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山岭炼宝,碧云仙钟(求推荐票)
“浞儿这是怎么了,莫非又有何事苦恼不成?”
见韩浞面上忽然变色,母亲刘阆苑闻言关切问道。
想着到底还是自己大意疏忽,如今懊悔也是无用。
韩浞便索性将心绪整理了清楚,叹了口气,才把错过了钉头七箭,还有那妖妃事情,向了母亲全数道来。
以为母亲也许会宽慰自己几句;又或许会借此机会,说教自己一番。
可韩浞却是想不到,自己母亲竟然听完自己讲述之后就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十分欢欣!
又再看那边外祖母,也是笑而不语,还轻轻摇头。
直将韩浞都笑得有些糊涂了,才又听外祖母紫光夫人说道:“却还未与浞儿说过,外祖母这九光岭啊,山中星辰九转,才抵得世上一朝,我外孙出去了便是想做得什么,也都不算晚!”
虽然自从进到这仙岭之后,韩浞已经是见得许多事情都令他吃惊,但此刻一听外祖母如此说来,依旧是惊得韩浞有些发愣。
“这……难道也是外祖母元神合道的神通?”韩浞忍不住向就外祖母问道。
不过紫光夫人闻言却是缓缓摇头,然后才回答外孙儿说道:“此事却是说来话长……”
原来,这九光岭本就是天地间一处异地,也是海内玄奇的“洞天”,因为得星斗灵气拂照,所以又被紫光夫人选中,做了修行的道场。
真人在这岭上修行了不知多少万年,在这万年之间,地养人,人养地,二者之间已然有了些玄妙感应,而且随着紫光夫人修为越来越高,这九光岭也就越发显现神奇。
到得最后,真人起念之间,就索性要将这处仙岭给炼成了一件法宝!
“本来我有意学得老祖赐你母亲的定星簪,也将这九光岭炼作了一枚发饰,但奈何这岭上崇岳绵延厚重,炼不得太精巧细致,便索性打成了一口钟儿,起名叫做‘碧云钟’。也没料到这法宝竟也是十分争气,炼成之后里边竟然自成乾坤不说,还能变化了时光流转,倒是给了我一个意外之喜……”紫光夫人温和笑着,对韩浞款款道来。
韩浞听到这里,却是心头一念闪过,连忙就向外祖母问道:“难道外祖母的这口‘碧云钟’,也是纯阳之上的‘洞天法宝’?”
他知道“洞天”虽然不成法宝境界,但也非得是“幻真”级数才能够成就,等同于修道人的“元神返虚”,所以每一件洞天法宝都必定是在元神之上的!
紫光夫人听得外孙来问,却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才说道:“的确是在纯阳之上了,炼成化形法宝也已经许久,不过倒是还未来得及成就洞天,尚有一百六十二载精修需要渡过……”
说到这里,韩浞忽然听一旁母亲刘阆苑开口,向自己说道:“如今为娘便是在等着你外祖母将这一件法宝祭炼成了‘洞天’,然后便要随你外祖母一道,飞升三十三天界去了!”
韩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母亲与外祖母等待的飞升时机,便是将这九光岭炼成的“碧云钟”,晋升作“幻真”境界,祭炼到“洞天法宝”的那日!
虽然不知为何二位至亲长辈会非要等到那一日了,才决定飞升,不过听闻母亲还能再在人间待得百多年,自己母子不会忽然分离,韩浞心中也是十分欢喜!
“不过似乎又不是这般算的,山中九日,才抵得人世一遭,那这山中的一百六十二年,便是人世之中……只有十八年了!”
不过好在十八年也是不短,韩浞只不过稍稍失望之后,便又打起了精神来。
然后他又不由得感佩起,外祖母元神合道的手段!
这洞天福地乃是天地间灵秀所钟,竟然也能够被自己外祖母施展神通,给炼成了手中法宝,而且还只差一步,就能够成就“幻真洞天”……
元神合道,当真神通广大到了这个地步!
“也不知我要到了什么时候,才能修成如此境界!”
念动思想之间,韩浞自然按奈不住,对于那元神纯阳之上的境界,又是生出了许多的向往来。
……
身边碧云儿走了上来,为小老爷添上了杯中的仙茗。
眼神扫过这位外祖母的侍女,韩浞忽然就是一惊,然后心中想道:“这‘碧云儿’……该不会就是那‘碧云钟’的法宝元神罢!”
见这年纪稍显大了些的侍女恭敬奉了茶盏,然后又躬身退下,韩浞却是对着面前一杯仙茗,忽然感到有些难以入口了……
……
算计着韩浞也是该回了洛阳,紫光夫人与刘阆苑又各自勉励了外孙儿、儿子几句,叮嘱韩浞得空了就来九光岭看望母亲与外祖母,然后二位真人才又遣了霓裳,将韩浞送出了九光岭来。
出得仙岭,韩浞运起星神相术一查。
发觉果然这一进一出,过去了也只是一日不到的功夫,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连忙转入了摘星玉楼,对着楼内供在一处香案上的草人拜了三拜。
待他祭拜完了钉头七箭,一步踏出虚空,便又来到了大荒山前。
随后认准了往西方向,韩浞遁光一起,将遁法全力施展来了,就匆匆往洛阳赶去。
如今算来,自韩浞为那妖妃种下“钉头七箭”的道术起,已经是过去了十三日。
而这一路回返到洛阳,又还有七日的行程。
因此也是赶巧,韩浞刚刚能在第二十日的当口,回去到洛阳城中。
一路不敢耽搁,紧赶慢赶,韩浞总算是在第五日头上,脱出了四下望去都是大海的东极大荒之地,将远处神州大陆,遥遥在望。
心头一喜,韩浞稍歇了片刻,便再要运起遁法赶路。
可还没等他动身,忽然就见前方一道白芒迎面撞来!
韩浞大惊之下,正要放出诛仙剑印抵挡,却又忽然感到那白芒来势一弱,来速也顿时消下去九分,只得一分余力,缓缓就向自己飘忽过来。
“这又是什么?”
任由那白芒慢悠悠靠得近了,韩浞才上前仔细看过,发现这白芒褪去之后,从中竟然露出了一口小葫芦!
第一八二章 太白精气,斩仙飞刀(求推荐票)
这小葫芦甫一显出原形之后,竟然又再变化,转眼之间就变作了一名老道模样,朝着韩浞就是“呵呵”一笑。
“飞雷道长!”
韩浞见了这道人忽然一惊,也是当真没想到,来的这个小葫芦,竟然会是蓬莱仙宗季飞雷的手笔。
老道拂尘一摆,就向韩浞说道:“师侄过门不入,莫不是忘了老道先前答应了你的一件通灵法宝!”
韩浞闻言一愣,没想到季飞雷竟是为了此事而来,摇头一笑,也是说道:“的确未及想起!”
季飞雷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说道:“你能忘了,老道却不能忘,知道师侄如今路过东海,这不就将宝贝送到了你面前来!”
“既是如此,那韩浞就多谢道长了!”韩浞闻言微微有些动容,就向着季飞雷恭敬稽首道。
随后就见那老道微微一笑,身形一转便又变回了那个小葫芦模样,向着韩浞怀中就径直投了过来。
韩浞手中接过法宝,随后那葫芦中流出一道神念,就传入了韩浞元神之中——正是驾驭这件“斩仙飞刀”的咒法口诀!
将那法诀在元神之中略过一遍,韩浞神色就是一喜,口中也不禁喊出一声:“好宝贝!”
原来这斩仙飞刀的一口小葫芦中,正是养了一道天外“太白金精”之气,乃太白星万年陨铁落下人间,从中炼化而来。
论起锋芒锐利,这“太白金精”只怕堪称天下之最!
若只以寻常炼宝法门,将这金精炼成了飞刀、剑丸,那主人甚至不能受其刀剑锋芒,还未祭出伤人,就要先误伤自己,实难驾驭。
只是韩浞都没想到,季飞雷竟然能够想出这样办法,先以一口小葫芦将这道“太白金精”藏住了,然后引天上太白星“星斗灵气”来养炼灵性,再以咒法口诀约束锋芒,待得发用之时,掐诀念咒,刀出即返!
虽然这一放一收之间,御刀不能持久,施展不出高超的仙家剑术,失了许多灵动巧妙,但太白金精之气锋芒无匹,凌厉难当,比之寻常飞刀飞剑不知要胜出多少去,只需法门得当,时机认准,那就能够瞬息之间将对头飞刀斩首,根本无需再出第二刀!
所以这一件“斩仙飞刀”,只需祭炼得高深了,当真算得上是天下间难得的杀伐法宝!
“飞雷道长倒是当真大方,太白金精之气已经是当世罕见,但能够养住这精气的一口小葫芦却更是难得,更不用说这件宝贝是当真被祭炼成了‘通灵法宝’!这其中多少辛劳苦工,若是换成了我,只怕是怎么也舍不得拿出来送人的!”韩浞摩挲着手中一枚小葫芦,也是禁不住在心中喜欢。
掌心放出一道先天紫气,韩浞就依照法门,将这一枚小葫芦给炼化了,然后丹田一收,就把这法宝给收入了体内。
向着不远处蓬莱仙岛打了一个稽首,韩浞才又驾起了遁光,往洛阳方向继续赶去。
……
三日之后,洛阳韩府。
从韩浞在陈宣华身上种下“钉头七箭”的道术算起,如今正好是到了第二十一日!
这会儿时近正午,韩浞早在自己修行的小院当中摆下了一坐香案,案上铜炉中焚了檀香,香炉之前才又供了那个引入一缕陈宣华妖气的草人。
而如今这草人头上,已经是被钉上了六支小箭。
只等正午一到,韩浞再拜下去最后一拜,这第七支小箭,就会钉到了草人头上。
到了那时,那在宫中昏迷不醒的陈宣华,才当真是要魂飞魄散,一命呜呼!
而正是此时,和韩府只隔着一条天街的洛阳禁宫,合欢殿内,蔡容华却是已经急得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覆海大圣不是说,那人只不过要让姐姐吃一番苦头,二十日一到就会撤去咒术,放我姐姐魂魄回来?如今已经是第二十一日,怎的还不见姐姐转醒?”
眼见陈宣华面色越发苍白气弱,原先偶尔还有的梦呓如今也不听闻,蔡容华知道这也绝不是转好,而是元神已经被消磨得太过虚弱,连发出梦呓的精力都没有了!
“怎么办,已经是第二十一日,难道那人当真敢害了姐姐性命……”
蔡容华越发惶急,想要想个对策。
可是心中一个个念头泛起,却又被她一个个打消,知道自己此刻根本就是无能为力。
实在别无他法,这妖妃只好连忙又回转自己的鸳鸯殿去,然后转入内殿,到得香案前,又燃起了一炉清香,就要求见覆海妖圣!
昨日和今日,她其实已经数次去求了覆海妖圣,但那妖圣始终只是让她等了,稍安勿躁。
到了最后,妖圣已经十分不耐,语气中都透出了一股寒意,所以吓得蔡容华也终于不再敢随意前来求拜。
可如今,眼看陈宣华的气色越来越差,只剩一口细若游丝一般的命气吊着,可也是随时都会断了,也就容不得蔡容华再多犹豫,就算拼上恶了覆海妖圣,也要再次求见。
香烟缥缈片刻,烟中就显出了覆海妖圣的模样来。
“大圣!求大圣救命,我姐姐此刻已经只剩一口命气吊着,若是再不来救,只怕就没有命在了啊,大圣……”
蔡容华语带悲切,说着说着就实在忍不住,梨花带雨一般地便哀泣起来。
覆海妖圣也是知道这关头紧要,其实一早就已经看住了这边皇宫与那边韩府中的一举一动,自然知道蔡容华说得也是实情,倒也没再来呵斥她。
反而这妖圣眉头一皱,面色也有些凝重地就对蔡容华说道:“此间情形本圣已经知晓,稍后我便去问了那人回来。你且在宫中看护好了陈狐,以备万一,本圣这里有一枚定魂丹,你也拿去,若是见机不妙,就赶快喂了陈狐服下,可保一时三刻之内魂魄无消散之虞……”
说着,就见金光一闪,那香案上就多出了一枚用白玉锦盒装了的灵丹来。
这妖圣此时也是有些拿不准,所以才留下了后手,就怕韩浞一时头硬,做出些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来。
第一八三章 黑云压城,针锋相对(求推荐票)
上柱国府,后园小院。
如今正月还不过初九,可到底已经入了冬,所以天上也是时时阴云满布,看不见一点儿日头。
不过便是瞧不见天色,韩浞只需略一掐指,就能够知道时辰——还有一刻功夫,就要到正午时分!
韩浞在那香案前摆下了一个蒲团,此刻正端坐在那蒲团之上,等着时刻一到,就起身照着草人拜下那最后一拜。
不错,他起先的确只是想给那宫中两个妖妃施些教训,让她们知道了天高地厚之后,往后便不要再来招惹自己。
而他自己,也是对妖族众位妖圣、妖帝的谋划没有一点儿兴趣,只等着自己兄长机缘一到,脱出红尘了,他便也能安心回转昆仑山,炼气修道。
可奈何,那宫中妖妃头脑只怕有缺,明知道陈宣华小命在自己手中拿捏,竟然还敢肆无忌惮地前来进犯。
前一次他也就忍下了,瘟道人几人便算是他顺手打发下来的,也不和他们去计较。
但是可一可二,容不得你再三再四!
而且算上最初,陈宣华在自己大哥韩清身上种下噬魂妖术那回,此前韩浞已经三次放过了陈宣华和蔡容华。
所以,就在那“焰中仙”罗宣不顾面皮,向自己兄长一介凡人出手之时,韩浞心头怒火算是被彻底点燃。
当真以为凭着妖帝当靠山,自己就不敢杀她们了么?
曾经韩浞有一句最合脾气的话,虽然如今已经忘记了出处,但是内容却依旧记得牢靠。
正是所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礼让三分;”
“人再犯我,我还一针;”
“人还犯我,灭其满门!”
