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选拔
你怎样？徐青君哈哈狂笑：“你这怂货！神王早就说过，京营也好五军营也罢，都不过是纸老虎，一捅就破的纸老虎！神仙鬼卫将是陛下手中的刀，专门整治各种不服，专门捅破各种纸老虎，不信拿起你的刀，看看本官是不是敢跟你玩儿真的！”
我虎啊跟你玩儿？李祖述干脆不搭理徐青君，他也不敢招惹徐二，这家伙在加盟神仙鬼三营之前就臭名昭著。在金陵城谁不知道徐二的恶名？这家伙仗恃金陵徐家的势力，没少欺负那些豪门子弟，在世家豪门中有着极为恶劣的名声。
还真的怂了？在数万部下面前，居然连刀都不敢拔出来，徐青君冷笑数声转脸看向校场。这样的李祖述，根本不值得他动枪！此时孙铭已经跑到点将台附近，他的身后跟着数百人，这是第一梯队。
第一梯队队列整齐步伐沉稳呼吸匀称，这一波无疑是五军营最强战士，最起码在体能上是最强。第二梯队距离前面百米开外，这一帮步伐有点散乱，呼吸有点杂乱，队列还算整齐。
第二梯队应该有三千人上下，他们是五军营中优秀军人代表，不过这只是第一圈。在后面就找不到梯队了，后面的将士没有队列，像是撒豆子一样哩哩啦啦杂乱无章。这一波也是人数最多的，这才是五军营士卒的平均水准，体能参差不齐意志力也有强有弱。
一圈不到已经有人主动退出，没有跑过二十里全副武装越野的，是无法体会那种看不到尽头的绝望。有人退出，盔甲立刻被扒下来送回出发地，立刻有人上前穿上尝试，天子亲兵不只是荣耀更是巨大的利益。
有人不想脱下盔甲，被神仙鬼三营将士硬生生拖到出发地，强行扒下盔甲，人则是被扔在一边。神仙鬼卫选拔的是战士，不是难民集中营，神仙鬼三营将士有着自己的骄傲，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跟他们为伍的。
第二圈跑到一半，孙铭已经开始压圈，尽管他已经相当控制，但是五军营将士素质也忒差了点。如果是神仙鬼三营将士这怂样，早就被铭公子踢出去了，第二圈结束的时候，第二梯队开始分化出第三梯队。
第一梯队的将士也开始有人落伍，如此出现全新的三个梯队，第一梯队还有近五百人。新第二梯队有千人左右，第三梯队则有三千人之多。因为有人落伍，也有人追赶上来，这四千多不到五千人，基本上成为神仙鬼卫的候选。
第二圈结束第三圈开始的时候，孙铭转过身开始倒着奔跑，他的声音在整个校军场回响：“现在开始初步选拔军官！之前你是谁你父辈是谁不重要，只要你有能力有实力，在神仙鬼卫都能出人头地！前提是你能在一次次的选拔中胜出，前提是你能在一次次战斗中活下来，现在展现你们真实的实力吧！追上我跟上我都是军官候选人！来吧加油！”
哎呦我去！之前第一梯队的将士，很有点沾沾自喜，甚至对小孙大人有点不屑一顾。感觉闻名天下的神王，也不过如此么，因为大家都没有竭尽全力呢。当孙铭倒着跑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人家之前根本没出力，一点喘息都没有甚至没有出汗！
人家倒着跑都开始加速，其他人想要在神仙鬼卫出人头地，怎么可能不竭尽全力！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的将士，都有人开始发力，很显然之前也有人隐藏实力，但是这一刻大家开始爆发了。
即便不想成为出头鸟，仅仅是为了军人的尊严，这一刻也不能不全力以赴。原来神王强大到超乎想象，他倒着奔跑超越一个又一个跑道上的士卒，那些被他超越的士卒，眼中带着不可思议和深深的无力感。
明明看上去是一个瘦弱的身板，却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每一个追赶的人都爆发了！他们想要挑战神王，只是随着他们加速，孙铭也在加速，而且是非常轻松的加速，始终保持跟第二人之间十米距离，不拉远也不允许靠近。
太强了！第二梯队终于再一次分化，一部分被第三梯队追赶，一部分却紧跟孙铭的步伐。前面的将士已经气喘吁吁，只是他们勉力坚持，已经到了最后一圈谁也不想放弃。孙铭却依旧优哉游哉，仿佛根本不是在操练，而是在散步一般。
点将台上京营的大佬们，终于变了颜色，难怪神王闯出勾魂恶鬼的名头。就凭人家这样超群的耐力，在沙场上就是无敌的存在，战场上想要活下来，终究是要靠耐力的，没有持久力只能是送死的。
只有瞬间的爆发力，一旦冲入敌阵没有了耐久力，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再看看孙铭，钢枪和盔甲，仿佛根本不是负担。此时大家才想起来，神王身上的装备，比制式装备重二十斤呢！
这可是长达十八里的全副武装奔跑啊！此前京营没有过先例的，毕竟京营极少极少出去战斗，更不会有机会全副武装急行军。小孙大人弄出来的全新模式，不只是吸引眼球的，更是残酷的历练。
真累呀！很多人感觉胸腔仿佛要燃烧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掉队，第三圈跑一半的时候，第一梯队只剩下三百人！跑到三分之二圈还剩下二百五六十人，到五分之四的时候剩下不足二百人，抵达终点的时候只剩下一百二十余人！
孙铭奔跑几步，枪尖点在地上，仿佛一只大鹏飞身而起，稳稳落在点将台上。再看人家依旧跟没出发时候一样淡定，唯一的不同就是汗水淋漓：“全程结束的列队！很好！非常好！你们的表现超乎我的想象！”
原本打算躺在地上歇一歇，没想到还要列队，大家踉踉跄跄走到一起重新整队。此时的队列哪里还有一点强军的意思，简直是一帮战场上落败下来的散兵游勇，一个个兵不像兵将不像将。
奔跑的时候一鼓作气，到了地儿这股气泄了，再想鼓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孙铭面盔被掀上去：“但是你们还不是最好的，今日我陪同你们奔跑，是不想你们输的太难看。就算是我们断了半个脚掌的士兵，也能甩掉你们半圈，所以你们只能是候选军官。”
第331章 告御状！
这一百二十余人，只有十几个军官出身的，绝大多数都是士卒。那些军官只有苦笑，士卒却是跃跃欲试，一个个精气神大涨。仅仅是一句话的功夫，第一梯队形成的队列，从散散啪啪变得齐整规矩。
第二梯队终于也开始有人到位，第二梯队比前面的更惨，他们是竭尽全力才维持在第二梯队的。这一波最终剩下六百余人，他们一个个气喘如牛汗如雨下，今日大概是他们最艰苦的一次操练。
第三波抵达的时候，第一梯队已经休息过来，重新整队展现出应有的飒爽英姿。第二梯队刚刚喘匀乎，第三梯队让人看到什么是丢盔弃甲，一个个几乎趴在地上，都扶着膝盖狂喘不止。
不过第三梯队人数众多，居然高达三千余人，如此抵达终点的过四千人。孙铭点点头：“很好！这四千人将士，只要经过面试之后，你们将成为神仙鬼卫正式一员。剩余的各位抱歉，你们可以自行选择坚持到底还是结束，出于对各位的尊重我会等！”
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绝大多数人黯然失色，挣扎着回到出发点，把盔甲全都还给神仙鬼卫的三百将士。不过还有两千多人，依旧奔跑在路上，孙铭军姿不变站在那里，像是一株松树。
台下的三百壮士也一样，一二三梯队的将士也重新整队，照比神仙鬼三营将士的军姿站立。四百年后，我军10公里全副武装越野的及格线为71分钟，不过现代化军队的装具，可比大明王朝的简单轻得多。
这些人背负超过五十斤，还是第一次这么拼命，也着实难为了他们。孙铭和第一梯队用了不到三刻钟，第二梯队用时近六十分钟，第三梯队耗时五刻钟。直到两个时辰，已经到了巳时初，最后一名坚持的士卒才抵达终点。
孙铭在点将台上，向最后一名敬个军礼：“也许你的体能不足，但是你的意志力需要很多人学习，实际上后面这两千多人，都是有潜力的。你们如果愿意，将会成为神仙鬼卫的预备队战士，不愿意的也不勉强，现在所有候选人都有列队！”
万万没想到还有机会成为预备队！坚持到最后的两千人，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人不愿意，转眼间大家列队成阵，正选将士四千多不到五千，候选两千多不到三千，这就是五军营最强战队。
看到这一幕，捆在地上的朱国弼声嘶力竭：“我不答应！这是五军营精锐，都被你挑走了，我五军营还能干什么？”
谁管你？铭公子才不管他：“所有人前往溪山基地！在那里你们将接受最严苛的操练，过关者成为天子亲兵，余者将会成为神仙鬼卫后备营一员，若是半年后还不能进入正选行列，只能成为神仙鬼卫后勤兵，现在出发！”
被捆绑让在地上的朱国弼和赵之龙，眼巴巴看着孙铭带人离开，纵然是想要阻止都做不到，两个人气的哇哇怪叫。徐青君来到孙铭身边：“尚有五千多缺口怎么办？”
还能咋办？孙铭苦笑：“总不能把燕京三大营都掏空吧？以后我还想不想在燕京城呆了？搞不好会被人敲闷棍，对了在三大营门口张榜出去，就写天子亲兵招人。不管是士卒还是将领，下到小卒上到副将、参将，只要有能力勇于牺牲，都可以来这里报名，通过选拔即可加盟！”
噗！徐二被气笑了：“刚说不掏空人家，你觉得这张榜单能在墙上站多久？搞不好刚上去就被撕掉了！”
“张皇榜！”孙铭不是那种拘泥的，“全城张贴皇榜！只要有为国捐躯的勇气，都可以来这边报名，相信还是有勇士的！”
不得不说孙铭的办法很奏效，尽管被无数人咒骂他做事不留后路太阴险，但是第五天，溪山基地已经召集一万八千人。而且全都是筛选过后的精锐，大概是燕京城范围内，各军营各兵种中最精锐的士卒大集合。
也有极少数的民间壮丁，这一帮人虽然没有军旅生涯的历练，却是怀揣梦想的一群。也有一些地痞无赖，想着到军营中混碗饭吃，也许不久之后上位军官，没准儿能在老街坊面前耀武扬威呢。
一帮将军到朝堂之上告状：“陛下！孙铭倧把全部精锐都收入囊中，一旦有事我等军营如何应敌？一旦某人叛乱，您身边可就没有护身符了呀！圣上主持公道啊！”
“请陛下圣裁！”
要什么剩菜？还剩饭呢！一帮军中的大佬居然被逼到告御状，足见是被自己逼得狠了！小孙大人闭口不语，便宜都占光了，如果还逞口舌之力，未免太贱了一点。小孙大人还是有一点底限的，不过他的底限一向是弹性的，对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底限。
连一干兵部大佬都看不下去了：“陛下！如此抽调各军精锐之举，的确是有失公允，那些士卒是各军营的脊梁。”
其实崇祯皇帝开始后悔了，据说连东西厂和锦衣卫，都有人加盟神仙鬼卫，他们都被天子亲兵这个名头吸引。皇上看着孙铭：“孙卿有何话说？”
我不过是听你的，现在你问我有何话说，吃到嘴里的美食，总不能吐出去吧？孙铭早有准备：“陛下，微臣请辞神仙鬼卫指挥使之职！”
什么意思？崇祯皇帝一皱眉：“为何？”
刚上任就要辞职？这绝非自己了解的孙铭，实际上皇帝陛下始终盯着小孙大人呢，从大闹五军营到张贴皇榜，如果没有崇祯皇帝的默许，张贴皇榜这一件事就能把孙某人打入深渊。
现在身边集合了京营最精锐战士，五十万京营将士中选拔出来一万八，三十取一的标准，选出来的什么样？崇祯帝很想亲自去看看，周延儒冷哼一声：“陛下只是让你解说招兵一事，你却要辞职，孙大人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你还不如说我目中无皇上得了！孙铭摇摇头：“臣请杨进朝、卢九德就任神仙鬼卫监军，请英国公世子张世泽就任神仙鬼卫指挥使，臣愿任职神仙鬼卫佥事指挥使。职同都指挥同知，分管屯田、训练、司务等事，微臣不善屯田司务，操练兵将还是可以胜任的。神仙鬼卫全部操练一年后，将会赶赴京城充作陛下近卫军，小臣不随军行动。”
第332章 大明水师落后了？
