妈呢？”
“你妈最近跟楼下一群老太太处的可好了，不要管她，前段时间她担心你们姐妹俩吃不下、睡不着。如今找到一些老姐妹做朋友，心胸开阔多了。我觉得是好事。”安父解释道。
几人正聊着，安母回来了。
“妈，您去干嘛了？”安瑶与安琪一起迎了上去。
“就是跟几个老姐妹聊聊天。你们的事怎么样了？”
“挺好的，放心吧，妈”两姐妹默契的一起回答。
“咦，妈妈，您手上是什么？”安琪看到安妈妈手里拎着个袋子。
“哦，是发的。每家十个鸡蛋，呵呵。”安母乐呵呵的。
“谁发的？”安瑶奇怪问道。
“一个小伙子，说是什么老年服务中心的，经常来，陪我们聊天，还经常带来他们服务中心的礼物给我们。有时是鸡蛋，有时是大米。小伙子人可好了。”
“妈，您当心些，如今骗子可多了。还特别喜欢骗你们这些老年人。”安琪出声提醒。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那么坏，人家小伙子可是个好人，那么久，人家一分钱没要过，还经常帮我们量血压、测血糖都不要钱。”安母有些不满。
“妈，事出反常必有妖，总之您一定要担心。”安琪继续发出警告。
“行了，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要你来教你妈？”说着开玩笑的抬手就要打。
“得，妈，我忙去了，您是一家之主，权利至高无上，我还要去开网络会议，再做一些方案。”安琪跳着跑开了。
安瑶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但自己又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劲。特别是今天听了一下普法宣传，虽然没有完全听进去，但也听了个皮毛。大约的意思就是想巧就是当，天下无免费的晚餐的意思，而安妈这又是鸡蛋又是大米的还不要钱，多少让人感觉不安。
“妈，我也觉得这种事不对劲，您小心些，别上当了。”安瑶也好心提醒母亲。
“你这孩子怎么也把人都想那么坏？未必人人都惦记你那三瓜俩枣的，这世界还是好人多，我看那小伙子就是好人。”安母不以为然。
“老伴，孩子提醒，你就注意点。”安父也提醒到。
“好好好，知道了，你还不快回去，天都黑了。”安母开始赶安瑶回去了。
“好，那妈你小心点啊！”
“知道了，快走吧。”
“一诺、千金我们回去了。”安瑶招呼两个孩子回家了。夜晚来临，城市更冷了，这才十二月，等到了三九天想来会更冷一些。
第十八章 苗彤彤来了
安瑶带着两个孩子走到自己门口时，看到了一个颇为意外的人，苗彤彤。今天一身白裙的苗彤彤更像一朵白莲花了。
“喂！你来我家做什么，这里没人欢迎你。”一诺敌意满满的站在安瑶面前，似乎要保护母亲，这小人儿总是让安瑶无比感动。
“一诺，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彤彤阿姨啊，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苗彤彤温柔的看着一诺。
“你是坏女人！”一诺毫不领情，语气生硬。
“好了，一诺带妹妹先回去写作业，把门关好，妈妈很快上去。”安瑶把钥匙给了一诺，反复安抚后一诺才拉着千金一步三回头的先回了家。
“安瑶姐，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聊聊好吗？我的电话您一直不接，我迫不得已才来找您的。”苗彤彤说的可怜兮兮的。
“打住，跟你声明一下，第一，我有妹妹，不需要多出一些不相干的人叫我姐。我无福消受，所以请以后叫我安女士或着直接叫安瑶。第二，我的两个孩子单独在家，你觉得我有什么心思跟你单独出去聊天？有话就说，没话我要回去了。”安瑶一脸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这种盛世白莲花她真没有好感。
“安瑶姐，不，安女士。徐子洋他现在不愿意跟我结婚。”苗彤彤可怜兮兮的说。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已经和他离婚了，他現在是自由身，他愿不愿意跟你结婚，你不是应该找他吗？找我做什么？”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他的心思还在您和两个孩子身上。”
“这我可做不了主，就像当初他出轨我做不了主一样。”
“安女士，您知道吗？他为我们结婚准备的房子，本来打算写我名字的，可现在写他自己的名字就算了，现在居然要改成一诺、千金两兄妹的，这算什么？”好吧，绕了半天终于来了重点。这件事安瑶知道，徐子洋前几天给她打过电话，说过这件事，她还在考虑，现在看来可以不用考虑了，因为买这房子的钱显然是离婚钱徐子洋隐藏起来了，现在拿出来似乎无可厚非。而且给孩子们天经地义。
“这不关我事，他愿意给孩子们，我就替孩子们拿着。”安瑶有些幸灾乐祸，看来你也不是小白兔啊，还什么只图人，还不是图钱？
“那怎么行？那房子是徐子洋许诺给我的。”苗彤彤气急败坏。
“给你的？那你找他要去。跟我喊什么？”安瑶讽刺的说道。
“安瑶，你不要逼人太甚，不是你的东西拿了也烫手。”那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也会有这种扭曲的表情，安瑶真的好想笑，看来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说完没有？说完我要回家了。”安瑶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快把苗彤彤气死了。她不舍得放弃徐子洋，那可是潜力股，据说公司有意生他做副总，到时还有一部分股权激励。而她又不舍得那套五百万的房子，她不敢跟徐子洋大吵大闹，怕伤了感情，只能来找安瑶，因为她认准安瑶是那种软柿子，人又清高，或许会不屑于那些钱财。没想道安瑶也是个贪财的，真是失算。
“安瑶，你不要得意，离个婚拿两套房子你也不怕撑死！”
“现在叫的听起来舒服多了，还一口一个姐，虚不虚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是我也是。你还不是徐太太，他徐子洋愿意给，我愿意收，跟你有什么关系？等有一天你做了徐太太再去干预别人的事也不晚。”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单元门，留苗彤彤一个人在那里跳脚。安瑶只觉得通体舒坦。
回去后就给徐子洋发了信息，“你说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明天会给孩子们请假去办手续。”
“好，八点半房管局门口等。”徐子洋回的很快。
其实安瑶也不是很明白徐子洋安的什么心，既然已然隐藏了离婚财产，为何不一直隐藏起来，现在突然拿出那又是什么意思？而且当初那么迫切的想很苗彤彤结婚，现在又不结了，究竟什么意思？安瑶始终想不明白其中原委，慢慢的就睡着了。还在下面要接连值三个夜班，白天出门办事不需要请假倒也方便了。
第二天一早，房管局门口看到徐子洋时，安瑶吓了一跳，一段时间没见，徐子洋变化好大，整个人消瘦许多，脸色也不好看。
“徐子洋，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安瑶关心的询问。
“怎么？你还在乎我的身体？”徐子洋有些意外之喜。
“当然，你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好好的，一诺、千金也需要父亲，无论我们是不是夫妻，但改变不了你们的父子关系。你也有脱不了的养育责任。”
“好，我知道了，放心，我会尽到自己的责任。他们是我的宝贝，我怎么可能舍得他们。”徐子洋似乎话里有话，安瑶不便深究，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复杂，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已经不方便说了。
手续办的很顺利，亲属之间房产赠与只需缴纳一定比例的契税，徐子洋痛快的交了。
“安瑶，我最近要出去一趟BJ，短则一个月，长则……，算了，长的话时间我也不能确定。总之，孩子们麻烦你了。”安瑶静静的听着。
“还有，如果苗彤彤找你，你不要理她就好了，她现在有些不可理喻。”徐子洋又继续补充道。
“好，我知道了。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查查？”安瑶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同床共枕十几年，说一点感情没有也是骗人的。
“谢谢关心，我心里有数。那你们回去吧，不要耽误孩子们的功课。”
安瑶带着孩子们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今天的徐子洋真的有些奇怪，往日的不可一世荡然无存，反而让人觉得有些虚弱。而且他跟苗彤彤不是很好吗？怎么这么快就腻了？
安瑶将孩子们送去学校的路上还一直再考虑徐子洋的事情，一切太反常了，却百思不得其解，但手里的房产证却如假包换、童叟无欺。还是太不可思议了。是什么让一个人在半年间有如此巨大的变化。如果有，那一定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只是安瑶没有想到而已。
第十九章 意外会面
安瑶上夜班时发现自己负责的几位老人家都换了智能手机，并且像模像样的戳戳点点。
“这还是王护士教我们玩的呢，她说老人家也要跟上时代。”王阿姨毫不掩饰对王春丽的喜爱之情。
“知道了，但是不能玩的太晚了，您血压高，睡晚了对身体不好。”安瑶觉得好笑，人老如玩童，果然如此，一个游戏搞的大家都不睡觉了。
“知道了，我马上玩完这一局就睡觉。”
“那我一会来关灯哦。”安瑶假装生气。
“知道了。”王阿姨敷衍了事。
安瑶笑着摇了摇头。
安瑶第二天还在补夜班的觉时接到了胡大伟警官的电话。
“那个，那个，我们队长说要见你一面。”胡大伟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们队长见我做什么？我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安瑶一下清醒过来。
“你不要担心，就是想请你帮忙了解一下情况。”
“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啊？”安瑶有些无辜的嘟囔，又听得出有些害怕。对于普通市民而言，冒然被警察找到，还是要担心一下的。
“我知道，放心，就是请你来协助一下。”胡大伟安慰着。
“好吧，你把定位给我，我一会过去。真的没事，如果有事，我要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
“真的没事。放心，什么都不用安排。”
“那好吧。”好吧，安瑶的声音听起来一直在犹豫。而另外一边某人也在向队长强烈抗议，表达自己的不满。
“队长，您看吧，我都说会吓到人家，您还不相信。”胡大伟对李队长颇为不满。
“好了，不要心疼了。保证不会让你朋友为难好了吧。”李队长无奈保证。
安瑶忐忑不安下车的时候，胡大伟已经在特警队的停车处等她了，安瑶再次表现的紧张，胡大伟也记觉得有些好笑。只有不停保证并再三声明，安瑶才算放下点心。