如今韩浞当真是有些忍无可忍,因此也就没必要苦苦再去隐忍了!
……
他正自沉心静气,在蒲团上安然炼气,以待之后的狂风暴雨,却是忽然远处当真飘过了一朵遮天黑云来,把原先灰沉沉的冬云也给排在了之后。
“妖圣大驾拨冗而来,韩浞倒是有失远迎了!”
韩浞抬手望向空中黑云,口中淡淡说道。
这黑云来到洛阳上空盘桓,也是惹得帝都中无数官民仰望指点,啧啧称奇,就连那宫中天子李由,也是听得禀报,连忙走出殿外,看着那黑云面色呆滞。
“大圣,大圣终于要出手了么!”
鸳鸯殿前,蔡容华喜极而泣,都顾不得转入内殿,脚下只是一踏,就驾起一朵妖云,朝天上飞去。
在韩府上空,黑云翻滚涌动片刻之后,当中便现出一副面孔来——正是那覆海妖圣的容貌!
这妖圣凝眉睁目,看向下方韩府,对着府中才刚站起身来的韩浞,语气森森地就说道:“少阳神君,此番我等任由你随意施为,众妖已经知道了你的手段,往后也不敢再来冒犯,便是你要小惩大诫也已经足够,难道还不满足?如今还是快快收手,不要逞一时之气,到头来反误了自己的前途性命为好!”
韩浞一听这妖圣竟然说话颇不客气,哪里是劝说,分明自以为占理一样来教训自己,面上笑意立刻就消减了几分。
又看那妖云虽然声势浩大,但其实只不过是妖圣的一道神通法术,虽然先声夺人,但是到底他本人并没有前来!
是以韩浞也只是嗤笑了一声,然后对着天上覆海妖圣的黑云化身说道:“罔你堂堂妖圣,难道以为我是三岁小儿,任人糊弄不成?依你口中,那众妖是知道厉害,可你难道却没见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前来进犯?我看在我父亲与你们到底是同僚幕下,又仰慕四位妖帝威风,这才多次不和那宫中妖妃计较。但没想到她们竟然变本加厉,知道斗我不过,竟然改向我兄长,一介凡人下手!这便是你妖圣要来和我说的道理?”
韩浞越说越气,怒气冲霄,言语中已经不再客气。
目光一厉,就指着天上覆海妖圣的妖云化身喝道:“本以为你是要来赔礼道歉,却没想到你竟然是来强词狡辩!你妖圣倒是法架恢弘,来势汹汹,难道想要以势压人不成?”
覆海妖圣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能够纡尊降贵和韩浞一个炼气不过第四重的小辈说话,在这当中调解,也只是顾及了他的师门家世,给的是昆仑山麒麟崖玉虚宫,还有斗姆天尊嫡传一脉的面子。
可如今被韩浞指着鼻子骂到了脸上,别说是他堂堂元神变化的覆海妖圣,就算是任得哪个元神纯阳在此,也是断然忍不下去的!
就听天上黑云忽然发出阵阵轰鸣,便是这妖圣在雷霆震怒,然后又听他巨喝一声道:“小辈出言不逊,胆敢不敬本圣,莫不是以为本圣不敢杀你!”
韩浞一听这话也是笑了,摆手淡淡就说道:“你都以为我不敢杀那两条狐狸,我又怎会信了你敢来杀我?不过妖圣且放宽心,我却不是与你玩笑的,既然话都说到了这里,少不得,今日我便要那宫中两条妖狐赔出命来!”
覆海妖圣听得冷哼一声,但竟然却把满天的妖云收敛起来,冷冷丢下一句:“我却猜你不敢,若是当真要动手,本圣也只能劝你一句好自为之了!”
然后就见那天上黑云顷刻之间全部消散,再也不见半点痕迹。
“大圣!大圣……”
刚刚飞上半空的蔡容华,一见覆海妖圣竟然退去,登时就楞在了空中。
然后呼喊着就要去追,但也不知该追去哪里……
而韩浞看见那妖云散去,却是面上神色一肃,心中立刻就提起十二万分警醒,不敢再有半点大意。
先前那妖云虽然铺天盖地,可根本也不是覆海妖圣的真身。
这位妖圣散去妖云,看来是退去了,但韩浞却是知道,只怕这老蛟此刻不知正潜在哪里,要等着韩浞最后出手的时候再雷霆一击。
到时,不管是冲着自己来,还是冲着钉头七箭的草人来,都不是韩浞能够轻易防备住了的。
……
不过只怕韩浞也没想到,那妖圣前脚刚走,后脚化身却是忽然出现在了蔡容华面前。
蔡容华一见来了覆海妖圣,面上立刻又转愁为喜,屈膝便拜了下去。
第一八四章 万鸦壶,两色云(求推荐票)
覆海妖圣见蔡容华来拜,却是颇为不耐地一挥手止住了她,然后才对这妖妃说道:“这少阳神君来头太大,手段也是颇多,方才还想引我出手,只怕是手上已经有了能够与我匹敌的法宝,既是你已经挑动了东海和南海的诸人,索性就让它们去为本圣打了头阵,逼他放出法宝来招架,到时本圣正可在一旁运筹,拿捏出手!”
这妖圣根本容不得蔡容华不从,就在此处交代起来。
他也是知道,蔡容华这几日将东海、南海几个散仙的海岛山门跑了个遍,也是呼唤得几位炼气高人,当中还有两人更是修成了元神出窍的,本就不是韩浞凭借自身境界能够应付得了。
到时候,性命危急之间,哪怕明知是牛鼎烹鸡,这少阳神君也只能祭出压箱底的法宝来迎敌,而他覆海妖圣就可以在一旁临机应变,坐收渔利!
“我也不取你性命,只把你送到大帝宫中镇压百年,谅那许玄龄等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覆海妖圣暗自想到。
得了妖圣的法旨,蔡容华虽然心有忐忑,但是却不能不从,只能够领命下去,连忙召集起了帮手来。
……
眼看午时将近,韩浞面上虽然不显,但却是在心中又提起了几分小心。
一众法宝道术也是已经拿捏妥当,只等四周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临机应变,悍然出手!
没让韩浞等待多久,就见远处忽然飘来一团黑烟,翻滚着就朝了韩府方向,急急席卷过来!
“我还当你们不来了!”
韩浞轻笑一声,就放出了十二道诛仙剑印护住自身,而且未免万全,也已经是将神煞阵图备好。
只待遇上硬手,立刻就放出来御敌!
等那黑烟来到了近处,韩浞就见一团烟气忽然一散,就分开成了千百缕密密麻麻的烟气,但这却还不算完,就见那散开了的黑色烟气全都翻滚一变,就变成了一只只黑鸦模样!
这些黑鸦才一成形,就“嘎嘎”叫着,在韩府上空盘旋起来,然后紧接着,这些黑鸦身上都冒出了阵阵火气,转眼就变作了一群火鸦,势头一转,就找准了韩浞,打着盘旋急落下来。
天上像是顿时出现了一道火焰旋涡,而那旋涡的正中,便是此刻安坐蒲团上的韩浞。
见这火鸦声势浩大地朝自己攻了过来,韩浞却是不慌不忙,反而面上一喜,就拍腿笑道:“来得正好!当日突袭我兄长,你便是罪魁祸首,正愁没处找你去呢!”
原来他是认出,这黑烟火鸦,正是火龙岛一件有名的法宝——万鸦壶所施展出来的神通。
韩浞因为得了余德血祭接火神君的便宜,将那接火神君的法宝道术也是一股脑儿地收了下来,其中有一件“五烟壶”,正是参照了那“万鸦壶”炼成,法门如出一辙,只不过神通却是差的太远。
但即便如此,韩浞也还是凭了这点,一眼就能够认出了那火龙岛的万鸦壶!
这件万鸦壶也是当真有几分厉害,尤其那数不清的火鸦身上裹得还是一门道门真火,唤作了“赤焰神火”。
虽不及太阳真火、三昧真火猛烈,但却是和“南明离火”相去不远,同样是威名赫赫。
如今这数不清的火鸦,携了赤焰神火突袭下来,竟然一时之间也有烧天之势,洛阳城中不少百姓远远看着,见城中忽起一股火柱,还有无数鸦鸟鸣啼嘶哑之声,也是举城轰动,还有一些百姓以为是起了天灾,什么都顾不得地就拖家带口,想要往城外逃难……
“这动静也着实大了些,只可惜却是中看不中用!”韩浞呵呵一笑,也不见有几分认真,只是抬手就打出一道“冰魄神光”,向着那半空中的火鸦就刷了过去。
只见那神光直入鸦群,任那火鸦身上赤焰神火如何翻腾,但只要被神光刷过,立刻就冻成了冰晶!
这神光一路刷过,天上火焰旋涡顿时就停滞下来,从底向上,匆匆间便如褪去了颜色一般,赤红全都变作了晶白!
上头的无数火鸦连忙不甘示弱,火势忽然大涨,就要继续再往下压去。
也总算是这些火鸦振奋,竟然当真就将一道冰魄神光给抵在了当中,让这神光道法不得继续往上蔓延。
是以此刻,天上便出现了一道奇观,一道火焰旋涡,上半部分仍旧是烈火炎炎,声势浩大,但下半部分却是结成了一整块玄冰一般,正是冰火相对,烈焰寒冰,就在这洛阳城韩府上空拼斗了起来!
眼见冰魄神光神通受阻,韩浞面上却是一丝凝重神色也没有,反而依旧是淡淡一笑,胸有成竹!
“许是我这‘冰魄神光’太久没有现世,已经有许多人不认得了,也不知道我这道法术最不怕消磨损耗,若是要缠斗分胜负,却是正合我意!”韩浞嘴角噙笑,口中喃喃道。
那赤焰神火本身品相就远不如冰魄神光,正是被这寒冰道术克制,已经是吃了亏,如今还要对拼缠斗,那韩浞又怎么会怕了?
简直是求之不得!
不过韩浞却也知道,如今自己对手只怕不仅是那“焰中仙”罗宣一人,所以占得了上风之后也是没有懈怠,反而又提起了几分心思,防备有人趁机偷袭。
也是多亏了韩浞如此小心,结果就在他一道冰魄神光与那万鸦壶,两股法力拼斗正酣的时候,忽然心头一股感应闪过,就察觉背后漫天的阴云之下,又有一朵小小的黑黄相间的云彩,不声不响地就向着自己这边飘了过来。
“这云色有异,只怕不是毒就是蛊……”
韩浞这些年斗法的次数虽不算多,但也绝不能说是少了,而且他还有一枚来自金环银背赤练蛇大妖——环二娘的赤练内丹,对于这些毒物多少也算是认得清楚,还有些感应。
然后他念头一动,十二道都天烈火真符就扣在了手中,只等背后那妖云离得近了,就将真符忽然打出,反过来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一八五章 赤焰神火,飞剑传书(求推荐票)
等那两色相间的云彩来得近了,却是忽然之间云气一敛,越收越紧,然后就有黑气弥漫,紧接着又见黄烟滚滚,这一黑一黄交替着,突然便向韩浞所在的小院压了下来。
韩浞早有预备,自然是不慌不乱,右手袍袖只是一挥,十二道烈火真符首尾相衔着,就从他袖口中连连飞出。
这十二道真符好像是连成了一道符绳,才一出现在场中,就将那一朵不算大的妖云给绑了个结实!
然后这真符中的火法一起,霎时间就变作了一团火云,将那一团妖云给裹在其中,“呼呼”就开始炼化起来。
那妖云自然是没有束手甘心的意思,即便此刻被十二道烈火真符给围住了炼化,也依旧是左突右冲,一点儿也安分不下来!
可奈何都天烈火论起火势猛烈来,只怕天下都少有能出其右者,这妖云即便是竭尽了全力涨开,但依旧是涨势没有消势快。
眼见着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被炼化下了一小半去!
看到再有不到几息功夫,自己的法宝就要被韩浞的都天烈火给炼得丁点儿不剩,那在暗处使手段的也是终于按耐不住。
只听那边高空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就道:“好小辈,当真大胆,快快放开了道爷法宝!”
说完不算,韩浞忽然就见一道剑光直冲自己而来。
不单如此,他似乎还闻得到那剑上带着一股腥臭之气,竟然让他嗅入之后都有些头晕摇晃!
“不好,这是瘟病之气!”
韩浞忽然心中警醒,连忙封闭了口鼻,然后一抖手,就放出了一副神煞阵图来。
阵图一出,无论是头上的赤焰火鸦,还是身前不远处正和都天烈火缠斗的那一团瘟云,就连那口缠绕着瘟病之气的飞剑,此刻全都被韩浞给卷入了大阵之中!
如今这一座大阵,是韩浞自得到阵图以来,第一次全力施展。
只见一浓浓白雾散漫开来,就将韩浞的小苑给吞了进去,然后便是这上柱国一座韩府,甚至连了周边两座街坊,也全都被韩浞罩在了自己“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之下”!
“却是没工夫与你们这些边边角角的小人物纠缠,还有惊天动地的一条大鱼,等了道爷我去收拾呢!”
韩浞心头一横,就将大阵中风火之势也全都调用起来,去为两处纠缠未结的斗法助阵;然后又再将自己的十二道诛仙剑印放出三道去,却是打定主意,要把那一口瘟剑折在这阵中!
都天烈火与神煞大阵本就是同出一脉,份属混沌秘魔正宗。
此刻得了神煞阵图的臂助,韩浞的十二道烈火真符突然就神威大涨,火势顿时强烈了足有一倍有余,眨眼之间就将那一团瘟云给炼得烟消云散,一丝一缕的黑黄之气也再看不见!
而韩浞头上那数不清的火鸦,原先本身是在和冰魄神光纠缠,但韩浞大阵一开,就放出了一道道三昧神风,前去为冰魄神光压阵。
风火相消,赤焰神火遇上了三昧神风,即便没有冰魄神光削弱,也是难以抵御,更何况如今是上下夹攻?
