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不死玩偶，仪式开始！（第四更）
杨杆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山岳，心中激动，虽然全身是伤，却感觉一切都值了。
一直以来，虽然仅仅在现实中远远见到过守夜人两次，但杨杆心中却已经将这个曾经守护了整个昆城的人当成了偶像。
完全成了守夜人的小迷弟。
现在偶像就在身前，不由感觉眼眶都有些湿润，像是受了委屈见到家长的孩子。
那些被关在草坪囚笼之中的特别调查组成员们同样泪目。
调查了半天守夜人，没想到守夜人在他们最为为难的时候出现了！
就是眼前的守夜人有些奇怪，好像不太喜欢穿衣服，满身绚烂的花纹，只穿了一条平角裤衩。
但英雄就是英雄，着装根本不重要。
光着膀子的守夜人，全身肌肉隆起健美的线条，还有那些绚烂如同野兽的花纹，反而给人一种粗犷而神秘的美感。
听到杨杆的话，眼前的柳红橘不由面色一变，迅速向后退去，大声说道：
“这个人……很强！钱达尔，立刻让他们全部出手！这是异常局代号为守夜人的家伙，精神力数值很可能达到了一万！”
同时将手一挥，被他控制的九大队成员立刻调转枪口，瞬间朝着眼前的神秘人开火。
柳红橘同样参加了异常局西南局的那次高层会议，亲耳听到周野说过这个守夜人的强大。
怎么会把他给招来了！？
李凡深吸一口气，身体诡异的扭曲，仿佛全身都没有骨头一样，关节扭动像是皮筋，四肢着地，身体以怪异扭曲的姿势迅速向前冲去，完美避开了所有子弹。
像是在枪林弹雨中跳一种诡异的舞蹈。
柳红橘刚刚后退了几步，李凡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同时带来的还有弹雨！
柳红橘面色大变，手中软剑舞成一团光影，一半笼罩自己，一半刺向李凡。
只是她的动作在李凡眼里仿佛是慢动作一样，身子前后晃动带出残影，已经轻描淡写穿过软剑的攻击，来到柳红橘面前。
如钩的双手刺进柳红橘的胸膛，像是扒开松软的泥土。
然后向上举起，和撕开那些撕裂者一样，向两侧一撕。
赤红色的液体喷溅，完整的人影分成两片！
柳红橘的脸上此时仍然带着震惊和茫然的表情，头颅归了左半边身体，重重摔落在地上，稍稍转动残缺的脖子，似乎仍然不相信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原本受到她控制的九大队调查员们瞬间纷纷痛苦倒地，虽然脑海中的剧痛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却好在脱离了控制。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让包括杨杆和钱达尔在内的双方众人都愣在了当场。
知道守夜人很强，却没想到强到这个程度！
被血液浸染的李凡脑袋180度后转，看向二层平台上的钱达尔等人，咧嘴森然一笑，说道：
“下一个。”
杨杆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大喊道：
“守夜人，牛X！”
特别调查组的众人同样齐声欢呼：
“守夜人！牛X！”
“守夜人！你就是我爸爸！”
“得救了，爸爸来了，得救了！”
自己人越是凶残蛮横，心中越是安心。
这么残暴的守夜人爸爸，简直是令人喜极而泣。
钱达尔原本面无表情，沉默数秒钟，突然面露兴奋之色，高声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的告诉大家，我们今晚有了最好的祭品，昆城的夜行者，当地的神秘觉醒者，守夜人！”
二层高台上猛然亮起一盏射灯，射出一个光束，将李凡笼罩在其中，让众人都看到了他凶悍血腥的身姿。
李凡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弯钩般的牙齿，伸出舌头舔舐一下唇边的血，像是在看一群猎物。
钱达尔继续说道：
“为了更好地向生命的源起献上祭品，我将立刻启动仪式，还请诸位贵宾能助我一臂之力，让你们的战士拦下他。”
面带猎奇笑容的中东王子、来自墨西哥卡特尔组织的教父、国际影星名流等等，纷纷点了点头，他们身后的觉醒者保镖们也纷纷会意。
安吉丽娜掩口笑道：
“是不是类似于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不过东方人守护的只有强权，无法和守护自由的黑暗骑士相提并论……”
“朱莉小姐说得对。”钱达尔笑道，立刻将手一挥，朝李凡一指：
“拦住他。”
话音刚落，平台上的十几名觉醒者立刻纷纷从平台上跃下，如同一头头野兽，冲向李凡。
“这就是守夜人的力量？”柳红橘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嘶哑和怨毒。
李凡的脑袋猛地转回来，就见地面上柳红橘的两片尸体正探出一条条由生命蠕虫组成的血肉触手，相互黏连之后迅速合拢。
她的体内此时有大量生命蠕虫在蠕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虫子窝。
原本应该彻底死亡的脑袋，此时仍然能正常说话。
还是撕得不够碎。
李凡正要再次将她撕碎，身后猛地有风声响起，他的双足发力，已经腾空而起，一条巨蟒精神体瞬间从手臂上窜出，咬住一个从身后奔袭而来的黑人肌肉男的脑袋，猛地一抡。
“嗤啦”一声，巨大的离心力直接将对方的脖子扯断，脑袋还在巨蟒精神体的口中，身体已经像是一颗炮弹一样砸了出去，狠狠撞在另一个皮糙肉厚的觉醒者身上。
就在这时，那名全身画满纹身的墨西哥觉醒者口中发出吟唱，在自己的额头和双肩连续拍打。
他的身体猛地腾空而起，双臂冲出两个狰狞的狼头精神体，朝李凡撕咬过来。
李凡的身体在半空中拧成弹簧一般，身后甩出那条粗大的鳄鱼尾巴，将两个狼头击碎，双足狠狠蹬在墨西哥觉醒者的身上，眼看就要撕碎，那墨西哥觉醒者的皮肤突然变得像老树皮一样松弛而坚韧，一时间竟然没有撕开。
李凡当下变撕为踹，一个凌空旋转，一脚将他的脑袋砸得凹进去了一半。
“嘭！”墨西哥觉醒者的身体重重落地，不断抽搐，这是中枢神经系统遭到了破坏。
这么一耽搁，剩下的十几名觉醒者也都已经来到了李凡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被撕成两半的柳红橘此时也逐渐愈合，身体表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贯穿整个身体，不过却也让她站了起来。
她的眼眶之中不时有蠕虫爬过，眼珠都有些歪斜，看起来狰狞丑陋无比。
李凡看向周围的觉醒者，包括那在地上抽搐的墨西哥人，立刻发现他们的皮肤表面都偶然有隆起的痕迹。
那是生命蠕虫在皮肤下爬行。
显然都经过了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改造，他们已经和生命蠕虫融为一体了。
地上的墨西哥人抽搐了几下，猛地睁开眼睛，缓缓爬了起来，颅骨仍然有一个巨大的凹陷，只是却并不妨碍他继续战斗。
一名身穿西装股票经纪人模样的白人觉醒者松了松衬衫的纽扣，拧了拧脖子，看向李凡笑道：
“我们已经得到了生命之主的眷顾，对死亡无所畏惧。”
一名打着鼻环麦色皮肤的女性觉醒者一脸期待地说道：
“听说你是本地的蝙蝠侠？哦哦，实在是太期待了，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亲手杀了蝙蝠侠。”
扬声器中的乐曲猛地一变，从《命运》变成了《悲怆奏鸣曲》。
平台上，钱达尔满怀期待地打开一个控制面板，将上面的几个旋钮拧到最大。
立刻，下方的草坪上，脖子里戴着项圈的撕裂者们感受到强劲的电流从项圈中涌出，让它们迅速绕圈狂奔，同时发出凄厉的嚎叫。
这嚎叫随着电流的变化而变化，竟然隐隐有一种节奏，仿佛是咏叹调，又像是某种咒语的念诵。
原本面无表情呆立在一旁的数万人立刻张口跟随这嚎叫发出怪异的音节。
声音诡异而又嘶哑，好像嗓子里有很多虫子在鸣叫。
同时这数万人开始无意识的绕着那绿色的草坪如同梦游一样绕圈。
顺时针和逆时针都有，却互相完全不干扰。
他们的体内，无形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开始散逸而出，丝丝缕缕，涌向那些撕裂者跑出的圆圈，形成一个无形的壁障，向着周围扩散。
圆圈中心的草坪上，那些作为祭品的人再次发出痛苦的喊叫，头痛欲裂。
他们的精神力正在被迅速抽取！
甚至就连杨杆此时都隐隐再次感觉到头痛。
显然刚才虽然勾出了体内的生命蠕虫，却仍然有部分残留，此时可能已经迅速成熟，正再次发作。
李凡眼睛一眯，看着眼前拦路的觉醒者们，突然露出兴奋地笑容。
像是看到了好玩儿的玩具。
身形如电，扑向最前面的西装男，双手双脚同时落在对方胸口。
西装男双目一瞪，狂暴的精神力刚刚涌出，就感觉一股难以阻挡的力量从李凡四肢涌来。
他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向着四面八方散落而去！
李凡没有丝毫停留，杀向下一个拦路者！
不死？
那就撕得更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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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欢迎来到深渊（第五更）
二层平台之上，看着下方的厮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已经拿出一些小巧的金属盒子，送到这些宾客的面前。
宾客们纷纷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手指大小的圆形药丸。
钱达尔介绍道：
“诸位，大家可以看到，这就是最终的量产型可控母虫，只要让这里面的生命母虫寄宿在体内，就可以通过子虫吸取供体体内的能量。”
西欧某国的王室公主眉头一皱，不无担心地说道：
“这东西会一直在我的体内吗？如何移除？”
钱达尔轻笑一下，说道：
“公主殿下，请您放心，生命母虫只会在你的体内待到完成合同项目，就会自动出来。这种生命母虫是十分宝贵的，很难培养，如果你真的想租借它，一直拥有它，那必须要加钱的。”
此言一出，周围的众人不由纷纷笑出声来，在一种愉快的氛围中，宾客们拿起包裹生命母虫的药丸送入口中，用温水或是香槟送服。
仅仅是几秒钟，他们就感觉到腹中的异样，仿佛是有一股暖流涌入血液之中，同时向着他们的脊柱和大脑涌去。
甚至，他们感受到就连空气都变得更加清新，让人呼吸一下，就变得神采奕奕。
钱达尔笑着介绍道：
“大家是不是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轻盈？那是你们体内的母虫正在吸收游离在空气中的来自供体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当我们的仪式彻底展开之后，你们将尽情享用这上万名供体，放心，我不会限制大家所吸收的能量，这也算是登仙项目第一批贵宾的特惠。”
一众贵宾此时感觉容光焕发，感受着身体的细微变化，又将目光投向平台下的场景。
在他们的感受中，自己和下面那些低端人类是截然不同的。
完全在两个不同的层面。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权贵精英，而普通人，不过是资源。
一种可消耗的资源。
不过令人担忧的，是那个叫做守夜人的家伙，实在是太强了……
下方的战斗此时正变得异常惨烈，那些接受了生命蠕虫的觉醒者们一个个四分五裂，根本没有守夜人的一合之敌。
好在这些觉醒者们也早就已经接种了生命蠕虫母虫，连同体内的虫群，可以不断拼合自己的肢体继续战斗，才堪堪拦住对方。
感受到众人的担忧，钱达尔眼睛一眯，继续说道：
“诸位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共一会三厨霍雷先生已经死于这个守夜人之手，实在是令人遗憾……好在我在霍雷先生没有白白死去，起码他让我在他身上学到了一样东西，就是夜长梦多，有什么底牌和计划，一定要尽早使用……”
说话间，他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随后眼睛里钻出一只手指粗细蚕一样的生命母虫！
如此巨大的生命母虫简直前所未见，这生命母虫爬到钱达尔的额头上，发出蛇一样的嘶鸣。
立刻，下方正在不断绕圈的一头头撕裂者仿佛在迅速融化一般，身体表面也冒出一丛丛的生命蠕虫，开始相互交融。
很快这些撕裂者已经相互融合，成了一个高达五六米，长着数十条细长足肢的怪物。
仿佛是放大版的生命蠕虫！
在众人的惊呼中，这怪物发出凄厉的嘶吼，仿佛成为了整个仪式的核心，引导从那数万人身上飘散而来的生命能量和精神力向着中央汇聚，汇聚到一个奇点之上，想要撕裂空间打开什么！
那巨型生命蠕虫的头部，此时同样钻出了一张脸，向平台上的一众宾客说道：
“各位贵宾，一起恭迎生命起源之地的降临吧！”
这同样是钱达尔的一个替身！
话音刚落，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立刻在所有人心头升起。
奇点被击破了。
以草坪中央为原点，奇异的气息向着周围逐渐蔓延，如同一道涟漪，涌向四周。
所过之处，仿佛一切都在褪色，原本的草地变成了枯黄焦黑，一切都变得破败不堪。
如同末日。
最接近原点的某公司总裁和另一名西装革履的富商最先被那涟漪拽入其中，两人先是不解的一愣，随后发出惊恐的嘶喊，如同发疯了一样看着周围拼命喊叫。
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为可怕的存在一样。
紧接着两人突然用手指刺进自己的眼睛，把眼珠活生生抠了出来！
只是这根本没用，两人的身体都开始迅速变得苍老，转眼间已经满头白发皮肤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
随后他们脸上带着惊恐，彻底死去！
而他们的死去，也让那怪异涟漪扩散的速度提升了几分。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被关在草坪囚笼中的那些本地富商权贵和特别调查组的组员们，也顾不上头痛，纷纷挣扎着向边缘爬去。
远处的杨杆此时伤势还未恢复，大声喊道：
“快爬，爬到栏杆边缘！”
一群调查组的组员们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迅速爬到栏杆边缘，并且努力相互扶持，想要从三四米高的栏杆顶爬出去。
只是现在生命蠕虫的影响更加强烈，让他们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算爬出去也没什么用，外面就是那上百头撕裂者组成的巨型蠕虫！
转眼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调查员们却谁都没有向守夜人求救。
他们已经看到，守夜人同样陷入了苦战之中，不能让他分心，影响到他的战斗！
转眼间，那怪异的死亡涟漪已经蔓延到了他们身前数米处，就要彻底将他们笼罩。
就在一众调查员绝望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互相抓紧。”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全身绚烂花纹和鲜血的守夜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金属栅栏的顶端，手中还拎着一串东西。
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串头颅，被一根长长的金属杆串在一起，此时仍然在睁眼张口，不时有生命蠕虫从创口中落下。
这些头颅之中，赫然还有柳红橘，正是刚才那些觉醒者的头颅！
就在刚才的战斗中，李凡数次被这些不死身躯阻拦，直接斩下了他们的头颅，全部用金属杆串到了一起。
这金属杆，正是其中一名觉醒者的武器。
远处，十几具无头身躯正在生命蠕虫的控制下，朝李凡扑过来，想要抢回他们的脑袋。
眼看这些无头身躯已经扑了过来，李凡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金属杆猛然一甩，十几颗头颅立刻被甩出很远，坠入下方的水库之中。
那些无头身躯顾不得其他，纷纷朝着自己的头颅扑去。
李凡将金属杆向下一探，说道：
“抓紧。”
下方的调查员们立刻用力抓住长长的金属杆，同时相互拽住身体。
李凡手上用力，两条巨蟒精神体同样脱出，裹住下方的十几名调查员，把他们猛地拽出那献祭囚笼，抛向杨杆的方向。
囚笼之中，被剩下的那些权贵富商纷纷喊道：
“救我，快救我们出去！”
“我是马德水主任，我和你们赵局长很熟的！”
“我是管人事的，救我出去，我提拔你当领导！”
“救命，救命！你不能对我们群众见死不救啊！”
他们此时已经全都挤在了囚笼的一角，整个囚笼之中绝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变成了枯黄焦黑末日一般的场景，那诡异的涟漪终于彻底笼罩了他们！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带着恐惧的喊叫和疯狂的咒骂，他们已经被献祭！
李凡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钱达尔的巨型蠕虫替身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诡异的涟漪也彻底将他笼罩，拽入其中。
此时李凡终于看到了马德水他们所看到的东西。
放眼望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破败不堪，仿佛变成了荒芜的地狱一般。
地面并不是地面，而是一个个头颅，一张张惨白的脸，密密麻麻，神色木然，看着天空，偶尔还会眨眼。
天空之中，没有星星，而是一颗颗血红色的眼睛，瞪视着大地，不时眨动。
任何一个矗立于这种场景中的人类，都会感觉自己像是蚂蚁和灰尘般渺小，这违背常理只有噩梦中才会出现的一切，令人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存在。
这一切定然会让一个普通人的心智跌穿疯狂的边缘。
只是李凡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除了头颅铺就的地面和密布着眼睛的天空，其他的场景，和他使用镇狱打火机的时候照出来的，基本一模一样！
钱达尔的巨型蠕虫替身森然道：
“可怜的凡人，欢迎来到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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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我也是这么想的
钱达尔的脸上带着得意和狂笑：
“什么守夜人，什么昆城的守护者，哪怕你拥有多高的精神力，在深渊之中，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生命之主很快就要降临，而你在生命之主的面前，不过是一粒小小的尘埃！”
钱达尔的巨大蠕虫替身探出一条条锐利的足肢，水缸一样的巨口之中满是螺旋状的牙齿，最顶端的额头看向李凡，说道：
“不，根本无需生命之主的到来，现在的你，就要被我吞噬，成为我的一部分，你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也由我笑纳了……”
说话间，巨型蠕虫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李凡咬了过来！
李凡此时仿佛愣住了一样，出神的看向周围布满眼睛的天空和灰白人面铺就的地面，感受着要腐朽一切的风，露出一丝茫然的神情。
这里就是深渊？
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深渊又和镇狱有什么关系？