“什么？您的意思是我们养老院有诈骗团伙的人？！”安瑶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在安瑶前三十五年的人生中都是过着无比单纯的日子的，直到被动离婚，安瑶开始独立面对一切，只是骗子等等感觉还是离她很遥远的事情。
“经过我们多方调查，应该是真的。而且不止你们一家养老院里有他们的人，全市很多家养老院都有他们发展的宣传人员。但是这个集团的很多操作又很隐秘，游走与法律的边缘，我们没有办法拿到确凿证据时便没有办法依法立案，将他们绳之以法。”
“李队长，您不会怀疑是我吧？”安瑶立刻发挥了她的想象力。
“啊？！怎么会？你想多了。”李队长说完就笑了。安瑶觉得他笑的有些怪异，总之，对于安瑶这种普通民众来说，真的是经不起警察的盘问的，此时安瑶心里佩服死那些犯罪分子了，哪里来的那么好的心里素质呢？
“我们队长真没怀疑你。不要紧张了。”胡大伟怎么能看不出安瑶的紧张。立刻安慰道，顺便给安瑶倒了杯水。
“队长，您找人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别害的人瞎紧张。”
“呵呵……好，好，好我说，别着急啊。”李队长为了轻松气氛，故意笑了笑，只是他不不知道他那张天生严肃的面孔，真的不适合笑，甚至比哭难看。
“这样说吧，我们需要一个内部的人，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帮我们了解一些情况。”
“啊？卧底吗？我不行，不行，真的不行。我这人打小就被父母教育不能撒谎，而且心里素质极差，别人稍微多问两句，我就暴露了。而且我酒品差，喝两口酒也什么都说了。”安瑶连连摆手，这种事情她可做不来。她适合闷头干活，心机这方面他真的不行。
看电视剧那些卧底、地下党时她就由衷的佩服那些人，那需要怎样坚定的信仰啊？如果是自己，只需灌两口酒，估计什么都跟别人说了，对于卧底这种事情她想也不敢想，她佩服他们，但自己却做不到。所以这世界才会分工不同。
“不是卧底，你想多了，安瑶女士，就是了解一些情况。”李队长继续解释。
“李队长，我，我真的不行，我只是听着就有些腿脚发软，我真的不是干这个的料。求求您找别人吧。”安瑶都快哭了，她真的不擅长这种事情，又因为没能帮上李队长有所内疚，但终究过不了自己心里的恐惧的坎，只能拒绝。
“没关系的。安瑶女士，你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其实我们主要一时没有太合适的人选，毕竟如果我们冒然派人进去又怕打草惊蛇。”
“李队长，不好意思，我真的做不来这件事。”
“没事，没事，看来真是为难你了，这件事就算了，大伟帮我送安瑶女士。”
“好的，队长。”胡大伟早已不忍心看着安瑶备受煎熬。趁机赶紧带着安瑶离开了。
“胡警官，对不起，帮我跟你们队长道个歉，我真的不行。”
“好，我知道了，放心，没事，回去吧。开车小心一点。”胡警官急忙安慰急的快哭出来的安瑶。
安瑶迷迷糊糊的回去了，一切都心不在焉。安瑶不是不想帮，他知道李队长他们是做大事的，维护正义是他们的职责，如果出钱出力可以的话，他一定责无旁贷，可现在相当于一个卧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件事他力不能及啊可能还会坏了他们的大事。
晚上，安瑶继续值夜班，这两天都是安父、安母在帮忙带一诺、千金她才能全心工作，不受影响。现在的坏人都盯上老人了吗？也是，城市老人一般都有退休工资。老人发防范的意识比较薄弱，像这个养老院的这些老人一般收入都还可以，但子女都很少来，老年人心里孤独，说起来就很容易上当受骗。
安瑶越想越觉得辜负了李队长的期望，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于是，只能加倍的对老人好。
安瑶晚上协助老人家们洗了澡就安排老人家睡觉，老人们还想玩手机，被安瑶制止了。
“我想看看财经再睡。”王阿姨有些不满。
“王阿姨，您血压高，不适合熬夜的。不然血压一高又该难受了。咱们明天白天再看，好吗？”安瑶像哄孩子一般劝着。
“那好吧。”王阿姨依依不舍。
安瑶安排王阿姨吃了降压药，就给其关了灯睡觉。
“小安，你说那些投资理财真能赚大钱吗？”王阿姨在黑暗中问道。
“王阿姨，现在骗子很多，您要当心啊。”
“我懂。那天的普法宣传我都听了。可是小王说。”王阿姨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安瑶没有听得太清晰。
“可是什么？王阿姨。”安瑶问。
“哦，没事，小安，你说如果我再有钱一点，我女儿是不是会把我接回去？”
“王阿姨，睡吧。”安瑶一阵心酸。再好的养老院环境终究也不如家温暖，可是这些老人还有家吗？
第二十章 童向阳
天空中一架银色客机缓缓盘旋降落，头等舱里一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一身休闲西装剪裁合体，一看就是高定。空间礼貌的过来通知飞机即将降落，请大家做好准备。
机舱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播报着今日天气。
零下二度，小雨夹雪。
这种极阴冷潮湿的天气某些人还能习惯吗？一晃十几年了物是人非再见还能认识吗？荣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南不南说北不北的一座城市，想见面总会有机会的。不急，一切慢慢来。时间还很充足，够准备一切的。
下了飞机，男子推着黑色的行李箱出来时早有三人迎了上去。
“童总，您一路辛苦了，酒店给您安排好了。”
“嗯！交待的事情怎么样了？”
“童总放心，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好。走吧。”
被称童总的男子叫童向阳，巨鹿财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巨鹿财富现在可以说相当有名，旗下设立了线下的西鹿投资和线上的巨力金融理财平台。现对外主推的几款理财产品都销售火爆，一经推出便迅速售罄。此次童向阳来到这里便是现场查看荣城分公司的运营情况。
童向阳矮身钻进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一人跟着钻了进去，另外两人则上了后面的车子。两辆车子平缓的驶了出去。童向阳和他的巨鹿近五年时间在投资界迅速崛起，只是童向阳本人极为低调，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内，对外的一切事宜一般都由公司的几位分管的总经理出面，所以此次荣城分公司成立童向阳亲自前来视察，格外引起各界关注，各种消息也不胫而走。更有人猜测巨鹿有意总部南移，对此，巨鹿财富一直未向外界做丝毫解释，也使传闻更是众说纷纭。
一转眼的时间，安瑶便在养老院工作了接近四个月，今天领导找安瑶谈话，鉴于安瑶最近表现很好，老人们也纷纷表扬她，所以决定升她做小组长，安瑶特别激动。一再保证会再接再厉，不辜负领导重托。安瑶觉得自己现在最大愿望就是尽快转正。而如今又离目标近了一些，安瑶如何能不兴奋。
徐子洋没有再来找过安瑶，只是电话跟一诺、千金经常聊天。安瑶没有干预，现在看来徐子洋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却不失为一个合格的父亲。无论未来怎样，但至少他给了一诺、千金一份保障。对的，金钱的保障，最世俗也最安稳。多数人忙忙碌碌不就为了那碎银几两吗？可也正是那碎银几两却解了这世界万种慌张。
人无完人，况且感情的事最说不准，安瑶不想深究。她对感情的事情历来如此，毫无把握，任何时候都是。十几年前如此，十几年后依然如此。被动接受，被动结束。慢慢的，心门就关上了，没有人能再次走进来了。
而胡大伟显然是个倒霉蛋，他出现的时机太差了。胡大伟来找过几次安瑶，安瑶不是没有感觉，她又不是木头人，怎会不知胡大伟的意思，但六岁的年龄鸿沟，让安瑶不敢往前一步。何况自己拖着一双儿女，人家一未婚小伙，要多不合适就多不合适。而且安瑶的两次感情经历早已让她遍体鳞伤。所以面对胡大伟的欲言又止安瑶总会适时岔开话题，安瑶朋友不多，胡大伟算一个，他不想失去。但二人做普通朋友刚刚好，做情侣或夫妻就太扯了。
“姐，不好了，妈进医院了。”安琪焦急的声音传来。
“什么？怎么会？哪家医院。”安瑶还在上班，大惊失色。她毫不犹豫的向领导提出请假，这是安瑶四个月来第一次请假。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道了那个中年主考官的问题，当家庭与工作发生冲突时你怎么选择。这一刻安瑶想说，自己真的无从选择。她的妈妈是这个世间最爱她的人，哪怕失去工作她也会义无反顾。
安瑶把工作托付给王春丽便急急忙忙往医院赶。急救室门口，安父、安琪正在焦急万分的等待。
“安琪，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妈打了几个电话后就突然晕倒了，当时我正在给学生订方案，没太听清楚怎么回事。”
“爸，你知道吗？”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就知道你妈说什么小孙找不到了，钱也没有了。”
“小孙？小孙是谁？”安瑶满脑门子问号。
“好像是经常给你妈妈那帮老姐妹发什么鸡蛋、大米的那个小伙子。”安爸爸仔细想了一下。
“我就知道那人不是好东西。”安琪叫道。
“先救妈，回头在找那小孙算账。”安琪也算比较清醒。
“家属呢？”有位抢救室大夫走了出来。
“我们是。”三人慌忙围了上去。
“现在是这样，病人脑部有血管破裂，必须立刻手术止血并取出血块。手术同意书，谁牵一下字。”
三人顿时慌张起来。
“那医生，手术有风险吗？”安父试探着问。
“是手术就有风险。”接着医生将风险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条都一一说了出来。安琪与安父完全没听懂，只听到一些吓人的字眼，于是更害怕了。二人一起求救似的看着安瑶，毕竟安瑶是这个家唯一学过医的。
“爸，签字吧。”安瑶无力的说，是手术都有风险，这是避免不了的，谁也不能给你保证。安瑶自然明白那些话的意思，风险就是机率问题，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医生会尽力的，我们要相信医生。”
安父颤颤巍巍签了字手依然抖的厉害。这种少年夫妻老来伴的感情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那家属去缴个费，我们马上开始手术。”
“爸，我去吧。万一医生再来找，我什么都不懂。姐在这里好一些。”安琪赶紧说。
“好，这是卡，密码就是家里常用的，你手头也不宽裕，那这个缴吧。”安父及时掏出一张卡。
“爸。”
“这是我从你妈那里拿的，咱家钱都在这张卡上，你妈说的。我知道。”安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卡，马上跑去缴费。可不一会又跑了回来。
“爸，窗口让缴十万押金，可这卡里只有三千四百元了。”安琪焦虑的说。
“怎么会？你妈明明说这卡里是咱家所有的钱，怎么说也得有五十万，现在就剩三千四了。”安父一脸不敢置信。