韩浞大阵中的三昧神风绵绵不绝,一道接着一道就向那无数的火鸦吹去。
这火鸦也是有禽鸟精魄在其中,算作是不入流的妖怪,如今腹背受敌,也是惊得嘎嘎乱叫!
而且一入这大阵之中,弥尘障气断绝元神法力,只凭了那“焰中仙”罗宣金丹四品的修为,已经是冲不开如今炼气凝罡韩浞的布置,所以那些火鸦顿时之间就失了依仗和来源,再没有原先的进退得当,马上就散乱了开来。
眼看这样的机会,韩浞如何能够放过了?
冰魄神光和三昧神风齐头并进,分开了突袭,不过转瞬功夫,就将那些散开了的火鸦全都一一收拾下来,连着当中禽鸟的精魄,也是给尽数拘束在阵中,不得韩浞释放,那是决计不得解脱!
……
眼看着已经收拾下来了火鸦、瘟云,可情形又出变故,偏偏后来偷袭韩浞的那一柄瘟剑,竟然还没被韩浞的三道诛仙剑印给拿下了!
“没被我弥尘障气隔绝了元神,只怕这口瘟剑的主人,至少是到了炼气第七重,灵台的境界!”韩浞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就有些不妙的感觉。
他虽然也是知道,对手之中已经都有了纯阳真人,只怕炼气后三重的对头也不会少了,但却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如今就有金丹之上的人出手!
韩浞此刻反倒是不怕元神纯阳,只要自己外祖母的一副“周天星斗图”在手,元神纯阳之上的,自然有母亲和外祖母打发。
如今最让他心头不安的,却是炼气后三重,也就是灵台、阴神、元神出窍的人物。
这些人不成纯阳,自己的母亲与外祖母也不好出手,否则难免落下以大欺小的名头。
要知道,如今韩浞对面不仅有妖圣,更是有妖帝,若让这些大帝借题发挥,只怕自己的母亲与外祖母,一时之间都讨不得什么好处去!
“不知我的传书,如今到二师兄手上没有!”
韩浞皱着眉头想到。
他其实在昨日经过稍稍考量之后,就已经飞剑传书,送到了昆仑山麒麟崖,向自己的二师兄亦无邪请援。
但奈何,如今他七枚七修剑丸都不在身边,就只好随意祭炼了那“白骨真人”马元的一口白骨剑,拿这飞剑随意凑合,就往昆仑送去剑书。
这飞剑传书之法,他也是初次尝试,拿捏得也不精细,再加上飞剑也不趁手,所以只是将这剑书送到了天柱峰。
在今晨,韩浞察觉到有人接了剑书之后,往后就再也没了感知,也没得其他手段再去掌控,只能是听天由命。
至于如今,他也只能是盼着这剑书落在了知轻重的人手中,拿了赶快就去禀报自己二师兄,请他尽快赶来援手自己。
没来得及再多想其他,韩浞立刻又将十二道烈火真符,还有这大阵中的三昧神风都调转了势头,前去围剿那一口瘟气弥漫的飞剑。
有这阵势,自然顷刻之间就将那一口飞剑给镇压。
接着那剑又被韩浞用玄魔炼煞的手法,瞬间磨灭了烙印,这才算将整座大阵都平稳了下来。
第一八六章 虚空挪移,烈火祖师(求推荐票)
神煞阵中,韩浞借助弥尘障气,将神念瞬间扫过了整座大阵。
忽然就见他双目神光一闪,面上喜色一现,心道:“果然在这里!”
他之所以将这神煞大阵鼓荡开来,就是为了找到隐在暗处的“焰中仙”罗宣。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查之下就发现,这老道竟是离得他最近,就在那一群火鸦之后不远,躲在了高空一朵灰云之后。
如今这道人也是没来得及逃遁,被韩浞障气一起,就给纳入了阵中。
不过除了这罗宣之外,韩浞还察觉了另一人,便是先前驾驭瘟病毒云想要偷袭,又祭出一口瘟剑来直取韩浞的那道人。
此人竟然离得韩浞也是不远,这会儿也是将将被封入了大阵之中,而且他入阵之后受弥尘障气的阻碍甚小,竟然还兜兜转转,反而朝着韩浞所在阵眼位置寻了过来!
“果然是炼气修成了灵台,能够避开我障气蒙昧!”
韩浞眉头一皱,神风烈火忽然发动,就朝着那道人合围而去。
等放任风火自去将道人纠缠住了,韩浞却是声东击西,将浑身心思全都放在了那“焰中仙”罗宣身上!
霎时,韩浞真气法力倾泻而出,就运转起了这神煞大阵中他从未发用过的一门神通——虚空挪移之法。
弥尘障气除了能够掩人耳目,蒙昧元神,断绝法力之外,最玄妙的神通却是能够混淆虚空,阵内挪移!
“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本就是上古威名赫赫的凶阵,乃太上真魔演化混沌道理成图,当中许多不可思议的手段,远不是韩浞如今能够领略其万一,但此刻他初窥门径,施展玄妙,倒也当真发挥出了几分莫测神通来。
就在那罗宣老道不察觉之间,韩浞调用起弥尘障气一转,便将这火龙岛的金丹道人生生给挪到了自家小院上空,离了他自己只有三十步远近!
这罗宣原是金丹四品,但到底还是破不开韩浞迷障。
虽然似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像是中了什么道法,可始终摸不清头脑,入眼只是白茫茫一片,哪里会想到自己已经被韩浞捉来了面前?
如今见拉过了罗宣来,韩浞当机立断,做法就收敛了大阵,将原本排开了足有三四个街坊大小的一个神煞阵,顷刻之间就收到了只护住韩府的后园,便是在阵中与风火缠斗的那个道人,都被他排到了阵外去。
韩浞也算是深谙“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此刻全神贯注,就是要以犁庭扫闾之势,将修为最低的焰中仙先斩了,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
“不好,要糟!”
这焰中仙罗宣也是修道经年的人物,起初一阵天旋地转就已经让他起了警惕心思,如今忽见阵中白雾又浓上了几分,哪里还不知道是有人想要向自己出手?
“这大阵处处透着诡异,我不能察觉当中玄妙,只怕拖延下去就要遭人算计,我还是先想了办法,脱出这大阵再说!”试探了一番道术法宝,见均是不得奏效,这罗宣老道如今也只能是皱眉想到。
一思及此,这老道半点不再犹豫,身形一转,脚下就起了一阵黑烟——正是他先前与孙浮尘、柳月瑶二人斗法之时,仰仗着脱身的那一件“万里起云烟”!
这道飞烟乃是火龙岛名头最响的法宝之一,神通还要在那万鸦壶之上,乃是罗宣老道与“接火神君”刘环二人的师父,纯阳真人“烈火祖师”亲自赐下的,兼修防身和遁法,为的就是让徒弟能够保命。
所以此刻这黑烟一起,竟然也是将四周的弥尘障气排开了一阵!
罗宣见状立刻大喜,然后脚下一顿,烟云一起,就想要冲霄直上,脱出了韩浞的神煞大阵去。
可还没等他脚下黑烟离地,忽然就听身旁一个声音,好似近在咫尺,轻笑说道:“果然好宝贝,看来便是只为这‘万里起云烟’,我今天也断然放不过你去了!”
紧接着,还没等罗宣再运道术,这老道却是发现,身外忽然刮起一道道散神狂风,仿佛要直接吹到他头脑中去;然后四周霎时间燃起一道道烈火,携了焚天煮海的势头,也向自己烧了过来。
那神风确实令得罗宣一阵头昏脑涨,可他一见有烈火来烧,确实忽然一喜,心道:“若论玩火,你家罗道爷号作‘焰中仙’,只怕能当你的祖宗!”
只见这老道当机立断,将一道“万里起云烟”的烟气放出,然后一闪身,就躲进了那一团黑烟当中。
韩浞一见没了罗宣身影,也是眉头忽然一皱,但手上却是不停,招呼了神风烈火,就继续去炼化那一团“万里起云烟”。
初时韩浞倒是还未察觉有什么异处,但片刻之后,他又发现自己的神风和烈火,不仅都是丝毫没能侵入那黑烟半分不说,风火之间竟然还在互相消磨,二者势头都见减弱!
好在这一座大阵到底是尽在韩浞掌控,只要他有心有力,再细微的变化也能够凭借“弥尘障气”来察知了。
只见他沉心静气仔细一瞧,便立刻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这云烟法宝,竟然能够借助阵中都天烈火之势,来抵御我的三昧神风!”
韩浞也是险些想不到,自己的都天烈火乃是混沌秘魔正宗的真火法门,只需给够了功夫,运足了火头,那是无物不炼。
如今遇上这万里起云烟,不仅没能建功不说,竟然还让那罗宣给借了力。
而且韩浞还又察觉,这罗宣似乎除了抵御三昧神风之外,还又借了“万里起云烟”来收敛“都天烈火”,似乎只等铆足了势头,便要突然发作,凭着都天烈火的烧天火势,一鼓作气冲出神煞大阵去!
“倒是好算计,我也小瞧你这法宝了,竟然还能有此妙用!”
韩浞微微一惊,但转瞬心中又是一阵欢喜,对那“万里起云烟”更是志在必得了。
“我的手段多着呢,便是没有都天烈火,我也不信今日你能逃得出这神煞阵去!”韩浞轻笑一声,便挥手撤下了都天烈火。
然后一抬手,又打出了一道冰魄神光去!
第一八七章 指瘟剑,定瘟幡(求推荐票)
韩浞正在阵中发力,以图速战速决收拾了那“焰中仙”罗宣。
而阵外那御使瘟云、瘟剑的道人,见大阵忽然一收,竟然就将自己留在了阵外,便像被那大阵给抛出来一般,也是顿时面目一滞!
不过转瞬他就回过了神来,面色一变,就低呼一声“不好”,心中也是忖道:“不见了火龙岛的罗宣道人,只怕是被卷入了那大阵中去!”
要说这道人,乃是南海灵烟岛门下的弟子,名叫做朱信,与命丧在韩浞手上的余德,原是相交莫逆的一双好友。
那余德手上的一团“五方云”,便是这朱信与他交换来的。
此番这朱信出岛,也是听闻了余德在中原殒命的消息,又受了蔡容华挑拨,这才找上了韩浞,想要为至交好友报仇。
再说此刻,这朱信察觉罗宣有难,当下也是没多犹豫,抬手打出一道黑光,就要上去解围。
此番他也是听闻对头棘手,所以出岛之前,便又拿了师父赐下的两件法宝,并上自己修炼的一枚“瘟丹”,自忖对敌已经足够。
却没想到,只一个照面,就被韩浞用都天烈火,化去了自己苦心炼成的一枚瘟丹不说,就连师父赐下的一口“指瘟剑”,也在方才察觉被抹去了元神烙印,当真是气得这朱信七窍生烟。
不过如今他手上还有一柄定瘟幡,乃是三件法宝之中最厉害的,是以此刻心中也生出几分底气。
……
那道黑光自脱朱信之手,半途便现出了一柄小幡儿的法宝原形来,长不过七寸,但也是遇风就长。
仅只瞬息功夫,这道定瘟幡就长到了丈八高下,“呼呼”响动着,就飞来了韩浞神煞大阵的上空。
紧接着就见这黑幡轻轻一晃,然后一缕缕漆黑如墨的瘟病之气,就好似流烟一般缓缓垂下,向着韩浞神煞阵当中就流去。
不过这病气进展的并不顺遂,甫一落在那大阵浓雾之上,就像是遇上了阻碍,好似那阵外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琉璃护罩,将那些漆黑病气就给排了开来。
“倒是有些手段,也不知那小娃儿使得是什么阵法……”
见定瘟幡出师未捷,朱信也只不过是微微凝眉,然后手中法诀一捏,就又换了宝幡的用法。
他这边一捏法诀,那边定瘟幡的漆黑病气也是忽然势头一变,缠绕在那大阵之外,就攀爬开来。
没过一会儿,这大阵之外无数漆黑病气,便像是那藤蔓丛生,将神煞阵全都覆盖在了其下,像是开始消磨炼化起了这一座神煞阵来。
见自己的定瘟幡将韩浞的大阵压制了下来,那朱信也是一阵欢喜。
身形一晃上得前来,便扯着嗓子对阵中叫喊道:“兀那小辈,快快将罗宣道友放了出来,再又出阵引颈受戮,道爷便许诺放了你一道元神去,否则等道爷宝幡将你这阵法都给炼开,却是再没这般客气,定要你魂飞魄散了不成!”
……
袍袖一挥,才刚收下了焰中仙罗宣的法宝尸身,韩浞就听阵外传来了那朱信的呼喝叫喊声音。
轻笑一声,韩浞不禁摇了摇头。
挥手撤去了弥尘障气的掩眼法,将自己的身形显现出来,然后又听他就向阵外说道:“你又是何方妖道,敢到小爷面前来撒野!”
他也是见到了阵外丝丝缕缕的漆黑病气,可把握着这些瘟病之气奈何不了自己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心底也是轻省,就索性和外边那道士叫起阵来。
朱信一听韩浞出口半点不客气,抬手就指点自己是妖道,也是气得双目冒火,“呔”喝一声,又说道:“道爷乃是南海灵烟岛吕岳真人座下弟子,先前被你害了性命的‘瘟道人’余德,正是道爷的至交好友,如今出得岛来,正是要为余德报仇雪恨,拿你这小贼厮的头颅前去祭拜,还不快快出阵来束手就擒!”
他以为自报名头,连师门都搬了出来,原想纯阳真人赫赫声威之下,当能够吓住了韩浞。
却没想到韩浞却是摇头轻笑,根本不来理他。
只把手中十二道烈火真符一祭,就化作了一阵都天烈火,朝着大阵上的那柄黑幡就烧了过去!