这一手玩儿的漂亮！所有人都以为小孙大人会拥兵自重，没想到这边刚刚组建的精兵，人家却已经拱手相送。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张世泽是谁呀，那是英国公后人，如果说朱明皇族最信任的高级将领，无疑是英国公啊！
尽管张世泽还不到二十岁，可是毕竟比孙铭年长三岁呢，再说年纪什么的根本不是个事儿。在皇帝眼中值得信赖才是最主要的，况且铭公子为神仙鬼卫选任的其他高级将领，全都是沙场老将或者京营中的高级将领。
孙铭继续推销自己的团队：“此外小臣对神仙鬼卫诸将安排如下，神仙鬼卫双卫编制需四位指挥同知，请原都督倪宠、王朴，原神仙鬼三营指挥佥事徐弘麟、刘文秀充任。神仙鬼卫指挥佥事八人，擢选原兵部职方郎中李继贞，原游击将军黄得功、朱纪，原神仙鬼三营李过、吴六奇、丰明义、蒋文岩、蔡强任职。”
看看人家，几乎替皇帝陛下全都想到了，连宦官监军都有，四位指挥同知中，倪宠和王朴都是五军营的老人，而徐青君虽然是神仙鬼三营的人，却也是魏国公后人，对朱明王朝的忠贞绝对没说的。
剩下那一个刘文秀都没所谓了，指挥佥事中神仙鬼三营占了五人，想想神仙鬼卫原本就是神仙鬼三营为基础打造的，还真没有人能说出什么。何况神仙鬼三营将士战斗力，在整个大明军队中，也都是首屈一指的，谁还能说别的？
人家小孙大人多大方，整个军队都不要了，全都送给了皇帝陛下啊！枉做小人啊！周延儒脸色非常难看，他绝对没想到，小孙大人会用这一手，如此光明磊落的做派，把他的蝇营狗苟彰显的极为露骨！
果然崇祯皇帝龙颜大悦：“准奏！神仙鬼卫组建孙铭为主，张世泽、倪宠、王朴、徐青君、李继贞黄得功等人，辅助孙卿为要。杨进朝、卢九德进入军中，当以指挥使和孙卿马首是瞻，地方和金陵城各军，务必全力以赴辅助完成神仙鬼卫成军。”
“谢陛下信任！”孙铭再拜，急流勇退才是王道，绝对不能被高高在上那位放在心上。那是找死的行为，“微臣即日返回金陵，恳请圣上准许尝试打造神仙鬼海军，用来保护我大明王朝货物行销海外。”
哼哼得寸进尺！周延儒沉声道：“大明海军一向无敌于天下，一向博览古今的孙大人难道不知，天启四年澎湖海战，明军生擒荷军守将高文律，其余荷兰残兵败将仓皇逃往台湾南部。澎岛既平将高文律等解京，熹宗并祭告郊庙御门受俘，刑高文律等於西市，传首各边以昭示天下。”
老周毕竟是老周，也是大明王朝历史上数得着的人物，在崇祯五十相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呢。一旦被他抓住把柄，立刻全力开火向孙铭发动反击，如数家珍一般翻出天启四年的往事，换做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周阁老义正辞严：“我朝现有海军装备足以应对任何海军，没有必要哗众取宠，打造什么全新海军。纵然是花费浏河山基地商税，那也是我皇的财税，小孙大人是否太过了？”
老周有点飘了！孙铭微微一哂道：“周阁老到底是孤陋寡闻，还是渎职？难道你不知道，澎湖之战，明军共动用兵船二百只兵力一万人，交战七月耗军费达十七万七千余两，荷将高文律等十二人被捕。资料显示当时荷兰的守军不过900多人，由于时间原因荷兰人只建造了简陋的防御工事，远不如欧洲的棱堡。就这样明军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让部分荷兰人乘船逃跑。”
十二比一的悬殊对比，战斗结果却还是如此的不堪，着实让朝堂之上所有人惊掉了下巴。此前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天启四年那一战的真实过程什么样，大家只知道大明水师不败，却不知道那是十几倍的兵力差距，和巨大的伤亡换来的。
真相不止如此，孙铭不介意戳穿肥皂泡：“此一战役对方动用的只是临时改装的武装商船，而大明海军却是精锐尽出，十几倍兵力才打成那个样子，你还觉得傲娇么？周大人更不会知道，西方诸列强已经开始海上争霸，荷兰为了应付英国的威胁，大幅扩张海军，其主力战舰达到120艘水兵2万人，火炮6000门。”
他是怎么做到的？周延儒听傻了，之前傲娇的拿出天启四年战斗说事儿，原本是要打压一下。没错就是要打压小孙大人，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无敌战将，大明王朝的名将多了去，不需要你一个娃娃包打天下。
可是转眼间就露怯了，万万没想到，小孙大人如此的博闻强识。连天启四年的事情他都如数家珍，这才是牛人啊，周大人后悔了，如果不是他卖弄，孙某人也不会如此打脸。
打脸不止于此：“仅仅是这些数据让孤陋寡闻的你不知所谓，还有一组数据可以告诉你，荷兰最大的战舰七省号足足搭载了80门大炮，其中36磅炮12门24磅炮16门，18磅炮14门12磅炮12门6磅炮26门。荷兰舰队中最普遍的中级战舰平均也有50门火炮，其中相当于我军红夷大炮的18磅火炮，多达半数以上。”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都被孙某人的话惊呆了，在满朝文武看来大明水师很强。已经强大到无敌的程度，然而听小孙大人的解读，他们视为举世无敌的水师，原来不过是仗恃人舰数量优势。
这个打脸有点狠！打脸的还在后边呢，孙铭冷笑一声继续道：“而在东亚的荷兰水师中，很多船的载炮还不到30门，搁在欧洲也就是个轻型战舰的水平，而就算是这种轻型战舰，在南居益的眼里也是难以逾越的障碍，你还在坐井观天么？”
一系列数据让周大人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小孙大人对西方国家的军事也是如数家珍。一组组数据让他无言以对，他想要反驳都找不到理由，再说一百个基地等着扩张市场呢，如果他继续反驳，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陛下已经把一百个基地当成救命稻草，任谁敢反驳一百个基地的建造，或者妨碍基地的产品营销，都会遭到陛下的强力打击，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干的。
第333章 良心不痛么？
荷兰人这么强？崇祯帝一脸震惊看向骆养性和曹化淳，二人也是一脸懵，孙铭沉声道：“陛下！西方列强已经开始资源争夺战，我大明王朝虽是礼仪之邦，却也有庇佑附属国的责任和义务。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郑公曾经畅行无阻的海洋，将会成为西方列强封锁大明王朝的锁链。”
户部郎中史可法：“我朝始终大力发展官方的朝贡贸易，由市舶司统一收购使团附载货物，朝贡贸易和海禁的结合，形成我朝朝贡贸易体制。只是这些年走私猖獗，导致我朝对外贸易亏空严重，故而大肆启动对外商贸，到底是负担还是机遇？此事尚可商榷！”
尚可商榷？孙铭摇摇头道：“史大人此言差矣！我朝丝织品、瓷器、茶叶、铁器等，广受世界各国欢迎，而许多国家缺乏商品能满足明朝的国内需求，只好以白银支付所购明朝商品，引致白银大量流入明朝。本官根据各方数据统计，自神宗元年至去年，自葡萄牙、西班牙、日本等国输入我朝的银元，至少在七千万元以上。这些真金白银有力地促进国内商品经济和社会经济的发展，这些如果各位大人视而不见，只能说是渎职。”
连史可法这样的端方君子都怼，这家伙简直是一条疯狗啊！前世的孙铭，很敬重史可法这样的民族英雄，只是更深入的了解历史之后才知道，腐儒就是腐儒，纯纯的误国误民之祸患！
政治上的洁癖，让他在明末一次次选择错误，或者说是性格使然。若非他对投诚的起义军极度蔑视甚至仇视，跟起义军联手抗衡入关清兵的话，明末的历史真的可以改写。
眼前的史大人再度跳出来，居然是反对对外商贸赚取外汇，足见此人有德操却无眼光无远见，注定是一个历史长河中的绊脚石，这样的史可法着实打碎了孙铭心目中的偶像。
工科给事中叶初春抗声道：“据我所知，朝贡贸易导致我朝不堪重负，不知小孙大人从哪里得来的数据？”
蠢货！孙铭微微一哂：“朝贡贸易为什么会赔钱？因为以货易货对方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恰恰是我们的长项，就像各位大人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本事一流，说到种地种菜就成了废物点心。不会种粮种菜不吃饭了么？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燕京城销售量最大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海外各国同样需要大明王朝的商品。”
虽然说话很难听，但是这样的比方却很清楚，让人瞬间明了各取所需的商品要诀。对朝堂之上这帮大佬来说，讲什么贸易顺差赚取外汇都是鸡对鸭讲，但是说起各取所需还是可以的。
教师出身的孙铭很擅长如此讲课：“此后朝贡贸易不会取缔，但是只会占据对外贸易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因为我们要展开纯商业贸易。我们要用强大的海军，保证我们的商业扩张，保证我们的经济利益远达西方、南方乃至全球！我朝拥有世界最强商品生产能力，拥有世界最丰富最受欢迎的商品，也拥有当今世界最庞大的市场！”
每每看到明末的经济状况，孙铭总是为统治者的愚蠢感觉到悲哀，天时地利人和啊！有明一代都占全了，全世界需要华夏产品的时候，就像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美国，七八十年代的日本，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国，这是一个国家千载难逢的机遇。
美国、日本和中国都抓住了机遇，而机会最好的大明王朝，却完全丧失了贸易全球的机会。守着金山却穷掉裤子，一帮朝堂大佬包括当朝皇帝，居然没有一个泛世界商贸的眼光和心气儿，明王朝灭亡还能说是外力造成的么？
铭公子恨铁不成钢：“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一个国家商贸崛起的绝佳契机，甚至超过当年大唐王朝和宋朝。而我们却不能把这些商品销售出去，赚取大把的银钱填充国库，这是文武百官的耻辱！食君之禄不忠君之事，各位难道不害臊么？难道你们的良心不痛么？还是说周大人根本没有良心？”
太狠了！满朝文武不忍心看向周延儒，老周身为当朝首辅，被一个小娃娃一再狂怼，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呀！也幸好周延儒老脸面皮足够厚，才能承受不断的打脸，换一个脾气急的，估计会在朝堂之上大打出手了。
问题是小孙大人说的有道理，傻子都能听明白咋回事，很多时候看穿真相只差一层窗户纸罢了。孙某人为大家勾勒出一幅灿烂的图画，让大家看到一个光明的世界，如果文武百官还在反驳的话，小孙大人绝对敢出手打人。
啪啪啪！崇祯皇帝听的开心至极：“孙卿还是要尊老敬老的，海军建设投资甚巨，孙卿可有筹资良策？”
周延儒汗水涔涔，崇祯皇帝看似体恤老臣，实则却是在扎心啊！老周是1593年生人，也就是说今年刚好四十周岁，即便在这个时代也算不上老人啊，皇上却劝说小孙大人尊老敬老，这是讽刺他周延儒老迈昏庸了么？
就是差钱啊！有过万历年间的三大征之后，大明王朝百年积累全都消耗殆尽，那位不肯上朝的皇帝，根本不管子孙后代。只要自己活得潇洒就够了，所以神宗后的三位皇帝，一个比一个穷。