不，不对，这应该仅仅是深渊某处在现实世界中的一个投影，就好像两个原本互不相交的球，在某一个面上相互触碰的一点。
在这个点里的人，本身存在于现实之中，却又能看到深渊之中的场景。
当然，当这种接触的时间变得更久，深渊和现实在这一点上也会更加交融，逐渐变得固化。
在场的人类，很可能会彻底进入深渊，或是以精神体的形式，或是以全部的形式。
“小心！”
“守夜人爸爸，快躲开！”
“爹你不能死啊！”
眼看守夜人竟然在这战斗之中走神，不远处刚刚被丢过去的特别调查组众人纷纷焦急大喊。
李凡猛地抬头，巨型蠕虫的血盆大口已经就在眼前！
他的双手如钩，狠狠扯住那长满螺旋牙齿的血盆大口，猛力一撕，就听“嗤”的一声，巨型蠕虫的巨口边缘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只是这些裂痕迅速愈合，紧接着一条条锐利的足肢已经牢牢抓住他的身体，庞大的力量从这巨型蠕虫的足肢之上涌来，拼命将李凡向巨口中塞去！
巨虫的额头之上，钱达尔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里是深渊之中的生命源起之地，生命蠕虫的力量会得到无限强化！我承认你很强，只是也不过如此而已，什么过万的精神力，完全就是夸大其词罢了。”
“快进入我的体内，成为我的食物，你也将以养分的形式得到永恒的荣耀！”
李凡往那巨型蠕虫的口中一望，就见里面竟然全是一条条蠕动的蠕虫，简直像个蛆缸。
不由打了个冷颤，双手死死撑住巨型蠕虫的巨口。
被吞进去可能不会被消化掉，但绝对会被恶心死！
只是钱达尔的话似乎是真的，这巨型蠕虫的力量极大，仅凭虎柱神竟然一时间无法挣脱。
可惜之前霍雷向虎柱神献祭精神力的情况不会再出现，虎柱神弱了不少，否则绝对能把这头巨型蠕虫打趴下。
李凡瞬间陷入犹豫之中，八首已经起了疑心，周围是深渊的场景，暂时不太好再用他，就剩下滇厉王能用了。
不过之前杨杆应该见到过滇厉王的模糊残影，会不会让他也起疑心？
“呯！”
一声悠扬的枪声响起，巨型蠕虫的一条足肢应声出现一个裂痕。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狙击枪声，响成一串闷雷，那条足肢终于断开。
众人循着枪声望去，就见远处的天空中，此时出现了几架警用直升机，刚才的狙击枪子弹就是从飞机上射出来的。
杨杆突然感觉耳麦中传来一阵沙沙声，紧接着就听到了准头震惊的声音：
“杆子，还活着吗？什么情况？那是守夜人！？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你伤的重不重？”
杨杆大喜，连忙说道：
“那就是守夜人爸爸！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小李哥安全了吗？”
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狙击枪声响起，巨型蠕虫的另一条足肢也被打断。
准星的声音出现在杨杆耳边：
“好像就是他通知了局里，现在调查部所有在昆城附近的人手都在赶来支援！这个虫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连守夜人都撑不住了？他不是万精哥吗！？”
杨杆心中不由一宽，既然局里的人都来了，那就好说了，那么多觉醒者出手，守夜人面对的压力会大大降低！
距离麻山康养医院十几分钟车程的道路上，一辆辆异常局的车辆正在疾驰而来。
中间的一辆SUV里，赵逸峰面色铁青，双目赤红。
异常局每天要处理的异常案件有很多，本来永生生物的案子由特别调查组和九大队一起调查，已经完全足够，只是万万没想到柳红橘竟然叛变了。
原本按照异常局的反馈机制，早就应该发现问题，但马德水等本地势力这几天一直在从各个方面干扰异常局的工作，导致赵逸峰的精力被牵扯了很多。
现在看来，马德水他们这些蛀虫，早就已经和柳橘红以及永生生物沆瀣一气！
他们已经彻底越线了！
一路之上，赵逸峰已经看到了不少被遗弃在路上的民众车辆，越往前走，遇到的车辆越多。
显然，有很多普通群众受到了蛊惑，卷入了这场危机之中！
如此大规模的卷入，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一旦真的出现大规模的伤亡事件，那不仅他这个局长难辞其咎，甚至整个异常局的体系都要受到巨大冲击。
在整个国家范围内，这也会大大影响社会稳定，引起巨大恐慌。
到那个时候，他要负责还在其次，后续的恶劣影响甚至会危及到整个昆城近千万人的生命安全。
赵逸峰面沉如水，恨不能现在就抵达现场。
他的双目已经变得一片血红，额头隐隐有什么东西正在隆起。
“呯……”车窗突然出现几道裂痕，仿佛出现了扭曲力场。
赵逸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突然看向空荡荡的驾驶座，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玲，要忍耐……可是，如果真的因为我的失职导致上万人甚至更多的人伤亡，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我已经忍够了……”
说话间，后排空荡荡的座位猛然扭曲，金属制成的座椅竟然被拧成了一团麻花。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中猛然传来准头的声音：
“赵局，已经和杨杆联系上了，麻山医院现场有上万名群众被困为人质，目前守夜人已经现身，正在与永生生物的钱达尔大战！”
赵逸峰的精神猛然一震，眼睛里的血红色瞬间消散了不少，迅速回复道：
“确认是守夜人？战况如何？”
准星的声音略微有些模糊，这片区域似乎出现了严重的电磁干扰：
“杨杆和特别调查组已经失去战斗力，九大队调查员被柳红橘控制后被守夜人救出，同样失去战斗力，钱达尔举行献祭仪式召唤巨型生命蠕虫，守夜人暂时处于下风。”
“根据研究部数据分析，那个钱达尔极有可能是生命科学基金会的蚁群！”
赵逸峰双目瞪圆，说道：
“不惜一切代价，为守夜人减轻压力！主力部队随后就到！”
“是！正在进行抵进射击！”
几架率先出动的直升机上，大部分都是异常局擅长射击的觉醒者，包括一些调查员中的神枪手，此时正在迅速向巨型生命蠕虫射击。
同时他们也发现，几个人影正从水库一侧的悬崖处爬上来，冲向守夜人。
这其中赫然就有头颅正在和颈部连接的柳红橘。
这些人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头颅。
天空中的一架直升机中，洪涛看着前方的麻山康养医院大声说道：
“继续抵近！我要直接跳进战场！”
飞机猛地一个俯冲，向前飞去。
此时那涟漪仍然在向着周围扩散而去，在最初献祭了那些祭品之后，仿佛一台已经发动起来的机器，短时间内不会再停下来，而且速度变得极快，如同一片潮水！
转眼间已经到达杨杆等人的面前，这下避无可避！
众人面露惊恐之色，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那深渊投影搞成疯子吸成人干。
“呯！”又是一串子弹射来，巨型生命蠕虫的足肢再断一根。
李凡感觉到身上的束缚一轻，身子如同弹簧般扭动，猛地挣脱了钱达尔的束缚，落向一旁，朝杨杆等人说道：
“不想疯的话，闭上双眼！”
杨杆和特别调查组众人闻言，立刻闭上眼睛，同时飞快脱下衣服，直接缠在脑袋上，不露丝毫缝隙。
下一个瞬间，深渊投影形成的涟漪已经将他们拉入其中，众人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变，仿佛空气中都有着疯狂的气息。
耳边传来古怪的低语和诡异的哭声笑声，仅仅是听到这声音，都感觉心神有些失守，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睁眼看到周围的一切会如何。
杨杆立刻说道：
“把耳朵塞住！”
众人连忙用手指堵住耳朵，甚至连呼吸都减缓，努力封闭自己的五感。
深渊投影涟漪继续扩散，二层平台上的众人同样被拉入其中。
这些宾客看到深渊中这令人疯狂的一幕，瞬间瞪大眼睛，双目之中猛然充血，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古怪声音，几乎要彻底疯狂。
生死存亡之际，他们的双目之中涌出一条条生命蠕虫，将眼球彻底覆盖，头颅中传来生命母虫的鸣叫，血液和呼吸都开始变得平缓。
终于从疯狂崩溃的边缘恢复理智，随后不由相视大笑。
哪怕是在深渊之中，权势和金钱仍然有用！
高台之上的钱达尔嘴角微扬，看向远处。
在深渊投影的边界，隐隐还能看到现实中远处的灯光，以及天空中直升飞机的影子。
以在场上万人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为节点，深渊投影已经扩散得更加迅速，转眼已经将整个麻山康养医院笼罩在其中！
无论是高台之上的钱达尔，还是那巨型蠕虫体内的钱达尔，此时都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口中同时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如同老人垂死的叹息，又如同婴儿初生的哭泣！
这个音节也同样在那上万名被控制的民众口中发出。
立刻，无形中浮现的扭曲之力将这片深渊投影彻底固定下来，一个无形的边界出现在麻山康养医院的边缘，将这片区域彻底和现实割裂开来！
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内里的一片片血红色雾气尘埃！
钱达尔看向李凡，森然道：
“这下，没有人能打扰这场献祭，也没有人能打扰我的捕猎了……我的猎物。”
十几名找回头颅的觉醒者已经纷纷从水库中爬上来，拧着脖子大踏步走来，将守夜人包围在其中。
双目之中带着仇恨和戏谑，面露狰狞。
他们要把这个所谓的守夜人撕成碎片，把他吸干。
让他明白他心中可笑的正义，不过是自欺欺人。
眼前的守夜人同样拧了拧脖子，站直了身子，看向钱达尔和周围的一众觉醒者，咧嘴畅快地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九十一章 守夜人之怒！
麻山康养医院上空，洪涛深吸一口气，直接从直升飞机上一跃而下。
他已经看到了下方战斗的双方。
根据之前的经历，可以肯定那个满身花纹的神秘人，就是守夜人！
现在他要和这名昆城的守护者并肩作战！
就在这时，下方猛然光芒一闪，一个无形的能量场浮现，仿佛被一个罩子罩在其中！
洪涛“嘭”的一声撞在这能量场之上，随后一路翻滚滑落到地上，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能量罩和里面的血红色雾气，眉头紧锁。
他还没有进去，守夜人，连同那上万名民众，都已经被笼罩在了里面！
“爆破组，给我轰开！”
守夜人需要支援！
……
钱达尔被李凡说得一愣，随后笑道：
“不错，你的嘴很硬，被深渊吞噬之后，或许还能留下一张嘴……可悲的凡人，你根本不知道深渊意味着什么……生命起源之地的力量，将供我驱使！”
说话间，地面上的一片头颅突然张口开始吟唱，那声音怪异扭曲，让人忍不住扭曲自己的身体，直至死亡。
钱达尔的巨型蠕虫身躯再次变化，只是这一次却是在收缩，仿佛那些蠕虫都被挤压到了一起，甚至能听到爆浆的声音。
那巨型蠕虫转眼间已经缩小到了两三米大小，长出怪异的四肢，像是一个拥有腿脚的虫子，同时散发出比刚才更加强大的气势。
望上一眼，就让人有一种疯狂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眼中已经爬满了蠕虫。
围住李凡的十几名觉醒者，此时同样开始变化，他们的头颅开始向蠕虫的形态伸缩，身体表面探出一条条肋骨和其他血肉组成的新鲜足肢。
已经越来越不像人了。
只是他们却并没有丝毫惊恐，而是感受着源源不断涌来的更强力量，发出疯狂的嚎叫。
他们的理性已经被彻底扭曲。
在他们眼中，眼前这个可笑的守夜人已经变成了一块肥美的糕点，等待他们的分食。
就在这时，眼前满身血色花纹的男子突然轻笑一声，随后全身的精神力威压猛然消失，紧接着那些花纹都变得暗淡。
他的模样，从一个中年男子变成了一个年轻人。
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个只穿着内裤的普通人，不过身上似乎还有一个淡淡的白色虚影。
看到眼前的年轻人，柳红橘突然伸出两条新长出的手臂，指向眼前的年轻人，讶然道：
“守夜人竟然是你！？你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年轻人已经做了一个在虚空中拽出什么东西的动作，全身的气势猛然一变，身形也瞬间高大挺拔，甚至五官都变得模糊。
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出现在柳红橘的面前，手中挥起一柄森白骨剑，猛然斩落！
“欺君者，当斩！”
话音刚落，柳红橘已经被一剑从头到脚劈成了两片！
柳红橘的两半身体暂时还没有落地，眼神中闪过不过如此的神情，她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哪怕这个守夜人逃过了这次，也难以摆脱生命科学基金会的追杀。
她很快就要恢复躯体，继续……
不对，这柄剑……这柄剑是她的脊骨！
柳红橘的思绪到这里猛然一断，原本正在坠落的两片身躯，瞬间变成了无数的碎块，每一块都是一厘米边长的均匀立方体。
紧接着这些一立方厘米的血肉再次分裂，变成了只有一立方毫米的肉粒，随后再次分裂，直至组成躯体的生命蠕虫全都变成碎屑！
柳红橘，彻底死去！
剩下的十几名觉醒者此时刚刚冲到无面人身前十几米，那满身纹身的墨西哥大胡子觉醒者在手臂上猛然一拍，两头巨狼精神体已经钻出。
无面人将手中骨剑一指，威严道：
“欺君者，当受炮烙！”
墨西哥大胡子身形一滞，身后突然浮现出一根赤红色的青铜柱虚影，燃烧着熊熊火焰，一道道锁链将他捆在这青铜柱之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大胡子全身上下都被精神力火焰笼罩，以至于引燃了他的躯体，开始烧灼他体内的每一条生命蠕虫！
“去死吧！”一名人高马大全身肌肉的黑人觉醒者狂吼一声，变异的身体闪耀着黑曜石般的光泽，双拳展开，朝李凡砸了过来。
李凡长剑挥动，瞬间斩下他的双臂，同时左手抬起，指向另个冲上来的手持双刀的白人觉醒者，森然道：
“谋逆者，当凌迟！”
手持双刀的觉醒者突然被一股精神力组成的狂风包裹，这风比他手中的刀还要锐利，瞬间将他的皮肤全部剥下，紧接着是肌肉和脂肪内脏。
血肉撕成一丝一缕，随后将他的骨骼连同体内的生命蠕虫通通撕成了碎片！
这凄厉恐怖的一幕让那双臂断开的觉醒者心中恐惧，刚要转身逃离，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
“面君不敬，当受醢！”
立刻，断臂觉醒者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瞬间遭受了无数利刃的劈砍，全身上下转瞬已经变成了一滩肉酱。
连同体内的生命蠕虫，凌空破碎，只剩一个赤红的人形在半空滞留！
周围的觉醒者此时还没来得及反应，仍然在向李凡扑来。
他在一具具或是破碎，或是被烧成灰烬，或是只剩骨架的身躯之中，闲庭信步，保持着帝王的威严，向钱达尔走去。
每走一步，就是一个觉醒者的身躯碎裂。
成为肉酱肉屑肉丝，或是烧成灰烬化为白骨烟尘。
那些来自于古代的残忍而恐怖的刑罚，一个个在现实中具现，施加在这些敢于欺君的觉醒者身上。
此时原本得到了生命蠕虫的加持，认为自己已经超脱凡俗的觉醒者们，终于惊恐的发现，眼前这个人，仿佛是一名掌控生死的真正帝王。
而他们，才是凡人！
忤逆了暴君的凡人！
十几名觉醒者已经纷纷沉默不语，堆在了地上，只剩下最后一名西装革履股票经纪人打扮的觉醒者。
此时哪怕融合了生命蠕虫，他也已经彻底胆寒，转身就要朝深渊的深处逃去。
“逆君者，当烹煮。”
那个恶鬼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名觉醒者立刻感觉全身如同坠入煮沸的大锅之中！
皮穿肉烂，连同体内的生命蠕虫，都变成了成熟的蛋白质，又分解成干燥的粉末，滚落在地，被风吹散。
转眼间，李凡已经走到了钱达尔的蠕虫替身面前，身后留下或红或白或黑的一堆堆粉末和浆液。
举起手中骨剑，指向钱达尔，剑身寸寸碎裂，道：
“当受极刑！”
立刻，虚空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刑罚，炮烙、腰斩、车裂、凌迟、醢、刖、水银灌顶、剥皮、抽脊，等等等等，落在钱达尔身上！
看着眼前的无面人，感受着肢体的疼痛，钱达尔不惧反喜，说道：
“好，好，真是一个绝好的祭品……伟大的生命之主，我在生命起源之深渊向您献祭，乞求您现身，赐下永恒的生命！”
他的声音古怪而低沉，配合着一些怪异疯狂的音节，响彻这片区域。
那十几名觉醒者残损的尸骸之上，立刻升起一道道虚影，嘶吼嚎叫着旋转成一道旋风，向天空中升去！
就在这一瞬间，天空中那无数瞪视大地的眼睛，有几个将目光转向了这片区域！
一股无形的力量降临，笼罩了这里。
钱达尔身上腾起强劲的生命力和精神力，瞬间将被施加的刑罚消于无形，轰向李凡。
李凡纵身一跃，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乘着这股力量直接飘然落于满是头颅的地面。
与此同时，那旋风继续扩散，已经笼罩了周围的特别调查组众人和那些如同睡梦中的民众，开始疯狂抽取他们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
一股狂暴的旋风笼罩在钱达尔身侧，给了他强劲的保护。
“哈哈哈，仪式已经达成，生命之主即将到来，我的生命母虫也将吸收这庞大的生命力，我承认你很强，当我吸干了这上万人，你也将被我碾碎！”
钱达尔狂笑，无论是二层平台之上的替身，还是那巨大蠕虫替身，都在等待着吸收那股力量。
他的左眼之中钻出的那条手指粗细的生命母虫，是在场最强大的生命母虫，将吸干所有子虫上供的力量。
“这条生命母虫是我用深渊气息孕育而成的，并不是现在这种深渊投影，而是被真正的深渊气息浸润了足足十分钟！它将统领所有子虫！”
突然之间，被挡在外面的无面人森然一笑，说道：
“生命母虫？我也有，而且，我的比较大……”
说话间，无面人的脸上现出一个口型轮廓，随后猛地破开，一条手臂粗细的生命母虫从里面爬了出来，蹲在无面人的头顶，发出君王般的嘶鸣！
原本涌向钱达尔的狂暴能量，立刻掉头扑向无面人！
无面人的气势立刻再次暴涨，甚至身形都变得更加高大挺拔，足足长到了两米左右，更有压迫力。
钱达尔面露震惊之色，难以置信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拥有生命母虫？而且如此巨大的生命母虫……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那生命母虫不光超出他想象的巨大，竟然还极为驯顺，仿佛是一只被驯服的宠物一般！
“发生了什么？守夜人爸爸要赢了吗？”
“我……我感觉好虚弱……我想看一眼，我想看一眼！”
“我也是，好像有人在诱惑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不！忍住，一定要忍住！方昊，千万不要！你过来，我要打昏你！”
不远处，被吸取了精神力的特别调查组众人感觉虚弱至极，已经有些抵抗不了深渊环境的影响，只有杨杆仍然还保持清醒。
他们实在是太想看上一眼，哪怕冒着发疯的危险！
借着狂暴的能量，李凡森然道：
“入深渊者，当沉眠！”
无形的能量涟漪裹挟着他的话语向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包括特别调查组在内，那上万名民众此时瞬间受到李凡话语的压制，纷纷闭上眼睛，陷入沉眠之中。
睡眠，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原本就站在前排的吴谦“嘭”的一声倒地，手中一直拿着的一份材料掉到地上。
一阵狂风吹来，将这材料的前面几页吹起，落到了李凡面前不远处。
李凡抬眼看去，就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后面则是写了一半的申请材料内容，言辞恳切，让人观之而无法拒绝。
