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老君拦路
唐僧师徒逃脱大难,欢欢喜喜的在洞内刷锅做饭。
李承乾却灰头土脸的坐在帅帐外的大石头上,懊恼的看着眼前忙碌的近卫宫人。
适才燃起漫天大火,他才发现自己一时大意之下,忽略了金角大王催动火属性芭蕉扇一事。
待他记起此事之时,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若非众人皆有修为在身,今夜或许就不止损失些许财物那般简单。
随手捡起一截干枯的树枝,李承乾再度悔恨的叹了口气。
偏过头靠在小玉肩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小玉啊,这几日你我便唯有天为被、地为床,在这荒山野岭席地而眠。
幸而粮草还有剩余,否则你我还得饿肚子哩。”
小玉低垂着小脑袋,用力扯着衣角轻声说道:“殿下莫要着急,赵雅姐姐与香君姐姐已在准备,定然不会让您露宿荒郊野外。”
李承乾闻言,拿着树枝轻轻点了点小玉的柔荑,好笑的说道:“你怎的还是这般模样?
难道是在大火中遗失了宝贝?”
小玉噘着嘴拍了拍手背上的黑点,微微摇头说道:“没有哩。
宝贝皆藏在储物袋与如意佛宝里,便是置于大火中一时三刻也不会损坏。
小玉只是后悔未曾记起芭蕉扇一事,以至如今……”
“好了,好了。”
李承乾宠溺的揉了揉小玉的脑袋,摇着头说道:“此事并非你一人知晓,自然也非你一人之过。
若当真论起来,你等皆是听从我的吩咐行事。
如今出了疏漏,一切罪责自然皆在我身上,你又何必太过自责。”
说着,李承乾伸出右手,自帅帐中吸来一床被子置于身旁,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亦知我修炼之时是何情况,在何处休息与我来说又有何区别。
今夜在这山中听着虫鸣入睡,说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说罢,李承乾自顾自的盘膝坐好,不一会儿便进入修炼状态。
小玉见状,只得熟练的褪去李承乾的外衣,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他躺在被子上。
看了眼周围收声静立的众人,挥挥手说道:“既然殿下并无责怪之意,此事便就此作罢。
如今夜已深了,大家都下去休息罢。”
“喏!”苏定方几人应了一声,快步退到远处隐于暗中,尽心护卫着一干人等安全。
今日之事虽是李承乾大意,但要是真论起来,哪有手下无错君王担责的道理。
若是李承乾下令处置值守之人,苏定方也寻不到任何理由为其开脱。
幸而李承乾一向善待下人,是以众人适才只是觉得懊悔,并未太过担心安危之事。
看着小玉嘟着嘴满脸不开心的样子,公输未央眼中羡慕之色一闪而过。
拉着她的小手拍了拍,轻声感叹着说道:“你家殿下如此替你着想,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若非你家殿下心疼你,又怎会在此刻修炼入睡。
莫不是你以为你家殿下早睡,是因为不再疼你?”
小玉闻言,理了理李承乾身上的被子,满脸羞红的说道:“姐姐就知道取笑小玉。
可你莫不是忘了,他亦是你家殿下哩。”
“嗯?”
眼见小玉尚有玩闹之心,公输未央愣了下,惊疑的问道:“你知道殿下为何如此?”
“姐姐,小玉跟在殿下身边已有三年,又怎会不知殿下心中所想。”
小玉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晃了晃,满眼柔情的小声说道:“小玉虽然愚笨,却也知殿下心意哩。
殿下今日早睡,只是想让小玉统领大局,不至于太过自责罢了。”
“呵呵~”
公输未央点了下小玉的额头,轻笑着说道:“小玉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家殿下这是为你日后谋划,让你施恩于下收拢人心。
且殿下向来仁慈,今日之事值守侍卫虽有差错,他也不愿下令处置。
但若是丝毫不做惩处,殿下虽可博取仁慈之名,于威望却难免有损。
可是如今由你出面处置,自然再无这等忧患。”
“嘿嘿~
殿下说得果然没错,姐姐当真聪慧哩!”
小玉看了李承乾一眼,傻笑着拉着公输未央的手,轻声说道:“夜深了,姐姐也早些下去休息罢。
殿下处有小玉看着,定然无甚差错。”
公输未央看了看四周隐约可见的人影,点点头说道:“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你若是感到疲惫,再使人来唤我。”
“嗯!”
小玉点头应了一声,目送着公输未央走远,方才挨着李承乾盘膝坐下,缓缓进入修炼状态。
……
一夜无事。
待天光放亮之时,众人已然用过早饭,收拾好行李、马匹,再度踏上西行之路。
前行不过二三十里,李承乾便看见路旁有一仙风道骨的老人拦路。
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李承乾下马上前拱手说道:“大师兄,你的宝贝与道童皆在猴子处。
你不去找猴子却来寻师弟,莫非是有宝物相赠?”
太上老君好笑的瞪了李承乾一眼,摇着头感叹道:“你这惫懒的小子,也不知怎的受师尊青睐,竟然还说宝物皆在猴子处。
你那腰间藏着的幌金绳莫非不是本尊之物?”
“嘿嘿~”
李承乾腆着脸笑了笑,一脸真诚的说道:“大师兄啊,你身为兜率宫之主,身份尊贵地位非凡。
似幌金绳这等破损之物,又怎符合你的身份。
师弟此番本不欲谋取你的宝贝,可这幌金绳被猴子磨破了,你若是取了去,日后与人交战之时拿出来,岂不是有损你这天道圣人的身份。”
“呵~”
太上老君摇头笑了笑,指着李承乾虚点两下说道:“如此说来,本尊还要多谢你的美意?”
“不必,不必。”
李承乾摆摆手,大气的说道:“你我同门师兄弟,师弟替师兄谋划也是应有之义,怎敢奢求大师兄赠礼相谢。
似那九转金丹于大师兄虽是寻常之物,但也不可轻易与人不是?”
“哈哈哈~”
太上老君开心的大笑出声,恍若无意的瞥了眼山路尽头,好整以暇的说道:“小师弟啊,本尊活了无数年,却从未见过似你这般讨要好处之人。
依你之言,本尊若是不予你赠礼,倒是本尊失礼了。
不过九转金丹你就别想了,以你如今的修为多服无益。
倒是你那把本命宝剑,你若是信得过本尊,本尊倒可与你炼制一番。
只可惜这凡间之气太过浑浊,炼制法宝不可与天外天相提并论。
但要是带回天外天炼制,又难免耗费时日。
究竟如何抉择,你自行决定罢。”
“师兄哪里话,师弟又怎会信不过师兄。”
李承乾应承了一声,咧着嘴开心的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师兄若有闲暇,不如今日便替师弟我炼制一番。
想来以师兄之能,当不会比金箍棒差吧。”
第447章 惨绝人寰的门派
“师父,太子殿下在前面哩!”
猪八戒牵着白龙马,指着一里外大声喊道。
孙悟空闻言,抬眼仔细看了看,眯着眼睛说道:“师父,你且慢行,待我老孙前去看看。”
唐僧皱眉想了想,点点头挥手说道:“去吧,去吧。
且仔细问问,太子殿下为何在此停留。”
孙悟空点头应下,纵身一跃,快若闪电般的奔到太上老君面前,恭敬的拱手施了一礼,笑着说道:“老倌儿,你这是往哪里去?”