到了崇祯帝简直是揭不开锅了！一边是商税收不上来，一边是疯狂压榨土里刨食的农民，崇祯皇帝和他的大臣也就这么点能力了。孙铭扬声道：“有难度但是可以解决，大明海军有众多武装舰船，建议逐步淘汰出售给海上商队，当然必须对商队多方审核查证，确认无误才能出售。”
出售水师舰船？这家伙找死么？每一个军方干将看向什么人的眼神，都带着犀利的杀气，这是要动军方的根本啊！没错大明王朝卫所制陆军没钱，很多军队甚至拿不出军饷，但是大明王朝军方高层却不缺钱。
因为水师能给军方赚钱啊！没错就是赚钱，当晋西省官兵对晋商走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大明王朝的水师已经主动出击，动用水师船队带货赚钱了，这个早已经是军方高层不可言说的秘密。
第334章 紧急军情！
现在姓孙的居然想要动军方的钱袋子，简直是其心可诛啊！只是孙铭不在乎军方高层的想法：“用出售落伍舰船的钱，打造全新的超越时代的钢铁巨舰，可以横行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巨舰。最新式火炮火力超过第一关之战的火炮，新式炮弹将会成为敌人的噩梦，还有即将出世的鱼雷，只要陛下您点头，打造全新无敌舰队只是时间问题。”
小家伙还真是给自己惊喜啊！不用朝廷花钱，还能更新换代新式武装舰船，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准奏！水师要全力配合，厂卫要甄别海上商队，务必选择值得信赖的商队出售舰船。”
完蛋了！以后小金库要没有了！军方大佬一个个愁眉不展，他们能在军饷匮乏的时代过上优渥的生活，全赖水师孝敬的银钱。要知道所谓的走私，早就成了军方获取黑金的渠道，他们甚至动用水师舰船推销产品。
现在这条路要被封死了吗？随着崇祯皇帝的一锤定音，军方大佬全都绝望了，他们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曾经每个月暗地输送的银钱不复存在了呀，以后拿什么过上等人的生活？
纯粹是坑爹货！孙承宗怎么会养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儿子？如果不是担心打不过勾魂恶鬼，各位军方大佬有种群殴孙铭的冲动，问题是小孙大人武力值超强，这帮养尊处优的大人物，还真没有把握打得过。
兵部左侍郎王业浩苦着脸：“一艘舰船价值不菲，商队恐怕买不起吧？”
那好办，孙铭笑道：“可以租借啊！远洋商队可以租水师舰船和水师官兵全程护航，除路途花费之外，征收销售额十分之一税，充当护航舰队的费用。当然护航舰队不可能是一艘，被护航的商船也可以组团，如此商人摊薄成本，护航舰队也可以效益最大化。同时海上护航可以锻炼水师，在惊涛骇浪中成长，在和海盗斗智斗勇中成熟。”
混蛋玩意儿！这是要跟军方死扛了！他脑袋是怎么长的？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问题是对军方来说都是坑爹的主意，明朝的官儿穷军官更穷，偏偏还军纪森严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何在困境中寻找出路？大明名亡实存的海禁，给了军方捞钱的好机会，海上四人商贸到底是走私还是正当生意，还不是水师官兵说了算么？
这其中有太多的猫腻可以操作，现在姓孙的居然插手到水师，各位大佬恨之入骨！兵部给事中冷哼一声：“商队能赚到多少钱？海盗不过是偶然事件，若是没有海盗，商队岂不是亏本？”
什么脑子？孙铭摇摇头：“各位大人也是如是想么？难道都是猪脑子？不知道皇帝陛下养着你们干嘛？大明水师有着世界上最详尽的海图，可以选择最安全的线路，还可以走他们没有走过，也不敢走的线路，开拓全新的商路！商人的脑子比各位灵光，因为他们勇于冒险敢于闯荡，他们想要赚更多的钱，因为他们没有皇帝陛下养着吃白饭！”
老脸好疼啊！朝堂之上每一个大员的脸都红里透紫，被一个儿子辈儿少年，如此的打脸怎么可能不疼？军人们却是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新的生机，如果让水师护航的话，似乎有了更多更大的操作空间啊！
看来小孙大人还是给军方留了一条活路！其实他们想多了。孙某人不知道军方的苟且营生，也不可能替他们着想。但是海军护航商队，那是四百年后的常态化军事操作，用在这个年代似乎更有前途，也更有钱途！
如此商人赚取利润，国家赚取关税，水师赚取护航费，岂不是一箭三雕么！这还不算向西方行销大明国的商品，给国内各经济实体带来的强烈刺激，为国内提供的诸多工作岗位，安抚更多的流民和乱民。
这些收获远飞银钱可以替代的，徐光启微微颔首：“说的好！商人行走天下，他们毕竟是我朝的子民，为他们保驾护航也是应该的。兵部应当拟一个章程，立刻着水师落实，扬军威于海外，震慑那些跳梁小丑。”
徐光启居然支持小孙大人？周延儒有点想不通，孙铭继续道：“造船是一项庞大的工程，需要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人才，臣请陛下准许浏河山基地征调各地优秀匠师。让全国最好的匠师，打造全世界最好的巨舰，势必成为我大明王朝的旗舰！”
他想要干嘛？有人看不惯了：“陛下不可，孙铭狼子野心，想要把浏河山基地打造成独立王国啊！”
老混蛋！简直是栽赃陷害！小孙大人很想冲过去，给胡说八道的老家伙一个大嘴巴，只是他刚要动手，就听外面有人说话：“紧急军情！”
什么情况？崇祯皇帝看向骆养性，骆大人惊出一身冷汗：“什么人？”
“启禀圣上，八百里急报！”
啊？满朝文武都惊到了，八百里急报只能是沙场战报，哪里出事了？东边金人几个月前遭受重创，数万精兵被聚而歼之，军中诸多名将悍将贝勒惨死，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发动攻击。
倒是西边的起义军，似乎越来越威胁到大明王朝的根基，瞄一眼崇祯帝，骆养性扬声道：“报来！”
“数日前新任荷兰台湾长官普特曼斯，率领十三艘荷兰战舰，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对南澳发起进攻。明南澳守军立即还击，激战中，把总守备队长范汝耀受重伤，17名明军将士阵亡，而荷兰军亦有相当伤亡北上脱离接触。之后荷兰舰队偷袭下门，一举烧毁和击沉15艘舰船并登岸大掠。偷袭得手后，荷兰人封锁了下门湾，强迫金厦附近的村庄向荷兰人进贡猪牛等物，并威胁我方开放贸易。荷兰人要求我方立即停止同西班牙、葡萄牙等国的贸易，只能与荷兰人贸易，否则将再度开战。”
居然打起来了？孙铭一呆，简直是在配合自己！孙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奇耻大辱！圣上请允许微臣出战！撮尔小国敢在天朝上国头上动土，若不能聚而歼之，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彰显我大国雄风！不足以彰显我大明海军无敌雄姿！”
第335章 众矢之的
历史上1633年7月7日爆发的中荷战争，荷兰人7月12日偷袭下门，今天才是七月一日啊。路上传递消息还要十来天呢，也就是说这场战斗，比历史上提前了近二十天，简直是瞌睡遇上枕头！
此次海战规模并不大，给水师造成的伤害却不小，不过铭公子已经顾不得那许多。此次海战足以改变崇祯皇帝的暧昧态度，既然历史选择了自己，选择他重生在这个年代，就是让华夏改变历史进程。
你属穆桂英的吧？哪儿都有你呢，周延儒可不想战功都被孙某人拿走：“陛下不可！孙大人陆战无敌却没有海战经验，陆战和海战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何况小孙大人的巨舰大炮还只是一张蓝图。既然是蕞尔小国跳梁小丑，不妨派出使者前往叱责，若尔等不肯赔偿战争损失，我朝当责令珉南水师出击，痛击荷兰人！如此有理有据有节，方彰显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方能彰显我皇恩威并重皇恩浩荡！”
一派胡言！孙铭脑袋磕在地上：“陛下！海岛本就是我国领土，现在我们的宝岛被荷兰人占据多年，当出动大军全歼来犯之敌，收回被荷兰强盗抢占的岛屿。跟一帮强盗没有道理可讲，公理正义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微臣虽没有海战经验，却愿意带刚刚成军的神仙鬼卫将士，越海登陆夺回我们祖宗留下来的土地！”
公理正义只在大炮射程之内！霸道十足的一句话，一下子让朝堂之上的武将热血沸腾，他们瞬间忘记小孙大人坑爹的政策，一个个纷纷出班：“陛下臣愿往！”
“陛下臣请旨，务必收回海岛，全歼荷兰贼寇！”
一帮武将争先恐后，这在崇祯一朝还真不多，皇帝甚为开心。此前派兵剿灭匪患和抗衡金人，一向都是被动选择的，一个个像是被送上刑场一般，现在却如此的踊跃向前，还真是很无耻啊！
还不是因为大明水师实力足够强大么！小孙大人很看不起这帮势力的军人，一个个欺软怕硬的怂货，哪里像是一个军人，简直是给大明水师脸上抹黑呢！
大学士沈㴶上前奏道：“臣附议周大人，此乃我朝跟西洋人第一次正式交涉，当慎重再慎重，不可轻启战端。南北方双线开战，将会导致我朝疲于应付，让已经空虚的国库更加不堪重负。”
说啥呢？孙铭却不认同：“海疆是我朝生命线，在耕地税潜能挖尽商税执行乏力的时候，海外交易将是我朝救命稻草。眼下荷兰、西班牙和英国人，都在争夺东南亚和南亚的商贸区，甚至开始向以上各地殖民输出。这是我朝固有的势力范围，居然一步步被西方强盗蚕食，这是坚决不能容忍的！”
各位军方大佬连连点头，最起码这一刻，他们跟孙某人统一战线。海洋是不是大明王朝的生命线不知道，东南亚是大明王朝固有势力范围没错，最主要那边是自己创收的所在，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小孙大人义愤填膺：“强盗心性一向是得寸进尺！对他们的忍让，只会纵容他们的野心，必须全歼来犯之敌，必须彰显大国战争实力才行。只有把侵略者打痛了，他们才会明白什么叫做得不偿失，才会乖乖地听话，再也不敢侵扰我大明王朝的势力范围！”
动辄开战太过浮躁！吏科给事中侯震：“国虽强好战必亡！小孙大人过度崇尚武力，会导致国家困顿民众疲敝，此乃为官者大忌。还是要谈一下的好，多方了解对方诉求，才好制定我们应对的策略。”
什么屁话？孙铭冷笑道：“孩子被人夺走了，却妄想谈判要回来，只会纵容强盗更加的贪婪。臣以为，考验大明水师的时候到了，每年消耗国库巨额经费，若是还不能夺回海岛，把来犯之敌全部歼灭，那么全面整顿水师的时候到了！”
什么人啊！刚刚把五军营折腾的欲仙欲死，导致五军营几个高管下课，转眼间就要对水师下刀子？一干军中大佬脸色都变了，要知道小孙大人刚刚陛下被提升为三品佥事指挥使，让他进入水师简直是一场灾难。
谁也不想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贸贸然冲进来一匹狼，还是一匹饿狼！兵部尚书张缙彦扬声道：“大明水师有信心应对任何来犯之敌，神仙鬼卫刚刚成军，小孙大人还是想着如何操练军队的好。”
水师是兵部最后一块净土，这帮大佬绝对不想被人染指，其实张缙彦服制未满，今日大朝会被皇帝特诏许朝房视事，候服阕到部。这位之前跟小孙大人没有交集，却也早就听说孙铭种种，他可不想这个孙猴子到水师折腾。
一句话说到点子上，陛下给你特权组建皇帝亲兵，结果招徕了一万几千人，远远超过神仙鬼卫的定额。京营各兵团惨了，全都被他把精锐抽调一空，现在又要到水师折腾，你丫的真把朝廷当成自家后院了，随你这么折腾都行？