钱达尔立刻感觉到，眼前的守夜人似乎燃起了无尽的怒火，整个人仿佛化身了黑暗的深渊！
这前所未有的愤怒，让钱达尔终于生出了强烈的畏惧！
守夜人，彻底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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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见到科长，应该握手！
钱达尔望着眼前的守夜人，突然感觉到一股来自内心的畏惧。
对方似乎……很愤怒……很悲伤……
就好像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从心底涌起最深的哀伤。
对方怎么会拥有生命母虫？
又为什么完全不受到深渊的影响？
钱达尔的虫身和人身两个替身对视一眼，纷纷感受到对方的疑惑。
那巨型生命蠕虫替身再次收缩，此时主体已经近似是一个人类的形态，巨量的血肉都收缩成了肌肉，身高两米多，虫头人身，样貌丑陋。
十几条手臂胡乱从他的体内伸出，六条锐利的足肢支撑着地面，狂暴的力量威压扩散开来，形成一阵旋风，朝周围扩散。
无论守夜人是什么东西，钱达尔都有信心将对方击败！
这里是深渊生命起源之地，是他的主场！
更何况，伟大的生命之主已经得到了他的讯息，很快就要赶来。
到那个时候，这个守夜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强过一位本源神主！
就在这时，守夜人的气息再次一变，似乎变得沉寂了下来，低沉而幽怨的声音响起：
“一个年轻人，只想晚三晚五正常上班，不想加班，有错吗？”
“一个年轻人，只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想操那份儿心，有错吗？”
“一个年轻人，只想平平淡淡的工作，不想当领导，难道，他有错吗！？”
火焰，幽蓝色的火焰，在守夜人的身体周围燃起。
那是正在熊熊燃烧爆发的精神力！
每当他说完一句话，那蓝色的火焰就扩大一倍，等到第三句话说完，这蓝色火焰已经彻底笼罩了守夜人和他周身数米的范围，熊熊燃烧，照亮了深渊周围的迷雾！
甚至连地面上那些人头，此时都有些承受不住这光亮，纷纷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敢再向守夜人看上一眼。
钱达尔的十几条手臂挥舞，七鳃鳗般的口器张合，说道：
“你……”
一个字刚刚出口，守夜人已经带着幽蓝火焰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拳狠狠打出。
钱达尔双目瞪圆，猛地躲避，肋部被拳锋擦过，立刻“嘭”的一声炸开一个碗口大小的缺口。
守夜人的拳头此时像是狂风暴雨一般轰了过来，每一拳，都超过一门重炮！
钱达尔狰狞一笑，十几条手臂同样握拳迎面打去。
就听连成一片的闷雷般的轰鸣传来，钱达尔和李凡之间爆出一阵狂风，烟尘漫卷，朝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直接震塌了二层平台，让那些目瞪口呆的宾客们跌落下来。
见此情景，钱达尔的人类替身双目之中立刻钻出一条条生命蠕虫，口中发出如同虫群涌动的声音，喃喃自语。
这是生命蠕虫的咒术。
这个守夜人实在是强得不像话，生命之主，他要尽快召唤生命之主！
怎么还不来！？
伟大的生命之主啊，我将向您献上最美味的祭品，快点儿的，来吧！
前方烟尘散去，现出守夜人和钱达尔的蠕虫替身。
就见钱达尔满身肌肉的蠕虫替身静等了片刻，随后一条条手臂和足肢仿佛被装了炸弹一样，纷纷爆碎成一团血雾。
虽然他刚才接住了守夜人的攻击，却也仅仅是接住了一次。
转眼间钱达尔的蠕虫替身已经变得光秃秃，只剩下两条足肢撑着地面。
他的眼睛里，已经有恐惧闪现。
太强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求你了，生命之主，赶紧来吧！
守夜人身体周围的蓝色火焰变得更加炽热宏大，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低头看着地面，口中喃喃自语：
“如果我没有加入特别调查组，而是一直在处里待着，一定能察觉到他俩在干什么……”
“如果永生生物不搞什么登仙项目，就不会有浮尸出现，特别调查组没有新任务也会很快解散……”
“如果不是特别调查组很快解散了，我就能回处里待着，阻止他们写这份申请……”
随后猛地抬头，面部现出眼睛的轮廓，死死盯着钱达尔，用怨毒的声音说道：
“都怨你！！！”
钱达尔的蠕虫替身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守夜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钱达尔一愣，随后立刻发现，自己的胸腹部出现了一个大洞，就在刚才，守夜人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
“极刑，极刑，处以极刑！”守夜人的声音癫狂，狂暴的精神力直接包裹了钱达尔的蠕虫替身。
立刻，这由上百个撕裂者组成的蠕虫替身直接开始崩解分裂。
被切割，被撕碎，被焚烧，被烹煮，被磨碎。
血肉和蠕虫的碎片还在半空中，就已经化成了粉末。
转眼之间，钱达尔的蠕虫替身已经彻底被粉碎！
“都怨你，都怪你！”守夜人口中骂骂咧咧，瞬间已经出现在钱达尔的人类替身面前，一步步向他走去，“欺君者，当受刖！”
钱达尔的双腿应声而断，瞬间跪倒在地！
周围的那些所谓宾客，全都惊呼着四散退去。
眼前这个守夜人实在是太强了！
钱达尔的人类替身此时反而不再畏惧，森然笑道：
“已经晚了，守夜人，或者说，异常局西南分局特别调查组李凡副组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听到了生命之主的回复，他即将降临！”
“就算你杀了我这具替身也没有什么，蚁群是不死的……”
“悄悄告诉你，我的很多替身就在这上万凡人之中，你是找不到我的，除非把他们全杀了，我倒是希望看到一个彻底坠入黑暗的守夜人……”
李凡看向眼前的钱达尔，无面人的脸上突然勾勒出戏谑的笑容，随后森然道：
“见君当跪，见到科长，应该握手！”
狂暴的精神冲击瞬间涌入蚁群钱达尔的脑海之中，让他先是一愣，随后大惊失色！
就见身后的宾客中，猛然冲出来一个身材高大，企业家打扮的男人，一脸惊恐地向李凡跑来，同时远远伸出自己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想要和李凡握手。
这是钱达尔的一个替身。
李凡拧拧脖子，根本连手都没抬，说道：
“当受炮烙。”
钱达尔的这个替身立刻燃起熊熊火焰，嚎叫着被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下方上万名沉睡的群众之中，数十个身影猛然醒来，带着惊恐的神情，朝着李凡跑了过来。
他们的共同点，是远远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想要和李科长握手！
这全都是钱达尔的替身。
这也是李凡从镇狱之中，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那个死灵巫师庞加口中，得到的钱达尔的致命弱点。
虽然精神裂变，分散到一个个替身之中，但他的整体意识仍然是统一的。
一旦其中一个替身的精神体遭到精神攻击，所有替身都会有同样的反应！
出现在视野中的钱达尔的替身，总共有六十多个，倒是让李凡也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钱达尔，虽然大部分单体的战斗力不强，但同样可以靠着生命蠕虫堆出一个强悍战力的单体，又拥有如此多的替身，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简直就是个无懈可击的妖孽。
根本没法打，杀也杀不死。
可惜他遇到了自己。
最前面的一个替身已经距离李凡不足十米，随后瞬间被钉在原地燃起熊熊火焰，变成一个火人。
炮烙之刑！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李凡周身十米的范围内，钱达尔的一个个替身伸着右手满脸惊恐的跑过来，随后瞬间变成火柱。
相比于把人剁成肉酱或者直接凌迟之类的残忍刑罚，现在李凡更倾向于直接上炮烙，一把火烧掉。
双腿断掉的钱达尔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个个替身伸着右手跑过来握手，又被瞬间点燃，心中恐惧而绝望，却又有一点想笑。
这……这啥啊！？
他，伟大的蚁群钱达尔，不死的替身驱使者，就要这么死去吗？
因为跟科长握手？
很快，钱达尔的六十多个替身已经全都来到了守夜人身边，燃成深渊迷雾之中的熊熊火炬，照亮了周围的大片区域。
这些替身凄惨的嚎叫着，有很多仍然在不受控制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在临死前和李科长握上一握。
不管为什么想握手，但总归想和领导握握手。
李凡看着他们丑陋的表现，摇头叹气道：
“愚昧，落后，封建！官僚主义害死人呐……”
最后的钱达尔全身颤栗，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扭曲了自己的灵魂，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突然间，他猛然看到，天空中的那些眼睛，有不少闭了起来。
而在远处的黑暗之中，隐隐传来一阵低低的喘息声和嫩芽突破大地的声音。
仿佛是生命的呼吸，万物的呼吸声。
黑暗之中，几个山岳一般的轮廓，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
仅仅是那黑暗的轮廓，望上一眼，就让人感觉到疯狂，似乎自己体内的细胞都要生长到爆炸。
钱达尔的绝望一扫而空，大笑着说道：
“来了，生命之主来了！守夜人，你的末日到了！哦，我的主，向你奉上一切生命，赞美你！我在死亡中高呼你的名字！
“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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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乞求您的宽恕
深渊投影正在变得更加具现，甚至隐隐和现实出现了一点点融合。
虽然深渊之中的生物仍然无法突破壁障直接进入现实之中，但是在这片投影区域之中，深渊与现实之间已经能够完美的相互交融！
那还活着的数十名宾客此时感觉自己双目之中的生命蠕虫都开始躁动，纷纷朝着周围深渊浓雾之中的那些山岳般的巨大轮廓看去。
他们能够看到两个高达千米，如同巨型山峦一般的存在，正在逐渐接近。
那山峦般存在的绝大部分身躯，都被浓雾所笼罩，被血色的光影所遮挡，看不清楚。
只能从偶尔露出的肢体之中，感受到这存在的巨大，以及他们所带来的让人恐惧的压迫感。
近了，越来越近了。
一只巨大的手掌穿过浓雾，落在数百米外的地面上。
这是一只长满了黑色鳞甲的手掌，修长的指甲简直就像是挖掘机的铲斗。
此时众人终于隐约看清楚，前来的赫然是一个四肢着地的山岳般的巨人！
这巨人瘦骨嶙峋，简直就像是骷髅一样。
只是他的一双血红的眼睛里，却燃烧着赤红的火焰，如同生命之火在燃烧。
仅仅是对视一眼，在场众人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力仿佛在沸腾，难以控制住肢体，想要狂舞而起。
巨大的压迫力，又让人一望想要扭曲自己的身躯，放弃自己的生命。
钱达尔面露狂喜之色，喊道：
“伟大的生命之主！原来这就是您的威容！您最谦卑的奴仆，向您献上最珍贵的祭品！”
说着，双手指向李凡，他体内的生命蠕虫连同额头上的生命母虫，同样开始发出凄厉的嘶鸣，如同一个路标一样，为那刚刚出现的巨人指引方向。
那些双目之中爬满生命蠕虫的宾客们同样狂喜着跪在地上，向眼前的诡秘巨人顶礼膜拜，口中高呼：
“神！我看到了神！”
“神啊，求您垂怜，求您赐下生命！”
“这才是真正的神，我遇到了真正的神！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另一侧的深渊迷雾散开，竟然也出现了一个高达百米的巨型身影，同样的瘦骨嶙峋，同样的满身黑色鳞甲，双目之中燃烧生命火焰。
一望而让人感觉到一种舞动的疯狂，想要释放燃烧自己的生命。
钱达尔不由一愣生命之主竟然有两个？
双身之神？
这完全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不过随后迅速朝着另一个巨人喊道：
“伟大的生命之主，您最谦卑的奴仆，感谢您的降临！请享用我为您献上的祭品！
生命之主竟然是双身，而且没有丝毫生命蠕虫的痕迹，和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原本钱达尔还以为生命之主会是一只能够吞噬一切的巨型生命母虫。
这些深渊之中的神秘存在，诡异莫测，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现在他钱达尔成为了第一个见到生命之主的人，也将成为整个生命科学基金会最权威的存在。
等到向生命之主的献祭完毕，他将获得虔诚者的奖励，无尽的生命和力量，以及在现实之中的权势！
两个双目燃火的巨人此时也听到了钱达尔的呼喊，低头看向钱达尔所在的位置，如同一个人类在俯瞰一只蚂蚁，同时开口，声如雷霆：
“卑微的信者，就是你在呼喊生命之主的名字？让我看看你献上了何等祭品！”
一魂双身！
李凡望着那山峰般的巨人，心中紧张，一只手已经悄然探入虚空之中，随时准备拽出八首。
虽然不知道在深渊之中召唤八首，会不会让他起疑心，但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这两个巨人给他的压迫感，和八首差不多，比滇厉王要强得多。
并不是他现在的状态所能够应对的。
只有八首还能一战！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已经抓住了虚空中的青铜锁链，就要唤出八首。
不管了！
就在这时，两个巨人已经看清了站在原地的李凡，双目中的火焰突然剧烈燃烧，仿佛人类瞪大了双眼一样。
紧接着他们的喉咙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将巨大的头颅深深埋在地面上，全身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钱达尔一脸茫然，这什么情况？
生命之主给我磕头？深渊的文化和现实中不一样吗？磕头是不是有其他的含义在里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两个巨人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同时颤声道：
“冕下！请原谅！我们不知道是您！请您原谅！”
“深渊在上，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一个陷阱！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说话间，又是一个巨人从深渊迷雾之中走来，随后重重跪倒在地，将头埋在地上，颤抖不已。
生命之主是三位一体？
冕下？什么冕下？
钱达尔已经被这一幕惊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随后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凡。
就见李凡的身体周围，此时出现了一个苍白虚影。
苍白笑脸，血色纹饰，黑火冠冕，悬于双角。
一个令人狂乱的鬼魅。
似乎，这个苍白鬼魅，才是对方的本体！
李凡心中了然，这几个巨人显然也畏惧镇狱之主。
镇狱之主在深渊之中，同样声名赫赫！
李凡甚至怀疑，镇狱本身就在深渊之中。
有了之前震慑八首的经验，李凡现在对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仿佛回归了本职工作一般自然，全身瞬间变得放松，一秒入戏，用嘶哑怪异的嗓音森然笑道：
“你们……就是生命之主？”
三个巨人的身躯同时颤抖，颤声说道：
“冕下您说笑了，生命之主……生命主上，不是被您杀了吗？不……不是杀了，是被您带入极渊了……”
李凡面无表情，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生命之主竟然被镇狱之主给杀了！
镇狱之主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虽然对于深渊了解不多，但李凡这些日子对异常世界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无论是共一之主还是生命之主，这些觉醒者犯罪组织所崇信的什么之主，都是存在于深渊之中的异常本源主宰。
可以说每一个都强大到超出人类想象，可以称之为神的存在。
生命之主都被杀了，哦，是被带入极渊了，那曾经的镇狱之主到底有多强？
难怪八首天天吓得像个三孙子一样。
苍白鬼魅森冷一笑，接着说道：
“既然生命已死，你们……又是什么？”
三个巨人同时哭嚎道：
“我们是虫豸，我们是虫豸！我们只是想窃取生命主上的祭品，冒充它的存在而已，乞求冕下的宽恕！求您宽恕！我们还不想死！求您的宽恕！我们再也不敢了！”
双眼中的火焰已经近乎熄灭，沸腾的泪水如同瀑布一样流下来。
听到这话，一旁的钱达尔已经彻底呆住，脑子里一片空白。
生命之主，已经死了！
这三个巨人，不过是曾经生命之主的奴仆，跑来窃取祭品的。
而眼前这个原本是异常局一个小组长的李凡，竟然就是昆城的守夜人，而且还拥有近乎神主的力量，就连生命之主的奴仆都如此畏惧他的存在。
就连生命之主，都被他所杀。
他到底是谁？
我……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触怒了一个比生命之主还要强大的存在？
三个骷髅巨人把头磕得如同山响，地面都猛地震颤。
原本组成地面的那些人脸，此时五官都被捶平了一大片。
“你……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是谁？”钱达尔失去双腿的身躯摊在地上，望着眼前的苍白鬼魅颤声说道。
只是对方根本不屑于理会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那三个巨人，等到他们把地面磕出三个大坑，泪水汇聚成了一条小溪流过来，这才缓缓说道：
“可知镇狱何处？”
三个巨人再次全身颤抖，随后颤巍巍的说道：
“知……知道，罪人知道。”
李凡淡淡地说道：
“自去领囚。”
三个巨人的表情简直像是听到了最为恐惧的事情，只是还是快速点头道：
“是！感谢冕下不杀之恩！”
“我们现在就去！镇狱就是我等的新家！”
“这就滚，您放心！”
随后三个巨人同时转身，飞快地朝着远处奔逃而去。
他们的模样，完全就是在逃命。
远远地，还能听到深渊迷雾中传来的三人的窃窃私语：
“完了完了，他回来了，他从极渊回来了！”
“更变态了，他竟然在玩弄弱小的人类，太变态了！啊————”
“闭嘴，你不想活了！？冕下，他胡言乱语，我已经帮您把他杀了！”
三个巨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已经没影了。
李凡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头，瞬间松了一口气。
好在镇狱之主的威名好使，不用再召唤八首了。
否则真担心会露馅。
随后他转头看向钱达尔和那些原本在向三个巨人跪拜的宾客们。
目光平静如水。
钱达尔等人此时心中震颤，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内心的恐惧和茫然无以复加。