这朱信一见架势,立刻心头一惊,就驾驭了定瘟幡左右闪避,但中间还是没忘了继续放下瘟病黑气去缠韩浞与大阵。
他也当真是个老实憨厚的,不单来之前没问清楚韩浞来历,就算此刻见了韩浞都天烈火的厉害,竟然也没放弃继续鼓动定瘟幡。
须得知道,这真火道术本就是瘟病毒蛊一流的克星,韩浞的都天烈火更是真火中的翘楚,论起火势雄浑,天下少有能出其右者。
果然,不等多久,那一道定瘟幡中放出的瘟病黑气,全都被韩浞的真火烧得差不多,火势立刻就蔓延上了那幡儿上去。
“好小贼,竟想坏我法宝!”
朱信大喝一声,连忙想要收回了定瘟幡来,可却哪里还能够来得及?
韩浞浑身法力一鼓,法诀一捏,烈火真符焰光连闪,就又将火势增长了数成。
然后眼见着那定瘟幡,竟然遇火竟是着了起来。
朱信一见如此,哪里还敢容得韩浞继续施为。
虽然手中已经没有堪用的法宝,可他依旧是抽出一柄精钢宝剑,大喝一声“小贼休要猖狂”,就挺剑向韩浞攻了过去。
这宝剑不过被他祭炼了三四重,往日里也只是件兵刃,却还说不上趁手。
但如今没有其他,也只能靠了这临敌。
韩浞见这朱信竟然连兵刃都上阵了,也是差点发笑,一道冰魄神光打出,就要去拦截这灵烟岛的道人。
可正在两人神光、长剑,将接未接的时候,韩浞忽然心头警钟大作,就见头顶上空,又是一道小幡儿,裹了一团黑气,就朝自己这边落了下来!
“来人厉害,只凭阵图抵挡不住!”
韩浞心头忽然一惊,连忙就避过了和朱信的交锋。
然后法力一催,就见他把神煞大阵收的又小了数倍,只当做一件护身法宝,护住了自己周身。
就连一副小小的阵图也现出了原形,被韩浞顶在了头上。
第一八八章 七首将,戮魂幡(求推荐票)
那小幡儿也是诡异莫测,周身弥漫着一道道黑气,张牙舞爪着就向韩浞落了下来。
韩浞抬眼往上一瞧,顿时感到元神一阵摇晃,似乎是要被这一道小幡将神志都给摄走,心中立刻就是一惊。
好在他头顶的一副神煞阵图也是神异,宝光一闪,就将这股元神意动给镇压了下去。
“原先却还没发觉,我这神煞阵图竟然还是攻守兼备的一件宝贝!”韩浞心中一喜,似乎对手中三枚都天玉简的领悟又更深了一层。
虽则他此前闯荡地府,还有阻挡覆海妖圣元神纯阳那一爪的时候,神煞阵图都有不小功劳,但那时只不过炼入了一重法阵,和如今炼成通灵相比,简直是判若云泥!
“也不知这件阵图若是炼成了‘纯阳法宝’,又该是怎样一副光景……”千钧一发的关头,韩浞竟然心中也是按捺不住,闪过这个想法。
那道小幡虽然黑气摄神的诡异没能得逞,但是凶威却是丝毫不减。
“小辈猖狂,看老夫戮魂幡来拿你!”
就听一个粗狂声音肆意呼喝着,然后那半空中的小幡顷刻化作一道黑光,朝着韩浞卷了过来。
韩浞已然是躲闪不开,只能往神煞阵图中又送去几道真气,振奋了法宝之后,凭借着宝光去硬拼上一记。
嗤~
一声异响,戮魂幡黑光卷上了韩浞的神煞阵图,将这阵图法宝外放的一层宝光撼得天摇地动,韩浞的心神也是禁不住一阵晃荡。
但也仅只是如此,这黑幡到底没能够破开那层宝光,也未当真有伤到韩浞一分一毫!
“不过如此!”
稳住元神,韩浞瞬间真法一运,十二道都天烈火真符,并上了一道冰魄神光,齐齐就从手中打了出去。
都天烈火直取那道戮魂幡,而韩浞的一道冰魄神光,却是向着他头顶半空的一朵灰云袭去。
“藏头露尾,也足称道么?给我现形!”神光脱手而出,然后就听韩浞忽然大喝一声。
果不其然,就见冰魄神光冲霄而上,眼瞧着便要冲破阴云,直通天际的档口,那阴云之后却忽然打出一道黑光,与韩浞的冰魄神光撞了个正着。
紧接着,一白一黑两道神光忽然崩散,在半空中就乍裂开来。
再看那阴云之上,一个中年汉子迈步踏出,挥手荡开了周身云气,怒目凝眉就向韩浞喝道:“好个小辈,倒是小觑了你,却没想到身边还有这等法宝!”
韩浞一见此人,也是眉头不由一皱,只觉他模样甚是怪异:
脸似搽金须发红,一双怪眼度金瞳,
虎皮袍衬连环铠,玉束宝带现玲珑。
说是修道人,可竟然一身戎装甲胄的武将模样。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堂堂元神出窍,何必如此鬼祟,没得堕了名声!”韩浞神色凝重,看着那武将打扮的妖人就呵斥道。
他方才只与这妖幡交手一记,就知道来人一定不简单,若不是仗着法宝得力,自己此刻只怕已经是吃了亏。
掂量了法力神通,韩浞足有九分把握认定,这人至少是修成了炼气第九重,“元神出窍”的境界。
也是多亏师父许玄龄真人,传下的三十六重天罡变化神妙无方,“隔垣洞见”上窥青冥,下探九幽,韩浞这才能够察觉出那人藏身之处。
否则元神出窍修道人的掩形法术,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看穿的!
那人一听韩浞,问话便问话,可偏要夹枪带棒地又来骂自己一句,也是登时心头火起,怒目圆睁着又大喝道:“乳臭未干,竟然也敢口出狂言!好教你这小辈知道,老夫乃是南海九龙岛余兴,前日我师弟余德遭你毒手算计,坏了性命修行,如今老夫正是来为师弟报仇,拿你这小贼的头颅前去祭奠……”
原来这余兴,乃是余德的大师兄,在南海散修中堪称威名远播的绝顶人物,人称做了“七首神君”。
只因他入道修行之前乃是前朝武将,所以一贯也是做了戎装。
而他身上一套甲胄,也是有些名堂,称作“六阳青灵铠”,穿上可以防御了水火刀兵不说,还有隐形掩迹的神通。
先前余兴便是凭着这一套铠甲,才能无声无息地立在韩浞头顶半空,直到韩浞运起了“隔垣洞见”的天罡变化,才终于窥破这七首神君的行藏,把他从云后给揪了出来。
“呵呵,你们这些旁门左道,怎地口中总那么多恩仇道理?也不去问那余德聚众来寻我的晦气,暗算不成又技不如人,这才被我取了首级,你这莽夫居然还敢大义凛然来找我报仇?脸皮呢?你南海九龙岛的脸皮都哪里去了?”
韩浞简直气笑,一边摇着头,一边就指着那七首神君余兴骂道。
那余兴听得韩浞来骂,顿时脸色就是一黑,怒“哼”一声又道:“你这小辈,休要空逞口舌之利,分明是你设下圈套,诓骗了我师弟与几位同道上当,当中突袭暗算,否则凭了当日七位金丹,如何能够栽在你这小贼手里?如今强词已是无用,你注定大祸临头,今日便要教你授首,方能祭我师弟元神未泯!”
这余兴一句讲完,已经是不打算再和韩浞多说,隔空朝着那戮魂幡一指。
就见这黑幡忽然之间黑光大涨,一摇晃就挣脱了周身的都天烈火,又向着韩浞卷了过来。
韩浞见这余兴故技重施,“呵!”一声冷笑,就将神煞阵图宝光又放出去抵挡,口中轻蔑道:“若是你只有这点儿手段,却还是休要来此处献丑了罢!”
这回韩浞发了狠,也是不躲不闪,招回了十二道烈火真符后又往头顶阵图中一送,就向那戮魂幡迎了过去。
先前他打出烈火真符,其实多是试探,见都天烈火对上戮魂幡后收效甚微,便索性就将十二道真符收回,如今送到了神煞阵图中,正是能够激起那都天烈火十成的神通。
而且二者都是都天法门,合在一处更见威力倍增。
就瞧着那真符一入阵图,立刻便化作了十二道赤焰火光!
然后韩浞这边法诀一捏,顿时十二道火光分做了十二条火龙,焰光一炽,就全都冲出了神煞阵图,朝着那道戮魂幡就蟠卷而去!
第一八九章 罗龙子,玉南溪(求推荐票)
“都天烈火”本就火势雄浑,如今被韩浞炼入了一副神煞阵图之中,兴许是借了宝图“通灵法宝”的神通,凝成的十二条火龙更是活灵活现,神威逼人。
不过那余兴的一道戮魂幡也不是寻常法宝,只见这小幡儿周身黑气又是一涨,便接下了韩浞的十二条都天火龙。
顷刻间,赤焰与黑光交错纠缠,在那边半空之中就鏖斗起来,僵持着竟然也是不相上下!
那边七首神君余兴一见如此,也是不禁微微惊奇,“嘿嘿”恶笑了一声,向着韩浞说道:“没想到你这小贼,明明修为浅薄,却还偏偏有这么多法宝。这些宝物落在你手中,也不过是明珠暗投,你若肯老实奉上一身法宝,再自废去炼气修为,老爷倒是能够网开一面,放你这小贼一条性命去!”
这余兴一边说着,一双目光就一边向韩浞头顶的神煞阵图看去,目中贪婪之色丝毫也不掩饰,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
哪想余兴这边话音刚落,就见远处忽然又有两道遁光划来。
再听那其中一道遁光内,此刻还有一个苍老声音说道:“余道友未免贪心了些,大家都是来找这小贼讨个说法,没得好处全让你一人占去的道理!”
话才说完,就见那两道遁光已经到了韩府上空定住,各自都与余兴隔了百步远近,三者当空分立鼎足之位,像是互相提防着,但又的确将韩浞牢牢地困在了当中。
待那两道遁光收敛,只见当中分别走出一个宽袍大袖的白发老翁,和一个白袍折扇,容貌秀美,但却面色惨白的青年。
那老翁如今正笑呵呵地往韩浞这边看来,口中称道:“老朽东海如意岛罗龙子,鄙师侄马元,倒是多承小道友关照了!”
那老翁由始至终都是一张笑脸,让人听不出到底是来寻仇的,还是来寻友的……
而那白袍青年,此刻也是阴恻恻地“嘿嘿”一笑,自报姓名道:“本座玲珑岛玉南溪,虽无亲朋遭你毒手,但听闻你这小贼多害散修同道,也是愤恨,如今便来此给你个教训。也让你们中原道士看看清楚,海外诸家的修行法门,却不会比什么所谓的道门九大派差了!”
见忽然又来了这两人,韩浞也是不由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妙”。
他自然是能够看出,这二人一身修为也是不凡。
那老翁罗龙子道人该是与七首神君余兴不相上下,都是元神出窍的境界,而那青年玉南溪,虽然气相比之另外二人要虚浮不少,想来是炼气第八重的阴神境界,但手上一柄折扇却隐隐传来阵阵神威。
这玉南溪不知夸耀还是自傲,对这件法宝也是丝毫不遮掩,任凭它宝气外露,所以韩浞能够察觉出,这折扇该是炼成了三十六重法阵,成就了通灵的。
两个元神出窍,再加上一个手持通灵法宝的炼气阴神,韩浞掂量了掂量,只怕此番是当真有些不妙了。
其实不止是韩浞,见到罗龙子、玉南溪二人突然插手,那边的七首神君余兴也是心头一阵火起!
先前他们三人议定出手,那罗龙子与玉南溪一直是左右推诿,谁也不愿做那当先第一人。
还是余兴顾念着朱信与余德有旧,也是来为自己师弟寻仇的,眼见这灵烟岛弟子要糟,这才念及情分,终于出手相助
却没想到,那罗、玉二人却是这般厚颜,分明自己就要将那小贼收拾下来的档口,他们又开始眼馋起小贼身上的法宝来,这才争先恐后地又要抢着出手……
“余道友,咱们三人且先合力拿下了这小贼,至于他身上法宝如何来分,往后再公平议过了处置,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那罗龙子老辣奸猾,此刻一见余兴面上三分不悦,立刻就猜到了缘由,依旧是呵呵笑着,就向余兴举议道。
余兴见另一边玉南溪此刻不言不语,只是摇扇微笑,便知这二人恐怕来前早有议定,如今也不容自己不允。
余兴对于这二人行径也是嗤之以鼻,但如今韩浞尚在面前,他也不好内讧自乱,只能是轻“哼”一声以示不满,然后声音一沉,才说道:“自无什么不可,就看各自本事,凭了出力多少再来说罢!”
见得余兴答应,罗龙子与玉南溪二人都是自得一笑,这才三人具皆转向韩浞,往下看来。
韩浞却也是忽然一笑,迎上对面三人的目光,就说道:“我还当蔡容华处心积虑,请来了何等厉害人物,原来也不过尽是些藏头露尾的鼠窃狗偷,宵小之辈!就凭了你们,想要让本君吃亏,只怕还有些不够分量!”
“小贼你死到临头,还敢大放狂言!”那玉南溪看向韩浞,面上虽然是挂着淡淡冷笑,但目光阴狠,口中又道:“便教你先领教领教本座的手段!”
一句说完,就见这白袍青年手中折扇一扇,顿时五道腥气弥漫的黑风扇出,向着韩浞就攻了上来。
那边罗龙子见了玉南溪出手,自然也是不落人后。
就见这老道呵呵笑着,抬手打出了一串金环,一阵“叮当”碰撞响动,也向韩浞这边撞了过来。
见得罗、玉二人一齐出手,那边余兴自然也不甘示弱,点手再指向自己的一道“戮魂幡”,那一道小幡儿上的黑光就再次大作。
一时之间,竟然当真将韩浞的都天烈火给压下去了几分!