太上老君闻言,摆起架势威严的说道:“泼猴,还不快还我宝贝!”
孙悟空腆着脸笑了笑,故作迷惑的问道:“老倌儿啊,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我老孙数百年未曾见过你,又怎知你的宝贝在何处。”
太上老君轻蔑的笑了笑,盯着孙悟空朗声说道:“泼猴,你也莫要与我装傻。
那紫金红葫芦是我盛丹的,羊脂玉净瓶是我装水的,七星宝剑是我炼魔的,芭蕉扇是我扇火的,便是那幌金绳,亦是我一根勒袍腰带。
而那两个妖怪,一个是我看金炉的童子,一个是我看银炉的童子。
只因他二人偷了我的宝贝逃到下界,我这才发现他们不见。
今日你拿住他们,已是白白得了功绩,还不快把宝贝与童子还我!”
孙悟空恼怒的挠了挠头,指着太上老君大声说道:“你这老倌儿着实无礼。
放纵属下下凡为恶,该当问个管教不严之罪,却还有脸向我老孙讨要宝贝。”
太上老君摇摇头,满脸无辜的说道:“不干我事,不可错怪好人哩!
此番他二人前往下界,乃是海上的菩萨问我借了三次,欲命他二人在此化身为魔,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前往西天取经。”
“这菩萨怎可如此!”
孙悟空不满的怒吼一声,自顾自的仰天说道:“当初她解救我老孙之时,分明叫我保护唐僧西天取经。
在鹰见愁收服小白龙之时,她也曾许诺我有求必应。
如今怎可言而无信,反倒使唤妖魔来害我。
这等食言而肥,活该她一世无夫。
今日若不是你这老倌儿求情,我绝不无她善罢甘休。”
“哈哈哈~”
李承乾闻言,开心的叉腰大笑道:“猴子,此言甚妙啊,那菩萨可不就是一世无夫吗!
依你之言,那如来亦是一世无妻,佛教中人皆是一世无子,好一个断子绝孙、有违天理、逆天而行的宗门大派。”
“小师弟!
不可胡说!”
听闻李承乾再次提起上天,太上老君眼皮猛然一跳,急忙瞪着他大声喝止道。
李承乾闻言,怏怏的砸了咂嘴,顺口说道:“大师兄,师弟还有一事不明,你那勒袍的腰带,怎会在九尾狐老夫人手中?
莫非你当初化胡为佛,曾与他有过一段露水姻缘?”
“竖子无礼,竖子无礼!”
太上老君面红耳赤的指着李承乾,大声呵斥道:“你莫不是以为本尊替你炼制了本命法宝,你便可自此安枕无忧,日后亦无它事有求于本尊?”
“嘿嘿~”
李承乾闻言,便知太上老君未曾在法宝中动手脚。
低下头暗自松了口气,陪着笑说道:“大师兄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师弟不过是一时好奇,并无打探大师兄过往之意。
大师兄若是不便相告,师弟日后自行询问师姐便可。”
“哈~”
太上老君被李承乾所言生生气笑。
看着一脸讨好表情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长长的吐出一口郁气,转头看着孙悟空说道:“泼猴,还不快把宝贝还我?”
孙悟空呆愣的点点头,解下藏好的宝贝递给太上老君,满脸心疼的说道:“既如此,你便拿去罢。”
太上老君见状也不多言,接过四样宝贝收进袖袍中。
取出紫金红葫芦揭开盖子,引出两股白色仙气临空一指,顷刻间便化为金银二童模样。
随即摆手阻止二人行礼拜见,点头与李承乾示意了下,便驾起祥云踩着万道霞光,径往兜率宫而去。
“小孩儿,还我宝贝来!”
目送着太上老君离开,孙悟空回过神来尖声说道:“我道你怎会不要诸般宝贝,原来你早知今日之事。
既如此,你当初为何要哄骗老孙之物?”
李承乾闻言咂咂嘴,满脸不屑的说道:“猴子,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切莫诬陷本宫。
本宫又不是那天道圣人,怎知这未来之事如何演变。
当初你与本宫交易之时,本宫只答应助你谋取四样五件宝贝,可从未应你保住宝贝。
且今日乃是你自行送还老君,与本宫何干?”
说罢,李承乾鄙夷的看了孙悟空一眼,自顾自的向着唐僧大步走去。
猴子若是当真发起怒来,还是在唐僧身旁安全一些。
若非如此,以他这些日子与唐僧的矛盾,又怎会留唐僧到现在。
既然沙和尚可换,这金蝉子转世的唐僧,为何就不能换。
只要取回真经助佛教东传,想必佛门中人不会太过纠结,是何人领取功德成佛。
毕竟佛门洗脑的手段,可是很厉害的。
能让一个人抛妻弃子、舍家弃业,三界中仅此一家。
看着大步走来的李承乾,唐僧幽幽的吐出一口郁结之气。
抬手唤过猪八戒,在他的搀扶下跳下马,迎上前双手合十说道:“贫僧唐玄奘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起来吧。”
李承乾微微抬了抬手,靠前几步说道:“老唐啊,你脱难之后未曾前来寻找本宫。
可是因莲花洞一事,对本宫心有怨恨?”
“不敢,不敢。”
唐僧急忙应了一声,一脸正色的说道:“贫僧能安全到达平顶山,皆因有殿下相助,又怎敢对殿下心怀怨念。”
“你晓得便好。
若你当真如佛门众生那般,心无感恩之心,本宫说不得要禀报老祖,换一个仁慈的取经之人。”
李承乾一改往日随和,突然厉声说道。
唐僧闻言,惊恐的瞪大双眼,猛然摇了摇头,语带祈求的回道:“殿下,贫僧乃是大唐之人。
虽自小出家为僧,却也晓得我儒家礼仪。
又怎敢如同西夷蛮子那般,不知礼教为何物。
殿下,贫僧……”
“哈哈哈~”
看着受自己影响,不自觉转换观点的唐僧。
李承乾不待他说完,便哈哈大笑着打断道:“老唐,你莫不是忘了,你心心念念之佛门,也是西夷蛮子之物!
似这等未曾受过礼教熏陶之人,又岂能创立符合我中原礼仪的宗教。
若非有一群数典忘宗之人替其张目,本土道教又讲究无为而治不与它争斗,我汉人百姓岂会受它蛊惑,抛弃守护中原数千年的信仰。”
说着,李承乾叹息着摇了摇头,看了眼怒气冲冲走来的孙悟空,急忙拍了拍唐僧说道:“莲花洞之事乃是观音菩萨安排,试探尔等是否心诚,是以本宫也不好阻挠。
你若是不信,自行问问猴子便是。
适才太上老君言及此事之时,他便在旁听着。”
说罢,李承乾再不与唐僧多言,牵着小玉转身便走。
孙悟空见状,抬起头大声喊道:“小孩儿,还我……”
“悟空,你过来!”