“爸，您别激动，一切等妈醒了再说。安琪，我卡里有钱，你先去缴，别耽误了。密码你知道。”安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姐？”安琪犹豫了一下。
“快去，不要耽误妈做手术。”安瑶快速的吩咐。安琪一溜烟又跑了。
“爸，您别担心，千万别激动，等妈好了就知道了。”安瑶怕爸爸接受不了打击。
“算了，我已经预料到了，钱财乃身外物我跟你妈都有退休金，饿不死。”安父长长出了一口气自我安慰。安父这口气呼出，安瑶总算放下心来。
第二十一章 一家人
三人默然无语的等在抢救室门口，时间一分一秒溜走了。安瑶看着亮着显示手术正在进行的灯，心里无比慌张。只是在老父亲与妹妹面前无法流露，是，她也有脆弱之时，也希望此时有人安慰，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可是，没有啊。没有就没有吧，安瑶下意识的挺直背，我为什么总想着依靠别人？我要成为可以让别人依靠的人。安瑶坚强一些，再坚强一些，你一定可以的。安瑶默默的给自己加油鼓励。
安琪此时看到的姐姐便是挺直背坐的笔挺的姐姐，虽然身体依然那么单薄，但看着就是很可靠。安琪的心也慢慢坚强，不再哭泣。既然要面对，那就坦然一些吧。
不知过了多久，那盏灯总算灭了。安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到抢救室门口，安琪、安父也迅速站了起来。几分钟后，医生走了出来，摘掉口罩，满头大汗，后背都湿透了。
“手术很顺利！现在需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如果明天早晨以前能恢复意识便很乐观，下面慢慢恢复就好。”医生微笑着解释。她太了解病人家属的那种急切的担心，所以拖着疲累的身体亲自出来解释。
安瑶再也忍不住，放生大哭。
“姑娘，没事了。去休息一下吧。”医生了解这种情绪的释放，没有多做责备，只是轻声劝解。
“谢谢您，医生。”安父与安琪慌忙向医生道歉。
很快母亲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安瑶的电话响了，叶老师的。
“安瑶妈妈，您什么时候来接一诺、千金啊？”
“对不起，叶老师，我马上到，麻烦您嘱咐他们在保安室等我，千万别走开啊。”安瑶大惊失色，把这事给忙忘了。
“爸，安琪，我去接一诺、千金。晚点再过来。”安瑶急忙说道。
“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和爸呢。”安琪赶紧说道。
安瑶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学校，两个孩子正在保安室玩闹。安瑶谢过保安，接过两个孩子在路上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碗牛肉面。自己也吃了一大碗才回家，她实在没有力气做饭了。两个孩子知道外婆生病了，吵着要去医院看外婆，最后被安瑶给安抚住了。安瑶答应明天一下课就带孩子们去看外婆。两个孩子才停止吵闹。
安瑶很想去医院守着安母，她实在放心不下，及时隔着重症监护室的门什么也看不到，但仅仅坐在那里也会心安许多，就怕医生有什么事情找不到人就更麻烦了。可是两个十一岁不到的孩子，安瑶实在不放心他们单独待在家一晚。他想给徐子洋打电话，让他来看着孩子一晚上，又想起徐子洋还在BJ。远水解不了近渴，安瑶无计可施，左右衡量。
“姐，晚上爸不愿意回家，说万一有什么事来不及，我用手机给爸在医院门口订了个宾馆。他已经过去休息了，妈这里有我，不用担心。有任何事情我给你打电话。你在家好好陪一诺、千金吧。”安瑶看到安琪发来的这条信息，鼻子有些发酸。毕竟是血浓于水的骨肉至亲，此时是最靠得住的人了。
“安琪，辛苦你了，有事给姐打电话，你安排的很周到，谢谢！”安瑶回了一条信息。
“我们是一家人。”安琪回了短短几个字。一家人，安瑶默念了一遍。嘴角露出了笑容。
安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的自己走在一片空旷的黄土上，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满眼的黄，安瑶试图走出那片黄色，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都走不出那片黄色。安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她不想走了便顺势躺下，可周围的黄土立刻汹涌而来，似乎要将她埋葬，安瑶只能爬起来继续，没有目标，却要不停前行，停下又会被吞噬。最后安瑶实在太累了，最终还是躺下了，无穷无尽的黄土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安瑶感觉呼吸困难，想喊却喊不出来，而空气一点点被抽离，安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安瑶被电话声惊醒，安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种窒息感那么清晰明显，挥之不去。安瑶缓了口气，拿起手机，午夜三点。安琪的电话。
“安琪，怎么了？妈妈怎么样了？”安瑶压抑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问道。
“妈妈醒了，她认出我了，只是还很虚弱，医生说认得出人就行。”安琪语气哽咽，听得出是激动的。
“我马上过去。”安瑶不敢耽搁，一边打电话一边换掉睡衣。
“姐，你明天再来就行。”安琪安慰着。
“我去看看妈就回来，没事的。”
安瑶换好衣服看了眼熟睡的兄妹两。把一诺的电话手表冲上电放在枕边，并留了一张条在安瑶的书桌上。
“一诺，看好妹妹，妈妈去看看外婆就回来。有事给妈妈打电话。”
说完小心的换了鞋子，打开了门，只是瞬间就惊呆了，门口坐着一个人，徐子洋。显然突然的开门声也把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徐子洋？！你在这里做什么？”安瑶很是不解。
“那个我刚从BJ回来。”徐子洋好像做做错事情一样，小声嘀咕。
“那你回家去啊。”
“这里就是我家。”声音更小了，几乎听不见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么晚要去哪里啊？”
“哦，我妈刚做完手术，现在醒了，安琪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现在去看看。”
“妈病了？可严重？现在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医院看看。”
“好，那你快去。哦，一诺、千金交给我。”
安瑶深深的看了徐子洋一眼，似是探究什么。徐子洋清瘦了一些，但气色很好，眼神居然有了点难得的清澈，安瑶很纳闷。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其实有徐子洋在，安瑶多少还是比较放心的，因为那毕竟是孩子的亲爹，无论怎样，也不会对孩子有坏心思。
“不要看了，快走吧。我是孩子的亲爹，还能将他们卖了不成，你这妈可真逗。”
“好，孩子们交给你了，有事打我电话。”安瑶不在多想，抓了车钥匙，匆匆忙忙走了。一直到安瑶坐的电梯下到一楼，徐子洋才把门关起来，徐子洋到两个孩子的房间分别看了一眼，孩子睡的很熟，徐子洋帮孩子把被子拉拉好，又轻轻的亲了一下两个孩子，才重新回到客厅。
这里貌似是有些改变的，安瑶换了沙发，刚才看了一眼，主卧的床也换了，窗帘也焕然一新，呵呵，安瑶看来是想彻底抹除他的痕迹啊。徐子洋下意识的去摸烟，却摸了个寂寞。是，不能再抽烟了，珍爱生命，远离烟草。徐子洋有些累了，他可不敢去亵渎主卧的床，而是睡在了沙发上，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终于可以放松一口气了，徐子洋很快就打起呼睡着了。小夜灯的微弱灯光之下，一诺拿了条毯子轻轻盖在徐子洋身上，又反身上床睡觉了。
第二十二章 意外来临
安瑶很快赶到医院，医生已经不在那边，只是安琪说刚刚母亲可以认清人了，安瑶心里十分安慰。安琪被劝回去休息了，医院长长的走廊上零零星星有几个家属，都是安瑶这样在等重症监护室消息的。重症监护室因为害怕交叉感染，不让家属进去，但家属又不敢离开，只好在医院走廊等着，这种感觉十分煎熬。那种又怕被医生叫又期望医生叫的复杂心情真是没有办法说清楚。
早晨第一缕阳光从医院的玻璃窗照耀进来时，安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医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安琪、安父都又赶来了医院。医生查完房时徐子洋把一诺、千金也带来了。安瑶此刻很感激徐子洋。
“耽误几节课没事的，看外婆比较重要。”安瑶不知是不是看错了，竟然觉得徐子洋顺眼许多了。
一家人静静的听着医生介绍病情，虽然不能完全听明白，但可以松口气的是母亲的病情已经平稳，只是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两天，安瑶决定先去上班，早晨请假的时候安瑶就感觉到了领导的不开心，安瑶只能当做没听出来。徐子洋也打算带两个孩子先去学校。并且自告奋勇送完一诺、千金后他来医院盯着。
这时重症监护室里一名护士有些焦急地走到主任医师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医生转身就朝重症监护室走去。还回头交代“你们不要走，在这等一等。”
“医生怎么了？病人有什么情况吗？”一家人看到医生的表情便不安心。
“你们在这等着，不要离开。”主任医师又嘱咐一遍，便进了重症监护室。
“姐，妈怎么了？医生表情看着不好啊。”安琪先沉不住气了。
“我也不知道，放心，妈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夜里妈都认出你了吗？一定不会有事。”安瑶似乎在安慰安琪，其实更多是给自己壮胆。
不一会，监护室门大开，几名医生护士把安母被推了出来。
“主任？怎么了？”安瑶慌忙问一旁跟着的主任。
“病人陷入昏迷，估计脑部又有出血，现在需要紧急手术，你们去手术室门口等。”主任嘴里吩咐着，脚步却没有一刻的停留。
当安父再一次在手术同意书与病危通知书上签下名字后，一家人几乎要崩溃了。一诺被安父抱着，默默地流着泪，千金在安瑶怀里不停抽泣。安瑶也想哭，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还不是时候。
“姐，妈到底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昏迷了？姐，妈不会有事吧？不会有事对不对？”
“不会，妈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安瑶一遍一遍给自己鼓励。
手术灯灭掉时，安瑶突然站了起来，脚底却一软，差点摔倒，一直站在身后的徐子洋扶住了她，安瑶没有在意，她的脚长期保持一个姿势，麻了。
