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西川经略
治军之道
各位大大,前两日偶儿子发高烧,士兵带他进城看病,所以没更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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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属下以为严明治军,凝聚军心,为治军所必不可少。
”李庭芝喜孜孜地将我说的建议一一记录下来,然后不等我喘口气,又递给了我另一份折子,说道:“这是属下参照宋廷军法改编的军法。
属下以为,治军不能不严,否则军纪涣散有若散沙一盘。
昔日孙武训练吴王的嫔妃,靠的就是严明的军纪。
设若因为吴王的宠妃不服从命令而饶恕,那么那群嫔妃就难以凝聚成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
为了军纪的严明而杀了带头扰‘乱’的宠妃,众嫔妃便不敢逾越,军纪在众军士的心目中便成了铁律。
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整肃军纪亦复如是。
而军法无疑便是严明治军的依据,再加上……”
李庭芝略一停顿,望了我一眼说道:“日前置使大人要求属下能够治理出一支,让百姓以当兵为豪的军队。
所以属下便对朝廷的军法进行了一些修改,将其中可能扰民、害民的军法或删或禁。
属下以为只有如此做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
比如说允许军队经商,此条本是由于朝廷无法应付庞大的军费开支,才不得已将其加入军法。
如此虽能解军队经费的燃眉之急,但对百姓造成的伤害却是不可以道理计。
官shānggōu结、欺行霸市之事从此屡见不鲜,以致于歌ji、小贩等要做买卖。
都得向官府上缴税外钱。
是以属下以为,这类军法若是不删不禁,时日一久,置使大人的军队便会渐渐地与朝廷地军队一般无二。
“删得好。
”我点了点头,由此想起了骁骑军,骁骑军在临安便类似于现代收保护费的黑社会。
在朝廷不健全的军法下,大多数的宋军其实已成为一种亦兵亦匪的军队。
就比如说赵彦呐的军队。
后撤之时便对百姓大肆劫掠。
在百姓的眼里,宋军其实与‘蒙’军没多大地分别。
都是一般的烧杀劫掠,只不过‘蒙’军更狠一些而已。
这样地军队在打仗时自然就得不到人民群众的支持,打不了胜仗也是在情理之事。
不过这里面似乎并不能全怪军法不健全,宋军的兵源也有问题,试想大多由流氓、地痞、罪犯构成的军队,战败溃逃之时不做这些还能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我便对李庭芝说道:“除了健全军法之外。
李统领还应抬高投军的‘门’槛。
“抬高当兵的‘门’槛?”闻言李庭芝不由奇道:“置使大人,我等的民兵是在‘蒙’军攻城时组织起来地。
那些当兵的百姓,原也是为了不甘坐等鞑子的屠戮才投军的,‘蒙’军一退之后,不少人便有了退意。
而其它百姓愿意投军的更是少之又少,如今置使大人再抬高投军的‘门’槛,只怕……”
“这便要李统领做好宣传工作了。
”我笑道:“李统领要在成都营造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李统领若是能做到这一点,便会让百姓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自卫的心理。
实际上我等地情况也确实是如此。
成都随时都会受到‘蒙’古鞑子或是汪世显的攻击,所以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难事。
而且……”
我举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热茶,这让我的心里暖和了一些,然后接着说道:“人都有一种心理,太容易得到的往往都不会珍惜。
以往宋廷募兵,大多都是召募流氓、地痞、罪犯或是难耐饥饿的难民。
而寻常百姓凡来投军者没有不能入的。
这便使得一些抱着赤诚之心‘欲’投军地好汉产生一种心理:投军便会降低了他们的身份,何况,要保家卫国何时不能呢?等鞑子打到城外时再投军都来得及,又何必此时去投军让家人被邻居们笑话?”
“有理。
”闻言李庭芝恍然大悟地说道:“还是置使大人想得透彻,抬高投军的‘门’槛之后,便可将流氓、地痞、罪犯等品行不端的人拒之‘门’外,这不但使军队更易于管理,也深合兵法所说的兵贵‘精’不贵多之理。
而且入选者相对于被淘汰者来说,还有一种优越感、自豪感,不再会像以前一样的觉得投军是件丢脸的事。
不过这离置使大人所说的……”
“离我所说的。
建立一支百姓以当兵为豪的军队还有距离?”我接着李庭芝地话说道:“自然是有距离地。
做到这些当然不够。
我等要做的,便是让百姓觉得我们地军队是百姓自己的军队。
我们的存亡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
“与百姓息息相关的军队?”李庭芝若有所悟地低头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
“不错。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要建立一支百姓自己的军队。
李统领当知军心的凝聚,不单单靠健全军法和严明治军便可以的。
它还要靠理想,一支军队如果上下同心目标雄伟,就必然会气势如虹所向披靡。
军队的最高理想就是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非为了一人一派之‘私’!
这其中的区别,便是军法、军纪是死的,是被动的。
若李统领以军法、军纪要求一队军士前去送死,有些军士必然会选择违抗军令,因为前后都是死,他们已经无所畏惧了,军法军纪也不能对他构成约束。
但若他们都有一个崇高的理想,那便不同了,他们知道往前走意味着什么;他们知道这种死的意义和价值;他们同样也知道若是违背了这个理想而偷生,那么他们的余生都将生活在黑暗之中,生活在亲人战友的唾弃之中,那将是比死还痛苦的。
这个军民都愿为其牺牲‘性’命的理想,便是——‘保家卫国,收复河山’。
说完这些话,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胸’中有如一团熊熊烈火,在一刻不停地燃烧着。
燃烧着‘激’情,燃烧着愤怒,燃烧着历史上那一抹挥之不去的亡国之痛……
坐在对面的李庭芝,则用一种近乎崇敬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