此刻三个炼气八九重的修道人,一改先前做派,争相出手,为的就是要以迅雷之势扫平了韩浞。
而韩浞,如今却是忽然两面受敌,十二道烈火真符传来的感应也有些吃力,韩浞情势也是当真危急。
不过便是如此,他心中也还尚有一丝底气。
就听这少年“嘿”然一笑,笑声中透出一股讥讽嘲笑之意。
然后抖手放出了十二道诛仙剑印,抬手又再送入阵图之中。
神煞归位,大阵终成!
韩浞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这是第二次完完整整,现于人前!
第一九零章 螳臂当车,浪得虚名(求推荐票)
十二都天神煞阵,乃是混沌秘魔正宗,上古凶绝大阵,便是仅凭一幅阵图,就已经是出类拔萃,挡者披靡。
更遑论,如今十二道都天神煞俱都归位,神通威力岂止倍增?
就听得韩浞闷哼一声,法力一灌,头顶阵图忽然之间就宝光大放,直欲夺目,招架着就迎上了那罗龙子老道放出的一串金环,还有那玉南溪扇出的五道黑风!
“螳臂当车……”
“不自量力……”
“呵呵!”
见得如此,对面三人却是不约而同地嘴角挂上了冷笑,只等着韩浞在自己等人的神通之下,被攻破了法宝,碾压了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
但见两件法宝神通撞上了韩浞身外宝光,一道戮魂幡也是猛然间黑气大涨,压下了都天火龙一头,还分出了两道黑气又往韩浞那边卷去。
可就听“轰”声大作,黑风金环撞上了阵图。
韩浞身外宝光被撞得一阵虚晃,眼见摇摇欲破,戮魂幡黑气也盘绕在那宝光之外,将这一重宝光给绞压地紧紧地,竟然也为那黑风金环,又添了几分攻势!
“噗!”
韩浞到底受不得三人联手震荡,终于弹压不住,当场就喷出一口血来!
可即便他受伤,身外的一圈宝光依旧未破,尚在与那金环、黑风、戮魂幡,负隅顽抗,死死僵持着!
本以为不过一个炼气不过凝罡的小辈,此番该是被摧枯拉朽,一击毙命,但此刻见韩浞居然仍旧能抵挡住了自己等人的神通,也是不由得对面三人心下暗惊!
不过他们到底只当了韩浞乃是强弩之末,返照回光,那罗龙子老道与玉南溪的笑意不知不觉已经攀上了嘴角。
余兴更是心头大快,竟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自然不会当做是韩浞炼气有功,修为根基深厚,只归功于他手里法宝厉害,竟然能够让一个炼气四重的小辈,在他们三人合力之下也能够逃得性命。
不由地,三人都是对韩浞头上的一幅阵图,越发显现出了贪婪神色。
“小贼,我看你能当得几时!”那边余兴忽然笑意一敛,恶狠狠地对着韩浞,咬牙切齿就说道。
他是最先出手,但到底没拿下了韩浞,自觉屈辱最多,所以把对面少年也是恨得入骨。
一句说完,这余兴也是发狠,一道道真气接连不断就往戮魂幡中送去,只为及早拿下韩浞,抢占个夺宝的先机。
不过也不单是这余兴,那边罗龙子老道和那玉南溪,虽然面上不显,但手下都是暗暗加了力气,谁也不愿意落在了人后。
如今韩浞在他们眼中,其实不过是俎上鱼肉,已然全不怕他能够翻了身,真正的对手反是身旁的两位同道。
所以在此刻一齐出手的同时,也是不忘互相防备。
“噗!”
韩浞面色惨白,转眼又吐出了一口真血来。
他的境界摆在这里,法力比起对面任意一人都是不如,如今又三面受敌,此刻更是调用了浑身法力注入神煞阵图,已经没有多少真气来镇压伤势。
如果照此下去,等不到第三口真血吐出,他就要无力再来维持阵法!
“如今情形,只怕唯有先走为上……”
韩浞此刻神色萎靡,但心中却是念头急转,已经暗暗用元神沟通了北阴令,随时都能够开了冥府之门,逃到幽冥地府去。
“不过便是要走,也需得让这些鼠辈先吃上一个大亏!”
吃亏不报,从来不是他韩神君的性子,所以他决定在临走之前,再来狠狠地算计了对面三人一次。
目光扫过那罗龙子,玉南溪,还有余兴,韩浞最后还是定下了要向七首神君出手!
毕竟从刚才阵图、神煞合一之时,韩浞就留下了手段,故意没将都天烈火的火势激发上去,仍旧任由那十二条火龙与戮魂幡僵持,甚至还隐隐收敛了些力道,示敌以弱,筹谋着反戈一击。
如今韩浞十二道诛仙剑印归于阵图,手上七枚七修剑丸又拿给了张清,“冰魄神光”的法门修行也还粗浅,够不上去杀伤炼气八九重的人物,唯一能够出其不意的,就只有一手借助了神煞阵图来施展的“都天烈火”道术!
“不过只怕单凭了‘都天烈火’,杀伤那余兴也是不易,唯有将那戮魂幡给用真火炼了卷走,方才是让这七首神君当真心头割肉……”
想到这里,韩浞不禁暗暗点头。
打定了主意后,他便强忍着伤势,又不声不响地往十二道烈火真符中蓄了些法力,等待时机发作。
不过说来话长,从韩浞念头闪现,到最终定计,也只不过是一两个弹指的功夫。
眼见韩浞抵挡的力道越来越弱,自己等人再不过片刻就要功成,也是由不得对面三人不喜。
“三位未免高兴的太早,难道不怕我玉虚宫前辈师兄找上门来,将你们一网打尽!”
韩浞既看不过三人这般嘴脸,也打着分神移念的主意,就撑着强笑,向对面三人说道。
还没等另外二人开口,就只听那玉南溪“嘿”声一笑,折扇轻摇,语声满是讥讽就说道:“什么中原九派,道门正宗,教出来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只有仗着法宝逞凶的能耐!要我看,你们这些所谓嫡传,也不过是受了师祖遗荫,传下了许多法宝,这才能够横行无忌,可要当真论起炼气修行的真本事,只怕未必比咱们高明多少哩!”
这东海玲珑岛的散修,此刻是志得意满,笑得甚是开怀,竟然也全然不觉自己说得是便宜话。
甚至还当真生出一股,要与道门大派弟子一争高下的雄心壮志来!
一旁余兴面上也是不由得显出一丝讥讽颜色,就是不知他嘲笑的是玉南溪,还是与那玉南溪一同,把道门大派当做了浪得虚名。
只有那罗龙子老道,却是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但也不愿当着二人的面多说一句。
可他不愿说,却未想有人替他说了!
就听场中“嘿”声哂笑,一个温和声音忽然响起,说道:“有没有真本事,你们自来试过了便知道!”
第一九一章 太乙清音(求推荐票)
那声音虽然语气温和,但响在场中却是震耳发聩,好似有无边法力,直入众人元神。
场中四人听到这一句,禁不住皆是满面惊色!
那罗龙子三人自是被这语声中的法力震慑住,而韩浞,却是因为听出这不是自己师兄亦无邪的声音。
而正当韩浞猜测着,来的会是同门哪位师兄时,却没想到那边的罗龙子老道却是为他解了疑惑!
就见那须发皆白的老道,在这语声甫一响起,顿时就大惊失色,比之身旁玉南溪与余兴二人更甚!
等那声音才刚落下,这老道更是面色一青,骇然就喊出一声:“太乙清音!你是……昆仑派李乐师!”
“你这老道,倒是好见识!”
话音刚落,就见那鼎足分立的三人正当中,一个清高傲然的青年一步踏出虚空,手中执了一管玉笛,睥睨着就扫看了场中三人一眼。
“敢对我李乐师嫡亲的师弟下手,三位倒是都有一副好胆色啊!”
李乐师语声顷刻转了冷冽,太乙清音随口而出,听得罗龙子三人心神忽然一震,立刻就愣在了当场。
“好机会!”
韩浞感到浑身一轻,察觉正是时机,一早备下的后手忽然发力,十二条都天火龙顷刻振奋,瞬间缠住了那余兴的一道戮魂幡,猛地一个拖曳,就将这件法宝给拽进了神煞阵图中来!
“小贼猖狂,胆敢算计老爷法宝!”
那余兴霎时回神,看着韩浞已经加自己的戮魂幡卷走,额头青筋毕现,喝骂着就大吼了一声!
却没想,韩浞根本就不理会这七首神君色厉内荏,立刻将一幅神煞阵图拿了下来,收在掌心全力炼化戮魂幡。
而他自己,却是身形一起,转眼就来到李乐师的身边,恭敬着口称了一句:“大师兄!”
李乐师温和一笑看着自己的这位小师弟,语声淡淡,但却满怀关切问道:“师弟无碍?”
韩浞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随手用衣袖一拂嘴角血迹,又淡淡看了场中三人一眼,才道:“些许小伤,不值一提!”
李乐师却是见了韩浞受伤,面上寒意再添三分,向着罗龙子那三人就说道:“既然伤了我师弟,那今日三位也就不必走了!”
那余兴才被韩浞突袭暗算收了法宝,正是心头怒火最盛。
一听李乐师此言,顿时怒气勃发,抬手就打出一柄飞刀,向着李乐师呼喝道:“大言不惭,大爷就先斩了你,再向这小贼讨了法宝来!”
那玉南溪一见余兴出手,同样折扇一抛,转上半空连连扇出一道道黑风,口中也说道:“倒要看看你中原道派还有什么神通,能留得下咱们三人来!”
罗龙子老道也是被先前李乐师一道太乙清音慑了心神,金环上法力一疏忽,就被韩浞逃了出去不说,那金环也是失了准头,冲出去了老远。
如今这老道不声不响,浑身戒备着盯紧了场中的李乐师,却是在手中暗暗送出法力,偷偷让那一串金环调转势头,不声不响地就向李乐师背后偷袭过来。
这老道一串“如意九心环”,虽然比不上玉南溪的“罗阴扇”,没有炼入三十六重法阵,也未成通灵,但威力却也不容小觑,乃是这老道一生心血,崩山裂石也是不在话下,九枚金环“叮当”碰撞之下,还能够使出音杀道术,乱人心神甚有效力。
但如今遇上了李乐师的“太乙清音”,这如意九心环的音杀道术便是班门弄斧,自然就不能施展。
只能隐下动静,暗施偷袭,方是这罗龙子阴险老辣本性!
而那余兴手中打出的一口飞刀,韩浞却是看得似曾相识,稍加猜测就认出,这也该是一口同那余德手中一法所出的“化血神刀”。
只不过余兴的这口化血神刀,品相比余德地那口要高出不少,即便如今不经血祭,竟然威能也只比余德那口饮血之后的神刀稍逊了半筹!
……
“旁门左道,也来献丑!”
见得余兴三人出手,李乐师却是忽然一笑,随意将手中玉笛一抛,就听那一管小笛明明无人吹奏,可从笛中却飘出一阵悠扬乐声,向场中四面八方涤荡出去。
无论是余兴的一柄化血神刀,还是那玉南溪罗阴扇扇出的黑风,就连鬼祟靠近的罗龙子老道如意九心环,但被这笛声一荡而过,立刻全都晃晃悠悠,散漫下来。
化血神刀与如意九心环失了准头,越走越远,但罗阴扇黑风却是更甚,竟然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彻底散去了道术法力之形,消弭在了那中途半空之中。
这却还不算完,那笛声悠悠,寻过来又传入了罗龙子三人的耳中。
顿时,对面三人只觉头晕眼花,元神顷刻恍惚,便是自己浑身的法力都险险掌御不住。
而这三人之中,罗龙子自从认出李乐师,就一直谨慎防备,如今清音入耳,晃荡元神,也是他回复的最快。
就见这老道连忙召回了如意九心环挡在自己身前,同时又连忙运起这件九心环的音杀道术,然后就听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从那九心环上传了出来。
他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想凭了九心环的音杀道术,来抵御了李乐师的太乙清音。
如意九心环,虽然攻伐无力,但以音制音,倒还当真让罗龙子在满场笛声之下,偷生出了方寸的安生之地来。
知道只凭自己,断然不是李乐师的对手,那罗龙子老道也是一狠心,就身形一转,挡在了余兴与玉南溪身前。
等这二人稍稍回神,罗龙子便连忙喝道:“太乙清音神通厉害,咱们不是对手,如今还是走为上策。只凭了这门道术,他李乐师也留不住咱们!”
那边二人一听有理,连忙召回了各自法宝,然后三人起了三道遁光,就往东边逃去。
“走得了么?”
李乐师轻笑一声,拿回玉笛,身合一道遁光,便化虹而起,向着那三人追了过去。
“师兄……”
韩浞刚要招呼,就见自己师兄的遁光紧追那罗龙子三人,已经消失在了天边!
见自己师兄这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韩浞刚刚摇头,想要无奈叹笑一声,却是忽然心头一惊,一股凉意由后背直上头脑——一切就如当初面对覆海妖圣拍下的那一爪!
“不好!”
心中暗道一声,韩浞一丝犹豫也无,连忙就将外祖母那里得来的一幅“周天星斗图”给祭了出来。
第一九二章 星斗宝图,擒拿妖圣(求推荐票)
周天星斗图祭起,才刚被韩浞如先前神煞阵图一般,顶在了头上。
结果下一刻,一只蛟龙巨爪就从虚空中忽然抓出,朝着韩浞就落了下来。
先前就已经见识过一次,韩浞这哪里还认不出,又是覆海妖圣那条老蛟的神通?
他这一爪也如先前一般,乃是道术神通,法力凝形,可威势却比之前强盛了不知多少倍,若是韩浞还向之前一般只凭了自身神通硬抗,只怕立刻就脱不了被拍为齑粉的命运!
但如今韩浞头上有外祖母紫光夫人赐下的周天星斗图,情形也自然和先前打不相同了!