孙悟空话刚出口,唐僧便迫不及待的拉住他,满脸欣喜的问道:“悟空,你且与为师说说。
适才那人当真是……”
第448章 山中庙宇
孙悟空被唐僧阻拦,只得忍下心中焦急,仔细的与他讲了菩萨借童子,老君收宝贝一事。
唐僧闻言,全然忘却了这些日子所受的苦楚,高兴的大礼跪拜、连连称谢。
若非孙悟空有心拦着,这心思诡异的胖和尚,说不定便要死心塌地的赌咒发誓。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孙悟空看了眼已然率众离去的李承乾,只得无奈的扶着唐僧上马,一路疾行向着李承乾追去。
这胖和尚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待知晓真相之后,当真相信李承乾是出于善意,方才与金银二人合谋。
是以一脸悔恨愧疚,欲要与李承乾当面告罪。
一行人你追我赶风餐露宿,不知不觉间便已然走出上千里。
李承乾骑在大猫背上,指着前方的高山喊道:“猴子,这高山山势险峻,恐有妖魔作怪,需小心提档才是。”
孙悟空闻言,撇撇嘴讥笑着说道:“小孩儿,你又想哄骗我老孙?
这西行路上有无妖怪作乱,莫非你会不知?”
“呵呵~”
李承乾轻笑一声,摇着头说道:“猴子,本宫今日也不瞒你。
西行路上大小劫难,本宫的确知晓一二。
但尚有些许隐秘之事,便是本宫亦不曾得知。
比如眼前这座高山,本宫便当真不知其中有无妖怪作恶。
而本宫手下近日皆在修炼突破,此时自当小心行事,万万大意不得。”
“殿下所言极是!”
唐僧闻言,笑着帮腔说道:“悟空啊,这西天路太过难行,你便去前头打探打探。
你莫要忘了,自我等出了长安城,这冬去春来已有四五个年头。
一路上若无殿下与这三千军士帮衬,我等定然到不了此地哩。”
孙悟空闻言想了想,抓耳挠腮的说道:“师父莫怕,只管跟着我老孙走路。
若是真有妖魔鬼怪,我老孙一棍了结便是。”
说罢,恶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
随即掏出金箍棒放在肩头,双手搭在金箍棒之上,自信满满当先踏入山道。
李承乾见状,看了眼荒无人烟的山脚之地,只得招呼着小玉、未央,紧紧的跟在孙悟空身后。
此番他的确只知前方是乌鸡国,唐僧在此山中会遇见一座寺庙。
但这寺庙中的和尚究竟是妖精所化,还是佛陀指路,他却当真不记得了。
是以在众人突破之际,他自然不敢有半分大意。
谁知那天庭之人与灵山佛陀,会否趁此机会前来作乱呢。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沿着山道向前攀爬。
只是行不过三五里,唐僧便实在忍不住,战战兢兢的说道:“悟空啊,这四周狼群肆虐,又有猛虎出没,你可得仔细些才好。”
孙悟空闻言看了唐僧一眼,撇撇嘴鄙视的说道:“师父不必担心,有我老孙看着,担保大家无事。
你且少些焦虑,只管放心前行,老孙定保你安然无恙。”
眼见孙悟空略显不耐,周围众人目光中亦隐含鄙夷之色,唐僧实在不好再过多询问,只得垂头丧气的跟着孙悟空踏步前行。
待日头西落,天光渐暗之时,众人终于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处高坡之上。
“十里长亭无客走,九重天上现星辰。
八河船只皆收港,七千州县尽关门。
六宫五府回官宰,四海三江罢钓纶。
两座楼头钟鼓响,一轮明月满乾坤。”
看着山下山外一片荒凉破败之景,李承乾不由自主的想起原着中对乌鸡国的描述。
那化身国君的文殊坐骑,所行之事可比以前碰上的妖怪可恶多了。
便是沙和尚那等吃人为恶的妖怪,也不及这国君半分。
想来唯有霸占狮驼国的三兄弟,方能与之相比。
或许佛门心心念念佛法东传,便是因为门下坐骑吃人太多,已无足够的人口供养这群不事生产的秃驴。
摇着头叹了口气,李承乾抬手指着前方山凹之处,疲惫的说道:“小玉,此地楼台楼台迭迭,殿阁重重,想必定是一座寺庙。
今日天色已晚,你我便在此暂住一宿如何?”
小玉闻言微微颔首,想了想轻声说道:“殿下,此地尽是飞禽走兽,绝非佛祖修行之处,又怎会有这等雄伟寺庙藏于山中。
想必这山凹里的绝不是寺庙,居住之人也绝非和尚。”
“哈哈~”
李承乾笑着摇摇头,轻抚着大猫的虎毛,调侃着说道:“小玉啊,此番你可是猜错了。
这山凹里的楼阁的确是寺庙,寺中居住之人也的确是和尚。
只因那乌鸡国中妖精为恶,方才致使这寺庙荒废,百姓民不聊生。”
“哼!”
小玉闻言冷哼一声,露出两颗小虎牙,故作凶恶的说道:“殿下,这妖精着实可恶,您切不可轻饶了他。”
李承乾翘起嘴角笑了笑,摊摊手无奈的说道:“此乃佛门内务,还需老唐与猴子出手才行。”
“啊!”
唐僧惊讶的大呼一声,瞪大眼睛看着李承乾,吃惊的说道:“太子殿下,您是说在那乌鸡国为恶之人乃是和尚?
可他若真是和尚,为何要苛待百姓,又怎会致使寺院荒废?”
“呵~”
李承乾不屑的轻笑一声,撇撇嘴讥笑着说道:“老唐啊,你随本宫西行已有三四载,沿途残害生灵荼害百姓的寺庙你也见过不少。
莫非还真以为这天下间的和尚,皆是与人为善的不成?
本宫今日便告诉你,这害人性命累及一国百姓之人不止是和尚,他还是一个心思歹毒的菩萨哩!”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唐僧惊恐的大叫出声,失魂落魄的晃了晃身形,险些从白龙马上跌落。
李承乾见状微微摇头,挥挥手说道:“猴子既然不愿上前查探,你我便一同下去吧。
只是本宫实不知此地僧侣是否是妖精所变,大家行事皆需多加小心才是。”
说罢,幸灾乐祸的瞥了孙悟空一眼,便招呼着小玉等人向着山凹处行去。
有了此番变故,想必正好心情不佳的唐僧,应当会好好教训孙悟空一番。
一行人不再多言,坐下妖兽也不受山道崎岖的干扰,不过短短一炷香时间,便带着众人来到山门之外。
孙悟空眼见唐僧暗生闷气,陪着笑找话说道:“师父,这是一座什么庙?”
唐僧闻言,心中对孙悟空的不满再度升起。
看似漫不经心的扯了下缰绳,皱眉沉声说道:“悟空啊,我这马蹄才刚停住,脚尖还未出镫落地,你就问我这是什么庙?”
孙悟空抓了抓身上的猴毛,嬉笑着着讨好道:“师父,你自幼出家为僧,这天下间怎有你不识的庙宇。
且这门上那般大的字,你又如何不认得。”
第449章 跋扈僧官
“泼猴无知!”
唐僧大声训斥一句,指着孙悟空皱眉说道:“你我适才面西而来,正巧被这太阳刺眼,门口虽有大字,奈何又被尘垢遮掩。
似这等境况,为师怎的看得清楚!”
