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逢的世界【烟火气】
奶奶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她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孙子了,“你想见林爸爸和林妈妈,也得问问人家林允儿的意见呀。“
“她同意的话,那我就见。“
“你还真是自信。“
“那当然,我是谁?“
“.“
“你可得想好了。”奶奶还是不放心,又嘱咐道:“结婚可不是过家家,那是组建一个新家庭,到时候连我都是半个外人了,一辈子的大事,别到时候后悔。”
“怎么会,到时候都是一大家人,连带她父母都是。”朴尚源觉得自己已经想好了,放下吃了一半的油条跑去洗了洗手,然后把画室刚画好的画拿出来给奶奶看。
“昨天我看她做饭就觉得特别喜欢,你看,我觉得我就想要这样的,要错过她的话肯定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了。”
奶奶撇嘴,“就是想让人家给你做一辈子饭呗?”
“不是!”
朴尚源急忙否认,“我是真的喜欢她,我想让她一辈子陪着我。“
“你就这么肯定?“奶奶狐疑的看向朴尚源,“你们才认识几天?“
“就是因为才认识两三天,所以才更有信心。“
“呵呵.“奶奶笑了笑,“你这小子,还是这么不懂事。“
朴尚源没有反驳,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想了一会儿也找不到词,反正就是喜欢,这就是爱情,你不懂“我不管,她做饭我就洗碗,她吃鸡蛋我就剥壳,她洗脚我就倒水,她……我就是喜欢!”
“你先剥一个看看,说谁都会说,你爸当初还说天天洗碗呢,后来又怎样?”奶奶继续不屑,这小子中邪了。
还娶人家,结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才好了几天?说不定哪天吵架就分手了,小年轻心浮气躁的,想一出是一出。
“奶奶!“
“你先别叫我奶奶,你先把鸡蛋剥了再叫我。“奶奶不耐烦道。
“.“
“你要是想娶人家,也不是不可以。“奶奶突然换了口风。
“什么?“朴尚源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奶奶居然同意他娶林允儿。
“你先剥鸡蛋,然后再说其他的。“
“我剥。“朴尚源高兴极了,连忙将鸡蛋剥掉扔进盘子里,然后把盘子递给奶奶。
奶奶笑眯眯的接过,“乖孙子,这鸡蛋不错。“
“嘿嘿!“朴尚源笑着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美滋滋的,奶奶这是默许了他和林允儿的事情。
“不过,你可千万别做的太明显,你要是让人家看出破绽,我就把你赶走。“奶奶又补充了一句。
“不会。“
“最好是。“奶奶哼唧一声,然后又说道,“对了,你现在就去林家拜访一下林爸爸和林妈妈,让她们对你改观,以后你们就可以成为合法夫妻,然后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嗯,奶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朴尚源点点头,吃饱了把瓜皮收一下,扔到厨房垃圾桶里就回了房间。
和林允儿闲聊几句,没敢表露他想赶紧娶人家的念头,一是怕吓到她,二是怂,只敢自己想想,最多也就是告诉奶奶征求一下意见。
网络真是一个好东西。
以前老师教什么就只能听什么,现在不一样了,朴尚源电脑里存着一堆从网上下载的各个知名教授的课堂视频,不止是艺术类,其他体位等方面的都有留存。
如果继续学业的话固然也能听到这些学术界大佬的讲课,但仅仅只是因为兴趣就去上课未免过于浪费时间,现在这样最好,在闲的时候瞻仰一下他们的风采也是一种享受。
加宽知识面,针对感兴趣的地方再深入了解一下,这是朴尚源的乐趣所在,看他们的讲课视频常常会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任何一个在自己领域拔尖的人,他的思维方式都会与常人有所区别,学习这种思维方式是拓宽眼界最好的办法,当然,同样也会得到认知层面的提升。
看了一会儿大佬讲解种种,朴尚源又去搜了搜关于中西方爱情观差异的论文,有点似懂非懂的样子,就那么思考着入睡了。
又是一天,小雨,自己的停职消息仍旧杳无音信,
朴尚源起床到窗边暗暗叹了口气,这鬼天气肯定不适合约林允儿出去玩了,闹心。
回身到床上摸过手机,林允儿像往常一样早已和他道过早安,他回复了一下,想了想后整理整理穿戴,打算一个人出去走走。
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早上都会晨练,今天早上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心情有点郁闷,不想去锻炼。
出了房间,奶奶正坐在客厅看报纸,见他出来招呼一声:“锅里有粥。”
“哦好。”
奶奶又低头看报,过了片刻想起来一件事:“冰箱里有一盘咸菜挺好吃,是林允儿做的?”
那模样一看就不是外面买的,是拿白萝卜自己做出来的。
“是吧。”朴尚源记得林允儿说要弄个小咸菜,应该就是那一盘了。
“改天再让她到家里来教教我怎么弄的,下饭不错。”
“行。”朴尚源盛了一碗粥出来,嘱咐道:“昨天我和你说的话你别让她知道。”
“你奶又不傻。”
奶奶白了一眼朴尚源。
“我不是怕你说漏嘴嘛。“朴尚源吐吐舌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快喝粥,喝完滚蛋。“
“是,遵命。“朴尚源嬉笑着端起碗喝粥,心里却在偷笑,奶奶也太凶了吧,一点都不可爱,不过,他喜欢!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啊?“
朴尚源抬眸望着奶奶。
“你小子!“奶奶没好气地骂道,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凉粥泼到朴尚源的脸上,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林允儿会知道他在欺负他了,虽然这样很幼稚,但是她就是喜欢捉弄朴尚源,谁让这小子总是和她作对。
“咳咳.!!“朴尚源被呛得直咳嗽,“奶奶,你这是谋杀亲孙子吗?“
“哈哈哈!“
看着朴尚源狼狈的模样,奶奶开怀大笑。
“奶奶,你太过份了!“朴尚源愤怒的瞪着奶奶,奶奶也瞪着他,然后奶奶一把推开朴尚源,站了起来,伸着懒腰准备回屋,边走边说道:“你小子自己去收拾吧,不用管我了。“
“.“
奶奶不以为意,他是觉得朴尚源这家伙平时就很精明,这怎么一到恋爱就傻到不行,没怎么把这当回事,八字还没一撇儿,谈个恋爱没怎么着呢就想结婚,傻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要能成也不错,现在的小年轻都娇生惯养的,林允儿这姑娘确实比一般人强不过话说回来,真要能成也不错,现在的小年轻都娇生惯养的,林允儿这姑娘确实比一般人强太多了……想到这里,奶奶不由笑问:“你打算怎么娶?”
“就…就…就那样呗。”朴尚源卡了两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那是哪样?”
“呃……交往久了自然就结婚了。”
奶奶嗤了一声:“交往久了更可能的结果是分手。”
“呸呸呸,怎么可能?”朴尚源觉得老妈就是故意给自己添堵的。
“你不知道女孩子很容易变心的吗?“奶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的儿媳妇可是自己挑选出来的,怎么能随便嫁给别人呢?而且还是一个不靠谱的男人。
“不是,我是不愿意放弃,我喜欢她,我爱她,我想娶她。“
“哼,你这臭小子,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奶奶白了他一眼,“她那么漂亮,那么聪明,你凭什么喜欢她?“
“.“
“就你那德性,人家看不上你。“
“谁说的?“朴尚源急了,“奶奶,我长得帅,身材好,有钱有势,还会讨女孩子欢心,多优秀啊,怎么会看不上我?“
“呵呵.“
“奶奶,您别看不起我啊。“
“哈哈?”奶奶放下报纸转过身来,准备好好和他掰扯一下,“你看啊,林允儿接触层面就和你不一样见识的人多了,眼光肯定也会提高,那优秀的人一抓一大把,啧啧……”
朴尚源越听越不对味儿,仔细想想又很有道理,手里的半碗粥都喝不下去了,干脆放到桌上,“奶奶您还是交给我吧.”说罢,他端起粥就进了厨房。
奶奶看着朴尚源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喷了,她这孙子也太可爱了,居然害羞成这样,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会看上这个笨小子的。
“她喜欢你哪点儿?”奶奶化身情感专家开始帮忙分析。
“我也不知道。”朴尚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那完了。”奶奶摇头,“指不定哪天稀里糊涂就分手了。”
“别老咒我。”
朴尚源从厨房探出脑袋来,一脸不满,“我才不会那么倒霉,你放心吧,我们肯定能够幸福的在一起的。“
“这可没准呢“
看着奶奶陷入思索,朴尚源端起粥倒进嘴里,把桌上收拾好了坐到她对面,等着接受指点。
“你认识她朋友吗?或者她认识你朋友吗?”奶奶问。
朴尚源摇头,“不认识。”
“那不行,你们的朋友圈得有交集,这样才利于发展。”
“好像有道理。”
“你们有共同爱好吗?”奶奶又问。
“看书。”
“不行,太少了。”情感专家奶奶提出指导性意见:“你们共同的兴趣越多越好,最好两个人一起做的那种。”
朴尚源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你傻呗。”奶奶鄙夷。
朴尚源:“.“他这叫智商低么?
“你们的共同兴趣是什么啊?“奶奶继续追问。
“电影。“
“那我问你,你们都看些什么类型的电影?“
朴尚源歪头想了想,“嗯“然后想到了一部韩剧,“《我的野蛮小姐》。“
“哦?是那部韩国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吗?“
“恩。“
朴尚源点点头。
“我也看过这部电视剧,感觉很棒,特别是那句'我的野蛮小姐'简直就是为了我量身定做的。“奶奶赞叹,“我就是喜欢那个女孩子的气质,有胆魄,有魄力,有气节,有勇气,还有很多的特点。“
“我喜欢她的性格。“
“那么,你觉得她的魅力大不大?“奶奶又抛出第二个问题。
“.“朴尚源皱眉,“她她.她.“
“她很美是吧?“奶奶笑眯眯的问道,“是不是觉得林允儿比她漂亮多了。“
“当然。“朴尚源点头。
“呵呵.“奶奶轻笑出声。
朴尚源不明所以的盯着奶奶瞧。
“她是我挑中的媳妇,她是个很有潜力的女孩子,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奶奶拍拍他的肩膀鼓励,“我看好你,加油。“
朴尚源:“.“他就知道!
“还有呢?多教我一些。”
“这得慢慢想,等想到了告诉你。”
朴尚源坐了半晌,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干脆找了把伞准备出门。
“你好好想,我出去走走。”他朝奶奶招呼道:“中午不回来吃了。”
“哪儿去?”
“汉江边儿上逛逛。”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汉江边儿逛逛采个风,汉江对于首尔来说意义重大.
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钱都是不可或缺的。
撑着伞出门,外面的道路有些湿,街上行人不多,都行色匆匆的,小胖墩儿蹲在自己与林允儿`第一次吃饭的赃馆,门口逗弄一只土狗,见到朴尚源大喊:“朴哥!明天我们组报名了辩论小组!”
“好啊,拿个奖回来。”朴尚源应了一声。
小学有什么奖?文具盒?橡皮擦?
小胖墩儿信心满满,“肯定得奖,到时候我把奖品给你!”
“你自己留着吧。”
朴尚源谢绝了他的好意,迈着小短腿儿向前方走去。
“朴哥!“小胖墩儿又大喊了一声。
“什么?“朴尚源停下脚步。
“我们一起参加啊!“小胖墩儿冲朴尚源挥舞双拳。
“好。“朴尚源微笑。
“耶!朴哥万岁!“
朴尚源笑着离开,小胖墩儿望着他的背影,咧开嘴傻乎乎的笑了。
“哎一股!我个成年人参加小学的辩论赛,且我是首尔大政法系最杰出的教授弟子“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再次重逢的世界【爱情孕育奇迹】
不管这些,慢悠悠的朝公交站走去,心里想的还是奶奶说的那些毕业以后的话,好像娱乐圈感情是挺脆弱的?
这么一想,朴尚源突然觉得自己很危险,一旦自己不够强大,不够努力,不够坚持,林允儿就会跟别人跑,这让朴尚源很不爽,不行,他一定要变得强大才行,他要让林允儿知道,只有自己变强大了,才有资格站在林允儿的身旁,才能让她不敢背叛自己。
想到这儿,朴尚源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的舒畅,原本患得患失心情低落了很久的心情瞬间就恢复了过来。
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是正途啊密密的细雨打在伞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旁边的车开过路面不会溅起水花,但轮胎还是会带起点点泥珠,他尽量走在道路最边侧。
公交站的遮篷下挤着挺多人在等车,也许其中也有单纯躲雨的,好几个人手里没有拿伞。
没有去占那本就不多的避雨位置,朴尚源撑着伞站在公交站一旁,静静看着公交开过来,停顿片刻让乘客上车后又开走。
公交车就像个巨大的铁皮怪兽,每一站都要吃进去几个人,
等它彻底驶远了,这才算真正的过了一遭。
朴尚源看着那辆载满乘客的公交车渐行渐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自己的车是破现代,允儿的车是保时捷,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但是没有办法,既然认定了他是自己的已知妻子,那么自己将要变得更加努力才可以。
这么想着就突然想要再见一下允儿。
林允儿还没到,公交站的人群换了一波面孔,人却不见少,依然挤在站篷下躲雨。
撑着伞稍微站远一点,朴尚源看着公交车一辆辆路过,猜测她会在哪辆车下来。
下雨天不适合穿长裙,不知道她会穿哪一身,那次的卡其色衣服挺好看的……
正胡思乱想着,林允儿就那样突然出现在公交车后门,穿着白色的休闲外套,简洁利落的牛仔裤,边下车边打开了手里的雨伞。
好像还没看到朴尚源,她平静地迈着步子慢慢朝这边走来,与往日的活泼灵动不同,整个人的气质宛如一泊镜湖,静雅悠远。
她走过来了,朴尚源赶紧把伞移开,迎向她。
“怎么不撑伞呢?“刚走近林允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林允儿关心的问道,然后伸出纤细修长的玉手,准备替他挡住雨水。
“不用了。“朴尚源连忙拒绝。
“怎么了吗?“林允儿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我自己来。“朴尚源摇了摇头,然后从她的手里接过伞,把雨伞举高,挡住自己和她。
“谢谢。“林允儿微微一笑,然后把手插进风衣口袋。
这么多年,朴尚源总觉得自己和她之间缺点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一直找不到答案,也许是因为她太优秀了吧?
如果不是认识许久,朴尚源不会把林允儿当成一个二十四五的的女孩,她这种无意中露出的恬静气质更像已经熟透的女人,那种独有的韵味要经过时间沉淀才能显露出来。
也许是娱乐圈练成气度也说不定……朴尚源定了定神,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一边,朝林允儿迎了过去。
“这么近你还来接我?”林允儿看到他后立刻露出笑容,又变得活泼起来。
“本来想去学校找你的。”朴尚源与她并排往家的方向走。
“朴先生真好。”
林允儿抬头看了看朴尚源的伞,然后把自己的伞收起来,和他挤在一起。
“你怎么不戴墨镜?“朴尚源突然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黑色的,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但朴尚源确信这是真的,这样漂亮的双眸他从来没有见过。
林允儿微微一笑,“戴墨镜干嘛呀?这样多清爽,而且你不是也不喜欢戴帽子吗?“
“那是因为我喜欢看你。“朴尚源毫不犹豫地回答。
“哦!“林允儿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真好听,朴尚源看着她的侧脸,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他的内心里充满着期待
“看我干嘛?”她发现朴尚源一直在低头看自己,忍不住摸出手机照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脏东西。
“你之前不是也一直盯着我看吗?这哪有为什么。”朴尚源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看路边风景,想牵林允儿的手没牵到,她抱住朴尚源的胳膊直接挽在一起了。
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隔着衣服都软乎乎的,让他心脏砰砰乱跳。
林允儿没想到朴尚源会这样说,挑了挑眉看向他:“朴先生,你好像学坏了。”
朴尚源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笑了笑:“没什么啊,只是想多看你两眼罢了,难道你希望被你一直这样看着吗?“
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林允儿顿时语塞,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喂喂喂,允儿,我说错了吗?“见林允儿不说话,朴尚源有些急切地追上去问道。
林允儿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快速往前面走,一点不给朴尚源解释的机会,朴尚源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丫头是故意这样做的?
林允儿快走几步,把朴尚源甩在身后,看到他追不上来了,林允儿停下脚步,回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往前走。
“允儿。“朴尚源快步追上林允儿。
“干嘛?“林允儿不悦地皱起眉毛。
“我们一起走吧。“
朴尚源有心说是她教的,又怕她再让自己喊林老师,想了想干脆闭上嘴不回应。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林允儿问。
“什么?”朴尚源明知故问。
“五月二十号,也就是520,网络情人节。”林允儿挽着朴尚源的胳膊往他身上靠了一下,“人家男朋友今天都会送礼物给女朋友的。”
朴尚源心里咯噔一下,完蛋,把礼物这事忘了,“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什么叫我想要什么礼物,这个是要主动送的。”
“呃……”
朴尚源有些尴尬,他还没送过女生礼物呢,而且他对送女生礼物这一项也没研究,所以有点不太懂,“那你说送什么,我买给你?“
“你没准备是吧?”林允儿藏不住脸上的笑意,“那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朴尚源闻言有些无语,什么要礼物都是假的,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没办法,确实是没准备礼物……他刚要答应下来,忽然灵光一闪,“有!”
在兜儿里摸了摸,朴尚源把昨天买的熊猫发绳掏出来给她看,“这个行不行?”
“熊猫发绳?“林允儿惊讶的睁大眼睛,“你怎么想到买这个的?“
“这个好玩,所以就顺便买了一条。“朴尚源说。
林允儿伸手接过发绳,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笑着问:“这是你亲手织的吗?“
“嗯。“朴尚源点了点头。
“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林允儿一手抓着发绳.
先应付掉那个很像圈套的要求,改天再补个好的给她……
“算你过关了。”林允儿撇了撇嘴,随即又开心起来,拿着发绳左右看看,然后套到自己的手腕上。
“你不绑在头发上吗?”
朴尚源疑惑,用来绑头发的干嘛套手腕上,难道不喜欢?
“不用啦!这是我最喜欢的发型,戴着很舒服。“林允儿说着把手腕晃了晃,然后把发绳重新绕到脖子上。
“你不绑着吗?“朴尚源依旧疑惑。
“不绑,它可以给我带来好运气,我相信它。“
“嗯!相信它!“朴尚源也跟着点点头。
“好啦,我先进去了。“林允儿说着转身往前面走去,不过她没有走大门,而是沿着墙边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不绑着吗?“朴尚源依旧疑惑。
“你是说让我在外面散开头发再把它绑上吗?”
“呃,不是。”朴尚源发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挺蠢的,随便扯开话题道:“头发这么长,洗起来很麻烦吧?”
林允儿头发很柔顺的样子,乌黑亮丽带着光泽,应该是经常护理。
“对呀,所以很讨厌下雨天,得好好保护头发不被淋湿。”
“那你再靠过来一点。”
朴尚源把雨伞又往林允儿那边移了移,让她整个人在伞中心,自己半边肩膀被淋一下不碍事。
林允儿感觉到他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朴尚源,你这样做是不是显得很幼稚呀?“
“没关系,我很乐意当一个幼稚鬼,我也希望能够一辈子这样陪在你身边,做你的小尾巴。“朴尚源微微偏头看着她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专注的看着她,眼神深处隐隐流露出一丝期盼,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承诺,他的眼神让林允儿心里暖暖的。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林允儿忍不住捏了捏朴尚源的脸颊。
朴尚源的皮肤很好,手指摸过去的触感很温热,就好像婴儿的肌肤一般。
“你喜欢就好。“朴尚源微笑着看着林允儿,眼神里透露出温柔宠溺。
“朴尚源,谢谢你!“林允儿踮起脚尖,在朴尚源额头上吻了一下,“走吧!“
不管放不放假,每个节日都有它独特的作用,春节给远出在外的人一个理所应当的理由回家团圆,中秋让习惯了家长里短的家庭增添温馨,情人节可以洒狗粮……呸呸呸,是让刚恋爱的情侣增进感情,使本就亲密的恋人更进一步,以及给平淡的婚姻生活多些甜蜜……
礼物什么的都只是道具而已,价值是次要的,重在心意。
林允儿明白这些,对朴尚源送的发圈很是喜欢,这明显不是为了情人节要送礼物才送的,而是他本就想送,不过是恰好赶上了情人节而已。
虽然她并不在乎情人节和春节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但朴尚源这份心却是真诚的,这份心意她收到了。
“我想我的选择没有错。“
林允儿看着朴尚源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地想。
“你说的没错。“朴尚源也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
林允儿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心跳忽然加快,脸也红了起来,低下头小声地嘟囔,“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因为你很美!“朴尚源认真的回答。
“啊?“林允儿一愣,抬头看着他,心脏怦怦乱跳。
朴尚源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抱住她狠狠地啃一口。
“允儿,你的脸好红!“
“我我才没有!“林允儿急忙否定,但是却掩饰不了脸颊越发火辣的温度。
朴尚源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戏谑,“允儿,你的脸好烫哦!“
林允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才烫!“
“做得不错,林同学进步很大。”林允儿踮起脚对着朴尚源脸颊亲了一口。
“在外面呢,别乱来。”朴尚源紧张地左右看看,生怕被熟人看见,成为街坊大妈的谈资。
那谁家的小子在外面和女孩子亲亲……
她们最热衷这种事,想想就可怕,脸都没办法要了。
“外面怎么了。”林允儿挽着他手臂摇来晃去,“我亲自己男朋友谁管得着?”