钱达尔张口道：“您……您到底是……”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激怒一个杀死了生命之主的存在，只为了召唤生命之主？
此时三名巨人哭泣而流下的泪水已经缓缓流了过来，漫过深渊与现实交融的这片投影，将昏睡中的众人浸润其中。
原本因为生命蠕虫和献祭的原因，众人都被吸收了一些生命能量和精神力，虽然在昏睡中，同样紧皱额头，看起来十分焦虑。
此时被这莹莹的泪水浸润，竟然全都现出舒缓的表情。
显然这泪水有着莫大的好处。
哪怕那三个巨人仅仅是生命之主的奴仆，却也是绝对的高位存在。
钱达尔同样看到了这一幕，拼命挣扎着爬到一处泪水之中，颤声道：
“这是……起源之水，是起源之水！”
李凡摇摇头，已经懒得跟他废话，森然道：
“你们的生命，应与千万人共享。”
话音刚落，钱达尔和那些宾客全都发出一阵惨叫，一只只生命蠕虫从他们的眼眶中钻出，随后燃烧成精纯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涌向沉睡中的民众！
窃取生命的盗贼们，正在被反向吸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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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毕，求【月票】，晚上可能得加班，不一定有第三更了，我尽力！
第九十四章 今天这个爹我要定了！（第三更，为盟主澪雪嵐贺）
钱达尔的额头上，那只巨大的生命母虫正在不断发出凄厉的嚎叫，变得扭曲干瘪。
钱达尔的身体同样开始迅速干瘪苍老下去，头发都开始变得灰白，转眼之间已经老了几十岁！
那些所谓的贵宾们，此时也同样尝到了被吸取生命力的苦果。
原本是他们几十个人吸取上万人的生命力，此时却变成了上万人吸取他们几十个人的生命力。
之前吸取的时候有多快乐，此时被吸收的时候就有多痛苦多惨烈。
“救我，救我！我给你钱，我是王子，我有很多很多钱……”
中东富豪颤抖着喊道，只是转眼已经变成了一个皮包骨头的老人，甚至喊都喊不出来了。
体内的生命蠕虫现在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
影星安吉丽娜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向李凡喊道：
“先生，冕下，我是一个好人，我真的是一个好人！我曾经给战乱地区的孩子们带去自由，他们的父母都死了，但他们拥有了自由……”
李凡森然一笑，说道：
“你也将失去生命，你也将获得自由。”
剩下的一众宾客此时拼命向李凡哀求：
“我是一国公主，我不能死在这里，这会引发外交纠纷，你承担不起！救救我！我会册封你为骑士！”
“上帝啊，求求您，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是这个世界的精英，我是上层阶级，我不能死！”
“哪怕是生命之主都不能让我死去！”
“……”
此时滇厉王仍然处于附体状态，李凡微笑着客气说道：
“朕的大滇国都亡了，什么贵族，去你妈的。”
什么贵族，什么上层，什么精英，在深渊之中的那些存在面前，也不过是蚂蚁窝里稍微强壮一点的蚂蚁而已。
竟然还真的天真到认为人类社会的秩序，在深渊之中也能够通用吗？
简直让人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话间，钱达尔额头上的那只生命母虫已经彻底死亡。
包括钱达尔在内，这些所谓贵宾的身体也都瞬间苍老死去，变成了干瘪的尸体，连里面的生命蠕虫们都被彻底吸干，变成了粉末抖落在地上。
再也不能复生。
随着他们的死去，整个深渊投影失去了锚点，也开始剧烈波动。
无论是天空中那无尽的眼睛，还是地面上的那些头颅，都在逐渐变成透明，随后又悄然散去。
原本令人疯狂的深渊气息，也开始消散。
周围的场景从那恐怖的深渊向着之前的麻山康养医院转变。
那些建筑和草坪，又回来了。
当然，同时从深渊回到现实的，还有那些破碎的尸骸。
而那些巨人的泪水，也就是所谓的本源之水，在被吸收了一部分之后，也迅速消散了。
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李凡向远处望去，就见深渊投影的边缘，已经能够看到外面严阵以待的异常局众人，还有不断传来的爆破声。
显然，深渊投影即将彻底消失，异常局的支援力量也即将冲进来了。
这场危机算是已经被彻底解决，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将滇厉王丢回镇狱，李凡再次召唤出了虎柱神。
滇厉王虽然强大，但实在不如虎柱神用着顺手。
虎柱神才是最乖的那条狗。
他走到水库的边缘，向沉睡中的众人深深看了一眼，拿着吴谦的那份申请，朝着水库中一跃而下。
虽然可能无力阻止这件事，不过让你重新写一份还是可以的。
尚在半空中，虎柱神的力量发动，李凡直接双掌合拢，将这份材料捻成了粉末，飘散在风中。
随后整个人猛地一转身，双手双脚同时落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水花。
看了看身上凝结的血块，李凡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库之中，开始洗脸洗头洗澡。
洗完之后，猛地越出水面，四肢着地，朝水库岸边的一处灌木丛而去。
风中飘来一股熟悉的味道。
很快到了灌木丛中，他迅速找出自己的一身衣服，正准备穿上，低头却看到内裤上仍然是斑斑血迹。
虽然身上的血迹洗干净了，不过刚才的战斗中，平角内裤沾了太多的血液碎肉，已经变成了红内裤了。
当下无奈地悄默声看了看周围，眼瞅着大晚上的确实没人，这才脱了内裤，光溜溜蹲在水库边上，开始洗起了内裤。
一边洗一边叹气。
狗屁的超级英雄，内裤都要自己洗。
如果守夜人真的算超级英雄的话，应该是第一个在大战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洗内裤的超级英雄了吧？
熟练地把内裤搓洗干净，又使劲儿拧干之后，李凡的双掌猛然变得灼热，虎柱神的献祭之火发动，如同微波炉一样迅速将内裤烘干，然后穿在了身上。
紧接着李凡找出衣服，穿戴整齐之后，思索片刻，又跳进水中把衣服打湿，在水中游了几下，这才爬上了岸。
然后才快速绕着水库狂奔，朝着麻山康养医院的方向跑去。
他刚开始的速度很快，等到还剩下差不多一公里的时候，迅速将虎柱神丢回镇狱，全靠自己的力量继续狂奔。
跑到一半，就听麻山康养医院的方向传来一阵轰鸣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破开了。
紧接着就是车辆引擎的轰鸣，以及一些喊叫声。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划破了夜空。
甚至隐隐还有爆炸声响起。
显然，深渊投影已经消失，异常局的大部队进入了麻山康养医院之内开始救人了。
就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救的。
李凡一路之上跑得尘土飞扬灰头土脸，还让树枝把衣服刮出了几道口子。
等他到了麻山康养医院的门口，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完全就是落入水中后狂奔很久的样子，看不出半点破绽了。
麻山康养医院的门口，大部队早就已经彻底突入进去。
一辆辆救护车和异常局的车辆正不断进出，正在运送那些昏迷中的群众。
不过有很多人直接半路醒来，神采奕奕，健步如飞，好像比之前更加有活力，完全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别人说自己梦游到了麻山康养医院，还一个劲儿的不信。
医院的广场上，越来越多的民众自主醒来，一个赛一个的有精神，好像刚刚做了顶级养生理疗项目一样。
甚至还有原本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直接全部变黑发，秃顶的长出了头发茬。
颈椎病腰间盘突出能做原地后空翻，风湿老寒腿走路也有劲儿了。
每个人的状态都好得不得了，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精神状态也到达了巅峰。
就是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人群之中，吴谦精神抖擞的醒来，抓住旁边的一根金属栏杆想要站起来，却听“吱”的一声，那金属栏杆直接被他掰弯了。
他不由一愣，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又偷偷看了看周围，捡起一个小石子在手里用力一捏。
就像是捏花生一样，瞬间将这小石子给捏碎了。
他双目瞪圆，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随后又猛地向周围瞅了瞅，确定没人看到刚才那一幕，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同时口中嘟嘟囔囔：
“唉哟怎么跑这儿来了？只是梦游了吗？浑身疼，疼……”
一边说一边轻轻捶腰，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
正在准备救助群众的异常局的一众调查员们此时也都极为震惊。
原本所有人都心情沉重，以为等到进入麻山康养医院之后，见到的会是惨烈的一幕，不知道有多少群众会死伤。
没想到大家不仅没事儿，而且好像状态都特别好！
这到底什么情况？
指挥车旁，周野看着手中的监控数据，向赵逸峰说道：
“局长，根据侦控车的检测，整个麻山康养医院中目前并没有发现伤者，而且绝大部分人的精神状态极佳，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钱达尔踪迹全无，应该还是守夜人的手笔。”
赵逸峰看着眼前的一切，欣慰地点点头：
“太好了……”
仿佛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随后看向夜空，由衷地说道：
“感谢守夜人的存在，可惜他不愿意现出真身……”
今晚发生的一切，在一次坚定了赵逸峰心中的一个念头。
异常正在改变这个世界，原本习以为常的很多制度，也应该改变了。
李凡从赵逸峰身边不远处经过，有些诧异地看了赵逸峰的背影一眼，随后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刚走没几步，就见杨杆正带着一群特别调查组的兄弟们快速跑过来：
“小李哥！你没事儿吧？是不是你给局里发的信息？”
看到李凡没事，杨杆欣喜不已。
刚才他都有些担心，那么高的地方摔进水库里，小李哥会不会出问题。
都忘了问他会不会游泳。
一众组员纷纷笑道：
“李组没事儿就好！可惜你刚才不在，错过了精彩的一幕！”
“对啊李组，我爹来了！老厉害了！”
“屁，什么你爹，那是我爹！守夜人是我亲爹！”
“方昊你有病是吧？这都跟我争？要不咱俩打一架，看看到底是谁爹？”
“告诉你，今天这个爹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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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更加恐怖的收藏家
“唐明，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爹走得早，现在守夜人就是我的父亲，救命之恩当养老送终，你别跟我抢！”
“方昊，唐明，你们丢不丢人？守夜人他老人家说不定早就有孩子了，还用你们养老？这样，大家各退一步，认个干爹就行了，以后也是我干爹。”
“高云雷你就不要脸了是吧？这个爹是我先认的！”
“……”
看着眼前的特别调查组众人吵吵嚷嚷正在争爹，李凡一脸无语。
你们行不行了？
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竟然把我当爹？
我要这么多儿子干嘛？是不是还得给你们买房子娶媳妇看孩子？
众人瞎嚷嚷了一会儿，纷纷哈哈大笑，方昊一脸兴奋地对李凡说道：
“李组，你没看到我爹的炫酷身姿，实在是太遗憾了，最近的时候我俩相距只有不到一米，手持金属长杆，杆子上穿着一串儿人头，啧啧，那个气势……”
李凡皱眉道：
“守夜人这么残忍吗？”
听到这话，唐明义正言辞地说道：
“李组，我认为守夜人爸爸的凶残是对的，对敌人的残忍，就是对自己的仁慈，你太善良了，可能觉得适应不了，不过柳红橘他们更残忍啊……”
李凡点点头，问道：
“那后来呢？守夜人到底是怎么打败了钱达尔和柳红橘他们？那个钱达尔一看就有后招。”
包括杨杆在内的一众调查员尴尬地对视一眼，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有什么鬼东西出现了，只要一碰就会让人腐烂老死，守夜人把我们救出来之后，让我们闭上了眼睛……”
李凡露出兴奋地笑容问道：“那总该能听到吧？有没有听到什么劲爆的。”
杨杆道：
“听是听到了一些，不过听到的都是柳红橘他们的惨叫，再后来守夜人就让我们睡着了，这显然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保护。”
随后杨杆继续分析道：
“守夜人展示的能力，有些类似于法则类的觉醒能力，可能是在所有人都认同的大前提条件之下，通过精神力压制，让对方承受某种因果，当时他说入深渊者当沉睡，这个其实大部分人都认同的，否则就会死掉……所以大家全都睡了，等醒过来，守夜人走了，一切都结束了。”
众人齐齐点头，对杨杆的分析表示认同。
毕竟他们是亲身经历者。
杨杆随后不无遗憾的说道：
“早知道守夜人会出现，就不用小李哥去报信了，局里的支援力量来了也屁用没有，还不如感受下守夜人爸爸大展神威。”
其他人也都是满脸遗憾，看向正在忙碌的异常局支援力量，纷纷吐槽：
“咱局里什么情况？这也太弱了吧……”
“这都第二回了，连场内都进不了，虽然我已经很弱了，咱怎么也是正式单位吧。”
“对啊，要是调查部能力挽狂澜，也不枉费李组拼死去报信，现在这个情况，估计报信也没啥功劳了。”
李凡轻松笑道：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无所谓的，只要大家都安全就好。异常出现了总共没多少年，现在愈演愈烈，出现这种特殊情况很正常。”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作为异常局各个处室的精英，他们也明白，异常局这个机构的设置，本身也比较仓促，更多的是一种防守态势。
而现在的异常现象明显是越来越严重，异常局被动防守，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反倒是那些觉醒者犯罪组织，全都在拼命挖掘各种异常，并且进行更为灵活的运用。
毕竟破坏远比建设来得容易。
好在，昆城有了守夜人。
一群人正在陷入沉思之中，杨杆按住耳麦，仔细听了听，说道：
“指挥中心的命令，让我们尽快回到各自的部门，统一进行善后工作。”
众人对视一眼，向自己的部门的集结点快步走去。
十几分钟后，李凡已经和解剖处的同事们汇合。
穿上了新式防护服，带着工具，开始进入这次异常事件的核心，也就是原本的二层平台和草坪前，开始进行善后处理工作。
除了吴谦和张红兵之外，今晚异常局支援中心解剖处的人，差不多有一半都在那一万多被控制的民众当中。
主要原因就是听了吴谦的宣传，都跑去超市领了永生生物的蛋白粉。
原地醒过来之后，吴谦也迅速收拢了人手，外加外面赶过来支援的其他同事，大家迅速集结在一起。
通过局里研究部的关系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吴谦简直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此时穿着防护服，一边拿着工具往异常核心走，一边嘀咕道：
“唉，我对不起大家啊，谁能想到那个永生生物这么损……如果不是凡在微信群里制止了剩下的人，咱们处今晚简直要全军覆没了。”
张红兵安慰道：
“不用自责了吴处，谁能想到蛋白粉下毒呢？防不胜防啊……不过虽然中招了，我咋觉得更精神了呢？”
旁边的马丽华说道：
“哎，巧了，我也是，这大晚上的，又冷又潮睡了半天，老寒腿竟然都没发作！”
刘大龙道：
“我听说是那个神秘的守夜人救了大家，凡，你不是特别调查组的吗，有啥消息，赶紧跟大家说说。”
李凡当下捡一些能说的，简单讲了讲今晚的前因后果，听得众人一阵后怕。
正说着，他们已经进入了原本的草坪区域。
那座拥有平台的小楼已经彻底垮塌。
地面上是一堆堆的灰烬和肉酱，左一堆，右一堆。
解剖处的职责，就是把这些“尸体”给收集起来，带回局里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一众解剖师们还是分成几个小组，分别收集这些“尸体”。
李凡和张红兵、柯珂一组，
张红兵拿着扫帚和簸箕，一边扫一边哼着小曲。
柯珂不由好奇问道：“张工，你这唱什么呢？”
张红兵在防护服里抽了口烟，说道：
“哦，就是那个灰灰歌，你们没听过吗？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部拉到农村做化肥……”
李凡：“……”
地面上的尸体处理起来并不容易。
烧成灰的，有一些被风刮散了不少，还得一点点捡回来。
剁成肉酱的，有些直接糊在了地上，此时变成了半干的状态，粘的牢牢的，还得用铲子一点点刮下来。
就连那些被吸干了精神力和生命能量，变成了一堆干尸的宾客和当地权贵们，也都是一碰就碎，得用夹子一点点夹起来，麻烦得不得了。
李凡一边收拾地面上的尸体，一边在内心自我检讨。
战斗的时候光顾着爽了，完全没想着清理和收拾的事儿，这成了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了。
就在李凡在场内收拾的时候，一个个清醒过来的民众，也都被陆续送回了家。
研究部的一群调查员们，手持各种仪器，开始记录现场的异常辐射波形和数据，准备回去好好研究。
而在麻山水库另一侧的小山包上，清洁协会的众人正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麻山康养医院发生的一切。
张阿姨颤声问道：
“他……真的在现场清理那些被他撕碎烧毁的尸体吗？”
今天晚上的收藏家，好像和之前的又不太一样。
老孙把手里的望远镜塞到张阿姨手中，打了个冷颤说道：
“你自己看，扫得老细致了……”
当清洁协会众人赶到这里的时候，深渊投影早就笼罩了麻山康养医院，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远远看着。
他们甚至远远看到了收藏家大人跳进麻山水库之中，在岸边自己洗内裤，然后又回到了医院门口，和他的那些“同事们”笑谈。
那些尸体碎片，无疑正是收藏家大人的杰作，而现在他竟然还成了敛尸人，前去收集那些尸体碎片。
简直是太变态了，简直是让人想想就全身发麻不寒而栗。
父亲抽动了一下鼻子，说道：
“这里……有深渊的气息……刚才到底是怎样一场战斗，竟然会有深渊投影出现，实在是难以想象……不愧是最接近深渊的人……”
副驾驶上的母亲喷出一口烟雾，被紧紧夹住的烟蒂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以前收藏家虽然同样残暴多疑，喜怒无常，而且有个收藏头颅的小爱好，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他们以后必须更加谨慎小心，万万不能惹怒了收藏家。
“立刻回去，一切等他回家再说，从此以后，我们必须更加努力，尽快整合整个西南地区……不，整个华夏的地下势力，让收藏家的潜伏没有后顾之忧！”
母亲转头看了一眼车里的众人，神色凝重地说道：
“否则……我们随时都会被替换掉……”
剩下四人齐齐用力点头，黑色的车子悄无声息的发动，迅速离开这片山岗，消失在夜色之中……
麻山康养医院的收尸工作，一直搞到了凌晨两点。
