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代理处长李凡
当天晚上，李凡干脆不睡了，直接起床和方昊等一帮调查员通宵打了一晚上牌，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坐上车往昆城赶。
一路上李凡给柯珂回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好在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昆城。
昆城之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片祥和景象，看起来和他们走之前完全没什么区别。
一众调查员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叹还是自己家里舒服，比掸国那边要好太多。
一个强大的祖国，才能保证和平的生活。
在前往掸国执行任务之前，很多人还觉得异常事件频发的状态下，生活也不是多么安宁。
在瓜邦走了一遭，才明白相比于战乱和没有秩序的混乱，偶尔出现的异常事件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们作为异常局的一员，也是民众平安生活的强大后盾，顿时感觉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李凡心中也安定了大半，从昆城现在的情况来看，沉睡病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一切还好。
正想着，他所在的商务车前方的一辆卡车猛然一个转向，朝着商务车就撞了过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杨杆迅速打开车窗，手中鱼竿一甩，已经勾住路灯整个人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弹出去，直接落进卡车的驾驶室中，将卡车牢牢刹住。
商务车猛然停下，李凡等人立刻从车上冲下来，跑到卡车旁。
就见卡车司机此时闭着双眼，竟然睡着了，感觉到身边不对劲之后才猛地睁开眼睛，立刻看到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正盯着他，自己的卡车也被刹住了。
卡车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穿着一件短袖，瞬间汗流浃背，连忙擦了一把汗说道：
“抱歉抱歉！我刚才睡着了！没出什么事儿吧？”
常年的驾驶经验让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疲劳驾驶，差点出了大事！
杨杆拍拍司机的肩膀说道：
“没事，车刹住了，疲劳驾驶可不行，会出人命的！”
司机一脸汗颜，连忙拍拍自己的额头说道：
“谢谢兄弟，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完了……你这是怎么上来的？”
随后打开车门跳下车子，向李凡等人解释道：
“我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明明昨天晚上睡得挺好，中午还睡了个午觉，刚刚出车，来来来，各位……消防官兵，抽烟抽烟……”
看着这些身穿古怪防护制服的人，司机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对方到底是哪个单位的，还以为是新式的消防制服，连忙开始散烟。
李凡摆摆手表示不会抽烟，同时向司机问道：
“师傅，你是不是做梦了？”
卡车司机一愣，脸上现出一丝惊恐，随后说道：
“对……对……我确实做梦了……太怪了，我刚才梦到自己出车祸了……兄弟你怎么知道？”
李凡和杨杆对视一眼，说道：
“你这可能是神经衰弱，尽量先别开车了，最好到中心医院去查查。”
卡车司机抬手搓了搓脸说道：
“是，我也不敢开了，得好好歇歇，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中心医院是不能去了，我今天路过的时候看到好像被封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还是去中医院看看吧。”
李凡点点头，转头说道：
“唐明，送师傅去中医院，免得出什么问题。”
“是！师傅，咱们走吧，我替您开车。”
昏头涨脑的卡车司机心中感动，连忙说道：
“感谢，感谢消防官兵！”
随后千恩万谢的走了。
送走了卡车司机，原本还心中轻松的调查员们顿时有了一丝凝重。
车队继续前行，很快经过了昆城中心医院。
就见原本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紧闭，门口和院子里明显有一些身穿防护服的异常局调查员在驻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还没有得到消息，不过众人心中明白，这很可能和什么沉睡病有关。
虽然路上一片祥和，但众人的精神却已经紧绷起来。
一直到进入异常局西南局的大院，看着熟悉的办公楼，众人的心情才开始放松下来。
整个调查队伍立刻根据指令就地解散，原本的调查二队，再次恢复九大队的编制，回到自己的办公楼。
牛大钢和准家兄弟也回自己的办公室。
解剖处众人同样要归队。
临走之前，众人依依惜别。
特别是九大队的一众调查员，经过这几天接触下来，对李凡处长敬佩不已，纷纷向他表达自己的不舍之情。
毕竟这么好的领导实在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和他们之前的队长柳红橘相比，那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了。
如果不是本身他们属于调查部，此时都恨不得直接申请调岗到解剖处来了。
牛大钢和准家兄弟同样和李凡使劲儿握了握手，牛大钢还和他拥抱了一下，这才离开。
李凡对于这些其他部门的同事还是很有期待的。
毕竟自己送了这么多掸国特产出去，还带他们捏脚，回去宣传一下，作风问题是没跑了。
“小李哥，我跟你去你们解剖处坐坐。”杨杆说道，跟着李凡一同向解剖处而去。
看到解剖处熟悉的破旧办公楼，李凡和方昊等人全都心中放松了不少。
一切还是老样子。
“吴处，刘处，兄弟们，我们回来了。”李凡迈步走进解剖处的办公楼，面带笑容大声喊道。
回到解剖处，就能找吴谦他们问问，柯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没想到来到大厅里，并没有见到解剖处的其他同事，前来迎接他们的竟然是局长秘书周野。
看到众人回来之后，周野疲惫的眼神之中也终于多了一丝欣慰，似乎有一种终于看到生力军的感觉。
只是看到周野的瞬间，李凡则是浑身一颤，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不等李凡开口询问，周野已经面无表情地向李凡说道：
“李凡副处长，恭喜你，现在局里决定暂时由你出任解剖处的代理处长，负责整个解剖处的工作。”
听到这话，周围的一众调查员全都喜出望外，纷纷向李凡道喜。
“恭喜啊李处！没想到直接扶正了！”
“您这升迁的速度简直就是坐上了火箭，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直接当局长了！”
“小李哥，你这可得请客，我看今晚还是喜得龙走起吧。”
“李处牛逼！”
李凡此时没工夫和他们打趣，心中震惊，眉头紧锁。
这一幕，简直和梦中的那一幕完全一样！
上前一把抓住周野的肩膀，用力摇晃着问道：
“怎么突然升了我的职？吴谦吴处长呢？还有刘大龙副处长呢？他们人呢！？”
周野一脸莫名其妙，被李凡晃得脑壳发晕，连忙说道：
“松手，松手，李处你不要这么激动啊，吴处和刘处他们……他们还没来上班啊！”
李凡立刻抬头朝挂在墙上的电子表看去，刚刚下午两点五十。
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昨晚那个破梦实在是够吓人，搞得他还以为成为现实了。
在瓜邦待了这几天，他差点都给忘了，解剖处下午上班的时间是三点钟，现在还没到时间。
周野整了整衣服说道：
“李处，我来咱们解剖处，主要还是想通知你一声，这次你们在瓜邦立下的功劳还有之前的一等功，由于局里最近的事情太多太忙，暂时不好直接嘉奖，局领导的意思，希望你稍安勿躁，再接再厉。”
李凡连忙点头道：
“明白，这点小事，哪还用周秘书亲自来，刚才我是误会了，以为解剖处遇到了什么问题，情绪有些激动，勿怪。”
周野所说的事情绝对是好事，自己倒是有些过于敏感了。
周野微微点头道：
“解剖处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唉，你自己看吧。”
说着，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
李凡立刻转头看去，一阵脚步声传来，就见吴谦和刘大龙此时正缓缓从外面走进来。
来上班了。
不过和之前的精气十足不同，此时吴谦和刘大龙两人全都顶着大大的眼袋，走路都是一摇三晃，看起来十分疲惫，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
见到李凡和其他的解剖处调查员，两人立刻大喜过望，加快脚步走了进来，离着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凡啊！可把你盼回来了！咱们处算是有了主心骨了，我也能放心了……”
吴谦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来到李凡面前，看起来虚弱得不得了，眼睛里都噙着泪水了。
李凡连忙扶住吴谦，问道：
“吴处，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这么虚？是不是这几天处里去喜得龙团建的次数太多了？”
吴谦叹息一声，说道：
“那还敢去喜得龙啊……我都整整三天没睡觉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太可怕了，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惨的场景，局长训我，兄弟们骂我，我还得没日没夜的加班，太可怕了……”
身后的刘大龙同样颤声说道：
“凡呐，你们可得小心，防护服要穿好，我也是三天没睡觉了，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么摧残啊……”
正说着，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张红兵、马丽华、胡正奇等等，解剖处的其他同事们也来上班了。
不过和之前的生龙活虎不同，此时每个人都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满眼的红血丝，张红兵更是直接弄了几个小草棍，把自己的上下眼皮都撑了起来。
看到李凡之后，众人不由一阵欣喜，纷纷说道：
“凡回来了！”
“小凡回来就好！”
“这么多生力军，实在是太好了。”
不等众人说话，李凡已经瞬间明白，他们绝对也是出现了沉睡病的前兆。
强撑着几天没有睡觉，快要崩溃了。
在这种情况下，解剖处的同事们竟然还强撑着坚持下午三点上班的原则，实在是令人感动。
当下说道：
“没想到咱们解剖处竟然全部受到了沉睡病的感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是不是都开始做噩梦了？”
张红兵一愣，说道：
“吴处和刘处他俩是真的中招了。我们几个没啊，就是昨天通宵打麻将，一直打到今天中午十二点，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对了，柯珂给你留了一封信。”
第一百七十八章 都是假的
解剖处的大解剖室中，一众解剖师此时正全副武装。
在他们面前的解剖床上，摆放着好几具尸体，全都是死于沉睡病的人。
沉睡病，已经开始死人了。
死者没有丝毫体表创伤，看起来表情也十分安详，根本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过他们的身上还有微量的异常精神辐射。
因此需要解剖处的仔细研究，才能找到其中的根源。
解剖处中，吴谦和刘大龙都已经感染了沉睡病，出现了初期症状，强撑了几天之后，此时都被送到了研究部进行治疗。
李凡此时成为解剖处中主持工作的唯一领导。
代理处长。
这简直是噩梦重现。
李凡几乎要恨死了这个什么沉睡病。
在心中祈祷吴谦和刘大龙赶紧好起来。
再这么搞下去，说不定他这个代字就要去掉了，那可就糟糕了。
此时李凡正坐在办公室中，手中拿着一封信，面色凝重。
根据处里的同事们所说，自从他们去了掸国，沉睡病就已经在昆城中出现了，甚至隐隐有蔓延的趋势。
不过刚开始大家并没有在意，刚开始谁也没发现这到底是什么。
最先倒下的就是柯珂，在四天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根本叫不醒。
原本柯珂和她的妹妹柯兰都在昆城中心医院，只是昨天晚上两人突然消失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反倒是张红兵在柯珂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是留给李凡的。
李凡沉思片刻，将手中的信封撕开，抽出一张信纸。
上面只有四个字：
都是假的！
……
昆城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区，睡眠病房区。
主治医师陈庆林在几名实习生和护士的陪同下，正在查房。
重症监护区本身就已经在昆城中心医院的一座偏楼，睡眠病房区更是直接设置在了八楼到十楼的区域。
这里平时是彻底封锁的，除了拥有通行权的大夫和护士，一般人根本上不来。
一群医生护士此时并没有穿着白大褂和口罩，而是穿着一身怪异的防护服，简直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些都是异常局的装备。
在沉睡病这件事上，异常局已经和中心医院建立了合作，甚至派出了几名觉醒者作为顾问和研究员。
众人来到十楼的1号病房。
1号病房有六张病床，六个面容安详的病人躺在病床上，正在沉睡之中。
陈庆林和实习生们的到来，似乎惊扰了他们的美梦，让沉睡中的病人们都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陈庆林也不管这些病人会不会醒来，一边上前翻开病人的眼皮和嘴唇，用医用手电照射查看，一边向旁边的实习生们说道：
“这六个病人，是最近刚刚发病到重症状态的，目前每天能睡二十二个小时，期间能醒来几次，解决一些个人的生理问题。”
“如果单从他们的身体状态来看，其实还是挺不错的，甚至在醒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很好，毕竟睡得足。”
“不过他们的睡眠状态很快会继续发展到重症2型。”
给几个病人检查完，向值班护士叮嘱了一些问题，陈庆林带着一众实习生和护士来到了2号病房。
2号病房之中，只有三张病床。
三个病人躺在病床上，已经插上了鼻饲管，正在进行鼻饲。
陈庆林再次上前检查了病人的眼睛，甚至用手电使劲儿照了照，虽然偶有收缩，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像是植物人一样。
“这是三个达到重症2型阶段的病人。进入重症2型阶段，病人基本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处于睡眠之中，只是偶尔会醒来几分钟，但已经开始难以辨别现实和梦境，出现精神紊乱。”
陈庆林一边说着，旁边的一众实习生开始迅速做着笔记。
他们的表情也都十分凝重，生怕漏掉了陈庆林的某个字。
走出2号病房进入旁边的3号病房，这间病房里同样是两个病人，全身插满了各种维生设备，密密麻麻的管线，包括氧气面罩等等，一应俱全。
陈庆林这次直接检查了连接两个病人的各种设备，说道：
“重症3型，睡眠病一旦发展到这个阶段，就会彻底进入睡眠，再也难以醒来了，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自主进行。”
一群实习生看向病床上的两个病人，立刻发现这竟然是两个漂亮的姑娘。
此时都像是睡美人一样闭着眼睛，甚至紧锁着眉头。
似乎在梦中还在经历着什么艰难的事情。
再看看病床上的铭牌“柯珂”“柯兰”，这竟然是两姐妹。
众人不由唏嘘不已。
“陈主任，重症3型是否还会继续演化？也就是病情继续……加重？”一名戴着眼镜的女实习生抬手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陈庆林点头说道：
“你的问题很好，根据目前全世界范围内关于沉睡病的病例资料来看，重症3型并不是沉睡病的最终结果，现在已有进一步转化的病例，据说，重症3型继续恶化之后，甚至会出现身体生理层面的病变，让人变得……变成一个怪物，一个只有梦魇之中才会出现的怪物。”
听到这话，那女实习生不由打了个冷颤。
陈庆林安慰道：
“据说达到这个程度的病例只有三个，而且全都迅速死去，连影像资料都没有留下，相信咱们也不会遇到这种病例的，毕竟……”
“……绝大多数人在重症3型阶段就已经死了。”
这话说得一众实习生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安慰。
“好了，继续查房，去楼下的轻症病房看看吧。”陈庆林说道。
众人立刻跟着陈庆林鱼贯而出，来到楼下的病房。
这里同样是沉睡病的病房，不过要比上面像是坟墓一样的重症病房热闹得多。
毕竟是轻症，这里的病人每天起码有四个小时以上的清醒时间。
很多人更多的还是表现为嗜睡，偶尔会做做噩梦，但人还是很正常的。
如果说正常人的区别，就是他们都能清楚地记起自己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到陈庆林之后，很多人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一个团团脸的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看到陈庆林之后立刻招呼道：
“陈大夫来了，这还亲自查房，太辛苦了。”
陈庆林笑道：
“吴处长好，大夫哪有不查房的，您今天感觉怎么样？还做噩梦吗？”
男子的病床上，写着“吴谦”两个字的铭牌。
实习生中立刻有比较懂的，向同学低声说道：
“这是异常事件处理局的吴谦吴处长，据说他们专门处理异常事件，就是之前电视上说科学家发现的那种什么异常精神感染……沉睡病其实就属于一种异常精神感染……”
此时吴谦脸色一垮向陈庆林说道：
“做噩梦，就没停过，我咋感觉这梦越做越惨了呢……柯珂怎么样了？”
陈庆林说道：
“刚刚查完房，还好，没有持续恶化……”
吴谦点点头：
“没有恶化就好，没有恶化就好……唉，谁能想到突然有这么个怪病，竟然还开始传染……希望局领导能赶快找出应对的法子吧。”
陈庆林附和几句，转身走到旁边刘大龙的病床前，查看了一下正在沉睡中的刘大龙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名小护士气喘吁吁跑到陈庆林面前说道：
“陈大夫，又有新的重症感染者入院了，说是从掸国回来的，是异常局的调查员，现在正通过无菌渠道往十楼送，要不您过去看一下？”
陈庆林眉头一蹙，说道：
“走，过去看看。”
很快，他们已经再次回到了十楼。
这一次直接来到了3号病房，原本的重症3型病人又多了一个。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面容还有些清秀，此时躺在病床上眉头紧蹙。
他的床角同样挂着一个铭牌。
“李凡·沉睡病·重症3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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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第一百七十九章 英雄受难
办公室中，李凡看着手中的那张纸，面色凝重。
都是假的。
这明显是柯珂的笔迹。
柯珂留下这条消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显然是要提醒他，全都是假的。
只是，到底什么是假的?