前提是有人惯着你，各位朝廷大员可不想惯着，原本就看着蹿升的他不满意呢。这一刻一向互相看着不对眼的各位大佬，居然兴起同仇敌忾之心，每一个人都开始屏蔽小孙大人。
工部左侍郎张延登扬声道：“小孙大人肩负打造全新战舰重任，还要操练全新的神仙鬼卫，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毕竟不能包打天下。”
跟你工部有一毛钱关系？孙铭气的直翻白眼，他忘记了，自己要招徕全国匠师，本身就已经触动工部的利益。匠师本就是一种资源，也是工部手中的王牌，大明王朝的领导层还是很重视科技进步的。
这一点跟满清完全不一样，最少在大明王朝尊重匠师，让匠师和商人可以赚到钱。现在匠师这一块蛋糕被人动了，工部的大佬们很郁闷，实际上郁闷的不只是他们。
还有各地方官员郁闷呢，只不过地方官的态度无法直达上听，但是朝堂之上就不一样了。孙某人最近太过顺风顺水了，一双手四处抓权，四处打秋风，已然得罪了朝堂之上太多人。
今日不过适逢其会，大家趁机都跳出来踩他一脚，偏偏小孙大人还懵圈呢。工部右侍郎周士朴：“张大人所言甚是，小孙大人首先要明白什么叫谨守本分，若是自己那一摊子都做不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第336章 军中流官制？
工科给事中叶初春斜睨一眼孙铭：“工部将会全力满足孙大人的要求，也请孙大人尊重工部全员的配合，打造巨舰毕竟是国之大事。此外据我所知，海上航行风大浪险，还有诸多暗礁潜流，海外贸易也并非一路坦途。成化间有中贵迎合上意，举永乐间故事以告，诏索郑和出使水程，兵部尚书项忠命吏入库检旧案不得，不知小孙大人可有发现？”
郑和海图，全名“自宝船厂开船从龙江官出水直抵外国诸番图”，详细记录了郑和七下西洋时代，自刘家港至东非大地的所有水文航线，更包括沿途各主要国家的天气地貌甚至风俗民情。每一个字甚至每一笔图，都是那一代航海家的心血结晶，不可谓不珍贵。
其全面的文献记录和精确的资料整理，更堪称人类航海史上的文明遗珍。以“价值连城”来形容，丝毫不过分。但如此重大的文明遗宝，却在明朝中期以后，神奇般的消失无踪影，只在明朝人矛元仪的《武备志》中，保留其相关图纸目录。
后人传言毁图的罪人乃是，明朝成化至正德年间的名臣刘大夏，只是孙铭却又不一样的说法：“此前本官不是翰林院孔目，郑和海图消失跟我无关，然大明水师当庆幸本官上位孔目。去年在金陵翰林院典簿厅，不止发现全套的郑和海图，还有前人和后人留下的诸多补录。”
所谓的刘大夏毁图说，根本没有任何历史佐证，不过是由刘大夏一句气话演绎的。四百年后诸多证据表明，包括郑和海图在内的诸多珍贵历史文献资料，全都是十全老人焚毁的，曾有人说他对华夏文献记录的伤害，超过焚书坑儒的秦始皇。
就冲这一点，孙铭也绝对不会让野蛮人执掌华夏牛耳，那群野蛮人注定会导致华夏文明的倒退。注定会让华夏儿女被深深的奴役，注定会导致这种奴性深入灵魂甚至深入基因，以至于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有骨子里奴性的败家孩子在溜舔野蛮人！
铭公子不会让历史重演：“此前焚毁说纯粹是一派胡言，无非是朝堂争斗衍生的结果罢了！《大明律》明文规定：凡弃毁制书及起马御宝圣旨，起船符验，若各衙门印信及夜巡铜牌者，斩！若毁弃官文书者，杖一百！臣请陛下修正大明律，凡故意损毁国家档案者其人宫刑，全族男丁没入奴籍，女眷配给军中功勋之士，永世不得更改！”
太狠了！这家伙想要干嘛？正如铭公子所料，当年之所以“找不到”郑和海图，恰恰是宦官和文官内斗的结果。宦官想要出海建不世之基业，文官集团作为他们的死对头，怎么可能允许宦官做大做强？
所以也就有了海图被焚毁一说，小孙大人却戳穿了这层窗户纸，让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颜面尽失。倒是曹化淳、王承恩几位宦官，一个个扬眉吐气，小孙大人帮他们张目了。
孙铭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回响：“另外但凡敢损毁历史遗迹者同罪！请圣上诏令天下，我华夏民族上下五千年，留下文明古迹不胜枚举，不管谁胆敢损毁之终生追责！整个家族追责！既然不认同祖宗文化毁灭祖宗文明传承，他们也就没有生存在大明王朝的权利，凡我华夏民族子孙，都有责任有义务毁灭之！”
够狠的呀！此前没有相关法律保护历史文物，小孙大人却要借机发挥，要向那些盗墓贼和焚烧古籍、古迹者宣战。每一次战乱都会导致大批文物消失，以至于四百年后想要考古，比登天还难。
在孙铭看来，华夏五千年文明史，就是一部败家孩子竞相攀比如何败家的历史。从商代夏、周代商到秦代周，每一个取代前朝的后来者，都会采取焚烧的方式，湮灭前朝存在的痕迹。
后来的焚烧阿房宫焚烧大明宫，还有火烧洛阳火烧中都燕京城，每一次都是文化的浩劫。如果孙铭不能改变历史，未来还有更惨重的文字狱和焚书，还有更耻辱的火烧圆明园，以及罪孽深重的金陵城大屠杀！
小孙大人还想要说，崇祯皇帝开口了：“准奏！孙铭修造新式舰船打造神仙鬼水师，着地方和有司全力配合，焚毁文武者重罚，此事交由内阁和刑部负责。孙卿肩负重任，即日启程返回金陵，神仙鬼水师军士由孙卿酌情解决，任何人任何军队不得拒绝征召士卒。”
皇帝变性了！所有人都感觉到崇祯皇帝的不一样，这位一向扣扣搜搜的，什么时候看见他这么好说话了？不只是好说话，还给孙铭带来最幸福的消息，就是说以后的浏河山基地，再也不用藏着掖着，可以大张旗鼓招聘大明王朝的匠师了。
无疑这是最好的消息！还不止如此，崇祯帝对孙铭的恩宠，堪称空前绝后，居然允许他在任何军队抽人。这在其他人是不可想象的，全国多少军队就有多少个山头，人家操练出来的精兵，谁能允许你随便抽走？
前几日孙大人张榜招人，可把京营搞的鸡飞狗跳，你瞧瞧京营那帮大佬，他们看向孙铭的眼神，简直都能杀人了。很显然小孙大人主动辞官这件事，彻底获得崇祯皇帝的信任，他代表的军中流官制，也许真的要大行其道？
果然崇祯帝再度开口：“着兵部启动各卫所指挥使指挥佥事互调，除正在征战之各军团，其余军队主官都要采取流官制。前往新地任职的军中将领，只允许带亲兵前往，亲兵人数不得超过三个百户所。”
嘶哈！这一招太狠了！简直是调虎离山啊！如果每一个将领都被调离原有的部队，会面临多大的困境？军中大佬都对孙某人虎视眈眈，很显然又是他搞出来的幺蛾子，否则皇帝怎么可能弄出这一招？
吏科给事中朱钦相出班跪倒：“陛下此事不可行！一旦将领离开老营，对新营掌控不力，势必导致军心不稳，导致国家根本受损啊！”
简直是不知所谓，孙铭冷笑一声怼道：“朱大人此言差矣！军中将校调任时有发生，军中流官制不过是制度化罢了，难不成就动摇了国之根本？”
第337章 小奸臣孙铭！
姓孙的为了逢迎上意，还真的是不遗余力啊，军中大佬一个个恨得牙根痒痒。之前还有点疑惑，现在孙某人跳出来实锤了，就是他搞出来的军中流官制，其心可诛啊！
若是军中流官制强制执行，以后也就不会有戚家军、曹家军和什么祖家军一说了，全都是皇家军队。假如按照文官流官制的做法三年流转，每个都指挥使、指挥使都不再是某卫所代言人，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棋子罢了。
姓孙的乃是当朝第一奸臣！每一个武官都这么想，他们恨不得诛孙铭清君侧，只有杀掉他才能消心头只恨。但凡带过兵的将领，谁不希望执掌的军队如臂使指，武将流官制后，恐怕再无如臂使指的可能性了！
小孙大人不知道自己再度得罪全体武官，他还真侃侃而谈：“至于说将校换了新单位就两眼一抹黑，正是考量将领能力的时候，如果不能及时掌控全新的军卒，说明那个人才不配位索性回家抱孩子去吧！”
兵部侍郎协理京营戎政陆完学，看着孙铭恶心死了：“军队跟地方官不一样，将不知兵乃是古来大忌，武将流官制绝不可行。陛下此乃是惑乱军心之举，一旦执行势必导致军心大乱，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看来崇祯皇帝还是杀人杀的少啊！孙铭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文官流官制为甚执行两千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难不成军中就没有衙门？在下书读的少见识短别蒙我，各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司都是干嘛的？卫所指挥使1人指挥同知2人，指挥使司属员有指挥佥事4人，镇抚司镇抚2人，经历司经历、知事、吏目、仓大使、副使各1人，难不成都是摆设么？难不成这些都是死人么？若是哪一天指挥使战死疆场，是不是属下所有军士全部殉葬？”
一句话问的陆完学瞠目结舌，按理说老陆也是文官出身，也是进士及第才富五车的人物。可是跟小孙大人斗嘴，整儿一个棒槌啊，被人家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你让他如何接话？
皇上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原本有什么想法要执行，一旦有御史跳出来阻挠，就会引爆一大堆人跳出来。仿佛不如此不足以彰显他们的官格，不如此不足以彰显他们的道德修养，其实都是一帮沽名钓誉之辈。
崇祯皇帝早就看腻了这帮人的表演，只是身为高高在上的那位，很多事还真的执行不下去。甚至皇帝主动提出，会导致诸多不可测的后果，但是眼前的小孙大人，却完美辅助陛下了。
孙铭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当然考虑到军队的特殊性，圣上早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各使司属官任期五年或七年，都指挥使、指挥使任期不超三年，佥事指挥使、指挥佥事任期不超四年。百户所总旗任期不超五年，小旗可以是老兵可以享受荣誉待遇，任期最长不超五年，如此有何不可？”
你都划分到如此精致了，龙椅上那位傻子都看得出来满意，谁还能跳出来硬钢？也有不信邪的御史：“陛下！孙铭年纪轻轻不通世务，不懂军中规矩胡乱改制，实乃是不敬祖宗不尊古法，此乃大不敬之罪，恳请圣上将他打了出去！如此妖言惑众，实是我朝败类！实是前古未有之第一奸臣！”
你个混账忘八蛋！老子怎么就成了千古第一奸臣了？孙铭气的一个眼缘：“虽然你是御史也不可以乱说话！你说我是千古第一奸臣，你把伯嚭、易牙、竖刁、开方四人置之何地？你把赵高放在何处？你让梁翼、董卓和十常侍情何以堪？你把秦桧放在何处？你把严嵩、魏忠贤之流放在何处？”
若仅仅是跟春秋战国四人，跟赵高秦桧之流相提并论，御史们也许还能争辩一二。但是这位直接把严嵩和魏忠贤拿出来说事，就算御史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他们二人不是奸臣啊！
偏偏小孙大人毫不忌讳，居然直接炫耀般的说出一大串，似乎跟他们在一起很荣光。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家伙，居然以跟奸臣为伍充当炫耀的资本，他真的是读书人么？真的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么？
估计根本不懂什么是礼义廉耻吧？孙铭毫不避讳别人鄙视的眼神：“小子不才不敢跟他们为伍，顶多有点小贱，还请御史大人勿要过度褒扬的好！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才好！”
