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太惊悚了
“岑先生，科研人员对这些有什么解释吗？”吕方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岑天林道：“很简单，普通人的基因层次太低，很难在进化出什么有价值的基因能力。而在进化学界，将三级到四级的进化定义为普通生命到超凡生命的蜕变，超凡生命都可以掌握超凡的能力，比如我的气流掌控、还有那邪教教主的藤蔓能力。低于四级的进化者，也有机会掌握超凡能力，进化等级越高，几率越大。”
吕方恍然。
“这么说来，这个据点外面的这层护罩，很可能就是这株巨树的超凡能力？”
“有可能，但现在还无法肯定。”
邱明治很激动，道：“岑先生，所有四级进化者，都能掌握一种超凡能力？”
岑天林却摇了摇头，道：“这个可不一定，有的掌握了两种，甚至更多。”
“还能掌握更多？是不是掌握得越多，实力就越强？”
“这个可不好说。”岑天林道。
“那……成为四级进化者，难吗？”
岑天林看了邱明治一眼，道：“对于天赋较差的人来说，很难，甚至可说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对天赋好的人而言，这个并不是特别难，有个二三十年的积累，差不多就能完成四级进化。”
邱明治不想说话。
天赋好还要二三十年才能成为四级进化者，其他人还怎么混？
关键是，他成为进化者快十年了，现在也才是一位二级进化者，这算是天赋好？还是差？
再看看吕方……好吧，不看了。
这小子绝对能成为四级进化者，没跑了。
等待的过程是枯燥的，但对于吕方等人来说，却希望能等得更久一些。
像岑天林这样的大佬可是很难遇到的，更何况还是眼前这种只能靠闲聊来打发时间的氛围。
之前吕方等人层次太低，哪怕是邱明治，所知也非常有限。
或许丁磊这种即将摸到四级门槛的进化者知道的稍多一些，但也肯定没法与岑天林相比。
放在以前，他们就算见到岑天林，对方也不能多说什么，可现在国家已经对进化相关事项进行了解密，只要不是涉及国家机密方面的事情，岑天林都可以帮他们解惑。
甚至一些稍稍涉密的，也可以简单地说说，毕竟在场几人都属于体制内的，没什么问题。
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很快一个小时过去。
“还是没动静吗？”岑天林终于忍不住问道。
吕方露出一缕苦笑，道：“没有！”
大伙儿都挺无奈。
如果直接说没成功，那也就算了，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不是个事儿啊！
邱队长说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现在天都黑了，我们的人分散在四周，一旦对方那啥教主冲出来，难免会有伤亡。”
岑天林看了看前方视野不可见的聚居点，道：“这确实是个麻烦。”
吕方笑笑，道：“没事，我能看到里面的动静，一旦那家伙有出来的趋势，我会立即提醒。”
邱大队等人顿时想起吕方还有一只宠物在里面，担忧之心顿时去了不少。
“那就继续守着吧！”邱大队说道。
岑天林道：“等到明天早上吧！如果还是没有结果，我们就必须采取进一步行动了。”
吕方有些惊愕，他不太明白岑天林所说的进一步行动是什么，也不方便问，这铁定是涉及机密的东西。
一堆篝火燃起，驱散了雪山之上的冰寒。
……
护罩之内，朱泾义站在窗口。
透过窗户，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燃起的火光。
看着这些，他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对方明显是跟他耗上了，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当然，如果要逃走，他自认为以自己的能力，对肯定留不下自己。
但他不舍也不能离开这株巨树。
可以说，他能有今天这般成就，这棵巨树功不可没。
因为一些特殊的因素，他当初与这巨树建立起了一种类似于契约的关系。
但却不是他把巨树弄成了宠物，而是他成了巨树的宠物。
只不过因为巨树没有意识，至少没有形成独立思考的意识，所以他与正常人没有太大区别，巨树也不会奴役他。
但有一点，那就是他无法离巨树太远。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要远离巨树超过一公里，就会头疼欲裂，若是不退回到安全距离内，要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后来因为巨树进化等级的提升，这个距离更远了一些。
现在他的安全距离是八公里。
八公里有什么用？
所以他逃与不逃，没什么区别。
除非巨树也能逃，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对巨树的实力有信心，心里暂时还比较安稳。
突然，他目光一凝，神色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不对！”
“怎么了？教主？”一个中年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同样观察着外面，目光带着一丝幽冷。
这人，正是陈杰。
朱泾义道：“从今天下午到晚上，那人从护罩之外冲进来了两次，每次都准确无误地撞在了一株巨树战士的树干上。”
“这……有什么问题吗？”陈杰有些茫然。
朱泾义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你看那堆篝火。”
陈杰目光落下，盯着那堆火看了半天，火还是那堆火，没有任何异常。
“那火……没什么不对啊。这么冷的天，他们烤火也是很正常的吧？”
朱泾义道：“我不是说烤火不正常，而是说那篝火的位置。你仔细看看外围护罩的范围，再看看那篝火的位置。”
得到提示的陈杰观察半晌，突然悟了。
“整个护罩外围，就篝火所在的位置距离我们最近。”
“对！”朱泾义道，“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巧合吗？”
“巧合？有可能吧。”陈杰道，“但教主您刚才说过，对方两次冲进来，都撞在了巨树战士的主干上，这个……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朱泾义沉默不语，他也正是觉得这事儿太巧合了，所以才问出了刚才那番话。
忽然，他抬头扫了一眼周围。
“陈杰，你之前也有一只宠物，你和宠物之间能随时交流吗？”
“近距离是可以的，三五百米没问题。”陈杰说道。
“那如果隔着护罩呢？”
“这个办不到。”陈杰说道，“教主你不是说过嘛，这护罩能隔绝一切电磁波，主人与宠物之间交流沟通，本质上也是一种生物电波的传递，肯定无法穿透护罩。”
朱泾义低沉着声音道：“这个规则恐怕只适用于普通进化者，那保没有那种拥有特殊能力的进化者，可以无视这种护罩的信息隔绝能力。”
陈杰目光一寒，道：“教主你的意思是说，警方可能在驻地内埋伏了一个眼线？”
“嗯！应该是某种小型宠物，如果是大型的，肯定瞒不过我的感知。”
“那我立刻去搜！”陈杰咬牙切齿。
原本他也是有宠物的人，但却被警方设了圈套给干掉了，现在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新再收服一只作为宠物。
不仅如此，他现在最看不惯的便是警察队伍中拥有宠物的人。
干掉！
杀不了人，杀宠物总行了吧？
陈杰迅速转身，吆喝上几位教众，开始对驻地内展开地毯式搜索。
朱泾义同样没闲着，转身朝外面走去。
他没想要亲自搜，只是想提前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宠物送进灵神教总部。
结果，他脚还没有迈出大厅的门，便听到头顶扑灵灵一阵震翅声。
朱泾义看着突然间从地上直窜云霄的红腿小隼，整个人都有些凌乱了。
就是这家伙？
手臂一抬，一根藤蔓凭空出现，朝着那飞上天空的飞鸟追去。
然而，红腿小隼的加速度远非小灰能比，它就如一道闪电般冲出了护罩，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朱泾义的脸色很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老巢都被别人给蹲点了，这说出去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关键是明明是有机会发现对方并将其一锅炖了的，就因为自己在大厅里多问了几句，结果……鸟飞了。
“陈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红腿小隼能听懂我们说话？”
陈杰苦笑一声，道：“红腿小隼很聪明，但离听懂人语还有很大的差距。它们突然飞走，可能不是因为听到了我们所说的话，也许是出于动物的第六感，感知到了危险，所以就扇翅膀飞走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只红腿小隼，肯定是人为喂养的，而且肯定是派到里面来盯着我们的。”
……
正烤火的吕方突然苦笑一声。
“岑先生，小红暴露了。”
“小红？”
“就是我安插在护罩内的红腿小隼。”
“那小隼有危险……呃，就是这只啊？”他原本是想问有没有危险，结果一只红腿小隼乖巧地落在了吕方肩头。
吕方点点头，侧首看了一眼俏立于自己肩头的红腿小隼，道：“就是它……”
突然，吕方顿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得到了延伸。
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身体得到了延伸。
之前成功寄生小红和小灰时，也是这样的感觉。
这说明什么？他脑瓜子已经开始嗡嗡地了。
这可是大惊喜啊！
说实话，一开始他做这个决定，并未报太大希望，甚至觉得成功寄生进化巨树的希望不足一成。
一方面，二者物种截然不同，另一方面，进化巨树的进化等级比他高。
这样的差距，寄生失败丝毫不足为怪。
可现在，居然成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吕方的那种感觉愈发地清晰。
这一刻，自己的身躯仿佛变得无穷大，整座雪山都在自己的根系覆盖之下……
呃，自己怎么会认为自己有根系？
巨树！自己就是巨树，巨树就是自己。
如果自己挪挪脚，估计这半边山都会塌掉！
挪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是树，怎么挪脚？
吕方脑子里的意识乱糟糟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但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要挪脚，肯定是能挪动的，而且挪动之后还能重新扎根。
这一刻，他感觉有些怪异。
定式思维害死树啊！
要是一开始这巨树就认为自己能动，他们还能这么舒服地围在外面吗？早就有多远逃多远了。
试想一下，连岑天林都只有被进化巨树碾压的命运，他们有什么资格不逃？
岑先生看到吕方的变化，眉头微皱，忙问道：“吕大队长，怎么了？”
“啊……”吕方醒转，脸上露出笑容，道，“岑先生，我……成功了！”
“成功了？”岑天林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道，“你控制了巨树？”
“嗯！”
“真的？你确定？”
“当然！”
“可以验证一下吗？”岑先生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巨树的威胁太大，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们不能轻易涉险。”
吕方笑笑，道：“没问题。其实要验证很简单。不过你们得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怎么了？”
“不能让里面的人看出端倪呗，现在灵神教的所有人可都不知道这巨树已经归我所有了。如果接下来操作得当，可以省很多事。”
岑先生立刻领悟了吕方的意图。
“你先说说怎么验证，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外围的护罩其实是巨树的一项特殊能力，我可以取消。”
“那这样岂不是要惊动里面的人？”
“不会，里面的人看外面的景象，护罩本身就相当于不存在一般。”
吕方说完，邱明治便立即通过对讲系统向外围的同志交代事情。
他倒是没说巨树被吕方控制的事情，只是说让他们一会儿看到什么情况不要惊讶。
带邱明治交代结束，岑先生等人静静地等待着，看似不经意地看着护罩的位置。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原本黑蒙蒙的丛林消失了，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建筑群。
灯火映照，在这荒山野林中显得异常突兀，更何况刚才这里还是一片漆黑的森林呢。
要不是提前有心理准备，绝对有人被吓得尖叫起来！
太惊悚了。
第195章 还是不换了
下一秒，护罩重新出现，如同魔幻一般，那片建筑群莫名地神奇地消失了。
在场的每一位警察都是身经百战之辈，表情管理还是挺到位的。
虽然一个个内心戏一大堆，但脸上却都是平静无波。
“岑先生，现在妥了吧？”吕方笑笑。
岑先生咧嘴笑着，全然没了一开始出场的时候那种世外高人的姿态。
“妥了！妥了！你这能力！着实厉害。”
“还行！”
“以后想办法找个灾难级进化生物让你试试，看看能不能也能控制了。”
“灾难级？”吕方有些懵。
“就是五级。”岑先生解释道，“因为每当五级进化生物出现一次，都相当于是一场灾难，人们习惯性地将五级进化生物称之为灾难级。前些日子攻上倭岛的那三头巨型海兽，便是灾难级进化生物。”
吕方喃喃道：“那确实是一场灾难。”
“那这世上还存在六级或者以上的进化生物吗？”邱明治迅速问道。
这一天，他感觉自己长了很多知识。
岑先生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一下，道：“应该是有的。”
“呃……”邱明治虽然还想问，但终究是忍住了。
随后，岑先生道：“小吕，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解决里面这些人？”
吕方笑笑，道：“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我刚才大概感知了一下，这棵树的树干其实是可以动的，我可以让周围的树干直接收拢，给他们来一个包饺子。”
岑先生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真·作茧自缚。
吕方接着说道：“只是这样一来，会将里面的建筑完全破坏掉。万一有什么重要证据或者重要线索，可能就灭失了。”
岑先生道：“吕大队长你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你决定吧。”
吕方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让这些人主动站到那些树干上去。”
在场几人相互看了一眼，这个办法很……贱。
至于怎样让这些人主动站到树下去，大家都没提，这不算事儿。
……
很快，机架直升机轰隆隆地开了过来，里面已经坐了十多个人，每一位至少都是战斗型的二级进化者。
现场人员重新调度，绝大部分人都登上了直升机。
但吕方没有动，他一会儿还要操控那株进化巨树呢。
虽说他也可以提前指令巨树自己动手……动枝，但又担心这家伙毛手毛脚，将人给弄死了，所以还是亲自上手更好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面知道他有了一株四级进化巨树，重视程度大大提高，便重新给他配了两支枪。
Z0手枪，威力十足。
只要拔枪速度够快，射击精度够高，对付二级进化者，还是很稳的。
或许在别人眼中，吕方现在有点像召唤师。
这一职业，最弱的不就是召唤师本身吗？所以增强一些自我保护能力，很有必要。
很快，直升机升空，吕方注意力放在了护罩之内。
寄生了进化巨树的吕方，已经不需要小红的视野，那护罩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直升机飞抵聚居点上空。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下方的灵神教教众。
朱泾义最先出来查看，结果看到天上的七架直升机，脸色顿时变了。
看来警方是准备从空中强攻啊！
真以为这样就能摧毁他们的总部？太幼稚了。
他从没觉得以自己的力量能正面抗衡警方，但如果依靠进化巨树，当乌龟还是没问题的。
朱泾义当机立断，立即吩咐教众离开大厅，前往周围的巨树。
他们不能站在树下，这样没有意义，而是要爬到树上去。
朱泾义很明白，既然警方如此大规模地强攻总部，重火力武器肯定是有的，三级进化者还能做一些规避，可二级进化者呢？等死吗？
而躲到树上就不一样了。
进化巨树的枝丫可以移动，完全可以形成一个全方位封闭的坚木护盾，保护躲在里面的人。
而对于进化巨树的坚固程度，朱泾义自信凭着警方的手段是攻不破的。
而且巨树扎根大地，恢复能力堪称变态，这根本就是无解的一种防御手段。
至于他自己，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也可以躲一躲，只不过他躲的地方不是这些树冠上，而是另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还没等所有教众躲上树，直升机上已经有人跃出，第一个豁然便是让朱泾义恨得牙痒痒的岑天林。
朱泾义一发狠，双手一抬，两条绿油油的藤蔓飞射而出，直取漂浮于空的岑天林。
岑天林冷笑……
气流激发，一道气墙挡在身前。
与此同时，空中的七架直升机腹部的机炮迅速转动，炮口对准了朱泾义。
“淦！”朱泾义咒骂一声，藤蔓回撤，化作一面硕大的藤墙立在面前。
与此同时，另一根藤蔓朝着身后不远处的那道石柱冲去。
机炮子弹飞射，打在藤墙之上，却是连一点木屑都没溅出来。
这一幕让许多未曾见过四级进化者打斗场面的进化者大开眼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见岑天林的风刃击打在藤盾之上，看起来那藤盾也不是很结实，可现在才发现，这是真牛逼。
悬在空中的岑天林眼皮直跳，这特么的……也太简单了吧？
他们都还没赶呢，这些人就自个儿爬到树上去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
人嘛，在有退路的时候，谁会去拼命？
朱泾义迅速冲到石柱前，那石柱竟然从中裂开成两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岑天林一愣，这家伙搞什么鬼？居然不往树上藏，反而往地下跑。
难道他认为地面的结实程度超过这棵树？
不对！
岑天林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周围的场景。
周围这些看起来独立的巨树，实际上是这棵进化巨树的分叉，而那洞口是在这些树丫的中间。
那么，那洞口大概率通往这棵进化巨树的主干，或许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树洞。
这样一想，似乎他往这里面藏也就很正常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树干内部都要比依靠枝丫进行防御的树冠上要强。
安全感十足。
可岑天林却笑了起来。
防御力是强！但对于急着躲进去的朱泾义来说，那不过是一个更坚固的牢笼罢了。
果然，朱泾义一个纵身跳进了那洞穴中……
此刻，其他教众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爬上了一棵巨树。
有的人因为肉身实力不强，爬树并不擅长，巨树还垂下了枝条将这些人拉了上去。
这一切发生自然是极快，那些被拉上去的教众更是对巨树心怀感激，同时对灵神教背后的存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管这些巨树是哪儿来的，能够控制这么多牛逼的巨树，这同样是一种能力——一种可以被信奉为神的能力。
天上直升机的机炮还在呼啸，打在这些巨树身上竟然没能造成什么伤害。谷
甚至就连树叶都少有掉落下来的。
倒不是说薄薄的树叶就能抵挡子弹的穿透，而是因为树叶本就不受力，加之进化后树叶本身的韧性，子弹无法打穿树叶也就很正常了。
然而，当所有人都爬上巨树的时候，形势徒转。
那一根根树枝竟然改扶为捆，将刚刚爬上树还没来得及送上一口气的教众全给绑了起来。
这可是连岑天林都不敢轻易尝试的存在，现在这些教众被绑，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了？”
“这巨树战士失控了吗？”
“教主坑我们？”
“tmd！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各种惊叫声传来，最终全都汇为辱骂。
无一例外，都是在骂朱泾义。
要不是朱泾义让他们往树上躲，他们说不定还能反抗一二，最不济也能尝试一下能不能逃走。
可现在倒好，被一锅端了。
逃？不存在的。
其实他们又怎么知道，此刻朱泾义的处境比他们更恼火。
朱泾义直接麻了！
他此刻正处在一个直径不足两米的不规则圆柱形小空间内。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发现四周的洞壁正在朝自己挤压过来。
这什么情况？
真要一直这样压缩回来，他还不得被压成肉饼？
就算最后没被压死，也会因为没了空气窒息而亡。
他脑子里不停地发出祈求！
“神树！神树！停止！快停止！”
“求求你，别在压缩了。！”
重复了无数遍，四壁还在不断地收缩。
朱泾义开始骂娘了！
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突然，他感到情况不对，似乎他与这株进化巨树之间的那缕联系中断了。
虽说那缕联系在正常情况下本就非常微弱，不仔细体会根本感受不到，但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可现在，他感受不到了。