就见那覆海妖圣的蛟爪,才刚触到那一副周天星斗图的宝光,就被这宝图星斗光芒忽然一震,就立刻震散了道术法力之形,顷刻之间就消弭于天地之间,再不见半点痕迹。
韩浞本来就有底气,如今见这高下立判的一副场面,心下更是又镇定了几分。
暗道一声“好险”,然后就见这少年神君面上怒气一现,指着头顶虚空就喝道:“覆海老蛟,枉你堂堂元神纯阳的妖族妖圣,这是当真不要脸面了?竟然也来暗算偷袭!难道你就不怕传扬出去,给妖族几位妖帝面上抹黑?”
韩浞这一句骂完,就见那虚空之中果然阴阳一分,就走出一个中年汉子,不是那覆海妖圣还能有谁?
只见这成名万年的妖圣眉头紧皱,看向下方韩浞沉声说道:“少阳神君,你也不要不知好歹,方才若不是本圣手下留情,你如今哪里还能有命在?我本也不愿为难你,只不过是想请了你,往大荒山神木宫中作客,在青帝他老人下座下听讲一段时日。待中原之事一切落定,自然会放了你回来,绝不食言!此事于你也是有大好处,青帝他老人家爱你灵慧过人,一任修行道法,定然也是倾囊相授,如此岂不是两相得宜?你又何苦非要紧紧相逼,与本圣和妖帝作对?”
覆海妖圣这一番话说得倒是不假,如果韩浞愿意答应不再和那宫中两个妖妃作对,相信青帝也不会不舍得赐下些好处,来收买如今的少阳神君。
但韩浞也是知道,这覆海妖圣说得不全是真话!
元神纯阳若是有意出手偷袭,以韩浞不过炼气凝罡的境界,自然是难以察觉,但也不似那覆海妖圣自言,是他有意放过。
而是全仰仗了周天星斗图及时示警,才让韩浞在那妖圣出手的前一刻,能够心生感应。
韩浞曾数次端详过,外祖母赐给自己的一副周天星斗图,就见过那宝图是乌丝为底,银线织就,当真像是夜幕上点缀着璀璨群星。
且这宝图内有神通,若是细细看来,就仿若置身群星之中,还能感受到那斗转星移,元宿变化的修行道理。
也因为这几番参详,韩浞在这一副图中甚至还领悟到了不少太乙星神相术的道理,将自己的太乙神数都推上了一个台阶不说,还通过太乙星神相术的沟通,与这一副宝图结下了一丝心神相连。
方才也正是因为这一次连络感应,韩浞才能够“意在念先”,将一副周天星斗图及时放了出来,让自己躲过了一劫。
不过覆海妖圣自道对韩浞没有杀意,这倒是当真。
他突然出手偷袭,也不过是为了将韩浞擒住,然后送往青帝神木宫中。
至于到底是镇压,还是听讲,那还不是随他与那青帝说了算?
到时只要青帝随手传下来几道法术神通,无论是不是倾囊相授,这个名头都算是坐实了的,过后就算自己母亲与外祖母找上神木宫去,也是没得其他话能讲,只有闷声认栽的份。
但如这般明占便宜暗吃亏,若传扬了出去,那便不仅是关乎着韩浞自家,涨了妖族的威风不说,就连麒麟崖玉虚宫,和斗姆天尊一脉,都要跟着落下面皮来!
便是冲着这个,韩浞又怎么能够让这妖圣、妖帝得逞?
而且更不用说,师父许玄龄真人还提点过韩浞,这一遭人世劫难中还有大机缘,等着他去获取。
若是他当真在这里被青帝给拿去了,只怕等再放回他来时,休说大机缘,就连凑热闹,都留不下他的份儿了!
所以如今一听这老蛟龙说辞,韩浞连想也没想,就是嗤之以鼻地一声冷笑,然后才说道:“请我去大荒山神木宫中作客?我却还没听说哪家请客,需这般用强,还又特意劳驾了你堂堂妖圣的!好,我便当做你们神木宫来请我,不过这作客之前,是不是先把咱们之间的账给算一算?若是挂着这些陈年旧账,你们请客请得不算心诚,我这作客也做得难以安生啊!”
韩浞笑意忽然一暖,语气也像是当真妥协,似乎只要把这旧账算清,那还真会随了覆海妖圣同去一般。
覆海妖圣与韩浞几番交道打下来,虽然次数不多,但也认清对面这少年绝不是这般好说话的。
但如今好歹韩浞算是松口,他妖圣话赶话说到这里,也没有一口回绝的道理。
是以这妖圣只是微微凝眉,便向着韩浞问道:“既然少阳神君能通道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却不知神君所言‘旧账’,又是想怎么来算法?”
韩浞微微一笑,就说道:“想必你妖圣也是知晓,我之所以放了玉虚宫清修不顾,来到这凡尘打滚,为的就是看顾家兄韩清!先前那陈宣华两次向我韩府出手,我为她小惩大诫,便在这妖妃身上种下了‘钉头七箭’的道术,本打算着折磨她足够二十日,就算是恩仇两消,往后她们只要不来招惹,我也懒得和这妖妃计较动手……”
“那陈宣华不知轻重,些微处置也分属应该,神君这算通情达理!”覆海妖圣无喜无怒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这一桩。
不过他这言中之意,也是示意自己没有出手阻碍,算是给足了韩浞颜面,两家都不必再往此事上纠缠。
“我的确是通情达理,但奈何妖圣你的手下之人不识时务!不甘受罚不说,还又纠集了几个海外的旁门左道,杂毛小妖,竟敢二次进犯我修行府邸!这笔账,如今却是还没和妖圣你来算过哩!还有,那焰中仙罗宣,胆敢向我兄长一介凡俗下手,也是受了那蔡容华指使,这账是不是也该算在妖圣头上?再来,便是先前,那余德、罗龙子、玉南溪几人,难道不是被蔡容华延请来,与我作对?这笔账,是不是也该算在了妖圣你的头上?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算得不清楚,我还有心随妖圣你去大荒山神木宫作客么?”
韩浞语声一厉,看向覆海妖圣的目光也就不再那么客气了。
覆海妖圣听闻得有些不悦,只觉得韩浞哪里有半分松口的意思,分明是借着机会来数落教训自己,打的是堂堂妖族覆海妖圣的颜面!
也是由不得覆海妖圣不气,面孔微黑着便向韩浞说道:“少阳神君,你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逞口舌之利。到底如何才能抹了这笔旧账,随本圣一同去神木宫,若有条件,不妨索性开了出来!勿论法宝道书,灵丹神物,妖帝大量宽宏,想必也不会和你一个小儿斤斤计较,定能够让你满载而归就是了!”
这妖圣一番话说得当真有些憋气,险些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
他有心硬拼,但目光只要一扫过韩浞头上的一副周天星斗图,心头就有些惴惴,知道这只怕是一件能让自己吃亏的宝贝,这才逼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倒也简单……”
韩浞闻言一笑,手中忽然打出一副神煞阵图,将早就在暗处躲藏着,此刻正伺机逃走的那灵烟岛朱信给卷了,送到阵图中去炼化镇压。
然后才扭过头来,淡淡地向那覆海妖圣说道:“既然妖圣你肯认账,那我也不会蛮不讲理!所谓冤债有主,这一切既然全都是蔡容华与陈宣华那两个妖妃挑起,那本君也不索别的,只要将这两个妖妃首级送来我面前,此事便算是揭过了!之后随妖圣往那神木宫中,面会妖帝,聆听教导,本君也自是欣然同往,再无推辞!”
覆海妖圣一听韩浞提出的这条件,眉头更是越发皱紧,自然不可能答应下来。
两头妖狐的性命,在他而言自然是不足轻重,而且说实话他也对那陈宣华与蔡容华多有不满,一番祸事也的确是这二人惹下的。
如果不是这二妖已经牵连上了大唐国运,天子之气,就算韩浞不来说,覆海妖圣也早把这两只狐狸精给一一拍死,挫骨扬灰!
但偏偏如今却是不行,这天子之气的关隘实在太大,容不得覆海妖圣做下半点妥协。
所以这妖圣也知能面色一变,看向韩浞喝道:“少阳神君,你当真打算不顾了前途,与我妖族作对到底么?”
韩浞闻言却是笑了,浑不在意就说道:“本君的前途,自有本君自来修行,什么时候又轮得到你妖族作主?休说是你覆海妖圣,便是妖帝在此,又有什么本事能够断言我的前途!”
“多说无益!”韩浞忽然神色一厉,沟通了头顶周天星斗图,然后抬手往那覆海妖圣一指,朗声喝道:“还是手底下见真章罢!莫要枉费了我从外祖母手中亲求下来的一副周天星斗图!”
韩浞一句说完,就见周天星斗图忽然一收,然后就化作一道璀璨星光,朝着那覆海妖圣就卷了过去。
这副宝图原不是韩浞能够驾驭,也没有取用了韩浞的真气法力,只不过如今凭借着些许的神念沟通,才能够勉强驱使了为他所用。
便像是如今,韩浞只是念头中送去一个想法,要这宝图为他擒了对面覆海妖圣来,那周天星斗图便闻言而动,就向覆海妖圣卷了过去。
而覆海妖圣一见这件法宝打来,立刻心头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松懈,抖手就从袖中放出了一口短剑,向韩浞的周天星斗图迎了过去。
只见那小小的一口短剑才刚出手,然后迎风就长,只不过眨眼片刻,竟然已经长到了丈许长短。
这时韩浞才看清,这覆海妖圣放出的哪里是一口短剑,分明是混铁寒尖的一柄长矛!
这却还不算完,只等那长矛长到三丈六尺,忽然矛身一扭一动,竟然就化作了一条晶莹剔透的寒霜小蛟,“吟”地发出一声蛟鸣,便向卷来的周天星斗图撞了上去!
“化形法宝……”
韩浞眉头也不禁微皱,口中喃喃着道。
看来,这长矛便是覆海妖圣的本命法宝,如今祭了出来,当算是要和韩浞来拼命了!
不对,到底说来,韩浞却还没有那个资格,能够与元神变化的妖圣拼命。
其实蛟矛、蛟圣,一切都只是冲着那一副周天星斗图来的!
不过即便这蛟矛是覆海妖圣的本命法宝,可韩浞手中的周天星斗图却是紫光夫人亲手炼制,原本就是打着主意冲了覆海妖圣来的,哪里又会料想不到这妖圣有多大的本事?
但见那周天星斗图化作的一道璀璨星光忽然一绽,分出一道光华,就将那覆海妖圣的蛟矛给抵挡住。
然后这宝图星光的势头却是半分不减,直冲冲就又朝着覆海妖圣卷了过去!
那妖圣看得一惊,见这星光简直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哪里还不知道这手段远不是自己能够企及?
“不好!”
面上骇然颜色一现,这妖圣刚刚转身,就要逃遁,却没想那星光也是忽然大涨,来势猛增,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覆海妖圣卷了个正着!
只等星光一褪,宝图现出了乌底银绣的原形,那覆海妖圣也变作了一条丈许长的小蛟,被这周天星斗图紧紧地卷在了当中,丝毫动弹不得!
“妖圣,得罪了……”
一见拿住了妖圣,韩浞也是心头忽然一阵惊喜,志得意满笑着,就对那边妖圣说道。
第一九三章 归化神音,第二元神(求推荐票)
“师弟当心!”
还没等韩浞话音落下,就听身旁不远处,一个清朗声音忽然喝道。
听出是大师兄李乐师,韩浞也是忽然警醒。
随后面色忽然一变,就察觉到是那覆海妖圣的一柄蛟矛,竟然挣脱了缠住它的一道宝图星光,矛头一转之后势头不减,朝着自己就打了过来!
“怎么可能,覆海妖圣被我外祖母周天星斗图裹了肉身,必定也是封了元神的,如今哪里还能有本事,再来御使法宝!”韩浞惊诧不已,心中数个念头匆匆闪过,犹自难以置信。
的确,炼成了纯阳之上的法宝,都是生出了法宝元神的,即便是离了主人,也能够施展神通玄妙,这是不假。
但覆海妖圣这一柄蛟矛,却不同于寻常的法宝,而是这妖圣心神相连的一件本命法宝。
先前也说过,这本命法宝与主人原是一体,宝主到了如何境界,法宝就是如何境界,算是本命法宝的长处。
不过也因为本命法宝通心连神,所以避不开地,也必然有了一桩短处。
那就是这法宝无论如何进境,也是无法生出法宝元神来,向来只能够受了主人一道元神驱使!
所以这妖族的本命法宝,虽然在起初是占尽了便宜,可等修到了元神纯阳的高深之处,也不过只能说是一道趁手的神通罢了,远远不及那些炼出元神的法宝神异!
而这会儿,覆海妖圣被周天星斗图封了元神法力,没了倚靠,按理说这件法宝立刻就要失了驾驭,变回一件死物。
哪里又还能够有本事,再来与韩浞纠缠?
“简直没得道理了!”
韩浞心头不由地暗骂一句。
可现下却是容不得他再多想半刻,那蛟矛化作的寒霜小蛟已经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到了自己面前。
但任凭韩浞此刻如何手忙脚乱,这会儿也已然是来不及,除了一副周天星斗图,他又哪里还能有别的法宝,能够抵御了这覆海妖圣的化形蛟矛?
只是,就在下一刻,场中情形忽然又变!
就连韩浞自己都未想到,正在这要命的关头,就见那边缚住了覆海妖圣的周天星斗图上忽然星光一闪,竟然顷刻就又分出一副一模一样的宝图来!
然后就见那第二幅周天星斗图忽然一隐,就遁入了虚空。
刹那之后再出现时,已经是回到了韩浞身前,宝光一放,就又把韩浞护在了当中——这必定是他外祖母紫光夫人留下的手段!
铿锵!
仿若金铁交鸣,那一道化作寒霜小蛟的蛟矛,正打在了韩浞身外的星斗图宝光上。
不愧是紫光夫人亲手绣制的周天星斗图,对上了这门法宝,即便覆海妖圣的本命妖矛,也是不顶用了!