“影响不好。”朴尚源被她蹭得心慌意乱的,不自然地转过头看别处。
“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又不是在外面。“林允儿不满的嘟囔。
她知道朴尚源的顾虑,但是他这个人太过于谨慎小心了,总会担心会不会给别人留下坏印象,却从来没有站在自己的角度想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影响不好,你别乱来。“朴尚源急切地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这样的。“林允儿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我亲你,是因为觉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你不许忘记。“
“约定?“朴尚源愣了愣,有些迷茫,之后猛然想起摩天轮下的约定
“你说的是摩天轮上的约定?“朴尚源惊讶的看着她。
“对呀!“林允儿冲他甜甜一笑。
再次重逢的世界【打花牌】
“真是本能。”朴尚源觉得冤枉,“我没想乱七八糟的。”
“想也没用,不可能。”林允儿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老实点!”
“你别动就好了。”
朴尚源虽然本能地喜欢她动动蹭蹭,但还是非常克制地不去乱想。
真的好喜欢怀里这个人儿,一定要把她娶回来暖被窝。
想到以后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天天亲亲抱抱,一股幸福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朴尚源觉得那样就真的圆满了,人生无憾。
“亏了!”林允儿忽然又掐了他一把,“只叫了声林老师就被你糟蹋了。”
“怎么能说是糟蹋。”朴尚源不满,“就算是,那也是你先……”
“你再说!”林允儿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咸猪手!”
“……”朴尚源委屈地看着她,她怎么能这么凶。
“你还敢瞪眼睛,再瞪小心我咬你!“林允儿恶狠狠地威胁。
“咬吧,我不怕疼!“朴尚源无所谓地耸肩。
“我才没那闲工夫咬你,我是在警告你,以后不许随便占我便宜,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林允儿凶巴巴地瞪着他,眼神里全是警告。
“遵命。“朴尚源连忙敬了一礼,“老婆大人的话就等同圣旨。“
“滚蛋!谁是你老婆!“
林允儿一拳打在朴尚源的胸膛上,她的力气并不大,只不过是在撒娇罢了,不过朴尚源还是夸张地喊疼,然后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胸口,“哇塞,好痛啊,我要告状,老婆你居然打我!“
“谁是你老婆啊,我不认识你!“林允儿恼怒地瞪他,脸颊红扑扑的,煞是诱人,“你要是敢胡说,我就不客气了。“
“好啊,你来咬我吧。“朴尚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我的身板很结实的哦。“
“你还挺自恋的嘛!“林允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哪有自恋?我是实话实说。“朴尚源厚颜无耻地说.
朴尚源闭嘴了,这个确实理亏。
把脸埋在林允儿头发里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他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她快点娶回家。
这么好的人千万不能放跑了,赶紧据为己有才行。
“喂,你想什么呢?“林允儿抬起头看他。
“没想什么,就是在思考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呗。“朴尚源笑嘻嘻地说。
“我现在可是单身哦,你想的话可以追我。“林允儿挑眉看向他。
“追求美丽的小姐是绅士应尽的义务。“朴尚源毫不犹豫地说,“我当然要勇往直前了。“
“切~“林允儿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稀罕。“
“我稀罕你!“朴尚源连忙说,“我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喜欢!“
林允儿:“.“
这种霸道总裁范儿的台词,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林允儿不再理他,而是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让他碰自己。
“老婆,你怎么不看我了,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你了?“朴尚源连忙问。
“没有。“林允儿闷闷地说,“亲完就说爱我,男人果然不可信“
朴尚源心里正在感谢这个情人节的时候,林允儿那边叮叮咚咚响起了打花牌的音乐。
韩国花牌游戏基本玩法详细图解介绍
花牌的由来:
花牌/花图/花札(英文-Hanafuda日文-花札(はなふだ))原本是泛指一类日本传统的纸牌游戏,现在“花札”一词,,是指那些日本传统纸牌游戏中的其中一款,名叫“八八花”,是以12种花草为牌,每种花有四张张,一共48张牌。
花牌不是韩国固有的,而是19世界从日本传过来的娱乐。虽然不清楚是由谁传播过来的,可是由对马岛的商人与韩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中传开的说法。
花牌来到韩国之后迅速传开成为至今在韩国最普遍的娱乐游戏。花牌由48张组成,每4张来代表12个月,其中1月是松鹤、2月是梅鸟、3月是樱花、4月是黑胡、5月是兰草、6月是牡丹、7月是红胡、8月是空山、9月是菊俊、10月是丹枫、11月是梧桐、12月是雨。
光总共有5张,获得图片中的前4张光中任意3张就得3分(3张中有1张是最右边的“雨”光就只能得2分)。获得4个光就是5分,5个光都得到就是“5光”获得15分。
10点总共有9张,获得5张就是1分,此后每得到1张就加1分。得到7张10点就是“蒙打”最终得到的分数要双倍。
10点中获得3张鸟图象就是“高倒利”得到5分,“高倒利”是5只鸟的意思。
条总共有10张,获得5张就是1分,此后每得到1张就加1分。
按照图片的组合获得3张条就是“红旦,清旦,草旦”每一种旦得到3分。表示12月的雨条不属于任何一种旦,所以要格外注意。
1月到11月总共有22张皮,收集10张皮就得到1分,此后每1张皮加1分。Gostop中要想获得更高的分就要灵活运用皮。
前2张皮是“双皮”充当2张皮。菊俊10点能用于10点也能用于“双皮”。图中2/3在有的网站game中会有代表意义极不相同。
还有很多韩国网站的gostop基本都有一个叫做炸弹的出牌方式,就是自己得有3-4张同月得花牌。就可以一次连续出3张,然后得到2个炸弹的皮牌,当自己手里没有可出的牌或者只剩下这个炸弹皮牌时候,大家就可以用它来碰碰运气。
朴尚源撑起身子亲了她脸颊一口,他目光投向林允儿的游戏。
“你的口水臭,不要亲我。”林允儿不满地擦了擦脸,放弃连冲。
“就要亲。”朴尚源等她擦完脸又亲了一口,“这么好的牌怎么不多押注?”
“就不压。”林允儿继续擦,“臭死了,你离我远点。”
“臭死你。”朴尚源接连亲了三下,等着她擦,擦完还要继续亲。
“烦人!”
林允儿不擦了,专心玩花牌。
朴尚源等了片刻后,满意地把下巴支在她肩膀上,“这吧信我的压桥牌”
“我不。”林允儿舍不得刚开始就把大牌打出去,点了不出。
“唉呀!浪费了。”朴尚源可惜地说,再看看她的豆子,果然只有几千。
“我乐意。”林允儿坚持按自己的思路出牌。
朴尚源看了一会儿觉得没趣,这水平还斗地主呢,要不是手气好妥妥的输了。
把脸重新埋回林允儿香香的头发里,用力抱紧了她,朴尚源玩过亲亲的游戏后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时刻想着再亲亲抱抱。
“赢了。”林允儿得意的摇了摇手机,感觉朴尚源抱得太紧不舒服,拉开他的手放到腰间,“不听你指挥照样赢。”
“真厉害。”朴尚源敷衍了一句,咸猪手不老实地轻轻揉摸。
“老实点!”林允儿拍了他一把,又开始下一局。
这回朴尚源老实了,但是眼神一直盯着她的手机,生怕错过了她下一步动作。
林允儿下一局依旧很顺利,拿着花牌一个一个下注,赢得比较容易,不一会儿就赢得了五百块钱。
林允儿看看自己手上的五百块,觉得自己赚的够多了,朴尚源安静了片刻,又悄悄伸出另一只手往她脖子下面伸过去,“你抬一下。”
“干嘛?”林允儿下意识抬了抬脑袋,朴尚源的胳膊顺利垫在她头下。
“嗯,舒服了。”朴尚源惬意地说。
林允儿动了动调整一下姿势躺得更舒服点,嘴里警告道:“别太过分啊。”
“够了。”
将她暖乎乎的身子整个抱在怀里,朴尚源身心舒畅,满足地叹了口气。
人啊,还是得皮厚才能活得更舒服。
贪欲是无止境的,享受了一会儿暖玉温香,大猪蹄子又蠢蠢欲动,轻轻地在她腰间摩挲。
“我们要谈多久?”朴尚源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始暴露自己的意图。
林允儿摸了一把烂牌,苦思冥想该怎么打,也没管他的猪蹄子,随口反问:“你想谈多久?”
“当然是越短越好。”
朴尚源的猪蹄子又开始乱动,林允儿一阵恶寒,一把抓住他的手,恶狠狠地威胁:“你再敢乱动,我咬死你!“
“咬死就咬死,谁怕谁!“朴尚源一点也不畏惧林允儿,他是一点也不想和林允儿分开。
“哼!“林允儿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继续琢磨手里的牌。
“要不然这样“
“不行!“
“那就这样,我帮你出牌,你让我亲一下。“
“不行!“
“我帮你出,你让我亲一下。“
“不行!“
“那就这样,你让我亲一下。“
“不行!“
“哎呦!“
“不行就闭嘴!“
朴尚源心心念念着把事定下来,不然像奶奶说的,到时候林允儿工作了万一碰到更好的怎么办?
感情里都是自私的,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即使林允儿找到比他更好的也不行,必须牢牢的抓住她。
“这么快就烦了?”林允儿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不想谈你就不谈呗。”
“我是说什么时候到下一步?”朴尚源委婉地提醒。
“什么下一步?”
“比如……带我去你家看看?”
朴尚源试探性地提议,“看看你父母喜欢什么,我给买点东西。“
“不用你买。“
“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去了。“
“你“林允儿无语了,这个死猪头,还没追到手,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我愿意,你现在就去。“
“好咧!“
林允儿气结,这人怎么一点节操都没有!
“都怪你和我讲话,输了吧。”林允儿恨恨地掐了一把他正在作怪的咸猪手,“看什么?”
“就看看呀。”朴尚源不满,非要自己说得那么直白?
“看老丈人?”林允儿直接点破了他那点小心思。
朴尚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呃,未来的,未来的。”
“不要脸。”林允儿嫌弃,“今天就不该让你尝到甜头。”
“嘿嘿。“朴尚源厚脸皮笑了两声,“你要是让我尝到甜头,我保证不要脸到极致,天天吃肉。“
“你还是先把你这张臭嘴洗干净吧。“林允儿鄙视。
“哈哈.“
两人笑成一团,朴尚源突然停住了,“允儿.“
林允儿看他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尝都尝了。”朴尚源握住她的手,说话也不躲躲藏藏了,“什么时候去看看呀?”
“看我心情。”林允儿把手抽出来继续玩花牌,“现在我心情不好,你就别想了。”
“不就输了两把嘛,我帮你赢回来。”朴尚源信心满满,这玩意儿简单的很。
“那你帮我赢两万,啊不,十万豆,我就考虑一下。”林允儿随口说道,领了系统送的五万豆又开始下一局。
朴尚源想了想,一百万有点难度,但也不是做不到,真赢不到的话充几块钱也有了,便答应下来,“好,你说的啊,不过不能限制时间。”
要是让自己今天搞定,不要说一百万了,五十万万-都够呛。
花牌没有技巧,纯靠运气。
林允儿运气好到爆表,每次都能打对。
“喂,允儿,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许生气哦。“朴尚源看着一连串的赢钱数字,觉得很刺激。
“不限制,但不许买豆,要靠赢的,这个可以看到记录。”林允儿堵死了他的小九九,“让我发现你作弊的话你就死定了。”
“嗯,我给你赢一百万。”朴尚源开始琢磨着和奶奶请教一下,到女孩家里该做些什么才好。
绝对不能把这事搞砸了。
见老丈人……这话听着就舒坦,让人心里美滋滋的。
林允儿和朴尚源玩牌,一边玩一边闲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哎一古,这个牌怎么这么难打呢?“
“怎么了?“
“我都打了十几把了还没有打到对家,我是不是该认输了?“
“去之前你得和我说说注意事项。”朴尚源觉得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开始得寸进尺。
林允儿又拍了他不老实的猪蹄子一下,“你先赢够豆子再说。”
“反正肯定能赢到。”
朴尚源脑袋往她头发里拱了拱,这个情人节过的真是太棒了。
感情直接迈进一大步,满足了。
再次重逢的世界【占便宜】
林允儿也懒得和他争辩,继续玩牌。
林允儿的牌技越来越高明,朴尚源只能靠猜测,猜错了就挨打。
一轮牌下来,林允儿赢了二十七万豆子。
结婚……几个月前还是一个非常遥远的事,现在就已经摸到了边,不得不说缘分这东西真奇妙,朴尚源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有点感慨。
会不会太快了?他忽然冒出这个念头,感受着手掌下的温软小腰,马上又打消这个想法,就是要快些才好。
迷迷糊糊的有些犯困,林允儿突然哼了一声,弓起身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朴尚源一下就惊醒了,“怎么了?!”
“肚子痛。”林允儿手机扔在一边,皱着眉捂住肚子。
“怎么会突然肚子痛。”朴尚源急了,爬起来看她,“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好痛。“林允儿脸色苍白,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我送你去医院。“朴尚源立刻站起来,拿起车钥匙就准备走。
“不要去医院,我忍着就好。“林允儿紧紧拽着朴尚源的手,“西瓜,太凉了。”
林允儿痛得脸都有些发白,“给我倒杯热水。”
“好,你等等。”
朴尚源忙跑下去找杯子,到客厅摇了摇水壶,还好有现成的不用烧。
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送过来,朴尚源吹了两下,“慢慢喝,有点烫。”
不放心地尝了一口,没办法喝,他又转身道:“你等等啊,太烫了没法喝。”
“不要加凉水。”林允儿嘱咐他。
“不加。”
朴尚源从厨房找了两个大碗,把水在两个碗里倒过来倒过去,“你这是胃病吗?我去帮你买点止疼片?”
“不是,是那个来了。”林允儿有气无力地说。
“哪个来了?“朴尚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顿时哭丧着脸。
“就是那个啊!“林允儿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你不知道吗?“
“那个?”朴尚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更急了,“那你吃什么西瓜呀!”
西瓜是放冰箱冰镇的,吃起来好吃,凉也是非常凉。
“我以为吃两口没事。”林允儿小声嘟囔,“还不是你非要喂我。”
“我喂你吃什么西瓜呀!”朴尚源又转而埋怨自己,然后尝了尝水,还是有点烫,不过能小口喝了。
他倒进水杯里一小半递给林允儿,“先喝一点儿,比较烫,慢慢喝。”
“嗯。“林允儿点头。
朴尚源端着水杯,看着林允儿慢慢喝着,心里想着怎么样让她快点好起来,要不他这辈子就亏大了。
喝完一杯,朴尚源再接一杯。
“我不渴,你也别喝了。“林允儿伸手挡住他接水的动作,不想他因此受伤。
“那怎么行,喝一点儿,你现在很脆弱。“朴尚源坚持。
林允儿无奈地看着他,最后妥协,“我自己喝就好了。“
喝完第三杯,林允儿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她不敢喝太多,就放下杯子。
“好点没?“
林允儿摇了摇头,懒得说话,继续小口抿着。
就算吃药也没这么快见效的,一点常识都没有。
朴尚源看看桌上的半个西瓜,非常懊恼,“还有什么办法能缓解?”
“过会儿就好了。”
林允儿看他急躁的样子露出一丝笑意,转而又皱紧眉头,死死捂住肚子。
朴尚源急得不停踱步,“你到底怎么样啊,别吓唬我,我真怕.“
“你别担心了,我只是肚子痛,很快就好了。“林允儿安慰他,“没事,一会就好。“
朴尚源等了片刻见林允儿还没缓解,把碗里的水给她倒进杯子里,转身出了房间。
“我去问问有什么好办法。”
“别……”林允儿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去找奶奶。
这种事怎么能让奶奶想办法……林允儿哀叹一声,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打算出来了。
“你得换外面的玻璃杯才行。”林允儿手里拿的是带隔热层的保温杯。
朴尚源点头,“下次就这么干。”
“还想下次?”林允儿瞪他。
“呸呸呸,没有下次。”说错话了,疼一次就够,下次不给她吃西瓜了。
“你杯子里也都是你的臭味。”林允儿试着再喝一口,还是太烫,又找了个理由抱怨。
“喝了那么多才想起来臭。”朴尚源不乐意地说,“刚刚我还闻到一股甜甜的果汁味儿呢。“
林允儿翻了个白眼,这臭男人,连她喝的果汁都吃醋。
朴尚源出门去买杯子。
林允儿躺在**,想起刚才的一幕,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有点小兴奋,但更多的是羞涩。
她居然做了那么丢人的事情,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不然会害羞死的。
林允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是脑海里却怎么也挥散不掉刚才那一幕。
她和朴尚源接吻了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控制不住地占据了她的脑海。
林允儿脸红了,心跳也加速起来,七年加七年整整十四年。
这是她的初吻
朴尚源拿着新的杯子回来,正好看到林允儿坐起来,双颊绯红,眼神飘忽不定。
朴尚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允儿,你终于肯起床了。“
“我我不饿了。“林允儿低着头说,心里有点紧张。
“你饿了就赶紧喝点水吧。“朴尚源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坐到床边扶住林允儿。
“那你呢?“林允儿抬眸望着朴尚源,关切地询问。
“我也不饿。“朴尚源轻柔地抚着她的秀发,柔声说,他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捻了捻手指。
“你在想什么?”林允儿看到他的小动作,伸出手摸到他腰间掐了一把,“这是在回味呢?”
“还说你不是妖精变的?!”朴尚源差点跳起来。
这是读心术吧?怎么什么都瞒不过她?!
林允儿咯咯直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朴尚源看到林允儿调皮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他伸手捏捏林允儿粉嫩嫩的脸蛋,宠溺地说:“调皮。“
“我哪有。“林允儿嘟嘴辩驳,“明明就是你在想什么坏东西。“
“我哪有。“朴尚源摇头否认,他的表情很严肃。
“我又不是瞎子。“林允儿白了他一眼,“快点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坏东西?“
“没想什么啊。“朴尚源故作糊涂。
“你还骗人。“林允儿撅嘴,“我都看到你在捏手指了。“
朴尚源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想着怎么帮你缓解痛苦。“
“你还会这么体贴?“林允儿惊讶地望着朴尚源。
“那当然,不仅会,而且还会很多。“朴尚源得意地扬起下巴。
“你就吹牛吧你!“
“我没有,我是真的会。“朴尚源很认真地解释“
“你要尊敬林老师。”林允儿把杯子放在床头又躺下了,“别想不该想的,任何事都瞒不过我。”
“你说的那个什么奇遁,好学吗?”朴尚源凑过去问,他觉得这玩意儿太好使了,简直无敌。
林允儿摇摇头,“不好学,需要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比如我这样的,才能学会三成左右。”
“三成就这么厉害了?!”朴尚源惊叹,要是全学会了那不得白日飞升?