要换做以前，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现在他彻底绝望了。
先不说外面的警察，仅仅是眼前这一关，他便过不了。
朱泾义双手化作藤蔓，疯狂地甩动着。
可惜他这点力量相对于这巨树来说不过不值一提。
真·蚍蜉撼树。
很快，朱泾义手脚便挥舞不开了。
此刻已经不是藤蔓拍打，倒像是街头村妇掐架，手脚并用。
再然后，他整个人便被卡在了树缝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悲催地晕了过去。
……
岑先生等人与吕方汇合，脸上的兴奋之情掩盖都掩盖不了。
这样的战斗，太简单了。
与在干涸的河道中捡鱼有什么区别？
那些被困成粽子一样的灵神教教众被放下来，猎鹰的战士上去一个个给他们带上特制的手铐。
按照岑先生所说，只要不到四阶，超凡能力还是比较罕见的，所以这种纯精神或者纯肉身力量的进化者，手铐还是很有作用的。
这些灵神教教众虽然很憋屈，很愤怒，但却无可奈何。
而且他们从这些警察口中零星听到了一些消息，好像他们的教主朱泾义背叛了他们。
这无疑与他们刚才的想法相吻合。
那狗东西……
这些人逐一被押上直升机，分成了两批方才运回西河市。
岑先生没有立即离开，吕方和邱大队也都还留在原地，同时还有十多位天阳区刑大的现勘人员。
这些现场勘查人员是第一批教众运回去后顺带送过来的。
这个涉及全国的大案，每一份证据、线索都无比重要。
而这里更是灵神教的总部，无疑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场所。
搜查是必然的，甚至里面的绝大部分东西都需要提走作为证据。
待那些灵神教教众全被押走之后，前方的护罩在吕方的控制下消失，那一栋栋小楼再次显现出来。
楼还是同样的楼，甚至连灯火都还未熄灭。
这一幕，让刚刚赶来的那十多位现勘人员目瞪口呆。
他们很早以前就知道进化这事儿，但眼前的场景却再一次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以前，他们觉得进化要么是增加肉身的力量，要么是让神经反射更快，亦或者消化能力更强，他们绝对没想到，如此神奇的能力，居然也能通过进化来实现。
而且这种神奇的能力居然是进化后的树木所拥有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走吧！进去看看。”吕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几十栋小楼，一个都没有了。
呃，也不对，还有一个人。
朱泾义。
那中央石柱处，洞口再次出现，两根儿臂粗细的树枝撑着他的身体从那洞里冒出来。
脑袋耷拉在一边，生死不知。
“这……”邱队讶然。
吕方道：“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说完，他看向岑先生，道：“岑先生，一会儿这家伙恐怕只能由你来押送了，其他人还真没那能力。”
“放心吧！”岑先生自信地笑了笑，“对了，这洞……”
吕方道：“这株巨树很神奇，我先安排现勘，等会儿再慢慢解释吧，反正……夜还长。”
“那倒也是。”
吕方转身去向那十多位现勘人员交代事情去了。
岑先生伸手一挥，一道气流刮起昏迷的朱泾义，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他内心不由得有些感慨。
刚才那会儿这家伙还能与自己斗得不相上下呢，结果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变得像一堆烂泥一样。
世事无常啊！
换做是自己……算了，还是不换了。
第196章 一棵树能有什么错？
吕方很快又走了回来。
“岑先生，你想了解些什么？”吕方笑呵呵地问道。
岑先生道：“我也只是好奇，毕竟像这种四级进化巨树，我还从未见过。它究竟有怎样的能力呢？”
吕方思索了一下，道：“这东西能力还挺多。比如那种屏蔽感知的护罩，便是它晋级三级进化生物时觉醒的一种能力。具体原理我不是很清楚，到时候可以让研究院做一些这方面的研究，说不定还能搞出什么全新的产品。”
“这树……到底有多大？”岑先生倒是没去深究护罩的事情，这种东西太过于深奥，知道有这东西就行了，探究原理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能做的。
吕方苦笑一声：“岑先生，你这话可真把我给问住了。我虽然与这株巨树之间建立起了一种联系，但除了它的能力我能通过意识上的交流知道一些之外，其他的我了解的说不定还没岑先生你多，包括这株巨树的大小。毕竟，连这株巨树本身，对自己的大小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这倒也是。”岑先生很理解地点了点头。
吕方倒是没瞎说，他确实不知道这株巨树到底有多大。
肉眼能看到的是长在地面上的几十根枝丫，每一根枝丫都已经堪称是巨树了。
这几十根巨树枝丫构成了这株进化巨树的树冠，占了近半平方公里的空间，多年前的那种居住了千把人的小镇，或许都没这么大。
但岑先生明显不是问的树冠，因为这是摆在面前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他想知道的是主干。
但对于这株巨树的主干到底有多大，吕方是真不知道。
哪怕巨树已经被他寄生，相当于巨树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但成了身体一部分就一定知道大小？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从来没看到过你的腿、也没用手触摸过，你知道你的腿有多大多长吗？
这株巨树，也是同样的道理。
突然，吕方心头一动，想到了一个情况，但却什么都没説。
随后岑天林二人又询问了一些与进化巨树有关的事情，吕方也都简单地回答了一些。
反正，按照正常情况，他控制了这株巨树，但巨树本身的意识很微弱，难以沟通，所以了解到的情况不多也是能够理解的。
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后，吕方打着哈欠。
“邱队，我感觉有些困了，找个地方睡会儿。你呢？”
邱队笑笑，道：“我还抗得住，习惯了。你去睡吧，走的时候叫你。”
吕方甚喜，也向岑先生到了声歉，便找了根树桠一下子窜了上去。
枝丫合拢，树叶遮掩，形成了一个木屋状结构，同时里面还有一层树叶铺成的床。
吕方惬意地躺上去，嗜睡能力启动，不过转瞬间便进入了梦乡。
外面的一切，都很难惊扰到他。
……
一觉醒来，吕方第一时间打开了属性面板。
各大系统均涨了一个百分点以上的开发度，这就很夸张。
昨天晚上，他已经给小灰下了指令，让它也找地方睡觉休息，至于小红……这小家伙随意，反正也没什么影响。
这一晚上“嗜睡”能力消耗的能量全靠进化巨树供应，看样子还真是量大管饱啊！
他意念一动，撒开外面的树枝，从巨树上跳了下来。
此刻外面天刚微明，自己差不多只睡了五个小时。
他暗自计算起来，这恐怕不仅仅是量大管饱的问题了。
哪怕之前小灰吃了那头达到三级进化层次的豹子，那一晚他也仅仅只是增加了0.5%的开发度。
进化生物……
吕方突然明白了。
这株进化巨树可是四级进化生物，由它传导过来的能量，岂不也就是四级进化生物所具有的能量？
营养超丰富。
如果原因真在这里，那就能解释通了。
“小吕，终于睡醒了？”岑先生见吕方下来，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
吕方笑着应了一声。
随后岑先生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朱泾义，道：“这家伙昨天半夜醒了一次，又被我给打晕了。”
“打晕了也好，免得麻烦。”吕方道。
“不过……”岑先生有些迟疑，“这家伙带回市里后，你确定你们局里有能力进行审讯？”
吕方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以这家伙的能力，局里那些手铐、脚镣、审讯椅什么的跟玩具没什么区别，一旦他醒了，若没有更高实力的进化者在一旁镇压，他能当场起飞。
哪怕是岑先生，估计也没有能力担起这份责任。
别看他刚才说自己将朱泾义打晕了，那是因为对方刚有清醒的迹象就被打晕了。
一旦真醒过来，二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大战。
可审讯，总不能等对方刚醒就打晕吧？没这么操作的。
“算了，这事儿让领导头疼去吧！”吕方很不负责任地笑了笑。
他倒是有一个想法，比如让自己的进化巨树移动到局里去，但估计领导不会同意——不仅是局里的领导不会同意，西河市的领导也肯定不会同意。
邱明治突然咧嘴一笑，都：“小吕，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邱明治。
邱明治道：“就在这里审讯！你让巨树把他捆绑起来，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突然，邱明治像是开启了脑洞，接着说道：“嗯！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不仅这次可以这样，接下来也可以这样操作嘛。以后我们遇到的进化者嫌疑人肯定不会少，其中也免不了会有高等级的存在。如果直接将这里打造成关押高等级进化者的看守所，那肯定超稳。”
吕方微张着嘴，你这安排，合理吗？
这是我的宠物，虽然大是大了些，携带也不是很方便，但你说要将这里打造成看守所，这真的好吗？
就在吕方想要说出这事的时候，岑先生也跟着说道：“嗯，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反正植物类进化生物无法移动，它长在这里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还不如因势导利，打造成一个专门关押高级进化者嫌疑人的看守所。这样小吕你也能获得不菲的资源。”
吕方有些呆滞，这说法是没错，但他们却不知道，这株进化巨树是可以移动的。
哪怕进化巨树的移动速度比不上其他进化生物，但终归能动不是？
一株能动的四级进化巨树，其价值难以估量，如果只是杵在这里给一个看守所当守卫，就太浪费了。
正要反驳，吕方突然心头一动，貌似……可以操作一波。
“全国的高等级进化者嫌疑人都关押在这里？”吕方弱弱地问道，语气中竟然透着一点点期待。
岑先生愕然道：“你希望这里能多关押一些人？”
吕方一本正经地说道：“关不关押人无所谓，我只是想能多为社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减轻一下各地兄弟单位的负担。”
岑先生笑着道：“那这就得看进化巨树的实际能力了，关押的嫌疑人不能超出它的控制能力不是？目前全国，乃至于全世界都没有关押这种高等级进化者嫌疑人的看守所或者监狱，如果你这株进化巨树能力强，至少那种需要长期关押的四级进化者嫌疑人，是可以全部押到这边来的。”
吕方点了点头，暗自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提升巨树的实力。
嗯……提升实力第一步，先取个好的名字。
树先生？算了，这太礼貌，不好。
小青？都半拉山大小了，还叫小字辈，有些膈应人。
“木头？”
细细品味，这名字貌似还不错。
“小吕，现勘差不多已经结束，局里派了两架直升机过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邱大队长说道。
“行！”吕方道，“这家伙就先关在这里吧，以他的实力，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
岑先生等人对此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吕方蹲下身子，似乎很是好奇这个四级进化者的身体结构，这儿摸摸，那儿看看……
几分钟后，吕方脸稍有点黑。
“还四级进化者呢，这么穷！”
“啥也不是！”
直接让木头动枝，将这家伙拉到了树冠上，无数枝条缠绕……
……
西河市，天阳区警察局。
热闹非凡已经不足以形容局里的氛围了。
其实何止天阳区警察局，整个西河市几个区县级警察局全都在忙碌着。
这自然是市警察局统筹的结果。
一次性抓了这么多人，仅凭着天阳区局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作为兄弟单位分摊一下也是应该的。
虽说其他局并不清楚案件情况，但天阳区局罗列出了审讯提纲，一切按部就班便是，也不费什么事……只是比较费人。
吕方没有参与审讯，说实话，这案子办到现在，审讯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昨天守株待兔抓回来的人都已经审讯得差不多了，这些人基本上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说起来，这灵神教也挺失败的。
掌握了实打实的神秘手段，可以迅速提升教徒的实力，但洗脑的本事却不擅长，以至于连狂热信徒都没几个。
现在一被抓，全都倒豆子一般往外吐。
唯一比较可惜的，便是这些人相互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确切身份。
平日里交往密切的，或许还知道叫什么、老家是哪儿的，大概什么年龄。
凭着这些，倒是还能将调查的范围缩小到一定程度，但终究还是有重叠的，后续抓捕难度不小。
经过这一天多的埋伏、围攻，警方一共抓获嫌疑人172人，还剩下38人逍遥法外。
这38人除了极少部分知道灵神教总部这边发生了变故没有回来之外，其他大多都只是听说了警方在全国范围内展开排查，杯弓蛇影之下，也不敢回总部。
现在警方需要将这些人揪出来。
对于警察局来说，找人虽然很要紧，但实际上却并非最迫切的工作，他们现在最头疼的，是寻找那些散落在外的神秘石头。
这些东西可是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造成大量的人员死亡。
好在那些被抓获的人都交代了，搜查起获倒也不难。但那些像耗子一样藏起来的人就麻烦了。
而吕方，同样很在意这38人的抓获，这关乎他的任务的完成度。
抓捕率没有达到90%，最多也就是一个A级基因能力，一旦超过90%，便能获得S级能力。
清楚S级能力和A级能力差距的吕方自然不愿就此结束。
而且，他觉得自己对终极大奖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至于终极大奖所要求的揭穿邪异真面目，这其实已经完成了。
邪异，可以说是那进化巨树，也可以说是朱泾义。
只不过现在进化巨树成了吕方的宠物，那这口黑锅全让朱泾义来抗了。
这也符合人之常情，毕竟一棵树而已，能有什么错？
就好比有人用刀杀了人，刀有错吗？
与王局和赵队一番沟通，明确局里将成立一个专门的追逃小组后，吕方轻快地离开了分局。
打车来到市第二医院，吕方已经是这里的熟人了，连招呼都不用打，直接就进了大门。
见到卢教授，吕方道了歉。
毕竟，按照之前的约定，他每天都要来市第二医院对异化者进行治疗，可昨天他耽搁了。
“卢教授，我觉得我的能力又有了些许的提升，今天或许能治疗五个。”
“那敢情好！”卢教授喜道。
吕方边走边道：“卢教授，你们这里有没有专门研究进化原理的团队？”
“当然有，不过不是我们研究所的优势项目。”卢教授说道，“负责这个项目的人你也认识，正是之前与你见过两次的赖所长。”
吕方恍然！
那家伙一直热衷于要将自己拉到研究所来，果然是想研究自己。
不是好人啊！
“我有一个新的发现，关于进化的本质方面的，能不能麻烦卢教授你问问赖所长，他有没有兴趣过来听听。”
卢教授瞪大了眼睛：“进化的本质？你确定？”
吕方道：“当然！我这人的信誉还是比较过硬的嘛。”
卢教授立即道：“好！我这就联系赖所长。对了，我到时候能不能也听听？”
“想听便听吧。”
第197章 你把他怎么了？
“赖所长，卢教授，我就长话短说了。”吕方说道，“昨天，我通过自己进化获得的能力，控制了一株植物类进化生物。”
“植物类进化生物？”赖所长为之一惊，随后一脸殷切地说道，“这可很罕见。吕警官，你看……方不方便让我采集一些样本？我也不要太多，根、茎、叶各弄小段就行，不影响其生长。”
“我说的是一棵树，没有茎。”
“树？”赖所长更惊喜了，道，“这更稀罕呢。以前我听说过的几种进化植物都是草本植物，木本植物还一次都没见过。你……你说的这棵树，有多大？我听说，越是巨大的树木，进化的可能性就越小。”
“很大！”吕方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树。”
“哦？那……我弄一根大一点的树枝做研究，可以吗？放心，我不白要，一旦真有了成果，我可以与你共享。”
吕方微微一笑，道：“赖所长说笑了，就给一点材料，我哪好意思共享你的科研成果啊？我还是先说说我的一些发现吧。”
赖所长倒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道：“吕警官你请讲。”
吕方先将有关于灵神教的这起案件始末讲述了一遍。
其实这里面大部分事情赖所长都是知道的，毕竟之前嘉利小区里的那块神秘石头，便是赖所长带人去弄回来的。
这几天，他一直在研究那块石头。
虽然也有一些成果，但却没有一项成果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虽然没怎么关注这起案件，但对于前天晚上到昨天警方的大动作还是知道的。
讲完事情经过，吕方方才说道：“因为我掌控了那棵进化巨树，所以对灵神教以及那块神秘石头的作用有了比较细致的了解。结合赖所长你们之前的研究成果，我有一些大胆的猜测。”
说着，吕方顿了顿，又继续道：“灵神教教众之所以拿着那块石头到处去祸害，是出自朱泾义的授意。而朱泾义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进化巨树实力得到提升。可我观察到，灵神教教众将那石头取回来后，巨树曾对他们进行过反哺，被反哺的教众实力同样获得了提升。赖所长，在你看来，动物进化和植物进化，原理是一样的吗？或者说是不是受到了同样的因素影响才发生的进化。”
赖教授沉思了片刻，道：“应该是一样的。”
“如果是一样的，那么说明能让进化者提升实力的物质同样能让进化巨树提升，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以进化巨树的灵智，根本不可能有放长线钓大鱼的意识，所以如果他反哺给进化者的物质同样对它有益，它肯定不会将到嘴的东西吐出来。”
“所以，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进化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基因层面的突破，相当于质变，另一个则是在一个基因层面上的能力强化，这是量变，就好比普通人锻炼身体一个道理。而灵神教教众提供给巨树的东西，是能引起质变的，而巨树反哺给他们的，便只是一种能引起量变的物质。”
赖、卢二人听了这番话，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个观点不算新颖，根据之前进化学界的一些研究成果，差不多也能证明这一点。
真正让他们感觉耳目一新的，是吕方提到的“物质”。
两种物质，分别可以让身体部位得到强化和让基因实现进化。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岂不是就证明了进化的本质？
要证明其成立与否，就需要通过观测或者检测手段，找出石头中蕴藏的物质。
那些信奉进化是因某种特殊物质引起的科学家，其实早就对进化生物进行了深入研究，以期能从中发现促使进化的物质，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不管是人还是其他动物，其体内的物质种类太过于驳杂，发现检测难度极高。
植物相对于动物要好一些，这也是为什么赖所长听到吕方控制了一株进化植物后这么兴奋的主要原因。
可现在，吕方说那块石头上很可能存在能引起进化的物质，这绝对是惊天的好消息。
一块石头的成分，比植物体可要单纯太多了。
吕方接着说道：“而且，我怀疑这种物质，可能与那种病毒、死亡、尸体等因素有关，你们可以综合考量几方面的因素来进行研究。对了，尸体不一定是人类的，动物的也可以。”
赖所长猛地睁大了眼睛，无比感激地说道：“吕警官，你的这番话堪称是醍醐灌顶啊！我立刻着手这方面的研究，争取早日拿出成果来。”
吕方笑着道：“我也希望你们能尽快破解进化谜题，这样我们人类也能在进化之路上走得更顺畅一些，至少不至于被海底生物、微生物等威胁到自己的生存。”
……
从市第二生物研究所出来，吕方心情愉快。
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严格说来并不是因为寄生了进化巨树而有的新发现，而是他结合系统透露出的信息，以进化巨树为掩护，比较含蓄地说出了进化的本质。
有了这么多可供参考的条件，吕方觉得赖所长他们攻破这一科研难题，可能性还是有的。
以目前人类对进化的重视程度，一旦发现了促进进化的物质，那距离人工制造这种物质也就不远了。
哪怕不能人工制造，人工收集也是可以的嘛。
自然界中，肯定存在这样的物质。
这才是吕方所真正期待的。
回到局里，刚好正午时分，吕方去食堂应付了一顿饭之后，正准备去找昨天问的那些灵神教教众笔录来看，但却被赵队给叫住了。
倒是不为其他，纯粹是赵队长想去看看那灵神教教主，顺便审讯一下对方。
另外，赵队对那株巨树同样感到好奇……
直升机得市里才能调动，好在此去也不一定非得坐直升机，直接驱车赶到最近的服务站，然后步行过去就是了。
吕方无法拒绝赵队这样的要求，他自己也想提前审讯一下那穷鬼……堂堂四级进化者，体内就几点进化因子，这不是穷鬼是什么？
赵队亲自开车，载着吕方出了城。
途中，赵队多次问起吕方关于小灰的事情……
吕方不无恶意地想着：赵队是不是想当神雕侠啊？
最终吕方满足了他的要求，毕竟只有几公里路，让小灰慢点飞就行了。
昨晚好好地睡了一夜后，小灰比之前更神俊了一些，按照这种趋势下去，小灰终有一天能化身鲲鹏……
不过现在，小灰还是当不了双人坐骑，所以只能飞两遍。
很快，二人在雪山半山腰汇合。
赵队第一次看到传言中的屏蔽护罩，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进化之神奇，早已在世界上显露端倪，但像这般魔幻的场景，赵队还从未见过。