就见那一条霜蛟死命挣扎突进,却只不过堪堪刺入了宝光三分。
然后就被这星斗图神光一振,便将那一柄蛟矛给逼退了开来。
紧接着,就见韩浞身前那宝图上忽然又分出一道星光,好似银河匹练,稍一扭转,就向那蛟矛卷了过去。
转眼之间,就要将这蛟矛,同那覆海妖圣一般,用一道星光给裹了擒下来!
那蛟矛化作的一条小蛟也是有趣,见这星光来拿自己,仿佛也是骇然大惊,矛头一转,竟然就要遁走!
“哪里走!”
韩浞耳边却忽然又响起大师兄的一声冷笑。
也是正当此时,就见场中金光一闪,那蛟矛前方忽然虚空一闪,从当中就跳出了一件形如圆卵,琉璃通透的法宝,将这蛟矛的去路给挡了下来。
“这难道是大师兄的法宝?莫非也是炼成了化形!”韩浞微微吃惊,心下暗道。
李乐师这件法宝也是颇为不凡,才刚出现,当中发出就“叮咚”一阵玄音,朝着仍旧打算硬闯的蛟矛就刷了过去。
也不知这使得是什么神通,法宝玄音转瞬就在那蛟矛上涤荡而过,竟然将这化形的本命法宝,也给刷得摇摇晃晃,直欲坠落。
同时,多亏有这玄音阻挡,周天星斗图的一道星光顷刻间就追上了那条寒霜小蛟,随后一个卷动,便把这小蛟如同覆海妖圣那头老蛟一般,牢牢地给卷在了匹练星光之中!
韩浞见得自然也是大喜,才刚一招手,将那覆海妖圣和一条寒霜小蛟给摄到身前。
随后就见面前虚空忽然一晃,自家大师兄李乐师,也是笑呵呵地从那虚空中一步踏了出来。
“师弟好手段,能在炼气凝罡之境,就让妖族妖圣都吃了如此大亏!我修道这么些年,却是还是头一回见!”
李乐师满面带笑,夸起自己嫡亲的师弟来,倒是丝毫不吝啬言辞。
“哪里是师弟我的本事,只靠的家中长辈赐下法宝,还有大师兄千里驰援,否则这会儿,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局面……”
韩浞自家知道自家事,若是没有外祖母的一副周天星斗图,他哪里能有底气去和覆海妖圣放对?只怕早就有多远就跑出多远去了!
还休说是覆海妖圣,便是先前罗龙子那三人,如果没有面前大师兄及时赶到,单凭了他自己,到了这会儿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所以此刻韩浞虽也在笑,但笑容中却还有几分无奈苦意,发愁的是自己这境界着实太低。
念想着,等这一桩事情了结之后,定要越发勤勉炼气修行,否则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十八年后母亲与外祖母就要飞升三十三天界,自家师父许玄龄真人说不准什么时候也神游天外去了,到时若是有对头找上门来,难道还能一辈子藏到了幽冥地府去么?
“师弟这是乐极生悲了?”
一旁的李乐师轻笑一声,打趣着韩浞说道。
“师兄见笑了……”
韩浞这才想起,如今却是大师兄当面,也连忙收敛了心绪,微微一笑告罪。
“这却是无妨!虽也听得无邪说起过师弟,不过如今当真见到了小师弟,才知那呆子所言倒是当真不假,小师弟的确有意思得很,不愧是咱们八景殿的弟子!”
这八景殿的大师兄一边说着,一边就招手,收回了那好似琉璃圆卵的法宝。
等这法宝化光回到李乐师手中时,竟然形色一变,就成了原先韩浞见过的,那管青翠颜色的玉笛!
“呃……”
听得二师兄竟然是如此评价自己,且还又被面前大师兄也认定下来,韩浞只能是无语凝噎片刻。
见大师兄依旧乐呵呵笑看着自己,韩浞又尴尬地“咳咳”轻咳了两声,才将话头引开,向大师兄感叹道:“原来师兄早知这覆海妖圣在一旁窥探,这才佯作去追那余德三人,故意引他出手!”
李乐师一听小师弟来问,又是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我又何必佯装去追,你看这三人,不正是都在了此处?”
说着,就见李乐师手掌一翻,在那掌心之处正有三个小小的人影,在那里挣扎蹦跳。
韩浞细看之下,就见不是那余德、罗龙子、玉南溪三人,还有谁来?
这三人中境界最低的玉南溪,也是炼气第八重阴神的境界,罗龙子与余德更是修成了元神出窍,可此刻无论这三人如何挣扎,竟然也都逃不出大师兄李乐师的手掌中来!
“师兄这是修得什么法术,竟然能够有如此奇异,我还从未见过哩!”韩浞看得啧啧称奇,不由得就向大师兄开口问道。
李乐师却是忽然一笑,反而向韩浞问道:“怎么师弟难道没有得传师父的‘天罡三十六变’么?”
“这竟是‘天罡三十六变’的法术!”韩浞听得低呼一声,语气中也尽是惊奇。
虽然他天罡三十六变没有全部修成,但对于三十六种变化的口诀关窍,却是全都铭记于心,倒背如流,可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手段!
李乐师知道师弟果然也学了天罡三十六变,也就不再卖关子,微微一笑,就对韩浞讲解道:“这其实是为兄参悟三十六变,逆用‘大小如意’,辅以‘导出元阳’的神通显化,将敌手擒拿了困在自己一掌之间。修行起来倒是不难,只不过须得自己多加领会参悟,才能够运用自如,若是师弟有意,稍后为兄也可传给了你!”
韩浞听问大喜,连忙就向师兄谢道:“多谢大师兄!”
他虽然学全了天罡三十六变,但到底称不上融会贯通,兴许正能趁着这个机会,向自家大师兄请教一番……
“大师兄是收到了我送回门中的飞剑传书,这才赶来相救的么?为何不见了二师兄?”
韩浞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桩事情忘了问,当下就向李乐师问了出来。
就见那边李乐师果然点头,然后回道:“师弟你飞剑回到玉虚宫时,正巧我也才刚归山,本是无邪他自己着急忙慌就要赶来,可我想着也是没见过小师弟你的面,便索性把这活计给揽了下来,至于无邪……他本也是想来,不过我掂量着有我一人也是足够,就干脆还是把他留下了,看守咱们八景殿!”
李乐师边说边笑,尤其提起二师兄亦无邪时,仿佛他也是个孩子,一副随手打发的模样。
要知道,韩浞过去山中修行的三年,亦无邪也是大有进境,如今已经是炼气第九重,修成了元神出窍,与面前大师兄也是相同了!
“其实我也一早到了,不过看着师弟你应对得当,便在一旁又等了一会儿,也是瞅准时机合适之后才出的手,师弟你该不会怪我罢?”
正当韩浞纳闷的档口,李乐师又忽然抛出这一句,砸得他有些晕头转向。
“师兄运筹帷幄,伺机出手正是道理,否则如何能够这般轻易地就拿下了那三人!”韩浞笑得有些勉强,不过这话却不是违心。
显然,他也是觉得李乐师出手的时机正好,赶上了那边三人法宝祭出,目光全在自己这边的时候,太乙清音忽然突袭,才能够有这般收效。
然后自己大师兄故意放走了罗龙子三人,顷刻追上收拾了之后,又转回来同自己一起对付覆海妖圣。
不过韩浞最佩服的却不是师兄的算计,而是他潜藏隐匿的手段,竟然连覆海妖圣这等人物,也是无法察觉窥破!
“这却是要仰仗了我这件‘归化神音’,虽然也只与覆海妖圣这柄蛟矛一般,是化形法宝,但却是能够寄托元神,尤其擅长潜形匿影,就算真正的元神变化也难以察觉,何况这不过是一尊身外化身!”
说着,李乐师将手中那管玉笛一转,就又变回了原先琉璃圆卵的模样,拿到了韩浞的面前!
“这竟也是一件化形法宝!”韩浞微微叹着,就细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件“归化神音”。
不过转瞬韩浞却是忽然一惊,扭头看向自家大师兄问道:“什么?这覆海妖圣竟然是个假的?”
说着,他又看向了那边被裹成了一道卷儿的覆海妖圣,心中也是莫名惊奇。
“假倒是不假,”李乐师一听师弟这说辞,也是不禁摇头失笑,然后为韩浞细细解道:“这是那老蛟凭借了一件天地灵宝,修成的第二元神,可在身外再成化身,虽然相比本尊来说到底还要差上一筹,可却也能够说得上是第二个自己了。”
说着,李乐师也不禁微微有些纳罕,啧啧称道:“这样的手段,千万年来都是少见,却没想到被他一个元神变化的老蛟给修成了!我也险些不信哩!”
“这老蛟也是当真狡猾,只怕也猜出我有手段能够收拾了他,所以才遣了这第二元神来做替死鬼,自己本尊却是躲起来不见……”
本以为是擒了覆海妖圣,韩浞原先还志得意满,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第二元神,就不由得他有些咬牙切齿,遗憾暗恨。
李乐师闻言却是一笑,宽慰自己师弟道:“这第二元神虽不及性命,但也甚为宝贵,如今被你拿了,还又被收了本命法宝,那覆海妖圣吃亏可是不小。事已至此,师弟也就不必想得太过了!”
第一九四章 飞刀斩圣,玄牝宝珠(求推荐票)
随意又劝了韩浞两句,见得自家师弟没了那许多不甘心,李乐师才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向那边的两幅周天星斗图。
先是端详了一会儿那覆海妖圣的第二元神,又随意瞧了瞧那一柄蛟矛,李乐师才又向韩浞问道:“这两样物件都是和那覆海妖圣心神相连,颇为不凡,尤其是这第二元神,料理起来更是有些棘手!不知往后师弟打算作何处置?”
韩浞也看了看那死气沉沉的一条蛟龙,也是有些难办。
眉头一皱,就听他向李乐师提到:“总归不能放了回去,不若打入咱们诛仙洞内,让这妖圣化身也品品那天风地火的滋味如何?”
李乐师听了却是微微摇头,说道:“诛仙洞只能压得住元神纯阳之下的那些微末人物,而覆海妖圣的这具身外化身,虽不是真正的纯阳元神,但到底也是修成了变化的,除非是由门中真人出手,将其镇在了麒麟崖底,否则若是要用其余办法,说不准还当真会被他给逃了出来……”
一听师兄如此说,韩浞也是立刻反应过来。
领会了其中的难处之后,这少年也是顷刻露出恍然忆起的神色。
的确,韩浞也曾听闻自己母亲刘阆苑说过,这元神成就纯阳之后,法体非同为纯阳不可破,轻易不能毁伤,即便如李乐师一般的炼气九重,元神出窍,哪怕真有纯阳真仙站在了他面前,不抵不挡任他施为,可手上若是没有纯阳法宝,也是难以进犯真人分毫。
“可惜我归化神音不是杀伐之宝,否则但凡有些许锋利,都能够助师弟斩了这妖圣的第二元神!”
李乐师摇头轻叹一声,看模样也是十分遗憾。
的确,他手中的一件归化神音已经称得上不凡,是等同修道人元神变化的“化形法宝”,但可惜这件法宝既不坚韧,也不锋利,一应神通本事全在了发动“神音”上。
制敌擒敌算是有功,但若要用来打杀对手,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不过即便李乐师法宝不得用,但他一句话却是点醒了韩浞!
就见韩浞猛地一个恍然,心头一念闪过。
然后明悟般会心一笑,就转过头来对李乐师说道:“师兄,师弟倒个办法,不妨一试,说不定还能省下了不少手脚!”
说着,只见韩浞随手一掏,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葫芦来——不是别的,正是季飞雷不久之前才送来的那件“斩仙飞刀”!
见李乐师颇有兴味地盯着这小葫芦上下打量,韩浞也就不卖关子,如实向自家大师兄讲道:“此宝内里养住了一道天外‘太白金精之气’,若论锋芒锐利,世间无物可比,说不定就能破开这老蛟的纯阳法体!”
韩浞手中的“斩仙飞刀”,虽然不成纯阳法宝,但当中那道“太白金精之气”,却是比许多纯阳法宝都要锋利,是这世间少有,能够伤到了长生真人纯阳法体的天材地宝!
如今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倒是正可以拿这飞刀来一试锋芒!
“既是如此,师弟便将这法宝施展了出来,也让为兄我看看眼界!通灵法宝斩纯阳,若是当真能成,那便是震烁古今的一件千载奇闻!”李乐师忽然开怀一笑,似是有些跃跃欲试一般。
炼气修道人斩杀纯阳真仙这事,其实偶有听闻,只不过手中都至少有一件纯阳法宝,方能得逞。
而法宝不成纯阳,就能够斩杀元神变化的,却是从来都没有过!
若是韩浞此次能够成功,不说后无来者,至少也是前无古人了!
这也就难怪了李乐师心有跃跃!
“师兄少待!”
韩浞也是微微一笑,伸手就将那小葫芦打开。
随后又见他精神一振,又将这一个小葫芦托在了手中,紧接着葫芦口忽然白芒一闪,就长出一线毫光来。
那毫光高三尺有余,毫芒顶尖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
“覆海妖圣!”
就听韩浞指着那边妖圣化身,口中称呼一声,然后那毫芒眼中就闪现两道白光,反罩将下来,就往那妖圣第二元神的泥丸宫钉去。
也是如今,覆海妖圣这道第二元神已经被周天星斗图封住,否则韩浞只要一念名号,被这斩仙飞刀的两道白光钉住了泥丸宫,那对面立刻就会失神昏迷。
莫知前后,不辨左右!
不过这却也只是便宜话,若是这妖圣化身不被拿住,哪里又轮得到韩浞来施展他的斩仙飞刀?
就见那斩仙飞刀目中两道白光只是一闪,便钉住了覆海妖圣化身的眉心泥丸,然后韩浞微微一躬身,口中道了一句:“请宝贝转身!”
就见那宝贝在蛟龙头首之上一转,留下了一道白森森的锋芒之后,就从这蛟龙脖颈之处一透而过!