孙悟空闻言,讨好的朝着唐僧躬身笑了笑。
随即一跃而起两丈余高,随手拂去牌匾上的尘土,嬉笑着说道:“师父,你请看。”
“敕建宝林寺。”
唐僧盯着牌匾轻声念了一句,自言自语的说道:“还真是一处寺庙?”
“呵~
老唐,你莫非还以为本宫骗你不成?”
李承乾不满的说了一句,朝着孙悟空挥手说道:“猴子,你皮糙肉厚法力高强,便是被人围攻打上几棍,想来也无甚大碍。
此间情况不明,便由你前去叫门吧。”
唐僧闻言,不待孙悟空开口便笑着说道:“殿下,这寺庙碎破,但宫殿阁楼颇为齐整,想必并非妖怪住处。
而悟空他们嘴脸丑陋、言语粗鄙,若是由他去叫门恐生事端。
倘若冲撞了寺中僧侣不容我等借宿,反倒有些不美。”
“嗤~”
孙悟空闻言,刚烈性子陡然爆发。
轻蔑的看了唐僧一眼,讥笑着说道:“师父这等俊俏模样上前叫门,不必言说僧侣也当请你进门。”
唐僧狠狠的瞪了孙悟空一眼,眼见李承乾点头答应,方才手持锡杖理了理僧袍,大步向着寺内走去。
前行不过十数丈,便看见敞开的山门里,两边高坐着一对庄严威仪的怒目金刚。
唐僧见了,单手一礼叹息着说道:“我那东土之地,若处处有人将泥胎塑成这等大菩萨,每日里烧香供养,弟子我也不必往西天去矣。”
说罢摇了摇头,复又踏步前行来到二门之外。
又见门首四大天王威严矗立,乃是持国、多闻、增长、广目,按东南西北风调雨顺之意排列。
唐僧非是道家弟子,见状只是淡淡的施了一礼,便大步向着门内走去。
绕过一排排乔松四树,径直前行二十余丈,一座残破的大雄宝殿突兀的出现在唐僧眼前。
唐僧见状急忙放下锡杖,双手合十躬身一礼。
复又再度起身,穿过佛殿来到后门之处,只见一座观音菩萨普度南海之相赫然在目。
那石壁之上皆是良工巧匠雕刻的鱼虾蟹跳海耍子,拜服观音菩萨之景。
满眼赞叹的点了点头,唐僧摇摇头叹息着说道:“唉,这鳞甲众生都知道拜佛,为何东土百姓却不肯修行!
若非如此,贫僧又何需长途跋涉十万里,去这西天拜佛求经。”
“长老何必如此感叹,修行亦看缘法。
百姓不愿修行,便随他去吧。”
唐僧正说着,内门里听见动静的主人走了出来,仔细盯着唐僧看了看,施礼说道:“敢问长老从何处来?
又往何处去?”
唐僧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凡俗打扮的道人,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的说道:“弟子自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拜佛求经。
今日路过贵宝地,眼见天色已晚,故此特来寺中想要借宿一宿。
还请施主行个方便,与我一处遮风挡雨之地。”
道人闻言歉意的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长老莫怪,我只是这里扫地撞钟的道人,做不得主哩。
往里去有个管家的老师父,待我进去禀报一声。
他若是留你,我就出来奉请,他若是不留,我也委实不敢擅自做主。”
唐僧单手施了一礼,陪着笑说道:“有劳施主了。”
道人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走进内门之处,疾步来到方丈室,拱手说道:“老爷,外面有人来访。”
僧官闻言来不及多想,只以为是游玩进香的贵人。
急忙起身换了衣服,披着袈裟走到内门外迎接。
“哪里有人?”
僧官四下里看了看,除了唐僧这个风尘仆仆的和尚,四周再无他人。
随即抬手指着唐僧,冷声问道:“你所说之人莫非是这个胖和尚?”
“正是,正是。”
道人点头应了一声,微不可察的退后半步。
素来知晓僧官性子的他,此时已然明了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这贪婪猥琐的僧官,可没有仁慈善良之心。
唐僧想要在此间借宿,唯有金银开道。
果不其然,不待唐僧上前施礼,僧官便勃然大怒大声说道:“你这道人找打!
你莫非不知我乃是僧官,唯有城里来的士大夫进香,我方才出来迎接。
似这等胖和尚,向来皆是他来拜见我,怎敢劳动我去接他!
你再看看他那嘴脸,白白胖胖貌似憨傻,实则是个不老实的游方和尚。
如今天色已晚,想必是来此间借宿。
我们这宝林寺乃是陛下亲封的国寺,岂容这等粗鄙和尚打扰。
你且赶他去寺外待着,切莫玷污了我这佛门圣地。”
说罢满含威胁的瞪了唐僧,挥了挥袖袍转身便走。
“南无阿弥陀佛!”
唐僧见状,叹息着宣了声佛号,委屈的自言自语道:“可怜,可怜啊!
想来这便是人离乡贱!
弟子我自小出家做和尚,却不想到了佛门之地,竟然无有容身之处。
也不知何处惹怒佛祖,叫我今生常不遇良人。
你这僧官和尚不留我住宿便罢,却怎生这般羞辱与我,还叫我去寺外待着。
幸而如今殿下与泼猴不在,否则这宝林寺今日便要见血哩!”
说着,唐僧摸了把脸上的泪珠,垂头丧气的继续说道:“也罢,也罢。
若是只这般出去,殿下与泼猴定不肯善罢甘休。
待我再去问问他,也还有个交代。”
说罢,唐僧遁着僧官离去的方向踏入内门,晃晃悠悠的来到方丈门前。
朝着内里怒气冲冲、心有不平的僧官施了一礼,讨好的说道:“见过老院主。”
僧官闻言抬起头,看着唐僧不耐烦的说道:“你这和尚忒不知礼,
我已让你去寺门外待着,你又进来作甚?
也不知哪里来的行脚僧,这般不知礼仪。”
唐僧闻言砸了咂嘴,再度躬身施了一礼,无奈的说道:“回老院主,贫僧乃是东土大唐而来,奉唐皇陛下之命,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
今日路经贵宝寺天色已晚,便想在此借宿一宿,明日天光放亮便走。
还望老院主看在同是出家之人的份上,与我行个方便。”
僧官闻言,撇撇嘴不在意的问道:“你便是那唐朝来的唐三藏?”
唐僧闻言愣了下,不知这僧官为何知晓自己的名字。
略微退后半步想了想,犹豫着说道:“正是贫僧。”
僧官点点头,讥笑着说道:“你既往西走,又来我寺中作甚,我这里可不是西边。
你也莫要拿唐皇压我,我这里距离唐朝万里之遥,他可管不了我哩!”
“是吗?”
李承乾幽灵般的出现在唐僧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第450章 占据宝林寺
僧官猛然站起身,指着李承乾大声呵斥道:“你又是何人?
来我寺中作甚?”
李承乾淡淡的瞥了僧官一眼,一言不发的走进方丈房中,
自顾自的寻了处干净之地坐下,向外招招手说道:“老唐,你看这寺中如何?
可比得上我大唐的佛寺?”
“你这小孩儿忒不知礼!”
眼见李承乾无视自己,僧官不待唐僧回答便勃然大怒的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也不知是谁家小孩儿,这般不知为客之道。
莫非你自出之日起,便从不知礼仪为何物!”