“小吕，未来是你们的啊！”赵队莫名地感慨了一句。
吕方笑着道：“赵队你说笑了，你不也一样还年轻嘛。我可是听说，进化者的寿命可比普通人要长，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但自进化出现以来到现在，还没有一位进化者是老死的。”
“谁说的？”
“岑先生。”
“……”
“赵队，我们还是先去审讯吧！”吕方说道。
言毕，吕方带着赵队穿过巨树屏障，只见不远处有一道万千枝条纠缠而成的蜂窝状东西，一颗圆溜溜的脑袋露在外面，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可惜没法动弹。
这脑袋，自然便是朱泾义了。
他看到了赵队，同样也看到了吕方。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包括自己之所以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很可能便是拜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赐。
他猜测，现在这株进化巨树，大概率是受吕方控制的。
至于为什么不是赵队，这不废话嘛，之前一直就没见过他。
再说了，昨天晚上在外面蹦跶得最厉害的，除了岑天林，就数吕方了。
肯定是他，没跑了。
想到这个结果，朱泾义看向吕方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怎么审？”赵队突然问道。
吕方微微愣了一下，去这些小楼里找个房间肯定不太合适，木头的枝丫要延伸过去，得挪动主干，动静太大。
想了想，吕方道：“就在这里审吧！反正……这家伙审完了估计也不会签字。”
“……”赵队指了指胸前的执法记录仪，道，“我们把视频资料保存好就行了。”
吕方深以为然：“赵队，我问还是你问？”
赵队道：“还是你来问吧！毕竟你能控制进化巨树。”
“行！”
吕方意念一动，旁边一棵巨树垂下大量枝条，在地上盘旋成了桌椅形状。
“赵队，请坐。”吕方乐呵呵第伸手。
赵队脑瓜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玩意儿……很神奇啊！
随即他将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树叶铺成的桌面上，开机。
被悬挂在半空中的朱泾义被慢慢放下，正好摆在了桌子前不远的地方。
不过他周围的枝条并没有散开，整个人捆得像粽子一样，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吕方很认真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哼！”
“呵呵，还挺横。”吕方笑了，很和善的笑容。
下一秒，朱泾义感觉身体一紧，浓浓的窒息之感传来，他有些慌。
身体紧是次要的，他感觉屁股后面仿佛多了一个东西……
不仅如此，一些关键部位仿佛有什么尖刺状物体……
“来，我们一起倒计时！”
“9！”
“8！”
“……”
“2！”
“1！”
“我说……我叫朱泾义。”
吕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还以为这家伙真是什么钢铁硬汉呢，结果连实操都还没进行，直接就投降了。
赵队有些惊讶，扭头看了一眼吕方：“你把他怎么了？”
“没有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吕方一本正经地说道，“朱泾义是吧！你先陈述一下你的犯罪事实。”
“我没有犯罪，我从没杀过人。”
吕方冷笑道：“呵呵，你到是推得干净，不过你的那些教徒们可是将什么都交代了。既然你不想主动说，那我们便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吧。你先说说看，你是怎么与这棵进化巨树勾搭上的？”
朱泾义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这是又想起了伤心事啊。
毕竟，若不是这进化巨树抛弃了他，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可不管内心再怎么愤怒，也无法改变现在这一局面。
他稍稍思索了几秒，组织了一下语言。
“当初我迫于生计，一个人进了荒野，结果被一头狼盯上了。巧合之下钻进了一个树洞，然后就晕倒了。等醒过来，就隐隐约约感觉与这棵树有了些联系，而且，一旦我远离巨树超过一定范围，就感觉头疼欲裂，生不如死。”
吕方二人都感觉有些惊讶，之前他们还以为这株巨树是受制于朱泾义呢，毕竟动物控制植物才是常规操作嘛。
哪知道结果恰好相反，朱泾义成了这株进化巨树的宠物……
当然，这里面的原理或许与一般进化者控制进化生物不太一样，结果也有所区别，但性质却是差不多的——都是一个控制另一个。
吕方将这个情况默默记在心里，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用那种神秘石块去谋害无辜群众？那种石头又是从哪儿来的？”
朱泾义脸上的表情很怪异，道：“那石头是这棵巨树弄出来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没打算去谋害无辜群众，那都是教会里那些家伙自己擅作主张。我只是让他们找群居野兽的窝点，将石头放过去，谁知道他们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拿人当养料。”
“这么说来你是知道那些石头的功能的？”
“额……知道。”朱泾义倒是想否认，但已经晚了。
其实这些事情吕方知道，但他必须得问朱泾义，笔录得这么做呢。
“这些石头的功能是什么？”吕方道。
“它能杀死处于睡眠状态的动物，然后吸收尸体的养分，供巨树进化。”
吕方有些嫌弃地看了朱泾义一眼，这家伙了解的还没他多，仅仅是根据表象做出的一些推断。
第198章 孢子
此后吕方又接着问了许多问题，朱泾义倒也没有隐瞒，逐一做了回答。
只不过朱泾义作为进化巨树的“宠物”，对巨树的了解着实有限。
吕方也没纠结于这个事情。
说实话，讯问朱泾义，更多是为了流程合法。
抓获的那近两百个教徒全部都交代了，他的供述还重要吗？
讯问结束，朱泾义没有签字。
倒不是朱泾义不愿意签，而是吕方为了稳妥，没让他签字。
这家伙手化藤蔓的手段太诡异了，没有岑先生护在周围，他不敢将对方的手放出来。
哪怕他寄生了进化巨树，但进化巨树强大的是自身防御、生命力以及应对群体敌人的战斗力，而在速度方面，它并不比其他进化者强，甚至还要稍弱一些。
这种情况下，还是别冒险比较好。
再次将朱泾义裹成粽子吊在空中，吕方又与赵队一道，返回西河市。
等走进局里的大院，已经是下班时候了。
赵队吩咐道：“明天早点到单位上，我们部门新成立，你都还没与别的同志见过面呢。”
吕方笑笑，道：“没问题！”
“另外，今天所有人员的审讯均已告一段落，将这些信息汇总之后，明天追逃组的工作也将正式展开，你可得多费些心。”
吕方认真地说道：“赵队你就放心吧，我会完全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
“那就好。”赵队说道。
忽然，他表情变得有些复杂，道：“哎，也不知道你我还能共事多久。”
“赵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调其他部门了吗？”
赵明怪异地看了吕方一眼，道：“不是我，是你呢。你也不想想，以你现在的能力，那是一县区县级警察局能留下的？不说别的，仅仅是你刚控制的那株进化巨树，放眼全国都属于顶尖战力。国家又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的资源而不使用呢？”
“呃，这个事情之前邱大队也说过，还有这次协助我们的岑先生也说了一些想法，估计是准备打造成一个看守所。”
“看守所？”赵明有些懵，短时间里他没想明白这里面的玄机。
吕方道：“他们是准备打造一个专门关押高进化等级的进化者嫌疑人，估计至少四级起步。”
“四级？那能有几个？”赵队话刚说出口，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面向全国的？”
“嗯！”
“这样啊！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建议。”赵队笑着道，“一个面向全国特殊嫌疑人的看守所，肯定不可能隶属于西河市局，你作为这个看守所的核心人员，肯定会委以重任。”
吕方却有些迷惘，道：“我？我可没打算在这看守所工作。”
赵队道：“你不去怎么行？那进化巨树受你控制，你若是不在，这个看守所根本运转不起来。”
吕方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赵队说的也不错，这进化巨树进化等级虽然很高，但智慧程度明显很低，根本不具备与人沟通的能力。
如此带来的后果，便是它只能执行自己提前设定好的指令，而无法做到变通。
这确实是件麻烦的事情。
要解决这个问题，有两个办法。
其一，便是让这个看守所运行条理化，所有管理都形成固定的章程，这样自己就能让进化巨树按部就班地配合。
其二，提高进化巨树的智力，至少可以实现与人的沟通交流，且知道变通操作。
前者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但却也存在不可控因素。
后者实现起来比较麻烦，可如果实现了，那便是一劳永逸。
稍作思索，吕方飒然一笑，道：“赵队，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了吧？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动呢，到时候再说吧。”
“也对！”
随后，二人也没继续在单位上逗留，吕方自己打车回了家。
……
进了家门，吕方终于闲了下来。
他这才开始认真思考一个情况：石头、病毒和木头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他之前给赖所长说了那样一通话，但那更多是基于猜测和推理，同时结合系统给出的一些信息作出的推断。
而这件事情本身所揭示的情况，他还没来得及去整理。
木头已经具备自我意识，但因为它作为植物的特殊性，其自我意识并不完整，形成的记忆不可避免地存在残缺。
这需要吕方好好地清理……
仅仅几分钟，吕方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木头意识中存在的一些记忆，竟然自动整理出了一些头绪。
这是什么情况？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昨晚半夜成功控制木头的时候，其意识中的信息完全是一团乱麻呢。
突然，吕方想到了一种可能。
木头与小灰、小红一样，在被自己寄生之后，同样接收了自己的基因信息，对应地获得了进化等级和基因能力。
虽然吕方想不通植物和动物的基因是怎么实现转译的，但既然自己都能成功寄生树木，想来基因转译也是有可能的。
木头原本的神经系统进化等级应该不高，估计也就一级的水平，只不过因为植物的特殊性，才使得意识层面的进化并未影响到整体的协调性。
可随着自己寄生成功，强行拔高了木头的神经系统进化水平，使得它的意识强度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随着自己的逐步进化，享受到全方位提升的木头实力定然会更加强大。
简单地梳理了一下木头意识中的片段，他总算对这株进化巨树的相关情况有了更详实的了解。
首先是这株进化巨树的诞生，是因为这座山下出现了一种矿石，正是之前那些教众所持有的那种神秘石头。
数量大不大木头不清楚，反正它经常用树根往外掏，然后将其散落在周围。
慢慢的，有野兽在树下栖息，然后……凉了。
木头通过吸收这些神秘石头产生的物质加速进化，但效率终究不是很高。
直到朱泾义闯进了它的树洞。
因为它与朱泾义之间建立起的特殊联系，木头可以对他进行简单的意识传导。
于是扔石头、捡石头这事儿就交给了朱泾义。
在木头那简单的意识中，也知道投桃报李的事情，它觉醒有一种特殊基因能力，有点像光合作用，但却是逆向的。
大致原理是它发射出一种光，被照射的目标可以快速提升实力。
无疑，这个能力很强悍。
朱泾义也就是在这种光束的照射下得到了快速的成长。
可朱泾义因为活动范围受限，使用那种石头获取神秘物质的效率终究收到限制，所以他便生出了发展下线的想法。
这就有了后面的灵神教。
经过理清了，吕方则对巨树所拥有的那种类似于他的寄生能力的基因能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对于如何使用，吕方也已经清楚了。
木头能形成一种类似于“孢子”一样的东西，凭借着“孢子”，它可以役使动物，当然也包括人。
而被中下“孢子”的动物，则会发生突变进化，获得植物系的能力，比如朱泾义双臂化作藤蔓。不仅如此，其进化等级也会等同于木头所分泌孢子时的进化等级。
之前木头只能掌控一枚“孢子”，所以就只有朱泾义这一个直系下属，不知道这种基因能力能否升级。
但不管如何，这一能力比起自己的“寄生”，还是差了不少。
首先，“孢子”只能控制低于木头进化等级的目标。
其次，虽然“孢子”是控制目标，但却不是从意识层面的控制，而是通过惩罚性的条件来限制目标的行为。简单来说，我不能控制你的思想和行为，但可以在你表现出某种思想和行为时对你施加惩罚性的措施，比如疼痛，比如抹杀！
最后，受“孢子”控制的目标，其活动范围有着极大的局限性。
综合各方面因素，吕方估计木头的这一能力估计也只是A级水平，达不到S级。
不过这能力配合自己的“寄生”能力，好像产生了一个BUG。
当初自己成功寄生木头的时候，在某种不可知机制的干涉下，木头和朱泾义之间的联系被切断。
可朱泾义并没有因此而死去或者失去能力。
自己是不是可以通过交替使用这两种能力来大批量催生四级进化者？
仔细权衡一番，吕方放弃做出尝试。
以自己“寄生”能力的霸道，恐怕一旦切断“寄生”状态，目标大概率会死掉。
吕方好不容易获得这样一个强力宠，又怎会轻易舍弃呢？
而且，他不确定自己的寄生物被放弃或者死掉，自己还能不能再重新寄生一个目标。
为了这种小概率事件去冒减少一个寄生名额的风险，不值得。
不管怎么说，自己通过这一能力，至少能再次获得一位四级进化生物。
可到底选择哪一个目标呢？
要不再重新寄生朱泾义？
吕方想想后还是算了，因为他的行为，使得上百无辜群众死去，这样的罪行不值得饶恕。
如果让他继续成为“孢子体”，岂不是相当于它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这也太便宜他了。
只有各大研究所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可除了朱泾义，自己还能选择谁？
对于正常人来说，肯定是不愿意成为“孢子体”的，毕竟没人希望活动受限，更没人愿意将命运交给别人来掌握。
要不不寄生人，而是选择寄生动物？
可吕方觉得这也不太好。
他是准备按照岑先生的建议，依托木头打造成一个关押高等级进化者嫌疑人的看守所或者监狱，而他本人又不想长期留在这里，这肯定会影响运行效果。
但如果有一个受木头控制又能与木头沟通的四级进化者留在这里掌控局面，情况又将截然不同。
突然，吕方心头一动。
被孢子控制的目标，可以获得进化，甚至在极短的时间里提升到四级进化者层次。
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多疾病都是致命的，甚至以目前的医学尚且无法治愈，但对于进化者而言，疾病这东西已经不算什么了，达到一定进化等级，很多疾病都能不药而愈。
“如果自己能找到一个将死之人，或许能让对方接受木头的控制。”
不过吕方也知道，除非自己假手于人，否则要找到这样的人也不容易。
可这毕竟涉及到自身核心战力，吕方对于将人选交由别人确定还是有些抵触。
好在现在还有些时间，也不急着马上就要搞出来。
……
一觉醒来，吕方感觉自己又变强了。
虽然幅度不大，但每天都能有这样的体验，确实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吕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先是将意识切换到木头身上，查看了一下朱泾义的情况。
嗯，暂时还活的好好的。
“还是得想办法给他弄点吃的。”
“关押人员的生活费找局里报销，这没毛病吧？”
一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吕方来到了单位。
进监大队……额，进化者监管大队属于新成立部门，与刑大的职责分离，吕方等人的办公场所自然也就变了。
他怀着一种新奇的心情，来到案侦大楼七楼，却看到人影幢幢，一个个朝着会议室走去。
正好，赵队从一间办公室走了出来。
“吕大队长，快点！马上就要开会了。”赵队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对了，你办公室在704，你留在原来的办公室的东西都搬上来了，包括你的警服什么的。”
“好，那我换了衣服便过来。”吕方迅速应了一声。
赵队点了点头，便先一步走了。
吕方迅速到办公室换好衣服，来到七楼会议室。
论警力数量，进化者监管大队肯定是没有刑大的人多，但这却是一股任何单位和组织都无法忽略的力量。
毕竟，他们全都是进化者。
此刻，主席台上坐了三个人，除了王局和赵队之外，还有一个生面孔，估计就是之前赵队所说的戴景同了。
待吕方走过去后，赵队起身介绍了一番。
不出意外，这人正是戴景同。
“吕队，我可是听说过你的事迹！对你大名敬仰已久。”戴景同伸出了手。
第199章 没完没了了是吧？
吕方伸手与对方握了一下，道：“虚名而已，比不过戴队你哦！”
“吕大队你这话我认同！”王局笑着道，“戴大队这些年，可都是从血与火中走过来的。”
戴景同却是有些苦涩，道：“天赋不行，只能拼命。不过就算这样，我现在也不过是二级进化的水平，距离三级进化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吕方一本正经地说道：“二级也不差嘛，我现在也才是二级。”
戴景同不想说话……
赵队拍了拍吕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也才刚升到二级。”
这个话题似乎就此打住了，大家相继坐回到座位上。
下方坐了二十多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吕方身上。
虽说在警察局也有不少二十多岁便担任部门副职的，但进化者监察大队能一样？级别都比别人高半级呢。
更何况，据说吕方开启进化之路都才一年，便已经是二级进化者了。
前途无量！
赵队咳嗽一声，道：“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我们开会。”
“这是我们进化者监察大队成立以来第一个内部会议，我们邀请了王局长出席本次会议。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是部署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大队的重点工作……”
吕方坐在一旁有些昏昏欲睡，与上一世他开会时的状态一样。
开会，永远是安排部署工作最直接快捷的方式。可对于下面的听众来说，这就不太友好了。
特别是当台上讲述的是一位喜欢长篇大论的领导的时候。
好在赵队属于比较务实的领导，他只是简明扼要地点明了一些事情，然后就请王局讲话。
王局自然是站在局领导的层面做了一些强调，同时表达了局里对进化者监察大队的一些期盼和重视……
要说这些内容没意义吧，那也不是，它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催人奋进的作用。
但要说意义有多大，那也不尽然。
有没有这些话，大家工作照样会做。
王局一番话讲完，便又提到了大队领导的职责分工。
按照局里的安排，戴景同主要负责与进化者的日常管理、以及与进化者协会的对接，而吕方则主要负责涉进化者案件的侦办，打击防范进化者犯罪。
吕方瞄了一眼王局手头上的发言稿，以他的视力，自然是将上面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在涉及职责分工的那一部分，明显是改过的……
他和戴景同的分工做了一个调换。
局里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调整，吕方大致也能猜到原因。
之前他们认为戴景同常年征战荒野，实战能力更强，涉进化者犯罪不同于普通违法犯罪事件，对于处置者自身的实力也有很高的要求，所以局里认为戴景同更适合一些。
可昨天，吕方成功控制了那株四阶巨树，再加上他还有一只战斗力惊人的角雕以及侦查潜力不错的红腿小隼，直接就将权衡实力的天平给压塌了。
没办法，木头的加分着实太多。
哪怕局里现在尚不知道木头能够移动，但却不妨碍它成为当之无愧的西河市最强战力。
这没毛病。
全国乃至于全世界最强进化者是怎样的实力，这是一个秘密，但对警察部门高层来说，西河市内有怎样的力量，却还是知道的。
四级！
这已经是西河市战力的天花板了。
而进化巨树又是同阶无敌，这就很夸张。
若非不能移动这一点影响评价，估计现在吕方也不会留在警察局了。
这边正长篇大论地讲着，吕方自个儿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那起一看，居然是一个陌生号码。
吕方想都没想直接挂了。
开会了，接啥电话！
然而，他刚挂断，手机屏幕又亮了。
吕方眉头一皱，没完没了了是吧？
然后他又挂了电话。
等了几秒，电话没再打过来，他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坐在王局另一边的赵明突然弓着身子，拿起手机贴在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
随后，他挂了电话，从王局背后伸过脑袋：“吕大队，于局长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他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吕方：(⊙_⊙)?