手术室门打开了，安瑶此刻觉得那扇门非常刺眼，母亲的命运似乎就被这扇门决定，而他们除了无尽的等待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主任走了出来，众人谁也不敢开口。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主任声音低沉。
“尽力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你们让我换衣服进去时妈已经认出我了。”安瑶有些歇斯底里
“对不起，情况太突然了。我们也没想道，病人脑部突然又出血了。”主任解释。
“什么叫没想到？什么叫脑部又出血？你们是医生啊。”安琪崩溃大哭。
安父拉住了崩溃的安琪。
“医生，我老伴到底怎么样了？”安父的手微微颤抖。
“我，我妈怎么了？”安瑶也出声询问。
“令堂已经不在了，家属去告别一下吧。”
“不，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医生您说清楚点。”
“就是病人已经走了，各位节哀。”对于医生而言，每次宣布这件事都是极其艰难的，他也不忍心面对那些期盼的眼神却说出最残忍的话。经历了那么多次，可每一次主任都受不了病人家属那种由充满希望到彻底绝望的眼神。
“妈！没了？”安瑶有些震惊一时反映不过来，安琪已经冲了进去。
当安瑶走进安母时，一床雪白的单子将安母盖在下面，没有人敢去动那雪白的床单。似乎不去揭开那个床单安母就可以依然存在于这世间。
“安瑶，最后看看妈吧。”终于还是徐子洋提醒。
“对，对，我要看看妈，我要看看妈。安琪，不哭了，爸，我们看看妈。一诺、千金快来看外婆。”安瑶有些不知所措。颤抖着手慢慢掀开那雪白的床单。安母慈祥的面容露了出来。
“妈，您怎么了？您起来看看啊。我们都来看您了。”安瑶不敢大声，似乎害怕惊动熟睡的安母。安琪哭着倒向一边。千金哭的嗓子都哑了。“外婆，您怎么了？您起来看看千金啊！”一诺也在外婆旁不停掉眼泪。
徐子洋想把两个孩子带出去，但两个孩子一直扯着床单不愿意离开，安父老泪纵横，瞬间苍老许多。
安母的葬礼是在一个飘着小雪的天气举行的，安瑶抱着安母的骨灰走在前面，安琪则抱着安母的遗像走在后面。当工作人员帮着把安母的骨灰放进墓碑时，安瑶出声制止了。她用袖子仔细擦去骨灰盒上飘落的雪花一点一点，似乎不想留下一丝的水渍。
“母亲不喜欢潮湿的感觉。她喜欢清清爽爽的。”安瑶自言自语，她刚擦完又有几片雪花飘落在安母的骨灰盒上，安瑶继续擦着。只是无论怎么擦都会有几片雪花飘落上去，安瑶有些急躁。
“瑶瑶别擦了。”安父出声提醒，却早已哽咽。
“不行，妈最讨厌潮湿的感觉。”安瑶继续擦，一只袖子完全湿透就用另一只袖子擦。慢慢的，再也没有雪花落下了。安瑶终于安心。抬起头，原来是徐子洋将厚厚的外套脱了下来，一诺、千金、安父，徐子洋各扯着一个角遮在了墓碑之上。安琪抱着安母的遗像站在松树之下小心的不让雪花飘落在母亲的遗像上，脸上却布满了泪水，视线也模糊了。
工作人员迅速的放置好骨灰，并盖上了墓碑。黑色的墓碑上刻着烫金的字体。“慈母孟慧娴之墓”。骨灰盒上一片雪花也没有，很干燥，很清爽，母亲一定会安心的。
“姐，我们没有妈妈了吗？”
“怎么会？妈妈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安瑶伸手擦掉了安琪满脸的泪水。
“是，你们的母亲会在天上永远看着我们。”安父机械的重复。少年夫妻老来伴的意义不是经历没人能懂，如今另外一半的骤然离去，对安父的打击是无比巨大的，安父的腰肉眼可见的弯了，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第二十三章 危机公关
一切处理结束之后，安瑶打通了胡大伟警官的电话。
安瑶的消瘦让胡大伟大吃一惊，而安瑶手臂上的黑色“孝”看起来格外刺眼。
“怎么没通知我一声，或许我可以帮点忙。”胡大伟感觉自己很是心疼。他明显的感觉安瑶想跟他撇清关系，而自己也需要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感情。而如今他想通了，却一时更加不能开口。
“这次真的需要你的帮忙了。”安瑶声音又变的清冷起来。
“什么忙？你说。我一定尽力。”
“我母亲的死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而导致脑溢血。”
“刺激！什么刺激？”
“投资理财失败，我们拿了母亲的死亡证明去银行查了母亲的账户，母亲将账户的钱一百万全部打入了一家理财公司，而我们查了母亲的这个理财账户，账面上几乎没有钱了。”
“哪家公司？”
“西鹿投资。”
“西鹿投资？！安瑶，上次我们李队长让你帮我们查的就是和这家公司相关的。”
“什么？就是这家公司？！那有问题吗？”
“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但他的回报额远超正常投资理财平台，这就是问题所在。而且我们也接到一些报警，说是投资的钱血本无归，但这些报警的人有解释不清楚，所以最终只能不了了之，但现在局里已经让我们高度重视，安瑶，我没想到阿姨居然……”
“我母亲遇到投资诈骗了？”
“应该是，只是目前没有相关证据。”
安瑶开始默不作声，胡大伟陪在一旁，不敢打扰。
“我想见你们李队长。”安瑶目光坚定。
“好，我来安排。”
巨鹿集团在荣城的分公司位于一座三十层高的写字楼里，此刻明亮的落地窗办公室里童向阳看着眼前的林经理有些恼火，出了人命是最讨厌的事，一旦处理不当，就会被千夫所指。
“童总，抱歉！这件事是分销二部一个姓孙的区域经理的问题。我已经重点再查。”
“林总经理，你应该清楚这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吧？”
“是，童总。我懂。我会尽量消除影响。”
“你打算怎么办？”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林总经理。
“我、我，我打算、打算去找公关部的负责人一起去、去跟家属道歉。”林总经理后背已被汗湿。
“道歉？为何道歉？什么理由道歉？”童向阳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似乎也在思考。
“因、因为……因为老太太死了啊！”林总经理有些茫然。
“老太太是我们害死的？”
“啊？！当然不是。”
“那你的道歉从何而来？来我们巨鹿投资的什么人都有。难道每死一个人都要我们去道歉，再说道歉便意味着错误。我们出错了才会道歉，我们出了什么错需要道歉？”
“因为老太太的投资款没有了啊？因此受了刺激。因为……”林总经理忽然有些卡壳。是，投资这件事本身就有风险有赚有赔，是赚是赔都是你个人的选择。哪个投资公司也无法保证你只赚不赔啊。可是，可是……林总经理有些绕不过来了。
“好了，你下去吧。去把公关部的程天宏叫来。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好，好，童总。我这就走。我去给您叫程总来。”林总经理如蒙大赦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几乎要小跑出董事长办公室了。
童向阳用手按了按头，拿出手机，翻看了着手机里的相册，大多都是一个男孩的照片，或者是男孩与自己的合影。男孩与自己很像，几乎一个磨子刻出来一般。男孩大约十几岁岁的年纪，青春阳光，那是童向阳的骄傲。
相册一点点向前翻，是男孩每个阶段的照片，终于翻到了男孩还是襁褓婴儿的时候，再往前相册中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很显然这张照片是后期翻拍的老相片。想来有点历史了。童向阳将女子照片放大，稍微有些失真，是了，那张照片被人扔进水里，他找了一些摄影专家好不容易才恢复到如今的样子，失真多少有一些，但任然可以看出女孩清秀的容颜，笑起来淡淡的，整个人就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菊花。安静、淡雅。
“又在看你宝贝儿子安安？”一声戏虐的调侃声响起。
“就你多事。”童向阳笑着看向面前吊儿郎当的程天宏，已经吊儿郎当的在他对面坐下。
“童总，这就是你不好了，你看看你把那个林总经理吓的。”
“他活该，只会坏我的事情。”童向阳毫不留情面。
“这件事你想想办法。”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不然你把我安在一个公关部经理的位子上不就是摆设了？”
“你打算怎么做？”
“嗯，初步打算你出面。”
“我出面？”童向阳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依旧笑嘻嘻的程天宏。
“当然，您才够分量啊。”
“好好说话。”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应该把这件事变成一个机会，我们巨鹿虽然已经在投资界占有一席之地，但目前也仅仅只是一席之地，如果想稳定地位，提高影响力，还需要一些宣传和造势。或许荣城这件事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程天宏终于正经起来，认真说着。
“具体一点。”童向阳来了兴趣。
“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句话适用于股市，但也适用于任何投资公司。投资的钱血本无归虽然是这位孟慧娴女士个人规划不善造成的，但巨鹿公司但鉴于这位孟慧娴女士给予的提醒，巨鹿公司打算就此制定一系列措施，更大利益保证投资者的利益。比如无论如何操作不当，巨鹿依然可以保证投资者的本金的百分之五十或者其他份额受到保额。当然具体份额你们自己研究吧。我说的还够不够具体？”
“嗯，已经很具体了。”童向阳微笑着应答。
“那还不来点掌声？”程天宏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
“自然。”童向阳从善如流的鼓起了掌。
“算了，你不如把奖励折算成现金给我吧，我这人缺钱啊。”
“不要贫了，去把具体方案尽快做出来。越快实施越好。”
“遵命！老大。”
“对了，向阳，安安现在怎么样了？”
“安安很好！目前冯姐在洛杉矶那边陪他，据说最近又拿了个第一。只是我不能时时陪在他身边多少有些遗憾。”童向阳一副欣慰的模样。
“你做这些也都是为了安安。安安有一天会懂的。”
“呵呵，只要他能过得好，理不理解都无所谓。”
“真是二十四孝好老爸。”
第二十四章 初见端倪
安瑶回到养老院时清瘦了许多，王春丽看安瑶的眼神多少不太自在。
“安瑶，对不起，不是我要做这个小组长的，是领导的安排。”王春丽有些不安的挫着手。
“没事，应该的，你的工作比我认真、负责很多，这也是你应得的。”安瑶有些难过勉强笑了笑。
“安瑶，阿姨的事情想开点啊。”
“谢谢，没事的。放心吧。”安瑶笑了笑。安瑶不在意这个小组长吗？应该是在意的。心里那隐隐约约的失落感确实存在，而且做了小组长可以说又往通往转编的路上进了一步，可是目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母亲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走了，事情总要有个说法。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而与母亲的死相比，这个小组长的位子似乎又无足轻重了。安瑶想起了李队长的话，一切都要装作不经意。