“对。”林允儿严肃的点头,“如果能完全学会,就能像陈抟老祖一样,一睡八百年,成仙了。”
朴尚源仔细端详着她,“我看你现在都快成仙了。“
“我是在梦里成仙的好不好。“林允儿白他一眼,“还有,我可没陈抟老祖那么强悍,不用睡八百年。“
“那你怎么会在梦里成仙的?“朴尚源很好奇这个。
“因为我梦见有个仙人来到我们家,给我喝了一杯茶,我就突然醒了。“林允儿说的一本正经。
“噗!“朴尚源一听,忍不住喷了,“你说你梦见仙人给你喝了一杯茶,就醒了,我不信。“
“不信拉倒,我也不相信。“林允儿傲娇地昂起下巴,反正她不相信。
“我信,我信,我信.“朴尚源忙不迭地应付,不然还不被她嘲笑死?
朴尚源又想起什么,“你说的那个仙人给你喝了一杯茶,那你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不同吗?“
“有,他身上的味道好香啊,比你身上的味道好闻多了。“林允儿眨了眨眼睛,回忆着那股淡淡的清香。
朴尚源愣住了,“什么?我身上有香味儿?“
“对呀。“林允儿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难闻死了,还有一股怪味儿,熏死我了。“
世界上不缺天才,不管是过目不忘还是七窍玲珑,各式各样的天才都可能存在,但那种人好像都是做大事的,以后都是大人物,怎么会和自己这小破画家来玩谈恋爱?
天才都有怪癖,莫非这就是她的独特爱好?那自己可真是捡了个宝贝,还是独一无二的那种。
林允儿笑起来,“我就是下凡的仙女,便宜你这个臭凡人了。”
“莫非你是我一千年前放生的田螺成精来报恩的?”朴尚源摸着下巴考虑这个可能性,“还是说…咝!你又掐我!”
“你才田螺精。”林允儿掐完又帮他揉了揉,“仙,知道什么是仙吗?”
“不知道。“朴尚源摇摇头,一副懵懂的模样。
“仙呢,其实就是一种生活在人类之外的灵魂,和人类的智商相仿。“林允儿慢条斯理地说。
朴尚源听的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你也是灵魂?“
“是啊,不过和你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凡人,我也有自己的记忆,有喜怒哀乐,有喜欢的人,和普通人一样,不是你说的那种不食烟火,不食五谷杂粮的。“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朴尚源一个劲地点头。
林允儿白了他一眼,“不过,你这个凡人,还真是命好,竟然能遇到我。“
朴尚源的脸微微一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喽。“林允儿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朴尚源不满了,“我怎么就命好了?我命很差的好不好!你还不是一样,一个凡人,怎么就能和我这个仙人一样,不仅不吃饭,还要修炼。“
林允儿翻了个白眼,“拜托,你是凡人好不好?“
“你也知道我是凡人啊,仙人肚子为什么肚子会痛?“朴尚源反问。
“仙人肚子痛是因为仙力消耗太大。“林允儿解释。
“哦。“朴尚源恍然大悟,然后笑嘻嘻地看向林允儿,“我们两个是一个世界的,所以仙力消耗太大,你会很累。“
“谁跟你是一个世界的!“林允儿气急败坏地吼道。
不知道是林允儿身体好,还是揉小肚子确实有效,过了好半天也没再痛。
朴尚源坐在床边看她应该没事了,接过杯子准备再给她续些热水。
“别倒了,不喝了。”林允儿躺在床上说。
“先倒上,喝不喝都放着。”朴尚源脚步没停,到外面把水杯倒满拿回来放在床头,想了想又把盖子盖上了。
“要不要再揉一会儿?”他还是不放心。
“想占我便宜就直说。”林允儿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不理他。
“好心当成驴肝肺。”
朴尚源嘀咕一声。
他不是想占她便宜,是怕她喝醉了摔跤。
“好吧,我承认想占你便宜,不过我也是为你好嘛。“朴尚源厚着脸皮说。
“哼!“林允儿冷哼一声。
朴尚源无语,他怎么这么倒霉啊,碰上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片子。
林允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舒服多了,朴尚源躺回床上,一点一点又蹭过去抱住林允儿,隔着衣服把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现在还有我在这里,等你回去了痛起来看谁给你揉。”
“哼,猪蹄子。”林允儿又拿起手机玩,片刻后支起身子把朴尚源另一条胳膊扯过来,垫在脖颈下面枕着,“整天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羞不羞啊你。”
“还不是你老调戏我,羞也该是你羞。”
亲亲的时候撬了半天嘴没撬开,还被逼着喊何老师才如愿以偿的亲到,经历过这事的朴尚源已经不要脸了,反正已经没了。
0127----阴阳先生(1)
新一年的六月,首尔市政府推出了一项惠民措施——由政府出资,兴建沟渠,引泗水河水入农田灌溉。对于以种植业为经济来源的三成村子村来说,这项政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首尔作为一个国际化大都市国家已经并入新一线城市,因此对于影响城市市容的农村而言,政府当然要加大力度扶持农村。而在这个时候,韩国也开始实施“农民进城”计划。
为了吸引更多的农业人口到城里工作,韩国政府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比如允许符合条件的农业户口家庭和非农业户籍家庭落户。同时,还对农民实行最低生活保障,并给予土地使用权等方面支持,让他们有能力来建设自己的家园。这些举措都极大地促进了农村地区发展。
如今,虽然韩国国内仍存在着不少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信将会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在韩国,每个人都会因为拥有一份稳定收入而感到幸福与满足。这是因为人们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能够带来财富和地位。
早年在这个村落,一到灌溉季节,用水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原先村民的做法是用抽水泵抽取沟塘之中的积水用来灌溉,但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大批的农田指望降雨留下的蓄水肯定不现实,为了保证产量,许多村民只好以户为单位,几家相邻的种植户共同出资用水车拉水灌溉,这无疑增加了种植成本,对一些收入不高的村民来说,简直是苦不堪言。
可想而知,这项政府的惠民措施为村民们实实在在地解决了多大的难题。
文件刚下到村里,村委会的所有成员就坐在一起对条文做了细致的研究,最终政策的精神被村支书剖析出来,在村子的大喇叭里滚动播放了三天。
大致的内容就是说,政府出资兴建的沟渠只有一条贯穿整个村子的主渠,如果哪家的农田需要引流,现在就可以自己着手挖引流渠。消息一出,村子里便炸开了锅。
三月份,本身就不是农忙的季节,村里的劳动力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挖渠,傻子心里都清楚,在自己家的田边留一条蓄水的沟渠,那将来地里种植什么都会方便许多。
三成村的村民纷纷向村干部提出要把自家的田地改修水利,而其他几个比较富裕的农户则想出了另一种办法:他们找来专门负责水利工程建设的施工队,要求对方按照图纸和施工标准进行开挖、浇筑混凝土以及安装设备。
这样一来,原本应该很轻松地帮着别人完成任务的项目,却变成了让人头疼的事情。
但更多因为贫穷的人们根本买不起好东西,所以才不得不去干这种劳民伤财又费力费神的活儿。
但是修建沟渠过程虽然艰辛,结果确实对大家都十分有利,毕竟身为一个渔村,如果有到沟渠的话,那么会对民生将会对自己的利益是巨大的。
三月四日,朝霞劈开了晨雾,一位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正拿着铁锹在地头忙活。
粗布衣、防滑手套,这些是他干活时的标配行头。此时的他,正使劲地将铁锹插入有些松软的土中。脚踩锹面,用力下蹬,满满一锹黄土被甩在了田埂旁边,他就像一个微型的挖掘机,一锹一锹地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没过多久,面前的土层就被挖到半人多深。
而就在这时,一位跟他年纪相仿的村民,正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走到他的跟前。
“栓子,你起得够早的啊。”
村民说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根被压扁的红梅香烟扔了过去。栓子双手接住烟卷叼在口中,接着把铁锹往土堆上一插,几步走到村民的跟前。
村民会意地把自己已经抽了半截的烟卷递了过去,栓子麻流地接过,对准烟头使劲地咂巴着嘴巴。
随着栓子吸气的声音越来越大,烟卷也很有节奏地被点燃了。
“俺家就一个劳力,不早点干完,万一政府修渠了,俺怕来不及。哪像你们家,四个庄稼佬,你当然不着急。”
“得了吧,虽然村长这么说,修渠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呢,你那么着急干啥,慢慢干呗。”
“慢慢干?我看你是不怕说话闪了舌头,俺家这几十亩地,够我挖到过年的,你别在这儿瞎扯淡了,俺要干活了。”
栓子是个直性子,几句话说得不称心,就要犯毛病。
村民很显然知道栓子的性格,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蹲在田埂上慢慢悠悠地抽着香烟。栓子把烟卷一掐,留了半截装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接着从土中抽回铁锹继续挖坑。咔嚓!一阵清脆的响声从铁锹的尖头传来。
栓子放慢了手中的动作。
“咋的了?”
“村民把烟屁股按在了地上,赶忙起身问道。
“挖到东西了。”“栓子老实地回答。
“听这声音,难不成是个宝贝?快挖出来看看。”村民来了劲头。
首尔市南边五十公里处就曾发掘出过新罗时期最大的古墓群,所以当地的村民在耕种时有不少人曾挖到过陶片、古钱币之类的宝贝。
“就算是好东西,也被我挖坏了。”
栓子有些沮丧地把手里的一锹土铲在了自己的面前。村民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的心情跳下坑去,用手帮栓子掰开黏土。
“我说栓子,这要是挖出个玉片啥的,你以后还种个庄稼。”
“村民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等俺弄完这边再说。“栓子继续挖着坑。
“哎哟喂,我的大哥哎!“
“咋了?俺不过是打扰你休息一会儿,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大哥,咱俩是乡亲,你就不能让让俺啊。“
“俺就不让,你又能怎地?“
“你!“
就在村民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看到栓子停止了手中的活计,脸上的表情很是惊喜。
“你发财啦!“
“啥?发财?“
“哈哈哈!“
“你笑啥,快给俺瞧瞧!“
“瞧你急得,好像发财的不是你似的。“
“摸到了。”栓子如获至宝,抓着一根白花花的东西举到了村民面前。
“快,把土擦掉,看看是啥东西。”
村民有些迫不及待。栓子一把拽下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使劲地擦拭着东西上的泥土,当二人看清楚眼前东西的庐山真面目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骨、骨、骨头!”
“栓子,你挖到人家的祖坟了。”
村民大喊了一声。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民这么一喊,周围忙活的其他人,纷纷围了过来。
“我,我,我……“栓子有些不知所措,将手中的白骨慌张地扔在了一边,仿佛在告诉大家,这件事不关我的事。
“大伙儿帮忙,赶紧把这玩意弄走,咱们这村子太邪乎了,要是被人看到了,咱们村子可就完蛋喽。“村民见栓子不敢吱声,便冲其他的人呼喝道。
“这玩意看着挺恶心的。“
“我看是人骨头!“
“哎呀,别乱讲,人死后都化成尘土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人骨头。“
“那可说不定,说不定人家骨灰都飘到天空中去了,这会子正漂浮在半空中呢。“
“不是骨头!“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时间竟然争执不下。
“栓子,你挖到谁家的地界了?”
围观的人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在农村,一般过世的人不会像城里人那样都埋在公墓,农村人基本上都是把棺材埋在自家的地头,所以只要问清楚栓子有没有挖过界,基本上就能查出来这是谁家的先人。
栓子一脸沮丧:“我挖的这一小块是荒地,根本没有人种,我哪知道是谁家的。”
“要不喊村长过来看看?”
“对,喊村长过来,他一定知道。“对,这是个好主意。”
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栓子急得抓耳挠腮,手脚并用爬出了土坑,朝村长家跑去。按照农村的习俗,如果挖到了别人家的祖坟,这块地的风水就基本上被破坏了,所以必须要出资给人迁坟。
很多朴实的农村人都坚信,祖先的坟地关系着后辈的前程和运势,因此迁坟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谁摊上这事,谁都会火急火燎。
前后没有多久,一个年纪快六十岁的男子叼着烟卷蹬着自行车飞驰而来。栓子迈着双脚,快步地跟在车的后面。
“村长来了。”
随着几声自行车清脆的响铃声,所有村民都很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哐哐两下,村长把车停好朝坑里望了望,然后转头对喘着粗气的栓子说道:“咱们村这些年都是响应政府的号召,施行火葬。你这下把人的骨头都给刨出来了,八成真是动了谁家的祖坟了。”
“我是作的什么孽啊!”栓子听到这个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你们知不知道,这块地是谁家的?”
村长环顾了一周问道。听村长这么说,围在周围的村民都纷纷摇头。
“把『地里仙』请来不就知道了,咱们村谁家下葬不都是他给看的坟?他不会不知道。
其中一位村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虽然这些年施行火葬,但在偏远地带这里,土葬的一些习俗依旧被沿用至今。村民口中的地里仙是我们当地的俗称,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阴阳先生,专门以给人规划风水、算命测字为生的一类人。
这种人在偏远地带这里的农村可是相当吃香,而且地位是高得离谱。如果细心,你会发现,村民对地里仙用的是“请“字。
“这地里仙不是一般人都能请到的。“
“不能请到,那就找他们问问。“
“找地里仙问什么,他们能帮助谁?“
“他们是给咱们村看风水、算命的,他们肯定会帮咱们看风水、算命!“
“对对,找他们去问问!“村民纷纷附和着。
村民的议论声引来了村长的注意力,村长转头看着村民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众村民见状,也不催促村长,而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等待着村长的下文。
“地里仙,这地里仙是村里的一位神仙,咱们平日里只能在电视上才能见到,他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地里仙。据说他已经在我们这块土地生活了数百年了,从小就是在村里长大,对于村里的每个人都很熟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具有极强的参考价值,而且,地里仙对于风水学方面颇有造诣。他曾经说过,只要是村里的土地都是吉土良田,绝对不会遭遇灾祸。而且,只要是在他们这块土地的人,都是大富大贵之人。他们的命理也很玄妙,不管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不会影响他们的前途。“
“这么厉害啊!“村民们纷纷赞叹起来。
“不是说他不会给村民看风水吗?“
“就是啊,怎么突然又变卦了呢?“
“地里仙的话你们还信啊。“村长摇着头笑了笑。
“不信不行啊,这可是村里的风水先生,村民们都尊敬的人物。“
“村长,那咱们赶紧派人去请地里仙。“
文化不高的村民,能用如此口吻去形容一个职业,可想而知人们对地里仙崇拜到了什么程度。之所以崇拜,是因为这行并不是谁想干就能干,一般都是家传。
也就是说,只有根正苗红的地里仙才被大家认可,别以为拿个木鱼剃个光头就能冒充和尚,这可是要讲究血统的。
别说在三成村,就是整个乡里也就那一个地里仙,乡里的村民只要有白事,都要花钱去请他帮忙看坟下葬。如果栓子真的是挖了别人家的祖坟,那地里仙不可能没有印象,所以村民的这个提议,无疑是一条捷径。
“二癞子。”村长一声令下。
“在呢,村长!”
一个满脸长着肉疙瘩的男子,弓着腰,几步走出了人群。
“你有摩托车,赶快把地里仙给请过来。”
“好咧!村长。”
二癞子不敢怠慢,在地上磕了磕自己的布鞋,往自己的铃木摩托车跑去。
0128----阴阳先生(2)
嗡!伴着发动机的声响,一股呛鼻子的汽油味弥漫在空气中。栓子像个犯错的孩子,蹲在一边一声不吭,估计他心里在盘算需要多少钱才能把人家的坟给安安稳稳地迁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村长的面前扔满了烟屁股,有红梅,有渡江,还有大前门,不用看都知道,这些烟卷都是周围围观的村民“孝敬“过来的。
“二癞子回来了!”
一个声音刚落下,轰隆隆的摩托车声便由远及近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村长,地里仙我给请回来了。”二癞子一边说,一边用手小心搀扶着一个八九多岁的男子从摩托车上下来。男子身穿一套金黄色的“道袍”,脚踏祥云鞋,左手托着八卦轮盘,右手捋着下巴上的一绺长胡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仙人麻烦给看看,这是谁的坟。”村长恭敬地作揖。
地里仙微微一点头,朝土坑边走去。只见他眉毛一挑,往土坑里瞟了一眼,接着眉头紧锁地说道:“不讲究啊,不讲究。”
“这怎么说?”这里只有村长有资格和地里仙直接对话。
“我是说这人埋得不讲究,肯定不是我们谭家一脉看的坟,你们村是不是有人找了外人来看坟啊?”地里仙有些不悦。
“这怎么可能,我们村里祖祖辈辈入土都是你们谭仙家给看的,怎么可能会请外人过来?”村长发誓道。
地里仙瞥见村长一脸的诚恳,并没有为难下去,而是开口解释道:“且看这人埋的深度,根本不符合我仙法所记。按照我们谭家祖传的章法,这人一定要埋至三米五,这才符合『三魂归五行』的轮回法则,你们看这副骸骨,还不到一米,这种葬法,定会毁万代子孙,这也不知是哪个误人子弟的冒牌货瞎指的迷津。
“村长并没有言语,因为他此时正在回忆有没有谁家的坟是他所不知道的。地里仙并没有歇气,接着说:“人骨并未发黑,说明年限不超过五年,可坑里连块棺材板都看不见,哪有这样对待先人的?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地里仙越说越来气。村长听到地里仙这么一说,赶忙回过神来。“仙人,你说什么?没有棺材板?”
“对,这人是直接被扔进坑里给埋掉的。”地里仙很肯定地回答。
“半仙”一般只会从自己的职业角度去考虑问题,可村长不是。再怎么他也是在村里比较有文化和威望的人,虽然有时候对民俗的东西也是深信不疑,但多少还是比一般的村民多一些敏感性。
“荒地,没放棺材板就埋人?”村长在一旁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来回踱步。忽然,他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坑中的白骨,大喊了一声:“坏事了,赶紧打电话报警,这指不定是谁杀了人,埋咱们村里了!”