沉睡病是假的?还是梦中的一切是假的?
亦或……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李凡凝神思索。
显然，沉睡病不可能是假的。
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
那么……李凡转头看向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怀疑。
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已经从噩梦中醒来了很多次，每一次的噩梦之中，都能找到相关的明显逻辑漏洞。
目前看来，他从丽城回来之后经历的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漏洞。
他所遇到的每个人的表现，都十分正常。
只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呢?
之前的那些噩梦，可能只是一个个的梦中梦。
整个沉睡病或许可以看作是一个拥有纠错能力的异常生命体，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毒。
梦境或许正在通过梦中梦的形式进行自我纠错，直至达到一个比较完美的难以察觉的梦境。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些恐怖了。
难怪得了沉睡病的人沉浸在梦境中根本醒不过来。
因为到了最后，梦境会进化到近乎真实的程度，让人的大脑无法分辨。
好在，对于普通人来说沉睡病的梦境虽然可怕，对于镇狱之主来说，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发动开启镇狱的力量。
和深渊镇狱相比，什么样的梦境都不过如此了。
想到这里，李凡的右手浮现出钥匙纹身，来自镇狱的力量涌动，让他心安。
这就是他的梦境陀螺……
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李凡深吸一口气，右手钥匙纹身变得灼热，随后轻轻抓住门把手，猛地拉开!
熟悉的镇狱的气息并没有出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惨白的光芒。
显然，沉睡病也无法处理和模拟深渊镇狱的海量信息，或者说，如果沉睡病是一个拥有生命的异常存在，那么镇狱的一切让它惧怕。
李凡冷笑一声，迈步走向那片白色光芒，周围的世界立刻开始碎裂!
……
看着眼前病床上的重症3型病人李凡，陈庆林眉头紧蹙，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对方的眼皮，立刻看到对方的眼珠正在不断震颤和转动。
显然，和其他的重症3型病人一样，这个李凡同样也在持续不断的梦中。
不过他的梦似乎要激烈得多。
随后检查了一下对方的其他生命体征，陈庆林不由有些讶然。
这个李凡的身体指标都十分健康，根本不像是重症3型的病人。
不过从他的脑波数据来看，确实是重症3型无疑。
身后的一名助理医师看着手中的资料说道:
“陈大夫，这位病人也是异常事件处理局的成员，还是一位副处长，资料显示他是在援助瓜邦进行异常事件处理之后，才突然染上了沉睡病，并且已经昏迷了两天，算是因公受伤。”
身后的一众实习生和小护士窃窃私语。
他们也是最近才通过官方宣传逐渐知道了异常局的存在，更是对异常事件处理感觉十分新奇。
虽然电视上经常有些专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从科学角度对异常事件的出现进行解释，还谈到了什么量子力学之类的专业词汇，让大家不要迷信。
但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所谓的异常更像是一种神怪传说类的存在。
正因此，异常事件处理局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连带着里面的调查员们，也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偶像。
听到眼前这个重症3型的病人这么年轻竟然就是副处长级别，实习生和护士们不由惊讶不已。
特别是一些小姑娘，看向李凡的眼神中已经满是怜悯和惋惜。
随后助理医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手中的资料接着说道:
“这位李处长实在是不简单啊……竟然已经荣立过二等功一次，一等功一次，而且还有其他的嘉奖和功绩……”
资料是异常事件处理局那边送过来的，同时有意无意带上了病人的简历，应该也是为了凸显病人的重要性。
听到这话，一群实习生无论男女，看向李凡的眼神中都已经满是敬佩。
这是一个英雄!
一个在暗中默默守护着他们的英雄。
“陈大夫，这位李处长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陈庆林连忙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身后。
是异常局研究部的副主任黄克山。
对于沉睡病的研究，其实一直都是异常局研究部为主导的，中心医院主要是起到一个配合作用。
这位黄克山副主任，就是异常局常驻中心医院的一位研究员，他对于沉睡病的一些独到见解和深入研究，特别是带来的那些检测异常精神辐射的仪器，都让陈庆林感叹而佩服。
不过黄克山直都比较高冷，据说在异常局的地位也比较高，陈庆林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在意这个李凡处长，连忙说道:
“从目前的数据来看，这位李处长的情况……不容乐观。他从发病到重症3型的速度可以说是最快的一个……”
正说着，一阵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走廊的方向传来，随后就见一群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涌到重症3型病房，直接推门而入。
值班护士努力想要拦住他们，却根本没什么用。
“李处，李处您在哪儿?”
“别喊了，李处他就在这个病房，重症3型……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病啊?”
“为什么得病的是李处不是我?如果是我就好了……”
“这么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得病了……”
“贼老天，他妈的没长眼睛!”
“放心吧，李处他吉人自有天相，命好，精神脉冲炸弹都没啥影响，就是个沉睡病，不会有事儿的。”
病房里的陈庆林和实习生们还没反应过来，一群调查员已经扑到了病床边看着李凡。
一个个眼圈泛红，有几个已经开始掉泪了。
正是这次前往瓜邦的调查支援队伍的调查员们。
很多人手中还拿着花束和果篮，直接在李凡的床边堆满了。
方昊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看着李凡喃喃道:
“李处，你可得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你帮我介绍对象呢……”
高云雷努力抽了抽鼻涕，说道:
“李处，赶紧醒过来吧，回头咱们去洗脚，这次我请客，绝对不让你掏钱。”
其他的一众调查员此时也是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的李凡，默默感伤。
那天李处把他们一个个喊到房间里，每人送了一份掸国当地土特产之后，他们都心中十分感动又欢喜。
本来晚上打牌还想叫着李凡，发现李处屋里没动静，也就没再打扰他休息。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不管怎么叫都没把李凡给叫醒。
当时所有人都吓懵了，很多人立刻联想到了之前的精神脉冲炸弹。
毕竟李处当时为了他们亲手引爆了精神脉冲炸弹，很可能对身体造成了肉眼看不到的损伤。
好在和局里联系之后，经过局指挥中心和研究部的判断，认为这很可能是刚刚在昆城出现的沉睡病。
因此众人立刻将李凡给送回了昆城中心医院。
原本按照医院的规定，沉睡病的病人亲属是不能探视病人的，除非有异常精神辐射防护服。
一群心中焦急的调查员稍作安顿之后，立刻换上了防护服前来探病了。
看到一群调查员焦急的模样，一旁的杨杆和准家兄弟等觉醒者也是心中焦急又唏嘘。
这个什么沉睡病简直是不讲道理，怎么就让李凡给得上了。
“黄主任，陈大夫，小李哥他这个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杨杆面色凝重，牙关紧咬，沉声问道。
黄克山和陈庆林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缓缓摇了摇头。
陈庆林眉头紧蹙，缓缓说道:
“李凡处长的病情发展的极为迅速，可以说我从来没见过沉睡病会在感染后几天之内就达到重症3型的程度，就连柯珂的病情发展速度，可能都无法和李凡相比……”
一旁的黄克山点点头道:
“主要是李处长的精神力本身就太过微弱，精神力越低，越是容易受到沉睡病的影响，他之前的精神力数值检测结果只有22……”
黄克山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只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李凡，没救了。
眼看杨杆等人全都面色阴沉，甚至眼神中有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悲伤，黄克山叹息一声，拍拍杨杆的肩膀说道:
“放心，局研究部会尽最大的力量，给李处长提供最好的物资和技术保障，起码不会让他的情况继续恶化，现在总局那边也在进行沉睡病方面的研究，一旦出现新的研究成果，一定会立刻用在李处身上。”
方昊等一众调查员的心此时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们对陈庆林不怎么信任，却知道黄克山是局里异常研究的权威，他的话，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妈的，这个鬼病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哪怕有个目标也好，老子和他拼了!”
方昊一拳重重砸在墙上，一个一米八多的汉子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像个泪人，面罩里面都是鼻涕眼泪。
很多调查员此时也是红了眼眶。
这事儿最让他们郁闷的是根本没有个目标。
就算是想要和敌人搏杀，都没有办法行动。
旁边的那些小护士和实习生受到情绪感染，此时也是默默啜泣。
英雄受难，谁都会伤心。
整个重症3型病房里都是一片压抑的气氛，很多人都在低头流泪。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李凡猛地睁开了眼睛！
李凡的眼神中满是愤怒，目光锐利如剑，已经瞬间清醒。
梦境破碎，他醒来了!
他妈的，总算醒过来了，别让老子逮到那个幕后黑手！
就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的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身上连满了各种电击，耳边还有各种电子仪器的声音和哭泣抽噎的声音。
连忙把大睁着的眼睛猛地闭上，随后又眯着一条缝向周围观察。
看到眼前这站满人的病房，不由一愣，再看看自己躺在病床上，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显然，现实中的他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了。
这些同事，都是来探病的！
李凡心中一凛，瞬间警惕起来。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逞强，要不然精神力抗性极高硬抗沉睡病的标签就贴定了。
原本已经全身充满力量准备直接一跃而起，此时连忙身子一缩，锐利的眼神也变得虚弱，把呼吸调整到若有若无的程度，用仿佛饿了很多天近乎呻吟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水……给我水……”
第一百八十章 李处到底咋醒的？
方昊此时就趴在李凡的手边，此时第一个听到李凡的话，猛地抬头看去，立刻看到了李处长那张虚弱无比的脸。
苍白的面颊带着病态的红晕，泛白的嘴唇和迷离的眼神，看上去无比的虚弱。
虽然虚弱，但李处长绝对是醒过来了！
方昊连忙扑上去喊道：
“李处，李处你醒了！？”
随后转头喊道：
“水！快，李处要喝水！”
全然不顾自己脸上已经吹了个大鼻涕泡。
其他的调查员此时也是满脸震惊，随后一片欢腾，足足有十几个人奔向饮水机，想要给李凡倒水。
剩下的则蜂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虚弱男子，想要伸手摸摸他却又不敢，生怕给碰坏了。
毕竟李处长现在全身插满了管子，看上去极度虚弱，简直就像是一碰就要挂掉的样子。
万一摸一把给他摸得又睡过去，那罪过可就大了。
杨杆同样满脸欣喜，连手中的鱼竿都给丢到地上，就朝病床冲过去，同时还不忘回头看了黄克山和陈庆林一眼，那眼神之中饱含“你俩行不行啊？”之类的质疑。
黄克山和陈庆林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全都站在原地傻了眼。
刚才两个人都要给李凡下死亡判决书了，没想到人家转眼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
不过他们心中并没有觉得自己被打脸，而是瞬间满心欢喜，连忙开始安排起来。
陈庆林大声向助理和护士下令道：
“立刻监测病人的身体数据，随时准备安排清醒药剂输入！”
“探病的亲友请尽快离开，病人刚刚苏醒，现在还十分虚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黄克山则是迅速拨通了异常局研究部的电话：
“喂，我是黄克山，李凡处长醒了，就在刚才！赶快把局里新研制的脑波刺激装备准备好，另外把陈岚队长叫过来！立刻，马上！”
现在李凡刚刚苏醒，而且是在沉睡病重度3型状态下苏醒，随时都可能再次昏睡过去，必须尽快保持他的清醒，提升他的精神抗性。
眼看这阵仗闹得有点大，李凡连忙挣扎着想要努力坐起来。
看到这一幕，方昊等人连忙伸手按住了李凡：
“李处您先别动，现在身体太虚弱，不能乱动！”
“您先歇着，想干什么就让我们来。”
“水，水来了！”
李凡连忙说道：
“不用，我自己……”
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七八个大汉捏住了脑袋，随后一杯温度适中的水已经端到了嘴边，高云雷还小心翼翼吹了吹，生怕烫到了李处。
李凡根本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七手八脚地喂了半杯水，随后又被按在了床上。
“李处您吃不吃香蕉？”
“还有猕猴桃！”
“阿胶糕！”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转眼已经剥好了十几样水果和零食，眼巴巴地送到李凡嘴边。
李凡此时感觉自己确实是有些饿了，正准备张口吃个香蕉，就听陈庆林已经怒气冲冲来到床边，把一群调查员全都轰走了：
“胡闹！病人刚刚从重度3型沉睡病中苏醒过来，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现在都极度虚弱，怎么能随便喂他吃东西？出了问题你们谁负责？立刻离开！病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听到李凡还有可能出问题，一群调查员立刻不敢造次，纷纷向陈大夫道歉，随后依依不舍的看了李凡一眼，这才从病房中鱼贯而出。
有不少人又转头从窗户往里张望了一眼，确定李凡没有再睡过去，这才离开。
等到调查员们全都离开，杨杆这才松了一口气，朝李凡问道：
“小李哥，好些没有？还有没有昏昏沉沉的感觉？你可千万不要再睡过去了……”
李凡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说道：
“没事儿了，放心吧杆子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到病床上来了？是不是精神脉冲炸弹还有什么后遗症？”
杨杆连忙说道：
“你得了沉睡病，在丽城的时候突然昏睡不醒，而且病症发展的极快，连自主呼吸都快做不到了，大家赶紧把你送回了昆城，放心吧，你现在就在昆城中心医院里，有咱们局里研究部的研究员们保驾护航，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紧接着转头朝陈庆林问道：
“陈大夫，小李哥这不会再睡过去了吧？你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做点什么？”
陈庆林眉头一皱，说道：
“你们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立刻出去！这里是重症病房，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不要耽误对病人的治疗，出去，立刻，马上！”
在陈庆林看来，重症3型的沉睡病病人简直就是虚弱的代名词，这个李凡虽然暂时醒过来了，一旦处理不好，随时还可能再睡过去，这些探病的人简直就是添乱，是对病人极大的不负责。
眼看陈大夫确实发怒了，杨杆和准头准星还有牛大钢立刻又朝李凡安慰了几句，随后灰溜溜的走了。
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放松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凡能醒过来，但只要醒过来就代表还有希望。
李凡此时同样躺在病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几十个人在场，自己要一直努力假装虚弱，这个表演难度实在是有些高。
他现在还不能立刻好起来，得慢慢想个理由，然后逐渐好起来，避免太过引人注目。
正想着，刚出去的杨杆再次把门推开，探出半个脑袋喜滋滋地说道：
“小李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本来你在瓜邦的功劳还不太确定，不过这次算是因公负伤，局领导已经决定了，必须得给你记大功！”
陈庆林和李凡同时怒吼：
“出去！”
杨杆立刻缩回脑袋，关上门溜了。
等到杨杆彻底离开之后，病房里此时只剩下了黄克山和陈庆林，李凡满脸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这两个面色肃然地医生和研究员，心中拼命想着到底该编个什么理由才好。
就听黄克山此时缓缓问道：
“李处，刚才我已经查看了你的各项指标，原本处于剧烈波动的脑波现在已经完全趋于平稳，甚至可以说你已经完全从沉睡病中摆脱出来了，恭喜你！”
黄克山的语气虽然平缓，内心却十分激动。
对于眼前这个异常局的英雄能够醒来，他也是满心欢喜。
作为一个异常研究的资深研究员，对于对方的醒来，他同样也做出了自己的推断。
当下试探性地问道：
“李处，你在引爆精神脉冲炸弹之后，是否有脑部精神能量凝结的感觉？哦，通俗点说，就是感觉脑子里好像一直有一个发热的小光团。”
李凡的精神数值只有二十二，能够在沉睡病重症3型的状态下醒来，而且解除了各种异常状态，很可能和那枚精神脉冲炸弹有关！
在黄克山期待地目光中，就见李凡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逃不掉的代理处长
听到李凡郑重的回答，黄克山不由眼睛一亮，明白自己很可能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立刻有些激动地向李凡说道：
“李处，按照我的研究理论来推断，强精神脉冲环境下会给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形成精神力充能的状态，这个状态必须要极为耦合才行，如果量能过小，精神力残留会很快消失，如果量能过大，会造成严重的中枢神经损伤，只有在量能不大不小恰好存留的情况下，才能让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中存在一个精神力团！”
说到这里，黄克山紧锁眉头，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在自问自答一般：