呕噗！不知道多少人吐出来，朝堂之上一时之间味道大变，崇祯皇帝不得不衣袖掩面偷笑。别人都自诩忠臣，下面的小孙大人却没有一点心理包袱，居然把自己跟史上诸多奸臣相提并论，有趣的家伙。
这才是朕的孤臣！不沽名钓誉没有偶像包袱，不以忠臣良将自居收买民心，这样的臣子让人放心啊。你看那些心怀异志的奸佞之辈，哪一个不是把自己包装的堪称完美，最少也要充当伪君子，绝对不会说自己是真小人。
小孙大人却没有伪装，如此纯粹的年轻人多一些才好！崇祯帝忍住笑骂道：“既然孙铭自己都承认是小奸臣，那就回去好好办事，不要被人抓住小尾巴，届时朕难免不留情面把你咔嚓了。”
皇上又笑了！周延儒等人满心的不可思议，崇祯皇帝对小孙大人的赏识，直如嘉靖皇帝对严嵩的赏识啊。难不成本朝要再出一个严嵩或者崔呈秀么？眼前的孙大人跟宦官眉来眼去，已经几次互为呼应，这家伙不会走宦官的门路吧？
不只是一个人这么想，因为每一次小孙大人跟宦官太监的互动，都是彼此欣赏彼此开脱。这在各位士大夫眼中简直是大逆不道，简直是有辱斯文！简直是无耻之尤啊！
这不是认贼作父么？孙铭不知道自己被贴上多么不堪的标签，再度向上磕头：“微臣已然是小奸臣，自不敢懒政惰政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盖因害怕各位言官弹劾。此后微臣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尽心尽力为我华夏民族为我大明王朝做事，争取在有生之年成为大奸臣！”
没见过这么贱的混蛋！算个什么东西？满朝文武都要吐了，此人居然把奸臣视为自己的人生目标，简直是颠覆所有人的三观，简直是朝堂之上的人渣啊！
第338章 跟红顶白！
第338章口舌如箭！
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一口一个小奸臣，看似在踩吧小孙大人，实则调侃朝堂之上诸多文武大臣。这帮自诩为忠臣良将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这些年为大明王朝提出过什么样的治国之策？
或者提出过什么样的平贼策？而小孙大人横空出世一年多，就已经出使金国，在第一关外大杀四方，成就本朝武官第一功勋！在文治上，更是提出专利政策，提出重启商税征收，搞出一个逆天的浏河山基地，生产出当世最好的武器装备。
这一切文治武功，秒杀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偏偏人家还自诩是小奸臣！小奸臣有如此醒目的政绩，一帮忠臣良将却毫无作为，这老脸被人打的啪啪响啊，甚至是被人把面皮踩在脚下摩擦！
至于各位御史大人，居然被怼的集体噤声，同样是言官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连那几位都御史都闭嘴了，小孙大人那张嘴太犀利，特别是由皇上给他撑腰，让所有人有种无力感。
崇祯皇帝感觉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看到满朝文武吃瘪的感觉好爽，这种爽感是孙铭带来的：“孙卿果然与众不同！周大人以为如何？”
什么意思？居然让首辅周延儒给小孙大人点评，这不是赤果果的挤兑周阁老么？问题是周延儒还不能拒绝：“自古奸臣多寂寞，今有孙铭自得乐！本官惊叹于小孙大人的远大目标，更惊诧孙铭倧以董卓为人生目标，这个其中深意臣不敢妄言！”
你还不敢妄言呢？董卓是什么人啊？就是他废掉小皇帝刘辩另立新君刘协，董卓可谓是汉王朝皇权沦丧的终结者，这句话杀伤力有多大？看看崇祯皇帝恢复阴冷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刻薄寡恩的皇帝往心里去了！
所有人都等着看孙铭笑话，今日小孙大人太过高光，前脚得罪了满朝文官，后面的武将流官制，又把满朝武将都得罪惨了。现在看周阁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转眼间把孙某人送上候选断头台，这无疑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啊。
只是大家想差了，小孙大人皮笑肉不笑看着周延儒，看的老周一阵发毛才说：“周大人果然博览古今通晓历史，还知道董卓旧事，我想请问董卓何许人也？他废掉的刘辩比之当今圣上如何？小臣比之董卓如何？”
咳咳咳！王承恩被吓到了，姓孙的太敢说了，他胆战心惊看向皇帝陛下。只见崇祯皇帝眼中凶光一闪，转眼却又皱皱眉头，随即看向周延儒的眼神中，居然满是杀气！
即便当初驱逐温体仁的时候，陛下也没有展露一点杀机，今日却对周延儒暴露出来杀气，足见对老周愤怒到了何种程度。果然文人杀人不用刀啊，很显然小孙大人的话，明指周大人刻意抬高孙铭，更是在贬低崇祯皇帝。
居然把自诩英明神武的崇祯帝，跟那个娃娃皇帝刘辩相提并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而董卓跟孙铭没有可比性，前者乃是一方豪强，乃是东汉末年大军阀，官至太师封郿侯的权臣，不只是权倾朝野更是手握重兵。
而眼前的小孙大人，尽管战力无双却自废武功，主动把天下第一军拱手相让。人家不当权臣也不当军阀，对朝廷对崇祯皇帝的忠心，是用实际行动做出来的，而不是空口无凭说出来的。
那么到底谁是忠臣谁是奸臣，已然不需要判断了，小孙大人这张嘴太狠了！周延儒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本想给孙某人挖个坑，却没想到这个坑把他自己给埋了！
周阁老看到崇祯皇帝脸色大变，先是心中一喜，随即看到皇帝陛下眼中爆出的杀机，老周一呆之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臣该死！”
哼哼！崇祯皇帝冷哼一声：“一个任人摆布的儿皇帝，怎么可能置你于死地？周大人想多了吧？”
直到此时，懵懵懂懂的文武百官才明白，周阁老一不留神，给自己挖了一个坟坑！一个跳进去再也别想上来的坟坑！你都把皇帝当成刘辩了，那么你这位当朝首辅，到底存的是什么心？
细思极恐啊！周延儒悔青了肠子，脑袋一次次撞在地砖上，转眼间血流满面：“罪臣万死！请陛下念在罪臣服侍多年的份上，饶罪臣一命，祈求陛下开恩啊！”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内阁首辅，转眼间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这一幕的转换有点急。满朝文武看向孙铭的眼神，就如同深夜见鬼一般，这个娃娃三品官也太狠了，三言两语就给周延儒挖个坑，转眼间把当朝首辅送上绝境！
嘶哈！原本对孙大人杀气腾腾的武官们，一个个都侧走一步，他们下意识要远离孙某人。这家伙不愧是勾魂恶鬼，不只是战场上战力无双，在朝堂之上更是狡诈阴险，口舌如箭！一不留神就被他送上断头台呀！
其实今儿真怪不得孙铭孙大人，他原本只是想要宣扬自己的执政理念，只是想要让武将流官制获得推行。你周延儒不支持也就罢了，对皇帝陛下的旨意阳奉阴违也没所谓，千不该万不该想要陷害小孙大人。
为了自保只能反戈一击，总不能充当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吧？要说起挑字眼找茬，谁能有十年教师经历的孙铭强啊，几乎在忠奸论发起的刹那，他已经想好了诸多后手，只是没想到跳出来的是老周周延儒。
原本这位首辅大人，历史上在崇祯五年被温体仁排挤下课的，只是小孙大人横空出世。孙铭一顿乱拳打死老师傅，把温体仁从阁老的位子上踹下去，这才让周延儒多当了一年的首辅，否则他只有短命的四个月首辅任期。
成也孙铭败也孙铭！老周追究还是无法逃脱被贬谪的宿命，而孙某人再度彰显阁老杀手本色！刑科都给事中陈赞化疾步上前：“陛下！臣弹劾周延儒！”
不带这样的！也太尼玛势利眼了吧？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这位已经跳出来弹劾首辅了！傻子都看出来。老周大人已经掉坑里，想要上来不容易，不过如果诸多朝廷大臣出面，也未尝没有机会。
问题是官场中人一向是跟红顶白啊！你瞧这位刑科都给事中陈赞化就等不及了：“臣劾大学士周延儒以游客李元功、医官张景韶通贿，请圣上裁决，臣请下元功到镇抚司讯问，当可一辩真伪！”
第339章 世态炎凉！
你们也太势力了吧？周延儒欲哭无泪，这位上朝之前还巴巴的过来溜舔呢，转眼间就开始落井下石了！老周抗声奏辨道：“臣冤枉！臣为官多年，一向清正廉洁，此乃圣上知我也！所谓通贿云云实乃栽赃陷害，臣自请告老回乡，却绝不接受他们给臣泼脏水，还请圣上明鉴啊！”
如果时间可以回转，周延儒一定不会招惹孙铭，一定会把这个势利眼拿下。只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刑科给事中李世祺亦步亦趋走出朝班：“启禀圣上，臣可为都给事中陈赞化”
完了完了，这是墙倒众人推的节奏啊！很多人看向周延儒的眼神，冰冷中带着一丝丝的怜悯，确切的说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老周头狠狠磕在地上：“陛下明鉴啊！臣冤枉！”
冤枉么？孙铭一点怜悯的想法都没有，谁让你先给本公子挖坑来着？小孙大人不是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要吧右脸送过去的愚人，他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何况像周延儒这种人，就是一条毒蛇，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道理还是懂的。
不等孙铭反应过来，户科给事中朱文焕亦站出来：“陛下！臣弹劾周延儒重荷国恩，毫无补救；群喙交攻，万无可留啊！”
跟红顶白？落井下石？还真是世态炎凉啊，连孙铭都替周延儒感到悲哀，堂堂的大明首辅，一旦入坑居然没有人出面拯救，足见平常老周人性如何了，恐怕交往的都是势利小人，都是那种表面上甜哥蜜姐，背地里却阴损算计的小人。
周延儒心下冰冷，只能一次次以头撞地：“陛下！臣冤枉！”
崇祯皇帝厌恶的斜一眼周延儒，忽然看向孙铭问：“孙卿以为如何？”
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升脑顶心，仿佛浑身掉进冰窖一般。前一分钟，就是这句“以为如何”，给周大人一个跳坑自埋的机会，现在崇祯皇帝又问小孙大人，这是要闹哪儿样？难不成要一箭双雕，把小孙大人也送回老家么？不会吧？
你咋不说“元芳你怎么看”呢！其实老周还是很有点本事的，毕竟三十六岁就能上位内阁阁老，没有一点本事不可能。问题是这位缺少雄才大略，倒是玩儿弄官场小伎俩一个顶仨，最后还是被自己提拔的温体仁弄下去了。
孙铭稍一沉吟：“启禀陛下！阁部大人的是非曲直，本非我等小吏可以参与其间的，然则既蒙圣上恩泽不得不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不是每一种木材都能雕梁画栋，也不是每一种木材都有香气。不能当栋梁之才，打一张大床一个书柜一张书桌也是可以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才是用人之道。”