假期刚结束,就传来噩耗,在距离市区五十公里的三成村发现了一具白骨,死者的任何信息不详,这一听就是一件极难侦办的案件。
朴尚源在名井南案件刚刚结束,检察厅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在这段时间内他和林允儿也算是度过了一个短暂的二人时光,回到检察厅又开始紧锣密鼓的工作。
公共部很好是没错,但是这其中也有一个弊端,就是他办不成什么小案子,平时只会接触忙忙碌碌的社长经纪人之类的。
很累,和这些人玩心眼真的很累。
微表情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要集中精力去看那些人的表情,微表情,只有一秒的1/10。
换句话说,这样的表情必须得10分集中记忆力才能去看得清楚。
和安炸的分歧。
使得他不想再继续在这个岗位上做事,想调职,但是,检察厅又不允许,因此,他只好一边忍受这些琐碎的工作,一边继续在公共部做事。
他现在是检察厅最闲的人了,除了每天早上去检查部门送份报告以外,其余的时间都是窝在自己的宿舍睡觉,这让他感到很苦恼,但是没办法,谁让检察厅不让他走。
接到这样一桩案件,他才会觉得奇怪,但是他也并没有说明什么,只是答应了一声,就赶往案发地点。
朴尚源点上一支烟,然后站起身,走到村口,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大地说道:“这个村子,又来到这里了。”
朴尚源沿着坑洼不平的乡村土路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找到地点。
朴尚源几人几个刚一下车,在一旁帮忙疏散围观群众的刑警队长便跑了过来。还没等几人开口,他便直接开始介绍现场的情况,这早已是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朴检察官,报警的是三成村村的村长,余光华,男,五十九岁。根据他的介绍,早上他们村的村民余栓柱在挖渠时,铲出了一根人骨,经过多方的考证,这具骸骨不是其村里人所埋,他怀疑有人杀人后将尸体埋在了他们村,所以报了案。”
苏书桢捏着下巴听着案件情况,案件实际情况其实没必要去听的那么仔细,但是他作为一个专业的检察官,想必也有他的想法吧。
他则是完全不想听这些冰冷的东西,这种东西暗综记录里完全就都有,既然到了案发现场,那么只有去尽职尽责的去观察抛尸,现场才更有可能去看到什么东西。
朴尚源透过人群,看了一眼现场。
警戒带所包围的地方位于村里主干道的西侧十米的位置,现场目测是一个长三米、宽两米、高一米左右的土坑,土坑呈现东西长、南北窄的走向。
土坑的周围堆放着刚挖出的黄色黏土,在土坑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一根长约二十厘米的灰白色断骨。从坑侧面的土层中不难看出,还有大量的骨头埋在土堆里没有挖出。
朴尚源简单地询问之后,便吩咐苏书桢和典韦准备勘查现场。由于整个现场是在室外,周围的地面已经被太多人踩踏过,再加上尸体已经白骨化,所以并没有分析足迹的必要。
足迹没有必要,那指纹更是没指望。
这给案件加上了一层厚重的迷雾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导致了这起案件将会变得更加艰难,破解这起案件也将会变得更加艰巨。
因为根据目击者交代,他们当时正在挖掘沟渠,并没有注意到地里埋着人骨,这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余拴柱。
不管是不是真的余栓柱杀的人,他现在已经不存在,只剩下一具尸骨,而且是一具没有任何生前痕迹的尸骨。
所以,朴尚源只有尽快找到尸骨,确认这具尸骨不是别人的,才能确保村民们的安全。
分析白骨化尸体,是考察法医功底的时候,因此这个案件必须由法医打头阵。
柳秀敏穿着防护服下入坑中,简单地观察了一下情况后,便指挥刑警队和派出所的民警开始挖掘其他的骸骨。整个的挖掘过程跟考古专家发掘文物一样细致。
自从上次的案件,柳秀敏和朴尚源一个大法医,一个刚刚步入职场的检察官,就这么神奇的组合在一起了。
众所周知,成人的骨头分为头颅骨、躯干骨、上肢骨、下肢骨四个部分,一共二百零六块。缺少了任何一块都会给下面的分析工作带来很大的影响。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如果死者有断指,或者残疾,这将会给案件的调查带来指向性的作用,所以骸骨的挖掘必须要认真,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挖掘工作一共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当死者的头骨被取出摆在装尸袋中时,朴尚源的心里发凉。
朴尚源之前还在幻想着这不是一起案件,可头骨上并排六个圆洞伤口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伤口的排列如同和尚头上的戒疤,一排三个,一共两排,伤口的直径约零点五厘米,十分规整。
这种伤口绝非意外可以造成,那么死者的死因只能是他杀,在荒郊野岭将人杀,还在进行抛尸这里,也许并不是第一作案现场。
显然,柳秀敏也注意到了这几个伤口,手中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整副骸骨已经被挖掘出来,随之被取出的还有死者所穿的衣物、少量的头发和一盘光碟。
朴尚源作为检察官,按理说是不应该出现在案发现场影响勘探人员的痕检,但是在上一次大球首付案中,他已经十分不信任,这一帮狠检人员,他认为他们并不专业,因此他还带着自己的队员,强行来到自己负责的案件当中去窥探。
他首先将死者的衣物从骨架中取出,整齐地摆放在一边,由于衣物已经被严重腐蚀,只能大体上判断出死者死前上身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的长袖衬衫,下身是一条灰黑色的西装裤,脚上穿的是一双千层底布鞋,这些衣服相当廉价,间接证明死者并非大富大贵之人。
死者衣服旁还静静地躺着一个印有少女时代头像的光碟盒,光碟并未拆封,保存得相对完好。
为了能在包装盒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朴尚源从自己的勘查箱中翻出指纹灯对准光碟的外包装照了过去。
可能是深埋土中的原因,朴尚源并没有发现任何指纹遗留在上面,略带失望地将它又放回了原处。
朴尚源在一旁紧张地做着骸骨拼接的工作,苏书桢带着典韦和邱秀贞在土坑的周围提取土样。
整个现场一共分为十多个取样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起到参照和对比的作用。有的人可能要问,取土样有何用处?
其实里面的奥秘可大有说道。举个例子,如果土壤中某种重金属超标,在尸骨上也发现了这种重金属,那么就可以排除死者是因为中毒而死。
但如果不取土样进行对比化验,就会导致侦查方向的偏失,给整个案件的侦破带来相当大的难度。
而就在这个时候,唯一有些闲工夫的朴尚源,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死者的千层底布鞋之上。
一个细节引起了朴尚源的注意。朴尚源赶忙拿起死者的左鞋仔细地观察一番,接着换了右鞋。
两个鞋子的鞋底不同的磨损特征,让我眼前一亮,朴尚源很兴奋地回头对着苏书桢说道:“死者有可能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几人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连在一旁负责保护现场的侦查员也伸着脑袋凑了过来。“你是怎么判断的。”
“老大,啥情况啊?”
看着几人一副面面相觑的样子,朴尚源。将从案发现场取走的鞋子放在手中,给几人展示之后才开口。
朴尚源将自己手中的一根指骨放在一边,几步走到了朴尚源的面前蹲下。
典韦更是一个矫健的跨步,站在了朴尚源的身边。看着一圈人都围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们来看看死者所穿的鞋子,这种布鞋大家都应该见过,我们这里叫千层底,也叫老首尔布鞋。真正的老首尔布鞋鞋底是规规矩矩的手工缝制,价格相对要高,一双可能都要卖到好几百元。
而死者脚上穿的是高仿千层底,也是在咱们农村集市上卖得最多的一种布鞋。这种鞋的工艺就是在模压的泡沫塑料鞋底上缝上布鞋面,所以这种鞋从外观上看与老BJ布鞋没有差异,但鞋底的质量就相差甚远。
朴尚源还没有说完,典韦听的兴奋了,舒展眉头说道:“老大老大,不要再卖关子了,他们直接讲重点好不好啊。”
朴尚源假装生气地朝典韦瞅了一眼,接着拿起了死者左脚的鞋子说道:“这种泡沫塑料底鞋子的工艺很差,所以鞋底的磨损特征很明显。大家来看看死者的左脚鞋底。
说着,朴尚源把鞋底亮出,好让周围的人看清楚。“是不是在鞋底的前脚掌部位有很严重的磨损?”
“对啊,你看,泡沫塑料都磨黑了。”其中一名侦查员说。
朴尚源点了点头,放下左脚鞋,拿起了右脚鞋,还是刚才的动作。“这只鞋磨得更厉害!“
0129----到底是谁?
几个人惊呼道。“很明显,大家都发现了这个特征。”
朴尚源把死者的一双鞋底全部翻开,指着两只鞋子上不同的磨损特征接着说:“我们都观察到,这双布鞋鞋底的磨损比较严重,而且大部分集中在前脚掌部位,磨损的部位肯定是受力的部位,换句话说,死者的前脚掌经常受力,和某个地方长期接触,产生了摩擦,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和某个地方长期接触产生了摩擦,难道是一个踮起前脚尖走路的人?”典韦没心没肺地胡诌。
苏书桢则有点理解朴尚源的意思,只是冷着脸,对典韦说:“你有这个磨皮的功夫,倒不如好好地听朴检察官继续说。”
典韦虽然有些不悦,但只好等待下文,见众人都在等待自己的谜题,他也只好开始解释。
朴尚源于是加快语速说道:“这种磨损特征不可能是正常行走造成的,除非死者长期踮脚走路。假如排除了这种可能,那我就有理由怀疑,这种磨损特征是由于某种职业习惯形成的。”
“是司机。”苏书桢点头,“在驾驶车辆的时候,我们经常会用前脚掌去触碰离合器去触碰刹车和油门,这是毋庸置疑的。”
苏书桢顿了顿。
“但是我们日常生活当中,如果只是在工作之时间开车都不会有这种状况,而是以这种职业为谋生,每天都会踩着离合的人才会出现这种状况,那么可想而知。”
“我们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死者也许是个司机,但是还需要后续佐证。”
朴尚源点头,果然有一个好的调查官做事情会事半功倍,自己已经想到了这种事情,没有想到经过自己的点拨,他竟然也能够想到。
不愧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检察官,对于刑侦以及痕迹检验这方面他是做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地步。
朴尚源紧跟着补充,并用略带担忧的目光扫向此刻正在被挖掘的深坑。
“驾驶过车辆的人都知道,驾驶员在车辆行驶的过程中,会经常使用离合、刹车和油门,所以他们的鞋底磨损特征都集中在前脚掌部位,而又因为右脚需要同时踩刹车和油门,左脚则只需要踩离合,所以右脚比左脚的磨损严重。死者的两只鞋子刚好符合这个特征。”
“一次两次开车不可能会形成这么严重的磨损特征,这就表明死者可能是长期从事驾驶职业的人。”
“开车的多了,政府领导的司机,大货车司机,小客车司机,老大你怎么能判断是出租车司机?“典韦这一年没少受朴尚源的熏陶,这问题的水准是越来越高。
朴尚源指着死者的左鞋说道:“这双鞋上有十分明显的磨损,说明死者的左脚是用来踩离合器,因此他驾驶的是手动档的轿车。”
“我们知道,手动挡轿车基本上都是属于同种车型里配置较低的一种,所以一些政府部门不会采购,这就排除了死者是领导司机的可能性。”
“一般领导的司机也不会穿得那么寒酸。”
“而且最重要的是死者的左脚老首尔布鞋磨损是最严重的,我们都知道手动档的汽车是需要不断通过踩离合变换档位,并且通过拐弯或者超车时都是需要变换,也就是说速度和你这个档位不匹配的时候,我们就会去踩离合变换档位,这是完全正确的。”
作为朴尚源最衷心的调查官,典韦很适时地又补充了一句。“老大,那其他的情况怎么排除?”
朴尚源沉默了,之后像是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苏书桢。
苏书桢认可了这一点,但是他绿色瓶子,仔细地想了想,貌似好像还真是没有什么理由反驳,好像还真是这样,让他不自觉的代入进去使,他认为这是一个大众化的想法,认为这就是出租车司机,但是事实还真是这样,那其他的观点要怎么排除呢?
邱秀贞也说道:“除此之外,长期从事驾驶工作的有各行各业的货车司机、巴士司机,还有三轮车拉货司机,等等,但每种车的离合器、油门、刹车踏板规格都是不一样的。
货车、巴士由于车身较重,向前的惯性较大,刹车十分困难,所以踏板面都比较宽大,为的就是防止在紧急情况下出现脚底踩空的情况。一些小型的三轮车,由于驾驶室的操作空间有限,所以踏板面较小。
也只有轿车的踏板面属于中等规格。
说着,朴尚源又低头看了一眼死者的两只鞋子,指着磨损特征说道:“从这上面我们不难看出,死者鞋底磨损最严重的地方呈长方形,规格大小跟小轿车的踏板面基本相符,所以我可以很确定死者驾驶的车辆为七座以下的轿车,我甚至可以连商务车和SUV都排除。”
“这又怎么说?”邱秀贞不依不饶,带着一副求知者的目光看一下朴尚源,接着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典韦和苏书桢。
两人都是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点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还是观察鞋底的磨损程度啊,不过这些只是经验之谈,看得多了,你自然可以总结出来。”
不是我不想说,毕竟不管哪门学科都有它压箱底的东西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朴尚源也不好说破。
邱秀贞见朴尚源敷衍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很自觉地没有继续问下去。朴尚源冲她挤了挤眼,接着开口道:“从死者的穿着我们可以看出,他身上的衣服都很廉价,但是他又长期驾驶轿车,说明他很有可能是驾车讨生活的一类人。
“在我们市,也只有出租车司机符合我的推断。”
“您分析得很在理,但是还忽略了一点。”
朴尚源这时开了口。“哪一点?”
苏书桢竖起了耳朵,微笑开口。
“深埋在土壤中的尸体完全白骨化,除了特殊的情况外,一般时间在两年至四年之间。在我们市靠开车讨生活的人除了出租车司机,还有黑车司机。虽然我们市已经在两年前基本取缔了黑车司机,但死者的确切死亡时间没有确定,也不能排除他是黑车司机的可能。”
苏书桢的思维果然很缜密,及时地帮朴尚源补充上了这一点疏漏。由于现场是在室外,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柳秀敏把所有的骨头拼接完成,在确定没有缺失的情况下,朴尚源便带着现场检材回到科室,准备下一步的化验工作。
就目前的形势,最忙的莫过于柳秀敏和她的徒弟。他们一个要分析尸骨,一个要做大量的检验工作。
因此朴尚源几个全部扎堆在柳秀敏的御用房间内。
这间房间是平时做法医研究之用,里面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各种人体组织的模型,另外在室内的中间位置还有一张解剖床,这张床平时并不解剖尸体,也只有在殡仪馆的法医解剖室无法正常使用的情况下,才会临时顶一下。但对于白骨案,这张床刚好派上用场。
“柳大法医,咱们下一步要分析什么?”邱秀贞在朴尚源的检查组求知欲望最为强烈。”
也正是因为他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尚未满足了,她现在还有一股冲劲,虽然只是一位书记员,但是她却渴望变成和自己一样想成为一个检察官,因此她也算是不耻下问,有这种思想她也就渐渐变得。
成熟起来?
“死者的身高,我们在现场经过测量已经确定。“说着柳秀敏翻开了她的法医记录本,看了一个数值:“死者的身高是一米六五。
知道了身高,咱们下面要分析的就是死者的性别和年龄。虽然现在尸体已经骨化,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固有特征。
“柳秀敏说到这里,用手指着面前的一堆白骨:“男性和女性由于生理机能不相同,从事体力劳动的情况不一,在骨骼上也反映出性别的差异。”
男性的骨骼一般比较粗壮、强大,在肌肉的附着处有明显的突起,骨密质比较厚,骨质较重;
女性的骨骼则较纤细,突起不明显,骨质较轻,而且表面光滑,骨密质较男性薄。不过长期从事体力工作的妇女,其骨骼与男性并无显著差异。
这时可以通过骨盆来判断,由于女性承担了生育的任务,因此盆骨上口的尺寸要大一些。
因为盆骨的男女性别差异,在胎儿时期就已经呈现出来,而且终生不变,所以单凭这一点就可以判断死者为男性。
人身上的骨骼一共有206块,这是成人,儿童还要更多一些,因为儿童骨骺没有完全闭合,所以要多一些。人体骨骼分为颅骨、躯干骨和四肢骨,颅骨一共有29块,躯干骨是51块,四肢骨是126块。
这些骨头还分成长管状骨,也就是长骨,像股骨,也就是大腿骨,还有胫骨和腓骨,就是小腿的两根骨头,还有肱骨、尺骨、桡骨都属于长管状骨。扁骨,像头骨,薄薄的就属于扁骨。短骨,像跟骨,足部的一些骨头就属于短骨。不规则骨,颅骨大部分都是不规则骨。
“那死者的年龄如何判断?”邱秀贞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柳秀敏,接着问道。
柳秀敏气质沉稳,闻言一愣接着看了看,站在他对面那个不耻下问的学生,但是有些恍然不由得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们中这个长相颇为冷峻的男人,这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有什么样的队长就有什么样的组员,曾经朴尚源在大邱首发案中也曾这么不舍下问地问过自己。
美名其曰地说这是积累学习,但实则只不过是偷学罢了,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家伙学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一个检察官学习这么多有必要吗?
又或者是说他想考法医证,不过劝人学医,家破人亡。
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学医是一件艰难、漫长的事情,能够坚持下来的人,都是真正热爱或有着持久毅力的人,他们恪守职业规则,肩负保卫生命、延续生命以及迎接生命的重要担当。
尤其是法医,这点尤为重要。
他们并不像报道中那样光鲜亮丽,就和检察官职业一样,都被刻意地美化了。实际上法医的工作不分昼日。
假如有命案发生在夜间并且通知到刑警队再邀请警队通知法医,那么可想而知。
毕竟命案不会等到晚上,也并没有特定发生时间,从来没有朝九晚五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假如自己闲下来,那么这个城市也倒是真的安静了。
柳秀敏停下遐想,开口解释。
“判断死者的年龄,咱们要根据人身体上最为特殊的一种骨骼来判断。”
柳秀敏说着挑出死者的颅骨,指着他嘴巴的位置说道:“从死者的骨骼发育程度上,我们不难看出死者已经成年,判断成年人的年龄最为准确的就是观察牙齿的磨损特征。”
“牙齿的磨损特征?”