李凡这才和众同事道别，坐上处里的车，回到了花园别墅的家里。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清洁协会众人似乎都已经休息了，别墅里静悄悄的。
不过他的卧室里，放着一些仍然温热的美味小馄饨之类的宵夜，显然是张阿姨的功劳。
李凡满意地吃了宵夜，洗漱一番，把身上的衣服全都丢掉，将卧室门反锁。
掌心的钥匙纹身变得灼热，李凡猛地打开套间的门，迈步走入了黑暗之中。
新的囚犯即将来到镇狱。
他必须找人问清楚。
那三个巨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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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深渊，镇狱，三巨人
镇狱之中，一如既往的阴冷黑暗。
李凡轻车熟路的来到摆放头颅的书房，将门口不远处的一个黑色皮箱拎起，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径直走到那半截残烛面前，打开火机将蜡烛点燃，光明重新回到了这个黑暗的房间。
书架上那些在黑暗中渴盼光明的头颅们，看清了李凡的身影，立刻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伟大的恶魔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您果然还是心怀怜悯，可怜我们这些卑贱的弃物。”
“哦哦，光明，赞美光明……不，赞美黑暗，感谢恶魔大人带来了光明。”
“……”
经过了之前的几次心理建设，这些头颅早就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在地狱之中的设定。
虽然他们生前都是一些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此时在黑暗的镇狱之中被关久了，看到了恶魔狱主的那些残忍的手段，早就已经丢掉了曾经的心气。
什么独枭，什么军阀，什么组织领袖，什么总统富豪，统统都是扯淡。
能继续拥有自己的思想，或者说，能在这书架之上和人交流，而不是被关进箱子丢进黑暗之中自生自灭，就已经是最好的境遇了。
这些曾经的一方诸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们，现在仅存头颅，都已经成了被打断脊梁的狗。
在伟大的恶魔大人面前直不起腰来。
更何况，他们最记挂的，是让眼前这个能够沟通阳间的恶魔，帮他们完成一点阳间的心愿。
有求于人，自然要多舔一舔。
李凡没有理会这些摆在书架上的舔狗头，随手将行李箱打开，把里面卡尔森的头颅丢了出来。
刚一落地，卡尔森立刻满脸惊恐地颤声说道：
“伟大的恶魔先生，感谢您的怜悯，将我从无尽的黑暗和孤寂之中释放，求您再也不要这么做……呜呜……再也不要……您让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任何事！”
仅仅是被丢在外面一两天的时间，但是在那根本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黑暗和孤寂之中，仿佛过去了很久的时间。
久到让他快要发疯。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被丢在黑暗之中的黑龙会的山本松会彻底发疯。
山本松现在似乎还在这房间的角落里，如同蟑螂一样躺在那里。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凡随手拎着卡尔森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放在架子上的一个空位。
坐回那张书桌前的椅子，李凡面带戏谑的看向书架上的一众头颅。
这些头颅在他进来之前还在聊天，此时却立刻乖巧的全都闭上了嘴，保持安静。
卡尔森刚刚被拿回来，万一眼前的恶魔大人心中不爽，再弄几个丢进行李箱里，那就惨了。
起码不能让自己成为那个被丢进去的人。
李凡用诡异而森冷的声音说道：
“说说，你们对地狱，猜测了多少？”
一众头颅一时间全都保持沉默，不敢率先说话。
李凡伸出有四个指节的修长苍白手指，朝着其中一个头颅一指。
这是来自墨西哥幻灵党的一名中年八字胡男，名叫米勒。
被李凡一指，米勒的脑袋猛地颤了一下，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抖动，随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迅速说道：
“我们推测，三位一体的理论是正确的，整个世界由人间、地狱、天堂组成，而地狱是真实存在的，也就是所谓的阴间……人死之后，可能会因为符合某种条件，比如犯罪，而进入阴间……”
“像我们，因为全都是被收藏家所杀，同时被砍下了头颅，所以会进入同样的地狱，来到这个书房，被您看管……”
“死去的罪人，都需要恕罪，我们现在就在地狱之中赎罪……一旦恕罪完毕，我们还是由可能再回到人间，甚至进入天堂的。”
李凡微微点头。
很经典的天堂地狱人间的世界观设定，他给出的一些零散误导信息，就是这种三位一体世界观，所以这些头颅能脑补出这种世界观倒也很正常。
米勒继续说道：
“同时，由于我们所在的组织，都曾经听到过甚至测定过深渊的存在，结合我们所拥有的异常方面的知识，我们也可以断定，深渊很可能就是地狱，地狱就是深渊，我们现在就在深渊之中。”
李凡微微抬了抬头，没想到这些头颅在信息如此有限，甚至可以说极度残缺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推导出他们正在深渊之中的事实。
生前不愧都是一些枭雄大佬，哪怕只剩下头颅，仍然拥有经验和智慧。
这是一件好事情。
毕竟他们的经验和智慧现在都是自己的了。
米勒叹息一声，说道：
“可惜我们生前所在的很多组织还在计划着如何打开深渊之门，甚至接引自己的神主，现在看来，一旦深渊和现实相互交融，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说着，偷眼看了看李凡。
李凡心中冷笑，这货死了还在演。
墨西哥幻灵党，可不像是会在意生灵涂炭的组织。
随手拎起米勒的脑袋，丢进了一旁的皮箱之中，搭扣直接扣好，被李凡一脚踹进了外面的黑暗之中。
“聒噪。”李凡神色淡然，看向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死灵巫师庞加，说道：“讲讲生命之主的三个巨人奴仆。”
庞加抬头，用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眼前的苍白恶魔。
对方竟然说出了生命之主的名字！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对于深渊和地狱的推断，是正确的？
只是对方已经发问，庞加不敢怠慢，连忙说道：
“是，生命之主的传说，在生命科学基金会中也属于建会初期的一些信息，很多后期加入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成员已经不再信奉生命之主，对生命之主的三个奴仆更是了解不多……”
“不过我本身是一名巫医，崇信的就是生命之主，因此恰巧知道……”
“据说生命之主最早的传说，来自于非洲大陆，生命之主诞生于深渊之初的起源之地，是某个伟大存在尸体之上的蠕虫所化，它曾分裂出三个虔诚的奴仆……”
生命之主的三个奴仆，据传是一魂三体，分别是恶生、混乱、腐朽。
人生下来就是带着恶念迎接恶意的世界，所以降生于恶意，也带着恶意降生。
是为恶生。
生下来之后，进入混沌的世界，度过混乱的一生。
是为混乱。
当邪恶而混乱的一生结束，人类投入死亡的怀抱，象征生命的肉体也将朽烂。
是为腐朽。
而从出生到腐朽，又是一个人贯穿的一生，所以这三个仆从一魂三体。
“不过，根据之前的一些古老传说……”刚刚被摆在书架上的卡尔森小心翼翼地说道：“分散在三个躯体之上的灵魂，都已经逐渐完整独立，拥有了自己的自由意志……”
李凡点点头，对那三个巨人终于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下朝庞加问道：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这些头颅就是他的信息存储磁盘阵列，对于表现好的，偶尔也可以维护一下。
听到李凡的话，庞加立刻激动地眨了眨眼睛。
作为“死灵巫师”，他是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恶魔大人的意思，是可以帮他探查阳间现世的信息！
随后郑重思索片刻，激动地说道：
“我想知道非洲开发银行最近一年在中非地区的投资开发项目运转详情，另外提格雷解放阵线和埃塞繁荣党之间的战况如何？”
李凡看了他一眼，吹熄了蜡烛，转身走出了书房。
谁说死去的人在意的东西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和未竟之事？
这里就有一个亡魂键政家啊……
这事儿瘾这么大的吗？
镇狱之中，此时仍然十分昏暗，只能隐约看清道路。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李凡已经不需要打火机照亮前路，而是一路向前走去。
前几次都没有彻底探索整个镇狱，今天他必须好好看看了。
顺带印证自己之前的一个猜测。
一路走过比较熟悉的监区，来到了一些荒废多时的牢房，有不少年久失修连门都掉了下来。
李凡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终于走过了环形的监区，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
再前方，就是两扇高耸的紧闭大门。
大门十分质朴，没有丝毫花纹在上面，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制成。
大门上还有一根手臂粗细的门栓，就那么拴着。
果然，镇狱是有门的。
原本还以为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独立空间，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李凡此时也不再迟疑，走到两扇大门前，将门栓拉开，随后抓住大门上的金属环，轻轻向后拉开。
血红色的光芒投射进来。
一片废墟般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外面是腐烂的花园，乌黑的光秃树木，干涸的喷泉，碎裂的长满褐色苔藓的雕像。
他仍然在花园别墅之中，不过已经是一片废墟。
放眼望去，地面上是一张张闭目的惨白人脸，永远不会迎来白昼的夜空之中，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眼睛瞪视着大地。
这里是深渊。
镇狱就在深渊之中。
再望向远处，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倾倒的建筑残骸，只剩生锈架子的车辆，以及随处可见的白骨骷髅。
熟悉而又陌生。
这是深渊之中的昆城废墟。
虚假而又真实的末日。
李凡心中一个个念头翻滚，尝试解释自己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打开镇狱的门，对应的会是现实中的花园别墅？
是因为镇狱确实对应那里，还是说自己在现实中的哪个地方进入镇狱，出来之后就是那个地方所对应的深渊之地？
如果这样的话，镇狱在深渊之中也是一个没有确切存留地点，如同幽灵一般的地方？
就在这时，远处的深渊迷雾之中，三个身影隐隐浮现。
初时极小，随后迅速放大，转眼已经变成了山岳般的巨人。
那是三个巨人在狂奔而来！
他们真的来了！
其中一个巨人的脑袋竟然被斩了下来，无头的巨大尸身将自己的脑袋抱在胸前，用双眼指路。
三个巨人此时也看到了站在镇狱门口的苍白鬼魅，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镇狱，体型也迅速开始缩小，到达镇狱门口的时候，已经和常人的身高一样。
反而是李凡显得高大魁梧得多。
三个瘦得骷髅一样的人形乖巧地站在李凡面前，其中一个抱着自己的脑袋，讪笑着说道：
“冕下，我们回家了，没想到还劳烦您亲自给我们开门，实在是太感动了，真的超喜欢这里。”
十分感动，真的不敢动。
李凡此时也已经看清，这三人一个有着婴儿一样白嫩的皮肤，一个身上满是混乱的花纹。
最后一个抱着脑袋的，身上长满了老年斑。
之前还以为是黑色鳞甲。
恶生，混乱，腐朽。
李凡点头：
“进来，自己选个房间住。”
像个旅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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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强横如斯，不愧是他！
三个巨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燃烧的火焰中看到了沮丧。
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原本生命之主被带走之后，他们三个在深渊之中活得好好的，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贪心一次现实中渺小人类的献祭，就落入了那位冕下的陷阱。
之前他们还存有侥幸心理，毕竟镇狱已经太久没有开启，如果那个存在只是长得像镇狱之主的话，他们还能逃过一劫。
万万没想到循着镇狱的气息而来，真的看到了镇狱已经开门大吉。
那位冕下就在门口迎接他们。
全完了。
近乎无尽的牢狱之灾，即将开启。
他……真的好变态啊！竟然用那些渺小的人类设置陷阱！
三个巨人甚至都已经脑补出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这个来自深渊的恐怖存在向现实中的某个卑微人类低语，引诱对方变得疯狂，继而举行了一场针对生命之主的献祭。
祂甚至伪装成一个渺小的人类加入这场献祭，然后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钩。
然后他们就上钩了……
恶生的眼泪落下，脸上却堆着笑，说道：
“感谢仁慈的冕下，能给我们挑选房间的机会，我们实在是太感动了。”
混乱同样任由泪珠滚落，笑着说道：
“对对对，已经喜极而泣了。”
眼前这个苍白鬼魅，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变态，喜欢折磨和戏弄自己的囚犯。
据说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让自己的敌人选择死法，而且还要让对方感激涕零，美其名曰仁慈。
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丝毫改变。
而且很有可能更变态了。
最后抱着脑袋的腐朽将脑袋向下转了转，算是点头表示认同。
李凡此时心中紧张，表面上却完全不动声色，苍白笑脸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转身走进镇狱之中。
三个新报道的囚犯对视一眼，将镇狱的门插好，跟在李凡身后，像极了刚进号子的新学员。
李凡带着他们一路走过一排排牢房，很快已经到了八首的囚区。
八首兴奋的声音从牢房中传来：
“狱主大人，您竟然没有把这三条蛆虫直接碾碎，而是给了他们生的机会，您的仁慈实在让八首感动！”
三巨人原本以为镇狱重启，里面应该空荡荡的，听到八首的声音不由一愣。
混乱面露喜色，一脸戏谑地说道：
“这不是当年差点被生命之主虐杀的八首法王吗？啧啧，没想到你早就已经住进来了，我听说你已经失踪了很多年了，难道这些年都住在镇狱之中？简直是……”
旁边的恶生突然踢了他一脚，混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向眼前的苍白鬼魅，说道：
“冕下，我的意思是，八首他简直是太幸运了，能在镇狱之中与您朝夕相伴，聆听您的教诲。”
态度十分诚恳端正。
同时又向八首喊道：“八首法王，你说是不是？这些年过得十分开心？”
八首被问得一愣，却明白镇狱之主就在外面，只得说道：
“我……我很开心，能住在镇狱之中，是无数深渊生物的荣耀和期盼，感谢狱主大人的仁慈怜悯，给了我这个机会。”
李凡拽开窥窗，八首已经把一个笑脸脑袋轮转到最顶端，笑得灿烂。
不过左下角有个脑袋似乎正在努力闭目咬牙。
李凡指了指八首对面的空牢房，说道：
“就住此处。”
三巨人一愣，不是说让我们自己选牢房吗？
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反复无常……
当下乖乖走进牢房，各自流着眼泪从地上捡了一截锁链套在脖子里，“哐”的一声把门关上，又把锁链从门上的链孔中探出。
从此就是镇狱囚徒了。
腐朽的头颅抽噎着就要哭出声来，恶生连忙手疾眼快给他捂住了嘴。
见到此景，八首瞬间开心了。
这么多年了，一同被囚禁在镇狱之中的，基本没有能正常交流的。
这三个新狱友终于可以聊天了。
虽然以前是仇敌，但互相骂一骂也能解闷儿。
就是以后说话得小心了，免得被告状……
把两间牢房的窥窗关了，李凡取出那团来自镇狱的黑色绳索，又用火机烧断了一截，随后将新牢房的门牢牢缠死。
这下结实了。
牢房中，耳听李凡转身就要离开，三巨人之一的腐朽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冕下，当初您前往极渊之时曾说，当您从极渊返回之日，就是深渊与现实融合，主宰一切的时候，请问您准备……准备何时主宰这一切？”
苍白魅影的脚步停下，森冷一笑，用低沉嘶哑而又带着疯狂的声音说道：
“当我在现实之中的化身成为现实的主宰，所有人类的君主，蓝色星球的统治者，就是深渊与现实彻底融合之日……”
腐朽颤声说道：
“冕下您的愿望必将达成……”
他果然在现实中有化身，之前他们三人就是这么中招的。
恶生眼珠一转，连忙说道：
“镇狱既启，相信深渊之中的主宰们也将前来觐见，他们一定也会对您的计划衷心支持，为深渊与现实的融合，为您至高无上的主宰出一份力……深渊在上！”
等那些猪仔来了，绝对有人不支持祂的计划，到时候这些猪仔估计也会成为狱友。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李凡没有再理会他们的话语，而是离开了这片监区，继续向前走去。
滇厉王此时正在自己的牢房里逗弄他的宠物生命母虫。
蛛足怪依然在躺尸，都快把它给忘了。
虎柱神愉快地摇着尾巴。
还是你乖啊。
等到走了很长一段，来到了一片空无一人的监区，李凡抓住一扇紧闭的房门，猛地拉开，迈步走了进去。
再次出现在别墅卧室之中，李凡将身后洗手间的门关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在黑暗中点了一支烟，烟火明灭，陷入沉思。
深渊，镇狱就在深渊之中。
而且听那三巨人的意思，深渊之中很可能会有很多强大的存在前来。
万一到时候被识破自己这个镇狱之主是冒牌货，那就危险了。
必须得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行啊……
不过我的力量到底在什么地方？
之前那些进入潜意识的精神力，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如何使用？
这段时间必须想办法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了，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另外，原本的镇狱之主好像一直想要让深渊和现实融合，主宰这一切，如果这件事真的成了，那现实中必然生灵涂炭。