人家不说如何泡制周延儒，却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看似出马一条枪的莽撞少年，实则有大智慧啊！按理说刚刚十几岁的少年，是没有资格谈人事任免的，人家小孙大人也没跟你说人事任免，人家只是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小孙大人继续道：“臣闻有十二监四司八个局内官廿四衙门，期间各有所属各有职责，若是让针工去银作钟鼓去酒醋面，等同于琉璃瓦充作青砖用。朝中各位大人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定是有所长也定是大智慧者，十几数十年任事没有政绩也有经验，国家在其身上耗费资源不少，若是就此贬为庶民岂不太过浪费？”
他是说皇帝陛下用人不明么？蔡国用胆战心惊看上上面，崇祯帝再度恢复扑克脸，一丝丝的表情都没有。这位阴鸷的皇上，总是让满朝文武揣测他的心思，不知道小孙大人能不能押对注。
倒是那些武官，居然有种直抒胸臆的感觉，琉璃瓦充作青砖用，不就是说文官到军中任职么？有明一朝文官监军，甚至是执掌一军已成常态，很多文官也的确成为当世良将，问题是他们毕竟不是职业选手。
运筹帷幄还可以，真正上阵杀敌就成了软脚虾，几次大战失利都有文官胆气不壮的原因。主官见了战阵腿软筋酥脸色大变，你让那些副官士卒咋想啊，主官都不淡定下面的人势必没心思打仗了。
他还真敢说！不过这一次周延儒没有怨怪，他知道小孙大人在曲线救人，拯救的恰恰是他的前途。老周搞不懂，孙某人为什么会拯救自己，仅仅是沽名钓誉么？还是有其他想法？
老周想不通，孙铭却不在乎别人咋想的：“周大人学识渊博，有丰富的朝堂斗争经验，也有地方执政经历。故而当可在翰林院任职传授心得体会，为我朝培训人才，此乃人尽其才！”
去翰林院？崇祯皇帝眯起眼想了几秒钟，忽然睁开眼看着周延儒扬声道：“孙卿所言甚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周卿就任太常寺太祝！”
啥情况？让当朝首辅就任太常寺太祝？太常寺太祝正九品上，掌出纳神主祭祀则跪读祝文，这是一撸到底的节奏啊！跟四百年后一品大员贬谪任科员相仿佛啊，太狠了，连孙铭都被惊到了。
崇祯皇帝还是那个刻薄寡恩的老板，崇祯五十相不是吹的，一年多三位阁老下课。悲催的是，三位内阁成员下课，全都是孙某人造成的结果，此时满朝文武看小孙大人的眼神，已经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这家伙既是阁老杀手，也就能干掉大殿内任何一个朝廷大员，谁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谁？周延儒不知道该感谢孙铭，还是该嫉恨他，现在却只能接受现实：“谢主隆恩！”
好吧！第三个阁部被孙某人拿下了，王承恩一脸古怪看着那个少年，骆养性眯起眼斜睨小孙大人，曹化淳似笑非笑盯着孙公子，三人无疑是皇帝陛下最贴心的人，他们可以感受到崇祯皇帝对孙某人的宠信，简直是前无古人啊！
一品大员当朝首辅，居然被一个少年给坑了，这种事华夏几千年历史上似乎也没有吧？要知道之前，小孙大人不过是翰林院孔目，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儿。到现在他的文官品秩还是不入流的孔目，至于说武将的佥事指挥使另当别论，那个当不得数的呀。
也就是说一个不入流小官儿，把当朝首辅挖坑埋了，成了一个九品小官儿！很多人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老神在在的孙铭，这家伙的杀伤力也忒强了一点吧？
第340章 成王败寇！
幸好当初皇帝陛下只给他一点点言官权限，若是他继续高升的话，估计满朝文武都要忌惮七分了。自从小孙大人出现在朝堂之上，就上演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戏码，今日孙某人大出风头，而当朝首辅却被他坑的好惨啊！
孙某人一飞冲天，却把周延儒周首辅踩在地上摩擦，今日的朝堂风云让人目不暇接。那些言官甚至没有来得及帮周大人开拓，一切发生的太快，三言两语间决定了一品大员的命运。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一点！小孙大人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很多人当成大敌，在他看来今日挖坑的是周延儒自己。只是他小孙大人应对得宜，才反弹坑了老周，也怪不得孙铭孙公子，毕竟那一帮落井下石的才是罪魁祸首。
果然是不作不死啊！崇祯皇帝再度看向孙铭，小孙大人感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皇上不会让自己推荐内阁成员吧？这绝非什么好事，孙某人不想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更不想成为崇祯帝手中的一杆枪。
幸好崇祯皇帝改了主意，冷冷扫视全场之后，阴阴的嘟囔一句：“散了吧！都散了吧！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说着话起身，王承恩高呼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恭送陛下！”
群臣齐声高呼：“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终于散朝了！看着小孙大人趾高气扬的离开，不知道多少人嫉恨，问题是嫉恨没有意义。几个大人热乎乎的围拢上来，全都是武将呢，一个个皮笑肉不笑的啥意思：“恭喜孙大人！贺喜孙大人！”
有什么好庆贺的？今日朝堂之上还是有点收获，诸如军中流官制的执行，势必会减少很多君臣猜忌。至于说其他的，谁知道崇祯皇帝会不会变卦，这位朝令夕改也不是什么事儿。
再说这帮大老粗还不懂军中流官制的好处，恐怕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吧？瞧他们那眼神就知道，肚子里说不准怎么骂自己呢，小孙大人抱拳满脸和煦的笑容：“同喜同贺！铭倧为大明王朝贺！”
没想到小孙大人唱高调本事一流，满脸络腮胡的武将冷笑道：“我大明百多万军队，都会感谢孙大人的厚赐，军中流官制，嘿嘿！”
啥意思？不喜欢么？孙铭收起笑容：“安远侯？你可以选择抗旨不遵！或者选择离开军营，脑残不适合在军中任职，小心坑了你的全军！”
居然敢骂安远侯柳懋勋脑残！这家伙找死么？柳懋勋死死盯着孙某人那张俊俏的脸，安远侯很想打烂他，前提是他能打的过：“孙承宗教你这么说话的？”
不愧是安远侯，纵然没有当年柳升的霸气，也能够做到绵里藏针。这是说小孙大人没家教啊，谁都知道孙铭是孙承宗的外子，跟着母亲在和州府生活，根本没有受过亲生父亲的教诲，整儿一个被遗弃的娃儿！
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孙铭居然没生气反而笑了：“抱歉，我不过是外子，没有资格承欢膝下也没有资格继承世袭。正因如此小子才需要拼尽全力，为自己为儿女挣得一份家业，换言之小子是富一代，是白手起家打拼的第一代，而不是那些靠着祖上荫庇混日子的纨绔子弟。”
啪啪啪打脸啊！你说我没家教，我说你是纨绔子弟没出息，事实上安远侯的确落寞了。当年安远侯柳升是何等英雄了得，柳升五次从驾出征，征安南扫漠北百战百胜，勇冠三军功晋朝廷。
当年的柳大将军创建神机营，统领当世最先进的部队，他建京营掌管右府，正所谓“帝宠甚厚，悦爱有加”，“诸列侯无与比者”。柳升南征北扫、纵横捭阖的辉煌时期，尤其在永乐期，他的卓越军事才能和指挥才能达至巅峰。
而安远侯的后世子孙毫无作为，只能享受祖上功勋的荫蔽，全都是纨绔子弟啊！柳懋勋脸色发青：“你！你找死！”
“你再说一遍试试！”孙铭笑容瞬间消失，骤然之间爆发出逆天的杀气，这股杀气仿佛让整个大殿内极速降温。不只是小孙大人周边的大臣感觉到冰冷，就连远处的骆养性和曹化淳，都感觉被饿虎盯上一般。
好浓重的杀气！难怪被金人呼为勾魂恶鬼，就凭这股杀气，不知道让多少人骨软筋酥不敢直视。安远侯柳懋勋也不例外，居然被孙公子的杀气冲撞的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你敢！”
怂货！孙铭的杀气稍纵即逝，转眼间变成一个谦谦君子：“柳升将军乃是在下的楷模，也是大明将士的楷模，当兵当如柳升，为将当如徐达、常遇春，生子千万不要如你和你儿子一般，简直丢尽了柳升将军的颜面！如果你敢跟我动手，倒也让人高看一眼，可惜了安远侯的名号，凭你父子熊样，能安谁的心！”
到底谁是老大人啊？一个四五十岁小老头，却被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训诫，这一幕也太荒谬了一点。偏偏柳懋勋不敢炸刺儿，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姓孙的是杀神？谁不知道他个人一战杀死数百敌人？
面对这样的强人，也许只有初代安远侯柳升，敢横枪跃马与之一战？其他人不要想了，柳懋勋实在是受不了小孙大人的奚落，更受不了满朝文武鄙视的眼神，索性低头掩面疾走。
后面孙公子幽幽道：“知进退倒也算聪明，回去好好教训柳祚昌，教会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下次再敢招惹我，别怪我下手无情！”
换做其他人敢这么跟安远侯说话，那是需要拼死一战的，没准喊出来不死不休的口号。但是在小孙大人面前还真不敢，明知道蚍蜉撼树，一不留神就被面成渣，谁还傻了吧唧跟人家打压？不只是不敢打，连叫板都不敢，撂硬话？
开什么玩笑？作死么？没见连周延儒那等强人，都被小孙大人挖坑埋了么？连安远侯都逃之夭夭了，几个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勋爵，非常默契的钻进人群，跟着人流走出大殿。
血流满面的周延儒，也顺着人流往外走，只是此刻他成了一只癞蛤蟆。从炙手可热到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癞蛤蟆，也不过五分之一朝堂时间，现在老周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跟红顶白莫过于此！
第341章 一人围殴一群！
倒是小孙大人迎上去，居然向周延儒深深一揖扬声道：“学生恭送周大人！”
你是炫耀还是踩吧我呢？周延儒很想摔小孙大人一脸血，只是实力不允许啊：“嘿嘿！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小老头胜负心挺重么，孙铭正色道：“铭倧仅仅是对事不对人！周大人在首辅位子上乏善可陈，到了新位子当可做出一番事业，你我乃是一种传承，不存在谁胜谁败。周大人还年轻的很，未来还有诸多变数，周大人切不可沉沦。”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赢了就是赢了，作为胜利者，居然还在挤兑失败者。老周都没这么干过，周延儒几乎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多谢小孙大人提醒，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明日谁为阶下囚？告辞！老夫还要去赴任！”