“哦?”
李承乾闻言眯起眼睛,看着僧官笑着说道:“家父家母寻日里太忙,少有时间教导与我。
不如你来与我说说,究竟何为礼仪?”
眼见李承乾一脸淡然的模样,僧官已然察觉不妥。
只是他盯着李承乾仔细打量片刻,也未曾记起他究竟是何家子嗣。
随即皱着眉头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且与我说说,你家中父母姓甚名谁?
我倒要问问他们,为何不曾管教与你。”
李承乾闻言,便知僧官心中谋划。
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的说道:“我父母远在万里之外,你若想要问询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成。”
听闻李承乾并非乌鸡国中贵人,僧官顿时恼怒的再次拍了下桌子,指着他厉声大喝道:“哪里来的野孩子,敢在我宝林寺中放肆!
若非念你年幼,我今日定要叫人好好教训你一顿!”
李承乾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盯着僧官轻声说道:“放肆?
不知我有何放肆之处,你可否说来听听?”
“哼!”
僧官冷哼一声,大声说道:“不请自入擅闯我宝林寺,莫非不算放肆?
看见此间主人不曾拜见,莫非不算放肆。
与我这长辈说话毫无恭敬,莫非不算放肆……”
“罢了,罢了。”
李承乾摆摆手,不耐烦的打断道:“勿需再说,你所言之事我皆认下便是。
你只需说说,这诸般罪状该当如何处置即可。”
“呵呵~”
僧官轻蔑的冷笑一声,慢悠悠的坐下说道:“看在你年岁尚幼的份上,本主持便暂且放你一马。
若是再敢冒犯与我,定将你拖下去暴打一顿,扔出寺外任由你自生自灭。”
李承乾闻言,看了眼摇头不语的唐僧,翘起嘴角笑着说道:“此地豺狼虎豹成群,若是扔出寺外岂不是性命难保?
我与你不过是言语冲撞,你便要取我性命,你这和尚莫非一点仁慈之心也无?”
僧官面露凶恶之色,看着李承乾自得的说道:“这宝林寺乃是本主持家传之地,此间一切事务皆由我一人说了算,如何处置与你自然全凭我之喜好。
而今日因这胖和尚扰得我心烦,你与他又是同行之人,自然要替他承担罪责。”
“老唐啊,看来本宫今日被人羞辱,皆是替你受过。
日后你若是得了宝贝,可要与本宫一件压压惊。”
李承乾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
随即转头看向僧官,一脸疑惑的说道:“老和尚,冒犯一个小小的寺庙主持,便需被人暴打一顿自生自灭。
不知冒犯人族太子,又该当何罪?”
“人族太子?”
僧官闻言,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李承乾,指着他颤抖着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还不配知道!”
李承乾淡淡的应了一句,招手唤过门外早已怒火冲天的吴大几人,指了指僧官说道:“拖下去关入房中,任由大猫姐妹耍子。
待晚间与母后见面之时,再请父皇定夺如何处置。
本宫今日便要用这胖和尚昭告天下。
这人间无有我大唐管不了之地,更无我大唐管不了之人。
若有人胆敢冒犯我大唐,即使万里之遥亦要诛他九族。”
说着,李承乾顿了顿,看向满脸怒色的苏定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替我转告李靖,陈汤那句:‘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已经消失太久。
以至于这些番邦蛮夷,全然忘却了我中原王朝的强大威仪。
既如此,便勿需再讲礼仪仁慈,赐他们一死,让其全族在我大唐铁蹄之下惨叫哀嚎吧。”
“末将遵命!”
苏定方应了一声,一把抓住胖和尚便向外拖去。
若非李承乾想要试探此地民心,他方才便已将其拿下,又怎会任由他在房中大放厥词。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已然回过神来的僧官,匆忙跪拜在地,奋力的挣扎着大声喊道。
只是眼见李承乾笑而不语,毫无所动的样子,顿时又皱起眉头,愤声吼道:“我乃是乌鸡国之人,与城中贵人皆是好友,你若是杀了我,定会引来国中不满。
到时引发刀兵之灾,你便是两国罪人!”
“呵呵~”
李承乾闻言,眯着眼睛笑了笑,甚为不屑的说道:“本宫不止要诛你九族,明日还要拿你那乌鸡国的太子,你又能奈本宫何?
若是你国中有人反对,一并杀了便是。
似尔等不服王化之人,留之又有何用?”
说罢,快速的伸手,在小玉的鼻尖上点了一下,满脸开心的挥手说道:“把他嘴堵上,别污了小玉的耳朵。”
“殿下!”
小玉嗔怪的揉了揉挺翘的小鼻子,拽着李承乾的袖袍不解的问道:“您不是要收服乌鸡国吗?
为何又要抓那乌鸡国太子?”
李承乾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乌鸡国不过是一撮尔小国,国王便该自称寡人,王子便该自称小王,又岂能以皇帝与太子自封!
这人世间除了本宫,绝不许有人再受封太子!
便是那小哪吒,若是她不似本宫心中所想之人,日后也定要将她三太子的名号夺去。”
小玉闻言愣了下,看着李承乾好笑的说道:“殿下,这乌鸡国不过是一荒僻小国,您又何必与它计较。
若是擅启刀兵,近卫处难免会有所损伤哩。”
李承乾笑了笑,摆摆手说道:“若是连三千凡兵亦无法应对,近卫还是卸甲归田罢。”
“小孩儿,你怎知有三千凡兵?
你又怎知那乌鸡国太子,明日会带兵出城?”
孙悟空闻言,瞪着李承乾大声质问道。
李承乾见状砸了咂嘴,摊摊手真诚的说道:“猴子,本宫若是告诉你,本宫亦是方才得知此事,你定然不信。
可这的确就是事实。”
“信,为何不信?”
孙悟空挠挠头,一脸坦然的说道:“不知是何方上仙传音与你,竟能避过我老孙的耳朵?
莫非是女娲娘娘不成?”
“哈~”
李承乾懊恼的拍了下额头,无奈的苦笑了下。
适才太多事,他一时忘了此方天地乃是仙神世界,有些许手段避过旁人耳目,不过是平常之事。
第451章 忽悠唐僧
宝林寺,方丈房。
李承乾揉了揉肚子,看着唐僧笑着说道:“老唐,自出长安已有三四载,你可曾想念我中原美食?”
“南无阿弥陀佛!”
唐僧闻言,急声宣了声佛号,慌忙摆手说道:“殿下,贫僧乃是出家人,又岂可贪恋口腹之欲。”
李承乾摇了摇头,理直气壮的说道:“此言大谬!
老唐啊,你应当和观音菩萨多多研习佛法。
这和尚首先是人,然后才是佛门弟子,若是除去七情六欲,岂不是如同朽木一般。
既然生而为人,为何要禁锢口腹之欲?
你别忘了女娲娘娘造人,可是被天道奖以圣位。
若七情六欲皆是恶毒之物,天道又为何会奖励女娲娘娘。
可如今你这佛门教义,却是叫人抛妻弃子毁家灭业,公然与天道作对。
若是世间众生皆入你佛门,百年之后这究竟是人间还是鬼蜮?