根本不需要什么深渊之中的恐怖生物动手，正常人只要进入深渊之后，就会被里面的疯狂扭曲的气息影响。
当场发疯，甚至死亡！
就好像抠掉自己双眼的马德水等人。
深渊与现实的融合，应该是很多年前就定好的计划，自己这个冒牌镇狱之主也不能轻易修改，否则绝对引起疑心。
看样子只能用先成为现实中的主宰这个理由来蒙混一下子了。
在找到新的解决方案之前，能拖就拖。
虽然副处长这个职位和世界的主宰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不过绝对不能再升职了！
世界的主宰，那也是从科长起步的啊！
将自己面临的情况彻底梳理清楚，李凡躺在床上逐渐进入梦乡。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繁杂混乱，梦中他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些体型巨大而又狰狞扭曲的生物，在深渊的血色迷雾之中向他俯首……
……
镇狱之中，李凡离开之后过了许久，等到彻底确认狱主已经离开，八首这才在牢房中低声说道：
“生命的三条蛆虫，你们到底是如何被狱主抓住的？”
狱主在消失这么久之后突然现身，八首心中畏惧，根本不敢有丝毫不敬，不过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隐隐起疑。
毕竟曾经的狱主，要比现在残暴的多。
现在的他，似乎……变得平和了……
有了这三个新来的狱友，倒是可以印证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三个巨人相互看了一眼，已经迅速认定了彼此内心的想法，混乱轻咳一声，说道：
“我们……当然是被冕下抓来的……冕下以人类献祭为饵，钓我们上钩，到了他的面前……”
八首的声音一变，阴沉道：
“然后你们就乖乖来镇狱坐牢了？”
恶生眼睛一瞪，朝另外两人摆了摆手，高声说道：
“那怎么可能？我们可是生命主宰的仆从！哪怕面对的是冕下，我们也拼死抵抗，和他大战了一场，才被捉拿。”
直接投降能让你知道吗？
我们要脸的。
八首闻言，估计激将道：
“就凭你们，也能和狱主大战一场？”
恶生啧啧嘴说道：
“不能说大战吧，我们拼死抵抗了，可是冕下的力量太强，直接将我们拍翻在地，差点就消散了，腐朽的头就是被他随手割下来的……”
说完之后，三个巨人相视一笑，轻轻击掌。
说出来吓死你，我们在祂的面前也敢抵抗的，很厉害的。
听到这话，八首瞬间陷入沉思之中。
随手就将命运之主的三奴仆轰杀至消亡，狱主的力量，还是如此恐怖……
不，应该说更强了！
强横如斯，还以卑微的人类献祭设下陷阱，这种变态行径，不错，就是他了。
想到这里，八首的八个脑袋齐齐一缩，打了个冷颤。
幸亏自己一直都乖乖的，没有敢越雷池一步。
否则的话，下场不知道会有多么凄惨！
现在，只期待狱主在现实中的化身能够成功，早日成为现实的主宰，让深渊和现实融合，自己也能被镇狱释放，获得自由。
我只是一个深渊之中的可怜人，落入了残暴魔王的掌心……
祈盼那自由的一天，早日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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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钱达尔最后的替身
第二天一早，李凡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唤醒。
鼻端飘来早饭的香味。
有豆腐脑，肉包子，油条，茶叶蛋，白切鸡等等。
揉了揉肚子，他一骨碌坐了起来。
昨天的战斗，消耗的体力不少，虽然吃了宵夜，还是很快就消化了。
起床洗漱之后来到餐厅，清洁协会众人早就已经等在了这里。
不过全都弄得灰头土脸，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
当然，明显是其他人的血迹。
李凡心中一阵无力，不用猜就知道他们绝对是去拓展业务了。
之前直接给钱的方法，好像并不是太好使。
也不知道清洁协会这帮人到底是吃什么药了，让他们去花钱都不会花。
一个犯罪组织，怎么搞得这么廉洁自律？
这比正规组织都要拼啊。
也不知道清洁协会所信奉的那个什么深渊之主，是不是也被镇狱之主给杀了。
真怕深渊之主已经死了，清洁协会这帮人信到最后，发现自己的神已经被人给随手杀了，到时候直接崩溃自杀。
李凡现在对于扮演大佬这件事已经是轻车熟路。
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地来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一个美味多汁的肉包子咬一口，又喝了一口豆腐脑，头也不抬地问道：
“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麻山水库估计他们没来得及赶到，不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自己这个大佬的气场，还是要维持好。
清洁协会五人对视一眼，全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昨晚他们看到了麻山水库边那个洗内裤的身影。
否则的话可能活不过这顿饭。
老孙连忙说道：
“昨晚我们……去杀人了！为了贯彻您的指示，我们配合西南牧区的清洁师，将整个昆城的所有地下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李凡有些茫然地看了老孙一眼。
你们这是去扫黑除恶了吗？
这倒是好事，也为清洁社会环境做做贡献。
不过我啥时候做过这种指示了？
母亲随后面带微笑说道：
“昨晚一过，整个昆城的地下势力，都已经成为大人您的忠实下属，将为深渊之主的降临而奋斗，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
说着，将一份带血的名单双手捧到了李凡面前。
李凡一口豆腐脑差点喷出来，迅速平息了自己的呼吸，朝这名单看去。
随手翻了翻，这名单起码有几十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员信息。
用红字重点标注的，是几个地下势力的头目的信息。
仔细一看，这里面除了暴力犯罪、走私贩独之类，还有金融诈骗、盗墓挖坟之类，简直无所不包。
昆城的地下势力本来就没有多少，也亏得清洁协会几人这么下力气。
基本上是连窝端挖断了根儿了。
仔细看这些地下势力的头目，大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奸恶之徒，一般是以正常公司企业作为掩护，暗中从事违法犯罪活动。
人均手上几条人命。
不过现在这些大奸大恶之徒，都已经被清洁协会说服，成为了深渊之主的虔诚信者。
也有两个不太好说服的，已经在老孙的桶里了。
李凡看着这些名单，一阵头大。
你说你们不去乱花钱，在这儿添什么乱呢？
异常局的副处长基本是跑不了了，难道还能让清洁协会再给升职？
见收藏家大人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怎么高兴，母亲立刻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属下……是不是做错了？请您明示。”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奸恶之徒，信仰不坚。”
听到这话，母亲不由长舒一口气。
原来大人是嫌弃这些地下势力的人对深渊之主的信仰不坚定。
当下说道：
“请您放心，属下会联合几名清洁师，对这些新成员进行深入有效的说服，让他们从内心深处将深渊之主当成一切的主宰。”
随后补充道：
“对了，您之前吩咐的房子和跑车，都已经购买完毕，两辆跑车现在就停在车库之中，房子买了三套，分别在市中心的帝景花园、人民公园旁的天空一号、湖边的湖澜台府，全部都是三百平左右的大平层，总共花费三千三百万。”
听到这话，李凡心中终于稍稍愉悦了一些。
这钱花起来还是很快的，几个亿的经费，真要想花，估计用不了多久。
回头看看哪里的房子又烂又贵不好出手，多买一些。
打击地下势力毕竟是件好事，这种势力的扩张本身也是早晚会发生的。
李凡当下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很快已经吃完了早饭，李凡正准备给杨杆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能不去上班就不去上班，一阵门铃声突然传来。
老陈立刻屁颠屁颠跑去开门。
众人在餐厅里就听一阵交谈声传来，似乎是有个什么人想进来，老陈拦着不让进。
别墅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西装夹着皮包的白人男子大踏步走进来，用一口流利的华夏语笑着说道：
“诸位，打扰了，我是家得利净水公司的销售经理，今天来是为了给大家介绍一款净水设备。”
他伸着右手，保持一个握手的姿势，左手则掏出了一盒名片，先发给父亲一张，和他握了手，随后和老孙握了握手发了名片。
紧接着朝李凡热切地伸出了手，同时递上一张名片。
李凡眼睛一眯，伸手和他握了握。
这名自称销售经理的男子似乎轻松了许多，笑着说道：
“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我们家得利净水公司主营家庭净水器，七十二层深层次过滤净化……”
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李凡已经面无表情地说道：
“抓住他。”
话音刚落，老孙轻轻拍了拍手，眼前这名销售经理立刻感觉自己的脚底猛然传来一阵麻痒。
一条条根须从他的脚底钻出，直接钻进了地板之中，将他的双脚牢牢固定在那里！
这名经理的脸上现出惊恐和无辜的神色，颤声说道：
“这……这是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是坏人？”
李凡漠然道：
“钱达尔，你还有几个替身？”
此言一出，无论是眼前这个销售经理，还是在场的清洁协会众人，全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眼前的这个所谓销售经理面色煞白，随后终于缓缓说道：
“不错，是我……”
他就是蚁群钱达尔的一个替身！
当初灭杀钱达尔的时候，李凡就已经心中怀疑，对方可能并不仅仅只有那些替身。
鸡蛋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特别是对于钱达尔这种狡诈的家伙来说。
很可能还有其他的替身藏在别处。
钱达尔的这个替身，也十分聪明，竟然伪装成了什么销售经理，来遮掩自己要和李凡握手的行为。
可惜还是被李凡给识破了。
钱达尔没有回答李凡的话，而是一脸震惊的向老孙问道：
“你是……收藏家手下的尸农？”
老孙扣扣鼻子说道：
“什么尸农，俺就是个老农民，种庄稼的，你才尸，你全家都尸。”
钱达尔此时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又看向张阿姨说道：
“你是……那晚清洁协会牧者手下的血珍珠？”
紧接着他看向李凡，颤声说道：
“你……你是异常局的官员，同时又是昆城的守夜人，你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牧者，否则血珍珠和尸农不可能听从你的命令……你是……你是……”
母亲微微一笑，说道；
“不错，在你面前的，就是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清洁协会华夏西南牧区牧者，觉醒者通缉榜榜首，距离深渊之主最近的人，昆城的守夜人，伟大的收藏家大人。”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这几乎不可能的事实将钱达尔震得一阵茫然。
他随后颤声问道：
“真的是收藏家……是那个无敌到恐怖的收藏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啊？
不是之前说好了你来入股，我就要你一个名头，分成都谈好了，有钱不赚你这是为了啥？
李凡温和的笑道：
“因为你干扰了我在异常局的潜伏。”
因为你让我当了副处长。
随后朝张阿姨说道：
“问问，还有几个替身。”
戴着白色围裙的张阿姨笑眯眯地点点头，向老孙使了个眼色，老孙立刻拎起钱达尔的这个替身，一起走进了地下室。
厚重的隔音门被关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戴着红色围裙拎着羊角锤的张阿姨走了出来，向李凡说道：
“已经问清楚了，还有两个替身，一个坐飞机从欧洲赶来的，一个从非洲赶来的，很快就到，都是今天一早的航班。”
显然，为了在登仙项目中获得最大程度的好处，钱达尔的大部分替身都来到了昆城。
只剩下三个备用替身，为了以防万一。
不过现在这三个替身已经废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很快也要被干掉了。
一群人此时吃完了早餐，直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
果然，刚过了十几分钟，花园别墅的门前传来停车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穿着XX电视台工作服手中拿着麦克风的华夏男子走了进来。
那记者模样的男子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伸着手，边向里面走，边笑着说道：
“你好，我是昆城电视台社会广角栏目的记者，我想采访一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眼前这六个人全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地上还铺了透明塑料布。
李凡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钱达尔？”
眼前的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正准备说什么，张阿姨已经闪电般出手，羊角锤瞬间击穿了男子的太阳穴。
尸体“嘭”的一声倒在地上的塑料布上，鲜血和脑浆都没有弄脏了地板。
别墅花园的大门又传来铃铛声，这次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同样西装革履，刚进来就说道：
“对不起打扰了，我是莫妮卡成人雅思……Fuck！”
他看到了前一个替身的尸体。
紧接着，张阿姨轻轻招手，一丛丛血管从他的体内钻出，同时长出一枚枚血果，就要将他吸成人干。
最后的钱达尔大惊失色，连忙大喊道：
“别杀我，求你了！我掌握着永生生物的秘密账户，里面有我特意留出来的研发经费，很多钱！我都给你们！只要别杀我！十二亿！总共十二亿！”
李凡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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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收藏家的秘密金库
（刚下班，今天更新晚了，兄弟们见谅，第二更正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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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清洁协会众人充满诚意的说服，钱达尔很快就将那些秘密账户全部交了出来。
这些资金包括现金、股票、债券、区块链数字货币等等各种形式，不过对于母亲来说，处理这些账目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眼看收藏家大人似乎不是很开心，明显对钱达尔的这十二亿资金不太满意，众人立刻又加强了说服力度。
除了张阿姨的血果种植之外，最擅长说服的就是老孙了。
直接在钱达尔的神经系统中种下了一种根须极为细长的真菌类生物。
这种菌类沿着钱达尔的神经系统生长，那种痛苦根本不是正常人所能够承受的。
所以钱达尔很快又供出了他所知道的生命科学基金会在华夏境内潜伏人员的名单。
据他所说，因为生命科学基金会本身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所以这份名单应该并不完整。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看眼收藏家大人的脸越来越绿，仍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老孙不得不满头大汗的加了把劲儿。
钱达尔已经彻底麻了，只求速死，供出了一个暗网的地址，同时交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和一个眼球作为登陆钥匙。
据他所说，在这个暗网地址之中，储存着生命科学基金会的替身克隆技术以及钱达尔这些年的研究成果。
其中就包括登仙项目的全部详细资料。
得到这个暗网网址之后，清洁协会众人全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生命科学基金会本身虽然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也正因为它这种独特的组织构架，让它拥有了更高的自由度，组织成员的研究成果也更加突出。
因此，很多官方机构和犯罪组织都想要得到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相关生物技术，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特别是这个什么替身克隆技术，之前只在暗网的黑市之中流传过相关的信息。
据说是一种能够在几年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内，完美培植克隆体的技术。
现在他们可以说已经彻底拿到了这项技术，更不用说还有生命科学基金会的一些其他技术。
这对于清洁协会来说，同样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更何况，那个登仙项目，他们也都亲眼所见，虽然副作用明显，但只要处理得当，真的有恢复机体能力的效果。
跟着收藏家大人，简直是人在家中坐，功劳找上门。
看着地面上已经变成一团的钱达尔，李凡挥挥手，示意老孙把钱达尔带下去处理掉。
这货罪大恶极，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老孙立刻把钱达尔装进一个空桶之中，先带走了。
张阿姨和母亲开始迅速清扫钱达尔留下的痕迹，透明塑料布卷成团准备拿去烧掉。
李凡看了一眼，说道:“我房间里的那套衣服，同样拿去烧掉。”
张阿姨一愣，随后立刻跑进李凡的卧室之中，把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拿上，去地下室焚烧了。
这套衣服已经沾了不少血迹和气味，如果继续留着，万一哪天成为证据，被人查到收藏家的身上，那就不好了。
特别是那条染血的内裤。
在座的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完全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收藏家大人，发现大人完全没有丝毫开心的样子。
哪怕是抓住了钱达尔最后的替身，并且拿到了这么多的战利品。
这可是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秘藏技术!