很多人都关注到这一幕，有人为周延儒惋惜，居然败在十五六岁少年手上。也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对小孙大人的所作所为不耻，简直是欺负人么，孙铭却冲着周延儒背影叫道：“周大人请走好！你不老！你很年轻！”
噗！老周差点把自己绊个跟头，这家伙是在刺激自己么？没错周延儒不过四十出头，确切的说今年刚刚四十周岁，却已经走完太多人一辈子走不到的仕途，已经从巅峰坠落尘埃了，谁能体味他此时的心境？
四十岁退休么？徐光启居然有点怜悯周延儒了，要知道周延儒比徐阁老年轻三十一岁呢，现在小周提前结束了自己内阁生涯，而已经七十二岁的他，却还在内阁兢兢业业工作，果然是生死难料啊！
现在周延儒因故离场，内阁中最有资格的，无疑就是徐光启徐大人。一帮官员向徐大人身边涌去：“徐大人辛苦，什么时候办寿，下官一定要讨杯酒喝……你干嘛……咳咳咳！”
正在溜舔的这位，突然被人拎着脖领子扔到后面，他刚要发飙却发现拽着自己的是孙铭！想到这位文武双全的战斗力，这位官员明智的闭上嘴巴，他文比不过周延儒，武远远不及安远侯，不闭嘴等着满地找牙么？
驱赶一帮阿谀逢迎的老干部，孙铭向徐大人深深一揖：“小臣知道老大人辛苦，此后大明王朝万钧重担于一肩，千万要保重身体。您老身居内阁只要把把舵就好，没有必要事必躬亲，那些蝇营狗苟的玩儿意更没有必要去应对，国事为大！”
看看人家夺回拍马屁，简直是教科书版本的溜舔啊！徐光启微微颔首：“多谢小孙大人关心，人生七十古来稀，老朽已然七十多了，就算是死了也不算夭寿。”
老先生倒是想得开，孙铭却知道这位再过几个月就要去世了，问题是这种事他无能为力。只能是再度一揖：“徐大人乃是我被楷模，为国为民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非那些沽名钓誉者所能媲美的！老先生请慢走，晚生先行一步，告辞！”
周延儒的时代结束了，没有贬为庶民，而是成为九品太常寺太祝。这对老周大人来说，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如果是返回乡里，没准是荣归更能享受天伦之乐。
但是在燕京城，曾经堂堂的一品大员当朝首辅，却沦落到九品小官。这巨大的落差要忍受多少风言风语，要忍受多少白眼和嘲笑？这种日子不好过，远不及回老家当个富家翁幸福，故而周延儒未必对小孙大人感激。
感激还是仇恨都不重要，孙铭重生在这个时代，没想过讨好谁巴结谁，只想着为大明王朝为华夏民族干点实事。连崇祯皇帝他都没想过溜舔，更不要说什么周延儒，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终于可以回家了！往返京城不是第一次，只有这一次浩浩荡荡，足足一万八千人充当孙家护卫。跟那一次来燕京城一样，孙铭把行程当成练兵的旅程，三百神仙鬼三营将士，成为恶鬼一样的教官，一路上疯狂操练将士。
京营中二十选一的精兵，被他们操练的鬼哭狼嚎，到了第一日晚上怨声载道：“我要回家！”
“我要返回京营！”
“回京营！”
回京营？孙铭一身便装走到一群士卒中间：“谁想回京营？你你你？还是你？你们把军营当做什么？这里是大明王朝的军营，不是一帮要饭的集合！看看你们这怂样，还想上阵杀敌，来来来上来五百人，看我是怎么群殴你们的！”
真的假的？原本士卒们还有点害怕，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啊，勾魂恶鬼的威名早就被宣扬开来。可是你要一人挑战五百人，未免有点装大了，黄得功凑过来：“长官，您是要玩真的？需要选人么？”
啥意思？害怕勾魂恶鬼舞弊？徐青君笑了：“既然少将军要调教各位，不论职阶高低，不论武力值强弱，都可以参加！五百人战胜佥事指挥使，全体升职加薪，战败了也不惩罚，奖励一碗红烧肉！”
还有这美事呢？赢了输了都有奖啊！这下子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孙铭拿起一杆旗子，慢悠悠走到路边一处凸起，就那么穿着一身儒生道袍：“来来来！这里就是本将守候的战旗，不管你们是夺取战旗还是把我赶下去，都算你们赢！来吧！”
这难度无限缩小啊！如果仅仅是围殴小孙大人不好说胜负，万一这位上演逃脱的戏码，谁能抓住他？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五百人迅速成军，其中倒有一半是军官，这些都是京营中的佼佼者。
今日组队围殴孙铭，不只要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点心，再说跟佥事指挥使面前证明自己，也能在未来搏一个好前程，前提是小孙大人不记仇：“杀！”
黄得功一马当先冲上来，一双蒜钵大的拳头砸向孙铭的头，小孙大人单手执旗，右手毫不避让直直迎向黄得功。两个人的拳头，就像是鸡蛋和鹅蛋的对比，小孙大人的手太纤细，白白嫩嫩的像是女人的手。
在马车中的敖汉公主，拿着千里眼死死盯着，嘴里大呼小叫：“打他！打趴下！替我姐妹报仇！我要赢钱！”
一边大腹便便的徐文秀气乐了，一帮女人们居然拿小孙大人下注，简直是太过荒谬：“再敢胡说八道打屁股！”
第342章 死得其所活得明白！
啊！敖汉公主一惊，还真的有点怕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正印夫人，只听马喀塔惊呼一声：“打飞了！笨蛋！这点本事还上去挑战，哎呦呦！太吓人了不会是假打吧？”
小孙大人家眷的车辆，被两位公主的亲兵营围在中间，曾经让大明军队视若珍宝的千里眼，在这里却是每个女人一支。文瑛没有拿着千里眼，她和文浛太清楚公子的实力：“说好的打飞一个一两银子，看好了，别耍赖！”
哼哼！敖汉公主撇撇嘴：“多大个事儿？最后数站着的就好，我相信我赢的……额！”
她想说她赢的更多一点来着，可是看着千里眼中的画面，她再也说不出口了。那些冲上土包的士卒，全都像是下饺子一样被打飞，没有人在孙公子面前撑过一拳一脚，这可是武曲星全属性啊。
如果随随便便被人打趴下，武状元也忒不值钱了！孙公子的女人们，包括柳如是、顾眉生和卞玉京在内，都把这场赌斗当成一场游戏，根本不懂其中的惊险。事实上真的是惊险至极，只要小孙大人一着不慎，注定会被五百人围殴。
幸好孙某人的武曲星全属性不是假冒伪劣产品，短短一刻钟后，五百人全都躺倒在地，一个个痛呼不止。孙公子没有手下留情的习惯，何况需要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武力值，他几乎用八成功力出手。
看着地上的将士，孙铭异常虚假的擦一把汗：“厉害！很厉害！能让我出汗不容易，那个下一次我们动用兵器，现在给这五百人加餐，医护兵为他们疗伤。”
捂着胸口的黄得功，走到朱纪跟前苦笑：“怎么被打脸了？”
嘿嘿！擦鼻血的朱将军摇头苦笑：“他踹我肩膀，我就那么一躲，倒是避开了肩膀，结果把脸凑过去，嘶哈！亏大了！就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没想到他这么强，下次说什么也不上了。”
“上的是傻子！”黄得功兀自心有余悸，“幸亏没有用兵器，如果用兵器，估计有人骨断筋折，你说他竭尽全力了么？”
竭尽全力？朱纪摇摇头：“不应该，我是说他的战斗力太逆天，难怪会让金人闻名丧胆，如果让他拿枪冲杀，这五百人已经没有活着的了。”
李继贞走过来，送给两个人两碗红烧肉：“有功之臣！哈哈！两个笨蛋，你们真当勾魂恶鬼是吹出来的？据说金人悬赏已经飙升到五百万两纹银，不管谁只要拿着少将军的头颅，就能换到五百万两纹银！”
大概这是最贵的悬赏了吧？神仙鬼卫监军宦官杨进朝和卢九德也走过来，倪宠和王朴带着几个士卒，抬着一张桌子走过来，桌上是四菜一汤：“来来来！我们几个借你们的光，可以多吃一点红烧肉，哈哈哈！”
倪宠丝毫不在意黄得功二人黑黑的脸色，王朴一瞪眼：“咋说话呢？不过话说回来了，神仙鬼卫的伙食太好了，每天都有一顿饭有肉食，还不是那种一点点油腥，比我家的伙食都好啊！”
这些天跟神仙鬼卫在一起，伙食丰富让一干军官都赞叹不已，徐青君哈哈一笑：“你们这帮吃货，快要把溪山基地养殖的猪全都吃光了，现在浏河山基地正快马加鞭送猪肉过来。还有鱼肉鸡肉和鸭肉，最初神仙鬼三营的伙食吓到我了，不过那时候三天一顿肉。”
三天一顿肉么？张世泽看向周边：“最难得官兵一致，孙将军不允许军官有特权，必须从大锅里面盛饭盛菜。说实话我在军中也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军官排队跟士卒一起盛饭盛菜，谁敢搞特权罚一顿不吃饭。”
嘿嘿！黄得功下意识摸摸屁股：“咱能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就是被踹一脚么？格老子的，谁知道神仙鬼卫有这破规矩，我也只想先盛饭先吃，结果被罚一顿饭还全卫通报叱责，丢老人了！”
想起那日黄得功的糗样，李继贞笑了：“当时我也想来着，说实话让我跟一帮大头兵一起吃饭，的确不喜欢。然而你看看神仙鬼三营那一帮，包括徐二包括刘文秀包括孙大人，全都跟士卒一起吃饭，难怪他们战斗力爆棚。”
这一帮将士专座，除了徐青君以外，神仙鬼三营将士全都混迹在士卒当中，没有人搞特权。这个也是孙公子的特色，即便他的家眷就在一边扎营，他也没有回到那边，陪伴自己的娇妻美妾。
“孙将军您是怎么练的？太强了！我们看你不像是很强的样子啊！”
跟孙铭围坐一圈的，全都是普通士卒，这些士卒还有点不习惯，神仙鬼卫事实上的第一人，居然跟大家一起用餐。孙铭总不能说自己天赋异禀吧：“练呗！从小就开始操练，母亲不允许我练武就偷摸练，白天不让就晚上偷摸练，没有师傅就从书里找师父练。”
良心痛啊！眼前的这一帮战士，拼了老命也练不成他这个样啊，一个士卒满脸的崇敬：“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咋飞出去的，piu的一下子就落在外面，居然砸在我们把总身上，吓死我了！”
哈哈哈！哄堂大笑，孙铭给士卒拨过去半碗红烧肉：“吓到你了，这个是给你的补偿，不过神仙鬼卫操练都是动真格的。就算是打痛了也不带急眼的，不管受伤的是士卒还是将军，就算是我挨打了也要笑脸相迎。因为平时训练多流汗，战时就能少流血，不要小看训练，训练是用来救命的！”
大家听的连连点头，此前操练不过是走步和模拟刺杀，但是从溪山基地出发到现在一天，却是让全体士卒大开眼界。一路上来回急行军，不断战阵演练，各分部之间互相拼杀格斗，差点打出真火。
小孙大人语重心长道：“我们当兵不是为了战死，恰恰相反我们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为了兄弟姐妹父老乡亲更好的活着。但是侵略者来了怎么办？难不成让他们烧杀抢掠？难道我们这些吃着老百姓米面生活的军人，战时当缩头乌龟？对得起养我们的黎民百姓么？对得起那些缴纳赋税给我们发饷的商户么？”
“对不起！”
第343章 夜操练！
周边越聚越多，大家齐齐回答孙铭的话，孙公子要的就是这样的回答。眼前的军人，绝大多数没有什么追求，绝大多数只是为了吃口饭当兵，为了比其他人丰富的军饷，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不一触即溃？