安瑶又开始把心思投入到了工作中，她把对母亲的那份思念投入到对每位老人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中。安瑶依然负责王阿姨那五位老人。王春丽升了小组长，负责的病人多了，现在她要负责这个一区三分之一老人的状况，说是负责，其实就是主管一下。具体事情有下面对应的护士去忙。
他们所在的这家养老院被分了三个区，三个区是按病房分的。安瑶所在的一区是一个老人单独一件房，可以自理的五位老人由三到五名护士负责，护士的工作分两班，白班与夜班，这里不是医院，所以一般晚上事情也不多，一名护士值班即可，有专门的休息室，可以适当休息。对于不能自理的老人会贴身陪一名护工24小时看护。所以一区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二区就是两人间，三区一半三人间一半四人间，每区相应的护士和其他相关人员的配备也减少了许多。
其实一句话钱多一些条件自然好一些，钱少自然条件差一些。而老年人的钱除了退休金便指望儿女了，指望儿女靠的住吗？安瑶凄惨一笑。王阿姨的女儿已经多长时间没来看王阿姨了，安瑶都不记得了。只是上次王阿姨的女儿提出把王阿姨名下唯一的一套小两室卖掉给外孙换学区房王阿姨拒绝后，王阿姨的女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李阿姨的退休金除了支付养老院的费用，多余的都被李阿姨的儿子拿走了。并且其儿媳妇来个两次总是嘟囔，一个老人家住什么单人间，搬去三人间或四人间不知道能省多少了！一点也不知道为子女考虑，就图自己舒服乱花钱。
而自己呢？也不逞多让。三十五岁，依然要让父母操心。让父母帮忙带一双儿女，却没想过如何给父母一个安逸的晚年。自己又是何其不孝？如今再想做什么，却已经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了，空留遗憾。
曹雪芹百年前就留下了一首《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小安，小安，你怎么了？”安瑶正在自己想着心思却被李阿姨喊醒了。
“啊？没事。李阿姨，要喝水吗？”
“不喝，小安，你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别难过了，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都是常态。就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说不定哪天就……”
“李阿姨您说什么呢？快呸呸呸三下。”
“好，好，好，呸！呸！呸！”
“这就对了。坏的不灵好的灵。”安瑶继续说。
“你这个小安啊。”李阿姨笑了，自己那点悲伤的情绪也被吹走了。
安瑶把李阿姨座椅后的垫子整理了一下，又帮王阿姨把盖在腿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王阿姨的腿有旧伤，天气寒冷就需要格外在意，不然疼起来，又痒又酸麻十分难受，所以千万不能让腿部着凉。
“咦？王阿姨？您在网上投资？”
“是啊，目前只投了一点点，小玩一下下，两三万。”突然王阿姨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嗓音。
“小王不让说，小王说人多了就没那么多利润了。目前只有我们这一起小王负责的几个老家伙知道。小安，你别说出去啊，不然小王该怪我们了。”
“是，小王真是个好人，还劝我们千万不要多放钱，保险为主。我就放了三万元，目前已经赚了三千。”李阿姨得意的说。
“切，我听说老孙头投了几十万，现在已经赚了好几万。”王阿姨很是羡慕嫉妒。
安瑶脑海里突然就有一个念头闪过，一时又怕打草惊蛇。
“小王，王春丽？王组长？”安瑶试探着问。
“对啊！就是王组长。”后面一位万阿姨插话。
“王组长人真的很好，推荐的这些产品都很赚钱的，就是我手头没钱，不然我也想投点。”万阿姨颇有点惋惜。
“李阿姨，您这是在哪里投资的？”安瑶继续问。
“不就是西鹿投资吗？你看。”王阿姨把手机递给安瑶看。
安瑶心里“咯噔”一下。西鹿投资是线上，巨力金融是线下，都隶属于巨鹿财富旗下。自己母亲的钱便是全部投入到了巨力金融，以致血本无归，人也受不了刺激，就此西去。好吧，此刻最需要的是淡定，安瑶此刻有点天人交战，她想用自己母亲的事情现身说法。让这些可怜、可爱的老人迷途知返、及时止损。可是她又怕打草惊蛇。王春丽真的有问题吗？她不确定。她没有李队长或者胡大伟那种敏锐的、洞悉一切的观察力。她只有自己的猜测。可是似乎又说明不了什么，因为王春丽一直再提醒老人们“小心一些！谨慎一些。切记不可贪心不足，投入太多。”
从王阿姨、李阿姨口中安瑶知道王春丽一直再给她们灌输投资是机遇与风险并存的，一定不能过于贪心，盲目追加投资以致血本无归。这样看王春丽几乎没有问题。即使有一天王阿姨、李阿姨投资失败，她们也会觉得是自己没听王春丽的忠告，移植自食恶果。
可惜那么巧，又是巨鹿财富，一切都是巧合吗？安瑶自言自语。
中午时分，安瑶带几位老人去了食堂，那里有工作人员根据老人身体状况给老人安排午餐。老人们吃的很想。安瑶再这里遇到了王春丽，帮忙推其他老人来用餐。
安瑶偷偷的观察王春丽。她热情、用心。一点一滴都体现出对老人的无限关怀，这样的人就是真、善、美的化身，她怎么可能故意给老人下套？这个理由太牵强。王春丽发现安瑶在看她，便偷偷的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再相见
安瑶昨天晚上值了夜班，今天却没敢睡，她要去家政中介找一个阿姨，帮助安父料理家务，还要接送一诺、千金上学。以前父亲还可以帮忙接送一诺与千金，可自从安母去世后安父整个人似乎瞬间衰老许多。如今已经没有了精气神，很多时候还会忘记许多事情。安瑶实在不放心。
安琪的培训中心似乎上了正轨，整个人都忙疯了，经常通宵加班制定一些方案与计划，其实安瑶明白，妹妹是怕回家，因为母亲的骤然离去，家已经变的没有温度了。
安瑶跑了一天的家政，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阿姨。50岁，钟翠明。高中文化，整个人爽利干净，安瑶一见面就比较认可这位钟阿姨。钟阿姨很抢手，报价六千五一个月，一个月休息两天，同意休息时间会避开安瑶的工作时间，安瑶对此比较感激。只是感觉这工资也太高些了，都快赶上自己的工资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奔着编制而去，那真有可能再一次辞职了。安瑶再一次想起来那位主考官的灵魂拷问“当家与工作产生矛盾，自己会如何选择？”是，自己会怎样选择。也许这真的是对其他参选者的不公。看来人家还是很明智的。
安瑶把钟翠明带回家时却发现家里围了一圈人。而安琪与安父都在。
“爸，安琪，这是怎么了？”
“我也纳闷呢。爸给我打电话，我也刚回来，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这又是哪位？”安琪看了眼钟阿姨。
“哦，这是我请的阿姨。安琪，爸爸，以后钟阿姨就在我们家做事了。”
“哦。”几人简单寒暄后那位钟阿姨很有眼色的去打扫卫生了，并不多问门口情况一句。
安瑶看着在家门围的一圈人，有些懵。
“那个问一下，你们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那当然了。肯定有大事了。”一个年轻女孩似乎是记者，拿着一个印有某某财经新闻的话筒，看着有些兴奋。
“我能问问什么事吗？你们这样堵在别人门口，似乎不太好吧。不然我喊物业了？”
“那个您是孟慧娴的女儿吧？”女记者看着安瑶要翻脸，立刻很有眼色的笑了。
“是，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安瑶不明白母亲已经过世，这人还能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今天巨鹿财富的童董事长要来您家。这样的大新闻我们得到通知，怎么能不来？”
“什么巨鹿财富？他们害死了我母亲，还敢来？看我不找他们算账。”安瑶一听巨鹿财富整个人“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起身。
“那个，巨鹿财富是怎么害死您母亲的？能具体说说吗？”一旁的几位记者立刻来了兴趣。
“安琪，我们家的事自然有警方解决，跟他们有什么说的。”安瑶制止了妹妹。
“哼！反正他们来了不会有好结果，我会让他们难看。”安琪气哼哼的说。一旁的几个记者开始窃窃私语，安瑶用力关上门，不再给窥探着机会。
顿时室内安静了。
三人闷头坐了下来。
“爸，这些人究竟为了什么？”安瑶与安琪同时看向父亲。
“我也不知道，他们，他们说，说是什么今天巨鹿财富的董事长，会来，来亲自登门致歉。”安父含糊不清的说道。姐妹两互相看了一眼。自从母亲去世，父亲的英明睿智完全不见了，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了。
“那个我先带老爷子进屋休息，我看老爷子也累了，好吗？”钟阿姨的突然出现吓了安琪一跳，安琪却觉得钟阿姨极为有眼色又心细，顿时觉的六千五值了。
“姐，这个钟阿姨看着还不错。多少钱一个月？”
“六千五。”
“啊？这么贵？”安琪吐了吐舌头。
“是的，我也觉得贵，但好在人干净爽利，又有眼色，眼里也有活。只要把爸爸照顾好就行。”
“姐说得对。这样费用我出一半吧。”
“不用了，钟阿姨还要负责接送一诺千金呢，算起来是我给自己请的。”安瑶摇头拒绝。
“姐，你现在就那两个工资，都给了钟阿姨，你和我外甥、外甥女吃什么？”安琪有时也挺善解人意的。
“那好吧。”安瑶没有继续拒绝安琪的好意，她目前的经济确实不太好，没必要硬抗。
就在姐妹两商量时，敲门声响起。
“烦不烦？再烦报警了！”安琪有些不耐烦抱怨着起身去开门。
“您好！请问这里是孟慧娴女士家吗？”一个有点英俊中年男子笑眯眯的出现在门口。安琪顿时没那么多废话了。好吧，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这个颜狗是被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给迷住了，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安琪，什么人啊？”安瑶听见门口没了动静，起身过来询问。
“请问您是孟慧娴女士的女儿吧？我是巨鹿财富的公共经理，我叫程天宏。这位是我们董事长——童向阳。”
英俊男子向旁边闪了闪，一个全身黑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在面前，安琪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您好！”童向阳礼貌的打着招呼。
后面的安瑶听到童向阳几个字瞬间石化了。童向阳越过安琪看向里面说话的安瑶时，整个人也愣住了。
“啊？这不是你手机相册里那个……”一旁的程天宏也看到了安瑶。立刻吃惊大喊。
“闭嘴！不然把你扔出去。”童向阳反应过来，立刻制止了还要继续大嘴巴的程天宏。
“好吧。”程天宏无奈的耸了耸肩。