“成了?”
李乐师不由好奇一问,就看向了身旁师弟。
但却见韩浞面色凝重,眉头紧皱,似是事有不顺。
果然,就见韩浞轻轻摇头,然后沉声说道:“我飞刀虽然已经能够破开了化身纯阳法体,斩了进去,但却依旧伤不了他,只能从这元神上透过,也不知是何缘故……”
李乐师闻言也是一滞,不过转瞬恍然,微微失笑着就向韩浞说道:“我明白了,这老蛟的一道身外化身,也是修成了元神变化的,可以运转‘五行大遁’的神通,师弟你的飞刀虽然不凡,但‘金精之气’到底还是入了五行之属,所以才不能伤得了他!”
韩浞听得也是忽然大悟,连连点头,直到“难怪”!
也是他没有想到,这覆海妖圣乃是元神已经修成了变化的,能够身化阴阳,潜入五行,任凭寻常雷打火烧,水溺刀劈,都已经全无作用。
“那这如何是好?”韩浞有些为难地看向自家师兄。
李乐师却是似乎再有计策,如今见师弟来看,也是洒然一笑,说道:“师弟稍安勿躁,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要落在了你这‘斩仙飞刀’头上!”
“师兄有高见?”韩浞神采一奕,又连忙问道。
李乐师点了点头,笑着就向韩浞说道:“既然这葫芦内是一道‘太白金精之气’,那师弟不妨引了天上‘太白星光’来祭刀,然后再请出法宝,不以五行金精之气为锋利,用‘太白星斗精华’来下刀,定能够无往而不利!”
韩浞被师兄这一句点醒,好似茅塞顿开,顿时就大喜说道:“妙哉,师兄此法高明,我却未曾想到!”
他也是从善如流,这会儿得了办法,自然立刻便要拿来试过。
就见韩浞抬手放出摘星玉楼,从天上就引下了一道星斗光华,前来照耀楼顶。
分星定斗,韩浞直接就从那星斗光华中又牵出了一道“太白星光”,随手一引,就引到了斩仙飞刀那一道毫芒上去。
他这一番做来行云流水,尤其掌控星斗灵气的功夫堪称精妙绝伦,便是一旁看住的李乐师也不禁自愧不如!
惊叹之余,这位八景宫大师兄又不由在心下暗道:“都说小师弟家世显赫,来头不小,如今看来,必定是斗姆天尊传下的星斗一脉了!”
韩浞的身世,在元神纯阳的众位真人眼中,自然是公开了的秘密,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就连前脚天尊老祖才传下法旨赐封,后脚那覆海妖圣都能够得知,当面喊出“少阳神君”的封号来,由此可见一斑。
但纯阳与炼气本就是一段天堑,不仅在修行境界上,就连眼界见识上也是一样。
许多话,纯阳真人不屑来讲,那在纯阳之下的众多修道人中,就永远都是不解隐秘。
所以即便到了如今,李乐师与亦无邪也从没当真知晓了,韩浞身世的来龙去脉,只能隐隐猜测。
不过以这二人的见识,再加上与韩浞一师传道的亲密,只需稍稍揣摩过了,离得真相也就不会太远!
……
韩浞正全心引动了太白星光,对于一旁大师兄的目光自然是不及多顾。
就见那一道皓白星光甫一落在了斩仙飞刀毫芒之上,那毫芒也是顷刻之间白光大作,明明只是毫毛粗细的一道毫芒,竟然在太白星光照过之后,也隐隐粗上了几分!
下一刻,韩浞就看得明白,原来是自己引来的太白星光,竟然开始养炼起了那一道毫芒来。
那毫芒也是如鲸吞牛饮一般,对送到面前的太白星光来者不拒,一应全都吸纳进了自己体内。
“可行!”
韩浞忽然心头一喜,口中也不由低呼一声。
如此一时三刻,原本一道好似毫毛的毫芒,竟然被韩浞引来的太白星光养得足有小指粗细,而且当中隐隐传来刀剑铿锵的金铁之声,冷冽锋芒看得韩浞都不禁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自古刀兵就主杀伐征战,所以这并非五行中的“金精”之气,而是似乎一股纯粹的肃杀之意。
“行了!”
韩浞念头一定,看准时机,这飞刀的两道白光就再一次钉上了妖圣化身的泥丸宫!
“请宝贝转身!”
韩浞念动口诀,斩仙飞刀白芒一转,就向那妖圣化身的蛟首斩去。
顷刻破开了纯阳法体,这刀光眼看立刻就要将这一尊妖圣头颅给斩下来时,却未想忽然之间又遇上了阻挡,只不过斩入皮下三分之后,竟然无论如何也再难往里继续斩下去!
“怎么会……”韩浞有些瞠目。
就连原先没有太白星光祭刀,这飞刀也是破开了法体,斩入了妖身去的,虽然是被五行大遁避了过去,但好歹也不似如今被化身挡住了!
“师弟莫忙,不正是因为这一刀有了效力,所以那妖圣才拼死抵挡的么?”李乐师却是不惊反喜,笑着安抚住了韩浞。
“原来如此,”韩浞也是忽然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果然不愧是身外化身,即便第二元神被封,那老蛟竟然也能够千里感应了,运起这化身神通来与我法宝抗衡,所以难怪这般棘手!”
到了这会儿,韩浞哪里还能不明白,覆海妖圣的这身外化身之所以这般难斩,背后还是那本尊在作怪。
也是,虽然第二元神被封,法力被禁,但这身外化身本就是那老蛟用一件天材地宝炼成,这会儿还回一件法宝的用处,虽然挣扎摆脱五门,但是只运起这化身神通,抵御一二却还是能够做到。
虽然想明白了这一处,不过转头,韩浞又是微微发愁道:“虽然法宝如今有用,但这般僵持下去,不知要等到了什么时候……”
李乐师却是不急不慌,打手一指就对韩浞说道:“耽误不了太久的,师弟你来看!”
韩浞顺势看去,就见原来是那裹住了妖圣化身的周天星斗图上,忽然也跟着放出了一道星光,略一盘桓之后就直直落下,融入了斩仙飞刀的刀芒之中。
之间那森冷皓白的刀芒忽然一绽,瞬间就略过了覆海妖圣这化身的蛟首。
然后那首级微微一分,就离开了尸首,往下一落去!
韩浞见此,随手打出一道神光一裹,就把那个和覆海妖圣一模一样的蛟龙首级,给摄到了手中来。
“竟然和覆海妖圣那老蛟分毫不差!”
韩浞心头大快,扭头又对身旁大师兄说笑道:“这可是元神变化大妖的首级,若是做成装饰,点缀在了我房内,随意来个客人就显摆一番,怕就成了这天下间的头一份!”
“师弟难道不怕那老蛟知道了,找上门来和你算账?”李乐师也从来不是个拘谨的,如今听得师弟说笑,也是禁不住凑热闹一般起哄一句。
“这怕的什么,”韩浞轻笑一声,回自家师兄道:“那老东西早对我恨之入骨,恨不能杀之后快,梁子既然已经结的那么深,我又何必去想他那么多?只管往狠里招呼不就成!”
“说的正是!”
李乐师忽然抚掌大笑一声,觉得这个才刚见面的小师弟是再合自己脾气不过,如今就差浮一大白了!
不过笑过之后,李乐师却是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才又对韩浞说道:“只是恐怕师弟失望,这毕竟只是个身外化身,第二元神啊!”
“哦?”
韩浞正纳闷,为何师兄会如此说。
但下一刻,就察觉手上的一尊蛟龙首级忽然一轻,又是忽然一阵白光,一闪一褪之后,龙首就变成了一个栲栳大小的明珠,珠子上莹莹宝光温和似水,就向四周铺散开来。
“原来是玄牝珠,怪不得能够炼成这妖圣的身外化身!”
李乐师靠近一看,待看清了这宝珠模样之后,便恍然一般颔首说道。
第一九五章 文磲异种,导出元阳(求推荐票)
这玄牝宝珠,乃是天地间的造化奇遇,须得历经了几番苛刻机缘,才最终能够得成的旷世瑰宝。
起初,这玄牝珠原本是异种巨蚌——“文磲”,贝内所养的精华贝珠。
但若想这贝珠得成“玄牝”,就又非要这文磲乃是生于陆上火山之中,而后又藏养地底百尺之下,再缓缓穿行五千年,得入江海之后,复往海底千丈深渊中又养得五千年。
如此一来,那文磲汇集了“坎”、“离”、“艮”、“兑”四相之变,前后耗费万载功夫,才终于得成这一枚宝珠,方称之为“玄牝珠”。
不过即便这玄牝珠结成了,那也是深藏海底,又有万年文磲守护,依旧难得,数万年也未必有一枚现世,寻常根本就不能得见,只在诸多道门众口相传。
“且这宝珠生来就蕴养得一缕纯阳精元,足以令天下间无数困守元神出窍的人物趋之若鹜,舍命争夺!却没想到,什么时候竟然被这覆海妖圣得在了手里,还被炼成了身外化身。不过这也难怪,若是没有那一缕纯阳精元,他也修不成这道第二元神……”李乐师瞧着这枚宝光莹莹的贝珠,也是不由感叹出声来。
“这是却正好,听闻大师兄近年一直在外寻觅纯阳机缘,如今覆海妖圣留下这枚玄牝珠,岂不等若送到了我家师兄的面前来!”
韩浞听得一笑,就要将这玄牝珠递给李乐师。
却没想自家大师兄却是摇头一笑,然后才对韩浞道:“我其实已经寻到了元神纯阳的道路,哪怕不用这玄牝珠,最迟不过三十载,就能够修成长生位业,师弟要是将这的宝珠给了我,岂不是暴殄天物?其实不单是我,就连无邪,也是一早就被师父做下了安排,只要等他将元神出窍的境界稳固住了,自然能够有宝物机缘赐下,同样不上这玄牝珠!所以师弟这枚珠子,还是自己留下了罢!”
韩浞这才恍然,暗道:“难怪大师兄会在这个时候回山,原来是天外神游有了斩获,这才回到玉虚宫静修,等待冲过那道仙凡难关,突破元神纯阳!”
“只是我尚离了那元神纯阳,怕不是有十万八千里,百年之内都用不上这宝珠,倒是遗憾了些……”韩浞对着李乐师摇头笑了一声,也是有些无奈。
他如今手捧玄牝珠,眼见着至宝却不能有用,别说还当真是有几分心痒。
“哪里有遗憾,”李乐师一听韩浞如此说,却是忽然一笑,然后才道:“要是换了别人,恐怕还当真只能任这宝珠在手中空耗百年,但如今宝物既然落在了咱们八景殿弟子手中,师弟若想这宝珠有用,却是不算太难!”
“这是何解?”韩浞一扭头,看向师兄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就见李乐师又轻笑一声,对自家师弟说道:“咱们所修‘天罡三十六变’,即便不入元神纯阳,也能够有变化之功,其中‘导出元阳’的神通,正可以让师弟将这一枚宝珠炼化了!而且不单能够将这宝珠中的文磲万年精气,引来哺育自身,就连那一缕纯阳精元,也能够存在了紫府虚空之中,任你揣摩玄妙!长此以往,等到了炼气修成第九重,平稳了元神出窍之后,师弟的长生大道,就要比之他人宽阔出不知多少倍来!”
李乐师笑着讲解,却是把韩浞听得有些热血沸腾。
“竟是能够如此么!”他犹自不可思议,想着自己如今不过炼气凝罡,但有了这玄牝珠之后,却是能为纯阳铺路了!
“导出元阳”乃是天罡三十六种变化之一,韩浞自然熟稔。
这门神通的精妙之处,就是可以窃取了他人的真气法力,通过秘法运转了变化,将其炼为精纯的元阳精气,哺育到自身修行之中。
虽然这其中因为存同斥异,损耗颇多,往往导出的元阳占不了窃来法力的一成,但也依旧是一门十分了不起的道术了!
先前李乐师用来困住了罗龙子三人的掌上神通,也正是借用了这一神通变化的玄妙,一边将那掌中三人的元阳真气收走,一边又让收敛来的这些法力调转头来,反去困住了掌中人。
取之于人,复又用之于人,如此生生不息,这便能够任凭他们如何施为,也逃不出李乐师的手掌心!
当然,也是那罗龙子、玉南溪、余德三人的修为太过稀松,空有炼气九重的境界,一身法力相比起李乐师来却是差得有如天渊,这才能被李乐师如戏耍一般地捏在掌中。
若是换了道门九大派的元神出窍,李乐师也是断然不敢如此托大,随意欺敌戏敌的!
“也是正巧,先前师弟我修成炼气凝罡之后,尚还留空了一道‘天罡三十六变’的符种,来不及凝炼!本来见了那覆海妖圣的‘五行大遁’,还想着是不是把这变化给学了,但既然‘导出元阳’能够有此妙用,那就先将这道变化给定下来了罢!也省得一枚玄牝珠无法着落,空自惹我挂念……”韩浞开怀笑着,就向李乐师说道。
而且待得稍后他将“导出元阳”的符种凝成,不仅玄牝珠有了处置的手段,就连师兄李乐师擒拿罗龙子三人的手段,韩浞也是能够一并学了过来!
没了玄牝珠,那边被周天星斗图包裹住了的半截蛟尸,也是忽然之间白光一闪,顷刻就再也不见,许是法力一消之后,第二元神便归作了虚无。
而那空下来的一副星斗图,却是顷刻化作一道星光,眨眼就与另一边的宝图合在了一处。
“玄牝珠倒是有了着落,可这覆海妖圣的本命法宝,不知又该如何处置?”韩浞见到那另外一副宝图下的一柄长矛,不禁又是为难住了。
扭头就看向大师兄李乐师,然后韩浞便征询着问道:“要不……也拿斩仙飞刀将这法宝给毁了?反正斩了这妖圣的第二元神,又夺了他玄牝宝珠,已经是不死不休,也就不在乎多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