到时天机紊乱阴阳不调,堂堂一方大世界,便因你佛门剩下三两歪瓜裂枣,你说天道是支持你佛门呢,还是灭了你佛门呢?”
“啊!”
唐僧惊讶的大叫一声,面色惊恐的急声说道:“殿下,你日前还曾提过,贫僧取经乃是天定之事,断然无可更改。
若是上天真要灭我佛门,为何要行此取经之事?”
“呵呵~”
李承乾笑了笑,瞥了眼房中神情惊骇的众人,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你佛门占据一洲之地本已难得,却还贪图我东胜神洲。
天道不过降下旨意试探一番,你佛门那一干贪婪成性的佛祖、菩萨,便一窝蜂的涌来谋取机缘。
你说说,如此贪心不足的宗派,换作是你,你是任由其做大,危急三界众生,还是在其最为疯狂得意之时将他毁灭,以消心头之恨!”
“这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唐僧闻言,顿时泪流满面的仰天大呼。
虽然感觉李承乾言语中颇有夸大之处,但那番浅显的道理却又甚为清楚。
若是佛教当真做大,不用天道降下责罚,禁欲的人族便会自我毁灭。
而少了信徒支撑的佛门,用不了三年五载,也定然会烟消云散。
即便是那天庭众神,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眼见唐僧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李承乾笑着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也无需担心,存在即有道理。
你佛门既然生存至今,便定然有其可取之处。
比如哄骗百姓,盛世之时聚敛财物,危难之时封山闭寺等等。
你日后只需修改些许教义,佛门便可浴火重生。”
唐僧闻言深吸口气,慌忙起身大礼道:“殿下素来仁慈聪慧,还请殿下看在数十万生灵的份上,救我大教一救。”
李承乾见状,笑嘻嘻的扶起唐僧,正色说道:“世人皆知存天理、灭人欲,可你佛门却是灭人欲、毁天理。
你倒是与我说说,你之大教这般逆天而行,本宫要如何搭救?
更何况所谓的灭人欲,绝非是灭七情六欲,而是过度贪婪好色之欲。
便是这等小事却偏偏被你大教利用,以此图害天下生灵,本宫实不知该如何救你。”
唐僧闻言苦着脸想了想,咬着牙坚定的说道:“待贫僧得见佛祖之时,定要与佛祖谏言……”
“咳咳~”
李承乾轻咳两声打断唐僧,摇着头鄙夷的说道:“老唐啊,本宫适才还在教你莫要逆天而行,如今你怎可又犯。
你之佛祖为了一己之私惹怒天道,若是他当真幸存,灭的可就是你这数十万僧侣哩。”
“啊!”
唐僧再次惊呼一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满脸悲苦的看着李承乾,有气无力的询问道:“贫僧实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殿下明示。”
李承乾翘起嘴角笑了笑,敲着桌面轻声说道:“本宫适才便已教过你,只是你这胖和尚实在太过愚笨。
这宝林寺正西方四五里远近,便有一家三十里小店,店家乃是从我大唐来的卖饭人家,口味据说颇为不错。
你我如今离开大唐已有三四载,莫非你当真不想试试家乡口味?”
唐僧闻言愣了下,想了想咬牙说道:“殿下,贫僧今日方知人离乡贱,又怎会不想念家乡美食。
若是殿下应允,我这便让悟空前去讨要些斋饭来吃一吃。”
“哈哈哈~”
李承乾高兴的抚掌大笑,随即却又摇了摇头,略显不满的说道:“这还不够。
老唐啊,你必须记住。
这出家之人虽是化外之士,但在我凡俗行走之时,便需遵守凡俗规矩。
人家万里迢迢来此开店,你这和尚凭什么空手套白狼讨要免费吃食?
你若是想要吃斋也可,但必须给店家金银钱财,若是囊中羞涩,便以劳力相抵,你可记住了?”
“贫僧记下了。”
唐僧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唤来孙悟空认真吩咐到:“悟空,为师肚中饥饿,你去那小店替为师买些斋饭吃吃。”
孙悟空恼怒的瞪了李承乾一眼,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师父,包袱里唯有几文钱,老孙我……”
“罢了,罢了。”
李承乾闻言摆摆手,看着孙悟空说道:“本宫亦想试试小店的手艺,你便带着王承恩一同前去吧。
至于钱财之事你勿需担心,自有王承恩安排。”
说罢,李承乾挥挥手,貌似疲惫的说道:“本宫有些乏了,你等先行退下吧。”
“喏!”
吴大等人恭敬的应了一声,与唐僧师徒一起快步退出方丈室。
虽明知李承乾所言乃是托词,但无人蠢到当面指出。
便是孙悟空这等玩闹泼猴,也不会在此时过多询问。
眼见王承恩懂事的关上房门,李承乾松开牵着小玉的手。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香茶,看似调侃的说道:“师姐,你那蜗皇宫近来可是太过冷清,以至你一个时辰之间便来寻师弟两次。”
“呵呵~”
听闻李承乾直言相询,女娲娘娘显出身形款步走到桌边,自顾自的坐下说道:“若非你刻意提及本尊名讳,本尊又怎会来这荒僻之地。
说说吧,你叫本尊与慈航来此所谓何事?”
“哈哈~”
李承乾坦然的笑了笑,再次倒了杯香茶递给现身的观音菩萨,翘起嘴角笑着说道:“师姐啊,你这可是错怪师弟了。
我好心告诉你这方天地的隐秘,怎的像是我做了坏事似的。”
女娲娘娘闻言,微微一笑眯着眼睛说道:“你当真无事?
若果真如此,师姐我可就回去了。”
“呵呵~”
李承乾尴尬的挠了挠头,搓了搓手羞涩的说道:“师姐,你若要走师弟又怎敢强留。
只是我冒着危险告诉你未来天下大势,以你那慷慨性子,好歹给我一点甜头不是。”
第452章 鹬蚌相争
女娲娘娘了然的笑了笑,点头说道:“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平白与人好处。
说说吧,你想要我与慈航作甚?”
李承乾挠着头尴尬的笑了笑,转着茶壶试探着问道:“师姐,师弟适才也曾提及哪吒三太子,她为何没有一同前来?”
女娲娘娘微微皱眉,不解的说道:“你寻哪吒作甚?
他贪玩好耍,借着替孙悟空装天之机,早已下凡游玩耍子去了,我亦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李承乾闻言,咂咂嘴可惜的说道:“我听闻哪吒与猴子颇为相似,皆是胆大包天酷爱惹是生非之人。
原本想着近日有一桩机缘与她,却不想她竟然不愿前来相见。”
“机缘?”
女娲娘娘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我虽不知你想要作甚,但你寻哪吒定无好事。
你若是当真敢算计我蜗皇宫之人,仔细着你这身好皮。”
“哈~”
李承乾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摆摆手无奈的说道:“师姐莫急。
你既然不愿哪吒前来,师弟不提便是。
只是这乌鸡国有妖精为祸,残害数十万生灵,这等天大的降妖功劳,也唯有便宜猴子了。”
女娲娘娘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盯着李承乾认真的说道:“师弟啊,你既知乌鸡国之事,想必也定然知晓那妖精的身份。
你这番降妖除魔之言,可委实有些不妥哩。”
“有何不妥?”