“这个精神力团如果长期存留，会有什么效果呢？很大概率会让被影响者的精神力被激活甚至觉醒，成为觉醒者！”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李凡，又像是欣慰又像是惋惜的摇摇头说道：
“可惜，李处你体内的精神力团应该是抵消了沉睡病的副作用，就此消散了，这么好的觉醒机会，白白错过……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因此躲过了沉睡病的影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黄克山说了这一通，搞得李凡还以为按照他的评判标准自己要成为觉醒者了，心都悬了起来，此时听到对方这么说，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连忙对黄克山安慰道：
“没事儿的黄主任，福祸相依，很多事情说不清的，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
听到这话，黄克山心中对李凡的敬佩之情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正常来说一个普通人听到自己失去了觉醒的机会，绝对会十分沮丧，没想到这个李处长不仅没有沮丧，反而反过来安慰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简直就是一颗纯粹的战士的坚毅之心！
难怪年纪轻轻就立下了这么多的大功，而且成为了中层领导。
这种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在面对异常事件的时候才是最为强大的战士。
一旁的陈庆林虽然不懂什么精神力觉醒者之类的东西，此时也在仔细检查李凡的各项生命体征。
等到彻底检查完毕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李凡和黄克山说道：
“李处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医学界的奇迹！李处到底如何从沉睡病中恢复，绝对值得好好研究！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黄主任，咱们先让李处好好休息吧。”
黄克山点头道：
“好，好，不管怎么样，先留院观察一天。”
当下两人又向李凡叮嘱了几句，同时告诉值班护士李凡这个病人可以暂时撤掉那些生命维护装置，这才转身离开。
沉睡病的病人并不只有重症3型病房的这几人，还有很多轻症病人需要他们。
而且黄克山在得到李凡这个案例之后，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准备先回异常局研究部好好研究一下了。
一群医生护士呼呼啦啦全都走光了，李凡身上贴着的电极插着的各种管子也全都撤了下来，只留下了氧气管，以备不时之需。
等到众人全都离开之后，整个重症3型病房之中一片安静。
李凡这才掀开被子，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从床上下来。
直接把一次性拖鞋踢到一旁，李凡光脚踩在地面上，感受着脚底传来的冰凉的质感，大踏步走到门口。
掌心的钥匙纹身再次灼热浮现，随后一把抓住门把手猛地拉开。
黑暗、阴森，还有一股独特的烧焦的味道传来，镇狱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李凡点点头。
没错了，这次确实是现实。
镇狱就是他最好的梦境陀螺，深渊和镇狱的力量，是梦境所难以模拟的。
随手将门关上，李凡转身开始在病房里溜达起来。
一旁的病床都拉着纱帘，帘子后面，正是柯珂和柯兰。
李凡轻轻将纱帘拉开，看向沉睡中的柯珂和柯兰。
就见柯珂此时紧闭着眼睛，眼皮正在不断颤动，显然正在做梦。
而且从她的表情来看，绝对是一个噩梦。
虽然仅仅几天没见，柯珂已经显得憔悴了不少。
原本就有些瘦削的身形，此时变得更加纤弱，清秀的面容显得我见犹怜。
此时正微微张口，轻轻咬着下唇，脸上微微有些痛苦，不知道到底梦到了什么。
旁边的一张病床上，是一个白得像是瓷娃娃般，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
睫毛修长，婴儿般的肌肤，乌黑的长发，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正是柯珂的妹妹柯兰。
这一对姐妹如果没有得病的话，走在大街上绝对是最耀眼的姐妹花。
此时柯兰同样眉头紧蹙，脸上现出惊恐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和柯珂做的一个噩梦。
根据柯珂之前所说，柯兰的沉睡病已经很多年，之前一直还算是稳定，没什么波动。
不过这次柯珂的沉睡病很可能是受到了柯兰的传染。
只是之前自己接到的那个来自柯珂的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柯珂在电话中说她的妹妹已经被抓走了？
这不是明明好端端的在医院里躺着嘛……
李凡正想着，柯珂和柯兰突然同时抬起纤纤玉手在空中乱抓起来！
她们虽然闭着眼睛，但脸上带着极为惊恐的神情，显然是在梦中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李凡眉头微蹙，上前轻轻握住柯珂和柯兰的手，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让她们在梦境中好受一些。
姐妹俩的手凉得像是冰块一样，好在被李凡握住之后终于逐渐安定了下来。
原本的惊恐表情也逐渐消退，再次变得安定了许多。
李凡松一口气，正准备将柯珂和柯兰的手放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头看去，就见身穿红色风衣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陈岚此时正站在病房门口，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看着他。
在看到李凡抓着柯珂和柯兰的手的时候，陈岚的目光明显颤动了一下，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笑容之中仍然充满了欢欣和幸福，开口说道：
“你回来了，如果你喜欢，等她们醒来，我可以让她们都成为你的爱人。”
李凡连忙将柯珂姐妹的小手放下，解释道：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看她们两个做噩梦了……”
陈岚突然掩口一笑，一脸妩媚的看着李凡，眼神中尽是深情，说道：
“你的心里果然是有我的，否则也不会跟我解释，你是怕我伤心吧？放心，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李凡一脸无语，心中已经把八首骂了一遍。
八首搞得这个什么“爱”咒催眠实在是麻烦。
以陈岚本身的性格，如果直接让她恢复正常，那么她绝对会对李凡恨之入骨，随之而来的打击报复少不了。
虽然李凡可以随手将她灭杀，但毕竟罪不至死，他也不是个滥杀之人。
而如果不给她解除催眠状态的话，相互之间的状态又实在是令李凡有些尴尬，简直就是一段孽缘。
以后还是少见她为妙。
陈岚此时却已经瞬间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只是看向李凡的目光之中仍然是一片火热，说道：
“现在异常局对抗轻症沉睡病的主要方法就是提前对调查员进行失眠催眠，也就是让相关轻症调查员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有重度失眠症，暂时不会入睡，来对抗沉睡病的侵袭，这次派我来也是想查看一下你的状态……”
随后陈岚用火热的目光将李凡上下打量一番，简直像是要用目光把他的衣服都烧成灰烬，眼神中带着崇拜的说道：
“对你来说，什么沉睡病自然不会有任何影响，我立刻向局里上报你的检查结果……目前解剖处的吴谦和刘大龙都已经住院，根据局领导层的决议，准备让你暂任代理处长，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爱人就在眼前，她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内心的理智却在告诉她，必须要做出对爱人最为有利的行动，绝对不能因为爱而成为他的负累。
李凡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还是没逃过去啊……
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要立刻开始工作。”
他对于这个什么沉睡病已经受够了，光是那几次噩梦就足以将幕后黑手判死刑！
不管怎么样，必须先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干掉。
否则的话，吴谦的沉睡病迟迟没有痊愈，搞不好他这个代理处长前面的代理两字要被去掉了。
陈岚点点头说道：
“好，我会立刻向局里上报你的精神状态评估报告，全部都是最优，建议立刻投入工作。”
说完这些，陈岚露出小女人的神情，眼神中满是崇拜地看着李凡，说道：
“我……今晚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李凡斩钉截铁地摇头道：
“不可以，我要立刻出院回家。”
陈岚道：
“哦哦，好，我现在就帮你收拾东西。”
说着，跑到病床旁开始帮李凡收拾衣服和物品。
等到收拾完毕之后，李凡朝她微微点头，拎起背包就要离开。
走到病房门口，又叹了口气，转头看看一脸期待地陈岚，从包里摸出个小盒子递给她说道：
“辛苦了，这个送你。”
随后转身离开，心中不断嘀咕着：
战友情，这都是战友情。我这个人还是心软啊……回头一定把她的催眠给解了，这个爱人催眠太别扭了，换成兄妹关系也行啊……
陈岚满心欢喜地接过那个小盒子，等到李凡离开之后连忙打开，立刻看到里面的一对翡翠耳环，连忙一脸幸福地戴在了耳朵上。
随后她的脸上带着小女人的甜蜜，先是在病房里转了转，确定没什么遗漏，又冲到病房的窗前，看向李凡离开的背影。
她要确保没有人干扰自己的爱人。
否则的话，就帮爱人杀了他。
……
等到李凡回到花园别墅，已经是晚上。
虽然没有离开太久，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感受，这里反而让李凡产生了家的感觉。
家人们也都回来了，本来正在别墅客厅里面打麻将，看到李凡出现之后，立刻瞬间起身，一脸恭敬。
老陈看向其他几人，给出一个“我就说大人在装死吧”的眼神。
李凡此时只感觉内心疲惫，这个代理处长简直如芒在背，直接来到卧室之中，把门关上。
随后掌心的钥匙纹身发动，又把门打开。
迈步走了进去。
他要问问那些脑袋，这个他妈的沉睡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冰山型精神力
异常局研究部实验室。
黄克山匆匆进屋，在电脑前坐下，开始查看今天从李凡身上采集到的各项数据。
一边看，一边发出遗憾的叹息声。
从李凡身上采集到的数据来看，对方在睡眠时的精神波动还是有不小振幅的，最大甚至超过了100，这是标准的觉醒前期征兆。
可惜最后当李凡醒来之后，精神辐射读数最终还是迅速下降到了20多点的数值。
同时对方身上的各项指标哪怕是进入沉睡病重症3型的状态，也一直都维持稳定。
显然，黄克山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个李凡真的因为引爆了精神脉冲炸弹，因祸得福得到了强大的精神抗性。
一直徘徊在觉醒的边缘。
可惜最终这精神抗性被沉睡病的副作用消磨殆尽，他自己也因此醒来了。
沉睡病的感染在他身上也就此消失。
可惜啊，可惜……
黄克山叹息一声，将眼镜摘掉，放在桌子上揉着额头。
对方体内的精神抗性已经消失，现在完全不具备研究价值了，就算是想要通过李凡复制那种精神抗性，也根本不可能。
只能重头从精神脉冲炸弹的方向入手了。
好在李凡的状态，算是彻底证明了黄克山关于精神脉冲的一个猜想，也让批量生产觉醒者迎来了曙光。
从这一点上来说，同样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
想明白这些，黄克山又振作起来，准备立刻开始撰写相关方向的论文。
看到黄克山亢奋的模样，旁边同样在加班的研究员臧清波打趣道：
“老黄，怎么回事？什么事情这么激动，可不像号称稳如黄山的你啊。”
黄克山哈哈一笑，说道：
“就是我之前一直在研究的那个课题，有眉目了！记得今天刚刚从局里送到昆城中心医院的那个叫李凡的重症3型病人吗？他醒了！”
臧清波讶然道：
“怎么可能？他可是重症3型！我还从来没听说过重症3型有能醒过来的！”
黄克山呵呵笑道：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他在陷入昏迷之前，曾经引爆了一枚总局研制的精神脉冲炸弹，就是那种‘没良心弹’，一炸一大片那个，近距离引爆，没死，所以自带了精神抗性。”
都是行业内的精英，黄克山寥寥几句话，臧清波已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
“是有这种可能，这小子命真大啊，够幸运的。不过你这个还属于虚无缥缈的研究，有成果还早，我看还不如跟我一起研究一下冰山精神力的问题……柯兰的精神力模型已经出来了。”
说着，转过手中的笔记本电脑，现出一个图形。
这是一个精神力波形图，不过除了最上面的部分，下半部分都被阴影覆盖。
最上方标注着一行字：
姓名：柯兰。精神力数值：0.835。
黄克山面色一肃，说道：
“1.635的精神辐射读数，远远低于普通人10个点左右的读数，如果正常人的精神读数降到3以下，就已经疯了，降到2以下，就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
臧清波此时同样面色郑重，说道：
“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只是在经过周密监测之后我发现，柯兰的精神力属于罕见的冰山型精神力，西方的生命科学基金会曾经有人提出假说，不过谁也没见过，有记录资料的两个案例都已经消失了，柯兰算是第三个。”
黄克山显然也听过冰山型精神力的名头，同样面色肃然地说道：
“你是说，绝大部分精神力都隐藏在潜意识之中，只有极少数精神能量在表层意识显现的类型？柯兰的冰山倍数是多少？”
根据精神力研究学界流传的资料，冰山型精神力的表层精神力和潜意识精神力存在一个倍数关系，也被称为冰山倍数。
这个倍数一般来说是10或者100，这已经是极为罕见的倍数，不过据说同样存在更高的冰山倍数。
臧清波点了点鼠标，电脑屏幕上的图片猛地变幻，这次显现出了更多的精神力波形。
和之前的精神力波形图相比，这些波形显得凌乱而狂躁，而且更长数量更多，全部被阴影笼罩。
如果说这图片中的阴影像是海面一样的话，那么刚才的精神力波形就像是深海巨怪露出海面的头颅，这些阴影中的波形，则是那巨怪几乎占满整个海洋延伸到海底的身躯。
臧清波面色肃然，缓缓说道：
“柯兰的冰山倍数，是1000。”
黄克山的双目瞬间瞪圆，颤声说道：
“1000倍！？也就是说，她的真实精神力达到了1635点！？怪物，这简直就是怪物！难怪她能在沉睡病重症3型的程度下撑这么久……如果对她的显意识表层精神力进行培养，我们岂不是能……”
臧清波点点头道：
“1635点的真实精神力，让她拥有了强大的精神抗性，才能在沉睡症下坚持这么久……如果柯兰能够醒过来，就是一位强大的觉醒者，咱们西南局的觉醒者没有一个能和她相比！”
黄克山此时面色赤红，显然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臧清波说得没错，相比于柯兰这个随时可能苏醒之后为西南局所用的强大觉醒者，自己这个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精神脉冲苏醒计划，实在是太过遥远。
不知道多少年经过多少试验才能够落地，属于有生之年系列了。
臧清波又来了一记重锤说道：
“而且，根据这段时间的研究来看，柯兰的精神力仍然具有可成长性，说不定成就能超过光明剑张禅林，仅次于守夜人了，怎么样，老黄，要不要一起研究？我们必须救她！对了，你说的那位李凡处长，他的精神力是多少？”
臧清波倒是没有什么私心。
在他看来，现在异常不断出现，西南局虽然有守夜人在暗中相助，但是常规力量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眼前的柯兰如果真的能够醒来并且加入西南局，那对于整个西南局都是一大幸事。
关键这是比较实际的、有极大可能达成的一件事。
与其让黄克山去搞那个什么精神脉冲觉醒试验，不如先帮他把柯兰唤醒。
黄克山苦笑一下说道：
“李凡是个真正令人敬佩的英雄，他本身的精神力并不高，却视死如归，立下了这些功劳，所以才更令人敬佩……他的精神力，我刚才又测了一下，比之前稍稍增长了一些，现在已经达到28个点了……”
说到精神力，黄克山也认为李凡在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刚入局的时候更是只有18个点的精神力，现在能涨到28个点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那种万中无一的拥有冰山型精神力的存在。
臧清波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英雄，他也敬佩，不过科学研究不是请客吃饭，一切还是要从实际出发。
黄克山此时也下定决心，暂时先将李凡的数据丢到一旁，开始和臧清波一起研究柯兰的冰山型精神力的唤醒方式。
异常局研究部的大楼上，此时仍然是灯火通明。
……
站在镇狱之中，李凡透过旁边金属门的反光看看自己的苍白魅影，只感觉这个完美契合恐怖谷效应的苍白身躯，此时令他无比心安。
相比于现实之中人类的那些尔虞我诈和各种龌龊事儿，现在反而是镇狱之中的一切显得要单纯的多。
无非就是囚犯们惨叫求饶磕头，自己看心情随便蹂躏或者赦免，大家都欢天喜地，内心安宁。
多简单呐。
李凡心中感叹，一手把玩着镇狱打火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摆放头颅的书房门前。
一如既往的窃窃私语在黑暗中传来，让他觉得亲切。
在黑暗中轻轻推开门，苍白魅影走进房间，打火机的赤红色光芒亮起，将书桌上那半截似乎永远烧不完的残烛点燃。
光明乍现，照亮了整个书房。
书架上的一排排头颅立刻开始了程式化的赞美流程：
“哦，伟大的恶魔大人！您终于再次归来了！”
“赞美恶魔，赞美光明！”
“您就是光明的使者，是我们卑微生命之中唯一的希望！”
“您就是光！您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
听到这些好听的话，李凡心中舒服了许多，这几天在梦里梦外受的气都没那么堵得慌了。
这地方简直就是镇狱版的“夸夸群”，以后自己还是要经常回来和这些头颅聊聊，起码心情能好很多。
这次他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坐在椅子上任由这上百个头颅夸个不停。
这些脑袋也没想到这苍白恶魔竟然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只好继续赞美对方，从品德行为一直赞美到犄角和皮肤，最后已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凡一直等到这些头颅夸累了，实在搜肠刮肚找不到什么词儿了，这才嘴角一咧，幽幽开口说道：
“罪人们，为你们带来人间的消息，神罚开始了，沉睡病正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蔓延，夺去无数人的生命，我，伟大的恶魔，要拯救悲惨的人类。”
“现在，我要听你们讲讲沉睡病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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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潜入深渊
已经是凌晨一点，公司里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李睿此时仍然在电脑前加班。
没办法，老板临下班突然给了他一个报表，说是明天急用，必须得做出来。
他本来想反驳，自己已经连续加班两个月了，公司又没有加班费。
本来今晚约了一个有好感的姑娘吃饭，加班能不能改天?