“好久不见！”童向阳先行开口。
“姐，你认识他们。”安琪也反应过来，带着一副疑问的深情看了看姐，又看看童向阳，最后看向了程天宏。
“不要看我，我不认识你姐。”程天宏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得，这肯定是认识，而且关系匪浅。安琪太了解老姐，就是看到老姐那愤恨的表情，鬼才相信他们不认识呢。但究竟是什么关系呢？童向阳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疑问的眼神在两人间来来回回。
“那个，我们先处理正事吧。外面一堆记者呢。”程天宏挠了挠头，那堆记者都是他放风请来的，现在总不好让别人来看一场多年前的恩怨情仇的大戏吧。哎，这都什么事啊！
“嗯，安瑶，我们的事回头再聊，先处理伯母的事情吧。”童向阳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有些措手不及，但这次来是处理信用危机的，其他事情就先放一下吧，来日方长，总会有办法的，童向阳这些年的成功让他充满自信。
第二十六章 赔偿金
“童总，请问您这次来看孟慧娴女士的原因是什么？”财经频道的那位女记者率先提问，眼中有星星哦。也难怪，传闻童向阳资产早已过亿，而童向阳更是早年丧妻，数十年没有任何绯闻，人又高大帅气，这种人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钻石王老五啊。哪个女孩能不动心？
“我们童总此次来就是慰问孟慧娴的家属，虽然这件事我们巨鹿财富并无过错，但孟女士的离世给我们巨鹿财富敲响了警钟！那就是我们巨鹿要进一步降低投资者的风险，我们会将风险转嫁到巨鹿本身，而给投资者更有效的保护。这也是我们巨鹿财富一直所追求的宗旨。我们虽然是一家投资公司，但是我们绝不一味追逐金钱，我们必将人放在第一位，做一家为人服务的公司，做一家有温度的公司。”程天宏不愧是搞公关的，开始侃侃而谈。他又长的帅，一时之间连安琪都忘记说话了，只顾盯着他的侃侃而谈。
“你们什么意思？我母亲的死与你们完全无关，是吗？那你们还来做什么？请回吧。”安瑶的逐客令一下拉住了程天宏的侃侃而谈。
“安女士，您不要激动，我们来就是解决问题的。”
“怎么解决？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自己没有责任吗？那还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咱们一切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吧。我们只相信警方。”安瑶怒气冲冲，语气很冲。
“如果说我们有责任，那就是我们没有充分考虑投资者的风险承受力。我们自然会无条件的接受警方的调查，并给予全方位的配合。”程天宏反应很快。
“没考虑投资者的风险承受力？你们何时考虑过他人的感受？”安瑶说完就后悔了。他的语气带着太多抱怨，有对母亲的遗憾，又有对逝去时光的不甘心。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童向阳一语双关接过话题。
“我去。”程天宏无法忍受这两个人了。
“那个，我们巨鹿财富决定从今天开始，会给投资者一个基本保障，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会保证投资者本金的百分之五十的保底，至于盈利无上限。”程天宏说的慷慨激昂。又是一阵闪光灯密集。
“所以，在这里我们首先要补偿孟慧娴女士人民币五十万元整。”程天宏刚说完就有人抬了一张巨大的五十万的支票走到安琪面前。一时间各路记者开始疯狂拍照。安琪一时摸不准应不应该收，疑惑的看向安瑶。
“你们以为我母亲的命只值五十万？”安瑶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童向阳气愤地喊。
“对啊？难道我们的母亲就值五十万？赶紧带着你们的钱滚。”安琪也反应过来，唉，她差一点就被程天宏那张嘴所蛊惑了。
“自然不是。”一直坐在沙发上的童向阳终于起身。一时各种镜头又对准了童向阳。机会难得，这种钻石王老五平时想拍不让拍，现在让正大光明的拍了，谁不激动？说起来想拍到童向阳机会还是很难得的。因为这人一向太过低调，一般不参加任何采访，连公司年会也鲜少露面。所以一句话，机会难得，管他说什么，一路跟拍就对了。
“这钱与孟慧娴女士的生命比起来一文不值，只是如今人已走了时过境迁，安女士，我们巨鹿财富的这点钱只是对逝者的一个迟到的安慰。”
“安慰？谢了，不需要，一切等警察解决吧。各位请回吧，我们不想跟你们这种黑心公司谈。”安瑶说完就开始推人。一群记者又开始疯狂拍照，话题劲爆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巨鹿财富的董事长下逐客令。
“姐？”
“安琪，帮忙让他们滚，他们站在这里，我怕妈的灵魂得不到安息。”
“你们快滚，离开我们家。”安琪突然想起了什么。
终于一场作秀就此结束。安瑶有些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她的脑子此刻放电影一般的播放着过往。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让她痛的无法呼吸。
安瑶知道徐子洋说的是对的，她从未爱过徐子洋，她对徐子洋不过一直在扮演一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合格角色。她一直努力，可却是一直在演戏，想演一场把自己都欺骗的戏，可惜她演技过于拙劣，徐子洋早已看穿一切，他只是还有一些希冀罢了。可是她的心在十几年前已经彻底丢失。她与童向阳十年初恋，童向阳却在某个清晨不发一声，彻底离开。她去找的父母他的父母卖了荣城的房子渺无音讯，他去找的同学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那时的童向阳犹如人间蒸发一般。似乎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就那么消失了。
安瑶在数次寻找无望时，吞下了一百颗安眠药，想着就此离开这个充斥着谎言的世界。幸亏安母即使发现，与安父一起把她送到医院。洗胃时安瑶只觉得整个胃都翻滚起来，一遍遍灌水，一遍遍催吐，当整个人都要虚脱时，才被两个护士架回病房。安母已经泣不成声，安父则闷头不说话。安瑶在那一刻醒悟，人的生命里不能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各种精彩的事情。她只是丢了爱情，天还没塌，她还有挚爱她对父母、妹妹。
安瑶终于一天天振作起来，她认真工作，努力吃饭，孝敬父母，闲暇时间就去爬上，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不再去想任何事情，脑子完全放空。当别人给她介绍徐子洋时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因为那时的安瑶已经没心了，跟谁结婚便都是一样的，徐子洋长的不丑，人又努力上进，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有一件事她不知道，或者根本没留意，徐子洋更是对她一见倾心，从此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疾驰的黑色迈巴赫突然急刹车，程天宏在车没停稳时被人一脚踹了出来。
“喂！童向阳不带这样玩的，怎么还恼羞成怒了，我不问不就行了。你至于吗？”程天宏哀嚎着。
黑色迈巴赫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加速离去。程天宏看着远去的迈巴赫突然收敛了自己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换了一脸仇恨的面孔。
“童向阳，我为你精心安排的这场大戏刚刚开始，慢慢来，不着急。”
第二十七章 往事如烟
黑暗中只有一盏台灯发出幽幽的黄光。童向阳整个人处于黑暗的阴影之中。从书桌的暗格取出了一张年轻女子的照片，正是十几年前的安瑶，往事历历在目。
两人是初中同学。而童向阳的童年是不幸的，他拼尽全力考上了荣城最好的初中，本以为努力可以换来一切，却因为被人知道有一个嗜赌如命进过几次警局的父亲被人看不起。他经常被社会上的小混混堵起来揍的鼻青脸肿，但却哼都不哼一声。虽然他成绩很好，却没几个人愿意与他交往，因为同学多少都知道他有一个不太光彩的父亲。
当他又一次被几个社会混混围殴时，安瑶正巧路过，那个文气、安静的女孩看看他，转身跑了，他以为女孩是怕他那副鬼样子，正在自嘲时，女孩又回来了，手里抱着红药水、纱布之类的，然后一股脑丢给他。看着一脸懵的童向阳，安瑶任命的蹲下，打开红药水，拿出棉签，细心的在破了的地方仔细擦拭，然后盖上一层纱布，又用胶布贴上。仔细的像绣花一般。童向阳疼的龇牙咧嘴，面孔都有些扭曲变形了。只是被女孩认真的样子吸引了，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童向阳自己没有见过天使，但是书上说天使纯洁、美丽、高贵、善良应该就是眼前安瑶的样子吧。
“拿回去消消毒，就不会发炎了。”安瑶终于把他那些伤口像补破洞一般的处理完了。满意的看着自己弯弯扭扭不成样子的作品。童向阳乖乖的点了点头，却忘记了说一声谢谢，女孩挥手与童向阳再见后就跑走了，童向阳却抱着一堆红药水、棉签、纱布之类的坐在狭小的巷子里一个劲傻笑。从此这个女孩的清淡笑容便住进了童向阳心中。他开始发奋学习。也开始慢慢走近女孩心里。而安瑶对这个个子高高，沉默寡言，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的男生也充满好奇。那种不敢表白的青春萌动格外美好！不需要说什么，二人都已明了各自的心事。
当童向阳报考大学时，命运却给了他沉重一击！因为他的父亲聚赌、打人留下了案底，他没有办法报心仪的公安大学。
最后在安瑶的反复劝解下，他报了一所有名的金融大学。童向阳以为人生就此向他展开一幅美好画卷，可惜现实无比残酷。
四年大学两人不在一所学校，但却位于同一座城市。于是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便留下了两个年轻人丈量的脚步。
童向阳做家教，安瑶便跟着一起，童向阳上街发传单，安瑶便接过一半，跑到另一条街发起来。安瑶俨然成了童向阳的小跟班。
童向阳四年大学毕业，找了一家经融公司，正在工作几年事业刚有起色准备向安瑶求婚之际，母亲突然被查出癌症。而母亲是除了安瑶外童向阳心底最脆弱的存在，他要拼尽全力救治母亲，可惜他的工资相较于巨额的治疗费用不过杯水车薪。他想抵押他们一家三口唯一的住房又发现房子早被赌**亲提前一步抵押清还赌债。而那所谓的父亲再次进了警察局。童向阳跑遍亲戚间去借钱救治母亲，可惜亲戚多年间已被借怕了，再也不敢多借给这个家庭一分钱。
童向阳走投无路，一个活波天真的女孩出现了，梅以晴，她的大学同学，就那么看着他。眼神明亮活波，与安瑶的恬淡安静截然不同。童向阳不想同意，只是他没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他缺钱，安瑶家也不富裕，解决不了他的问题，而且他也不愿意用世俗的金钱玷污了他们纯洁的爱情。