李承乾皱起眉头,压下心头不快正色说道:“师姐莫非不知,这乌鸡国王求雨三年,却未有滴水落下。
因此而丧命的百姓人家,可有半分过错?
那青毛狮子害死乌鸡国王,霸占王宫后妃,致使乌鸡国中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因他而死之人又何止数万。
莫非只因它是佛门畜生,身后有菩萨照料,便可任意欺压我人族之人?”
女娲娘娘眉头紧锁,很是不安的轻声问道:“你欲意何为?”
“咳咳~”
李承乾借着咳嗽之机想了想,坐直身子沉声说道:“实不瞒师姐,师弟身在长安之时便已发下大宏愿。
这天下间若有人敢欺压我人族,肆意虐待大唐百姓,不管他是何人,我皆会将其斩首示众。
若有势力胆敢阻拦,便将其一同除掉!”
“果真如此?”
女娲娘娘眼皮不自觉的抖动两下,看着李承乾头疼的问道。
这大宏愿可是需要天地认同,于天地有利之事。
若李承乾当真得到天道认可,这西游之劫恐怕会比封神大劫更甚几分。
李承乾点点头,瞥了眼一旁呆愣不言的观音菩萨,无比认真的说道:“师弟所言句句属实。
师姐若是不信,师弟可当着师姐的面再说一次。”
“免了!”
女娲娘娘挥挥手,叹息着说道:“既然师尊已应你所请,本尊自然不会阻拦。
只是那青毛狮子乃是文殊坐骑,你打算如何除掉他?”
李承乾搓了搓手,腆着脸笑道:“师姐啊,以猴子的本事,自然挡不住文殊菩萨。
可这不是还有您和观音姐姐吗?
观音姐姐长年在紫竹林修道参佛,这般久坐对身体无益,不如出去四处转转,到亲近道友之处游玩一番。”
观音菩萨闻言,瞪大眼睛盯着李承乾,连连摇头说道:“那文殊与贫僧并非好友,太子殿下若是想让贫僧绊住他,委实太过强人所难。”
李承乾摆摆手,自信的说道:“勿需绊住多久,只需盏茶功夫即可。
观音姐姐乃是自家人,高明绝不会害姐姐。”
“呵~”
女娲娘娘闻言,眯着眼睛冷声说道:“盏茶功夫便能除掉青毛狮子,你这是想让孙悟空与哪吒一齐动手?
李高明啊,李高明。
你当慈航是一家人不忍加害,本尊与你莫非是外人不成?
你难道不知哪吒、悟空皆与本尊有因果牵绊,他二人若是联手对敌,你是想累我蜗皇宫与佛门敌对吗?”
“师姐莫急,师姐莫急。”
李承乾慌忙摆摆手,替女娲娘娘再次倒了一杯香茶,陪着笑脸说道:“佛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师姐又何必在意佛门之意。
且师姐身为天道圣人,如来又岂敢在师姐面前放肆。
佛门便是想要出气讨回公道,也当找个与之相等的势力才是。”
女娲娘娘闻言微微愣了下,想起如来那不吃亏的性子,盯着李承乾沉声说道:“你是想引起佛门与天庭争斗?
小师弟,你莫非当昊天与如来皆是傻子不成?”
李承乾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随意摆弄着茶杯自得的说道:“如来与昊天自然不是傻子。
可是为王者有时明知不可为,却也不得不为之。
否则手下人心散了士气低落,日后可就不好管教了。
而且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哪吒不行还有杨戬。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天庭与佛门原本便不是一条心,我总能寻到机会挑起争斗。
待两方势力打出真火,这起因究竟为何,还有谁在乎呢?”
女娲娘娘点点头,笑着说道:“既如此,你便在此寻你的机会吧,本尊与慈航先行回去了。
近几日本尊略有所感,打算闭关修炼几日。
若有事你便唤彩衣名号,她自然知晓该如何助你。”
李承乾闻言,欣喜的笑了笑,站起身拱手说道:“师弟恭送师姐!”
女娲娘娘用力的点了下李承乾的额头,嗔怪的说道:“惫懒的小子。
往日里给你送宝贝,也从未见你送过本尊。
今日为了那青毛狮子,你倒是与本尊客气起来了。”
说罢,看着一脸憨傻笑容的李承乾,头疼的摇了摇头。
转身与观音菩萨使了个眼色,便化为一道虹光消失在方丈房中。
……
谋划之事已定,李承乾对那乌鸡国王也毫无兴趣,吃过晚饭便安然入睡。
唐僧站在禅房中,朝着王承恩拱手说道:“今日劳烦王内侍了。”
王承恩拱手回了一礼,面无表情的说道:“唐长老不必客气。
此乃殿下吩咐之事,奴婢自当尽心竭力办妥。”
唐僧点点头,看了眼周围四张藤屉床,疑惑的问道:“王内侍,殿下既然命你前来,为何不与你准备休息之处?”
王承恩不在意的笑了笑,摆手说道:“奴婢在此只为看护长老,免受妖怪侵扰,自然无需休息之处。
且这寺中多有草料绵被,若想休憩再行准备便是。”
“小王,有我老孙在此,师父何需你来看护。”
孙悟空闻言,不耐烦的挥手说道:“你且自去,莫要在此打扰我师父休息。”
“悟空,不得无礼!”
唐僧不满的瞪了孙悟空一眼,转头看着不为所动的王承恩,想了想苦涩的说道:“王内侍,殿下若是有何交代,你不妨直言相告。
殿下与贫僧有救护之恩,贫僧定当遵从殿下吩咐行事。”
第453章 以道释佛
唐僧坐在正中,看着对坐无言的王承恩,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说,这个死板的内侍。
自己已然知晓李承乾嘱托之事,可这内侍唯恐生出事端,依旧不愿离去。
可他孤身一人独坐在此,便是孙悟空这等不知礼的泼猴,也不好意思躺下休息。
暗自叹了口气,唐僧微微欠身说道:“王内侍且宽心,贫僧既知殿下之意,自当按殿下吩咐行事。
不如你先回去休息,贫僧也好自在安寝。”
王承恩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可,不可,殿下交付之事怎能假托他人之手。
当初若无殿下施恩,奴婢今日怕是骨头也化了。
若无殿下相助,奴婢又岂能诛杀狼妖,替乡亲们报仇。
若无殿下看重,奴婢又怎有机缘修道长生。
若无……”
看着再次开启话痨模式的王承恩,唐僧心知打断无用,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垂下头颂念佛经。
等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王承恩方才意犹未尽的收住口。
唐僧见状松了口气,想了想抬起头正色说道:“王内侍,你亦知贫僧与乌鸡国王相见乃是在睡梦之中。
你此番便是留在此处,也定然无甚大用。
不如你先回去,贫僧……”
“不可,不可!”
唐僧话未说完,王承恩“不可,不可”的魔咒便再度响起。
唐僧见状不由得哀叹一声,默默的站起身向着房外走去。
“王承恩,娘娘叫你回去哩!”
刚到门首,唐僧便看小狐狸蹦蹦跳跳的迎面走来。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朝着禅房大声呼喝道。
王承恩闻言回过头来,诧异的问道:“殿下命我在此守护唐长老,娘娘为何要我回去?”