可是看看老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辛苦了小李，你虽然刚来几个月还没有转正，但是能力足够强，公司的管理层都看在眼里，等到转正之后一定给你一个领导职务。”
老板说完之后，拍了拍李睿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看老板满面春光的样子，应该是和公司新招的秘书一起出门了。
周围的老同事们听到老板的话，此时大都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李睿，不阴不阳的恭喜他要当领导了。
还有一个满脸笑容的老前辈，立刻给李睿分派了两个新的工作任务。
虽然刚工作没多久，李睿也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被架在火上烤”。
眼前的报表终于要做得差不多了，李睿长舒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已经困得快要睡过去。
不过他还不能睡，还得打包一个邮件给老板发过去。
虽然不知道老板明天到底什么时候到，但按他的说法，明天一早要用的。
开了一罐红牛一口气喝了一半，再看看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的办公室，李睿不由感觉一阵悲凉。
心里憋得难受。
不想干了。
但是没办法，现在经济不景气，随便跳槽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还有贷款要还啊。
本来家里父母就是普通工薪阶层，由不得他任性。
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李睿感觉稍稍清醒了一些，摇摇头准备发邮件。
突然之间，他看到邮箱里多了一封题目为“你是否还有梦想”的邮件。
看这邮件名就是明显的垃圾邮件，按理说他平常根本不会去点，不过现在正是内心虚弱的时候，随手就把邮件点开了。
“你是否受够了现在的生活，想要追逐自己的梦想?你是否想要摆脱束缚，拥抱内心真正的自由?快来加入梦想公司吧!”
下面则是一个选项按钮，一个大大的“是”字，还做了悬浮特效。
搞毛啊……弄得跟什么主神空间无限文似的……
李睿摇摇头，不过还是随手点了那个“是”。
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广告。
就在点击这个“是”的一瞬间，眼前的屏幕突然一花，紧接着变成了一片黑白相间不断旋转的几何图形。
看着这图案，原本就已经困顿到极点的李睿只感觉脑子里片昏沉，随后就趴在键盘上睡了过去。
“咔哒……咔哒……”
公司办公室里只有他的工位附近还亮着灯，一片寂静之下，只能听到挂表指针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李睿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动抽搐起来!
……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
正是深夜，鞠福田喝得满脸通红，哼着小曲儿，拎着一小瓶二锅头，来到天福小区二号楼单元二楼东户的门前。
在门前站定，立刻停止哼唱，弯着腰像是做贼一样瞅了瞅眼前的房门，摇摇晃晃开始摸钥匙。
今天跟战友老孙和老章喝得太开心了，回来晚了，被家里的婆娘逮到，绝对就是一通臭骂。
还是得小心点。
不过话说回来，他都已经退休了，喝点怎么了?
又没有碍着谁……
一边想着，鞠福田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婆娘已经在卧室睡了，还好。
自己今晚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只要不挨骂就行了。
就在这时，一股香味儿突然从客厅里飘过来，直直地往鼻子里钻。
鞠福田脱了鞋小心翼翼走过去，就见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瓶香水。
真香呐。
拿起香水凑着外面照进来的微光看了看，就见上面写着“梦想公司”几个字，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外文字母。
这婆娘，又乱花钱，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
不过这东西是真香。
鞠福田没忍住，又拿起来凑到鼻子下面使劲儿闻了闻。
随后猛地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昏沉至极，随后扑倒在了沙发上。
又过了一会儿，鞠福田的四肢开始胡乱摆动，虽然紧闭双眼，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惊忍至极!
只是哪怕他闹出来的动静再大，卧室里的妻子都没有动上一动……
……
李睿猛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透着诡异的红光，变成了一片废墟的模样。
原本刚才他还在工作的公司大楼，已经坍塌了一半，桌椅破旧不堪，还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令人感觉阵阵凄厉的血色光芒从窗户外面透出来。
这是……世界末日了?
不，不对，我这是在做梦!
是个世界末日的梦?
李睿突然感觉有些兴奋。
这个梦还挺刺激的。
他耸了耸肩，迈步向破损的窗前走去，抬头看向外面。
下一个瞬间，李睿立刻感觉自己的头部似乎遭到了一记重锤，整个人猛地一颤，甚至有一种刀割一样的感觉传遍全身。
外面的天空，并不是繁星点点的夜幕，而是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只只血红色的眼睛!
这些眼睛每一个都有月亮大小，从天空中瞪视着昏暗的大地!
这些目光拥有摄人心魄的力量，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他感觉全身颤抖如同刀割，再也不敢抬头。
就在这时，身后近乎坍塌的黑暗角落里，突然传来阵“咯啦咯啦”的声音。
李睿全身一凛，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去，就见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正四肢着地朝他飞快地爬过来!
这尸体实在是太过恐怖凄惨，让李睿本能地升起恐惧，转身发足狂奔。
这是什么鬼梦?快让我醒过来!
身后那四肢翻转的怪异尸体越追越近，李睿慌不择路，转身抓住旁边扇破损的窗户，一咬牙，直接从十三楼跳了下去。
反正是做梦!
刚刚跳出窗户，他就感觉幽灵一样的身体快速下坠，随后重重摔到了地上。
虽然没有摔死，但一种来自精神深处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头痛欲裂，连身体都变得黯淡了一些。
他的腿断了。
李睿顾不上这些，挣扎着爬起来，立刻看到了更加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整个城市都已经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破败的黑洞洞的高楼大厦，原本的地面此时则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拼凑而成。
仿佛地面是由一个个并排站在一起的人堆砌而成的!
在这密密麻麻的人脸地面和天空中的无数血红色眼睛面前，还有那高耸的黑色城市废墟面前，李睿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快要裂开了一样，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
只能抬手不断捶打自己的脑袋。
醒来，他想要醒过来!
“救命!救命!”就在这时，一阵凄惨的喊叫传来。
李睿强撑着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手中拎着酒瓶的老大爷正在不远处挣扎着喊叫，脸上写满了惊恐。
十几个四肢着地爬行的腐烂尸体，此时正一点点撕扯着老大爷的身体，将他的身体一点点撕碎。
老大爷的脸上带着茫然、疯狂和极端的恐惧，朝李睿的方向颤抖着说道:
“我叫鞠福田，天福小区的，告诉我老……”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已经被撕成了碎片，肠子肚子流了一地。
紧接着就见一具爬动的行尸咬住他的头，扯开嘴巴直接将这颗头颅吞了下去。
行尸像是喝醉了一样，开始不断扭动身躯，随后瘫倒在地。
李睿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要逃离，钻进了旁边的一个商店废墟。
商店之中还有不少枯萎的花束，似乎是个曾经的花店。
就在李睿钻进花店的瞬间，那些干枯的花束仿佛活过来样，像是蛇般朝他靠拢，开始朝着他的体内钻了起来!
转眼间一束干花已经钻进了他的胸膛！
李睿发出凄惨的叫声，拼命挣扎，抓住那花束想要拽出来，却哪里拽的动。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李睿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猛然“飞”进他所在的这个花店废墟。
那是一个身穿长裙像是洋娃娃一样的少女。
少女手中拿着用铁棍和匕首绑缚而成的长矛，闪电般挥动，瞬间将那些花束斩断，鲜血四溅！
李睿口中不断喷出鲜血，喉头发出“咯咯”的声音，抬手朝向那少女。
白色长裙，赤着双脚，肌肤如雪，长发及腰，一双眸子像是两汪幽深的湖水。
她一定是这个梦中的仙女。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同样十分漂亮，身穿紧身作战服，玲珑有致，眉眼间和这个洋娃娃少女十分相像，似乎是对方的轻熟版本。
两个漂亮姑娘同时看向李睿，那洋娃娃少女将匕首长矛上的鲜血甩到一旁，说道:
“姐姐，他已经没救了，咱们走吧。”
被称为姐姐的漂亮女子叹息一声道:
“还是来晚了……快走，他们要追上来了。”
两人随后转身轻盈地离开了商店废墟，像是从来不曾来过。
李睿伸手想要挽留，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一头在外面徘徊的行尸钻进商店，开始撕扯他的身体，一点点吞下去。
剧痛传来，让他的意识变得更加模糊。
这个噩梦要结束了?
自己是不是快醒了?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只是李睿内心却隐隐有些惶恐。
这一切……真的是梦吗?
与此同时，公司的工位上，正趴在键盘上沉睡的李睿身体猛地一阵颤动，一股股诡异的白烟突然从他的身体上冒出来，原本正常的躯体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
“尊敬的恶魔大人，我知道沉睡病的消息!”
“我也曾经有过研究，这就是长眠症！”
“我一定会给您满意的答案！”
镇狱的书房之中，当那个苍白鬼魅的问题刚刚问出口，书架上的头颅之中立刻一阵骚动。
一个满脸纹身的头颅，喊得最为热切。
与此同时，还有几个头颅同样想要回答。
和最开始的茫然与谨慎不同，经过了之前几次的提问之后，这些头颅都已经明白，眼前的恶魔基本遵循等价交换原则。
只要满足他的要求，就能够得到相应的奖励。
苍白恶魔森然一笑，说道:
“很好，你先说，墨西哥幻灵党的……巴勃罗先生。”
第一百八十四章 镇狱是我家
沉睡病，又叫长眠症、昏睡症、睡癌。
这是早就已经在人类社会中出现的病症。
和沉睡病相比，得了嗜睡症的人简直可以称之为活蹦乱跳。
原本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病症，根本没有多少人得过。
只是当异常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之后，沉睡病的发病人数开始大大增加。
这其中有异常的原因，也有人为的原因。
和西方相比，沉睡病在东方出现的反而要少很多。
沉睡病病人最多的地方，是美洲。
美洲沉睡病最严重的地方，是墨西哥。
这里面，墨西哥幻灵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墨西哥幻灵党的前身，是墨西哥的一些本地巫医与贩独组织组成的联盟。
作为日进斗金而又挥金如土的中美洲贩独集团，无论是卡特尔组织还是锡那罗亚集团，亦或是哥伦比亚武装贩独集团，这些坐拥数以百亿计资产的大独枭们，往往又极度迷信。
他们本身最相信的只有两样，枪和神。
枪在手中。
至于神，在幻觉之中。
在长期与北美某国的贸易之中，这些中美洲的商人们自己也对他们自己的商品成瘾了。
然后就是在药物的刺激下，开始不断出现幻觉，甚至能够看到所谓的“神”。
当异常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后，他们在幻觉中看到的也更加真实。
由此，当地的一些觉醒后拥有能力的巫医组织，直接与大型贩独组织结为同盟，最终组成了一个全新的组织——墨西哥幻灵党。
幻灵党所崇拜的，是中美洲长期流传下来的神灵梦魔。
不同于其他觉醒者犯罪组织想要让自己所崇拜的神灵降临于现实，墨西哥幻灵党的党徒们认为他们在梦中可以直接进入梦魔的幻梦境，甚至面见梦魔。
所以他们更喜欢的就是进入长眠之中，寻找梦魔的幻梦境。
甚至可以说，沉睡病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墨西哥幻灵党自己搞出来的。
“他们的灵魂离开了躯体，被带入了梦魔的幻梦境……”巴勃罗带着神秘的笑容说道。
在幻灵党看来，唯有梦魔才是最强大的神灵。
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无论人类还是神灵，都需要做梦。
梦魔掌管所有人的梦境。
说到墨西哥幻灵党对沉睡病的研究，巴勃罗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
“在墨西哥和哥伦比亚的丛林之中，幻灵党的秘密建筑里，随时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沉眠之中，只需要吸……”
没想到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坐在那里的恶魔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一拳将他的头颅打飞出去，口中怒吼道：
“不许提这个词！这是连恶魔都觉得有罪的行为！”
巴勃罗被这一拳打得魂飞魄散，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点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魔鬼，连忙说道：
“只需要服下那些罪孽深重的药物，他们的灵魂会前往梦魔的幻梦境！这种行为本身是不对的，必须要唾弃！请您放心，尊敬的恶魔先生，我一项也是反对这么做的……”
同时心中感觉十分委屈。
你不是恶魔吗？
人类这种魔鬼的行为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简直就是东方的那句古话，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他嘴上自然不敢这么说，连忙赔笑想让这个恶魔息怒。
只是已经晚了！
眼前的恶魔直接拎起巴勃罗的脑袋，不顾他的哭喊挣扎，将他的头颅放进一个皮箱里，随手丢出了房间，丢进了外面无尽的黑暗之中，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做完这一切，那苍白恶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冲着架子上的头颅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说道：
“那么，我们继续讲沉睡病的问题……尊敬的鲍登先生，你也是墨西哥幻灵党的一员，接下来就由你来讲吧。”
被点名的鲍登是个头发略微有些稀疏的圆脑袋，本身曾是墨西哥幻灵党的高层，此时听到恶魔的点名，不由脑袋一颤，随后接着说道：
“我的荣幸，伟大的恶魔……梦魔和沉睡病的存在在幻灵党内部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不过想要进入长眠，前往梦魔的幻梦境，还要有特殊的环境，比如印加和玛雅古迹的内部，在彻底的安定心灵之后，只需要服下一些不可言说的罪恶之物，就能进入长眠。”
“绝大部分人不会再醒来，但偶尔有一些得到梦魔赐福的幸运儿会醒过来，并且觉醒自己的能力……”
“幻灵党甚至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梦想公司’，以此来挑选想要进入长眠的志愿者……”
眼前的苍白恶魔点点头，森然笑道：
“很好，那么，有谁知道东方的梦魔崇拜？”
此言一出，书架上的那些头颅都是一愣，鲍登则是面露笑容，说道：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还真不知道这个，不过我在幻灵党曾经负责过对外交流方面的事务，也因此知道夏国的东北区域，同样存在相似的梦魔崇拜群体，他们自称桃源人……”
李凡眉毛一挑，明白自己可能找到正主了。
当下又详细向这些书架上的头颅询问了一会儿，发现这个什么桃源人极为神秘，只有鲍登勉强了解个大概。
不过也算是大体有了方向。
李凡随后吹熄了那节白色的蜡烛，离开了镇狱书房。
这些头颅知道的信息应该只有这些，不过也算是掌握了沉睡病的很多信息，接下来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此时已经是深夜，该睡觉了。
今晚就在镇狱里面睡了。
不管是梦魔还是什么东西，看谁还敢来哔哔。
李凡迟疑片刻，转身来到镇狱的那间卧室，将装饰着华丽花纹的金属门推开。
一个巨大的卧室立刻出现在眼前。
铺着白色床单和血色毯子的床，还有一对血色的枕头。
两侧的墙壁上，惨白的蜡烛燃烧着血红色的光芒。
一面正对着床铺的巨大穿衣镜，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衣柜。
本来已经准备好直接在这里睡下的李凡，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又把门关上了。
并不是害怕，主要是这装修，太喜庆了，不适合他这个单身狗入睡。
必须得重新布置一下！
当下发动镇狱钥匙的力量，重新回到花园别墅的卧室之中，开始准备要带的东西。
床单被子和枕头这些床上用品必须全部换掉，镇狱卧室里面的那些镜子和衣柜也得搬走，另外还要把那个血红色的惨烈烛光换掉，换个台灯就好。
唔，笔记本电脑搬一台进去，再带几个充电宝，下载几个电影，里面没有WIFI，连不上网，只能睡前看看电影了。
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整上。
多弄点小国旗插在墙上，这个最辟邪了。
等到李凡搞完这些玩意儿之后，整个镇狱卧室的风格已经彻底改变。
床单换上了比较轻柔的家居风，上面还有个卡通小熊，枕头和被子也都是直接从卧室里搬来的。
原来的血色枕头和毯子都被扔到了杂物间里。
巨大的穿衣镜和破旧衣柜也同样被丢进杂物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电式加湿器。
蜡烛被替换成了台灯，柔和的灯光让房间里都显得清爽了许多。
墙壁上插满了一个个小国旗，直接插了一整排，看上去很有节日气氛，整个儿都喜庆了。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身穿宽松的小熊睡袍，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被窝里，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玛卡巴卡，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看看这卧室中已经焕然一新的环境，李凡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有家的感觉。
这才是一个开始，回头继续布置布置，镇狱之主也得生活啊。
整天惩罚犯人很辛苦的，回到家里必须有一个舒心的环境。
此时他已经基本搞清楚，所谓的沉睡病，应该就是人的精神体脱离了躯体，进入了那个什么梦魔的幻梦境。
想要唤醒沉睡病病人，就必须找回他们的精神体才行。
目前看来，必须要从东北的什么桃源人入手了。
那里应该就是柯珂的老家。
不过平时听柯珂说话，也没有大碴子味儿啊……
李凡一边想着，一边沉沉睡去。
镇狱之中没有时间，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手机的闹钟声吵醒的。
看看周围已经完全变成普通卧室的房间，李凡满意地点点头。