朴尚源听这个名词好像跟大学旁听痕迹学有些关系,于是集中了注意力。柳
秀敏瞟了我一眼,确定朴尚源的目光已经集中在他指尖的方向后,开口道:“人在吃食物的时候,由于咀嚼运动,牙齿与食物之间、牙齿与牙齿之间发生摩擦,因而造成牙齿咬合面和切端的磨耗,成年人的牙齿在发育完善之后,几乎不会再发生什么变化,因此成年人牙齿的磨耗程度会随年龄的增加而增加。
“我们通过牙齿的这种磨耗特征可以发现很多的线索。”
“线索?”典韦有些激动地喊出声来。柳秀敏点了点头,接着说:“我给你们举几个例子,你们大致就了解了。比如鞋匠,他们经常用牙齿咬鞋钉,这样就会导致切牙的磨损比较严重。
喜欢叼烟斗的人,侧切牙磨耗比较重。
还有长期从事缝纫的人,因为他们经常用牙齿咬线头也会造成特有的磨损特征。
其实最为形象的还是老电影里放的一些场景,如果你们观察够仔细,会发现那时候的地主都喜欢包金牙。
0130----案情分析
“周扒皮好像就有!“苏书桢回忆了一部老电影的场景。
柳秀敏点了点头:“那时候农村人以粗糙、坚硬的粗粮为主食,牙齿磨损比较厉害,如果不提前包牙,到老了牙齿根本什么都嚼不动。”
没想到一个看似很容易让人忽略的磨损特征,竟能总结出这么多东西,朴尚源在心里不禁对柳秀敏佩服的五体投地。
柳秀敏没有停歇:“通常牙齿磨耗分六个等级。A级为牙釉质稍稍磨损;B级则是牙釉质逐渐磨平;到了C级,牙齿就会出现点状外露;D级表现为条状外露;等到E级,牙齿就被高度磨耗了;F级则会暴露出牙髓腔。”
“牙齿磨耗会出现在不同的年龄段,A级磨耗通常出现在二十岁以下,二十一到三十岁是B级,三十一到四十岁表现为C级,四十一到五十岁就到了D级,E级是在五十一至六十五岁之间,最后一级,则只出现在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身上。“
“通过死者牙齿的磨耗综合分析,应该是属于C级磨耗,那么他的年龄应该在四十一至五十岁之间,再结合死者颅骨的发育特征,我可以断定,死者的具体年纪应该在四十五至五十岁之间。
“在刑警队调查之前,我也不好说得太具体。”柳秀敏摇摇头,虽然具体时间自己已经掌握了个大概,但是这种事情也只是一个推测并不能当做实用性的证据,还是需要后续的证据跟进。
听她的口气,朴尚源可以肯定,死者的准确年龄可能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个数,但为了保守一点,柳秀敏才说出了一个误差在五岁之内的估计值。
“柳法医,死者的死亡时间能看出来么?“依旧是邱秀贞提问。
这次轮到柳秀敏思考起来,死者的颅骨已经变形严重,而且死后还被强行拆掉颅骨和脑髓,死因应该就是颅内压、血管堵塞和颅外压,而死者的左侧颅骨被拆除的痕迹也很明显,但死者的右侧颅骨却是整整齐齐的。
“颅骨是被人硬生生的从头部撕裂的,而且还被活活的拽了下来。“柳秀敏的眼睛微眯起来。
“怎么会这样?颅骨可是人体极其脆弱的部位啊!“邱秀贞惊讶道。
“是啊,颅骨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之一,一旦被人活活扯掉颅骨的话,死者的颅骨会立即破碎,然后颅内出血致死。“
“可这么做对死者的伤害太大了,谁会干这种事情呢?“邱秀贞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颅内出血,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颅内的肿瘤,第二种是颅内的血液。“
“血液?血液是死者颅内的血?“
柳秀敏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第一种可能性基本上是百分之九十九,但是这种情况非常少见,首先颅内的血管有限,如果颅内的血管足够多,可以供养住颅内的血液循环,就算是颅内出血,也能够及时治疗,但是如果颅内血管不多,就必须找到颅内肿瘤或者颅内血管堵塞的位置进行切除或是截肢。但是颅内肿瘤与颅内血管堵塞的位置都比较隐蔽,而且颅内血管堵塞位置的大小也比较大,一般人不知道这些位置,根本无法切除颅内的血管和颅内肿瘤,这些位置都是比较隐秘的。“
“那么死者的颅内血管堵塞的位置是哪个?“
“颅内血管堵塞的位置有可能是颅内颞叶。“柳秀敏说道。
“颅内颞叶?“
柳秀敏点了点头,“对,颅内颞叶位于颞叶中央的位置,位于颞叶中央的位置是一个较软的穴位,也是血管最薄弱的地方。如果有人将颅内颞叶的位置用手抓住,那么就可以使其流血,从而导致颅内颞叶出血,这种情况下颅内的血液就会流入颅内的大动脉。“
这些事情都是柳秀敏通过电脑记载出来的资料,所以柳秀敏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是哪里。
“那么这个位置会是哪里?“邱秀贞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颅内有哪个位置比较好确定。
“如果我推断的没错,颅内颞叶应该在脑袋左边颞叶中央的一厘米处。“
从这点就可以判断出死者的真相,再回到正题。
“我只能分析个大概,但还是存在误差,要想得到确切的答案,要等法医的检验结果。“
听柳秀敏这么说,朴尚源很快知道了这里面的深层含义,她的意思是用DNA比对技术来判断死亡时间。假如死者有家人,被害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不报案,在派出所报人口失踪案,按照一般的程序第一步就是要采集死者直系亲属的DNA血样。
柳秀敏的意思,假如死者的家属报案,我们只要采集死者的DNA一比对,就可以查出死者家属的情况。接着再从死者家属那里就能问出确切的失踪时间,这样的准确率可以精准到日,绝对比盲目的推断要合理得多。
这样的话他还真没有办法反驳,毕竟,他们也只是看到死者的牙齿的颜色发红,但是具体的发展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不亏是专业的法医。
“那么.“邱秀贞又问道:“我们要怎么样鉴定死者的身份呢?“
“身份?“柳秀敏摇了摇头:“不需要鉴定,根据身体的骨节、骨骼特征,再根据dna进行对比,就能够分辨出他到底是谁了。
“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对法医这个职业了解多少?“柳秀敏接着又开口问道。
“法医这个职业?“邱秀贞有些不懂,但还是把这个词汇复述了一遍。
“法医在法律界,主要负责鉴定和侦破各类疑难杂症、治疗疑难杂症、破案、治病的工作,在社会上受到大多数人的尊敬和追捧,他们对于社会各阶层,尤其是政府部门都非常的熟悉。“
柳秀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邱秀贞的神情,见到邱秀贞脸上露出惊讶和崇拜的表情。
不由地暗暗点了点头。
看起来邱秀贞还算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他平日里表现得很憨直,很不擅长伪装自己,但是有的时候却是很聪明的,很适合做一个警官。
这样的人就应该多多锻炼,早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调查官。
“那么,我们就先找一找死者身上的伤口吧。“
柳秀敏说完这话,转身走到一台仪器面前,按照死者的身体形态,拿起了一块骨片。
“死者是左臂骨折,右手的骨头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疤,而且这个骨架的大小、宽度、高矮都符合一个成人的骨骼特征。
“不知道是否和这个人所说的特征吻合呢。“柳秀敏喃喃自语道,接着用一支笔将这个骨头的形状描绘了出来。
“柳秀敏,这里有几个问题我觉得你有必要给我们解答一下,不知道你有兴趣吗?“
这时候朴尚源忍不住开口询问,柳秀敏扭头看了他一眼。
“请讲。“
朴尚源有些腼腆地搓了搓手,接着缓缓的开口道:“,我们要做的是破案,但是有很多案件的侦破过程中,需要很多技术性的东西,比如说尸体检验、鉴定、血液、牙齿等,如果没有合格的鉴别工具,恐怕我们无法准确判断这些尸体和死者是否属于同一个人,所以,我觉得柳秀敏是不是有一套非常合理的鉴定工具呢?“
“哦,这样啊,不知道朴队长想要一副什么样的工具呢?“柳秀敏淡淡地开口询问。
朴尚源有些尴尬,接着挠了挠脑袋,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刚柳秀敏所说的话,心里不由一动。
“我想请教一下柳秀敏,一般的尸体鉴定工具,用什么样的检测方式最有效?“朴尚源试探地询问道,他觉得既然柳秀敏能够说出这番话,应该是非常专业的吧,说不定真的能够帮助他们。
柳秀敏看了看朴尚源,接着微笑的开口道:“我刚刚也是在研究这个问题,现在我们可以从尸体上面寻找突破口,从他们的身体特征来判断他们是否与这个案子有关联,这样就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资料。
“但是在鉴定工具上,我还是建议我们依靠自己的经验,去进行一些比较专业的鉴定工具。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一些奇妙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如果能够有一套专业的仪器进行鉴定工具的鉴定,说不定能够找到更好的突破口。“
听到这话,邱秀贞也是点了点头:“这话说得不错,如果能够找到更好的鉴定工具,也许可以让案子的真相浮出水面,不至于让更多的人蒙冤。“
“嗯,我觉得这样的办法可行。“
朴尚源点了点头:“既然是法医,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对尸体的各种特征都有一个清楚的认识,这样才能够判断出这个案子到底和凶杀案有什么关系。“
“是的,朴队长说得很对。“柳秀敏赞赏地点了点头。
柳秀敏和朴尚源两个人在讨论着这个案子,邱秀贞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她看得出,这个叫做柳秀敏的男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很有领导风范,这样的一位大人物,肯定是一个很厉害的法医,说不定能够在这个案子当中有什么独到的见解,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够怠慢,不管她能不能帮忙,先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不过,这样想着的时候,邱秀贞又有一些郁闷,心中暗叹,难道这样的好机会就真的这么难得吗?
想着想着,邱秀贞突然感觉到自己肚子咕噜噜地叫唤起来,不由得脸蛋一红,连忙捂住自己的腹部,有些尴尬地朝着四周张望着。
柳秀敏一抬头,看到邱秀贞的模样,顿时轻笑起来:“邱书记员,肚子饿了吧,我看今天的午饭你也不用吃了。“
邱秀贞一愣,看到柳秀敏的笑容,脸色不由一红:“恩……您您笑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每次你都有这种运气。“柳秀敏摇了摇头,随后又低下头开始比对。
“对了,冷主任,死者的致命伤是如何造成的?为什么伤口那么奇怪?”
邱秀贞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柳秀敏的眉头微微皱起,盯着这两排戒疤般的伤口陷入了思考之中。“会不会是手刺?”
他忽然想起了电影《古惑仔》。
“对了,就是手刺。“
典韦一拍脑门,眼睛猛地一亮,似乎已经抓住了凶手是谁,谁在那个年代没有看过古惑仔,也谁也没在那个年代想象自己能够成为古惑仔,大杀四方,哥们兄弟情谊在那个年代,谁还没有热血猖狂过他那个年纪,想起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
“会不会是那些黑社会的人干的?这种情节太熟悉了吧?“
柳秀敏一脸惊讶的表情。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柳秀敏摇头道:“”
“哦~!“
叶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间又道:“可是这样的话,难道凶手是一个人干的?而不是那些黑社会的人做的吗?“
柳秀敏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间愣了一下,这句话怎么感觉有点像是那部电影里面的台词?
“手刺是什么?“苏书桢把目光转移到了朴尚源的身上,一脸疑惑,他这个年纪没有看过古惑仔,那才叫不正常。
不过至于有人不懂手刺是什么,作为几人的组长,但是有必要介绍一下。
“手刺就是套在手上的一种凶器,手环的顶端有尖刺,在打架的过程中,锋利的尖刺就像小刀一样,可以刺入对方的任何部位,如果在尖刺足够锋利的情况下,是否可以刺穿颅骨?”
朴尚源试探性地问柳秀敏,首次他只在电影当中见过,但是现实当中他还真的没有见过,也并没有见过有人用这种武器刺伤别人,而这种武器应该也算是比较难买的是有针对性的。
因此通过这种可能性的话,是可以大大降低排查需求的可能性的,但是如果假如是黑社会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你说得很有可能,如果用力得当,刺穿颅骨很轻松。而且我刚才还观察到,死者的头骨上还有大量的点状痕迹,这种痕迹应该是用力不足形成的,因为没有刺穿颅骨,并未引起我们的注意。”
0131----离谱
得到了柳秀敏的确认,朴尚源心里那叫一个欢喜。“难道是抢劫出租车杀人?”
柳秀敏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什么?抢劫出租车杀人?”邱秀贞大声问道,如果是这样一来的话,那色差范围可就大的太多了。
“从死者头上的致命伤咱们不难看出,要形成这种伤,嫌疑人和死者之间要有一定的高度落差。而且死者的身上除了那一盘没有开封的光盘,并未发现任何财物,会不会嫌疑人就是死者的乘客,在杀死死者之后,抢走车和钱财,把尸体埋在了田地里?”
听了柳秀敏的话,朴尚源的小心脏使劲地颤抖了一下,假如案件的性质真的是抢劫出租车杀人那就麻烦了。
这种案件嫌疑人跟死者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就算我们查清楚了死者的身份,事情过去那么久,现场的证据都已经缺失,我们该如何下手去找寻那个情况不明的嫌疑人?
抢劫出租车杀人在接警的案件中属于临时起意的案件,这种案件嫌疑人选择的目标是随机的,说句难听话,是瞄到谁弄谁,因此这种案件的破案难度是相当大。
“难道是说是没有动机的犯罪?”典韦挠挠头。
“不可能的,因为没有犯罪动机就不会存在犯罪。我国的刑法学理论明确指出判断一个行为是否构成犯罪,要看它是否满足犯罪构成的四个要见,如果满足,则构成,反之则不构成。犯罪构成包括犯罪的主体、客体、主观方面、客观方面。四个要见缺一不可,只有这四个必须同时具备,一个行为才能构成犯罪。而犯罪的动机就属于犯罪构成中主观要见,既然没有动机,那就没有主观要件,四个要见不是完全具备,因此,就不会构成犯罪。”
听着朴尚源的解释,典韦似懂非懂,不过可以十分肯定的是这些案件也许会很难查。
对死者的尸骨分析完没多久,柳秀敏徒弟那边的检验工作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朴尚源五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坐在了一起,开始核对这起案件掌握的所有物证情况。会议依旧由柳秀敏主持。
“典韦,你那边还有什么要说的?”
典韦挠挠头:“我除了分析出了死者的职业特征以外,并没有什么好的线索。”
自己在这个检察官团队当中,算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分析能力,不如另一个调查官统帅能力以及被表现。
也并不如自己的老大,因此典韦更是充当检察官的保安以及打手的身份,也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所以才导致了自己的老大,不管在什么位置都会把自己带进去,因为自己真的很能打。
“苏书桢,你那边呢?”
“暂时没有。”
“邱秀贞,他们刑警队那边有没有查出死者身边那盘光碟的出处?”
叶茜听到朴尚源喊她的名字,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像这种带有专业性的讨论会,叶茜是很难插上话的,难得这次她能说上两句,以她的性子,不兴奋才怪。
邱秀贞把笔记本翻开,一排排粗狂的行书出现在纸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字迹是出自一个长有萝莉面孔的女孩之手。
“这些字迹是出自你的杰作吧,邱秀贞?“
“嗯哼!“邱秀贞起头,傲娇地看向了朴尚源。
这个小萝莉不知为何,每次见面朴尚源总是忍俊不禁,或者有趣,也或许是邱秀贞天生带着那种萌萌哒的气息。
“你这次的功劳应该比我高吧?“朴尚源问道。
邱秀贞的小嘴嘟得老高,显得极为不乐意。
“这次不过是因为我的运气好,恰巧赶上了那么重要的时刻。“
“你这个小丫头还谦虚起来了!“朴尚源笑着点了一下叶茜的小脑袋。
“哼!“
“咳咳咳“
朴尚源刚想说点什么,却是咳嗽起来,一旁的苏书桢急忙递上了水,朴尚源喝下几口之后,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不过看向邱秀贞的眼神中仍旧带着几分笑意。
原本是一个连说句话都要鼓足勇气的孩子经过几次案件的磨练,逐渐蜕变成了一个积极询问问题,想要努力成为检察官的人物,她的蜕变倒是真的大。
看着自己老大那副模样,典韦也是一脸不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却博得老大的芳心,这个家伙绝对是祸国女人。
可恶。
“这张邓丽君的歌曲光盘竟然是正版光碟。”
“看来死者对音乐的追求跟我有一拼。“朴尚源随口插了一句,也就是因为自己女朋友的缘故,使得他或多或少了解了娱乐圈。
但也并不是因为这种原因,而是因为他前因是算是邓丽君的疯狂粉丝,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对于邓君是再熟悉不过了。
邱秀贞翻着白眼瞪着朴尚源,和自己这位检察官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会不知道这是在开玩笑,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上台演讲,所以这是他给自己放松。
邱秀贞冷静下来,接着往下说道:“虽然光碟上的条形码已经缺失,但我们通过发货渠道,找到了源头的音像公司。
“根据他们的介绍,这张碟片是邓丽君的限量版合集,包含了她的所有经典曲目,里面还配有邓丽君的独家海报,当时刚一发行就被抢购一空,而且这盘碟相当贵,一盘要卖到六十五元,比一般的正版碟片贵一倍还不止。”
原来是这样,竟然还是特有特殊纪念意义的碟子,那么想要从中购买碟子的话,代价可想而知也是巨大的,那么这么一想的话,从这其中下手。
是可行的。
“碟片的销售日期是什么时候?”
“前年的五月八日。”
“时间那么精确?”朴尚源好奇地问道,诠释自己虽然是邓丽君的忠实粉丝,但是时间这么精准,他算是完全记不住了。
“因为邓丽君是在一九九五年五月八日去世,这盘光碟也是为了纪念她,所以才选择了在五月八日发售,而且只发售了一个星期就宣告售罄。”邱秀贞解释道。
“死者死前穿的是长袖衫和西装裤,按照我们首尔的气温,五月份的平均气温在二十度左右,衣着特点能解释过去。假如死者是在第一时间购买的光盘的话,那准确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前年的五月八日至五月十五日之间。”
“也不能这么肯定,如果这盘光碟是有人买后转赠给死者的,那你的推断就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柳秀敏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堵住朴尚源的任何一条漏洞。
“苏书桢,有没有查到相关的失踪人口报警记录?“朴尚源张口问道。
“没有。”
“也就是说,死者被杀那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报失踪人口?难道死者是光棍一条?”朴尚源说道。
“假如死者是光棍就好办了,那样调查起来还有点针对性,就怕出什么幺蛾子。”苏书桢有些感概。
这些年苏书桢已经勘查了太多怪异的命案现场,有些提心吊胆地说道。“邱秀贞,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柳秀敏转头问道。“没了,朴检察官。”
“那好,我来先说说我这边的情况,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死者为男性,年纪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确切的年纪在四十八岁以上;
身高一米六五,致命伤为颅骨穿刺伤,作案凶器疑似为手刺。苏书桢,下面重点介绍一下你的情况。”
朴尚源简明扼要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抬头看了一眼柳秀敏面前厚厚的一沓报告。
柳秀敏把所有的报告摊开,扫了一眼回答:“死者的基因型为XY,男性;通过检测死者的骨头,可以推测死者已经成年,但具体年龄不详,仪器检验只能得出比较死板的数值而不能得到精确的结论。
通过分析土壤微生物以及死者骨头被侵蚀的程度,可以得出死者的死亡时间约为两年。”柳秀敏听到这里,分析道:“这一点根据死者的骸骨也能看出,再加上死者的穿着,应该是在两年前气温比较高的季节,按照我们这边的气候情况来看,我个人认为是在五月份到十月份之间的某个时间点。”
柳秀敏的推理,一向以准确细致著称,朴尚源刚才结合邱秀贞反馈的结果已经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
但在柳秀敏的检验结果说出来之前,朴尚源一直没有发话。之前的推断只是凭借个人的经验推理出来的,并没有科学依据作为支撑,当得知朴尚源那里也没有准确的结论时。
柳秀敏才依据自己平时的积累,说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段。
这不能说是柳秀敏的城府很深,而是恰巧展现了他对科学探案的那种认真的态度。
柳秀敏已经合上了面前的三份报告,但还有一份报告摊开在桌面。“这一份是什么报告?“
柳秀敏张口问道。“死者头发的分析报告。“
“哦?说说看。“
“毛发的耐腐程度仅次于骨骼。腐朽过程中先是失去光泽,强度逐渐变弱,弹性变差,最后变脆断裂,一般约五十年才消失。
毛发强度会随着入土时间的延长而变弱。正常头发的抗拉强度为四十一克到八十克;当埋入土中两年之后,抗拉强度就会变弱为二十克到五十一克;
经过十年后强度会更小,仅仅只剩下十三克到二十四克;四十年以后下降为一克到两克之间。通过这个也能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约为两年。“
“嗯,看来多种学科领域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说明我们得出的结论没有偏差。“柳秀敏点头说道。
“我在死者的头发上,有了重大的发现。“朴尚源几人都没有料到柳秀敏还留了一手,显然朴尚源也没想到,因为按照他的惯例,接下来就是总结陈述。
朴尚源听柳秀敏这么一说,都齐刷刷地把注意力转移在她身上。
“经过我的检测,死者头发中的铜元素超标很严重。起先我认为,他可能是因为生活拮据,长期使用劣质瓷茶杯造成的,因为劣质瓷茶杯在烧制的过程中会过量添加氧化剂,最容易导致饮用者出现铜中毒的现象。“
“使用劣质茶杯的多了去了,这好像并没有对案件有什么帮助啊。“典韦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柳秀敏接着说:“本来我以为这就算结束了,可没想到,我在死者的头发上又发现了大量的苯二胺的成分。它是一种强致癌物质,化学成分很稳定,所以在死者的头发上并没有消散。“
“柳秀敏老师,这能说明什么?“郑丽媛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柳秀敏扶了扶眼镜框:“苯二胺这种化学物质广泛地存在于染发剂中。由于它的分子结构中存在苯环、氨基,所以成分稳定,在染发剂中它主要的用途就是长时间保证头发不掉色。“
“一般染发剂会分为暂时性、半永久性和永久性三类。暂时性染发剂中的苯二胺含量最为稀少,永久性的最多,通过我对死者头发中苯二胺的定量分析,他头发上使用的应该是永久性的染发剂。“
“而永久性的染发剂又分成三小种。“
“第一种,叫植物永久性。它主要是利用植物的花茎叶提取的物质进行染色,价格相当昂贵,估计只有那些一线的明星用得起。“
“第二种,叫氧化永久性。它是市面上的主流产品,这种染发剂会渗入头发的皮质,发生氧化反应,使得染料分子被封闭在头发的纤维内,最后使得头发变颜色。“
“第三种,叫金属永久性。它也是比较廉价的一种,主要是以金属原料进行染色,染料直接沉积在发丝的表面,使得头发变色。这种染发剂就像是在头发上刷一层金属漆。“
柳秀敏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我之前认为是死者自身铜中毒,但后来我检验死者的骨骼时,发现并没有这一特征,因此这一观点被我排除。
0132----凡汐
结合目前我掌握的一些东西,死者头发中的铜元素大量超标,很有可能是其染发所致。而他使用的应该是金属永久性染发剂。
铜作为金属,一般展现出的物理颜色是黄色或者棕红色。
后来我又查询了这方面的信息,金属染发剂中如果含有铜元素,那往往是金黄色染料。“
“那为什么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头发就是正常的黑色?“朴尚源有些迷惑,他很想去用科学的理念去看待,但是这涉及了他的知识盲区,因此他现在还真的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这是由于土壤微生物的分解,使得附着在头发表面的染发剂脱离了头发纤维表面,所以我们看见的是黑色。但又因为铜元素的长期附着,会有大量的铜元素被锁在头发丝中,所以我才得到了以上的结论,而且从发现的头发量来看,死者的脑袋上的头发并不多,他有可能还是个『稀毛』或者『秃顶』。“
“四十八岁,男性,驾驶出租车或者黑车,一米六五,染着一头金发,可能还秃顶,这排查起来难度小得太多了。“苏书桢作了总结性发言。“
这些情况就是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全部资料。
“嗯,这些资料对我们来说,已经够了,我们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些证据而已。“柳秀敏放下手中的笔,说完这些,便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起自己记录下来的信息。
朴尚源等三人也纷纷拿出自己手中的纸条开始记录着一些信息,不过在记录中,他们却发现,柳秀敏给他们写的那些资料都是关于死者身材的资料,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却让他们感觉到了柳秀敏在侦破工作方面的天赋。
我们刚才已经分析了,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差不多在两年前,那时候首尔市已经开始全面禁止黑车载客,路面上几乎见不到黑车,所以可以确定,死者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咱们先按照这个方向去查,如果没有结果,再换个思路。“柳秀敏做了补充。
邱秀敏一边点头,一边记录。所有物证基本处理完毕,剩下的调查工作要交给刑警队的侦查员去处理,而苏书桢作为我们科室联系刑警队的纽带,他必须要正确地传达所有的分析结论,当我们四个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却显得格外认真,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在首尔市,所有的出租车驾驶员都必须要到出租车运营公司登记注册,所以这么有针对性的调查工作并不困难。
只需要调出全市这两年从事出租车行业的所有“的哥“的信息,看看有没有符合特征的就基本可以查明。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死者是我们本市人的前提下,如果死者是外地人,调查工作还要推倒重来。
用自己师傅的话来说,破案就是一个不断假设、不断推理的过程。
几人打算找个地方吃饭,就选在国科所附近。
国科所距离这里比较远,所以几人决定走过去,不过走的路线却让他们很惊讶。
原来这是国科所旁边的一片小区,在那块区域里,有一个很高档的饭店。饭菜味道不错,而且消费水平相当高,一餐一万八左右。
国科所周围有许多高级住宅区,这些住宅区是专门给国家领导人居住的,而这个饭店所处的位置就在这些高层住宅区之间,也是高级住宅区中最高档的一栋楼,在这样的住宅区里,想要买到一套房子,绝对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在这里,这栋高层楼内的房间几乎随时都可以入住,而且房价也是相当便宜,一个月下来只需要几千元,如此便宜的房价,让人根本法想象,它的主人是怎么赚钱的。
当然,这样高昂的房价,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得到的,至少我们几人就没有这样的福利。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买一套像这样的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在里面购买房产,却并不违背规定,而且还能够得到一些政策的倾斜,甚至有政府会免费帮助你办理房屋证书。
但是,想要买到房子,必须要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而拥有社会地位的条件是要获得官方的承认,如果你没有获得官方承认的身份,那么就算你的财产再雄厚,也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
所以,有钱的人,都会在这些高级住宅区里寻找自己满意的房子,这是他们最佳的选择,因为在这里住着,可以随时享受着高级待遇。
这些高级住宅区,都是属于官方的。
朴尚源他们的时候,正赶午休的高峰,店里生意很是火爆,厅堂里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人,朴尚源只好让老板帮忙安排一间大包厢,这陡然暴增的花费,让他只觉得心在滴血倒不是说花钱会怎么样,只是觉得虽然不是花他的钱,但是像这样高消费,自己还真有些受不起。
典韦一进包厢就欢呼着把包厢里两个靠空调的椅子都占了,惬意地躺靠在椅子上,边吹着凉爽的空调,边招呼朴尚源过来。
两人互相聊起一些感兴趣的话题,一时间莺莺燕燕,满耳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苏书桢和邱秀贞几人在饭店坐好,服务员将食物端上桌,几人便开始进食起来。
吃的是西餐,一盘牛排,一盘沙拉,以及烤鸡。
在这种高级餐厅,牛排可是非常贵的,这里每一道菜的价格都在五万以上。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自然要花不菲的钱,如果没有一定的身家,恐怕连这个饭局也进不来。
典韦大快朵颐,一手拧下一个鸡腿就放进自己的盘子里,嘴里叨叨着什么。
朴尚源看着典韦这么没形象,也是觉得够奇怪的,这家鬼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今天忽然变成这副模样了,搞得他也是一头雾水,想不清楚。
“典韦,你慢点儿,没人跟你抢,这么大个汉子了,也不知道矜持点儿,还有,别吃得这么急,没看见大家都在吃呢吗。”
典韦有点着急,“我饿,饿死我啦,你们这么慢吞吞地干嘛,还不赶紧把饭菜都上齐了,我还等着吃呢。“
“好了,我这不是给你们准备的吗?“
“老大吃鸡腿,不过还有一些菜,我得等一下再吃。“
“典韦,你就不能安静点儿啊?“我白了这家伙一眼。“我还要吃菜呢,你吃那么多,不会影响到别人吃吗?“
“哦。“典韦听到这话,顿时停下动作,看了看周围吃饭的客人,不由得脸红了一下。“抱歉啊,我一时间激动。“
“没关系,你赶紧吃吧。“朴尚源笑了笑,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看着典韦递过来的鸡腿,朴尚源也是真的没有心情去吃,他现在一直在思考案情的事情,在自己在办案的过程当中精神会全部集中,这也算是一个职业病的。
但是对于这种行为他自己觉得这也算不了什么,对于案情的集中,所以导致他茶不思饭不想,这算是正常的。
这是职业病吗?