“童向阳，跟我走吧，我帮你解决一切。”当梅以晴提出来的时候童向阳动心了。他怎么能不动心呢？爱他的母亲还有那个极品的父亲，童向阳都无法放弃。
于是在某一天，童向阳向命运缴械投降，他在某个清晨，带着重病的母亲，刚从警察局捞出来的父亲，跟着梅以晴踏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进舱门前，他转过头，看着他生活过的城市，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安瑶，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了我们一定可以重新开始。”童向阳看了荣城最后一眼，默默的对自己也对安瑶发誓。
梅以晴没有食言，她利用父亲的关系、人脉、金钱给童向阳的母亲找了最好的医生，所以童母得以多活八年的时光，并且看到了自己的孙子童安的出生。最后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童父被带到美国以后，强行的戒掉了赌博，如今在洛杉矶与冯姐一起带着日渐长大的童安，很是知足。
童向阳在母亲病情好转时，曾想过回国去找安瑶，可惜在他买好机票时，梅以晴怀了他的孩子，梅以晴毫不避讳的说，是她给童向阳下了药，才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可以放童向阳回国，并答应继续治疗童向阳母亲的病。但童向阳却无法迈动脚步，他欠梅以晴的必须偿还，而且无法以金钱的形势偿还。
童向阳与梅以晴在美国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梅以晴的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他们俩人婚后梅父便将童向阳安排进了公司，并有了让童向阳接班的打算。
十个月后，孩子降生，梅以晴却大出血，弥留之际。
“向阳，给孩子取个名字。”梅以晴虚弱的期盼。
童向阳长期的沉默。
“叫安安吧。”童向阳低声说。
“呵呵，终于还是我输给了她。向阳，去找她吧，把安安交给我爸爸吧，他一定一定会善待安安的。”
“以晴，别说了，我自己的孩子我不会假手于人的，我会好好照顾安安的。相信我
“向阳，你爱过我吗？就算是一秒钟也好。”
“当然。以晴，我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以晴，谢谢你。”
“向阳，我，我说的是，是，爱啊。不，不是谢。”
“童向阳，你快说啊！以晴快不行了，别让她再有遗憾，哥们求你了。”一旁的程天宏快哭了。
“我，我以晴，我……”童向阳我了半天，一个爱字却说不出口，而梅以晴却以闭上了眼睛，眼角带了一滴泪。
“童向阳，你太残忍了。”程天宏愤怒的打了童向阳一拳，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二十八章 细心的警官
安瑶没有回应妹妹的质疑，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她上了一辆公交车，漫无目的的在这个城市的寒风中穿行。这个点公交车的人并不多，安瑶找了一个临窗的位，一直坐着，直到终点才下车，然后又往回坐。又毫无目的地转了两趟车。
安瑶下了车慢慢的向前走。
“安瑶？怎么在这里？”
“啊？！”安瑶茫然的抬起头。
“看手机了吗？你们家的事情在网上疯狂转载，现在评论量已经超过一万了。你还好吗？”
“啊？！”安瑶更加茫然了。
“安瑶，安瑶，你怎么了？你不要吓了我。”胡大伟从特警大队走出来时就一眼看到了低着头走路的安瑶。安瑶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
“胡大伟。你怎么在这里？”安瑶似乎突然醒悟过来。
“这里是特警大队啊！”
“我怎么在这里？”安瑶反问道。
“安瑶，你的状态很不好，我特别担心你。”
“啊？！我没事。”
“安瑶，我看到网上有今天关于巨鹿财富去你们家的新闻，你还好吗？”
“现在可真是信息社会啊，没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传播的那么快。胡大伟，你觉得巨鹿财富真的有问题吗？”安瑶期盼着看着胡大伟。在今天以前，她信心满满，配合李队长查巨鹿财富的问题，可见到童向阳时安瑶犹豫了，这人会是害死母亲的诈骗犯吗？她不愿意相信。虽然他曾经带给自己无尽的伤害和痛苦的回忆。但终究安瑶还是不愿意相信童向阳的人品有问题。
“现在我不能枉下定论，毕竟没有确凿证据，安瑶，我是执法人员，你知道我们有我们的原则，我不方便队你透露太多。但你相信我，如果巨鹿财富有问题我们一定会还阿姨一个公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安瑶思索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
“那个，我觉得王春丽多少有些问题，我现在不确定。”安瑶尝试着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哦，有新发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李队长还在队里，你跟我去找李队长细细的说吧。”胡大伟提议道。
“好。”二人一起走进了特警队。
她把黄春丽的详细情况详细地说给了李队长。李队长详细地做了记录。胡大伟端来了一杯热水。
“天气太冷了，你看你脸都冻紫了，快喝点热水暖一暖。”安瑶接过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都暖了一些。尿尿的热气之中，安瑶的视线变的有些模糊。
继而安瑶觉得怀里一暖，原来胡大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热水袋，此刻灌了满满的热水。安瑶抱在怀里只觉得温暖无比。
“你从哪里淘来了这定西？”李队长吃惊的看着胡大伟。
“档案室刘姐的。”胡大伟快速解释了一下。
“我看看胡大伟那臭小子拿我热水袋干嘛去了？不知道我有老寒腿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刘姐的声音出现在了队长办公室门口。
当刘姐看了眼抱着自己热水带的安瑶时顿时笑开了花。安瑶正打算归还热水袋，刘姐却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呵呵，真没想导咱们胡大伟还是个细心的警官哦。”说完又看了看安瑶。
“李队长，我看咱们空调不用找人修了，也有一定好处嘛。”刘姐说完看了看胡大伟又看了看安瑶。
“胡大伟，不要说刘姐没帮你哦，那热水袋送你了。算我为咱特警队单身人士做点贡献，李队长别忘记给我加奖金哦。”
“好，好，好，知道了，刘姐。你快回去吧。我们还有事呢。”李队长开始下逐客令了。
“好，我走。那什么，姑娘热水袋送你了。”
“那怎么行？”安瑶想要拒绝时，刘姐已经离开了。
“胡大伟，你去一下证据室，那别需要你协助决绝一点事情。”李队长忽然对胡大伟说。
“啊？！队长，等一会不行吗？”胡大伟表示不满。
“当然不行，那别都等半天了。”李队长一点不通融。胡大伟冲安瑶眨了眨眼，一溜烟跑了出去。
安瑶有些怕李队长，胡大伟在时会稍微好一些，胡大伟走了，安瑶格外不自在。她经常觉得李队长有一双孙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什么都能看穿，都能看透。
“安女士。”
“李队长，您叫我安瑶吧，咱们见了那么多次了。没必要那么客气。”
“好的，安瑶。我想问件事，当然这件事与案件无关，可能会涉及到你个人的隐私，你可以不回答。当然，我希望你能如实告知。否则会影响我的判断。”李队长有些严肃。安瑶更加不安了。
“您说吧，李队长，我尽量。”
“巨鹿财富的董事到你们家了？”
“是。他带了五十万的支票。但我没有收。”安瑶有些紧张。
“这不是重点，他可以带着记者去给你们送这五十万，你们即便拿了，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不会被任何人诟病，也不会对你母亲的案子有任何影响。”李队长安慰道，安瑶稍稍放心。
“听说巨鹿财富的童向阳也是荣城人？并且你们初中、高中都是同学。”李队长突然转移了话题。
安瑶吓了一跳，开始进入天人交战。长久的沉默。李队长不再开口，一直在等安瑶的回答。嗯，证据室那边应该可以拖住胡大伟，敢拖不住罚他们围着操场跑五十圈，哼！
安瑶继续沉默。安瑶不善于撒谎，特别是在李队长这种城府极深的老特警面前，安瑶更是一丝慌不敢撒。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李队长站起身帮安瑶换了一杯热水，继续等着安瑶开口
“是，我们不仅是同学，还是曾经的恋人。但再他到我家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他是巨鹿财富的董事长。”安瑶终于艰难开口。
“这点我相信。”
“我们十几年没见了，这些年他做了什么，我也完全不知道。”
“那你们当年因何分手？”
“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惜没人告诉我。”安瑶自嘲的摇了摇头。
“十几年前，他在一个清晨不告而别，从此我就没有他任何信息，直到上午他又出现在我家，说他是巨鹿财富的董事长，可笑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如实相告。”
安瑶起身放下热水袋，准备离开。
“安瑶，胡大伟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他对你的心思。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他。”胡队长对着安瑶即将离开的背影嘱咐道。安瑶没有回答，快速离开了。
第二十九章 孩子生病了
安瑶请的家政钟翠明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阿姨，一日三餐安排的明明白白，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并且从未耽误过接送一诺与安然，安琪万分感激。
“千金妈妈，安千金好像发烧了。您能来接她一下吗？”
“好，我马上到。”安瑶上班时突然接到叶老师的电话，只好再次请假。去学校接千金。
“安瑶，我们一直很看好你，但你一直请假总是不好。”养老院的领导表示了不满。
“对不起，领导我家里有急事，孩子病了。”安瑶急与解释，可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解释多么苍白无力。
“谁家里没有点事情，别人都能克服，怎么你不行呢？上次你母亲离世，你请了很多天假，我们理解你了。这一次请你自己掌握分寸。”领导明显开始不悦。
“好，我知道了。”安瑶声音很低，她也不想耽误工作，可千金病了，她能置之不理吗？当然不能。好吧，那位面试考官的确有先见之明，无论安瑶愿不愿意承认。