谁能想到，这恐怖的镇狱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间温馨的卧室。
当下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起床，直接推门回到了花园别墅的卧室之中，开始洗漱。
从此之后，镇狱就是我的家。
他正在刷牙，手机的信号迅速恢复，随后就见一堆未接短信和微信提醒冒了出来，全都是一群调查员兄弟们发来的慰问信息。
李凡笑着一一回复，手机猛然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从来没见过。
皱眉按下接听键，就听一个十分恭敬的声音传来：
“您好，是李处长吗？我是政工人事部的小孙，给您打电话是想通知您，今天上午局里有一个业务推进会，各个业务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参加，您作为解剖处的代理处长也需要参加，时间就在上午八点半。”
~
（明天八点半开会，大家晚安~~~）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危机到来！
开会？
李凡的脸不由一垮。
这个代理处长走马上任，接下来的会议之类的估计是少不了。
八点半开会，这就开始加班了。
晚三晚五的正常作息怎么就那么难呢？
“李处，这次的业务推进会议比较重要，请您务必不要迟到。”电话另一头的政工部同志叮嘱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李凡眉毛一挑，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机会？
对梦魔的调查还是要进行的，当然撤职降职的努力也不能少。
该迟到还是得迟到。
另外还是对异常局的调查能力有些不放心，得通过特殊渠道提醒一下……
同时心中感叹，自己真是为了异常局操碎了心。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先洗漱一番，就到餐厅吃早餐。
清洁协会五人组今天难得的都在花园别墅之中待命，看到收藏家大人出现，立刻齐齐起身，面色恭敬。
经过了血筹赌场事件之后，他们对收藏家大人的恭敬更上一层楼。
在这几人的眼中，收藏家大人已经是足以和大牧首分庭抗礼的存在了。
别的不说，收藏家大人把赌徒的头颅送到清洁协会总部，摆明了就是示威，只是清洁协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连个屁都没放。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清洁协会总部也没有把握，能够对收藏家大人的示威做出足够的应对，因此只能默认。
而且收藏家在异常局系统内部也是青云直上。
前几天收藏家大人甚至在异常局内部假装得了沉睡病陷入昏迷，由此彻底坐实了在掸国血筹赌场的功绩，顺势成为了代理处长。
这番操作，简直让人惊为天人！
他进入异常局才几天？
这就直接处长了！
他们虽然是清洁协会的成员，对于夏国的异常局系统也是很有些了解，明白这个体制之下，怎么也得论资排辈，但是在收藏家面前，这一切通通无效！
收藏家升职，那就是坐火箭上升！
慢条斯理的将眼前的肉酱面吃完，李凡擦擦嘴，面无表情地看向周围的清洁协会成员，淡淡地说道：
“我脸上有东西吗？”
这几个人的目光是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特别是老孙和老陈的目光，都有些恶心了。
几人神色一凛，连忙摇头，同时收敛了崇敬的目光。
李凡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通知异常局，这次沉睡病的爆发和东北地区的桃源人梦魔崇拜有关，沉睡病的根源来自于墨西哥幻灵党。”
清洁协会众人一愣，随后面露震惊之色。
虽然早就对收藏家大人的强大已经有所习惯，此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掀起波澜。
眼前的男人根本连门都没出，竟然就已经查到了沉睡病的消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母亲立刻点头道：
“是，请您放心，我立刻去办。”
这件事想要办的漂亮，必须动用清洁协会和异常局关联的内部渠道了。
李凡微微颔首。
看看表，已经了九点。
下楼开车离开花园别墅，朝昆城中心医院驶去。
开会什么的，先不急，先去医院里探望一下吴谦和刘大龙他们，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昆城中心医院仍然处于封锁之中，不过有了异常局的工作证和防护服，李凡的进入异常顺利，很快就来到了后面处于封锁状态的沉睡病轻症病房。
就见轻症病房之中，此时人来人往，倒还挺热闹。
整个西南区域的沉睡病患者此时都集中在这里，已经足足有一百多个。
来到病房之中，李凡才发现自己什么礼物都没带，当下又拿着工作证到了顶层的重症3型病房。
果然，他出院比较迅速，病床还没有收拾完毕，昨天方昊他们拿来的水果营养品和花束还都摆在那里。
挑了两篮比较新鲜的水果，两盒营养品，又拿了两束花，李凡这才经过消杀通道，回到了轻症病区，找到了吴谦和刘大龙的病房。
此时吴谦和刘大龙正和病房里的另外两人支着桌子打牌，看到李凡出现，立刻喜出望外，连忙说道：
“凡，你咋来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抢地主！”
李凡把营养品和花束放在床头柜上笑道：
“这不是来看看您和刘处，我这刚出差回来，没想到听到你们住院的消息，好些没？”
“顺子！”刘大龙喜滋滋地把手中的扑克牌甩出去四张，转头脸一垮，对李凡说道：“别提了，这两天天天做噩梦，关键还困，根本睡不醒，整个人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对8！”
李凡皱眉问道：
“都是什么梦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得上这个沉睡病的？被柯珂传染的？”
按照他从镇狱头颅那里得到的消息，只有那些对梦魔足够虔诚的信徒，在吸取了大量不可言说的罪恶之物后，在特定的环境下，才会得上沉睡病。
这个病可以说是个富贵病，一般人想得都难。
只是柯珂和柯兰两姐妹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吴谦摆手说道：
“我也不清楚啊，就是前些天柯珂突然留下一封信，说感谢大家这几年的照顾，她准备带妹妹离开昆城，当时我还以为她哪里过得不如意，想去劝劝她，能帮点是点，没想到还没找到她就已经接到了中心医院的电话，说柯珂来探望她的妹妹，直接在病房里昏倒了……老贾你是不是藏牌了？你这不对哈……”
刘大龙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对，从那以后我和老吴就觉得整个人犯困，我当时还以为是午睡没睡好，补了个回笼觉，没想到差点把我给吓死！”
刘大龙全身一颤，似乎回到了当时的梦中场景，眼眶都有些湿润：
“我当时梦见我家的肉店里面那些肉，全都变成人肉了！都是咱们解剖处地下尸池里面的那些大体！店都给我查封了，亏了那些个钱呐……对2！”
吴谦同样转过头来，眼圈泛红对李凡说道：
“我也是噩梦连连，现在每天动不动就睡过去，连一把完整的斗地主都打不完……炸弹！”
李凡微微点头，轻轻拍拍吴谦的肩膀，表示同情。
目前看来，在昆城爆发的沉睡病和之前传统意义上的沉睡病完全不同，竟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
如果沉睡病真的来自于梦魔崇拜的话，那昆城的传染实在是处处透着诡异，不合常理……
显然，这些事情还是得找到柯珂的家人再说。
吴谦此时手中只剩下了几张牌，面带得色。
李凡瞥了一眼，里面竟然还有个王炸，然后就是一对K，这把稳赢了。
关键他还抢了地主。
趁着旁边的牌友们冥思苦想的时候，吴谦转头面色肃然地对李凡说道：
“凡，让你出任代理处长是我的主意，我觉得我这次说不定就挺不过去了，干咱们这行早晚有这天，要是我走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解剖处的兄弟们的安全！”
李凡心中一惊，连忙说道：
“吴处这是什么话！不就是个沉睡病吗？绝对能治好！”
吴谦的面色有些悲切，摇摇头说道：
“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这个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说不定还得三年五年，我心里也累了，等过几年治好了也该退休了，还是得你们年轻……王炸！哈哈哈，老刘老贾，你们来啊！”
吴谦笑着将王炸甩出去，握着最后的一对K，满脸兴奋。
突然之间，他的眼皮猛地一耷拉，整个人的笑脸瞬间消失，脸上的表情变得困顿至极，口中喃喃道：
“又来了……让我打完，让我打……”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手中的一对K也落到地上，到底没能打出去。
虽然睡过去了，他的脸上还带着不甘和悲愤。
刘大龙捡起那一对K，摇摇头说道：
“凡啊，老吴现在就这么个情况，真有些干不动了，不管我俩咋样，你得把握机会，解剖处处长的位子，就是留给你的。”
说着也打了个哈欠。
李凡看着睡过去的吴谦，面带悲伤，心里毛骨悚然。
这货想要撂挑子！
坚决不能让他出问题！
别说什么沉睡病，你就是死了，老子也给你救活了，继续给我当这个处长！
当下向刘大龙道别之后，又到其他病房探望了方昊，聊了几句病情之后，这才离开中心医院，匆匆往异常局赶去。
必须加快行动了，时间不等人，再这么搞下去，这个代理处长真的要坐实了！
等到他赶到异常局指挥中心的会议室，已经快要十点钟了。
李凡深吸一口气，也没有掩饰，直接推开会议室的前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迟到了就迟到了，反正目的就是给局领导层留下个坏印象。
刚刚当了代理处长就开始消极怠工，怎么也得让局长记在心里吧？
局长要是个小心眼，以后绝对会给他穿小鞋。
走进小会场，就见局长此时正坐在主席台上，下面坐满了异常局的中层领导们。
局长似乎正在宣读着什么，会场中一片寂静，李凡推门而入的动静很大，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会场的众人全都转头看了过来。
李凡迎着众人的目光，正准备接受局长的批评，没想到局长赵逸峰突然将手中的文件一放，微微一笑，朝着众人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同志们，我们的英雄回来了，大家鼓掌！”
说着，站起身来带头鼓掌。
其他的局中层此时也全体起立，面带笑容朝着李凡鼓掌。
一时间，掌声如潮！
李凡此时才看到会场主席台上有个横幅：
“异常局西南局业务工作推进会暨近期立功受奖人员表彰会。”
第一百八十六章 龙潭虎穴李英雄
鼓掌的人群之中，于兵站在后排，双目之中放射出仇恨的光芒，盯着李凡，似乎想要用目光把李凡给钉成筛子。
他的牙齿同样咬的咯吱响。
他妈的，这小子怎么没死在掸国！？没想到竟然还立功了！
上次全员测谎被张岚搞了之后，于兵心中就对李凡恨之入骨。
好在那次仅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人出了丑，并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所以仅仅是被诫勉谈话了一次，并且录入档案，他这个处长并没有被直接撸掉。
不过在自己本处的威信大减，局里原本和他交好的很多中层领导也像是避瘟神一样避着他。
后来他还厚着脸皮去找局长赵逸峰解释了一番，被赵逸峰不阴不阳的几句话给打发了回来。
就连本处的那些年轻人，也对他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尊敬了。
于兵明白自己算是威信扫地，在局里的政治生涯算是到头了。
不过他虽然要摆烂了，但绝对不能放过那个李凡！
于兵此时悄声对身旁的政工人事部副主任吕钟说道：
“吕主任，这个李凡，就是张岚队长的相好，确实是一表人才，难怪张队长这么眼高于顶的大美女，竟然会对他动心。”
于兵知道，政工人事部副主任吕钟只有三十多岁，可以说是年轻有为，而且暗中一直对张岚有意思，甚至几次悄悄追求张岚，不过都被拒绝了。
之前于兵就已经拿张岚的事情挑唆过吕钟几次，让他知道了张岚对李凡有意。
自己这几句话，对方心中一定会很不爽。
果然吕钟本来正在鼓掌，此时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不再言语。
于兵暗暗点头，明白对方已经上钩了，剩下的只需要自己推波助澜一下。
当下不阴不阳的说道：
“啧啧，李处长少年英雄，确实厉害，这么重要的会议，他竟然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我听说他比较喜欢享受，在外面还有不少红颜知己，不知道是不是小别胜新婚去了，不过年轻人嘛，真是让人羡慕啊……”
吕钟眼睛一眯，转头看向会场前排的张岚，就见张岚此时正媚眼含春的看着门口的李凡，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出张岚对李凡的态度完全不同。
不由心中怒火中烧，抿着嘴唇，准备找个时间发难。
看到那横幅的瞬间，李凡就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声，立刻发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局里还搞了个什么立功受奖表彰会？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政工人事部那个通知他的干部，怎么也没说清楚？
不等他反应过来，局长赵逸峰面色和蔼地对李凡说道：
“李处长，快入座吧，咱们的会议刚刚讲到你在掸国的光辉事迹。”
李凡连忙摆手道：
“赵局，我哪有什么功劳，那都是大家的功劳，没有整个支援调查队伍的支持，我什么也做不了，可千万不能……”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
“李处长，你就别谦虚了，你要是没有功劳，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迟到一个半小时呢？一般人可不敢这么目无纪律。”
听到这个声音，李凡不由大喜过望，感激地顺着声音望过去，立刻看到一名戴着金边眼镜的斯文男子，正面带微笑看着他。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绝对会影响他在局里的形象，起码不会被当做英雄典型竖起来。
李凡当下借坡下驴，摆摆手说道：
“一个表彰会而已，没那么重要。”
说着迈步走到摆着“解剖处”名牌的椅子前坐下。
在场的其他中层此时听到吕钟和李凡的话，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个李凡处长虽然功劳不小，不过为人也太狂妄了，这刚刚立了功，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连局里的中层会议都不放在眼里了。
没想到赵逸峰微微一笑，说道：
“我刚才已经接到了刘大龙副处长的电话，说李凡处长昨天刚刚在重度沉睡病中苏醒，今天一早就去昆城中心医院探望战友了，他说的没错，和战友情相比，局里的会议无足轻重。”
听到这话，会场中的众人不由恍然大悟。
很多人立刻想到了关于李凡处长重情重义的传闻，纷纷点头称赞。
难怪来晚了，原来是去医院里探病了。
而且听到赵逸峰的话很多人才知道，原来李凡也得了沉睡病，而且还是重症！
不少刚刚心中还有些不满的人瞬间感觉一阵惭愧，对李凡也是肃然起敬，纷纷鼓掌叫好：
“李处好样的！”
“不愧是一等功！”
“英雄啊！”
反倒是衬得吕钟像个挑刺的小人。
李凡万万没想到刘大龙竟然还给局里打了电话，在背后给他来了一刀。
此时整个人已经无从辩驳，只感觉脑袋发懵。
接下来会议继续进行，李凡整个人都像是在云里雾里。
赵逸峰先是宣读了掸国瓜邦总司令李森弥的感谢函，然后由高云雷作为特别代表上台，讲述这次支援调查队伍在掸国血筹赌场惊心动魄的行动。
高云雷一脸严肃，手中拿着个稿件，显然专门训练过：
“……早在调查刚开始的时候，李凡处长就提出，瓜邦的这次异常事件，很可能与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有关，最终的发展也确实证实了李处长的推断……”
“……李处跟我说：‘云雷，虽然我不是觉醒者，精神力低微，但我心中的热血温度不低！既然进了异常局，就要对得起这身衣裳！’……”
“……悄无声息，只身闯入虎穴，视死如归，只为挽救生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们都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在血筹赌场即将彻底降临的时候，李凡处长深处敌巢之中，视死如归，英勇的引爆了精神脉冲炸弹……”
“……瓜邦武装司令李森弥同样对李凡处长表示深深的感谢，李处长的英雄战斗，挽救了密城，挽救了瓜邦，挽救了整个掸国的和平……”
李凡坐在座位上听着高云雷这真真假假的像是小说一样的讲述，只感觉如坐针毡。
没想到高云雷的稿子写得这么好，简直让他怀疑对方讲的到底是不是自己。
而随着高云雷的讲述，会场中的众人看向李凡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敬重。
这个血筹赌场，一听就是极为凶残的地方，李凡一个普通调查员，竟然敢带着精神脉冲炸弹勇闯敌营，简直就是拿命上了。
实在是令人敬佩！
就连刚才出口找茬的吕钟，此时都有些脸红，感觉心中惭愧。
自己真的没法跟李凡相比……
就在李凡听得几乎要用脚指头在地面上抠出个坑来的时候，高云雷终于讲完，随后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赵逸峰立刻宣布向包括李凡在内的近期有重大立功表现的个人和集体颁发立功受奖证书和奖章。
这其中有个人三等功和二等功，也有解剖处的集体二等功，重头戏还是李凡自己的个人一等功。
同时，这个一等功仅仅是之前立下的功劳，血筹赌场的功劳都还没算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李凡浑浑噩噩上台，然后被戴上了一朵大红花，赵逸峰亲自给他颁发了证书和奖章，并且一顿鼓励，让他一定好好干，异常局绝对不会亏待他。
李凡都有些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下来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全完了！
这么多功劳，这个代理处长的代理两字，眼看着就要给他抹去了！
就在这时，赵逸峰面色一肃，环视全场，说道：
“希望大家都能向李凡同志学习，戒骄戒躁，再创佳绩，接下来，是关于沉睡病的业务推进会！接下来由黄克山副主任为大家讲一下沉睡病的相关问题。”
最近的异常事件实在是发生的有些频繁，而且造成的损失也不小，之所以搞这么个立功受奖表彰大会，主要目的就是提振一下西南局的士气。
接下来的业务推进会才是正题。
在座的都是局里的中层，自然明白赵逸峰的意思，会场中的气氛也都为之一肃。
黄克山站起身来走到主席台上向众人点点头坐下，随后迅速说道：
“接下来由我为大家通报一下局里最近得到的关于这次沉睡病爆发的相关信息。”
“本次沉睡病爆发，根据溯源来看，是从局解剖处调查员柯珂的妹妹柯兰开始的，她可以说是零号病人。”
“不过沉睡病的传染和普通的传染病甚至异常感染都不相同，传播方式为最新型的模因传播，据现有情况分析，曾经帮助过柯珂姐妹的人，都有被感染的可能性。”
“根据局里掌握的信息，沉睡病的产生和墨西哥幻灵党有关，而本次昆城沉睡病的传播，则与柯珂姐妹的家人强相关。”
“她们的老家处于东北地区，其家族被称为桃源人。”
“桃源人所向往的桃源乡与墨西哥幻灵党所向往的幻梦境，应该是同一个地方，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所谓的幻梦境，也就是桃源乡，本身处于深渊之中。”
李凡原本眯着的眼睛猛然睁开。
最后这句话，是他不曾掌握的信息！
~
（大家晚安~~）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来自深渊的恐怖声音
原本以为异常局不过如此，甚至连信息搜集都需要他出手帮忙，现在看来，倒是小看了异常局系统。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国家级的异常事件处理机构，连天剑系统都造出来了，怎么也有两把刷子。
李凡现在已经不确定，黄克山公布的消息到底是来自自己这边，还是异常局独立搜集而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知道了桃源乡在深渊之中，那一切就好办了。
而此时听到黄克山的话，整个会场中已经掀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深渊!