“现在就去？”吕方不经意地问道。
“对！”
“好吧！”
吕方起身便离开了会议室。
按照要求开会是不能离开会场的，但领导要求除外，谁让于局长是局里的一把手呢。
吕方下楼，又钻进了旁边的分局主办公楼。
他虽没有存于局长的电话号码，但幸好还知道于局长的办公室在哪儿，所以直接就去了。
“笃笃笃！”
“请进！”
一听这声儿，肯定是于局长了，吕方推开了门。
“于局……”吕方在招呼了一句的同时，也在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况。
办公室里不止于局长一个人，还有另外三个。
全都是生面孔，一个都不认识。
于局起身，另三人也都站了起来。
“小吕，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于局说着，指了指那三人中间那位，道：“这位是国家进化者管理委员会的吴主任。”
“吴主任，这位便是我们局里的吕方。”
吕方听了介绍，整个人略有点懵。
这级别，跳得是不是太高了？
先不管这个主任前面是不是带了“副”，那也终究是国字头的不是？
“吴主任你好！”他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伸出了手。
态度那自是很好，没办法，这个时间点，这种级别的人跑来找自己，大概率是与木头有关，也就是与打造关押高等级进化者嫌疑人的看守所这个事儿。
这可关系到自己以后进化因子的来源呢！
“吕方同志，果真是年轻有为啊！”吴主任满脸和煦的笑容。
于局长随即又介绍了另外两人，一个是国家进化者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叫王卫东，另一位是省进化者管理委员会的副主任，名叫赵琦。
不管是吴主任还是赵琦，对于于局长来说那都是高级别官员了。
没办法，谁让进化者管理委员会本身级别就很高呢？
介绍完，吕方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一旁，吴主任三人也在原本的沙发上坐下。
吴主任开口便道：“吕大队长，关于我们今天过来的目的，相信你也能猜到一些吧？”
“与那株进化巨树有关吧？”吕方说的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满是肯定。
吴主任点头道：“确实！我们昨天在接到岑天林的反馈之后，第一时间组织各职能部门进行了研究讨论，一致认为以你那株进化巨树为基础，打造出一座专门关押高危险度嫌疑人的场所，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吴主任，其实……对于那进化巨树，我一开始是想着搞成自己私人住所的，你也知道，这世道不太平，有巨树护着，安全。不过后来岑先生他们提出这个建议，我倒也觉得可行。毕竟，国家要看管那些高进化等级的嫌疑人，也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估计是岑天林回去后也给吴主任说过吕方的态度，所以对他能同意这件事情并不意外。
“吕大队长果然是高风亮节！”吴主任夸赞了一句，“不过国家也不能亏待了像你这般的无私奉献之人，到时候肯定会有相应的补偿措施的，包括但不限于提高你的职级、特殊资源补贴等。”
吕方犹豫了一下，问道：“吴主任，这补贴什么的倒是不重要，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刚才所说的这种高危险度嫌疑人，多吗？”
“也不是很多，最多的时候也就百来号人……不过这也不限于人，还包括某些高智商的进化生物。”
吕方有种被一块巨大的馅饼砸中的感觉。
突然，一个疑问冒出来，问道：“吴主任，人这么多，那以前这些人是怎么关押的？总不能每个嫌疑人都安排一位更强的高手守着吧？”
吴主任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们也能调动这么多高手，但这种浪费是要不得的，国家也经不起这样的浪费。”
“你现在掌控了四级进化生物，虽然行政级别不高，但终究也是体制内的人，倒是可以让你知道一些。你别看现在国家各大城市都很平稳，但这全都是无数军队和进化者强者拼命打出来的结果。随着进化的不断演进，热武器能发挥出的作用越来越低，各地前线均不同程度有些吃紧，像岑天林这种四级进化者，我们恨不得一个能掰成两个来用，用来看守嫌疑人，就太浪费了。”
吕方算是听明白了。
估计，这类高危险度进化者，要么是被弄晕了，要么直接就送研究所里，就当为人类的生存做贡献了。
可吕方听完吴主任的话，注意力却没有再放在这件事情上。
“吴主任，你说前线吃紧？这……是怎么回事？国家不是一开始就派了军队镇压荒野中的野生动物群落了吗？”
吴主任叹了口气，道：“常规区域的荒野自然是能镇压，但一些本就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区域，进化生物却没能受到压制，现在已经形成了规模。其实不仅国内是如此，各国情况也都差不多。”
“你是说海里？”吕方忙问道。
吴主任道：“不仅仅是海里，还有沙漠、大湖、沼泽等地。海洋和湖泊的情况还好，水中的生物除非进化到很高的等级，否则无法到陆地上来。可沙漠和沼泽不一样，这两类区域，也是牵扯我们力量最多的地方。”
吕方沉默了片刻，道：“吴主任，如果木头……我给我的那株进化巨树取名叫木头，要是它能够移动，是不是也能参与到剿灭进化生物群落的战斗中？”
“能移动？”吴主任大吃一惊。
吕方讪讪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没试过，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
吴主任脸上的喜色却逐渐掩去，不过还是有着几分期待，道：“你能先试试吗？”
“行！”
吕方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我们能去现场看看吗？”吴主任问道。
吕方道：“行吧。”
其实吕方是想说自己远程也能控制巨树，但考虑到将来的安排，吕方决定还是稳一手。
“于局，你看能安排一下吗？”吴主任看向于局长。
于局长当即说道：“没问题，我这就联系市局安排一架直升机过去。”
“麻烦了。”
……
吴主任看着眼前那一圈茂密的巨树，难掩震撼之情。
他转头看向吕方：“你确定这是一棵树？”
“嗯！”吕方道，“它的主干有多大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其树根肯定窜满了半个山头。”
“这山可不小！”吴主任看着眼前的环境，“吕大队长，你若是让这巨树动起来，这山……会不会塌？”
“这个不太好说，毕竟动静太大。”吕方说道，“不过如果慢一点，问题应该不大。”
一同跟来的于局长道：“吴主任，我觉得还是先试试能不能动吧，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有植物类进化生物能移动的。”
“也对！”
“那我先试试。”
吕方说罢，半眯着眼睛，主意识切换到巨树身上，感应着躯干的每一个部位，特别是树根位置。
他先尝试着让某处树根动上一动。
能行！
其实这在之前吕方就已经有了推测，现在不过是进一步证实了罢了。
以巨树的力量，它要从土石中抽身，那土石的挤压之力根本不可能对它形成半点阻碍。
更有利的是，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肢体的形状，之前它那巨大的枝干能大幅活动，也是基于此的。
“能动！”吕方睁眼说了一句，“你们稍微离远一点，我试着让木头从泥土里拔出来。”
于局长突然问道：“那些房子会不会有影响？对了，还有朱泾义，还被绑在树上呢。”
吕方道：“没关系，我会尽量让木头的动作小点，那些房舍正好都位于那一圈树桠之间，那片区域会随着巨树一起移动。至于朱泾义，就更没有危险了。”
于局长等人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相当于一座移动的堡垒？
第200章 空中花园
内心虽然震惊，但吴主任等人也没耽搁，当即按照吕方的吩咐朝远处挪了挪。
那树太大，鬼知道从山里拔出来会弄出多大的动静？
吕方本打算躲到巨树上去，让其用枝条护着自己。
可考虑到这样一来无法直观地感受到巨树起身的宏大场面，他便也跟着退出老远。
吕方没有接管木头的意识，而只是给他传导了一个指令：起来走两步。
“轰隆隆！”
突然间，整座山峰仿佛都在哀鸣。
瑟瑟发抖！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山峰的抖动一直维持在一个幅度之内，不至于抖着抖着就塌了。
随即，他们看到巨树的那一圈粗壮的枝丫慢慢太高，地面出现道道裂痕。
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撕裂了一切，直径超过四百米的圆形区域开始整体抬升。
在断面处，一根根粗细不一的树根蠕动着，在断面处纠结缠绕，形成了一道防护网，避免了土石坠落。
巨树还在抬升，越来越多的根须从土石中拔出，全都品相完整，无一断裂。
这可是四级进化生物，加之树根本就是一棵树最为坚硬的部分，凭着普通土石的拉扯挤压之力，根本不足以对其造成损伤。
十米、二十米……
那被硬生生分割出来的两三百亩的地面越来越高，颇有几分空中楼阁的味道。
那生长在地表的六十多根枝丫下端也露出了真容。
这些地面部分直径就超过一米的巨树枝丫，其下端更显粗壮。
一根接着一根的树桠收拢，形成的主干也越来越粗。
当最后一根枝丫与主干结合的位置显露出来，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吴主任，此时也已经张大了嘴巴。
因为此刻其直径已经超过了四十米。
“这是……什么树？”于局长惊叹了一声。
“有点像银杏。”
“有这么大的银杏树？”
“可这时间点，银杏不早该落叶了吗？而且这树叶也不太像啊！”
“这巨树本就是四级进化生物，进化的过程本就不可控，有所改变也是很正常的。”吕方随口解释了一句，“这棵树之所以长成这样，估计是中途发生过什么山体滑坡，将树干给弄断了，然后周围重新长出了枝丫，这才有了这种地中海造型。”
随着吕方话音落下，那巨树主干已经全部从土石中拔了出来。
其下方最粗的部位，直径已经超过五十米。
相对于正常的树来说，这已经堪称是世界之最了。
但相对于上面超过两百亩的树冠覆盖区域，总有种头重脚轻之感。
但没人会怀疑这树会断掉，四级进化巨树，其坚固程度绝对值得信赖。
随后地面上露出了虬结的树根。
原本这株巨树树根很是分散，覆盖了这座大山的大部分区域，但在从泥土中拔出之后，巨树控制着树根编制成了两条腿的形状。
一棵树，地面之上的部分只是其身体的一小部分，最庞大的部位实际上是根系。
木头也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
无数的树根缠绕成了两条粗逾三十米、高达两百米的超级大长腿。
联通树根之上的部位，木头整体身高接近超过四百米，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栋百层高楼。
其顶部的树冠，更像是一道华盖。
一脚迈出，慢悠悠地跨出百米，下方树木尽折！
然后另一只脚……
吴主任几人内心无不被惊喜充满。
真的能动！这大家伙真的能动。
可惊喜过后，吴主任看着那慢悠悠的步子，差点没将强迫症给逼出来。
“这速度……也太慢了吧？”于局在一旁感慨了一声。
吕方也有些懵，他也没料到是这样一个情况。
没错，木头是能动，而且一动起来威势无双。
可你这速度，是认真的吗？
虽然你步子大，但就你这频率，每小时能走多远？三十公里？还是四十公里？
吕方迅速将意识切换到木头身上，很快便弄清楚了他这么慢的原因。
没办法，太硬了。
木头的枝叶什么的动起来很灵活，速度也是极快，那是因为枝条什么的比较细长，可走动依靠的是树桩处两根巨大的主根活动，这几乎是整棵树最坚硬，同时也是最粗壮的部位，活动起来很困难。
他意识切换回来，讪讪一笑，道：“吴主任，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吴主任虽有些失落，但还是说道：“慢是慢了些，但也还行。”
他咬了咬牙，问道：“吕大队长，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吕方笑笑道：“吴主任，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就我现在的能力，去这种战场上也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不过木头应该是可以的。”
吴主任有些犹豫，问道：“你不在场，这巨树可控吗？”
吕方道：“你就尽管放心吧！它虽然刚刚诞生出意识，智力有限，但对于简单的指令还是能听懂的。说起来，驻守防线比看押嫌疑人更简单一些。到时候将木头往一个地方一杵，只要我方人员不靠近，完全可以火力全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根本不用考虑别的。”
“这倒也是。”吴主任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前距离这里最近的战场是泉河沼泽，差不多有一千公里的距离。按照你这进化巨树的速度，一路赶过去，也就两三天的时间……”
没等吴主任说完，吕方讪讪说道：“吴主任，这个……两三天恐怕不行。”
“为什么？我可是将休息时间都已经留出来了。”
吕方道：“这不是休息不休息的问题，木头虽然进化了，但本质上还没脱离植物的范畴，它可以移动，但不能长时间脱离地面。因为它拥有巨大的体型，也就造成它每移动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这些都需要它从大地中吸收营养。我初步估计，它如果全速赶路，每天最多移动一两个小时，其他时候都得扎根大地。”
吴主任表情有些呆滞。
每天移动两三个小时？也就是说四五十公里的路程。
这么说来从这里赶往最近的战场，得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一个每天只能移动四五十公里距离的作战单元，能有什么用？
那些进化生物又不傻，又不会逮着一个点和人类死磕，机动能力太差，是跟不上战斗节奏的。
看来……想多了。
他宽慰着说道：“吕大队长，看来植物类进化生物不适合瞬息万变的战场啊。我们还是按照之前商定的执行吧，打造一座专门的看守场所，这不管是对科研，还是对增加高端战力数量，都很重要。”
吕方心情也蛮复杂，原本还想为社会多做点贡献呢，结果……木头太拉胯。
嗯，怎么说呢？硬倒是够硬，但速度不快，甚至说太慢，这就很恼火。
“吴主任，你们对这监狱有什么要求吗？放什么位置合适呢？”吕方问道。
吴主任微微一愣，下一秒便领悟过来。
之前他们根本没考虑过巨树会动这种情况，所以只想着在原地建一座看守所。
可现在吕方居然让这巨树动了起来，哪还用得着建在原来的地方？
挨着城市不香吗？
为什么上下班要跑这么远？
不说上下班了，哪怕是送嫌疑人进看守所，离城近也更方便一些不是？
“那就建在西河市城边上吧。不过也别离城太近，那些四级以上的进化者嫌疑人，一个个都是定时炸弹，稍放远一点对市民有好处。”
吕方自然不会反对，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宠物变成别人眼里的吉祥物，天天被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
“回头我们与市局商量商量吧，找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最好是能隐蔽一点。”于局长说道。
吴主任点头道：“对！能少些人知道确实更好一些。”
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吴主任和于局长等人乘直升机返回西河市。
他们除了要选择一个给木头落脚的位置之外，还需要联系相关的科研机构，进入木头从雪山里钻出来时留下的那道深坑。
根据朱泾义的讲述，那些石头就在那深坑内。
虽然到目前为止科研人员还没弄清楚这石头到底是什么，但无人能否认它的价值。
而吕方则以要好好安排一下木头为由，暂时留了下来。
自然，安排木头什么的都是假的，他对这个新得到的玩具有着极大的兴趣，特别是在真正证实它能移动之后，吕方脑洞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记得有部动画片叫飞屋环游记，吕方拥有的这株进化巨树，可比飞屋牛逼多了。
至少，它不用担心被戳破气球掉下来。
上辈子当警察，最大的愿望便是退休了买辆房车去世界各地到处转转，把加班耽搁的旅游全都给补回来。
还没等到退休，自己却是穿越了。
这样的愿望也就只能在这个世界上实现了。
房车什么的没有，但在上面弄栋豪华别墅还是没问题的。
虽说吕方已经答应在这里建一座看守所，但那些嫌疑人肯定是不能关押在中间区域的，树屋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除了巨树枝丫覆盖的那片区域，中部区域还有上百亩的空地呢，不建座小庄园太可惜了。
至于上面原有的建筑，觉得好看的留下，不好看的直接弄塌了事。
对吕方而言，拆房远比建要容易得多。
很快，吕方来到巨树之下。
仰头，一棵撑天巨伞状巨树耸立在眼前，从下面看去连一点零星的缝隙都没有。
两根树根从虬结的腿上退出，前方化作一道藤椅状物体，径直摆在了吕方面前。
吕方也不矫情，一屁股坐在上面，藤椅慢慢升起。
不消片刻功夫，吕方重回到那片聚居点。
现在说聚居点有些不太合适了，它更像是一座空中花园。
真·空中花园。
刚才如此剧烈的移动竟然没给上面的建筑造成丝毫影响，看来这木头不仅硬、慢，还很稳。
突然，吕方看到了朱泾义。
他被捆在树冠上，脸上震惊的表现无不昭示着他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朱泾义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
合着这巨树“占有”了自己这么久，它一点都没与自己交心，什么都藏着掖着。
要是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巨树可以移动，他又怎么会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直接下令让巨树带着自己离开，谁能抓自己？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朱泾义便又满来苦涩。
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巨树为何会抛弃自己！这个显然没有答案。
搞不清楚这个，他觉得自己就算跑再远，似乎也没多大意义。
对于这座看守所第一位客户，吕方觉得还是不能将对方饿死。
意念一动后片刻，小伙抓着一只小野牛落在了平台之上。
吕方也懒得动手做熟食，于是便让从牛身上撕扯下来一块块的肉，就像是鸟妈妈喂小鸟一样，慢慢往对方嘴里塞。
朱泾义内心对此是拒绝的，但饿了快两天的他根本没勇气坚持。
肉是生的，可这些年他吃的生肉还少吗？
吕方并未在原地守着，反正这家伙被木头捆得跟粽子一样，连根手指头都伸不出来，毫无威胁性。
他沿着平台仔细地溜达了一圈，对里面的情况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
那些房屋，应该都是后来修建的。
估计也没请什么专业的设计师，不管是从外观上讲，还是实际的使用价值，都不尽如人意。
吕方有些纠结。
留着吧，有些膈应人。
推了吧，有些浪费。
毕竟建房子这样的大工程，以吕方现在的经济实力负担起来还有点困难。
更何况他是准备建庄园呢。
“庄园以后再说，先留几栋房子，其他太丑或者太脏乱、破旧的直接拆掉。”
吕方在思索打量的时候，木头也没有闲着。
巨大的双腿一步步迈出，虽然慢，但很稳健。
一个多小时后，木头肌饿、疲倦的意识传递到吕方脑子里，
无奈之下，吕方只好让木头选了一处小山坳，就地扎根。
这家伙之前从雪山之上裂山而出，声势浩大，现在重新扎根大地，也是不遑多让啊!