大概也会算吧。
苏书桢听后没说话,转而用筷子卷起一筷子面条,噗呲,噗呲地吃着。
转眼一碗面条就已经见底,用纸巾擦了擦嘴。
之后看着朴尚源笑道:“朴检察官你怎么不吃啊?”
朴尚源虽然看得胃口大开,但却也没有马上开始吃东西,毕竟他们还要等着看刑警的调查结果。
“不急。“
平平淡淡的一句让人听不出意味,不知道这人是以何种心情说出这种话的。
朴尚源的声音很淡,仿佛是在回应苏书桢的问题,又似乎在对自己说话一般,让人琢磨不透,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一些什么。
“朴检察官,您不饿,我和典韦还饿着肚子呢,我们可不跟您这种有素质的检察官争。“苏书桢笑着说道。
朴尚源哈哈一笑,没搭理苏书桢,只顾着看手表上的时间。
“朴检察官,您这么着急干什么呀,等不及就让老板帮我们再弄一碗面,不过我估计他也没有这种闲工夫。“
苏书桢说完这话,抬头看了朴尚源一眼,这才发现,朴尚源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虚汗,额前几缕长发被冷风吹得乱舞。
他顿时有些惊讶地看着朴尚源,问道:“朴检察官,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苏书桢的话音刚落,典韦立刻站了起来,冲了过来。
“老大,老大,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病了,快点告诉俺。“
典韦说着,伸手抓向朴尚源的肩膀。
苏书桢也是急忙站起身子,来到典韦的面前,伸手一挥,拦住典韦。
“我没事儿,我只是有点儿冷罢了,老大你快回去坐坐吧。“朴尚源摆了摆手,说道。
“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看你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苏书桢有些担忧。
“不碍事儿,我这是老毛病了。“朴尚源轻笑一声,“吃饱喝足就好,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吃好了叫我。“
“那行,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尚宇一会儿吃好了再喊你。“苏书桢点点头。
朴尚源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苏书桢转身坐了下来,看着典韦问道:“典韦,刚才你怎么回事儿,朴检察官怎么突然变得脸色苍白,额头冒虚汗了,我感觉不对劲儿。“
“还不是因为这家伙太胖,吃得太多了。“典韦一边啃着鸡肉,一边没好气地看了苏书桢一眼。“老大,你不知道,这个家伙吃得太多了,简直比老牛吃草都还能吃,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猪变得了,要不然的话,他怎么能吃这么多。“
“你这个家伙!“苏书桢狠狠瞪了典韦一眼,“你说谁是猪呢?“
“我可没有说你是猪啊,我说的是这个家伙,你说这个家伙吃得太多了,所以他脸色才这么差,他要是不吃东西的话,脸色也不会这么差的。“
“你“
苏书桢被典韦气得半死,恨不得跳起来给这个家伙几个耳光。
他本来是想劝劝朴尚源,不要贪吃,但是现在这个家伙的嘴巴却越说越难听,而且还是针对着自己说,这让他更加恼怒,心里暗骂,你这个家伙就是欠揍!
“你这个家伙,你怎么跟老大讲话的,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苏书桢指着典韦说道。
典韦嘿嘿一笑,说道:“我信啊,我信你会这么做,你这个人虽然嘴上不饶人,其实心肠最软了,你要是敢打我,老大肯定饶不了你,而且你还不敢。“
苏书桢被典韦堵得哑口无言。
“老二,我告诉你,不管你信与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看你今天晚上吃的东西比平时多多了,你该减肥了。“
典韦闻言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减肥?减什么肥啊,我这个体重根本就没瘦下来,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吃得有多少了,我都快成小猪八戒了。“
“不行,我们一会儿就找老板,让他给你做减肥运动,你要是这么下去的话,你迟早会被累垮掉。“苏书桢摇着头说道,“你现在的体重已经超标了,这样不行。“
“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药能让我恢复体重的吗,快点让老板帮我找找。“典韦急忙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希望快点让老板帮你找药啊。“
“你这个老板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告诉你。“典韦有些埋怨地说道。
“你说老板干什么,我可不知道老板有这个功能。“苏书桢说道。
典韦撇了撇嘴,说道:“老大,我感觉老板是想看热闹。“
“不可能吧。“
“你说不可能吧,老大,你不会真的相信他是故意不说的吧,我感觉这件事情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我们找老板问问去。“
“你去找老板干什么?你还嫌老板不够麻烦吗?你忘记咱俩的任务了,你要保护好老大,不让老大受伤,这样的任务交给你去执行,你都完不成,还想要求老大帮忙,你觉得你的脸皮能比老板厚吗?“
“不要脸。“
0133----结果
典韦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说道:“你不要脸就不要脸呗,你要是真的把老板当成你老板,你就不会把我赶到这里吃东西,不会不让我吃东西,你明明就是怕老大生气才这么做的,你这个家伙真的太可恶了。“
“你少说两句行吗?老大都被你气到了,你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你是存心想要害死老大。“
“你“典韦瞪大了眼睛看着苏书桢。“我什么我,不是你说的吗?不要脸就不要脸,有本事你把老大赶出去啊,我就看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苏书桢气得脸都涨红了,这个时候我走了过来。
“好了,典韦,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呢,不要吵架了。“我皱着眉头说道。
典韦闻言立马闭上了嘴巴,但还是恶狠狠地盯了苏书桢一眼,这才乖巧地坐到一旁不说话。
苏书桢看着典韦吃的这幅德行,忍不住笑了。
“好了,你也别吃那么多了,一点都不斯文。“
“我哪有不斯文,你不也没有吃饱吗。“典韦说着,还冲着苏书桢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像是在挑衅一样。
“你“
“苏调查官,刑警那边有消息了吗?“这个时候,我连忙说道。
“哦。“
苏书桢应了一声,看着我说道:“正在问,不过我估计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
“好吧。“朴尚源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吃完饭后几人也没有闲聊,回到检察厅又开始忙碌的工作,检察官的生活就是这样,枯燥且乏味。
一连串的命案让朴尚源的身心疲惫,但是却依旧坚强地挺了过去,这是朴尚源从小就接受的教育,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会咬牙撑下去。
自己奶奶曾经告诉自己,做什么事都要等一等。可是自己已经等不了了,现在案子已经搞得自己头昏眼花,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一个具体的调查方向,就不让他不得不开始寻找其他线索。
就在这种时候。
朴尚源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虽然现在还能够坚持着不倒下,但是他也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身体迟早会垮掉,这一天不会远。
朴尚源现在只希望尽快找到那个凶手抓回来,现在死者还没有确定,如果死者确定那么可以预料到的是这离案件结束将不会太长,因此要等到刑警队那边的结果。
自己这帮人也没有闲着,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检察厅的内部网络开始搜罗人选,不过这也犹如大海捞针,倒不是说这种结果没有用,只是这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虽然几人也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但是此刻只有让工作才能填充自己呢躁动不安的心,他觉得几个人都觉得这是在掩耳盗铃。
几年前的悬案是最难查的,尤其是白骨案,但是道理却很简单,如果判得出死者是谁。
那么他的关系网,几年前的关系,还要从何查起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解之谜,也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才导致几人现在迷失方向。
所有的一切都得等,只要等到训练队那边查到线索,那么既然将会势如破竹地进行下去,现在看来也就只有这种方法可以进行下去了,毕竟也就只有这种方法,现在是最可行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朴尚源还没有打开门。
“朴检察官,查到了!“车还没有停稳,苏书桢便激动地朝着科室的二层小楼喊道。
“姓名叫什么?“
朴尚源在走廊里,第一时间把头探了出来,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来一个好消息了。
“余……有……才……有才……才……“苏书桢一边飞快地踩着楼梯,一边大声地喊叫。
走廊的尽头飘荡着他的回声。
听到死者的名字,朴尚源立刻折回办公室在电脑上敲出了死者的信息,而典韦、邱秀敏也拥了进来。
当死者的户籍照片被打开时,朴尚源总算明白为什么调查工作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这个叫余有才的男子,长得跟毕加索的画作似的,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尤其是脑袋瓜上的头发,跟河童有一拼。
这样一个如此特性鲜明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让人注意呢?
即使他死掉,那么他的生前信息也是如此的真实,这将成为他的一个黑历史,如果也正是他的这种原因,所以才导致几人通过白骨才能分辨出来这样一个人也这也算是万幸中的不幸吧。
如果这个人没有染成黑发,染成了黑发,那么他的特征是不写名的,他会让别人很难记住他,也就是因为这种原因,世界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这也算是老天在帮忙。
在韩国国家,是不允许染发拍户籍照片的,很显然,这是死者在很早以前的照片。
朴尚源对着户籍照片又脑补了一下他染一头金毛的样子,简直跟《西游记》里巡山的小钻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个家伙长得也真的是抽象。
“死者登记的户籍地就是三成村?为什么村长说村里没有开出租车的?“
典韦可没有朴尚源那么多歪心思,很快进入了状态,问出的问题也算是一针见血,就是村民在隐瞒吗?
又或者是说完全就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开出租车出租车的人,但是这么一想就完全不可能啊,这样如此一个特征鲜明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不会不知道呢?
其中一定有所隐瞒的吗?可想而知这是隐瞒。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隐瞒呢?这一切应该是有原因的,又或者是说他们忘记了,真是该死。
“典韦,查一下,这个余有才的户口上有几个人。“朴尚源赶忙收回了小心思,飞快地点击鼠标左键。
“老大,只有他一个人。“
“再看看他的户口有没有注销。“朴尚源也紧跟着快速进入状态,现在他立刻的想要知道这些有用的信息,好做以后的筛查。
“没有,登记是正常状态。“典韦也是一愣,这不就间接说明死者是一个光棍,没有人为他处理后事吗又或者是说家人太过悲伤。
所以没有注销户口,这么一想就完全不合常理了吧,但是仔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难道死者真的是一个光棍?“苏书桢捏着下巴,紧锁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按照正常的程序,人一旦死亡,那么户口肯定是要注销,死者已经死了那么久,户籍信息依旧没有变更,就表明并没有人给他操办这件事,再加上死者的户籍只有他一个人,那么他还真的有可能就是。
朴尚源点点头,他用余有才这个名字飞快登入了监察厅内部网络,经过查询,也并没有关于他的案子。
一丝一毛的关系都没有。
换句话说,对于他的失踪所有人都并不奇怪,这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是一个光棍死了之后没人知道吗?目前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这么一来搜查的难度又开始渐渐加大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汉条。苏书桢,你让刑警队的侦查员通知一下三成村的村长,说我们现在去找他一趟。”
苏书桢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
典韦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口头传唤到我们检察厅问话啊,还要我们亲自跑几十公里?“
原以为问出了一个上进的问题,但是这家伙又问出了一个如此愚笨的问题,这让他不得不多费,小口大号已做解答。
“农村人都很淳朴,到公安机关难免会紧张,这人一紧张思路就容易乱,还是给他营造一个熟悉的环境,这样询问起来对方的思路才会清晰,一会儿我们都穿便装去。“朴尚源毫不吝啬地跟几人分享他的实战经验。
当然这些都是从书本上听到的,但是具体要真要干起来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但是书本上的知识总会没错。
这叫学以致用。
当然朴尚源也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毕竟这些东西他只是学习了几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做到精通,不过他的这些观念和见识却是一时间在这里的几人都感受良多。
几人纷纷点头称是,毕竟这些都是一些平日里很少接触的东西,如今听闻,也让他们感到震撼。
朴尚源也算是他们遇到的当中为数不多可以传授他们经验的检察官了,毕竟检察官接触的层次不一样,那看来事情的问题程度也当然不一样。
就像一个人交朋友和一位长得帅的人交朋友,他们两个人的交往层面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感觉到一股热流涌上了心头,这种感觉就像是喝醉了酒,心里很高兴,可惜的是,他们都知道,喝酒也就罢了,这种喜悦的心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喝醉之后,都是醉醺醺的,但是喝酒喝醉之后,却什么事情都忘了。
这种情形在社会中很常见。
朴尚源和苏书桢两人都感受到了,不禁相视一笑,这也让他们更加的坚信,自己一定要尽快把这件事查清楚,绝对不可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就这样,四人开始各司其职,分头行动,很快便在三成村附近寻找起来,虽然这是一个偏僻的小镇,但是因为靠近海岸,所以周围的景色也算是非常美丽的,再加上这里有着一座很大的渔村,渔村里面渔夫众多。
因此,这些渔夫也都很喜欢来这里捕鱼,毕竟来这里的渔夫都是比较淳朴的人,他们都知道这些渔船的价值不菲,但是却不贪图这个钱。
朴尚源带着几个警察沿着这片区域搜寻了一遍,但是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在搜寻过程中,朴尚源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个余有才的户口上,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资料,这让他不由得疑惑起来。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巧合吗?