原本还十分镇定的各个业务部门的负责人，以及坐在前排的那些觉醒者们，立刻开始窃窃私语。
很多人的脸上已经现出了震惊之色，似乎黄克山提到了什么禁忌话题。
而政工人事部门和后勤支援部门的负责人们，则对于什么深渊并不怎么了解，此时全都面面相觑。
黄克山似乎也早就料到了众人的反应，扶了扶眼镜，面色肃然的说道:
“当异常事件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之后，对于异常源头的研究就已经开始，最终无论是现代科学仪器探测的线索，还是从古代史料记载之中找到的线索，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地方——深渊!”
“原本深渊的存在也属于机密级别，只有业务部门的负责同志才有了解的权限，随着现在异常事件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深渊的存在也正式被确认。”
“不过目前仍然处于一个半保密的状态，希望大家离开这个会场之后，都能自觉做好保密工作，不要向外提及这件事。”
黄克山的声音十分郑重，一旁的周野此时则轻轻点了点鼠标，主席台后面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图形。
图形的上方，是地球，下方则是一片阴影，在那阴影之中，隐隐还有一个模糊的地球的图案，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暗。
黄克山看着身后的地球投影，缓缓说道:
“深渊的存在，大家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平行空间、里世界之类的地方，深渊从何而来、如何诞生，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深渊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最近人类刚刚发现并确认了它的存在，那里是所有异常诞生的根源。”
各个业务部门的负责人们早就已经在工作中或多或少接触过深渊的存在，因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些政工人事部门和后勤支援部门的干部们，此时反应巨大。
一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本以为异常仅仅是独立出现的个案，没想到根本还有一个类似于异常巢穴的地方存在！
黄克山接着说道:
“目前比较主流的深渊假说认为，深渊可能是人类集体意志在某个空间维度的投影，原本是一个形而上的存在，最终却逐渐成为真实。当然，这只是假说的一种，现在全世界的各个官方异常处理机构还有各大觉醒者犯罪组织，都在拼命研究深渊。”
“据说北美镇魂局甚至认为深渊是一片全新的未被开发的处女地，认为新世纪是深渊的世纪，哪个国家掌控了深渊，就能主导人类世界的发展。”
“为此，北美镇魂局推出了名为‘新登月计划’的项目，正在暗中推行，力图探索并掌控深渊的力量。”
此言一出，会场中又是“嗡”的一声，一众中层领导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对于本国的行事方法，他们还是很了解的。
既然对于深渊的解密已经到了他们这个层面，那说明总局内部也没少进行相关的研究。
估计不比北美镇魂局少多少。
很多人瞬间感觉到，这个世界，真的要变了!
异常出现之后，原本就以为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想到还有深渊开发这种事情在暗中进行。
李凡身边坐着的是支援中心后勤装备处处长曲卫兵，转头对李凡说道:
“李处长，你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什么深渊吧？我其实也不怎么了解，怪瘆人的……不过不用怕，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毕竟是二线部门，还好，还好。”
他此时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这话说得像是在安慰李凡，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赵逸峰看看正在交头接耳的一众中层干部，朝黄克山做个手势。
黄克山立刻又说道:
“在之前的麻山水库异常感染事件之中，生命科学基金会曾经召唤了深渊投影，在守夜人的掩护下，我们有幸得到了一份来自于深渊投影之中的录音，接下给大家听一下，也让大家对深渊的存在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
黄克山的面色凝重，缓缓说道:
“首先提醒大家，虽然由于强烈的异常精神辐射的存在，这段录音时间极短，只有几秒钟，而且经过专业的声音处理设备进行了处理，削弱了它本身的异常感染烈度，而且在座的诸位精神抗性都超过普通人，但仍然存在一定的心理暗示影响，请大家一定小心。”
说着，一旁的周野点了一下鼠标，播放了一段名为“深渊生物”的音频。
下一个瞬间，一个古怪的声音立刻响彻了整个会场！
那是一种类似于风声、人的惨叫声、呻吟声、草木的沙沙声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仅仅是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就让人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在场的一众异常局成员们，全都感觉自己仿佛落进了一个冰窖之中，全身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寒毛都竖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一个古怪的声音，仿佛从地底爬出的生物正在说着什么。
那声音如同从地底的空洞中吹出的熔岩之风，音节古怪，让人听了就感觉全身难受，似乎骨头和皮肤都变得痒痒，要再次拉长生长，想要起身狂舞!
李凡身边刚刚安慰他的曲卫兵率先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身来，开始挥舞手臂，在空气中乱抓乱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与此同时会场中有不少来自政工和后勤部门以及研究部的成员，包括于兵和吕钟，全都难以抑制地发出尖叫，挥舞手臂。
手舞足蹈，甚至拼命抓挠自己的颈项，似乎想要把血管挖出来。
觉醒者和一线调查部门的负责人们此时基本没什么问题，毕竟经历的多了，精神抗性强不少。
不过很多人也明显在抑制自己的冲动。
好在那声音瞬间停止，难以自己的人们立刻停了下来，面色苍白，露出震惊的表情。
李凡此时同样满脸震惊。
他已经听出来了，这段录音，正是当时生命三巨人向他下跪哭求的时候说的话，大意好像是“我们是虫豸，祈求冕下的宽恕，我们还不想死，我们再也不敢了”之类的。
没想到竟然被现场的某些设备给录下来了。
好在当时在深渊投影之中，相互之间的交流都是深渊生物的古怪声音，只通过意识就能理解。
否则岂不是自己也要被录下来了?
目前看来，异常局也仅仅只有这么几秒钟的片段而已，并不了解其中的意思。
播放完这段录音，眼看还有几个人表现得十分惊忍，张岚此时面带微笑的起身，转头对众人笑道:
“安心。”
强大的心理暗示发动，处于惊恐中的一些人立刻变得安心，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黄克山接着说道：
“这段音频已经送到总部进行解析，不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果，这是种极为古老的难以言说的语言，它的语义传导很可能需要借助异常精神辐射，估计是没有破解的希望了……”
赵逸峰接话道:
“什么深渊探索，那都是需要总局操心的事情，我们西南局只需要对深渊的存在有所了解和提防即可，刚才的音频也是想让大家更直观的感受深渊的存在。接下来是近期的重点工作任务，首先是第一项，沉睡病模因感染事件……”
赵逸峰接下来开始详细阐述目前所掌握的信息。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柯珂和柯兰姐妹的家乡处于东北兴安岭地区，西南局已经和东北局进行了沟通，准备抽调精锐组成一个特别调查组，前往东北地区进行调查，东北局也将全力配合云云。
李凡听得兴趣缺缺。
这个什么调查组他已经决定参加了，就为了不让吴谦提前退休跑路，也得尽快把这个什么沉睡病的问题尽快解决掉。
不过解决沉睡病的关键，不在于现实中的调查，还是得在深渊之中。
听了几句，李凡立刻尿遁出了会场，钻进了洗手间之中。
看看空无一人的洗手间，掌心的镇狱之匙发动，随手拉开了杂物间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镇狱的气息扑面而来，血红色的光芒闪耀，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再次出现在他的领地之中。
掌控一切的力量感随之而来，镇狱之主直接出现在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的牢房门口。
此时的牢房之中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正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甚至努力将自己的耳朵堵上。
在他们身下，就是直通炼狱的透明地板，厄运和克苏尔的凄惨遭遇正在不间断直播中。
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不过看得时间长了，自己也开始觉得难受了。
想到喜怒无常的镇狱之主，想到他们自己随时也可能被丢进去，四个囚徒虽然嘴上不说，不过还是看得有些烦闷恶心。
主要还是炼狱之中的刑罚实在是太惨了。
看多了自己也心有戚戚，心里发毛。
原本的娱乐，现在更像是一种刑罚。
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咔哒”
一声轻响传来，牢房的门自动打开。
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立刻爬起来朝外看去，随后一个哆嗦。
镇狱之主的诡异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门外。
四个囚徒连滚带爬地出了牢房，匍匐在那伟大的至尊主宰面前，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听令人难以揣测的至尊主宰缓缓说道:
“去深渊之中，找到幻梦境、桃源乡，把她们带回来，不得有丝毫损伤。”
说着，镇狱的空间扭曲，周围的墙壁上和地面上同时现出两个人类女子闭目沉睡的身影。
是柯珂和柯兰。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毛骨悚然的意思。
狱主冕下已经开始……玩弄可怜弱小的人类了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放出忠实的猎犬
想要解决沉睡病很简单，直接在深渊之中找到幻梦境，把柯珂和柯兰的精神体给带回来就行了。
先放在镇狱之中安顿好了再说。
实在不行，回头把她们两个的身体也带入镇狱之中，就不信她们醒不过来。
八首法王和生命三巨人心中惊恐之后，立刻抓住了镇狱之主话中的重点。
他们显然都听说过幻梦境，微微一怔，随后都露出欣喜之色。
有人要倒霉了!
不是他们!
恶生率先问道:
“尊敬的冕下，请问罪恶的梦魔是否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请您放心，只要找到幻梦境，我们必将执行您的意志，将整个幻梦境毁掉!”
“哪怕梦魔同样是至尊主宰之一，也无法违逆伟大的镇狱之主!”
不就是梦魔吗?
梦魔是至尊主宰，镇狱之主是至尊主宰的主宰，我被镇狱之主主宰，我现在和梦魔是平级的!
听到恶生的话，李凡不由一愣。
梦魔是至尊主宰之一？
听这名字怎么不是什么梦之主宰之类的……至尊主宰啊……能不能打过？
不等他回答，八首法王已经立刻说道：
“愚蠢的生命三虫豸，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询问伟大的镇狱之主?梦魔和他的从属向来对狱主不恭，噩梦甚至曾前来挑衅狱主，只因狱主的仁慈才放过了他，作为梦魔的领地，幻梦境必然被毁掉!”
我现在就喜欢看别人倒霉!这个梦魔必须不能放过!
至于打不打得过梦魔这个至尊主宰，根本无所谓。
我们背后是镇狱之主啊!