“那你先去处理家事吧。希望下次能妥善处理工作与家庭的事情。”领导有些生气了。
“谢谢。我知道了。对不起啊，领导。”安瑶有些低声下气的道歉。然后飞一般脱掉护士服，发动车子去学校接千金，一路上忐忑不安。
千金果然发烧了，很烫！安瑶不敢耽搁，火速带千金去医院。化验、拍片。肺炎！
“医生，我们能不住院吗？我们每天来掉水可以吗？”安瑶有些不太确定。但又无可奈何。
“也可以。但要注意观察，有不好的话，立刻来医院。”
“好的，谢谢医生。”安瑶感激的点头。
“在这个拒绝住院上签个字。”
“好的。”
安瑶陪千金在医院吊了三瓶水，就把安瑶带回了家。钟阿姨已经熬了一些小米粥，并且自己做了一些泡菜，本来没有任何食欲的千金居然吃了一碗，然后无精打采的去睡觉了。安瑶再次感慨六千五太值了。父亲似乎也有了些精神，背也不驼了。
并且主动说自己明天带安瑶去医院吊水，安瑶没有同意。钟阿姨走了过来。
“安瑶，我去吧。就是吊个水，医院离家也不远，就我带去。你总是请假，那领导能没意见？放心，有事我给你打电话。我保证照顾好千金。”钟阿姨爽朗的说道。
安瑶真的要给钟阿姨跪下了。今天在医院安瑶还愁的头皮发麻呢。养老院那边确实不好请假了。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现在钟阿姨主动承担起来，安瑶怎么能不感激涕零。安瑶默默的想“钟阿姨，你等我涨工资，等我涨了，我就给你涨，我涨多少给你涨多少。”只是话没敢说出来，怕是空头支票。
钟阿姨风风火火做好晚饭，不顾安瑶阻拦，又去学校接一诺去了。
“钟阿姨真是个不错的人啊！”安父感慨。
“是，没有她我都不知怎么办了。”安瑶符合。
门玲响了，安瑶怕影响千金睡觉，赶紧跑过去开门。是安琪回来。
“姐，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上班？”
“千金病了，我带她吊水刚回来。”
“怎么了？严重吗？”说完就走进去看了一诺，摸了摸头，还是有些低烧。
“你今天回来也挺早啊，不用在那里看着？”
“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了？”安父终于从安父逝去的悲伤中走了出来，愿意留意周围的事情，思维也清晰不少。
“没有，其实最近招生情况还可以。只是马上要交下半年房租，还要发工资，我……”安琪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清楚姐姐与爸爸母亲经济情况也不好，只是如果交不起房租，拿不出老师工资估计就要关门大吉了。而自己一直的努力就成了笑话，关键姐姐前期投资的钱和爸爸的钱也就打了水漂。
“安琪，我那里还有二三十万，不然拿来给你救急。”
“姐，那是你的老底了，爸身上也没钱了，每月救等着退休金，我再把你唯一家底抖落空了，万一家里再遇上点什么事，那就真麻烦了。我那么多朋友，随便借一点就行了。”安琪故作轻松！
“安琪，不行就告诉我，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总能想到办法。”安瑶有些不放心。
“好了，我知道了姐，我先进房间忙了，吃饭喊我啊。”
安瑶从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就卸下了伪装，目前的困境她真的没有把握能走出去。找谁去借几十万？可是就此结束，那姐姐的钱、父母的钱，还有自己那么多年辛苦赚的钱不是都打了水漂？安瑶不太甘心。
她豪情壮志的离开了迈克，并发誓一定会过得更好，如今却落魄如此。岂不成了笑话？安琪开始翻看通讯录，寻找可以借钱的对象，却没有勇气播出任何一个电话，她骄傲惯了，哪里习惯低声下气找人借钱？
突然电话铃响了，安瑶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又怕是哪个家长打的，误了事，便赶紧接通。
“安琪小姐吗？”一个好听的，稍等磁行的男声。
“是，您哪位？”
“我是巨鹿财富的公关经理，我叫程天宏。我们见过。”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上次已经说清楚了，一切都等警方调查结果吧。”
“安小姐，不要着急挂电话啊。我想你的培训中心快资金链断裂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安琪质问。
“如果想知道，就不是很难。”
“你什么意思？”
“安小姐，我在正洪大厦的遇见咖啡等你，七点半我会离开。再次之前，您过来都能找到我。”程天宏笃定的说完就挂了电话。慢慢的品着面前一杯浓郁的咖啡。以前的以晴最爱自己煮咖啡请他们喝，自己总是着急，以晴就安慰他。“不着急，慢慢来，总能有办法的。”如今他只想说“以晴，不着急，我们慢慢来，就快等来结果了。”
程天宏慢慢喝着面前的咖啡，一股苦涩弥漫口腔。这么多年，他依然无法这种苦味，以晴总说，多品几次，就能品出那种醇厚的浓香。只是程天宏一直不得法。他坚持了十几年，依然不习惯这种苦涩的味道。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烈酒，可以麻痹神经，醉生梦死！
第三十章 利用价值
安瑶将千金托付给了钟阿姨，自己则忐忑不安的去上班。领导虽然颇有微词，但看到按时到岗的安瑶，领导还是忍住了多余的话。好吧，的确谁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安瑶，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王春丽关心的看着安瑶。
“嗯，已经安排好了。谢谢啊。”
“客气什么，对了安瑶，听说巨鹿财富的童总去你们家了？”
“啊？！”
“网上都传疯了。安瑶其实我觉得巨鹿财富还是一家挺负责的公司，至少人家没有推卸责任啊？现在人家还愿意给一半投资款的保底，我觉得政策很不错呢？”
“怎么不错？”安瑶开始看向王春丽。
“安瑶，你不要生气啊。你看现在这些老人家除了那点退休金，根本就没有别的收入了。他们靠什么？”
“靠投资吗？春丽，老人家思维各个方面都下降了，靠投资真的合适吗？”
“所以啊，要选择一家稳妥一些的公司，比如巨鹿财富。他们会保证投资者的一部分利益，这已经很难得了。再说什么没有风险，你就是走在马路上还有风险呢。”
“你没有看到王阿姨最近开心许多吗？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女儿最近来看她好几次了。喏，又来了。”王春丽指了指远处走来的王阿姨的女儿，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这一次连王阿姨的女婿都来了。好一幅母慈女孝的画面。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一定会被感动。
“知道为什么吗？”王春丽继续问。
“为什么？因为王阿姨是她妈妈啊，来看望母亲不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那为何以前几个月也不来一趟？”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人要有利用价值才能被人看得起。老板之所以愿意雇佣我们，也是因为我们有价值被利用，不是吗？”
“难道家人之间也讲利用价值？”安瑶不服气。
“不然呢？”王春丽没有继续对话，而是走远去照顾另一个老人了。安瑶看着王春丽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值得被利用的价值才能生存吗？亲人之间也是如此吗？那么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呢？终将被亲人、社会所抛弃吗？
安瑶有些发愣。
电话铃响了起来。“安瑶，我带千金吊好水了，现在带她回家。”钟阿姨的电话。
“妈妈，我好多了，你放心吧。”千金懂事地说。
“好，千金乖乖的，妈妈下了班就回去，千金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妈妈啊。”
“嗯，妈妈再见！”
“千金再见！钟阿姨麻烦您了。”
“不麻烦，应该的。挂了。”
安瑶觉得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好人多一些，比如钟阿姨。
安瑶又看了看远处其乐融融的王阿姨一家。真是钱的问题吗？如果王阿姨没钱呢？她的子女还会来吗？钱很重要吗？当然，比如她请的钟阿姨，六千五百元一个月，确实很贵，也确实很值。钟阿姨用实际行动说明她值这六千五百元一个月。而安瑶呢？显然因为她的经常请假，她已经不值现在这个价了。
“向阳，我帮你找了一个总秘，你一定满意。毕业于985，人年轻、漂亮、聪明！”程天明一早便推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大咧咧的做了下来，邀功请赏一般。
“我什么说我需要换秘书了？小余做的很好。我想不起需要换的理由。”童向阳不解的看着程天宏。
“摆脱，你是咱们巨鹿财富的董事长，身边总是跟着个毛头小子算怎么回事？以前你从不在媒体面前曝光也就算了，如今你已经开始出现在大众面前，自然要换一个才符合你的身份。”
“好吧，你带来我看看。”童向阳没有坚持。
“得嘞！等着啊！保准让你眼前一亮。”程天宏从座位上跳起来，很快出去。片刻带回一个女孩。
年轻、漂亮！真的没有丝毫夸张，整个人热情洋溢，青春逼人。
“童总好！我叫苗彤彤。”苗彤彤大方自我介绍。
“嗯，你去找小余，他会跟你交待你没天都需要做什么。”
“好的，童总。我知道了。”苗彤彤微笑着转身离开。徐子洋没有了跟他结婚的意思，这个男人曾经趴在她怀里，告诉她有多爱她，有多需要她，可是，却有一天突然又告诉她，不能跟她一起了。苗彤彤才明白她一直被当作工具一般利用。
她苗彤彤不过是徐子洋刺激安瑶的工具。徐子洋想让安瑶看看他有多好，多抢手，苗彤彤在不知不觉中被利用充当了工具。可惜徐子洋失败了，苗彤彤自然也失去了价值。
徐子洋对她没有丝毫的眷恋，似乎连一句对不起都懒得说，或许是不屑说。徐子洋一开始便明白她的动机，想要借助徐子洋这个跳板成功跳入这个城市，并扎根于此。
可惜苗彤彤却没太看清徐子洋的意图。她以为他早已臣服在自己石榴裙下。结果徐子洋失败了，她这个工具人自然也没了价值。她没有过多纠缠，她知道一个工于心计又不爱自己的男人翻了脸就绝对不是自己可以驾驭的，而且她的青春也不能白白浪费，她明智的选择了及时抽身离开。
苗彤彤踌躇满志开始物色新目标时，发现了程天宏。她主动发起攻击，程天宏来者不拒。苗彤彤看到了希望，这次是未婚的钻石王老五。事情会容易很多。她对自己的外貌、情商万分自信。可惜她再一次失手。几夜的温情之后，男人躺在床上笑着说了自己看上她的原因。
苗彤彤看着程天宏有十几分钟，脑子飞快的运转。最终笑了，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五百万，一个合法的绿卡身份，一份美国大学研究生录取的通知书。
程天宏没有讨价还价，爽快的答应了。并提前支付了五十万作为定金。只是这个男人将支票给她时，微笑着在她耳边说，如果事情败露或者失败，她将梦想成空，并会付出惨重代价。苗彤彤没有问代价是什么，她决定孤注一掷、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