哪怕是那十二亿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为什么?
收藏家大人到底在想什么?
是不是我们做的事情都太过细枝末节，根本没有起到关键性作用，所以让收藏家大人很不满意?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中，各种收尾工作已经处理完毕，清洁协会五人重新回到了客厅之中，来到了收藏家大人面前。
收藏家大人此时眉头微蹙，缓缓说道:
“这次获得的生命科学基金会各项技术信息，以及这十二亿资金，暂不上报总部，先存留下来。”
不能再给清洁协会总部报功了。
异常局的这个副处长，已经很危险，万一清洁协会再给升个职，弄个什么大中华区牧首之类的，那就彻底糟糕了。
目标越大，越容易暴露。
还是慢慢来。
听到这话，清洁协会五人全身一颤，瞳孔瞬间一震，猛地想到了什么。
甚至额头上已经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还是母亲率先反应了过来，迅速说道:
“明白，一切听从您的指示，您的指示，就如同深渊之主的神谕，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另外几人也立刻齐声回答道:
“一切听从您的指示，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必须尽快向收藏家大人表忠心，立刻，马上!
如果耽搁一秒钟，可能就会有杀身之祸。
好在收藏家大人似乎对他们的回答十分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看着他们说道:
“每个人领取两个亿的资金，出去花钱，不要给我小里小气，必须要真花，我不管你们买什么，哪怕买会所洗浴中心，尽快花出去!记住，是真金白银的花钱!明白吗?”
众人一个激灵，齐声说道:“明白!”
做好了资金方面的安排，李凡起身离开了客厅，向院子里走去。
老陈眼疾手快，一溜烟冲到车库里，把一辆纯黑色的跑车开了出来，停在了李凡面前。
“大人，这是按照您的吩咐买下的跑车，您看……”
看着眼前这辆带着类似于贵族徽章的车标、一望而知道价格昂贵的黑色跑车，李凡终于露出了一点笑脸。
很好，这么花钱才是真的花嘛。
见收藏家大人满意，老陈立刻说道:
“这个跑车的牌子……”
李凡抬抬手制止了老陈的话，淡然道:
“什么牌子不重要，不过是一辆车而已。”
说着，坐进驾驶室里，发动引擎，一溜烟离开了花园别墅，朝异常局而去。
不得不说，这种高级跑车开在路上就是拉风，一路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李凡此时戴着墨镜，将车窗打开一半，打开音响播放着劲爆的音乐，一副器张跋扈富二代的样子。
很快来到了异常局门口。
虽然是周日，但由于昨天的突发情况，今天异常局全体取消休假，正式上班。
正是早上上班的时间，门口有很多局里的同事刚到，立刻被李凡的跑车吸引。
很多人的目光都带着讶异，有些隐隐带着鄙视和嘲讽。
李凡心中欢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跑车够拉风吧?
回头为人高调作风问题不正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异常局，我就在解剖处副处长的位子上生根了。
引擎轰鸣，正准备冲进局里的停车场，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组!卧槽，这车牛逼!太帅了!”
李凡转头一看，唐明骑着电动车，刚进了异常局大门，此时正看着他的跑车两眼发直。
李凡刚要说什么，唐明已经大声嚷嚷起来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特别调查组的李凡副组长，家里贼有钱，连获二等功和一等功，之前在滇王地宫里救了十几个同事，昨天晚上我们特别调查组被困在麻山康养医院，就是李组冒死发出了警报!”
听到这话，周围原本有些不屑的同事们不由瞬间肃然起敬。
家里有钱没什么，关键是本身家里贼有钱还跑来加入异常局，拼死拼活。
更何况在滇王地宫那种危险环境中救了十几个同事，这是种什么样的精神?
在场的很多人都参加了滇王地宫的异常处理，有不少人的战友就是牺牲在里面，更加明白这种一等功意味着什么。
还有昨天晚上麻山康养医院的异常处理，在大部分人看来，最终还是异常局的主力发挥了巨大作用，救下了上万名群众。
眼前这个跑车里的男子，竟然就是冒死报信的人。
每一个可以称之为战士的人，最敬佩的，就是能够拯救自己战友的人。
异常局尤其如此。
“啪……啪……”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聚集在局门口的这些同事们纷纷鼓起掌来，一些年轻的女同事更是有些羞涩地看着跑车中的年轻男子，眼神中满是崇敬。
富二代，爱炫富，没什么，人家当得起!
李凡心中欲哭无泪，原本想要营造的生活作风不正的形象，被唐明几句话就给他破功了。
当下和众人摆摆手，迅速冲进局里，将车停好，往调查部的办公楼走去。
他已经得到了杨杆的消息，今天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要召开一次会议。
唐明此时也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笑着说道:
“李组，这车太帅了!我看咱们特别调查组对我爹的调查已经有了新的线索，咱们啥时候再去喜得龙深入调查一番?这次我请客!发奖金了!”
李凡笑道:
“这车还行吧?喜欢就拿去开，不用客气。喜得龙咱们必须要去，而且要长期调查一下子。”
说着，直接把车钥匙塞到了唐明手中。
随便开，撞烂了我好再买。
唐明一愣，随后连忙把车钥匙塞回来，说道:
“这哪行!我可不敢，万一刮蹭了我工资全赔进去了……”
不过心中还是十分感动。
李组真的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人也太好了。
正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特别调查组的专属会议室。
此时组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来了，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件之后，反而各个生龙活虎。
“哎，我昨天回去之后又测了一下精神力，你们猜怎么着?竟然提升了足足20个点!我精神力现在80多点了，已经到了觉醒的边缘！”
方昊一脸兴奋地说道。
高云雷撇撇嘴说道:
“说得跟谁不是似的，我的精神力也提升了，快到90点了!今晚必须去保健一下子!”
“好，谁不喝酒谁是孙子!”
在座众人七嘴八舌，很快发现，经过了昨晚的任务，众人的精神力或多或少得到了提升。
实力都变强了。
众人也立刻推测出，这绝对和守夜人有关，纷纷又赞美守夜人好父亲，一片孝子贤孙的叹息。
李凡同样内心喜悦。
经过他这么几天的感染，这些特别调查组的成员都已经成了老油子。
本来任务就根本没完成，再带他们会所按摩一段时间，这个小组基本就垮了。
到时候自己绝对会受处分。
升职之路戛然而止，就靠特别调查小组了。
正想着，杨杆拎着鱼竿走了进来，面色有些郁闷。
看到众人之后，叹气说道:
“兄弟们，咱们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要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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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要变天了
花园别墅中，清洁协会众人此时一片沉默，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刚才发生的一切，收藏家大人所下达的指示，都让他们心中升腾起了很多想法。
老孙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
母亲拾手制止了老孙的话，说道:
“原因我们应该都心知肚明，直接隐瞒了行动所产生的巨额现金，特别是来自生命科学基金会的生物科技，这是想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
母亲随后朝张阿姨问道:
“小张，他最近看的电影是哪一部?
张阿姨皱眉说道：
“……《罪恶都市》。”
众人心中一凛。
这部电影，他们全都看过。
黑暗的世界，仅剩最后的斗士，在为了自己内心的信念而奋战。
哪怕和全世界为敌。
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已经确认了那个猜测。
收藏家大人，真的准备改换门庭，逐渐从清洁协会独立出来了。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清洁协会已经成了那个罪恶都市。
总部的那些人，包括永远都见不到影子的会长，早就已经背离了迎接深渊之主降临的初衷。
权力和金钱，以及近乎神的地位，已经蒙蔽了高层的眼睛，让他们的内心蒙尘。
收藏家大人已经无法对这一切坐视不理，准备改变这一切了……
这十二亿秘密截留的资金，还有生命科学基金会的那些技术，就是一个开端。
“在座的诸位，应该都已经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这些天大家也都已经看到，收藏家已经变得更加强大，甚至远超往昔……当然，如果你们自甘堕落，也可以背叛他，不过当深渊之主的降临的时候，应该就没有你们的位置了。”
母亲抽着烟，面带微笑看着在场众人: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背叛他，现在可以直接离开，我也不会动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过了可怕的十秒钟，张阿姨咬咬嘴唇说道: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我将誓死追随收藏家！”
剩下几人同样点点头说道:
“我将誓死追随收藏家!”
双眼中都闪现出兴奋的神色。
他们能跟了收藏家这么久，自然不会轻易背叛。
甚至说，有些人等的就是这一天!
一个由收藏家带领的全新的组织，或者说一个由收藏家做会长的清洁协会，那他们所获得的，将比现在多得多。
而且所有人都明白，面对如此强大的收藏家，只有死亡才能退出。
甚至无需收藏家动手，母亲就会将他清除。
母亲点点头说道:
“很好，接下来，先分头把这十二亿洗干净了。”
大人已经明确暗示，说可以买什么会所洗浴中心，那不就是告诉他们尽快洗钱嘛。
这点要是再听不懂，可以趁早离开了。
母亲郑重说道：
“我们将建立一支独属于收藏家的军队，为迎接深渊之主的降临做好准备！”
“诸君，共勉！”
众人纷纷起身，手握相关的账户信息和资料，走出花园别墅的大门。
天空中，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要变天了……
……
“什么情况杨组?咱们这不才刚刚和守夜人接触上吗?怎么就要解散了?”
唐昊一脸茫然地向杨杆问道。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突然，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杨杆点头道:
“没错，确实是要解散了，按照局里的意思，我们既然已经接触到了守夜人，而且在昨天的异常事件之中被守夜人救了，这就说明守夜人对我们有善意，并且对异常局有善意，否则的话他不会出面解救我们。”
“局里的意思，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成立的初衷，就是要彻底确定守夜人所拥有的善意，既然现在已经确认，咱们小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和守夜人的接触，这点还是要看他自己。毕竟咱们如果贸然强行接触，说不定会让他不满，继而对接下来的异常处理工作产生不利影响。”
杨杆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特别调查组这个级别了，总部和东南局还有西北局其实都来人了，连渝城和深城这些地方，得到消息都连夜来人，都想跟守夜人接触，打造什么城市英雄。”
“深城还放出话来，只要守夜人去了深城，根本不需要出面，就这个名头，直接送两套市中心大平层，一千万现金，一辆奔驰，外加特级英才待遇，全国景点免费开放，工资都高高的，要是他愿意，包介绍对象。”
“嘶————”
听到这个条件，整个会议室里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不愧是深城，财大气粗。
光是市中心的两套大平层，起码要五千万以上。
再加上一千万现金，那就是大半个小目标了。
至于什么奔驰，都是添头。
深城这是要下血本了。
不过想想守夜人的存在，甚至直接挽救了整个昆城，两次，别说几千万，就算是几个亿，几十个亿，都值了。
特别调查组的调查员们都已经在昆城安了家，一名调查员不无担心地说道：
“要是守夜人真的知道了这条件，会不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昆城会有这么多的大型异常事件，但昆城现在绝对离不了守夜人了。
杨杆摇头笑道：
“放心吧，我猜守夜人就是昆城本地人，否则的话不可能多次出手守护昆城，对于这种强者来说，钱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应该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
随后不无伤感地说道：
“兄弟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特别调查组就此解散了，本来就是临时借调，大家都可以回归本部门的本职工作了。”
虽然以后还在一个局里，但毕竟不在一个部门了，以后很难再这么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洗澡捏脚了。
原来只知道钓鱼，进了特别调查组之后才发现，捏脚其实和钓鱼不相伯仲。
李凡同样心中充满了遗憾。
好不容易让这些各部门的骨干力量逐渐喜欢上了摸鱼，还准备利用他们刷一下处分，达成撤职降职的目的，没想到转眼就泡汤了。
调查组的众人同样对李凡依依不舍。
毕竟这么好的领导，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相比之下，自家原来的领导简直就是夜叉恶鬼了。
此去一别，可能到退休都遇不到这种好领导了。
“凡哥，真的，如果不是不好调动，我都想调到解剖处去，就在你手下干，哪怕解剖处苦点累点也没啥。”方昊动情地说道。
“是啊李组！舍不得你！”
“李组，咱可说好了，今天晚上喜得龙不见不散，必须得洗个散伙澡，捏个散伙脚！”
一群人依依惜别，最终还是离开了会议室，往各自原本的部门走去。
李凡也溜达着回到了解剖处的办公楼。
现在还是上午，楼里空无一人。
打开办公室的门，李凡直接把那张折叠床支开，睡起了回笼觉。
还是自己处里好啊。
在特别调查组忙了这么几天，回来都有些不适应节奏了。
睡醒了之后，到食堂吃饭，又和特别调查组的一众调查员闲扯了一阵，回去继续睡午觉。
睡到两点半起床，洗了把脸，发了会儿呆，泡茶玩儿手机。
到了下午三点钟，处里陆续开始来人了。
昨天从麻山康养医院带回来的那些“尸体”，仍然需要整理，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这个。
当然，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把那些尸体的碎块再筛一筛，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李凡刚准备换上防护服去解剖室，就被吴谦叫住了：
“凡，赶紧的，来我办公室一趟。”
要来了。
李凡心中明了，叹一口气，来到了处长办公室。
刘大龙也在这里。
两个大老爷们儿面带慈祥的笑容看着李凡，就像是在看自家孩子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凡啊，你现在也从特别调查组回来了，有个事儿必须得提前先通知你一下。”
“经过了之前的几次大的异常事件，咱们局班子转换了思路，准备扩大规模，扩编增员，而且加强异常调查这块儿的工作侧重。”
“除了政工部门外，各个部门，无论是一线调查部门还是二线支援部门，都要扩编，增设异常调查相关的职能，包括解剖处也是这样。”
“解剖处准备扩编一倍，增设一个副处长名额，原本的六个科室调整为十个，其中一到五科为原解剖科室，六到十科为新调查业务科，新副处长将负责调查业务。”
随后吴谦和刘大龙对视一眼，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李凡说道：
“我和刘处一致认为，新的副处长，非你莫属！当然，刚开始只有一个空架子，还是个光杆司令，手下的调查员暂时没有配齐，还需要时间，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凡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不过对于解剖处也要负责异常调查业务还是十分惊讶，皱眉道：
“支援部门搞异常调查？局长这不是瞎胡闹吗！？”
随后抬头朝吴谦和刘大龙说道：
“吴处，这样不好吧？我就算是真的当副处长，那也得处里大家伙儿同意啊，要是有其他人也想当副处长怎么办？咱们不得民主吗？”
吴谦笑道：
“你这孩子，考虑得还挺周全，放心，到时候咱处有六个竞岗名额，局里的年轻人谁都可以参加副处长竞岗，而且最后还会处里匿名投票，一个周后才公示，这些形式还是要走的。”
匿名投票，秘密开票，自由竞岗，公平得紧。
最后谁当副处长，当然还是我和老刘拍板。
现在就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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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长满蘑菇的人
云山。
茂密的丛林遮蔽，崎岖的小径蜿蜒。
作为一片山脉的分支，整个云山拥有自己独特的小气候。
再加上整个南省的温度和湿度都比较适宜，可以说是四季如春，所以这里的植物格外的茂密。
特别是菌子。
刚刚下了一场小雨，正是菌子准备往外疯长的时候。
进山采菌子的人，也自然不会少。
一条少有人走的小径上，传来收音机外放播放新闻的声音：
“……日前，永生生物新产品大脑钻石营养蛋白粉在生产过程中，被致幻类有毒菌菇污染，造成了大规模集体食物中毒事件……”
“……该事件导致昆城上万名民众出现梦游及幻觉现象，并引发麻山康养医院人群聚集……”
“……事件发生后，相关领导高度重视，并作出重要批示，要求一切以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为先，并要求对永生生物严厉追责……”