朴尚源有一点不太相信。
这一次的案子虽然是他负责的,但是他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掌握了许多的线索,只要他再继续深挖下去,很有可能就可以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老大,前面那个人,看到了没有?“苏书桢指着一处空旷的草丛里说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正蹲在草丛中,一双小眼睛不断地转悠着,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朴尚源和典韦都认出了这个家伙是谁,正是村委会的主管,这人名叫王大虎,据说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老板,这人是个麻烦,我们要不要先把他抓起来,审讯一番之后再说?“苏书桢问道。
朴尚源点点头。
“这里距离村庄还远,等一下他跑了,我们也没有什么线索。“朴尚源皱着眉头,心里很是郁闷,毕竟他们是来找证据的,但是没想到刚一进村,就碰到了一个麻烦,真是有够倒霉的。
“朴调查官,我觉得这个村子没有什么可看的,咱们就直接找村长去问问再说吧。“苏书桢建议道。
朴尚源点了点头,他们这次的目的是抓捕犯罪嫌疑人,并不是为了抓人,只是为了抓人,抓的是杀人凶手。
虽然说现在的法律是讲究证据和法律效益的,但是如果他们不讲求证据的话,根本不可能抓到这个人,所以他们现在需要的是证据,而这个人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抓到了这个人,就等于是抓到了凶手。
没有证据何谈抓人的,毕竟这是一个法制社会。但现在因为是一桩几年前的案件,能分析出来的已经是在土里的东西了,因此现在并没有直接证据,只有间接证据。
还需要再通过几个证人的佐证,又或者是说认识与有才的人进行取证,这样一来对破案的帮助是非常大的,也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几人才跑得大老远的来到不属于自己辖区去,找村长想要去问一下关于余有才的消息。
村长算是这个年纪最好的最老的人了,所以对于村里的人进进出出,他是有所了解的。
0134——三成村
三成村在我们市,算得上是比较落后的农村,在村里也只有少许的青壮年会选择在家务农,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选择在发达地区扮演城市建设者的角色。
三成村的人均房屋面积肯定会让一些大城市人“望洋兴叹“,村民家家户户都是占地上千平方的四合院,每家每户的院子外面还自带一个天然的绿植园,虽然地里种的都是清一色的大白菜。
村长家位于村子的西头,房屋的构造与别家无异,由于事先已经打好了招呼,热情好客的村长已经早早地在院子里放置了一张八仙桌,桌上的菜篮子里堆满了翠绿的黄瓜和嫩红色的西红柿。从蔬菜表皮上挂着的水珠不难看出,这些蔬菜已经被洗净。
农村不像城市,招待人可以拿一些香甜可口的水果,在我们这里,朴实的村民几乎都是用自家园地里的果蔬来招待贵客,别看这一篮子可能还没有几个苹果值钱,这可能是农村人能拿得出手的最高待遇。看到眼前这一幕,朴尚源不禁心里一暖。
“余村长好。“朴尚源一进门就客气地把双手伸了过去,这算是友好的象征。
毕竟身为一个检察官村民或多或少是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他们会惧怕,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
所以自己先要放低姿态,让他处在一个舒适的环境当中,这是心理学并不是微表情,但是微表情也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因此他懂这些人其实并不奇怪。
村长并没有着急去接,而是慌忙地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才恭敬地伸到朴尚源手中:“你们几个是监察厅的领导?“
“对,我们是东部地检的。“朴尚源把检察官证亮了出来,其余几个人也跟着掏出了各自的证件。
村长左看看右看看,也算是终于确定了几人的身份。
“真是检察官的领导!婆子,赶紧给烧点水。“村长对正在院子里忙活着的老妇喊道。
“不客气!村长,我就简单地向你打听个人。“朴尚源接过村长递过来的马扎。
“不喝水,来吃黄瓜,来吃黄瓜,这都洗好的。“
村长也是个直肠子,伸手从藤条编织的菜篮子里抓了几根黄瓜,往朴尚源几人手里一人塞了一根。盛情难却,几人只好一人握着一根小黄瓜,尴尬地站在那里。
乡村的人十分质朴,毕竟解人员,其中有的人学是从农村出来的,面对这样质朴的老人,他觉得此次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阴暗,全村谋害一个人。
并且通过微表情分析,他觉得村长也不像是在刻意迎合自己,反而是一副平常心态。
把几人安置好后,村长这才开口对朴尚源说道:“领导,你们想问啥?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村长,不要喊我领导,我姓朴,您直接喊我小朴就可以。“
说着,朴尚源从手提包中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好的,朴领导,你们问吧。“村长习惯性地从腰带上掏出了烟杆。接着他又娴熟地从灰色布袋子里抓了一把烟丝按在了烟窝里。点燃后,村长嘬起嘴巴使劲地吧嗒了两口,院子中很快便传来种植烟草的特殊味道。
朴尚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打搅。
“好这口。“村长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以为自己抽的旱烟让几人有些不适应,因此才有些尴尬的冲几人解释。
“没事,您抽您的。不影响。“
“朴领导,你要问谁?“村长开始进入了正题,抽了一口旱烟之后就将烟头拿得很远,似乎是怕烟呛到嘴了。
“是这样,你们村以前有没有一个叫余有才的人?“
“『有』字辈,那应该快五十了吧?“村长张口反问。
在村落里聚居的人,大多都是一个姓的亲戚,同姓之间的论资排辈很是讲究。在农村新生儿取名字可不像城市那样可以随便乱来,你在城里,只要能入上户口,起个英文名都没人管你。
而在农村,婴儿一出生就要算辈分,这种辈分都是从族谱上排下来的。拿三成村举例,这里的人大多都姓“余“,如果婴儿出生时按照辈分排是“有“字辈,那小孩的名字就要取“余有ד。
除非有那种一出生辈分就很高的婴儿,否则只要是族内的人,一听到名字,就能把对方的年纪猜得七七八八。
“对,有四十八九岁了。“朴尚源回答。
“我们村有两个人叫这个名字,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余有才……“
全国大概有几万个人是聪明,这并不是稀奇的,村里起重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有可能是个秃子,身高只有一米六五,长得不是很好看。“朴尚源说。
“哦,你说的是三秃子这个王八羔子吧。“村长嘴一秃噜,说了句脏话。从他愤恨的语气中朴尚源不难看出,这个“余有才“弄不好是个村里的害群之马。
“他的外号我不清楚,只要村长能对得上号就行。“朴尚源选择在村里询问有关情况,现在看来真是明智之举,显然我们眼前的村长已经进入了状态,只见他又吧嗒了两口烟,确信地说道:“一定是他,肯定错不了。“
“能不能跟我介绍介绍他的情况?“朴尚源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这个三秃子,在我们这十里八乡名声可坏着呢,整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他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他俩姐出嫁以后就跟这个三秃子断绝了关系,据说他大姐嫁给了一个有钱人,三秃子的父母后来也被接到了城里养老。“
“那这个三秃子还在不在村子里?“朴尚源见村长说得活灵活现,生怕弄错了人。
“不在了,我都有五六年没看见他了,他的地都荒了好多年没人种了。““他两个姐姐是什么时候出嫁的?“
“那太早了,最少有十年了。“
“这个三秃子有没有讨老婆?“根据朴尚源几人的猜测,这个死者有可能是单身,所以这个问题很关键。
“怎么可能没讨过老婆?而且他还讨了两个,活活地把人家都给祸害了!“
村长有些气愤地说道。
“这怎么说?“朴尚源微微皱起眉头,苏书桢几人跟着也竖起了耳朵。从村长这说话的语气,很有可能这里面有我们不掌握的矛盾点。
村长眼睛微眯,抬头望了一下远方,陷入了回忆:“三秃子的第一个媳妇是咱们隔壁村的一个女娃,女娃生下来不会讲话,找不到人家,才嫁给了三秃子。
三秃子他娘为了这门亲事,几乎卖掉了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可这个不争气的货,刚把媳妇娶回来没多久,就天天折磨人家,一句话说不好就用棍子打,用缰绳抽。
他自己在外面欠了赌账,还不上钱,竟然让他的债主轮流糟蹋他老婆还账,这种畜生事,这狗日的都能做得出来。
那个女娃受不了,偷偷跑到外面,结果被村里的两个混子抓住,一顿毒打,差点就没命了。最后,那个女娃的父母没办法,只好把她送到了我那儿去,让我救治。
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可三秃子还不满足,还继续寻花问柳,后来还把村子里唯一的一棵桃树给砍伐了。“说到这里,村长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这个畜生!“
“这个三秃子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你应该很了解吧?他是怎么对待你们村的人的?“朴尚源看了看村长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和愤怒的情绪,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大。
“这个畜生,每天吃饱了撑的,就在村头遛鸟,还把家里的猪圈也给拆了,弄得鸡飞狗跳,还把家里所有的房屋都给拆掉了,还把村里那棵桃树都给拔掉,弄得村里的庄稼都没有地方种,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村长恨恨地说道。
“村长,你是怎么知道他在村里的这些劣迹的啊!“这是朴尚源最想知道的一点。
“他在这里的事儿,在村里可是个大事儿。“村长笑呵呵地说道:“村里人谁不知道他这个恶霸啊!村民们见了他,就绕路走。我那老伴,也是在村里长大的,当初就看不过眼他那德『性』,没过多久就带着我和他爹去找他,可是这个畜生死活不承认,说他做的事情是为了让我们村里人能够多收一些稻谷,这才出此下策的!“
“还有“村长接着往下说道:“村里人都知道,村里的人都是一丘之壑,这些人见他这么做,一个个心里都很痛苦。“说完,村长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这把年纪了,不能再帮助村民做什么了,而且我们村人口少,我们也没办法啊!“
说到这里,村长有些伤感地低下了头,似乎他也是一个孤独无助的人。
见村长有些难过,朴尚源忙安慰着说:“村长,别难过,村民们也有人想帮助你啊!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但现在他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应该要找到杀害他的凶手是谁,这点也希望您能够理解。“
“谢谢领导的好意,可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村长叹息着说,似乎他也有自知之明,一个穷山沟里的人,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我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还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此时的邱秀敏铁青着脸坐在朴尚源的身边,不难看出她在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女性大多都是感性的,对于别人的遭遇,他们都大多都是抱着同情的目光去看待,感同身受并不适用于相同的两个人,但是适用于女人,女人对于女人的婚后遭遇,大多都是抱有感同身受的态度。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婚后。久久会遇上怎样的一个人,而这个人会让他的生活变得怎样?女性会幻想。
村长说得正起劲,并没有注意到我们微妙的感情变化:“后来三秃子的老婆怀孕了,一直到临产那天这孽畜还在别的村打牌,女子羊水都破了,根本来不及去医院,只能找稳婆过来接生,可娃儿胎位不正,只得到大医院割肚子取出来。
去大医院三秃子根本拿不出钱,硬是要在家生,结果给耽误了,娃娃跟女子都没保住。
人命在某些人眼中竟然如此卑贱。这一刻,朴尚源竟然觉得这是老天开眼收了余有才这个祸害一方的孽畜。
有能力的女人,当她们面对婚姻不幸时,她们不会委曲求全,更不会妥协于对方,而是会选择“离婚”,结束一段让自己变得“差劲”的婚姻,就像某些明星的“婚姻”一样,合则来不合则散,不幸福就离开。
可现实生活中,普通人是占大多数的,当她们遭遇不幸的婚姻,是没有能力说离婚就离婚,更没有能力把握获得孩子的抚养权。
她们可能为了孩子、为了自己、也为了不连累父母,权衡利弊之后选择继续生活在“不幸”的婚姻当中。
可是她们一定要明白,即便因为各种因素不愿选择“离婚”,但是也要懂得自救,不要继续安于现状。
可现实却是恰恰相反。
朴尚源感动深受。
村长没有察觉到朴尚源的变化,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这第一个老婆结婚还没到两年,就被三秃子给祸害死了。人家女子的兄弟要把他的胳膊腿给卸掉,吓得三秃子一年没敢回家,后来听说去什么广州打工去了,还学会了开汽车。
过年回来那是穿西装,打领带,搞得自己跟个老板似的。刚过完年没几天,他就从外面又领回来一个女子,有三十多岁,长得水灵,唯一不好的是,这个女子带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娃。三秃子后来就和这女子在村里过上了,俺们村人都以为这下三秃子能干点正事,没想到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没事就去赌钱,欠的是一屁股债。“
“
0135----悲惨的人生
“难不成他又卖老婆还债?“邱秀敏终于忍不住了。
“这倒没有。可能是因为第一个女子的原因,三秃子很怕现在的这个女子再怀孕,而且他还指望那个男娃给他养老,孩儿都大了,他要是还干那畜生事,孩儿以后能放过他?“
村长撇撇嘴。听村长这么说,邱秀敏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说这三秃子肯定是作孽太深,谁跟他谁倒霉,这个女子跟他只过了三年,就害了一场大病死了。据说三秃子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带着男娃出去打工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过,我们村余栓柱住的房子,就是当年从三秃子手里买的。“
“余有才带着的那个男娃叫什么名字?“
“这娃的名字好记,叫丁雨,跟他娘一姓,他娘好像叫什么丁茉莉。“
“那这个丁茉莉死亡的时候是在哪里火葬的?”
“我们村给出的证明,就是在咱们市的殡仪馆烧的。”
朴尚源针对这个问题做了认真的记录,接着他又问道:“您能不能仔细回忆一下,这个三秃子具体在什么时候离开的村子?”
“这个好办,我打电话给栓柱,他当年买房子的时候,三秃子肯定有字据。”村长说完转身朝堂屋走去。
明哥趁着这个功夫则掏出烟卷给我们分发下去,前后也就半支烟的功夫,村长一脚跨出了房门,张口对我们说道:“六年前的五月分。”
得到这个日期之后,朴尚源一行人便起身告辞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我要问的东西了,现在只知道。
死者是有家属的,但是却没有注销,户口没有更改死亡证明这会不会可疑呢?他并不知道,但是眼下这并不是着急下结论的时候。
回到单位,朴尚源开始结合村长的问话笔录一一核实,经过查询,几人得知这个死者余有才果然曾在广州考取了驾驶执照,而且还在四年前年审过一次。
这就基本可以证实,村长口中的余有才就是我们发现的那具白骨,这也算是对于这个毫无头绪的案件起来,一点点小的作用,也算是这几天当中最好的消息。
可就算证实了这一点,朴尚源依旧没有任何的抓手,处理这一个毫无头绪的案件倒也是折磨人。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苏书桢的声音。
刚才他接了一个电话就神神秘秘的跑掉了,但是几人一直沉浸在朴尚源给自己营造的故事氛围当中,因此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只有朴尚源注意到了苏书桢的离去。
也许是柳秀敏那边有结果了。
柳秀敏也是自己获胜的关键。
脚步声由远及近朝朴尚源的办公室走来,当皮鞋底敲击地面的啪嗒声逐渐清晰时,朴尚源抬头朝门外望去,苏书桢刚好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苏书桢,怎么了?“朴尚源问。
“柳秀敏在分析土壤的过程中有些发现,但不知道对案件有没有帮助。“苏书桢说着把一张刚刚冲洗出来的照片放在了我们的面前。照片里是一片片泛着金属光泽的小块片状物体,从形态上看,很像是纸片,有大拇指盖那么大。
“这个是……?“朴尚源有些好奇。“
这是柳秀敏在土中发现的,可能是挖掘的时候没有注意,把它给弄碎了,我在土中找到了不少这个东西。
经过分析,这些都是锡箔纸,按照成分分析,它们之前应该有两种颜色,一种是黄色,一种是白色。
为了确定这些东西是跟死者埋在一起的,柳秀敏又做了土壤微生物检验,基本可以证实,这些东西是跟死者一起被埋下的。“
苏书桢说完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框,目光深邃,此刻他这副样子颇有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锡箔纸?这能说明什么?“朴尚源有些不解,先不说这种纸的成分,就是说这个纸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这实在是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锡箔纸。
“难道嫌疑人在埋死者的时候还放了纸钱?我明白了!“朴尚源用力地一拍桌子,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
“老大你发现什么了?“典韦十分着急,老大这一副样子很明显就是抓住了爱情的,根本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他觉得老大现在卖关子,十分不男人,因为他现在还处在迷雾当中。
锡箔纸,这能说明什么?放纸箱又能说明什么?为什么要给死者放纸箱呢?
苏书桢看朴尚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自己也跟着兴奋起来。“这么看,那张邓丽君的碟片可能不是死者买的。“
“不是死者买的?那会是谁?“典韦还没搞懂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嫌疑人送给死者的。”
说完后,朴尚源正在上网查询资料区,几人不都是脸色大变,这开什么玩笑,嫌疑人会送给死者唱片吗?
这是搞什么逻辑狗屁的东西,人对所有人这么好吗?
又给他送值钱又给他塞照片,又是相片的,这脑子太乱了,难不成是玩笑?
只有苏书桢英雄所见略同般的也跟着点了点头之后,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想我们应该已经确定嫌疑人是谁了。”
“什么?苏书桢你的意思是,嫌疑人杀了人后,还好心地给死者买了一张限量版碟片埋在一起?“典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如果苏书桢说的是真实情况,那这绝对不符合常理。
这不仅是不符合常理的,这也是不符合节制认知逻辑的,哪有嫌疑人心这么好,还会给自己要杀害的人送一个,平时都很难买到的专辑了。
他想只买到这个问题应该是很辛苦的吧,毕竟这也算是一张珍藏专辑,这么一来就有点奇怪了,哪有人会将自己的猎物还要上陪葬品的,这不是开玩笑吗?
“别打岔,听苏书桢把话说完。“朴尚源说着用他那左手拍了一下典韦的脑门。
柳苏书桢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从柳秀敏书记员整理出来的锡箔纸残片我们不难看出,这个坑里应该埋了不少。在我们这个地方,一般这样的锡箔纸都是用来叠纸钱,我们常见的就是集市上卖的那种『金元宝』『银元宝』,所以我有理由推测,嫌疑人在杀死死者之后,在坑里放了一些纸钱,才把死者埋掉。“
“会不会嫌疑人胆小,买纸钱求个安心啊?“邱秀敏张口问道。
“不会,下葬时纸钱可不是随便乱埋,这里面颇有讲究的。“
“讲究?“给邱秀敏整不会了,他并不是在村里的人,他从小生活在城市,所以对这些吸烟条条框框的东西不是很懂,为什么要烧纸钱呢?
又为什么要烧这种元宝呢?邱秀敏对这件东西一窍不通。毕竟像他们在城市是不允许私自燃放这种东西的,毕竟是关于迷信的东西。
朴尚源放下手机,自己刚刚查的就是如此,这样看来那么仙子就渐渐明了了,真正的凶手已经只有一个了。
“对,咱们从头来分析,死者已经离开村子六年了,而他死后还是被埋在了自己的村子里,这并不是巧合,估计是嫌疑人故意为之,说明这个嫌疑人对死者十分了解。
在农村,讲究入土为安,不管你生前多飞黄腾达,死后也一定要埋在自己的村子里,这是农村人亘古不变的传统,嫌疑人显然熟知这方面的事情,这至少可以说明他或许也是个农村人。
所以按照我的推断,这起案件绝非临时起意的抢劫杀人案件,而是故意杀人之后埋尸田地。“朴尚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嫌疑人。“
“啥?“邱秀敏懵了。
“真的?“典韦不太相信。
对于两人这种抱有怀疑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样一起案件确实不同寻常。
“我×!“这么劲爆的结果,显然除了苏书桢,两人都没有意料到。
“朴检察官,真的已经有嫌疑人目标了?“邱秀敏激动地一把拽住了朴尚源的袖子。
“对,就是柳秀敏给我提供的这堆纸片让我找到的线索。“
朴尚源举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说:“既然我们已经分析出了嫌疑人熟知农村的风俗,他不会不知道在下葬时用纸钱的规矩,在我们这里只有晚辈给长辈安葬才会用这种锡箔纸叠的『金银元宝』,根据村民的口口相传,『金银元宝』到了地府死者是不能直接花的,它是用来买通地府阴差所用。
人一死,到了地府都是下人,只有晚辈进供的『金银元宝』才能被阴差接纳,这样才可以免除死者在地府的皮肉之苦,保证死去的人不为难后辈。“
“这封建迷信老大你也懂?“典韦冲朴尚源竖起了大拇指。“师父说,破案可是综合知识的运用,要想破案,就要啥都知道!“
典韦的意思很简单——“这都是你爹教的!“
刚刚自己查资料就是为了这些封建迷信,自己也不是特别能懂,为什么要给人烧纸钱,为什么要给人烧金元宝或者银元宝呢?
正是因为自己知识储备的匮乏,所以才要通过网络去弥补自己的知识空缺。还好,现在网络比较发达,想要查某些东西倒不是特别难查。
当地的习俗只要通过网络是可以查到的,虽然很多都是封建迷信的东西,但是有的确实是根据事实加以神话的。
朴尚源意味深长地朝我瞅了一眼:“所以我猜测,杀死死者的嫌疑人可能是他的晚辈,而和死者一起被埋的光碟,很有可能是祭品。按照我的估计,死者生前肯定喜欢听邓丽君的歌,嫌疑人知道他的这个喜好,专门买了一张限量版给他下葬。
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那这个嫌疑人对死者还是相当了解的。“
“老大,难道你是怀疑……“典韦已经知道了朴尚源心里的答案。“
朴尚源点点头,此刻他可以十分肯定的是这个人就绝对是嫌疑人,并且他也有极大概率是一个杀人凶手。
“我怀疑是跟死者一起离开村子的丁雨。会不会当年丁雨的妈妈受到了死者的虐待,丁雨一直怀恨在心,一直到长大了才开始报复?“
“当年丁茉莉带着自己的小孩改嫁到三成村时丁雨已经有七八岁,他们在村子里生活了三年多,丁雨和死者离开村子那年已经十一二岁,如今过去了六年,那他早就已经成年了,完全有作案的能力。“
朴尚源在一旁推算出了具体的年龄。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死者离开村子这六年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苏书桢你联系一下刑警队,让他们把死者这些年的情况摸清楚,尤其是跟哪个人关系好,跟哪个人有仇,都要调查仔细。“
“好的,朴检察官,包在我身上。“苏书桢领命走出了办公室。“
“我们目前只知道丁雨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哪地方人这些信息则一概不知,而且这个名字很普通,估计全国叫这个名字的人有不少,我们如何才能核实这个丁雨的真实身份?”