听到八首法王信心满满的话，李凡心中迅速衡量了一下。
听八首的意思，这个梦魔虽然是至尊主宰，好像也不是很强的样子。
估计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围殴就差不多了。
当下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八首的话。
混乱紧接着一脸卑微的问道:
“伟大的冕下，深渊的环境实在不太适合人类这种弱小生物的生存，如果这两个丑陋的人类已经遭遇不测……”
面带笑容的苍白鬼魅温柔地说道：
“那你们就可以去死了。”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猛地一颤，心中一片冰凉，腐朽和恶生更是狠狠瞪了混乱一眼，怪他多嘴。
“还不快去。”镇狱之主淡淡地说道。
四个强大的深渊生物立刻向眼前苍白鬼魅行了一礼，身后拖着长长的青铜锁链，一溜烟跑出了镇狱的大门。
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一口气跑出了不知道多远，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镇狱所在的那片废墟，这才停了下来。
深渊中血红色的光芒和那夹杂着呻吟与惨叫的风扑面而来。
八首和生命三巨人全都感受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放松。
哦，深渊的风。
是自由的气息！
他们都明白，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镇狱之主既然让他们去办事，那就说明信任他们！
果然狱主还是对他们另眼相看的。
四个深渊生物站在原地，生命三巨人转头和八首面面相觑。
混乱率先开口问道：
“为什么冕下会对两个弱小卑微的丑陋人类如此看重？”
八首的四个脑袋冷笑一声，剩下的三个脑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生命三巨人，最后一个脑袋缓缓说道：
“镇狱之主的想法，不是我们所能够揣摩的，不过根据我的观察，这两个人类应该是狱主的宠物。”
生命三巨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迷茫。
还是恶生先反应过来，看着八首法王问道：
“宠物？你是说冕下他要对这两个卑微的低等生物……那个？哎呀好恶心啊……”
恶生不由打了个冷颤。
剩下的混乱和腐朽此时也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表情就像是一个人得知他的领导准备去和蚂蚁发生关系一样。
八首法王森然道：
“住口！你难道要指摘伟大的镇狱之主！？”
恶生连忙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对狱主冕下新潮前卫的爱好表示赞赏！果然这就是顶尖至尊主宰的品味吗？我们这些卑微的深渊生物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令人赞叹的审美……”
“好了，八首，不要废话了，你知道幻梦境在什么地方吗？”腐朽朝八首问道。
就算是在深渊之中，幻梦境的存在也是一个迷一样的地方。
梦魔所拥有的强大能力可以让幻梦境在深渊之中不断变幻地点，而且大都隐藏在深渊的角落，甚至都不知道是否在地球废墟之上，极难寻找。
八首的八个脑袋齐齐摇头，随后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幻梦境在什么地方，不过幻梦境之中会散发出虚假幸福的臭味，我可以寻找这种味道，你们能做什么？”
恶生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们可以跟着你一起找。”
混乱和腐朽同时点头。
八首法王一愣，八个脑袋同时深深看了生命三兄弟一眼，不知道是在赞叹他们的无耻还是无知，竟然意外地没有出言讥讽，说道：
“跟我来吧。”
说着，八首法王腾空而起，狂暴的力量从体内汹涌而出。
被血红色光芒笼罩的废墟之中，呼啸的风暴随之而来，还有突然出现的光芒与火焰。
一个个象征力量的光环在八首法王的一颗颗头颅之后浮现，让他的身躯在半空中载沉载浮，散发出七彩的光晕，如同一尊真正的神灵。
长久以来，这是八首法王第一次自由的释放自己，感受到无尽的畅快，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威严。
他的八个脑袋不断转动，感受着虚空中飘来的虚假幸福的臭味，载沉载浮而去。
生命三巨人迈步跟随八首法王前行，每迈出一步，身躯就长大一分，很快已经成为三个山岳一般的巨人，朝着深渊的远方而去。
每一步落下，人面组成的大地上就是无数怪异扭曲的生物诞生死亡！
他们的脖子里此时仍然带着连接锁链的项圈，那些锁链隐在虚空之中，仿佛不曾存在。
四个在镇狱之中卑贱如同尘土的深渊强者，此时终于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应有的威严！
他们要完成狱主的命令，带回那两个卑微的人类！
镇狱门口，李凡看着远处四个深渊生物离开的身影，心中也微微有些震惊。
这才是八首法王和镇狱三巨人的真实实力吗？
眼前每天在镇狱里面虐待他们，倒是没仔细观察到底有多强。
深渊啊，无尽的深渊啊，真想自己也能在这深渊之中驰骋……
李凡一边想着，一边将一只脚踏出镇狱之门，踩在了深渊的大地之上。
立刻感受到体内来自镇狱的力量快速消退。
连忙把脚抽了回来。
还是算了，得回去开会呢。
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李凡随手打开一扇门，迈步走了进去。
随后从异常局会议室旁的洗手间杂物室中走了出来。
刚刚出来，就听外面竟然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声：
“李处长，李凡处长，您没事儿吧？”
“小李哥，怎么样了？”
李凡一愣，连忙上前将被他反锁的洗手间门打开，就见外面站着的赫然是刚才坐在他身边的装备处长曲卫兵，身边还站着一脸焦急的杨杆，以及吕钟、于兵和其他几个局里参加会议的中层。
呼呼啦啦竟然有十几个人。
看吕钟和于兵脸上的笑容，显然是来看他热闹的。
看到李凡之后，曲卫兵连忙问道：
“李处，你没什么大碍吧？怎么上厕所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这不正好会议休息，我们大伙儿来看看你，是不是听那个什么深渊的声音听恶心了？”
杨杆同样关切地说道：
“小李哥，你这算是大病初愈，如果承受不了深渊的声音很正常，要是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吕钟此时也阴阳怪气的说道：
“李处长，精神力弱被深渊的声音影响也没什么丢人的，这事儿可不能逞强。”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
“没事儿，我就是上了个厕所。”
顺带安排了一下人事。
吕钟和于兵对视一眼，脸上带着不信的神情，显然根本不相信李凡的话。
李凡根本懒得理会这两个井底之蛙，朝杨杆问道：
“杆子哥，我没错过什么会议内容吧？”
杨杆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局里的沉睡病调查组准备组建了，很快就要前往东北地区调查桃源乡的事情，我也准备去看看，你就在局里好好修养就行了。”
李凡点点头。
深渊之中充满了未知，那个梦魔也不知道有多强。
生命三巨人再加上八首法王，不知道是否足够找到幻梦境，救回柯珂姐妹。
保险起见，自己还是要加入异常局的调查队伍，到东北走一趟。
于兵此时眯着眼睛说道：
“李处，你可是咱们局的英雄，可千万不能硬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局里损失不起。”
言下之意就是咒李凡去死了。
李凡看看周围聚拢的人群，冷哼一声，直接朝于兵破口大骂道：
“去你妈的，跟老子在这儿阴阳怪气呢？老子在外面出生入死，你在这里造谣生事？”
现在在局里的风头太盛，必须要显得狂妄自大一些，破坏其他人对自己的印象。
于兵没想到李凡竟然直接撕破脸了，说骂就骂，一时语塞，在那里支支吾吾道：
“我……我……你……”
吕钟面色一沉，说道：
“李处长，于处长他也是好意，你这么说有些过了吧？本来这个沉睡病调查组也没有你……”
李凡眼睛一眯，朝吕钟骂道：
“过你大爷！你们两个狗逼一唱一和，在这里给你爹下套呢？这个沉睡病调查组老子必须加入，直至找到桃源乡，彻底解决沉睡病的问题！”
尽快把沉睡病的事情解决了，不能让吴谦那个老逼登提前退休享清福！
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处，赵逸峰此时正趁着会议的间隙出来透气，和黄克山一起看着洗手间门口的这一幕，低声笑道：
“不错，年轻人，有朝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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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布谷鸟计划
赵逸峰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人，分别是三个副局长胡爱民、隋峰、陈建华，以及政工人事部主任宫学进。
此时听到赵逸峰的话，这些西南局局班子的领导们，纷纷微笑着点头，对赵逸峰的话表示赞同。
赵局长锐意革新，他们这些人都是知道的。
现在整个异常局系统都在进行扩编增员，最缺乏的就是锐意进取的年轻干部。
异常事件层出不穷，而且往往评级都很高，之前的滇王地宫事件、麻山水库事件、收藏家事件、血筹赌场事件，每一个的评级都能达到A级甚至以上。
之所以没有直接评为S级，也是怕引起内部的恐慌。
不过在场的几位都知道，这几次事件，每一次都足以评为S级了。
至于普通的D级左右的异常事件，更是在以平均每周一件甚至几件的速度增加。
B级和C级事件，同样也偶有出现。
更别提现在整个异常局系统对于深渊的研究都已经进入了一个常态化。
世界，正在产生剧变。
而在这整个世界都因为异常而猛烈变革的时候，系统内部，包括西南局内部的一些人员，特别是中层领导，仍然抱残守缺。
甚至在这种时候还在搞内部团团伙伙、官僚主义互相倾轧的那一套。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状态。
异常处理不是过家家，再抱着这种敷衍潦草的官僚主义作风，很可能会在工作之中丢掉性命！
这一部分人的性命丢掉不足惜，关键他们的存在可能会拖累整个集体，威胁到其他调查员的生命安全。
按照赵逸峰的想法，这些人势必将在接下来的大变革之中被替换下来，整个异常局系统可能都要进行一次大换血。
不过现在世界各国甚至各个觉醒者犯罪组织，都在努力向异常局系统内部渗透，这种大换血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渗透的时候，一个弄不好，甚至危及到整个系统的安全。
也正因此，像李凡这种出生入死视死如归屡立奇功，政治上信得过，本身性格又比较刚直的年轻干部，可以说每一个都是宝贝。
也都是赵逸峰所极为看重的。
此时周围的几名局领导全都明白，这个李凡已经通过自己的表现，逐渐入了赵逸峰的眼，后面应该会委以重任。
赵逸峰此时看向胡爱民、隋峰和陈建华这三个副局长，微微一笑，说道：
“老胡，老隋还有建华，我看这个李凡，很适合那件事嘛。”
这话说得像是打哑谜，旁边的宫学进立刻识趣的走开了，明白这属于局班子层面的某个计划，他没资格知道。
胡爱民三人对视一眼，看看李凡，纷纷眼前一亮，说道：
“我看行。”
“还不好说，还得多观察观察……”
“赵局，这可是一步险棋，弄不好，就是害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赵逸峰点点头道：
“我明白，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起码等这次的沉睡病事件过去再说吧……”
随后朝宫学进喊道：“学进，招呼大家开会。”
十分钟的会议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众人再次回到会场之中。
不过和之前不同，此时很多人都心思复杂。
吕钟和于兵被李凡在人前破口大骂，此时全都面红耳赤，恨得牙痒痒，默默在心中诅咒李凡死在这次任务之中。
而一些年纪比较大进局比较早的老中层们，此时对于李凡的表现也是隐隐有些不满。
毕竟他们算是和于兵吕钟同一批的人，有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意思。
李凡这年轻人是立了功受了奖，不过也太狂了一点吧？
很多人都在盼着局长赵逸峰能够对李凡进行训诫之类的。
至于杨杆等一些年轻干部，则是对李凡的做法十分赞同，甚至忍不住想要给他鼓掌了。
早就看于兵他们那些阴阳怪气的老逼登不顺眼了！
李凡算是给他们都出了气。
不过杨杆此时隐隐也有些担心，李凡本身沉睡病刚刚痊愈，如果真的加入沉睡病调查组，说不定会有危险。
万一沉睡病复发了可怎么办？
众人心思各异，会议很快结束，赵逸峰宣布散会，随后说道：
“杨杆，张健，李凡，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听到这话，参会的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明白这应该就是这次沉睡病调查组的成员了。
吕钟和于兵更是面露喜色。
一共就三个人，哪怕其中两个是觉醒者，又能怎么样？
众人很快离开会场，李凡和杨杆以及一个身穿西装面色惨白的男子，一起走向局长办公室。
这个面色惨白的男子，李凡之前也曾经在灭杀降临会余孽查森的时候见过，是西南局的一名觉醒者。
本名张建，绰号病痨鬼，不太爱说话。
看到杨杆和张健之后，李凡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调查组里面除了自己之外，另外两人都是觉醒者，这就方便多了。
起码真有什么功劳，局里也不会想到他身上，绝对第一时间归功于钓鱼佬和病痨鬼。
“笃笃笃……”
杨杆抬手敲了敲门，局长赵逸峰的声音立刻从办公室里传来：
“进来。”
三人立刻推门而入，就见赵逸峰此时正在看着一份文件，见他们进来，随手将文件放在了抽屉里。
“坐。”
赵逸峰笑着说道。
杨杆和张健明显散漫惯了，也不推辞，直接在局长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李凡看在眼里，有样学样，也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赵逸峰说道：
“叫你们三个过来，主要是嘱咐一下这次的沉睡病调查任务。东北局那边我都已经沟通好了，东北局的穆局长对咱们的调查任务表示全力支持，这次沟通之后才知道，东北局自己也是苦沉睡病久矣，具体情况你们到了之后就明白了。”
“另外，你们三人组成的调查组，主要任务是寻找桃源乡的线索，一旦锁定位置，就立刻向局里通报，这次行动总局那边也会配合，后续大部队会立刻出发。”
“切记，之所以只派出你们三人作为调查组，就是因为本身行动更加灵活轻便，安全第一！明白了吗？”
三人同时答道：
“明白！”
赵逸峰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李凡，说道：
“李凡，本来你刚刚大病初愈，而且精神脉冲炸弹可能还存在潜藏的隐患，我是不准备让你加入调查组的，不过既然你个人意愿强烈，那就让你一起去，而且有你在，局里也更放心一些。”
说着看向杨杆和张健，微微摇头，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李凡不由一愣。
什么情况？
赵逸峰反而把他当成了一个靠谱人选？
这意思，他是这次异常调查组的保姆角色了？
这么搞的话，我还不如不去，回头自己暗中找到桃源乡算了……
正要拒绝，就听赵逸峰说道：
“这次的异常调查情况比较复杂，局里直接给你们批了一百万的经费，可以自由使用，就由李凡你来保管。”
听到这话李凡心中一喜。
这是好事情啊！
腐败的好机会！
不就一百万吗，瞧不起谁呢？分分钟给你花完它，回头还得再跟局里申请经费。
回头他把这一百万经费全都挥霍掉，怎么也搞个作风不正的处分了，在赵逸峰眼里的形象绝对大大减分。
当下拒绝加入调查组的话也没说出口。
赵逸峰随后又叮嘱了几句，特别是给三人讲了一些在东北的注意事项，随后就示意三人离开了。
局里需要他负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很难面面俱到，剩下的就要靠沉睡病调查组自己的表现。
等到三人离开之后，赵逸峰拉开抽屉，将刚才正在看的两份文件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面色肃然，仔细审视。
第一份文件的标题是《清洁协会在国内潜伏扩散风险评估报告》，密级写的是绝密，发文单位是异常局总局。
整份文件之中详细阐述了异常局总局组织人员做的调查，以及得出的结论报告。
清洁协会正在加大对东亚地区的渗透力度，特别是最近出现了一个名为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的神秘人，暗中动作频繁，已经逐渐整合了整个中南半岛。
这次血筹赌场事件，据说背后就有这个清洁协会牧首的影子，连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都受他控制，好在最终有惊无险。
这份报告的最后，则是提出了一些应对建议。
希望异常局总局和各个分局系统，都能够积极行动起来，在清洁协会根基不稳的时候，做出一些应对策略，遏制清洁协会的扩张。
对于赵逸峰来说，这次的沉睡病事件其实并不算什么。
固然局里可能有牺牲，目前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真正让他作为重中之重来对待的，则是清洁协会的暗中扩张。
之前的共一会和生命科学基金会，甚至桃源乡的人所图谋的，可能是几千人、几万人、一座城。
而清洁协会所图谋的，是一个国家！
将这份文件放下，赵逸峰又拿起了第二份文件。
这份文件简单的多，仅仅只有几页纸，不过密级同样是绝密。
这份文件本身就是赵逸峰自己起草的，整个西南局甚至整个异常局系统，都没有几个人看过这份文件。
属于绝密中的绝密。
文件名也十分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
题目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西南局清洁协会应对策略”。
赵逸峰又把整份文件仔细翻阅了一遍，想要找出其中的一些漏洞。
最后才微微点了点头，拿起笔在上面的某个空格处郑重地写上了一个名字：
李凡。
第一百九十章 清洁协会东亚牧区总负责人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3103
代号：睡尸-1。
感染表现：在睡梦中死去，身体迅速腐化，出现尸变现象，拥有较强攻击性。
具体案件：运达软件公司实习人员李睿在深夜加班过程中进入沉睡中，身体迅速腐化变异为丧尸态，失去生命体征，第二天一早运达软件公司老总到达公司后，遭到李睿尸体的攻击，并被啃掉了面部皮肤和肌肉组织。
处理结果：运达软件公司报案后，局调查部三支队九大队出警封锁运达公司，击毁睡尸头颅，使其丧失行动力，经过初步污染清除后，转入支援中心解剖室。
精神辐射值：65-93。
异常感染定级：E。
……
异常收容档案编号E213104
代号：睡尸-2。
感染表现：在睡梦中死去，身体迅速腐化出现尸变，具有较强攻击性。
具体案件：天福小区居民鞠福田（国企退休人员）及其妻子李月娥在夜间睡眠过程中身体腐化为丧尸态，失去生命体征，并在天亮后于房间内冲撞墙壁门窗，被邻居发现后报警。
处理结果：局调查部三支队五大队出警，毙杀睡尸后，送入局研究部，经过深度研究后未发现特别异常存在，初步污染清除后，转入支援中心解剖室。
精神辐射值：45-78。