必须要改变他们的思想境界，最起码让他们知道为谁而战！知道自己死得其所活得明白！孙将军点点头：“没错就是对不起！所以我们平时才要忘我的操练，因为我们心中有亲人，因为我们是为了国家和民族在战斗。而金人和那些乱民，他们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抢夺老百姓的金钱，为了侵占我们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土地，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
李继贞等人也端着餐盘走过来，没想到小孙大人把饭口当成演说现场，他们不懂这叫做思想政治教育。而神仙鬼三营将士却是司空见惯，战斗力不只是武力值决定的，更是思想意志品质决定的。
孙大人就是要打造一支钢铁雄狮：“人生在世不能浑浑噩噩，我们要知道生存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金钱还是为了女人？为了权利还是为了吃肉？要我说我们都想要，谁不想华服娇妻大碗吃肉大口喝酒？我们都想要，但是想要拥有这些，首先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国家安定生活安宁。”
其实明军也有思想政治教育，只不过没有小孙大人这么系统化，也没有这么强大的说服力。从神仙鬼三营打造之初，孙铭就制订了系统的思想政治工作教育手册，首先就是要统一思想知道为什么而战。
当兵只知道吃饱饭不成，前世的军队为什么会那么强悍？为什么能打赢十七个杠把子？还是在武器极端落后的情况下，就是因为思想政治工作教育的好，人民军队的精神属性加成太狠了。
小孙大人希望，自己的军队也能有那样的精神属性加成，不只是精神属性加成，还要有比敌人更强大的武器。有了这两样，相信自己的军队就能天下无敌，就能横扫女真人和蒙元余孽！
孙铭一边吃一边循循善诱：“像现在这样，一不留神金国人或者贼兵打到家门口了，娇妻美妾和金银珠宝全都被人家抢走了，大房子被烧了，自己也被人家杀了，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获得酒色财气？”
哈哈哈！所有人大笑，杨进朝摸着光秃秃的下颏轻声道：“小孙大人不简单，收人收心这一点做得好，将士们迷迷糊糊的不会有战斗力。”
卢九德连连点头：“的确如此！咱家监军也非一日，跟过的将军也十几二十个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带兵却如此有章法的将军，小孙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还用说么？如此年轻已经是三品大员了，尽管是武官职阶，但是凭崇祯帝对他的赏识，可以预见小孙大人的前程。再说人家可不是靠圣上赏识平步青云的，就凭小孙大人第一关之战的战功，崇祯一朝哪一个将军比得上？
两千对十一万啊！去的那等辉煌的战绩，最醒目的是跟第一关守军的鲜明对比，第一关内占据地势之利，人数更是金人重装步兵的二十倍。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俱在的情况下，结果却是三比一的战损比，这还不算受伤的将士。
而关外那一战，仅仅是地利吧？天时双方没有差别，差别在于神仙鬼三营将士以逸待劳，至于说人数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战斗的结局震惊当世！据说蒙元余孽想要趁火打劫来着，得知第一关之战的结局，吓的屁滚尿流跑回漠北，再也不敢出来了！有如此功勋的小孙大人，杨进朝幽幽道：“我期待你长大！嘿嘿！被皇上期待是何种的恩宠！”
的确是恩宠，小孙大人却是被动承受这样的恩宠，直到军士就地扎营休息下，孙铭才回到家人的车队：“怎么还没休息？以后不用等我，过一会儿我还要折腾那帮家伙呢，你们好好休息。”
徐文秀早就呵欠连天，孕妇原本就嗜睡，这么年轻的孕妇恨不得每天睡十五六个小时：“为什么夜晚还要折腾？白天已经很辛苦了，他们行走了我们三倍的路程，好辛苦啊！”
辛苦是必须的，孙铭摇摇头：“敌军袭营不会管你累不累，只有平常多操练，战时才能不慌张。日间一百二十里不算什么，正常的脚夫都能做到，我希望他们可以翻一番才行。来来来我哄你睡觉，给你唱一首催眠曲！”
“坏蛋！讨厌！”
嘴上这么说，文秀却很享受被人呵护，即便没出嫁以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呵护。大家族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规矩，跟奶妈和侍女们在一起，那不是她想要的亲情，也只有小孙大人才能给予她这样的幸福感。
等徐文秀酣然入梦，孙铭悄然起身走到外面，盯着远处沉静的军营，稍一犹豫还是缓缓走过去。农耕时代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大家早早休息了，前世的孙铭这个时间正在批改作业呢。
看一眼来自西方的怀表，马上十一点了，孙铭走近军营突然一声断喝：“什么人？口令！”
“我武惟扬！”
“水墨青花！孙大人，您这么晚还没歇着？”
孙铭拍拍执勤军人的肩膀：“休息还早，你尽管站岗，我到里面去！”
中军大帐值夜的，是张世泽张将军，这位只比孙铭年长三岁的少年将军，骤然之间成为卫指挥使，压力还是很大的：“铭倧！这么晚还没休息？”
铭公子坏笑道：“我要折腾他们，不能让他们安逸，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身为军人就是要绷紧一根线，随时防范敌军袭营，否则一旦真正遇上袭营必将是一场灾难。”
这家伙还真是够坏的，张世泽起身着甲：“也好！军人的确不能太安逸，那就吹号吧，来人！吹集合号！紧急集合号！”
啊！号手一呆，看到神仙鬼卫两位大佬的表情：“是！吹紧急集合号！”
滴滴哒哒哒哒！紧急集合号骤然在静谧的午夜吹响，刚刚步入安眠的大营瞬间炸了，无数的军士无头苍蝇一般蹿出大帐，很多人光着身子：“怎么了？”
“敌袭吗？”
第344章 狂妄之徒！
第344章狂妄之徒！
只有原神仙鬼三营将士，非常迅速全副武装跑出来，向周边军士大声呼喝：“不要慌！慌什么？全部着装！全部拿起武器！看看你，吊儿郎当的成什么样子？如果是敌军袭营，就这么迎上去？十息后集合！快快快！谁落后打屁股！”
幸好三百神仙鬼三营将士，全都分散在各个军营中，成为各军中的中流砥柱。有他们出面召集军士，总算军营没有陷入大乱，足足一刻钟之后，全营才整军完毕。再看看眼前的军阵，一个个仿佛各个从战场上逃回来的残兵败将！
孙铭站在点将台上：“如果敌袭，各位没有幸存者！一刻钟足够杀人了！顺便放一把火！一刻钟！全军紧急集合居然用了一刻钟，看你们不像是军人，更像是毫无章法的农夫！作为惩罚，全体都有！向燕京城方向急行军到前方小镇外，然后从那儿返回来整军，从上到下自我检讨，做出批评和自我批评之后，认识深刻才可以休息！出发！”
半夜三更居然还要操练，一时之间怨声载道，可是神仙鬼卫几位大人，居然一律全副武装出发，其他人互相看看也只有跟随的份儿。堂堂的三四品大员，也都没有骑马坐轿，包括宦官监军都跟着出发，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后方的小镇到军营不到十里，孙铭在前面，带领一帮高级军官先行赶到，只用了三刻钟不到。第一次夜操练，孙铭没有太过份，他和一帮高级军官站在折返点，看着军士一个个从眼前折返，
卢九德苦笑连连：“孙大人，如此操练还真是新奇，莫非神仙鬼三营就是如此操练的？”
不等孙铭回答，徐青君哈哈一笑道：“可不就是如此操练的么，最初困苦不堪，适应之后才感觉到好处，倒是让卢大人辛苦！”
的确辛苦，宦官身体原因，远比正常人更辛苦。杨进朝打个哈哈：“徐大人不用担心，其他人能受得了的，咱家也能受得了，只是军士能不能受得了？会不会引发怨念？”
不只是杨进朝这么想，孙铭微微一笑道：“享受大明军队最好的福利，还想要享受最舒坦的人生，哪儿有这种好事？不习惯受不了好办，每天都如此操练，二十六天后形成自然。走吧我们往回走，不要被一帮新兵蛋子比下去，不要给管理层丢脸！”
好吧！你是一把手你说了算，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神仙鬼卫实际一把手，还是眼前的小孙大人。至于说张世泽张大人，唯孙铭马首是瞻，所有人跟在孙铭身后起步，跟住孙大人的脚步可不容易。
一帮高级军官气喘吁吁赶回军营，双腿颤抖站在点将台上，真累呀！偏偏还要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将士终于陆续抵达，这下子都精神了：“很好！回去喝一碗热汤继续睡觉，小心后半夜，第一次丢盔卸甲也就罢了，如果第二次还是如此惩罚，肉食减量！全体都有，各营校尉各自带回！”
这么一折腾，已经两更天了，居然还有可能折腾？将士们唉声叹气，至于说也没有人开始打退堂鼓，那不是孙铭需要考虑的事情。下面的事情有下面的军官处理，进入神仙鬼卫想要逃离，那是痴心妄想。
当初孙铭千里走单骑，只用了五天就到了，每天行程高达四百里还挂零呢。一万八千人的军队，两千里路足足走了一个月，一帮士卒回到和州卫大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三日，曾经发动叛乱的和州卫大营，成为神仙鬼卫的军营。
对神仙鬼卫将士来说，这一个月的旅程可不是两千里，几乎是走了三倍的路程。一个月五千里路，每天一百七十里之多，再看此时神仙鬼卫将士，从身体到精神已然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眼神再不是迷茫混沌，而是犀利至极煞气蒸腾！
平均每个人掉了十斤体重，每个人却变得更为精干强悍，神仙鬼卫终于初步成军了。看着校场上拼杀的将士，魏国公连连点头：“精兵！如此精兵，难怪两千抗衡十一万金兵，铭倧练兵异于常人！”
魏国公等人，事先赶到和州卫等待大军入营，特意从金陵城带来犒赏三军的美食。孙铭向岳父大人一鞠躬：“魏国公谬赞！全军将士共同进步，我不过是一点点建议，将士们才是执行者。”
真谦虚，在场的各位都知道，神仙鬼三营将士一战成名，而打造神仙鬼三营的孙铭，已经成为大明王朝冉冉升起的名将之星。这位一战歼灭五六万金人，如此彪悍的战绩，即便是在大明王朝开国时代，也没有先例。
当初选择女婿，完全是因为女儿看中了他，徐弘基没想到他会取得如此成就。短短一年多时间，就蹿升为大明王朝一颗新星，一年多从不入流孔目到三品佥事指挥使，简直是一飞冲天啊！
魏国公都开始迷信女儿看人的眼神了，右佥都御史，巡抚应天、安庆等10府张国维哈哈一笑：“孙大人过谦了，第一关之战彰显孙将军战斗力，更是彰显孙将军统兵之能。说句不怕魏国公生气的话，您这个女婿有徐家先祖遗风，不久将来必将名留青史！”
一句话就把自己挂墙上了？孙铭笑了：“张大人过奖！学生是侥幸罢了，和开国元勋无法相提并论，毕竟当年面对的是横扫亚欧大陆的蒙元，强悍的陈友谅和张士诚。那个年代太祖高皇帝身边名将云集，歼灭的对手也都是一时之枭雄，像王宝宝、张定边都是一时俊杰。学生遇到的，不过是蕞尔小国跳梁小丑，着实无法跟那个年代对手相媲美。”
狂啊！言谈之间金国那帮人，甚至没有资格跟他做对手，似乎很遗憾没有生在元末明初。这少年也忒狂了一点，淮徐兵备佥事何腾蛟嘴角一扯：“孙大人若是生在三百年前，不知可与何人为敌？”
老何给自己挖坑呢，本公子已经足够低调了，他居然还不满意。不过何腾蛟跟那些贰臣不一样，这位还是忠于职守有节操的，小孙大人看人一向从历史去看，他没时间细分一个人的人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