典韦张口问道。
“这个简单,村长不是说过,丁茉莉是在我们市殡仪馆火化的嘛。在那里一定会有她的火化记录,我们只要查实丁茉莉的身份,那她儿子的基本信息我们不就掌握了?“朴尚源的办案思维是异常敏捷。
毕竟其余的三人是其中有,两个人是没有分析能力的自己如果不再机灵点的话,那另外两个人完全就是在拖自己的后腿,所以他此刻必须集中大脑集中思考,这是对他好也是对这两个人好。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调查工作分两步走:第一步,从刑警队抽出大量的人手开始围绕死者这几年的生活圈子展开调查;第二步,在行动技术支队的帮助下,在全国范围内开始找寻丁雨的下落。相比第二步来说,这第一步反馈的时间要快上很多。
0136----婚姻中介所
人与人交往都会有圈子,首尔市的的哥也不例外,而且他们还有一个专门的对话平台方便的哥之间交流,比如哪儿哪儿人多有活干,再或者哪儿哪儿有交通事故需要绕行。
在出租车上的对讲机里都会有这方面的信息。人是群居动物,虽然是公众的对讲平台,但要聊的时间长了,就算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也多少能处几个交心的朋友,余有才也一样。
刑警队在调查访问的过程中,就找到了他曾经的挚友——方起航。
这个方起航之前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后来转行干起了婚姻中介所的生意,听着倒像一个草根逆袭之路,的哥日以继夜的干活之后,终于攒足了开婚姻中介的钱之后步步高升,妥妥的草根逆袭之路。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他这个婚介所可跟别家的不同,正正规规干这种生意的人都喜欢找一些街边的门面房或者人气很旺的小区以便招揽生意,但他的婚介所却设在犄角旮旯的弄堂里。
这不就是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味吗,很明显他这就是在欲盖弥彰,掩耳盗铃,通过这方面的寻找他,可以十分肯定这个人肯定有猫腻。
通过这一反常的举动,朴尚源几人大致可以猜测到,方起航的婚介所肯定是大有名堂。
果然,根据刑警队的深入调查,方起航的婚介所经营的范围主要是跨国婚介,这乍一听感觉怪高大上的,但实际上就跟电视上经常报道的“越南新娘“黑中介的性质一样。
国家明文规定,买卖婚姻属于违法行为,可是现实中打击起来难度很大,男女双方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娶一个愿意嫁。
而且一般这种事情通常都是无人揭穿,两个人不愿意节外生枝,那么嫁过去的居民更不愿意知道这件事情,那么这起案件其实侦破难度而言算是十分大了。
也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虽然还有不少新闻,但是真正破获的案件却是少之又少。
私底下就把事情给办掉了,这样的事情不会有人去报警。所以几人虽然知道这个叫方起航的人可能干着非法的勾当,但是无奈的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法治社会,没证据只能干瞪眼。
这也算是给了那些不法之人可乘之机,毕竟他们把事情做好也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对于这样的人,他们当然要采取非常的手段来对待。
对于这种打法律擦边球的人,直接传唤到刑警队进行询问是最好的选择。
朴尚源特意选了一间挂着枪械照片的询问室,其目的就是要威慑这个走着红色边缘线上的人。
他可不像那些朴实的村民,只要说几句诚恳的话,他就可以放过他们,对待这样的人就是这种特别的方法让他们开口。
不然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虽然他拥有微表情,但像别人没有无法拥有的技术,但是和看那表情真的很累很累。
一定要集中注意力。
“坐吧!”
将方起航传唤过来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
方起航听言,小心翼翼地把询问室的木椅子拉在一边,好跟散发着强大气场的明哥保持一段距离。
“介绍一下你自己。”朴尚源这次并没有使用电脑,而是让典韦拿出了纸和笔。
“我叫方起航,男,四十九岁,开了几家婚介所,良民一个。”
“抗日剧看多了吧?”朴尚源冷笑一声。
像他这种人我们平时接触得很多,别看一个个金表金链子穿的人五人六,但他们一见到警察比孙子都(上尸下从),因为这种人活得没底气,不敢抬起头来做人。
毕竟做着违法的买卖,遇见警察还敢逍遥跋扈的话,那么你这买卖肯定是做不成了,就算,不是没有你的证据,但是他们只要到你店里旁边坐一坐。
这生意肯定是要黄的,毕竟没人会愿意坐牢。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余有才的人?秃顶,还染着黄毛。”朴尚源开门见山地问。
“三秃子?”方起航试探性地问道。
“对,就是他。”
“他犯事了?”
朴尚源没有吱声,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方起航以为自己猜中了,手摆得跟犯了羊角风似的解释道:
“警官,我可是跟他有好几年没见了,他犯事了你找他去,找我干什么呀。”
“问你什么说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朴尚源有些不耐烦。
“没错,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错,但是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们这两年都没接触过。
连电话都没通过一次,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啊!”方起航直接来了招“王母娘娘划银河”,这关系撇得是一清二楚。
“方老板,你估计也经常跟我们检察厅打交道,有些事咱还是不要挑明了说比较好,你要是不给我面子,那咱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朴尚源的语气中带有威胁的味道。
干“耗子”勾当的人最怕有“猫”天天盯着,方起航哪里听不出来朴尚源的弦外之音。
没有人不怕检察官,因为他们这帮人是最懂法律的,即使他们遵循了法律的漏洞,但是时不时的一个传唤,时不时的一个口头警告,再找来几个警察从到他的店里面yy地搜查一遍,这里的生意还能做吗?
“检察官大人,我明白,你问吧,我什么都说。”他的态度也变得诚恳了许多,这也要源于自己的警告。
“标准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朴尚源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并且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个家伙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的话,那么他必将遭殃,对于这种害群之马在法律漏洞谋取巨额利益的人而言,对他们可怜与他们做生意就相当于虎毛皮污染了水源,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子。
“你是什么时候跟余有才接触上的?”朴尚源切入了正题,翘着二郎腿。
方起航回忆了一会儿:“我跟他认识大概是在五年前,当时我们都开出租车,经常在一起趴台子(等活的意思),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而且我们两个都喜欢玩牌,有共同语言,后来这关系就处得相当不错。”
“这出租车是余有才自己的?”朴尚源问。
“怎么可能?一辆出租车多少钱?那时候谁能买得起?我们都是给老板干活。”方起航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包软八九。
一边说的话一边又递给朴尚源烟
朴尚源接过烟,又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了浓浓的白雾,然后说:“这么说你们的生意很不错喽。“
“大头公司拿,只够温饱.“方起航有些沮丧地说。
各行各业都有垄断,当然出租车行业也不例外,在我们市就有很多有钱人专门投资出租车。有些人可能会简单地认为干出租车生意还不简单,买辆车不就成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市区里的出租车还不乱套?现实情况中,只有配备营运证的出租车才能在路上拉客载人。
出租车不值钱,值钱的是证。我记得十年前,我们市的出租车营运证花个千把块钱就能办下来,而现在一张出租车营运证的转让价格最少需要四十万,如果是BJ、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估计都要上百万,而且是供不应求。
所以很多有钱的大老板就看中了这个商机,大量的购车办理出租车营运证,等着坐地起价。每个城市的出租车总量是固定的,只要市场饱和,政府就不会再批,这个政策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便形成了垄断,那价格自然是噌地往上涨。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在首尔有一个叫康桥的男子,他手底下的出租车竟多达一百多辆。
出租车买来了必须要营运,否则营运证会被吊销,因此拥有大量出租车的老板就会把自己手中的出租车租给驾驶员跑活,首尔的行情是除去加油、维修这些成本,驾驶员和老板四六开。从方起航的嘴里,我们不难得知,死者余有才就是一个被车老板雇佣的的哥。
“既然如此,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你跟余有才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朴尚源又问。
方起航摇了摇头,瞧这话问得,如果自己答应的话,那这不就证明他和他之间有联系了,而自己以前的好兄弟,如今被检察官盯上了,不管他是怎么样,自己都不可能说他跟他有关系的。
但是如果这么一说,没有联系,这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那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朴尚源又问。
“以前玩得很铁,但是你也知道的嘛,成年人嘛,换掉一个工作岗位就渐渐疏远了。”
“接着说。”朴尚源点燃了烟卷,“还有不用你替我想事情,你现在的责任呢,就是给我好好梳理一下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和这种人说话呢是必须强势的,因为这样的人属于欺软怕硬,见着警察只打哆嗦,还是面对那些工人,他才会变本加厉地压榨资本家都是这样。
他在此刻陷入回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惆怅之后,语气十分坚定。
“虽然同行对三秃子的评价都不怎么样,但是我个人觉得他还是挺仗义的一个人。我有一次赌牌借了‘爪子钱’(高利贷)还不上来,差点被债主砍了手,要不是三秃子把自己身上的钱拿给我,我肯定躲不过那一劫。”
“哦?还有这事?”朴尚源挑眉,显然是没想到村长口中说的一个糟蹋女性的浑蛋玩意儿,竟然对兄弟这么铁。
“对别人不知道,这三秃子对我绝对是交心交底。”方起航拍着胸脯说道。
朴尚源的眉毛一扬,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仿佛一柄锋利的刀剑,紧紧锁住了方起航的咽喉。
他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视一般看穿方起航的内心。
“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朴尚源问道。
“我和他之间以前会关系很铁,但是现在我们两个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和他已经完全没有联系了,检察官您要相信我。”
“三秃子身边是不是有个男孩?”朴尚源吐了一口烟雾,转头又问。
“有,他儿子丁雨,说是他死去的老婆带过来的,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小孩都十三四岁了,有时候我跟三秃子去打牌,他就让他儿子给他顶班。”
听着他的话,朴尚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挑眉,显然是有点怀疑了。
“没有驾照能开出租车,而且还是个小孩?”典韦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又忍不住好奇问。
“三秃子的那儿子长得显老,别看当时只有十来岁,但看面相绝对有二十出头。而且开车简单得很,个把星期就能学会。再说交警也不经常查出租车,没多大事。”方起航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朴尚源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赶忙催促道:“抓紧时间,接着往下说。”
方起航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过激,便继续讲述道:“其实我跟三秃子一起混饭吃,主要目的还是想多赚钱养老婆和儿子,毕竟现在我已经老了,我老婆和儿子也需要养,我不可能让她们跟着我东奔西走的受罪,而我又不想欠别人太多人情,所以便只好自力更生了。“
“之后那一段时间,我俩之间就断了联系了,他那一次他找到了我,想让我给他介绍婚姻来着。”
方起航掐灭了烟头:“再后来我就不干出租车了,因为这行太辛苦,尤其是在晚上,年纪稍大一点根本熬不住。当年我从朋友那里摸了一条路子,给人介绍对象,我觉得这活能来钱,就跟他合伙开了一家婚介所。这活既能赚钱,又能积德,一举两得的事情,所以我就一直干到了现在。”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干的什么勾当我们心里是一清二楚。”朴尚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道。
0137----最终
“是是是,抽烟,抽烟。”方起航被朴尚源这么一顶,羞愧地低着头从口袋中掏出烟卷递了过来。
“不要耽误时间。”朴尚源看着方起航举在半空中的烟卷,没有丝毫要去接的意思。
这个家伙显然还没有说出真正的事情,所以现在也没必要给他好脸色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问到了最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他的儿子,这也是自己的检察官团队推出来的结论,也许这个儿子会是真正的凶手。因此他们想要迫切地从这个曾经的死者好哥们从中找到真相。
方起航有些尴尬地把烟卷又重新放回烟盒中,开口说道:“我当时虽然离开了出租车这一行,但是我平时跟三秃子都有联系。
我也是场面人,受人滴水之恩,定是涌泉相报。我看三秃子自己一个光汉条带个孩子也怪不容易的,就琢磨着给他找一个女人好能照顾这爷俩的生活起居。可三秃子长得确实难看了点,而且还秃顶,很多人一看他这长相连面都不愿意见。实在没办法,最后我托熟人,从外面给他找了一个。”
“从哪里来?说清楚一点。”朴尚源面色不善。
“越、越、越南。”方起航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但是他知道如果对这位检察官说谎,那么自己是肯定要遭受重大打击的,自己的事业也许就要覆水东流了。
毕竟这位可是一位公共部的检察官,平时专门负责那些大案,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害怕的原因,因为可以想象到的是公共部职位处理特大案件。
那么自己这位曾经的好哥们一定是沾上了某个重要的案件,自己现在就要和他极力撇清关系才对,他想了想重新组织好了语言,会在心中默默发誓。
“哦,你本事蛮大的嘛。”朴尚源冷哼了一声,这些违法的人在他眼里就像脱光了衣服的人一样,对待他们也没有必要说话客气。
方起航明知道朴尚源在讥讽他,但依旧是脸上挂着笑容,这种时候和检察官摆脸色,大概就是真正的大傻鸟。
“你们之间没有私仇?“朴尚源问。
方起航摇了摇头。
“你没有骗我?“朴尚源问。
“我骗您有什么好处,我又没有钱拿,这不是找死嘛!“
朴尚源笑了笑,“好的,问点其他的吧。“
这个家伙确实没有说谎,刚刚他仔细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他的表情,当听到自己说出的话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惊讶随后眉毛上挑,眼孔收缩,这是明显害怕的表情。
“这越南新娘是自愿嫁给三秃子的?”朴尚源用手敲了敲桌子问道。
是不是资源也已经不重要了,这就是一个拐卖人口的罪行。
“那绝对是自愿的,我们可不敢干那拐骗妇女的事,当年三秃子还亲自去了一趟越南边境线,对方家里人都见了面,而且新娘的家人可都是收了彩礼的。我们一切都是按照正规程序走的。”
“新娘的基本情况你给我说说。”
“她来这边是我亲自给她办的户口什么的,她的中文名字还是我给起的,跟三秃子一姓,叫余玫瑰。”
“余玫瑰的其他信息你说说。”朴尚源问。
朴尚源把这一信息画上了一个圈,表示重点关注,差不多大概是有犯罪动机的可能。
倒不是自己脑子浑净想这些事情实在是两者发生的时间太过凑巧,并且没有人为其注销户口,他有老婆并且他也有儿子,凭什么会给他注销户口呢?
难道是太过伤心太过伤心也不对吧,两个人都不是他最亲近的亲人,他们凭什么伤心呢?
按照道理来讲,这就可是很明显的一个定性思维的错误,这就是一个铁逻辑,现在自己认为的铁逻辑就是这个。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朴尚源按耐住好奇心又问。
“小媳妇娶回家的时候,他还请了我一顿酒。后来日子就像以前一样过,我跟三秃子平时没事就出来喝酒,有时候他儿子也参与参与,不过因为我平时业务太多,我们见面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方起航像是在回忆,说话断断续续,这是很明显的是在回忆,并不是实现变道的谎言,对于这点他倒是没有说话。
不过也确实对于这个他没有必要撒谎,这点都撒谎的话,他的嫌疑就陡然增加。
听到这话,朴尚源罕见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以往他都是盯着卷宗一边问问题,一边思考,但听到这话之后他猛地看向方起航。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前年的‘六一’,我当时带我们家老二在公园玩,看到他和他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在散步,自打那次就再也没见过。我后来还去他租的房子那里找过,可听房东说,他们一家子都搬走了。”
方起航仔细想想,不过貌似还真是,那时候自己就没有再见到过他了,并且他的儿子也没有再见到过了这点倒是挺好奇的,难不成这家伙有什么事进去了,又或者是说他已经挂了。
“反正我该还的事情都已经还了,我俩两不相欠,他既然走都不说一声,我也没必要觍着脸再去找,警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方起航的语气里多少透着一些遗憾,看来他还是比较看重余有才这个朋友的。
毕竟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曾经他对于自己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因为这一声不吭的走了,连一个电话也不留,因此他也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又或者是说他自己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他才会按耐住自己的心不去找他。
这也间接地给了那个凶手可乘之机,真是该死啊。
“行,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情我再打电话通知你。”朴尚源停止了记录,自己已经问到了重要的问题,因此也就不打算再继续问了。
“只要我能帮上忙,一个电话就行,这是我的名片。”方起航起身把一张印着“聚喜堂婚介”的红色卡片双手递到了朴尚源的面前。朴尚源这次并没有驳他的面子,伸手接过来,装在了口袋之中。
我们干检察官的,肯定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像这种专门靠走夜路发家的人,你要是对他们太客气,他们就蹬鼻子上脸,甚至把你拉下水;
但你要对这种人过于严厉,他以后见到你都躲得远远的,指望他们提供什么线索想都别想。所以要学会把握好与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才能为自己所用,很显然,朴尚源这一点做得相当到位。
“谢谢你了朴检察官,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方起航站起身冲方起航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还不如直接离开比较好,免得对方再继续追究什么。
没办法,即使他对自己的态度再不好再怎么样,可他仍旧是一个检察官,两人的地位关系是不会变的,其实他对自己拳打脚踢,他还是会迎合的笑脸。
这个就是社会。
朴尚源也知趣地站起身,目送着他离开。
方起航走后,朴尚源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
跟这种油嘴滑舌的人打交道,他们都是和警察能够打圆场,打成一片的人和这种人老油条,问他们话是最累的,不过还好,结局总是圆满的。
朴尚源打着哈气,“好了伙计们,咱们现在已经初步设锁定犯罪嫌疑人了,不出意外的话,那这个人就是凶手,今晚加班。”
几人应合一声,脸上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表情,跟在这位身边,每天都是加班。
朴尚源也算是真正的工作狂魔了,好像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就开始卖力地工作。
一直到现在,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回到过自己分配的公寓楼,一直都是在检察厅自己的办公室入眠。
倒不是他有多么敬业,自己真的不能够算,作一个敬业的人,只能算是一个努力工作的人,因为努力工作就会获得报酬。
而是他觉得自己天生性就比别人缺少什么,因为今地公共部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有实力之人,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自己本身就是和他们差了一个等级。
而自己奋力所追赶的,就也就只是只是这一个等级而已,他们做错了还可以有家里一个人可以解决,自己做错了就没有人这样的人可以解决。
只有自己的师傅,现在和部长的关系闹得不是很愉快,这点对于他而言其实也无所谓,毕竟他曾经是坑过自己的人,对于这样的人他觉得没有完全没有必要。
对于工作,很多人都有不同的态度。有人把工作看得很重要,有人把工作当成负担,但不管是什么态度,只有工作了,才会让生活质量有所改善。对于普通人而言,工作是收入的唯一来源,是糊口的一种“工具”,失去工作也就等于切断了自己的收入来源。
并且检察官的每个月都是会有绩效的,如果处理的案件多了,那个奖金自然就多,能者多劳说着话这些事一点都没有错,也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他才会卖力的工作,基本上检察官一天要处理大概5~6起案件。
而自己则要处理,是他们成倍的案件并且处理要比他们更好,更完美,并且结案思路也是迅速,这就不得不苦了跟着自己的这些身边的人了。
“好了,我请大家吃饭。”朴尚源笑着看着苏书桢,典韦,邱秀敏三人。
“老大去吃饭吧,“看到朴尚源的表情之后,知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了,所以笑眯眯地邀请他一块儿出去吃饭。
“好。“朴尚源爽快答应,他也正好想跟方起航谈谈余玫瑰的事情,他现在迫切地希望刑警能够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真实原委。
但是现在都不需要考量,这些填饱肚子是最重要的。
“人现在在首尔市,所以我们吃个饭的功夫他就会来,所以说其实现在吃饭才是最优的选择。”苏书桢给出自己的简介。
“我们去吃海鲜火锅吧。“
“好的。“
四人坐车来到了市区一条繁华热闹的大街上。
海鲜火锅店。
这是一家非常高档的海鲜火锅店,里面的食材种类极多,而且味道也是非常棒,是很多情侣最爱来的地方,海鲜火锅不同于其他的川辣火锅,这种火锅体现的是一个鲜字。
因此一般都是去海里啃,这是最香的。
“来了呀。“邱秀敏一进来,老板就迎了出来。
邱秀敏点了点头,“嗯大伯,今天你们这里生意很好呀,这里的菜式是你们这里最棒的了吧?“
邱秀敏的话音刚落,老板立即回答道:“是呀是呀!我们这里的菜式确实很不错。“
“那就多准备点儿,我们一共是四个人,一份七荤四素三荤两汤,你们这里有什么就多准备点儿,我要大份的,一定不能少。“邱秀敏大声的朝着店老板说道,店老板一边应承下来一边心想着,这个大小姐又要带人来吃火锅了。
“好嘞,您稍等。“
店老板一边答应着一边转身跑去厨房,准备做菜了。
朴尚源一进门,就听见两人在火热地交谈着好吗?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是他常来的地方,看这地方好像蛮高档的样子,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倒真的是一个大小姐。
“对了。“邱秀敏想到了什么,又对着店老板问道:“我听别人说这附近的一栋楼的二楼是你家开的吗?“
“是呀,这栋楼一直都是我家开着的。“
“你们这里是不是还养了很多宠物?“
“对呀,我家养了很多狗啊。“店老板笑呵呵地回答道,“我们的狗是很聪明的,特别是我家的小黑。它特别懂得讨主人欢心。“
“我家的小猫也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