“……万幸本次致幻类菌菇中毒事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相关民众经过医学观察后，均未出现健康问题，情绪十分稳定……”
“……专家提醒，正是采摘菌菇的时节，菌子虽然美味，一定不要贪心，要尽量辨别食用菌菇和有毒菌菇，不认识、不熟悉的菌子一定不能食用……”
“……下面播放一条简讯，昨日，国家科学院能量物理研究有了重大发现，对暗能量、暗物质进行了可控研究，这是否昭示着，还存在一个和我们所处的世界截然相反的暗世界？……”
脚步声和收音机的声音一同响起，戴着斗笠穿着大裤衩大背心的吴老六哼着小曲走了过来。
腰里别着收音机，背上背着个竹篓子，一手里拿着个赶蛇的竹棍，另一只手拿着一罐啤酒和一截川味腊肠，慢悠悠在山里走着。
捡菌子的路上，喝一口小酒，啃一口腊肠，滋味别提再美。
现在过得简直是神仙日子，子女都工作结婚了，婆娘去了大女儿家带孩子，就自己一个人在家住。
早上睡到自然醒，上午打麻将，下午到山里遛弯，晚上到了广场上，想和哪个婆娘跳舞就和哪个婆娘跳舞。
美得冒泡。
今天雨下得不大，菌子可能不会多，得找仔细了。
要是能捡到鸡枞，晚上回去做个鸡枞油拌面，那还能喝二两白的。
这条小路很少有人走，算是吴老六的保留地，他还是很自信能在这里遇到菌窝的。
正想着，转过前面两棵树，一棵被雷劈断的大树旁，一个一人高的菌窝就出现在眼前！
这应该是一棵朽木，上面长满了菌子，简直把吴老六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
“发了发了……这一下子就能捡满了……”
吴老六满脸笑容，咕咚咚喝完了酒，剩下一截腊肠塞在嘴里，啤酒罐丢进背篓，大步跑过去准备捡菌子。
眼前的这个菌窝，应该也是个枯木，现在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菌子。
不过让吴老六有些诧异的是，这些菌子的品种各异，有些根本不会长在一起的，竟然也长一块儿了。
甚至还有几朵十分鲜艳的有毒菌子。
看得吴老六直嘬牙花子。
这要是把旁边的蘑菇也都染上了毒可麻烦了。
不过这么多菌子，里面甚至连鸡枞都有不少，不捡实在是可惜了。
回去得使劲儿炒，多炒一会儿。
一边想着，吴老六一边开始眉开眼笑地摘菌子。
一朵朵菌子丢进背篓，能美美地吃好几天了。
再做点鸡枞油之类的，给婆娘女儿她们寄过去。
就是下面的朽木老掉渣。
猛地一抬头，他已经发现了这根枯木最顶端的那个大菌子，简直像是一把小雨伞一样。
应该是一朵见手青。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见手青。
先摘这个。
吴老六踮着脚尖，用力将这大菌子拔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正准备丢进背篓里，却突然看到一片闪光。
大菌子的根部，竟然还套着一根金项链。
吴老六一愣，把金链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朝菌子被拔下来的地方看去，突然发现原本以为是朽木的东西有些不对。
上面有个白色的茬口，周围是一片淡红色的东西，直径和人的脖子差不多。
他猛地拔下几颗菌子，随后用力向下一扯，仔细朝那“朽木”看去，立刻看到了一片被菌丝爬满的皮肤上的纹身。
吴老六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脚底猛地往脑门儿上顶，让他瞬间感觉一阵眩晕，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这根本不是什么朽木。
这是一具站立的、全身长满了菌子的无头尸体！
那个大菌子，就是从尸体的脖子上长出来的！
吴老六双手着地，连滚带爬地从这里爬出来，靠着一块满是青苔的石头，哆哆嗦嗦摸出手机，颤颤巍巍按下数字。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的石头有点软。
转头看去，另一具长满青苔的无头尸体，正立在那里。
空荡荡的脖腔，似乎正在看着他。
全身战栗地向周围看去，赫然发现，这片林地里的十几根“枯木”，竟然全都是一具具矗立在泥土中的无头尸体！
仿佛他们的头，都被人收藏了……
……
“不是，吴处，这么做，是不是对其他参加竞岗的同事不太公平啊……”
李凡一脸无语地说道。
吴谦和刘大龙这是直接用体制内潜规则来保他做副处长了。
这个副处长这下子是彻底躲不掉了。
吴谦眼睛一瞪，说道：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得到了副处长的岗位，他们得到了一个参加竞岗锻炼的机会，这种机会多难得啊。再说了，他们要真想当咱们处的副处长，那也得服众啊，现在除了你这个救过大家命的人，谁能服众？别人上，咱们处就乱套了。”
刘大龙也在一旁劝说道：
“凡啊，我知道你这孩子实诚，什么事情都不想占便宜，不想让别人吃亏，但是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你想想，如果其他人来咱们处做了副处长，对那些支持你的兄弟们公平吗？再说了，你这是众望所归，你就是公平！”
李凡叹一口气，明白这次是彻底躲不掉了，只得强笑着说道：
“谢谢吴处和刘处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两位领导的厚爱。”
我当了副处长就每天休假，在家看电视打游戏，有啥工作能拖就拖，我看你俩到底失不失望。
吴谦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嘛，你这孩子，别的事儿都挺好，就是当领导这事儿怎么这么拧巴，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我跟你说，再说不过是一个小小副处长而已，这才是你仕途的一个起点。”
刘大龙同样点头道：
“对，我觉得你真的特别适合走仕途，而且家庭条件也让上级领导对你的经济方面比较放心，能抵得住诱惑！”
“局里这次力度很大，正在军方和警方挑选精锐，准备到时候直接把这些精神力达标的精锐补充进各个新成立的调查机构里，很多都是有侦查和作战经验的优秀成员，你先别着急。”
李凡一听这话，立刻急了。
这怎么行！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招。
军方和警方的那些精锐，绝对都是一些尽忠职守的人，而且还有丰富的经验，到时候真的补充到了他手下，那根本不用他指挥，估计成绩都噌噌往上涨。
自己想摸鱼都摸不了。
这用不了多久还不给他的副处长直接转正？
那可就要了命了。
当下正色道：
“既然我做了这个副处长，那就要在工作的第一天起，用最充实最饱满的力量去工作，那些补充进来的调查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回来，能不能先从其他部门抽调人手？”
吴谦和李大龙对视一眼，对李凡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很是满意，说道：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那也得你想要抽调的人同意才行，只要他们愿意来，不管他们领导想不想放人，咱们都能把人挖过来，毕竟工作也得干的舒心嘛。”
听到这话，李凡暗暗松了口气。
那就好。
如果说整个异常局里面，除了解剖处，哪些人最能摸鱼的话，显然就是特别调查组的组员们了。
自己用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给他们培养出了上班摸鱼洗脚的爱好，不发扬一下实在是浪费了。
不过……他们毕竟都是一线部门和实权部门的精锐，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到解剖处来。
回头就发微信问问。
只要能来个一两个人，都算是胜利。
其他的慢慢徐徐图之。
正想着，吴谦继续说道：
“对了，这两天局里准备举行一次表彰大会，着重表彰前面两次大型异常感染事件中有功的同事。”
“你的一等功会是这次表彰大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可别怯场。”
李凡叹一口气，点点头道：
“好的吴处，我知道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根本躲不掉。
好在现在自己成了副处长，已经基本掌握了主动权。
以后的仕途就此止步了，坚决不能再立功。
当然，一切从招募咸鱼下属开始。
一边想着，李凡一边摸出手机，在名为“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里发了条微信：
“兄弟们，我这要升副处了，局里扩编，解剖处成立异常调查科，由我负责，现在缺人手，大家有没有愿意来的？”
按说还有个竞岗的过程，在彻底公布之前应该对副处的事情保密。
不过李凡巴不得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让其他参与竞岗的同事把事情闹大，把他给搞下来。
微信刚发完，微信群里几乎是瞬间有了十几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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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守夜人的归属
调查部三支队七大队的办公室内，方昊一边抄写着枯燥的调查工作守则，一边内心叹气。
刚回到自己的本部门七大队，就接到了抄写调查工作守则的任务。
据说这是大队长王勇的主意。
最近的两次重大异常感染事件中，七大队都没有什么成绩，可以说是毫无建树。
导致大队长王勇十分心急。
立功心切啊。
最后想了个内部整顿的招，说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让整个大队的每个调查员抄写十遍调查工作守则。
避免在以后的异常处理工作中出现什么纰漏，同时提振士气，提升大家的精神力。
方昊一边抄写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儿？
调查工作的注意事项和各种真正的技能，不应该是在实战中演练的吗？
这本调查工作守则已经是前年编写的了，现在很多情况都发生了变化，抄写有个屁用？
就算是抄一百遍，工作的时候就保证不出问题了吗？
难道遇到异常感染的时候，感染体知道你抄了十遍工作守则，就大赞你是个好员工，然后放过你了？
哪怕做体能训练也比这强啊。
不过方昊已经听几个老调查员私底下偷偷吐槽了，队长王勇这个干，完全是做给政工部门看的。
政工人事部门就喜欢这一套啊。
反正他们不做业务，主要任务就是整顿其他部门的人员。
这种务虚的事情，再喜欢不过了。
王勇好像到了职级调整的边缘，所以这么积极主动搞这一套，目的还是想让政工部那边给他加印象分。
方昊叹一口气，只感觉出去和异常拼杀都比抄写这玩意儿强。
如果还在特别调查组的话，现在李组应该带着大家去喜得龙做调查了吧？
调查完了，可能晚上还得再去趟小酒吧做二次调查，然后去罗马皇宫加班到深夜……
突然，“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中出现了李凡的留言，方昊双眼一瞪，立刻抓起手机！
……
研究部检验处的检验室中，高云雷一边对手中的一份样本进行仔细检验，一边记录着数据，内心窝火。
这是支援中心信息分析处那边的一份样本，本来应该由支援中心自己去做检查的。
不过用支援中心信息分析处处长的话说，研究部的设备更齐全，经验更丰富。
研究部检验处处长叫于兵，外号“扒皮鱼”，是个看似热情的老好人，二话不说就把活儿给接下来了。
然后甩手丢给了高云雷。
嘴上还长吁短叹，说这是支援中心信息分析处老踢皮球踢过来的工作，自己也不想接啊。
只好辛苦辛苦年轻人了。
高云雷自然明白，这就是于兵的惯用伎俩，人前人后都是好人，拿自己手下的年轻人去做人情。
反正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高云雷本来还想着连轴转了好几天，今天晚上能和朋友一起去放松放松。
这下子夜生活彻底泡汤了。
他正心里窝火，于兵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挎着小包，皮鞋嘎嘎响，问道：
“怎么样？弄完了吗？人家催着要呢。”
高云雷心中恼火，脸上还得堆着笑说道：
“还没呢，不太好弄。”
你特么刚把活儿给了我五分钟，我能弄好才怪了。
于兵皱眉说道：
“年轻人要讲究效率，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那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不行晚上加加班，我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说着把高云雷丢在原地，转身走了。
高云雷气得牙痒痒，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处长，他现在连个科长都没混上。
只能听命行事了。
随后看了看眼前的样本，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要通宵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一阵，名为“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的微信群中闪现出李凡的话：
“……升副处了……扩编……异常调查科……缺人手……有没有愿意来的？”
高云雷双眼瞪圆，疯狂双手打字！
……
相似的一幕，在异常局的很多科室之中上演。
回到自己的本部门之后，守夜人特别调查小组的这些调查员们才发现，原本还算适应的工作，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无比的枯燥。
工作节奏根本不能比。
而且原本觉得处里的领导还算是可以，但是和李组以及杨组一比，那简直不能看了。
一个个都像是压榨下属的吸血鬼，完全把下面的兄弟们当成了自己进步的阶梯，人情往来的免费劳力。
真的是，之所以不憎恨地狱，只因未曾见过天堂。
喜得龙，罗马皇宫，岁月无痕养生会所，天堂啊！
虽然第三个差点意思，但爽的时候还是很爽的。
最关键的是，大家选择一份工作图的是啥？
图的是钱吗？
是。
除了钱之外，还图一个干得开心，干得舒心。
起码不会糟心。
可能原本也没有那么糟心，但是两相对比之下，原工作部门简直是糟心到爆炸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了“手耶人特别洗澡小组”微信群里李凡的话，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方昊：李组！不，李处！我我我！选我选我选我！
高云雷：李处，我现在就去找你！我跟你说我太适合在解剖处工作了，我就爱干活儿！解剖处累点儿没什么，它适合我！
唐明：今晚喜得龙哈，我请客，谁都别抢，必须是我，给我们解剖处异常调查科李凡处长庆祝！
宋良：李处，我看这个消息还没公布，是不是还得竞岗啊？兄弟们嘴都严着点，李处提前跟大家说那是信得过大家，真把我们当兄弟了，大家一定要保密，免得出什么幺蛾子。
黎国伟：宋良，你小子不去打小报告了？啧啧，转性了，行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宋良：可别埋汰我了，我知道错了，李处这么好，我再看不明白，我还是个人吗？我现在想想那天的事儿都臊得慌……我是真想过去跟李处干，可惜没脸去啊……
方昊：这就对了！你这是被李处给感化了，以后真到了一个部门，那必须得实实在在的。
张强：……
看着群里突然蹦出来的如同瀑布一样的信息，还有这些调查员们踊跃的报名发言，李凡也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想到自己手下来。
这么一想的话，自己一直以来的腐化做法见效了？
这帮兄弟都成了摸鱼达人？
那自己这个异常调查科不就完犊子了吗？
这简直是最理想的情况。
就是宋良让他有些失望。
怎么回事儿？
这就怂了，放弃了？
好男儿从不轻言放弃，既然做一个坏逼就请做到底好不好？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宋良是以退为进，表面上说一些自我忏悔的话，背地里其实还在等待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要这样的话，一定得把他招过来。
当下在微信群里说道：
“宋良，可别这么说，都是兄弟们，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都过去了，再提我真生气了。你要是想来解剖处，直接过来就行，我绝对双手欢迎。”
看到李凡这么说，一众调查员不由心中感动。
凡哥这实在是人太好了。
这么好的人，是会吃亏的。
自己必须到解剖处去当他的下属，平时要注意保护他，免得他吃亏。
宋良更是动情地说道：
“好，李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要调过去！我真的……不怕大家笑话，我现在掉泪呢……”
李凡点点头。
很好，解剖处这五个特别调查科总共需要二十个人，这不就齐活儿了吗。
就在这时，杨杆在群里发言道：小李哥，我也想过去，我给你当科长你看行吗？
李凡连忙拒绝道：这可不行！你想过来，也得看局长愿不愿意啊，咱们全局才几个觉醒者？
杨杆虽然钓鱼上瘾办事儿不太靠谱，但可是实打实的觉醒者，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真要过来了，直接搞定几个异常感染事件，连续立功，自己可就跟着立功了。
这种害群之马坚决不能要。
杨杆遗憾道：唉，XX局长。
……
就在李凡召集特别调查小组的众人准备加入解剖处的时候，异常局西南分局指挥中心的会议室中，一场高层会议正在召开。
这是一次局班子扩大会议，连中层都没有资格参加。
指挥中心、调查部、研究部、政工部、支援中心等等，局里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齐聚一堂。
除了本局的高层领导之外，还有不少生面孔。
不过参会者基本都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这些人有总部来的，有东南局来的，有西北局来的，还有深城、渝城等等一些实力雄厚的城市分局代表。
此时这些外来者的脸上，全都满是期待，眼底闪过好奇、不屑等等神情，同样打量着西南局的众人。
局长赵逸峰坐在主席台上，不客气地说道：
“同志们，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大家应该也发现了，今天来了不少兄弟单位的领导。”
“大家应该也在好奇，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主要目的是什么，现在我就告诉大家，这些天真的客人是为了讨论守夜人的归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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