第201章 变故
土石很硬，但木头那根须更硬。
一般的合金钻头就能强行插入地面，而木头根部的强度远胜合金，要插入地面不过轻轻松松，甚至堪称丝滑流畅。
很快，树根完全陷入地面，一根数十米直径的巨树耸立在原地，天上则是一块硕大的空中花园，蔚为壮观。
吕方本想在上面住一晚上，体验一次野营的感觉，但考虑到今天还未去市二医院，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骑着小灰直接飞到市二医院外。
现在进化的相关事宜已经公开，控兽一类的能力虽然稀有，但也并非看不到，甚至有极少部分进化者依靠着自己的能力搞起了直播，变着方儿地赚钱。
基本上，只要实实在在存在的能力，大伙儿多少都见过一些，区别只在于能力的强弱不同罢了。
小灰相比起其他一些进化生物，看起来确实健壮了一些，但吕方也没显摆的意思，他纯粹是不想为了掩人耳目绕一个大圈子。
这太浪费时间。
挥挥手，让小灰飞走，吕方径直走进了第二医院。
继续按照之前的流程走上一遍，吕方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其实对现在的吕方来说，救赎日常任务提供的身体强化奖励效果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不可或缺了。
不说别的，单单“嗜睡”能力为吕方提供的身体开发效率，比做日常任务还要高效。
当然，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吕方也没打算放弃这个任务，更何况这还远算不上蚊子肉呢。
再说了，哪怕不看在任务奖励的份儿上，吕方对那些异化者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这不仅仅是为人类增加进化者数量的事情，更是挽救一个人、挽救一个家庭。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吕方瞅了一眼周围，连辆车都没有。
这研究所的位置确实偏了一些，加之普通人很少往这边跑，所以也就很少有出租车过来。
他本打算再将小灰召回来，但想想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反正也没多远，走走路其实也挺不错。
以前走了是为了生活，现在走路，是为了体验生活，感觉很不一样。
走路不是目的，重要的是思考一些事情。
比如，任务。
原本今天就要商讨如何追查剩余灵神教教众，但因为吴主任等人的到来，这事儿反倒是被耽搁了。
他原本还以为可以让木头去体验一次前线的战斗呢，结果被嫌弃了。
总的来说，今天是亏了。
当务之急是把剩下的灵神教教众给抓回来，这关系到吕方能获得怎样的能力。
对于“寄生”能力的强大，他早已深有体会，他可是非常期待自己能再获得一项特殊基因能力。
可人怎么抓？那些人又不傻，肯定都找地方躲起来了。
现在好消息是灵神教大部分人都落了网，包括教主在内。
通过审讯，警方掌握了较为详实的信息。
全国同名人虽多，但在有一些明确的限定条件下，还是能将人员锁定在一个较小的范围的。
这种情况下，让那些落网的教众进行辨认，基本上都能将身份锁定下来。
有了明确的身份，这些漏网之鱼大部分都能很快落网，但其中肯定会有极少部分天生属老鼠的，不那么容易找到。
这不是吕方的臆想，而是这么多年办案以来总结出的经验。
一路上不停地想着，半个小时后终于进入了喧闹的城区。
往来的一张张面孔，映射出芸芸众生像。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只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他们在这个世上看似可有可无，但实际上却是不可或缺。
少了普通人，人类社会将不能再称之为人类社会。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年了，之前在派出所的那段时间，他整天接触基层，感受着人间烟火气，感觉自己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
可随着自己走上进化之路，一些情况在悄然之间转变……
突然，吕方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间有这样的感慨。
或许是自己离群索居太久吧！
这段时间看似自己一直与单位同事办案，但实际上沟通交流不多，哪怕是与同事一同出差，别人也没太多存在感。
这种状态要不得啊！
怎么能脱离群众呢？
突然，吕方眼睛一亮，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锄奸”任务，也不是没有一网打尽的可能。
按照任务的描述，这个任务最难的应该是揭穿“邪异”真面目，这都已经被自己给搞定了，没道理因为没抓到人，而与任务的最高奖励错失交臂。
那些人哪怕是躲得再怎么隐秘，都不可避免地会与人接触，这就得看工作的细致和耐心了。
正想着呢，一股毛骨悚然之感从心头泛起，身周汗毛炸立，吕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蹬腿，整个人弹射到了数米之外。
周围还有几个路人，吕方的动作太快，他们只感觉一阵旋风从身周刮过，人就已经不见了。
吕方在弹射出去的时候，猛地扭头看了一眼原地。
以他的目力，还真看到了一些诡异之处。
一道闪亮的丝线在自己原本所站立的位置一划而过，然后消失无踪，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周围的一切依旧，几位差距到吕方异常的路人转头看过来，那眼神有惊叹，更有怜悯。
——这怕不是一个身手灵活的傻子。
他没工夫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面容冷峻地扫视着四周，想要从中发现可疑之人。
吕方对自己的视力有信心，他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更不会认为那丝线是无害的。
就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铁定被切割……
至于这东西能不能割开自己的皮肤，那不在吕方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知道，有人想要自己的命。
甚至……不是人。
突然，吕方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穿着蓝色羽绒服的男子身上。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会觉得那男子很正常，可吕方的神经系统已经进化到了LV2水平，而且是全方位的进化，其观察能力可用洞察入微来形容。
这人有问题！
微表情、小动作，都清晰地昭示出了这一点。
此刻这人刚好走过旁边的花台，而在吕方刚才一眼扫过去的那一刻，他的一根手指不合常理地动了一下。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与周围其他人一样做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吕方却看出了这人的表情有着几分不自然。
没有任何的迟疑，吕方猛地窜出，直扑那人。
那羽绒服男子呆愣在原地，似乎没料到吕方会直接扑向自己，太突然了。
吕方靠近之后，右手如电，抓向对方的肩头。
可就在吕方的手掌触碰的那羽绒服男子肩头时，他感觉对方身子一软，直接朝地面倒去。
这可让吕方吃惊不浅，连忙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控制住了他即将下坠的身体。
而就在同一时刻，一缕鲜血从对方嘴角溢出，脸上的神色有几分惊恐……
“什么情况？咬舌自尽？”
吕方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单手控制着对方的双臂，另一只手则捏开了对方的嘴。
舌头还在，也没伤痕！
但大量的血液却因为嘴被捏开而喷涌出来，配合他脸上那种诡异的笑容，甚是恐怖。
吕方当然不怕，他只是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死了。
而且这死法也太离奇了吧？
虽说自有进化生物以来，不正常的死亡情况越来越多，比如之前路人被一只鸟儿给弄死的，又比如嘉利小区等地被灵神教祸害的群众，哪一件不离奇呢？
可眼前的状况，给吕方的冲击更大。
“打电话！叫救护车！”吕方大声喊了一嗓子。
这是必须喊的，哪怕他已经确定这人活不了，但该有的流程却不能少。
他话音刚落，那还在喷血的人瞳孔散开，双手无力地垂下……
死了！
这就死了？
周围的围拢过来的路人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们看到的终究只是表象：吕方先是像傻子一样蹦出老远一截，然后像神经病一般冲向旁边一人，等他的手搭在对方的身上之后，那人便开始口喷鲜血。
在大伙儿看来，吕方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杀人了！”终于有人喊出了这一嗓子。
有人应和，也有人表示反对。
应和的人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是他们亲眼看到的。
反对的人，则是觉得就算吕方要杀对方，也不可能刚一碰上他就死了吧？
估计，被严重超速的大货车给撞了能有这样的效果。
但吕方那一掌像大货车吗？
现场的场面越来越混乱，大家不约而同的驻足观看，但却又不敢离得太近。
有人偷偷地报了警……
……
一辆警车嘎吱一声停在路边，几个人迅速从警车上冲了下来。
此刻，吕方已经将尸体放在了地上，他脸上的震惊之色丝毫没有褪去。
“双手抱头！蹲下！”领头冲过来的警察大喊了一声，双手据枪，瞄准了吕方。
很显然，他并不认识吕方。
吕方犹豫了一下，按照对的话做了。
很快，两名警察一个箭步冲上来，然后便给吕方带上了手铐。
吕方内心满是无奈，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被戴上手铐的一天，人生果然处处充满意外。
“先押回去！”这领头的警察再次下令道。
现场的警察立刻分成两组，一组继续留下来做现场勘查，另有两人押着吕方上了警车。
坐在警车上后的嫌疑人专属座椅上，吕方很是无奈地开口了。
“二位，人不是我杀的。”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一位警察黑着脸回应道。
没等他说完，吕方道：“我也是警察！我叫吕方，山阳区警察局的，你若不信可以打电话过去问问。人真不是我杀的，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那黑脸警察表情凝固，旋即朝自己同伴使了个眼色，同时问道：“你也是警察？”
“是的！”吕方伸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道，“你们应该庆幸我是警察，否则现在危险的便是你们了。”
那黑脸警察眼睛瞪得大大的，虽然他与吕方之间还隔着一道合金护栏，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他记得清楚，刚才他们可是给吕方带了手铐的，什么时候掉的？
“不用惊讶，我只是想表明，如果我不是故意让你们带走，这手铐什么的根本就约束不了我。”
这时，得到黑脸警察授意的另一名警察看着手机，表情逐渐怪异。
随后他抬头道：“范哥，他……真是警察，山阳区警察局进化者监察大队副大队长，吕方。”
吕方看了这人一眼，脸上带着赞赏的笑容。
车内的氛围开始变得怪异。
原本以为抓了杀人凶手呢，结果这人居然是警察，而且还是进化者监察大队的副大队长。
警察就不会成为杀人凶手？谁也不敢打这样的包票。
但看吕方这样子，不像是丧心病狂的凶手。
一名正常的警察，肯定不会胡乱杀人，更何况吕方刚刚提拔的部门副职，而且还是进化者监察大队的。
进化者监察大队的警察，可全都是进化者呢。
这样一梳理，情况似乎变得明晰起来。
那手铐没能铐住吕方也就能理解了，这种普通手铐确实对进化者没太大用处。
“吕兄弟，不好意思！刚才那种情况……”黑脸警察讪讪解释道。
吕方打断道：“没事，刚才那种情况谁看了都会误会。”
“我这就放你出来。”
“先不用，你还是先直接开车回局里吧。”吕方道，“你在这种情况下放我出来，容易出乱子的。”
黑脸警察看了一眼现场周围的围观群众，顿时明了。
“那行，先开车回局里，吕大队你先委屈一下。”他满是歉意地说了一句，然后打了个电话。
这电话是打给现场指挥现勘的领导的，得先将这一情况向地方汇报一下，这很重要。
挂断电话后，黑脸警察问道：“吕队，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吕方也没隐瞒，将刚才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第202章 感觉跟闹着玩一样
吕方在讲述的过程中，也没忘了继续监视那片区域。
这种工作，自然只有小红最合适。
不是吕方信不过处警的警察，而是他总觉得这事儿太过于诡异。
到目前为止，吕方都没搞清楚那人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死了呢？
从刚才那人死亡瞬间的表情，吕方有着大致的判断。
在自己冲过去的那一瞬间，这人的第一反应是逃走，可他却有了瞬间的失神。
吕方猜测，这可能是他身体有了某种不良反应，很可能便是那致死因素引起的，所以他会觉得惊诧。
可当他口喷鲜血、意识模糊的时候，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看向吕方的眼神便倾向于怪异。
根据这些，吕方估计他大概率不是自杀！
自杀哪有这么复杂的内心戏呢？
既然不是自杀，那现场很可能还有同伙，这就是吕方要找的目标。
这毕竟是一群想要自己小命的人，虽说自己这条命被原有的世界所嫌弃，一脚踢到了这个世界，但他自个儿还是挺在乎的。
整个过程中，吕方一心两用，小红在原地盘旋了许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来对方藏得很深啊！吕方颇有些失望。
片刻后，他将当时的经过说完，那黑面警察皱起了眉头。
“吕队，你说有人要杀你？”
吕方点了点头，道：“嗯，是的。”
“你说那丝线……能杀人？这个……”
吕方瞅了对方一眼，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犹豫半晌，他道：“老兄，只要与进化有关的东西，你不能按照大小、粗细来评判其威力。那丝线虽然细，但杀伤力不容小觑。”
黑面警察眼神有些怪异，他总觉得吕方意有所指，却又没有证据。
说话间，警车转过一个街角，靠边停下。
“吕队，你还是坐前边来吧！”黑脸警察说道。
吕方自然不会拒绝……换谁都不乐意坐在警车后面的特殊位置不是？
拉开车门，吕方从后面下来，径直走到了前排坐下。
一番介绍，吕方也终于知道了这两名同行的名字。
黑脸的叫林俊，另一个年轻的叫万泽，都是双林区警察局刑警大队的民警。
“吕队，你恐怕还得到我们局里一趟，毕竟是一条人命，笔录还是得做的。另外那尸体也还得送去做尸检……”
吕方听出林俊的语气间带着几分歉意，他笑呵呵地打断道：“没事，都是警察，自然明白事情该如何处理，你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便是了。”
……
从双林区警察局出来，吕方还是满脑子迷糊。
小红没能发现任何可疑人员，而现场对自己动手的人也已经凉了。
线就这么断了。
鬼知道接下来这些人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要通过直接的线索将这背后的人摸出来很难，只能转换思维。
办案嘛，直接的线索证据没有，那便从作案动机入手不是？除非是抢劫杀人等一类不正对特定目标的犯罪行为，其他的都肯定有动机。
他反复思量，自己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当然，因为职业的关系，恩怨肯定是有的，但与他有这种恩怨的基本上都被他送进看守所去了，没道理还有机会找自己麻烦。
难道说是这些嫌疑人或者罪犯的亲人？
可能性也非常小。
毕竟，自己案子上打交道的那些人，有能力请得动这种进化者出面的，都是被自己给连锅端了，不太可能有人对自己暗藏杀心。
如此便排除了仇怨。
总不能是为了利益吧？
吕方感觉脑仁都在疼。
以前他思考别的案子的时候，觉得办案还是蛮轻松的，没破解一个谜团，都像是打boss闯关一样。
可现在轮到自己成了当事人，这种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仿佛总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拦下一辆出租车，吕方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躺在床上，吕方脑子里还在思索着这件事情。
这不是一个心眼小的人，但这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小命的事情，他也没心大到直接闷头便睡的地步。
虽然他是进化者，虽然他是警察，但说到底他也还是一个人不是？
翻来覆去一阵后，吕方还是用上了“嗜睡”能力，强制让自己睡过去。
天明，吕方睁开眼睛，一如既往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强大。
过程很令人欣慰。
意识切换到木头身上，感受了一下它的身体状态。
果然，扎根大地一宿，木头的精力也完全恢复了。
再次给巨树下达了向西河市靠近的指令，吕方正准备收回意识，突然间看到了两道身影。
不是人的身影，而是动物。
两只鸟。
其中一只吕方很熟悉，正是小红。
另一只同样是红腿小隼，看起来要比小红瘦弱一些。
两只鸟都停靠在一只树桠上，蹦蹦跳跳好不欢喜。
也幸好木头属于温和派，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攻击在自己枝丫上搭巢建窝、打情骂俏的鸟儿，否则这两家伙现在恐怕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不过……小红怎么勾搭上这样一只鸟了呢？虽然同属红腿小隼，但……
好吧，吕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那只红腿小隼到底是雌的还是雄鸟，更不知道它啥时候才是发情期。
不过动物交配的季节一般不都是春天吗？现在这寒冬腊月的，这两家伙在一起得劲吗？
这样想着，吕方摇了摇头，也没太在意。
爱咋地咋地吧！不就是勾搭了一只鸟嘛，不是什么大事。
下床，简单地洗漱后，吕方赶往分局。
今天的工作任务很明确，对已经梳理出来的几十号在逃人员进行甄别，有区别地展开追逃工作。
他第一时间与赵队见了面，商量了一番专案组人员的事情。
赵队对此早有腹稿，直接便给吕方安排了十五号人，相当于整个进化者监察大队的大半警力了。
吕方对队上的人还不熟，赵队招呼了一位同事过来，让他通知其余人员到会议室碰头，然后就将吕方给打发出来了。
……
还是昨天的会议室，下方的面孔也基本上都是熟面孔，只不过人员少了将近一半。
吕方独自一人坐在主席台上，别看他年轻，但一点都不慌。
“各位，之前你们都参与了这个案子的审讯，对于里面的细节都已经很清楚了，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将所有在逃的教会成员全给缉拿归案，重点是要将他们所持有的矿石被找回来。进化学界对这种矿石很感兴趣，目前世界上其他地方还没发现类似的矿石。不过我们将这些矿石搜罗回来的主要原因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它的危害。所以，我们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一份责任，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拿出自己最大的能力和决心，将每一个在逃的教众绳之以法，保证他们所持有的矿石一个不落地追回。你们有信心吗？”
“有！”下方的回答铿锵有力。
吕方嘴角微翘，对这种氛围很满意。
“目前在逃的有三十八人，我们只有十五名警察，任务很艰巨。这里面有三个人，由我亲自负责，这三个人分别是第十三号、第二十一号和第二十九号在逃嫌疑人。剩下三十五人，你们每两人一组，分别负责五个人的抓捕。名单我已经分好了，现在宣读一下。”
紧接着，吕方将人员分组尽快进行了逐一宣读，大家对此也没什么异议。
因为追逃工作尚未展开，现在大家谁也说不准哪一个才是硬骨头，只能赌大运了。
至于被吕方点名的那三个嫌疑人，倒不是因为他们更能躲或者更容易找到，而是单纯地因为他们自身实力比较强，交给其他人吕方有些不放心。
……
安排部署完毕，警务保障部门开始订票，需要出差的同事则开始收拾个人行囊。
出差，说起来只是抓几个人，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一走会是多长时间，至少得带上一两套衣服不是？
吕方没有去收拾什么行李，而是找到了赵队。
“赵队，我想向你要一个名额。”
“什么名额？”
“我们队上不是还没满编嘛？我想推荐一个人加入。”吕方甚是平静地说道。
赵队愣了愣，这语气，像是大街上买白菜啊！
“小吕，我们进化者监察大队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不仅需要一定的侦察能力，还得是进化者，最重要的是，必须得是编制内的同志，按照上级的政策，至少在短时间里，我们进化者监察大队都只会在内部进行遴选。”
吕方说道：“放心吧，我推荐的人，这几个条件全都满足。”
“真的？”
“骗你干嘛？”
“是哪位？”
“以前我工作的青柳街派出所的民警，江年。”
“江年？”赵队先是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就是上次在佳楠小区外，与你同行的那位小同志？”
吕方点头道：“就是他。”
赵队带着几分惊讶地问道：“他也成功进化了？他的进化方向是什么？”
“应该属于皮肤系统方面的进化。”
赵队认真地说道：“皮肤系统？战斗力确实差了点，但也还算不错，一般皮肤进化的人都很皮实耐操，抓捕什么的挺合适。”
吕方没有解释什么，毕竟现在江年的隐身能力确实拿不出手，误会便误会了吧。
“既然条件满足，那我回头给人事处那边说一声，让他们通知江年去做一个测验。”
“什么测验？”
“当然是确定其是否是进化者的测验。测验方式也很简单，要么选择做基因测定，要么就是当场展示一下自己的进化能力。一般来说，大家都会选择后者，毕竟很少有人愿意去做基因测定。”
吕方就很无奈了，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江年可是嘱咐自己别将他成为进化者的事儿说出去的。
倒不是说担心什么，主要是这小子觉得自己的能力太猥琐了一些。
隐身也就算了，关键还只能隐一根中指，有屁用啊？
吕方犹豫了一下，道：“赵队，测试便不用了吧？我敢打包票，他肯定是进化者。而且，我打算这次出差便带上他，一会儿便要出发，恐怕没时间去做测试。”
赵队瞅着吕方看了两秒钟，突然笑了，道：“好吧！反正你也是副大队长，有你保证他是进化者也行。”
吕方对于赵队的同意并不意外。
若是别的部门，部门负责人可没权利决定自己部门的人员去留，可进化者监察大队不一样，赵队还真有这样的权力。
说句通俗易懂的话，进化者监察大队相当于警察局内部的国中国，听调不听宣的那种。
“谢谢赵队！回头请你吃火锅。”吕方咧咧嘴。
“一会儿我也给人事处那边沟通一下，由他们出面与青柳街所联系，这必要的流程，我们还是要走的。”
“我听赵队你安排。”
赵队挥挥手，看似不耐烦一般地将他挥了出去。
走出办公楼，吕方拿起电话便给江年打了过去。
“江年，忙什么呢？”
电话对面的江年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态，道：“睡觉呢，昨晚上夜班，通宵。”
吕方突然有些感慨，貌似……自从自己到了刑警大队，包括现在到了新组建的进化者监察大队，睡眠却比以前规律了许多。
难道说，刑警比派出所的警察轻松？
emmm……个例！肯定是个例！
“睡什么觉啊！我给你谋了个差事，有没有兴趣？”
“什么差事？”
“进化者监察大队还差人，我觉得你挺合适的，过来锻炼锻炼呗。”吕方语气轻松地说道。
江年愣了愣，道：“进化者监察大队不是只要进化者加入吗？”
吕方认真地反问道：“你不是进化者吗？”
“是倒是！”江年苦笑道，“不过我这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感觉跟闹着玩一样。”
吕方道：“所以你才需要到进化者监察大队来，只有在这里，你才能更早获取到更多与进化者有关的资源，才有机会让自己的能力得到快速提升。只要你的隐身能力能覆盖全身，你下半辈子就直接不用愁了。”