异常感染定级：E。
……
解剖室内，李凡身穿防护服，看着眼前解剖床上的几具尸体皱起了眉头。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吃了个午饭，到办公室里睡了个午觉之后，他就接到了张红兵的通知。
研究部送来了几具尸体，据说很可能是因为突发性重度沉睡病导致的异常变异，急需处理。
现在处长吴谦和副处长刘大龙都住院了，他这个代理处长必须负全责，尽快处理一下这些尸体。
本来李凡就已经加入了沉睡病调查组，对于这种沉睡病导致的变异案例也比较感兴趣，因此立刻赶过来了。
等看到这些尸体之后，他才觉得有些古怪。
这种身体表面的异化，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和深渊生物有点像？
这种怪异而恶心的扭曲，还有一股陈腐的气息，都让李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此时解剖正式开始，马丽华、胡正奇负责睡尸-2号收容物，另外几人负责3号，李凡和张红兵负责1号。
原本的搭档柯珂陷入沉眠之中，这次是张红兵给李凡做搭档。
倒是有刚工作时的感觉。
不过解剖师和助手的角色互换了。
张红兵倒是不觉得啥，毕竟李凡刚进解剖处的时候就是跟着他学的解剖，自己也算是李凡的师父。
现在徒弟成了领导，他这个当师父的也是脸上有光。
“张工，手锯。”李凡说着，张红兵立刻娴熟的递过工具。
手锯的声音响起，李凡首先将睡尸1号直接开膛，现出了身体里面的场景。
一团混乱。
这具尸体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具影视作品中的干尸，甚至和所谓的丧尸都不太一样。
肢体极为干燥，似乎在某种环境下进行了脱水处理一般。
各处都有些腐烂的空洞，已经形成了不知道多少年。
同时这尸体的内脏都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团怪异如同风干章鱼的组织物。
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类的尸体。
“肢体出现严重脱水状态，体内无正常脏器，存在大量章鱼样组织，怀疑非人类肢体异化……”
李凡一边检查，一边飞快地说着，一旁的张红兵迅速记录着。
“体内无超幅异常精神辐射。”
李凡很快又将尸体的颅骨锯开，这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如同干瘪核桃一样的黑色脑仁儿，脑仁儿上面同样也有个奇怪的章鱼干一样的东西。
“脑部脱水萎缩严重，出现章鱼样赘生物，无异常精神辐射。”
检查完毕之后，李凡不由心生疑惑。
这两具睡尸和柯珂她们完全不同，明显不是因为和柯珂相关的模因感染造成的。
难道沉睡病还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感染形式？
只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感染？
这说不通啊……
不过李凡并没有深究其中的问题。
反正数据整理之后都会送到研究部那边，还是让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操心去吧。
将整具尸体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李凡和张红兵结束了工作，在消杀室进行消杀之后，脱掉防护服，来到了休息室。
镇狱打火机的光芒明灭，李凡给张红兵和自己都点了一支烟，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吸着，一边陷入了沉默。
原本解剖处十几个人，这次住院了好几个，变得冷清了很多。
和往常烟中恶鬼的形象不同，张红兵这次抽烟的速度慢了许多，一口下去仅仅抽了半支烟，随后面带忧伤的对李凡说道：
“凡啊，我也听说了，你又加入了什么沉睡病调查组，这次去东北那边可得小心呐……”
李凡点头笑道：
“放心吧张哥，我命硬，没事儿的。”
张红兵又抽了一口烟，说道：
“我是想让你去，又不想让你去……毕竟吴处和柯珂他们的病情一直都在恶化，你这个知根知底的去了，绝对能尽快破案，把他们救回来……但是一想到这事儿这么邪乎，又怕你出事儿……”
顿了一顿，张红兵说道：
“可惜老张我除了会切尸，别的啥也不懂，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到用时方恨废啊……”
说着，张红兵抬手擦了擦眼角，眼眶已经有些微红。
李凡心中一阵感动，说道：
“张哥你放心，这次调查的主体其实是总局那边，有总局做后盾，一定能完美解决的。”
张红兵点头道：
“这就好，你可得早点回来，等这事儿解决的时候，咱俩一定好好喝一个，我得多敬你几杯，那我先下班了。”
李凡抬头看看表，刚到下午四点。
当下哈哈一笑，说道：
“好啊张哥，快去忙吧。”
你大爷的，白感动了。
等我回来就让你当科长！
此时解剖室里的另外几具尸体也已经解剖完毕，并且做好了数据收集，上报给了研究部。
眼看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李凡干脆宣布提前下班。
这下反倒搞得几名处里的老同志很不适应：
“李处，我才刚来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不太好吧？”
“我的茶刚泡好，直接下班有些浪费了……”
“凡啊，虽然你现在是代理处长，但我也得提醒你几句，直接削减大家的工作时间虽然大家都没意见，但是传出去容易影响不好，下不为例哈。”
一群老同志一边收拾东西往外走，一边体贴的向李处长提着建议。
李凡连忙笑着对这些老逼登的建议表示感谢，同时飞快地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开上跑车一溜烟冲出了异常局西南局的大院。
当了代理处长之后他才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处长，不好当啊！
总有一些蹬鼻子上脸的人，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弄得很被动。
还是当个普通科员来的舒服。
不过那个“传出去影响不好”的建议倒是提醒了他，以后可以这么搞搞。
很快回到花园别墅，李凡大踏步走进去，每走一步，脸就垮上一分。
等到了客厅门口，已经彻底垮起了批脸，恢复了不怒自威的收藏家的形象。
没想到清洁协会五人组竟然全都在家。
李凡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即将随异常局的沉睡病调查组前往东北，你们也一起去。”
清洁协会这几个人主观能动性太强，把他们放在昆城，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搞出什么在清洁协会总部那边立功的幺蛾子，那就麻烦了。
还是直接带走好一些。
听到李凡的话，清洁协会五人组面面相觑，全都现出了震惊之色。
张阿姨面带兴奋地笑容，朝李凡说道：
“原来大人您已经知道了，原本我们还想向您报喜，倒是显得有些笨了，毕竟就连会长大人也会和您单独交流……咱们这次去东北，也是为了那件事吧？”
另外几人此时也都是一脸崇敬之色，看李凡的目光简直就像是看一个无所不知的神。
看到这些人的神色，李凡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
“知道什么？”
张阿姨连忙说道：
“就是总部那边今天发来的消息，总部对于您在瓜邦的行动极为满意，特别是亲手清除了协会的叛徒，前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对协会内部一些怀有二心的不轨之人是一个极大的震慑，据说大牧首直接下令，将赌徒的无头尸体在整个清洁协会各大牧区之间传递，让各个牧区的牧首们都好好瞧一瞧叛徒的下场。”
李凡双目一瞪，说道：
“他怎么能这样！？”
我送尸体过去是为了挑衅啊！
大牧首是不是有病？
我打你的脸，你怎么把自己裤子都扒了？
看到收藏家大人心中不悦，甚至有些愤怒，清洁协会众人立刻噤若寒蝉，还是母亲了解收藏家的心思，叹息一声说道：
“大人，我知道您是不忍心看到同为十二骑士的赌徒受辱，大牧首这么做，也确实显得有些凉薄……”
老陈和老孙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收藏家大人还是重情重义啊……
哪怕赌徒是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敌人，收藏家大人同样不会在赌徒死后落井下石。
大牧首这么做，确实是有些令人不齿了。
李凡张张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接着说道：
“不过，大牧首这次曝尸赌徒的行为虽然凉薄，倒也知道您对协会的一片苦心，所以已经下令，准备筹建协会的东亚牧区，由您做总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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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收藏家大人要送礼了
李凡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好像之前作为常识的很多东西都在瞬间变得混乱。
就算是作为镇狱之主，也从未接触过如此复杂的情况。
得捋一捋。
什么情况啊？
自己明明把赌徒的无头尸体弄得那么惨，送给清洁协会总部示威，怎么大牧首还一个劲儿的给他升官了？
本来的什么夏国东南牧区和中南半岛联合牧首的职位已经够烦了。
这个什么东亚牧区筹建总负责人又是什么情况？
听这个意思，只要东亚牧区建好了，到时候他就是东亚牧区的牧首了？
虽然自己的地理学的不是特别好，但也明白东亚在整个世界范围内的重要性。
我这是示威啊！不是给你们送礼啊！
大牧首是不是有些受虐倾向？
李凡感觉自己的思绪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
本来直接当了什么代理处长，还受到了全局的表彰，就已经很不爽。
现在已经开始生气了。
关键是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他表现出来的力量已经极为强大，什么收藏家守夜人都玩儿的这么花，而且还挥霍经费金屋藏娇，妥妥的腐败分子，更是直接杀了同级别的十二骑士之一的赌徒。
什么共一会、生命科学基金会、降临会，都被他在手中随便蹂躏了。
这已经不光是功高震主能够形容的了吧？
这种给总部送尸体的行为更是直接打脸一样。
偏偏对方不仅没有任何惩罚，还给他奖励。
是不是有病？
是不是！？
这么长时间以来，李凡头一次感觉自己可能不是很聪明，很多问题的关键好像没有想明白。
见收藏家大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变成了一座塑像，没有丝毫的表示，母亲连忙说道：
“哼，总部那边畏惧于大人您的威势，所以才给了这个什么东亚牧区筹建总负责人，实在是太过小气，明明是根本没有筹建的牧区，就算是直接给您一个东亚牧区牧首的名头，也根本没有什么，还是对您的威势太过畏惧，鼠目寸光罢了……”
李凡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划过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之前的迷雾。
对，功高震主，那是在作为最高权势的一方仍然有把握控制他的情况下，才叫做功高震主。
现在他立下的功劳太多，展现的威势实在是太盛，已经不是简单的功高震主能够形容的。
甚至说，他的存在在清洁协会之中都已经盖过了整个清洁协会总部、盖过了大牧首的风头。
而且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强。
无论是各大觉醒者犯罪组织的强者，还是异常局的第一人光明剑张禅林，在他的面前看起来都是随手灭掉而已。
赌徒这种同为十二骑士的强者，同样也被他枭首而亡。
现在想来，清洁协会之中最强的战力，也不过就是十二骑士罢了。
这次给清洁协会总部的示威，可能是太过了，甚至把大牧首给吓到了。
清洁协会总部已经彻底对他产生了畏惧，觉得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他，所以只能一步步的妥协，给他更高的权柄！
自己表现得太强势了，让清洁协会总部只能不断采取绥靖政策！
一定是这样的！
李凡微微点头，这么看来，他之前一直都想错了。
不应该在清洁协会总部面前表现得太强势，反而应该放低姿态，展现出自己柔软的身段，让大牧首那边觉得他好欺负。
想错了想错了。
在这些觉醒者犯罪组织内部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展现的越强势，对方反而越尊敬你，所以还是得恭顺一些，才不会被升职。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凡只感觉心中豁然开朗，略微带上了一丝笑容，说道：
“给大牧首和相关的统领们准备礼物，尽快送过去，就说我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持，一切都是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听到收藏家大人的话，清洁协会众人全都一愣。
一直以来收藏家对于清洁协会总部的姿态都隐隐有些敌意，可以说是极为强硬，从来没像是现在这样放低姿态。
大人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们一直也都有些担心收藏家的态度太过强硬会不会惹恼了总部，此时乐见其成，纷纷心中一喜。
母亲连忙问道：
“之前的几次大型异常事件之中，咱们得到了不少相关的异常物品，一直扣押没有上交给总部，您看是否要直接上交？”
收藏家大人缓缓点头道：
“全部上交，一件不留。”
留那些破玩意儿干什么？
交上去让你们看到一个服软的收藏家，以后不要太重视我。
我，收藏家，软蛋！
母亲随后拿出一份文件说道：
“根据总部发来的消息，目前夏国东北地区的渗透计划推进的最为完善，可以率先验收，这是当地相关清洁师的名单，想来大人应该早就知道了这条消息，这次之所以前往东北地区，也是为了这次的牧区验收吧。”
李凡眼睛一亮，不动声色地接过文件仔细翻阅了一下，心里基本有数了。
很好，我一定好好验收一下所谓的东北牧区，把那里的清洁协会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毁掉这片牧区。
我看你还让不让我做什么东亚牧区总负责人！
随后微微点头，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将门关上。
等到李凡离开之后，客厅之中的清洁协会五人组立刻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刚才听到的话实在是太过爆炸性了。
这么多年了，收藏家大人竟然主动向总部送礼！
让他们给大牧首准备礼物！
这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这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收藏家大人吗？
此时老孙和父亲等人的脸上，都带着有些悲愤的神情。
老孙愤愤地说道：
“总部既然真心想让大人做东亚牧区的牧首，就不应该任命什么东亚牧区筹建总部负责人，等到筹建完毕，到时候牧首是谁都说不准呢……”
父亲平时很少说话，此时同样面带怒容：
“让一个纯粹的战士琉璃一般纯净的战心受到污染，甚至想到了什么送礼之类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对收藏家大人的侮辱！”
随后转头看向母亲道：
“幽冥，既然大人开口了，我们自己一定要做到最好，列出一个可以利用的高层人员名单，尽量拉拢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母亲喷出一口香烟，微笑着点头道：
“放心，我已经做好了计划，除了总部的高层行政人员，其他的地方牧首同样值得拉拢……虽然收藏家大人在他们的消息之中已经死亡，不过他们并不是蠢货，慢慢就会明白的……”
紧接着又说道：
“你们也不必如此气愤，收藏家大人以前不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不懂，而是不屑，既然开始做了，就说明大人他已经彻底想通了，想要控制整个清洁协会，只靠战斗是不行的……什么组织，也不过是人情世故罢了……”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心中也是极为认可的。
他们所畅想的未来，又近了一步。
收藏家大人成为清洁协会大牧首，甚至会长，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梦想。
老陈道：
“我去准备。”
众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又不约而同地抬头向二楼的卧室看了一眼。
那个让他们用生命追随的男人，现在应该正在运筹帷幄之中吧……
……
二楼的大卧室之中，刚刚换好小熊睡衣的收藏家大人抱着一个脸盆，里面放满了各种肥皂牙膏牙刷毛巾洗发露之类的洗漱用品，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红色大花暖壶，掌心的镇狱之匙的力量发动，拧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
之前在镇狱里面睡了一次之后，李凡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
既然决定了在镇狱里面过日子，那必要的生活必需品都得有才行。
得像个过日子的人。
直接在镇狱的卧室之中出现，把各种新带进来的生活用品摆放完毕，李凡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日渐温馨的卧室。
还少了点什么，主要是热水什么的不方便。
当下镇狱之印的力量发动，靠墙的地面迅速隆起一个平台，中间凹陷带孔，直通下方的炼狱。
与此同时，炼狱之中的熔岩流淌，其中一道直接流入冰湖之中，又向上涌起，直通上方的狱主卧室。
被融化的一道涓涓细流从镇狱的冰湖之中剥离出来，通过熔岩形成的管道，在炼狱之力的作用下直接涌入管道之中。
狱主卧室的洗手池上方的水龙头中，立刻流出温热的水流。
这水流通过熔岩的加温和岩管的冷却，温度刚好，而且里面保证没有什么细菌病菌之类的东西，极为清澈。
这水会永远流动，随时都可以使用。
头戴黑火冠冕的苍白鬼魅挤了点洗面奶搓了把脸，用毛茸茸的小兔子毛巾擦干之后，感觉清爽无比。
家的感觉。
很温馨。
对镇狱的生活化改造已经初见雏形，后面慢慢来就是了。
每天改造一点点，日积月累之下，这里就是温馨家园了。
洗完脸之后，李凡又贴了个面膜，随后及拉着拖鞋走出温馨的卧室，进入昏暗的走廊之中。
按照记忆中的方位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随后轻轻将门推开。
满满一屋子各种各样看起来古旧而破损的物品出现在眼前。
被放出去的八首和生命三巨人还没有回来，接下来又要去东北，厄运和克苏尔还在炼狱里面受罪，迷失和疫病精神不太正常，眼下他连个好使的打手都没有。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整理整理镇狱的杂物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用来防身。
镇狱之主亲手打人的一天说不定很快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