第203章 你这嘴开光了吗？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拒绝来自进化者监察大队的邀请。
至少江年不行。
进化者监察大队待遇好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吕方所说的那番话。
如果只是自然成长，一级进化者要完成第二次进化，哪怕非常努力，天赋也极佳，至少也得两三年时间。
但若是有一些特殊资源，比如药剂辅助提升，这个时间将会极大缩短。
对于进化者而言，实力才是根本，这里面的诱惑力简直不要太大。
“好吧！不过……这事儿，领导会同意吗？”
“放心吧！”吕方自信地笑了笑，“领导那边你不需要操心，我已经说好了。”
江年喜不自胜，连声说道：“谢谢吕哥，回头请吃麻辣烫。”
“少说这些！快点起床收拾东西，与我一起出差。”吕方干脆利落地安排起了工作。
江年很是憋屈地说道：“吕哥，我昨晚通宵耶……”
“一会儿在飞机上睡。”
“好吧！”江年语气中透着一股生无可恋。
吕方挂断电话，坐地铁回了家。
“冬天就这点不好，出差需要带的东西太多。”吕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郁闷地想着。
“既然进化到四级后基本上都能出现特殊能力，连控制气流的能力都出现了，想来进化出空间系的能力应该也不是不可能吧？”
哪怕不能像玄幻小说里那般开启储物空间，但科幻向的次元门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
半晌后，吕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都很遥远啊！
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吕方正准备出门，却接到了于局长的电话。
“小吕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于局，我在家里，正准备出差。”
“呃……你那株进化巨树安排在哪儿了？”
吕方花了两秒时间，确定了一下木头的位置，随即说道：“在城南那边，距离出城通道差不多还有二十来公里。不过今天已经没法赶路了，木头正在扎根休息。”
于局长说道：“我们已经将落脚的地方找好了，就在城南，初步挑选了三处地方，最终选择哪一处，由你来决定。”
吕方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往返有小灰带路，方便。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找个土地肥沃点的地方吧，木头毕竟是植物，土地肥沃应该更有利于生长。”
于局长道：“行！那就剑川沟那边吧！那里是一道小峡谷，有一片小平地，土地肯定非常肥沃，而且光照也很充足。”
“行吧！于局你发个定位给我，我直接让木头过去扎根就行。不过你们打算怎样规划这座监狱？直接建树冠上吗？”
“这个不用我们操心，吴主任那边会安排好的。”于局长说道，“不过我估计还是会有一些工程建设的，总不能像朱泾义一样被拴在树上吧。”
吕方对此倒也认可。
挂断电话后不到一分钟，吕方便收到了于局发过来的定位信息。
对于别人来说要在茫茫丛林中找到方向是很困难的事情，但这难不倒吕方，因为他可以借助小红的视野。
纯生物导航，绿色环保……
给木头下达了下一步迁移的指令后，吕方乘坐地铁直接抵达机场。
没看到江年的踪影，吕方给他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已经到路上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虽说刚才已经赵队已经同意这事，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呢？这种事情，只有人到位了，才是最稳妥的。
没等多久，吕方便看到江年从一辆骚气十足的小车上下来。
吕方稍稍一愣，正准备透过挡风玻璃看看到底是谁在开车，却看到驾驶位置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色羊绒大衣的女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吕哥，这是我女朋友，米樱。”江年言语中颇有几分自得，“樱子，这是我吕哥！比亲哥还亲。”
“吕哥你好！”女孩子笑盈盈地挽着江年的胳膊，柔柔地招呼道，“谢谢你对江年的照顾。”
吕方感觉有些撑，挤出一个笑容，道：“客气了！我和江年是好兄弟。”
米樱回以微笑，然后对江年说道：“江年，你们先进去吧！”
“我和吕哥马上就进站，你先走吧。”江年满脸灿烂的笑容。
米樱秀美轻蹙，道：“不嘛，我要看着你进站。”
“走啦走啦！”撑得慌的吕方招呼了江年一声，先行一步朝机场大门走去。
他就想不明白，又不是生离死别，出个差而已，用得着这么婆婆妈妈的吗？
你们这么作，考虑过单身狗的感受吗？
吕方一走，江年也不好再耽搁，当即向米樱道了别，转身追了上来。
“吕哥，咋样？我新交的女朋友！长得还漂亮吧？”江年压低了声线问道。
“呵呵！”吕方笑笑，“这次准备谈多长时间分手？”
江年一瞪眼，道：“吕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谈恋爱就是冲着结婚去的，哪能说分手就分手？”
“呵呵，这么说来经常换女朋友的人是我了？”
“嘿嘿，那不是性格不合嘛。”江年讪讪一笑。
吕方不想再说，谈恋爱嘛，分分合合很正常。
现在这社会，别说是恋爱了，结了婚都可以离呢。
半晌，江年问道：“吕哥，这次出差办的是什么案呢？”
吕方看了他一眼，问道：“前几天电视看过吗？”
“电视？”江年稍稍一顿，道，“你说清查那事儿？”
“对！”
江年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案子是我们局办的？”
“怎么了？又问题吗？”
江年讪讪笑道：“这能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惊讶而已。当时新闻里也没说哪里发生的事情，只让部里部署了全国范围内的排查。而我们接到的指令也没说得太详细。吕哥，这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吕方肃容道：“这案子……死了很多人。如果不是处理得及时，甚至能形成一场危及全人类的灾难。”
“这么严重？”
吕方一边走，一边低声将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江年听得是心潮澎湃，特别是听到吕方说到那数百米高的巨树居然能动，彻底推翻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要不是这里人流量还是比较大，他恐怕当场就刨根问底地追问起来了。
现在嘛，只能憋在心底。
……
朔京，最靠近东部沿海的城市，同时也是全国占地面积最大的城市、人口最多的城市。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之前魔都等沿海城市迁移过来的，当然迁移的目的地不仅仅是朔京，只是这里接收的人口最多而已。
近三千万的人口，让朔京城市都修到了八环。
当然，作为最靠近海岸线的城市，这里的防御武器也是最密集、最先进的。
以前人们还不是很理解，可经历过倭国那边的事情后，大伙儿才醒悟过来，反倒觉得这些武器还不够多……
吕方从机场出来，第一时间租了辆车。
“江年，我们第一个要找的人，是第十三号嫌疑人，他名字叫赵健，具其他人交代，这人多年前就已经是二级进化者了，估计已经全面完成了基因潜力的挖掘，甚至可能已经成为三级进化者。所以，如果到时候我们遭遇上，你一定要小心。”
江年想说自己精通搏击，可张了张嘴又放弃了。
面对进化者，自己这搏击技巧好像也没啥意义。
“吕哥放心，到时候我躲得远远的。”江年认真地说道。
很快，二人过了安检，登上飞机。
在飞机呼啸而上的时候，江年握着拳头。
“怎么？紧张？”吕方笑着问道。
江年转头，苦笑道：“以前不紧张，可自从听说这世上可能存在超级怪兽的时候，就有点紧张了。飞机是在平流层飞行，以前没有鸟儿能飞这么高，但现在就很难说了。”
吕方朝舷窗之外看了一眼，道：“放心吧，你说的这种可能性还是非常低的，我经常坐飞机，就从未遇到过你所说的情况。”
江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飞机越升越高，吕方大部分时间都看着窗外。
朵朵白云在飞机下方飘过，他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神龙穿梭于云端的画面。
龙什么的当然不可能，但会不会真有什么猛禽呢？
吕方表情突然变得怪异，他瞅了一眼江年，都怪这家伙多嘴。
人啊，就是这样。
原本没什么事情，可如果有人在耳边说上几句，便容易疑神疑鬼。
正想着，机舱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呀，快看，那是什么？”
这话肯定不是说给机舱内每一位乘客的，但大家却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只听到声音的人都在机舱内寻找。
毕竟那声音中满含着惊讶与担忧，很能挑起一个人的好奇心。
可看到了说话之人的乘客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向舷窗外。
因为那惊呼之人此刻正看着窗外，还用手朝外面指着。
“啊！真有东西，好像从云里窜出来了，那是什么？”
“看不清楚！再等等，好像越来越近了。”
“好像是鸟吧！”
各种议论声甚嚣尘上，整个机舱里的人都知道外面有东西。
一位空乘小姐姐跑了出来，看着快要乱成一锅粥的机舱，连忙说道：“各位乘客！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你们这样全都涌向一边，太危险了！”
听到这话的乘客不由得朝机舱内看了一眼，发现绝大部分人居然都站了起来，而且基本上都挤到了一侧。
这可将部分人给吓住了。
都挤在一边，会不会重心不稳啊？重心不稳，会不会侧翻啊？
这个念头一起，许多人都迅速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可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吕方正好坐在这一侧的舷窗边上，窗外的一幕自然全都映入他的眼帘。
他忍不住剜了旁边江年一眼。
“你小子嘴是开过光吗？”
江年刚才伸着脖子看到了外面的一幕，那是一只“小鸟”从云端窜出，正朝着飞机这边冲来。
没人认为那真是一只小鸟，之所以看着小，不过是因为距离还比较远，加之空中有没有什么好的参照物，这才让人难以确定大小。
“吕哥，它追就追嘛，还能追上飞机不成？”江年讪讪一笑，“幸好不是迎头撞上。”
吕方：“你闭嘴！”
他再次转头看向外面。
那鸟还在后面追，体型是越来越大。
不是它体型真的在变大，而是越来越近了。
就很夸张！
有鸟追飞机，而且速度比飞机还快。
吕方感慨一声：“麻烦大了！”
“怎么了？”
“你自己看外边吧。”
江年再次伸头往外面瞅了一眼。
“好像……变大了一些。”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江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脸色有些发白，道：“那怎么办？”
突然一股推背感传来……
“飞机在加速了。”吕方道，“只是不知道双方谁能坚持得更久。”
“那肯定得是飞机啊！这玩意儿是机器，又不知道累。”
吕方没说话，机器就一定更持久？别说是民用飞机了，哪怕是战斗机，也不敢说自己开加速能开多久。
更何况，这大鸟能追着飞机跑，铁定是进化生物没错了。
进化生物的持久性，吕方可是深有体会。
只要不是消化系统特别拉胯，其坚持的时间肯定超过飞机……
机舱内突然弥漫起恐慌的氛围。
虽然大部分人无法看到那追上来的大鸟，但通过靠舷窗这边同志的口头讲述，他们都明白了追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进化生物！
而且是飞禽类进化生物。
这绝对是所有民航客机最不希望遇到的东西。
别说是进化生物了，便是普通飞禽，一旦与飞机撞上，那几乎都注定了是机毁人亡。
不是说进化生物就一定能轻易弄毁一架飞机，关键是没人想与一只鸟同归于尽。
可民航客机并没有太多选择，要么加速甩掉，要么就近着陆。
前者若是可行，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不行，那就只能选择后者了。
可着陆有着巨大的风险性，因为着陆需要减速，说不定会加速坠毁。
就在大家慌乱的时候，那位乘务员小姐姐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惊慌！机长已经联系了塔台，很快就会有战机赶来护航！请相信我们的军人，他们会为我们提供最可靠的保护。”
第204章 惊魂
此话一出，机舱内的乘客安心了不少。
从来，夏国的军队都是值得信赖的。
吕方虽然同样信任，但却没有将希望完全寄托在战机身上，在刚才看到那巨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指令小灰往这边飞。
小灰能不能斗得过那只巨禽暂时不好说，但至少能保证他坠机后不会被摔死。
舷窗之外，那猛禽还在继续靠近。
虽然靠近的速度很慢，但这也说明了这只猛禽恐怕已经超过了音速。
吕方对这个速度并不觉得意外。
普通科技，一般都在音速以下。
而进化猛禽，自己有两只，而且都还只是二级进化生物。
但不管是小灰还是小红，速度都已经超过了音速。
基因进化与机械科技的这一轮比拼，基因进化完胜。
仅仅从速度上判断，这只猛禽应该是打不过小灰的，吕方感觉还是比较稳的。
时间慢慢流逝，原本松了一口气的乘客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刚才那猛禽是从左侧后方杀出的，而现在它已经到了飞机的正后方，这样想要从舷窗往外观察，就不太可能了。
摆在明处的威胁，就算再大，那也看得见，真正让人犯怵的还是躲在暗处的杀机。
谁也不知道那猛禽什么时候会窜出来。
压抑的气氛逐渐凝重，大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势头。
“怎么还没来啊？”
“那鸟跑哪儿去了？”
“我刚才看那鸟的爪子，闪着寒光，好吓人！”
嘈杂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空乘小姐姐表情也有些凝重。
她自个儿就不害怕吗？同样害怕，但职责所在，她不能表现出怯场的样子。
“大家不要慌！再等等……”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机身微微一颤。
“啊……”
“怎么回事？飞机撞鸟上了？”
“应该是鸟撞飞机上了。”
“你特么天生就是杠精，这时候还杠个屁啊！”
对于机舱内的喧闹，吕方并未在意。
他眉头紧蹙，然后又舒展开来。
此刻，在没人能看到的客机上方，一只巨大的雄鹰从侧面撞上飞机。
幸好这不是迎面相撞，否则不管飞机再怎么坚固，哪怕雄鹰是进化生物，也免不了机毁鹰亡的下场。
可这雄鹰毕竟太过于强壮，擦撞之下，不仅让巨大的机身产生了颤动，连带着让机身出现了些许凹陷。
这只雄鹰似乎并不满足于眼前的成果，亦或者说它并不觉得这就已经解气，煽动着翅膀，掠向高空，以凌空扑击之态，一双利爪径直朝机身上抓去。
那利爪在烈日的照耀下寒光闪烁，锋利异常。
咔嚓……
一声尖锐的刺啦声，透过飞机机身直达机舱内部。
与此同时，机舱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氧气罩迅速垂下，舱内乱成一团。
氧气罩是防护设备，这没错。
但坐飞机的人绝对没一个人希望这玩意儿弹出来。
太吓人了。
只要它出现，无不说明机舱出现破损，有失压情况出现。
“大家别慌！请戴好氧气罩！”两位空乘小姐姐焦急地呼喊着。
可是眼前的情况并不乐观，虽然小姐姐的声音很是真切，但大家心底发慌也是真实的。
这可是在飞机上，典型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真要出什么意外，妥妥的凉凉！
整个机舱乱成一团……
吕方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吕哥，怎么办？”江年哭丧着脸。
吕方转头便是一瞪眼，道：“你还不是因为你这乌鸦嘴！”
“这哪能怪我啊！”江年无奈，“巧合嘛！”
吕方也只是随便说说，自然不可能真以为是江年随口一说便这样了。
“别担心！这不是没攻击了嘛。”吕方突然笑了笑。
江年就很无奈了。
没错，现在是没攻击，但……那大鸟也不可能不间断地攻击不是？中间有停顿不是很正常吗？
飞机飞在天上，那还不是这大鸟的活靶子？想什么时候攻击就什么时候攻击。
虽说这大鸟划拉两三下，也不可能对机身造成致命损伤，毕竟双方的个头差距摆在那里的。
但谁又敢保证这大鸟只是心情不好随便找个地方刺挠两下呢？
江年心理素质还算不错，虽然吕方的话并未给他带来太大的安慰效果，但他却并没有太大的慌乱。
“吕哥，要不我们帮忙维持一下秩序吧！”江年低声说道，“毕竟，我们是警察呢。真要这样下去，先不说这飞机会不会坠毁，逼疯几个人就不划算了。”
吕方平静地道：“不用！等会儿就好了。”
江年扶额，这事儿，能习惯？
下一秒，江年突然顿了一下。
从开始与吕哥说话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好像飞机没再遭受攻击。
这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要么那大鸟在酝酿大招，要么便如吕方刚才所说，那鸟不再攻击飞机了。
他突然转头看向吕方。
吕哥可是进化者，说不定有什么特殊能力呢。
“吕哥，你……是不是能看到飞机外的情况？”江年连声问道。
吕方笑笑，低声道：“我又不会透视，怎么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不过我有只宠物，现在正在外面。”
“你说那角雕？”
吕方语气很淡定：“不然你以为呢？”
江年顿时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呢，原来早在外面留了后手。不过……吕哥你也太谨慎了吧？坐个飞机都要让宠物保驾护航。”
吕方道：“你想多了！小灰是我临时叫过来的。也幸好飞机还没飞离西河市太远，否则我们真就危险了。”
江年脸上露出一缕劫后余生的笑容，与机舱内其他人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吕哥，小灰……能打赢那大鸟吗？对了，那是只什么鸟？”
吕方自信地笑了笑，道：“放心吧！那只是只进化的山鹰，虽然是一只三级进化生物，但其本身实力弱于角雕，所以肯定不是小灰的对手。”
其实有句话吕方没说，小灰继承了自身全面强化的优势，战斗力本就比正常的同级进化生物更加强大。
更何况它作为寄生体，与自己和其他寄生体之间能量共享，因为木头的关系，它相当于拥有无限续航的能力，别说那山鹰打不过小灰了，便是二者实力相当，小灰也能轻易耗死山鹰。
只是这事情确实没法解释。
毕竟自己属于全面进化，总不能抓了只宠物也是全面进化的吧？这太巧合了。
除非将“寄生”能力捅出去。
可吕方却不想公布这一能力，不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而是这能力有些邪门。
就连吕方自己都不确定“寄生”能力是否能对其他人进行寄生，这要传出去，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炒作，会很麻烦。
“吕哥，要不我们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他们吧！免得他们继续担惊受怕。”
吕方摇了摇头，道：“不用！”
“为什么？”
“你想下飞机的时候被一大群人围着采访？还是想在飞机上被人围着千恩万谢？”
江年微微一愣，然后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那还是算了吧！”
“你也不用担心，你看他们现在不是好了很多嘛。”
江年应声看去，发现机舱内的乘客确实安定了许多，一个个带着氧气罩，眼里虽还有惊恐，但却也带着一丝庆幸。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既然那大鸟这么久没攻击飞机，那是不是说明它已经飞走了呢？
既然飞走了，那就不用担心了。
空乘小姐姐艰难地在机舱内走了两圈，对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乘客进行安慰。
大抵内容便是说危机已经过去，那大鸟已经飞走了。
……
飞机在高亭市机场缓缓降落。
两架护航的战机这才呼啸而去。
这次航班原本的目的地是朔京，但因为受到袭击，机身受创，连氧气罩都弹出来了，虽说后来那大鸟飞走了，但总不能就这样开着受损的飞机往朔京赶吧？
找就近的机场降落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关于这架飞机在空中遭遇进化生物袭击的消息早已传到了高亭市机场，在飞机降落的时候，立刻就有各种车辆开过来。
救护车、消防车、警车……
一位位乘客从机舱里走出来，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哪怕之前他们已经经赶至的战机确认那进化的巨鹰已经飞走，但他们不免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现在飞机落地，一切平安。
吕方也随着众人一起下了飞机，没有人多关注他一眼。
反倒是江年低着头，生怕被别人给看出端倪……
所有乘客被几辆机场大巴拉到了一处候机厅，这架飞机所属的航空公司也给出了解决方案。
如果选择继续行程的，航空公司将重新安排一架飞机继续执飞。
如果乘客选择其他出行方式，航空公司将退还全部费用。
不得不说这种处理方式已经很人性化了。
毕竟遭遇进化生物袭击本就是意外情况，这是谁也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甚至从经济损失角度来讲，航空公司的损失反而是最大的，乘客最多也就是受了惊吓而已。
绝大部分乘客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也有少部分人心有不满，但因为这本就有规程可依，也没人敢胡乱挑刺。
最终，几乎所有乘客都选择了退费。
很简单，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谁心这么大还敢往天上飞？
但这世上终究不乏胆子大的人，还真有那么十来个人选择继续乘坐飞机。
这里面包括吕方和江年。
吕方是艺高人胆大，加之有小灰护航，根本不担心什么。
至于江年，大树底下好乘凉嘛，既然连吕哥都敢去坐飞机，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
倒是其他几人，吕方还是觉得挺佩服的。
很快，一家调配过来的飞机停在登机口，吕方等人有序登上飞机。
飞机上除了机组人员，就只剩下他们九个人。
这时候也甭管什么经济舱、商务舱了，大家随便坐，机组人员也知道这群人的特殊情况，自然不会多事去管他们之前是不是买了商务舱的票。
“可惜这飞机没有头等舱！”江年一屁股坐下，惬意地靠在椅子上。
他那表情，似乎对这趟行程很满意。
“这人怎么这样呢？”从后面跟过来一个人，低声吐槽了一句。
江年耳朵倒是挺好使，一下子就听到了。
他转头便要回怼，可看到说话的人，到嘴的词又咽回去了。
江年顶着一张笑脸，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问道：“小姐姐，你是说我吗？”
刚才说话的是位女子，准确地说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
长得嘛，怎么说呢？反正江年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然而，那姑娘直接靠在了座椅上，星目微闭，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江年还准备再聊上几句，最少也得要到联系方式什么的吧！可惜他还没开口，便感觉肋间一痛，整个身子不由得一缩。
“吕哥，你戳我干嘛？”
吕方同样靠在椅子上，闭着眼道：“好好睡上一觉！到地方后可就没时间睡了。”
江年嘴唇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压制住了搭讪的欲望。
飞机缓缓升上天空，继续之前的航程。
如果一个人同一天乘两次飞机都能遇上进化生物袭击，那世界各国的航空公司也就不用开了，因为那预示着空中进化飞禽的密度已经大到了恐怖的程度，坐飞机就相当于送死，这生意还能做？
现在各大航空公司还在正常运行，说明进化生物袭击的事情还只是小概率事件。
不出意外，吕方乘坐的这一架飞机平平安安地抵达了朔京机场。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吕哥，听说朔京这边小吃挺多的，要不先去找地方吃饭？”江年摸了摸肚皮，有些期待地道。
吕方虽然不觉得饿，但若是有好吃的，他也不介意享受享受。
“走吧！先租辆车，然后再去吃饭。”
机场附近的租车店还是非常多的，而且都属于全国连锁，还车很方便。
很快，一辆普通的电动轿车到手。
吕方开车，江年负责导航，直奔最近的美食城而去……
第205章 丢不起这人啊！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国家大了也是一样的道理，什么样的美食都能搞出来。
吕方二人进入美食城，顺便便被这里琳琅满目的美食小吃给吸引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分布于各地的乡镇、县城早已消失，人员的大规模聚集，带来的不便肯定是有的，但好处也有不少，比如一个城市的美食、小吃变得更加丰富多样了。
虽说在以往，大城市的美食也挺丰富，基本上全国各地的美食都能吃到，但要说有多地道，那就不尽然了。
可现在不一样，这些各地名小吃都是连锅都搬过来了，没有比这更地道的了。
江年家境虽然很好，但从小到大就没到处走动过——没办法，独苗一根，外面这么危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咋整？
也因此，他这些年见过的世面大抵也就是西河市那片天，最多也就在周围的几个市去了一趟。
现在难得跑这么远，江年就差在脸上刻上好奇两个字了。
不到一会儿功夫，江年手上便那满了各种小吃。
有的是盒装的，有的是袋装的，还有的是用竹签串起来的。
“真好吃！”
“不错！”
跟在后面的吕方左右四顾，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自个儿虽然也在吃，但每一种都只弄了一小份，而且很斯文的样子。
倒不是他饭量小，关键是这玩意儿贵！
真要以他的消化能力，估计这一顿下来能吃穷。
吃饱不是目的，品尝味道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小时过去，江年腆着肚子，和仪态依旧端庄的吕方出了美食城。
“吕哥，你刚才吃的也不少吧？怎么看你像没吃一样呢？”
吕方笑笑，道：“我消化能力强！”
江年先是一愣，接着坏坏一笑，道：“你有着本事，不吃自助餐简直就白瞎了。”
吕方剜了他一眼，道：“你就做个人吧！做自助餐的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让别人倾家荡产？”
江年：(o言o)
终于坐回到车上，江年仰躺在座椅上。
吕方将车发动：“我怎么感觉带你出差是一个错误呢？”
“吕哥，你要这样说，那这嗑就不能闹了。”江年一动不动，“工作要做，生活也得体验不是？总不能专门坐着飞机过来体验生活吧？那太浪费！我这叫勤俭节约。”
吕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子歪理那是一套一套的……
当然，工作能力也确实不错，否则吕方也不可能带着他了，总不能仅仅是因为他手指能隐形不是？
一边开车，吕方一边说道：“接下来我们去苍霞区警察局，我们要找的十三号目标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苍霞区辖区，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江年有些讶异：“现在不都是联了网的呐，我们不能直接查？”
“确实，现在更多数据信息都实现了全国共享。但有些资料数据量太大，并不适合共享。加之全国范围的数据量太过于巨大，所以基本上每个市县级警察局都对地方上的数据做了本地化应用，最详细的资料，始终只有当地才能查到。”
“哦！”江年点了点头，他从警虽有一年，但一直在派出所当片警，对于很多东西并不是很了解。
就这样一路闲聊，没花多少时间，二人便来到了苍霞区警察局。
苍霞区警察局与吕方所在的高阳区局并无太大区别，都属于成立多年的警察局了，办公大楼虽然恢弘，但也略显老旧。
吕方在门卫室便被拦了下来，说是无关人员不能进入。
在表明身份后，那保安立即给里面打了电话，没过多久便有一名三十来岁的警察从里面迎了出来。
“你好，你就是吕大队吧？我是苍霞区进化者监察大队副大队长梁振，欢迎！欢迎！”
吕方当即伸手与对方握了握，道：“我是吕方，这位是我的同事江年。”
一番简短的寒暄，梁振便已经带着二人来到了一间办公死后。
直接步入正题。
“梁队，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找一个人。”说着，吕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袋子，直接递了上去。
梁振接过后打开扫了一眼。
“赵健？这名字倒是挺大众的。”梁振微微皱起眉头，“脸也是张大众脸，靠走访群众肯定问不出什么，只能看技术设备有没有捕捉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吕方道：“我们也没寄希望于走访就能发现目标。”
梁振抬头，问道：“这家伙到底犯了什么事？”
“梁队你应该记得几天前的那场大清查吧？清查所有小区是否有失联或者死亡人员。”
“当然记得，那可是少有的全国性行动。”梁振先是感慨了一句，突然一惊，道，“你说这人便是与那件案子有关的？”
很显然，梁振作为进化者监察大队的副大队长，对于那一夜的清查，了解得更详细一些，至少比江年知道的要多得多。
吕方点头道：“对！目前这案子还有三十多人未落网，而且每一个都还带了一块足以危险性极高的石头，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将他们缉拿归案。”
梁振有些迷糊：“什么石头？”
“之所以造成大量人员死亡，便是因为这石头。”
“石头怎么会造成人员死亡？有辐射吗？”
“有没有辐射我不清楚，不过它携带了一种病毒，能让陷入睡眠状态下的生物致死。”
梁振瞬间皱起了眉头。
原本他以为吕方等人到来是办理某件普通案件呢，结果哪知道一上来就是王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不是他们帮西河市警察局办案了，而是西河市警察局帮他们清除隐患。
“吕队，这事儿我得向大队长汇报一下，说不定还得向局领导汇报。”梁振正色道，“麻烦你稍等一下。”
吕方倒是没有任何意见。
梁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吕方很理解梁振的心情，换做是任何一位警察，听到辖区可能存在一种能引起大规模死亡的东西，都会心惊胆战。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开门的是梁振。
他打开门后身子就咧到了一边，让后面的两个人走了进来。
“吕队，这位是我们局刘局长，分管进化者相关事宜及案侦工作，这位是我们大队的廖兴军大队长。”
刚介绍完，那刘局长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吕方同志，刚才梁振说的情况，你们能确认吗？”
吕方道：“当然能！至少这赵健的最后活动轨迹是在你们辖区，可在那晚清查之后，我们从联网的信息中，就再也查不到他的资料了，所以得麻烦你们这边查一查，看看能不能锁定他的行踪。”
“我是想问，他真的带有那种……石头？那石头真能致人于死命？”
吕方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他肯定是带了石头来到你们辖区的，至于那晚的清查之后，他是否还会将那石头随身携带，就就不得而知了。”
刘局长心情有些复杂。
他是真的担心。
万一那混蛋直接将石头往某个地方一扔，然后忘了扔在什么地方了，岂不得完蛋？
人再怎么难找，终究还是有迹可循的，可一块石头怎么找？
总不能地毯式地搜索一块石头吧？这不说这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关键是找不到。
“希望那家伙还将那玩意儿随身带着吧。”刘局长嘀咕了一声。
随后，他看向廖兴军，道：“廖大队，接下来你们全力配合吕队长，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哪怕那混蛋躲进了耗子洞，也得将他揪出来。”
“明白！”廖兴军很干脆地应了一句。
刘局长点点头，看向吕方道：“吕大队，这事儿可就麻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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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说麻烦呢？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
……
待刘局长走后，廖兴军第一时间带着吕方来到了信息研判室。
这里有全局最好的设备和网络。
“吕队，你要查什么资料尽管说，我安排了专门配合，他们操作系统最熟练。”
吕方扫了一眼，这里足足坐了四个人。
他暗自咋舌，真够重视的啊！
不过这样也好，人多更有效率。
他也希望能尽快将人给找出来。
今天各组人员在出发的时候，队里还安排了其他人员，按照梳理出来的在逃人员信息，逐一通知对应辖区的兄弟单位。
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第一时间开展工作，能不能抓到人是次要的，主要是防止那神秘石头造成重大人员死亡。
而被他们选择为首要抓捕目标的，则没有通过电话同志——毕竟赶过来当面说可比电话沟通更加详实清楚。
不管是采取何种方式，最核心的任务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石头颗粒归仓，确保每一位公民的生命安全。
吕方对如何调查，早已有了腹稿，所以也没有客气，立刻开始安排工作。
“赵健，身份证号码998……，他最后出现的时间是清查当天的晚上11点，地点是奥斯小区大门口，是被人脸摄像机抓拍到的。”
“从当时他的神色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清查的事情，略有些慌乱。同时，他当时的方向是离开小区。我们接下里需要以奥斯小区大门口为重点，对那个时间段所产生的所有数据信息进行筛查。”
“视频监控，手机、即时聊天数据，这些都需要查。”
随着一条条数据被梳理出来，吕方也开始忙活起来。
不止是他，廖兴军、梁振和江年也都在忙碌着。
如何从海量数据中找出有价值的东西，是一项技术活儿。
但如何从筛查出的数据中，总结提炼出对案件侦破有帮助的线索，则更考验一个人的经验和能力。
在座之人能力都不缺，至于经验……江年可以忽略。
好在江年肯学，这也是吕方愿意带上他的原因。
这社会，从学校里出来后还真正肯学的人，不多。
虽然廖兴军没说，但吕方也知道在场的人肯定都是进化者。
这是国家层面的规定，只有进化者才能进进化者监察部门。
便是那四位配合做数据梳理的警察，大概率也是神经系统得到过进化，一个个工作效率惊人。
研判室内时而嘈杂，时而安静，两台打印机几乎没有停止过工作，一份份数据资料被打印出来。
很快，吕方面前就堆了高高的一摞。
这都是被他看过的。
这一幕让廖兴军有些惊讶。
“吕大队，你是神经系统方向的进化者？”
吕方微微颔首，也没抬眼，道：“算是吧。”
“那你们这次抓捕的目标危险性高吗？”
“很高！”吕方没打算隐瞒，这事儿不说清楚，容易出人命，“对方大概率是一个三级进化者，纯粹的力量型进化，战斗能力不弱。”
“那你们到时候怎么押送？如果我们顺利将目标抓到的话。”
吕方抬头看了一眼，礼貌地笑了笑，道：“廖队放心吧，我负责押送，没问题的。”
廖兴军虽有些狐疑，但既然吕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便再问。
正准备拿起下一份资料，突然听到吕方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
“你看这里。”吕方将资料递过去，“根据刚才几位战友排查出的资料，这个手机应该就是属于赵健所使用的。这几天，我们城内各地的基站基本上都没有捕捉到这部手机的信息，这说明他将手机关机了。仅有的几次开机时间，他也没有打过任何电话。而且开机时间都集中在清查之后的那天，后面便再也没有开机。”
“这说明什么？”江年像好奇宝宝一般问道，“他现在不敢开机，说不定是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开了呢。”
吕方道：“既然他躲着不会西河市那边，说明他一开始就意识到严重性了，这一点从他将手机关机也可以看出端倪。既然如此，他开机的目的是什么？”
第206章 换装
在场之人不由得沉默了。
这确实有些矛盾。
在开始清查之前，赵健的手机没有关过机，轨迹路线都非常清晰。
可自清查之后，他的手机基本上就处于关机状态，后面开机的那几次，每次也不超过三分钟。
这说明他肯定是知道危险的。
既然知道危险，还主动将手机开机，又是为了什么？
关键是他又没有通过手机与其他人联系，不管是直接电话联系，还是通过即时聊天工具，这就很不正常。
“是不是他想要通过手机查什么资料？”梁振皱眉说道。
“这个可能性倒也存在，但不是很大。”吕方说道，“这时候毕竟是逃命呢，什么资料这么重要？偏偏要在这时候查？”
“不是查资料，那还能是什么？是不是这几个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廖兴军仔细地看着资料上罗列出的这几行信息。
突然，他眉头一皱，道：“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吕方迫不及待地问道。
廖兴军道：“地点！他开机的这几个地点，都属于老旧小区，管理相对比较混乱。而且，这几个地点相距不是很远，从开机时间和距离上判断，他应该是以步行的方式在这一带溜达，大概率是在找藏身之所。他不是朔京市本地人，对这里肯定不熟悉，他开机，要么是为了查这里的租住信息，要么是为了查附近有没有派出所一类的治安机构。但不管是查什么，我们基本上可以推出一点，他在找一个藏身之所。”
吕方立即道：“廖队，麻烦你们在地图上将这几个点标记一下。”
没等廖队吩咐，一位负责协助的警察直接就调出了地理信息系统，迅速将这几个点标了上去。
一眼看过去，吕方便认可了廖队的推断。
他面容一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可以做出一个大胆的推断，他后面没再开机，便是因为找到了落脚点。”
廖队说道：“对！而且我觉得应该还在我们辖区。”
“那前面的几个点位附近有派出所或者警察局吗？”
“有！都不是很远，最多也就六七百米。”
吕方一喜：“最后这一个点呢？”
“也有！”
吕方嘴角一抽，他还以为已经找到答案了呢。
不过仔细想想，这赵健后面没再继续开机，并不是已经找到了落脚点，也可能是因为实在担惊受怕，哪怕是这样开机查询都不敢了，该换了其他方式。
“你们辖区像类似于这样的老旧小区多吗？”
“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廖兴军说道。
吕方沉思了数秒，道：“廖队，这家伙这两天里一直在附近活动，可你们的人脸并未再捕捉到任何的信息，这说明他已经想办法遮挡了自己的面容。根据我们审讯其他嫌疑人所获得的线索，这个组织并没有获取人皮面具的渠道，所以他大概率是用比较粗糙的方式遮挡面容，比如带遮阳帽。麻烦你们根据开机的时间点，以遮挡面容为特征，查找一下附近抓拍到的人像。时间轴……就以前后半个小时吧。”
“这方法倒是不错！”廖兴军立刻明白了吕方的意图。
说完，他拍了拍坐在身边的那位警察的肩膀：“小钟，你立刻查一下。重点以戴帽子为特征进行搜索。对了，还有围巾，现在天气冷，有的人喜欢用围巾将脸给围起来，这同样不会显得突兀，不排除嫌疑人采取这样的方式。”
很快，操作人员便按照廖兴军的要求将相关信息罗列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时间点，戴帽子的人很少，但围围巾的人是真的多。
特别是女孩子，户外活动都喜欢把围巾给拉起来，甚至有的直接捂上连衣帽，配合围巾，就只剩下俩眼珠子在外面了。
好在赵健是男的，要区分倒也不难。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赵健从奥斯小区出来时穿着一身天蓝色冲锋衣，背着一个双肩包。
但通过搜索后面几个点位附近的人像特征，没有与之符合要求的。
这说明他从小区门口出来后不久便换了装，甚至可能连背包都没了。
这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也很谨慎。
也正因为他的谨慎其后面的活动过程中，也不大可能频繁地换衣服。
毕竟，想要弄到衣服不容易，不管是偷还是去商店买，前者可能会引起警方的关注，后者进店被监控拍下来的可能性很高。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就能完全否定其频繁换装的可能，但吕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通过衣着来判断谁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通过在系统里设置搜索条件，很快便将相符的内容呈现出来。
在这几处开机的地点附近，穿着相似衣服的人有不少，但真正一模一样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以身高和体型来判断吧！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赵健的身高大概在165厘米左右，这应该能筛查掉一大部分人。”
吕方不得不改变思维。
那位协助的警察抬头看了看廖大队，颇有些犹豫。
倒不是他不想听吕方的指令，关键是这个不太具有可操作性。
朔京市人口众多，很多地方的人流量非常之大，哪怕有着身高的限制，搜索出来的结果数量也将非常庞大。
“小钟，照吕队说的做吧！目前没有更好的线索，只能大海捞针了。”
小钟只好照办。
吕方突然说道：“先将时间轴缩短吧！我觉得以这家伙的谨慎程度，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先只搜开机时间前后五分钟的范围。”
小钟啪啪啪地敲打着键盘，很快便将数据给罗列出来了。
果然，符合条件的人很多。
呃，大部分都是女性。
这很正常，毕竟这年代，165厘米的成年男子已经很少见了。
“将条件设置为男性！”
一下子，数据从几万条变成了几百条。
几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屏幕……
几分钟后，所有人失望地叹息一声。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目标。
“这家伙会不会女装啊？”江年瞪着呆萌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
吕方一咬牙，道：“好吧！我们将所有的数据全部过一遍。”
“只要在任意两个不同地点，穿着同样衣服的人，都找出来，不管是男还是女。”
不得不说，这个工作量很大。
虽然现在的图像侦查系统能够对相关的图像数据做一个自动识别，但这种识别并不是特别精准，还需要人工筛查。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只要有相同衣服的人都给挑选了出来。
剩下的事情，系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靠眼睛和经验来判断。
可随着他们查看，却是越看越迷糊。
四次开机时间，四个人像集合中，就没有发现任何两个穿着同样衣服的人。
也不对，有穿同样衣服的人，要么身形相差巨大，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要么直接就是性别不同。
突然，吕方心头一动，这些家伙要么围巾蒙面，要么带着帽檐压得极低的遮阳帽，他们区分其性别的方式便是头发和体型。
可赵健本就属于比较瘦小之人，完全能在男女间无缝切换。
加之这是冬天，穿的衣服本来就比较厚实，从体型上判断性别确实不太靠谱。
会与说头发，呵呵……头发就更不靠谱了，兜里藏一套假发很难吗？
基于这个想法，吕方立即将所有的图像重新过了一遍。
很快，他选出了同样衣服的人。
一共七组。
排除掉其中五组体型完全不一样的人，便只剩下两组了。
这两组，都是一男一女！
吕方脸上逐渐显出笑容。
“我找出来了！”
说着，吕方拿过鼠标，直接上手操作，将自己找出来的四张图像选中，集中呈现在屏幕上。
廖兴军等人全都认真观察起来。
两组人，各有一男一女，每组两人所穿衣服都是一样的。
而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衣服的款式都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一样。
“女装、反穿。”吕方笑着说道。
廖兴军一拍手掌：“对呀！他穿的是两面都可外穿的羽绒服！再弄上头套，完全可以变换成不同的四个人。”
吕方悠悠道：“如果他还有不同发型的假发，还能变成更多的人。”
廖兴军当即说道：“小钟，你们立刻以这种衣服为目标，在所有图像库中进行搜索，只要是这几天被拍下的，全都找出来。”
小钟几人立刻应下。
很快，搜索结束。
数据量很大，毕竟是羽绒服，又不是什么奇装异服，同款的还是蛮多的。
接下来便是剔除掉体型不符的目标。
这招管用，一下子排除了大半。
接下来又一张一张地筛查。
最终，几百张照片便被选了出来。
在几人反复确认之后，廖兴军道：“吕队，这些照片，应该都与刚才找出的那人为同一人。”
“按照时间、地点，把这些数据串起来看看。”
这个活儿就很简单了……
最后一张图像留下的时间是前天傍晚，后面便再也没有任何踪迹了。
“紫玉小区？”吕方看着图像下方的监控点名称。
“这是我们辖区的一个老小区。”廖兴军解释道，“这个监控点刚好就在紫玉小区的大门口。”
“那附近还有其他点位吗？呃……我的意思是说，他离开这个监控范围后，不再产生其他轨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有哪些？”
“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紫玉小区，另一则就是紫玉小区对面的一栋写字楼。”
“方便去现场看看吗？”吕方很客气地问道。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廖兴军非常干脆，他比吕方更希望能早点将赵健给揪出来。
他立即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辆民用车，载着吕方二人以及梁振，直奔紫玉小区而去。
他们都穿着便装，这也是为了隐蔽身份。
毕竟，以赵健表现出来的谨慎，一旦发现有穿警服的人出没，说不定直接就遛了。
那家伙毕竟是二级、甚至三级进化者，真要偷偷逃走，还真不容易发现。
很快，车到了紫玉小区的那处监控杆下。
廖兴军找了位置将车停好，四人悠悠然地逛了过去。
廖兴军指了指前面，道：“这边是紫玉小区，那边是写字楼。”
吕方扫了一圈四周，远远的几个监控探头引入吕方眼帘。
看来真如廖兴军所说，这人到了这里，想要不通过另外几个监控区域，唯二能去的地方，便是紫玉小区和对面的写字楼。
看得出来，廖兴军对辖区是真熟悉。
“或许！我们要找的目标就在这里了。”吕方说道。
廖兴军道：“先去小区看看吧！这老旧小区很麻烦，监控探头稳定性极差，今天好明天坏，没个定准，不要寄太大希望。”
说着，廖兴军便领头朝小区大门口走去。
吕方几人随后跟上。
与此同时，一直红腿小隼盘旋于小区上空，仿佛开启上帝视角一般，检查着周边的动静。
几人来到小区门卫室，里面坐着一位看门的大爷。
这位大爷虽然也穿着保安服，但却很难给人以安全感，毕竟年龄都过六十了，老不以筋骨为能，真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估计够呛。
但大爷也有大爷的优势，比如晚上比较警醒……
“大叔，我们是警察局的。麻烦你看看这个人，他住在你们这里边没有？”梁振打开手中的文件夹递到大爷眼前，文件夹里是打印出来的几张图片，分别是赵健的正面头像，以及之前监控拍下的几张换装照。
大爷一听是警察，热情度顿时高涨不少，凑过脑袋仔细辨认起来。
半晌后，大爷茫然地道：“没印象，好像没看到有这个人。”
“你们这里是不是所有的人进出都要经过你这边的大门。”
“那倒也不是。”大爷说道，“还有停车场嘛，开车的人都是走那边，停了车直接坐电梯上楼。”
“停车场入口有人管理吗？”
“没有，自动收费的。”
第207章 实名羡慕
吕方几人对望一眼。
“麻烦将停车场的监控调出来一下。”
一般来说，地下停车场的数据只汇聚了车辆数据信息，视频监控因价值不大，没有做任何处理，但这并不表示没有做视频本地存储。
保安大爷不会调取监控，但他知道密码，这就够了。
很快，在特定的时间，吕方看到了一个人绕过地下车库的道闸，直接走了进去。
这个人的衣着，与之前他们所看到的那人一样——白灰色羽绒服，一条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
“继续看后面的监控，看看他到底去了哪儿。”
接下来，一个监控一个监控地看下去，没花多长时间，吕方等人便看到这人进了三单元，并从15楼的电梯走了出去。
廖兴军很激动，道：“你们十五楼，有出租的房子吗？”
“这种老小区，很多业主都没在这里住了，大多都租了出去。”保安大爷说道，“不过……这人捂得跟木乃伊一样，你们确定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吕方潇洒地笑了笑：“这个就不用大叔您操心了，我们自然还掌握了别的证据。”
“好吧！我先打电话问问。”大爷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便开始翻查电话薄。
廖兴军连忙说道：“你把电话找出来，由我来打吧。”
他不得不谨慎，万一提前露馅让目标给跑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保安大爷自然乐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
15楼几位业主的信息很快被调出来，廖兴军直接拿起一个电话便打了过去。
“喂，您好！我是物业，年底了，公司要求做一个电话回访，请问您对我们本年度内的物业工作的评价。……哦？你没在这边住？房子租出去了啊？呃，好的……请问你什么时候租的呢？……租给谁了？嗯！……嗯！……好的！谢谢！”
一通电话打完，廖兴军没停，继续给下一位业主打电话。
很快，15楼的几位业主都联系了一遍，结果却让廖兴军很郁闷。
“没有一个条件符合的。”廖兴军悻悻说道。
吕方眉头微皱：“这家伙也太谨慎了吧？大叔，这栋楼在哪些地方安装了监控？”
保安大爷说道：“我们小区每栋楼只有单元楼门口、电梯和进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有监控，楼层都没有。”
吕方无奈地看了其他人一眼，道：“先看一下单元楼的监控吧，实在不行，就只能慢慢找了。”
“可这家伙也不一定就在这栋楼啊！”江年现在被这家伙弄得很悲观，“说不定他从楼顶跳到其他楼栋去了呢，以他的能耐，肯定是可以做到的吧。”
吕方瞪了他一眼，道：“照这个理论，我们根本就不用找了，根本找不到。三级的力量型进化者，飞檐走壁轻轻松松，我们还看个屁的监控啊！”
廖兴军乐呵呵地说道：“小江，虽然你说的理是这个理，但一般来说，进化者都不大会这样做。”
“为什么？”
“很简单，现在城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能躲多少？哪怕想到去躲，也根本做不到，体力跟不上。”
江年愣了愣神，还有这一说法？
不过廖兴军应该也属于老牌的进化者了，实力强不强不好说，但资历肯定老，不然也当不了进化者监察大队的大队长。
吕方也接着说道：“先不管他会不会跳楼离开，我们现在只能按照正常情况来进行侦查，如果都把特殊情况考虑进去，案子就没法办了。”
这是一种理念，不仅仅是针对眼下这个案子，对以后的案件侦办也是有帮助的。
如果都还没开始工作，就一味地瞻前顾后，怎么开展工作？
保安大爷左右看了看，问道：“你们还看不看监控？”
“看！”江年和廖兴军几乎同时回答道。
一番查看之后，他们发现目标并未从那栋楼下来。
如果不出意外，人应该就是在这栋楼了——嗯，意外的情况先不去考虑。
“大叔，你先把所有能确定是业主自己居住的房子给排除掉，剩下的我们在逐一打电话。”
保安大爷满脸苦着一张满脸褶皱的脸，道：“警察同志，我就一看门的，哪知道这些？”
吕方哑然……
果然，老旧小区的物业不能抱太大希望，不专业啊！
“那麻烦你通知一下你们物业的工作人员吧。”
“好！”保安大爷很干脆地答应了。
一通电话打过去，没过多久就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赶了过来，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警官同志，我就是这里的物业经理陈钊。请问有什么事吗？”中年男子左右四顾，不知道在场的几个人谁才是主事的。
廖兴军道：“你对你们小区的楼栋房屋都熟悉吗？”
“呃……还行吧！”
廖兴军有些不想说话……
“你知道哪些是住家户？哪些是出租屋吗？”
“这个……”陈钊苦着脸，“警官，我们这种小区，人员流动性很大。不说租住户了，便是业主，经常也有人买房卖房。你要说常住在这里的人，我倒是知道，可不经常来的，或者刚住进来不久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廖兴军没回答，转头看向吕方。
吕方说道：“实在不行，就全部打吧！”
他看了看时间，随即说道：“现在才下午5点，一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
“那行吧！陈经理，麻烦将你们的业主花名册拿过来一下。”
陈经理有些为难，迟迟没动。
廖兴军一瞪眼，问道：“你们该不会是连业主的花名册都没有吧？”
“有！那可得是有的。”陈经理面色一正，仿佛这样说就能证明自己是正经的物业公司。
可没过两秒，他脸色一跨，道：“只是这名册是之前的，里面有些人员变动没有及时更新，也不知道准不准确。”
廖兴军问道：“有多久没更新了？”
“差不多快半年了。”陈钊讪讪说道。
廖兴军有点想骂娘了。
好家伙！这物业公司，真是相当的称职啊！
他决定这事儿之后，得好好与辖区派出所念叨念叨。
“先不管是否更新了，把名册拿过来吧！”
“好！”这次陈钊回答得很干脆，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十来分钟后，他拿着一本略显陈旧的登记簿走了回来，那登记簿上还浸润了些许油渍。
“警官，这本子旧是旧了些，但里面的内容可都是真实的，我们肯定不会作假。”
廖兴军呵呵一笑，仿佛听了句废话。
这肯定是不能作假啊！你要是这花名册都有假，那你物业费怎么收？
没更新这种情况倒肯定是真实存在的。
“麻烦将三单元的住户找出来。”
陈钊很是积极地帮忙查找。
对于找出来的电话，吕方几人都逐一拨打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又一个的住户被排除掉，而其中比较可疑的，就被单独放在了一边。
等整栋楼电话打完，近两百户人，可疑的就十来户，另外还有二十一户电话没打通。
这也很正常，不是谁都像警察一样，随时打电话都能接，二十四小时通信畅通可不是白说的。
反正，自吕方当警察以来，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手机就很少关过机，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敢调成静音。
这都成职业习惯了。
“这十一户怎么查？”廖兴军问道，“要不我们就以物业的名义，逐个去敲门？”
吕方道：“先别急，我先让小红去看看。”
“小红？”廖兴军很是好奇。
吕方笑笑道：“我的宠物，一只红腿小隼，挺机灵的。”
“进化生物？”
“嗯！”
“敢情你小子还是召唤师啊！其实要我说，一个有控物能力的警察，最好是能搞一条狼犬一类的进化生物当宠物，这类生物嗅觉灵敏，进化之后能力尤其突出，对于侦查破案的帮助很大。”廖兴军兴致盎然地说道。
吕方问道：“你们队上有这样的人？”
“没有！”廖兴军说道，“不过我们市局那边有一位同志，就有一只黑狼。其嗅觉之灵敏，只要有可嗅探的标的物，哪怕是几天之后，它也能循着气味追上去。”
吕方顿时来了兴趣：“真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
“不过……我听说嗅觉最灵敏的是熊或者大象吧？”吕方一脸认真地说道，“有没有人成功搞到这两种宠物的？”
“这倒暂时还没听说过。”
“……”
几句题外话，倒是让门卫室里的肃然氛围减轻了许多。
随后，吕方控制着小红开始绕着那栋楼飞来飞去，与此同时，他也与陈钊一道，在小区内转悠起来。
毕竟吕方不清楚楼栋的布局，只好房号并不代表着知道这套房子在什么地方。
陈钊是地头蛇，有他指引就方便了许多。
至于廖兴军和梁振，则留在了门卫室，他们是当地的警察，万一遇到熟人被点破身份，又恰好被他们要找的目标给留意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搜索的过程还算顺利。
正常情况下，一套房子的每间屋子都会有窗户，纯粹的黑屋是不存在的。
毕竟是商品房不是？搞成黑屋谁买啊？别说是纯粹的黑屋了，便是楼层间距不够，采光效果不好，都会被买家诟病。
这也方便了吕方，他只需要控制着小红在外面飞一圈，便能查看完一套房子的每一个房间——除非对方专门躲在视线盲区，但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从窗户看进来，视线盲区就只有靠窗的两侧墙角。
可除非对方早已知道会有鸟儿在外面观察，不然怎么可能躲在墙角里呢？
但小红也不是无往而不利，比如有的房间拉了窗帘，这就不好搞。
虽然对小红来说那窗户玻璃与纸糊的没什么区别，但总不能为了检查里面的情况就将玻璃给别人弄碎吧？
好在现在是下午，而且是难得的好天气，大部分住户都将窗帘拉开了。
emmm……这时间，如果还将窗帘拉的死死的，本身也就很可疑。
半个小时后，小红飞上高空。
吕方则与陈钊一起回到了门卫室。
“有三套房子比较可疑。”吕方说道，“其中两套是拉了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另外一套房间里有人，正捂着被子睡觉。”
“那就只能敲门了。”廖兴军说道，“吕队，这事儿我去吧！”
吕方瞄了他一眼，道：“廖队，那人实力可不弱！”
“嘿嘿，我也不差啊！”廖队很自信地说道。
吕方道：“那还是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你……好吧！一起去。”廖兴军说道，“梁振，你和小江就在门卫室这边守着。”
“万一他从大门口逃走怎么办？我们能不能开枪？”梁振正色问道。
廖兴军看向吕方。
吕方却很干脆地回了一句：“这事儿你们决定！对我们来说，他就是一位犯罪嫌疑人。”
廖兴军一下子就明白了吕方的意思。
犯罪嫌疑人嘛，一个逃跑的犯罪嫌疑人，那肯定是可以开枪的。
可廖兴军自个儿却犹豫了。
万一一枪打死了，那怎么去找石头？
“别忙着开枪。就算开枪，也别往致命的地方射击。”廖兴军说道。
梁振点头同意了。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
随后，吕方便与廖兴军一道走出了门卫室，直奔三单元而去。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陈钊。
没办法，这小区老旧是老旧了些，物业看起来也不太靠谱，但门禁的质量还是不错的。
虽然吕方也能强行弄开，但不礼貌。
很快，三人进了电梯，按上十四楼，电梯缓缓上升。
“吕队，你实力大概在什么层次？一会儿真打起来，我也好心里有底。”廖兴军突然开口道。
吕方道：“嗯，二级进化到三级进化之间吧，毕竟我也没有与三级进化者正面打过，只能做个大概的评估。”
“那就好！”廖兴军松了口气。
至少，自己不用当保姆……
不过他实名羡慕了。
自身实战能力已经达到了二级进化者巅峰层次，居然还拥有召唤物。
第208章 我鼻子也比较灵
从电梯里出来，廖兴军直接站到了门口。
“笃笃笃……”
随着轻响，里面传来踢踏声。
“谁啊？”门后面传出一个轻柔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警惕。
“你好！我们是物业的，做一个走访调查。”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了一张瘦削的脸——女的，身上穿着睡衣。
吕方从侧面看到对方光滑的脖子，略有些失望。
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不过做戏得做全套，廖兴军很是认真负责地做了调查了解，只不过目光却总是偷偷往里面瞟……
表演结束，那女子关门一言不发，嘭地一声将门关上，差点没撞到廖兴军的鼻子。
廖兴军脸色悻悻。
半晌，他吐槽道：“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
吕方一本正经地说道：“说不定别人是上夜班的呢。”
“呃，这倒也是。”
“走吧！去下一家。”
几人重新坐回电梯，电梯继续向上爬升，不到片刻便到了十七楼。
刚刚十四楼的那户人，便是之前小红看到的躺床上睡觉的。
现在剩下两户，就是拉上窗帘的。
其中一户便是在十七楼。
廖兴军一如既往地敲了敲门，声音柔和而富有节奏感。
敲门声停下，楼道里静悄悄的。
吕方和廖兴军都是进化者，吕方自不用说，廖兴军的听力也是极佳。许久，他们也没听到里面传出脚步声。
“没人？”廖兴军皱了皱眉头。
毕竟是下午嘛，没人的可能性很大，不是谁都是上夜班的……
吕方瞅近门把手看了看，随后又仔细地嗅探了一番。
廖兴军愕然：“你干嘛？”
吕方淡定地应道：“我鼻子也比较灵。”
廖兴军：(?｀?Д?′)!!
须臾，吕方抬头道：“有人在家！”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把手上的痕迹。”吕方道。
廖兴军伏低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不锈钢做成的门把手，光滑如镜。
还真别说，上面确实有些手印痕迹。
可是……这能看出什么？
吕方道：“廖队，你看这门，它是向外开的。一个人进去与出来，手握上门把手的姿态是不一样的……这里面学问很深，涉及到行为习惯、人体运动学等多个方面，解释起来挺麻烦的。”
廖兴军弱弱地点了点头……
他倒是想知道，但一听吕方这样说，估计就算听了吕方的解释自己也不明白，还是算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直接破门？”
吕方突然脸色一变，道：“看来是不需要了。”
“怎么了？”廖兴军忙问道。
吕方道：“这家伙要跳楼了。”
“跳楼？”廖兴军一惊。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廖兴军目瞪口呆。
这么刚烈？
吕方笑笑，道：“放心吧！摔不死的，这家伙大概率是三级进化者，十七楼而已，只要不是纯神经系统进化的，基本上问题不大。”
“哪还不去追？”廖兴军说着就准备按电梯。
这人要是跑了，又到哪儿去找？这毕竟不是普通人，而是进化者，真逼急了，铁定不走寻常路啊。
吕方却显得很淡定：“不着急，他现在已经开始跑路了。”
廖兴军正准备说都跑了你还不急？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情，貌似……这家伙有宠物，还是会飞的。
这下子，他也不着急了。
爱咋跑咋跑吧！反正速度比不上飞的。
“吕队，你现在不打算动手？”
吕方说道：“这里人员太过于密集，如果打斗的场面太过于激烈，容易伤及无辜。”
“也对！”廖兴军说道，“那我们把这家伙往城外逼！城外安全。”
吕方同样认可这一意见。
至于最终这家伙会不会依照他们的想法往城外去，那是技术层面的问题，不涉及策略方向。
要让一个嫌疑人按照警方既定的线路逃窜，其实并不复杂，拉响警报就行了。
围三厥一，目标自然知道该往哪儿跑。
有了决定后，廖兴军第一时间与局里取得了联系。
毕竟之前领导说过，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只要能顺利把人抓到手，别说是让警车协助配合了，更是出动直升机这样的条件都是能够满足的。
……
小红的视野下，一个人穿着白灰色羽绒服的瘦小男子像一只灵巧的猴子，轻轻一跃便翻过围墙，朝着大街上冲去。
这人正是赵健。
他此刻心情挺复杂的，也挺疑惑。
他想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暴露了，为什么警察就找上门来了呢？
自己的掩藏应该算是天衣无缝吧。
可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有意义，赵健现在只想逃，逃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这样才最安全。
在他心里，虽然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但还是有些猜测，比如这里的物业、亦或者给自己送外卖的小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保密永远都只是相对的，只要与人接触过，泄露便是迟早的事。
冲出外面的巷子，赵健迟疑了。
这样靠双腿奔跑，引人注意不说，速度还慢，他觉得自己必须改换一下方式。
看了一眼停在两侧的电动轿车，他有些懊恼。
俗话说艺多不压身，早知道就学门开锁的技术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不过他毕竟是三级进化者，虽然开锁不行，但抢车还是很简单的。
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一屁股便坐了进去。
然后，手如幻影，那司机师傅只感到脖子一阵冰凉，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便起来了，这是被吓的。
“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
“好！……好！”
司机师傅吓坏了，除了答应，脑子里一点别的念头都没有。
随后车辆发动，调头出了巷子，沿着大道向南而去。
“哥，大哥，你去哪儿呢？”
“先别问，沿着大道一直往前开便是了。”赵健冷着脸吩咐道。
司机师傅不敢再问，心里打着颤，但双手还是很稳。
毕竟是老司机，经验还是非常丰富的。
赵健其实也在为这个事情头疼，虽然刚才逃命的那一瞬间他只想远离人群，可当他从小区内冲出来后，脑子冷静了许多。
他不得不考虑另一个现实的问题：去到荒郊野外，自己就一定有能力生存下去？
先不说荒野中进化生物的威胁，仅仅就是去荒野里当野人，也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说到底，还是吃不了这苦啊！
他犹豫着，要不要找个更隐蔽的居所，实在不行，先钻下水道躲躲也行。
别以为城市的下水道就很脏，像朔京这样的超大型城市，地下管网堪称奇观，不仅宽敞，而且区分了污水管网和雨水管网。
像雨水管网，里面就很干净，哪怕在里面打地铺都很不错。
要不是现在社会福利很好，下水管道绝对是祈祷人员栖身的理想场所。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后方便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快走！开快点。”赵健仿佛神经质一般地催促道。
那司机师傅早已猜到赵健可能是犯罪分子，但现在他的小命都握在对方手里呢，哪敢又什么别的想法。
出租车在马路上飞奔，这一点看起来并不违和。
出租车嘛，有时候开得快很正常。
甚至有的出租车，不是开得太快，而是飞的太低，这也是能理解的。
因为后面警笛声响得太过于刺耳，赵健不停地催促司机师傅。
但当遇到红绿灯的时候，他还是会让司机将车停下。
毕竟他现在也不确定警方是否盯上了自己这辆车，如果仅仅因为听到警笛声，就让司机一路闯红灯而过，就算原本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也会进入警方的视线之内了。
仅仅几分钟时间，赵健感觉像过了半年。
突然间，又有警笛声在前方响起，远远地还能看到警灯闪烁，正朝着这边呼啸而来。
“转弯！左转！”
其实不用说左转，因为他们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既然是转弯，那就没有更多的选择。
出租车拐入岔道，直奔另一个方向而去。
至于这个方向通往什么地方，赵健自己是不知道的，现在也不需要知道。
接下来，赵健发现自己似乎是与警笛声结下了缘。
没走一段路，都会有警笛声在周围响起。
他以前又不是没在城市里生活过，一般来说，警车是很少拉响警笛的。
现在这样像催命一样乱响，他不得不多思考一二。
他觉得，这些警笛仿佛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个想法很可怕……
但人嘛，遇到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往坏的方面去想，特别是当一个人处于困境的时候。
“哥，这样绕下去，我们……我担心……一会儿车会没电。”司机师傅很老实地提醒道，他主要是担心万一这家伙突然知道消息，一下子没稳住，一刀将自己给捅了咋办？
为了这点事情，不划算。
赵健脸色一变，忙问道：“还能跑多远？”
“还能跑五十多公里。”司机师傅说道。
赵健脸色阴晴不定。
他此刻有些怀疑了，警方是不是已经盯上了自己，这些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全都是过来围堵自己的。
只不过因为这司机车技不错，警察也没抓好时机，每次自己都幸运地逃出了围堵。
但如果他一直在城里转，谁敢保证每次都能躲过警方的围堵？
更何况，车要是没电，他就完全抓瞎了。
“出城！”赵健冷声道。
旋即，他看向司机，凛然道：“这些警察咬我们咬得这么死，是不是你泄露了行踪？”
司机脸色惨白惨白的：“大哥，我……我哪敢泄露行踪啊！再说了，我一直在你眼皮底下呢，哪有机会去泄露……咦，我想起来了，我们出租车上都安装了定位装置，这个……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赵健脸色微变，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为什么要拦出租车？
他不知道出租车上安装有定位装置吗？肯定是知道的，但当时那会儿他真没想到这一点。
这算是自己把自己坑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不管他选择什么车，今天的结局并不会有第二种。
“那玩意儿能关吗？”
“不能！”司机很害怕，但还是说了实话。
赵健深吸一口，道：“开快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城。”
“出城通道有拦截……”
“呵呵！别管他，冲出去！”赵健冷笑。
既然自己都暴露了，自己若是在还出城通道处停车接受检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只要冲过了出城通道，甚至不管自己所坐的车能不能冲出去，他都有把握逃出生天。
荒野、密林，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无数犯了重案的犯罪分子，只要有机会，都会选择往荒野中跑，基本上，只要到了荒野，警方也就不太可能过来追捕，相当于是多了一线希望。
为什么只是一线？因为若是常年生活在荒野，活下来的机会只有一线。
司机师傅两股战战，他感觉都快崩溃了。
冲卡啊！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哪怕这是在匪徒的胁迫之下，他也不确定最终自己会不会被抓起来。
时间迅速流逝，刺耳的警笛声还是不断地在周围回响。
终于，前方建筑逐渐稀疏，大片大片的耕地呈现在眼前，这是到了耕种区了。
朔京市的耕种区比西河市更加广阔，毕竟它们需要养活更多的人。
快速通道横穿耕种区，司机感受到了什么叫风驰电掣。
很快，出城通道的卡点豁然再往，双向八车道的出城通道，并不是很宏伟壮观，毕竟每天进出城的车辆并不是很多。
几个通道外都是空荡荡的，十来位工作人员分散在各个通道处，似乎并不知道有人准备冲卡。
呼啸而来的出租车进入他们的视线，有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
这辆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停车！”一声大吼，出城通道处的仅有的两位警察之一第一时间拔出了手枪。
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出租车快愈闪电，瞬间撞断道闸，冲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司机过于紧张，亦或者是其他原因，车冲出去后轮子稍有些打滑，车子一横，朝着旁边的一片荒地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