“哼,”
小狐狸冷哼一声,很是不满的说道:“娘娘担心你累着,让我来唤你回去休息。
你竟然不知好歹质疑娘娘,明日我定要去殿下那里告你一状!”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王承恩慌忙站起身,摆摆手苦笑着说道:“小狐狸啊,你我如今也算熟人,你可不能去殿下那里告我哩。
诸般过错殿下皆能容忍,唯独对娘娘不敬,那可是天大的祸事哩。”
“哼!哼!”
小狐狸傲娇的冷哼两声,得意洋洋的说道:“既然知晓你还不快走,莫非等着娘娘来请你不成!”
“这就走,这就走。”
王承恩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朝着唐僧拱手说道:“唐长老,既然娘娘召唤,奴婢便先行回去了。
殿下嘱托之事还请长老务必放在心上,切莫惹出什么乱子坏了殿下大事。”
唐僧压制着心中欢喜,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内侍切宽心,贫僧定当遵照殿下吩咐行事,绝不会惹出乱子。”
王承恩点点头,眼角余光瞥见小狐狸满脸不耐的神情。
匆忙疾行两步走到她面前,连连拱手说道:“小祖宗嘞,你可饶了我吧。
自你跟随娘娘以来,我已被殿下斥责两次了。
若你明日再来一次,我可当真要被殿下赶回长安哩。”
“你日后若是听我吩咐,我便替你保守秘密。
若是你敢惹我生气,哼!哼!
你便自己收拾好包袱,回皇宫看守冷宫去吧。”
小狐狸轻蔑的瞪着王承恩说了一句,随即转身背负着双手,蹦蹦跳跳的向前行去。
她与王承恩只是玩闹,自然不会当真去李承乾面前告状。
而且她虽然性格颇为活泼,却也知晓分寸。
似王承恩这等贴身内侍,又岂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要是她当真去李承乾面前进言,想必李承乾对她也定会生出恶念。
……
目送着小狐狸与王承恩走远,唐僧方才很是松了口气。
抬头看着天上高挂的明月,昂着头自得的念道:“皓魄当空宝镜悬,山河摇影十分全。
琼楼玉宇清光满,冰鉴银盘爽气旋。
万里此时同皎洁,一年今夜最明鲜。
浑如霜饼离沧海,却似冰轮挂碧天。
别馆寒窗孤客闷,山村野店老翁眠。
乍临汉苑惊秋鬓,才到秦楼促晚奁。
庾亮有诗传晋史,袁宏不寐泛江船。
光浮杯面寒无力,清映庭中健有仙。
处处窗轩吟白雪,家家院宇弄冰弦。
今宵静玩来山寺,何日相同返故园?”
孙悟空闻言,嬉笑着从房中走出,看着唐僧抓耳挠腮的说道:“师父,你只知对月吟诗、心怀故里。
却不知这月中之意,乃是先天法象之规则也。
月至三十日,阳魂之金散尽,阴魄之水盈轮,故纯黑而无光,乃曰晦。
此时与日相交,在晦朔两日之间,感阳光而有孕。
至初三日一阳现,初八日二阳生,魄中魂半,其平如绳,故曰上弦。
至今十五日,三阳备足,是以团圆,故曰望。
至十六日一阴生,二十二日二阴生,此时魂中魄半,其平如绳,故曰下弦。
至三十日三阴备足,亦当晦。
此乃先天采炼之意。
我等若能温养二八,九九成功,那时节见佛容易,返故田亦易也。”
唐僧闻言,满眼惊诧的看着孙悟空,欣喜的说道:“悟空啊,为师听你一席话,一朝顿悟明澈真言,此番真是多亏了你。
只不知你这话从何得来,为何为师从未听闻?”
孙悟空挠了挠头,陪着笑脸说道:“此乃我老孙拜师学艺之时,师父所受。
师父他老人家学究天人,通晓佛道两教,方才之言便是道家真理嘞。”
唐僧闻言,眼皮不由自主的抖动两下,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傻笑两声,便再度抬起头看着高挂的明月。
他不知孙悟空此番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今日之事若是传回大唐,他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一个得道高僧心生迷茫,百思不得其解,却依靠道家之言茅塞顿开,这怎么听也不是一件好事。
猪八戒见状,心知唐僧心生不满。
扇了扇大耳朵,上前吭哧着说道:“师父,你莫要听这猴子胡说。
这月啊,缺之不久又团圆,哪似我这般生来便十不全。
吃饭嫌我肚大,拿碗又说我粘涎。
你们都伶俐修来福,唯有我痴愚积下缘。”
“也罢,也罢!”
唐僧眼见猪八戒说得可怜,无奈的摆手说道:“你们今日走路辛苦,先进去睡下吧。
待我把这卷经文念一念,再去梦中与那乌鸡国王会一会。”
孙悟空抓了下身上的猴毛,不解的问道:“师父,这大半夜的你读经书作甚?
你自幼出家做了和尚,随身携带的经文哪本不熟?
如今领了菩萨旨意,前往西天拜佛求经。
这真经尚未取回,你今夜念的是哪门子经?”
“泼猴无礼!”
唐僧用力敲了下孙悟空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训斥道:“自从出了长安,你我师徒便朝朝跋涉、日日奔波,哪有闲暇温习经文。
今夜幸而在这乌鸡国寺偷得片刻闲,又岂有贪睡之理。”
第454章 国王来访
乌鸡国,宝林寺。
唐僧独自坐在禅房中,借着微弱的烛光念了一会儿《梁皇水忏》,又读了一会儿《孔雀真经》,不知不觉中已然到了三更天。
疲惫的用力锤了锤后腰,唐僧虔诚的捧着经书置于包袱中,方才打了个哈欠蹒跚着向床榻行去。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房门外传来一阵哐哐的响动,那寂静的夜空也陡然间狂风四起。
虽然已从李承乾处得知因由,但素来胆小如鼠的唐僧依旧感到心中惊惧。
战战兢兢的吹灭桌上的蜡烛,三两步窜到床头以袖遮面蒙头便睡。
幸而白日里一番车马劳顿,夜间又研读经文到三更半夜,此时刚合上眼便感到极致困意袭来,无需片刻便睡了过去。
“师父,师父!”
唐僧睡梦中突然听见几声轻呼声,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禅房大门不知何时已然推开,一个壮硕男子正披头散发的低垂着头,全身湿漉漉的站在门首之处。
“啊!!!”
唐僧见状,早已忘了乌鸡国王一事,惊叫着向内里缩了缩身子,颤抖着双唇大声说道:“你是何人,莫不是那邪魔妖怪!
我虽无甚法力,但我这三个徒弟却颇有降妖除魔的手段!
你若是即刻退去,我尚可替你求求情。
若是待他们醒来看见你,定叫你粉身碎骨化作尘土。”
乌鸡国王闻言抬起头,看着唐僧拱手说道:“师父,我不是邪魔妖怪,我是受了冤屈的人哩!”
唐僧此时已然渐渐缓过神来。看着乌鸡国王脸上分不清是水是泪的痕迹,叹息着说道:“既如此,你深夜前来意欲何为?”
乌鸡国王脸上露出一个悲苦的神情,理了理身上的飞龙舞凤赭黄袍,摇头说道:“师父,我今夜来此,乃是求你申冤的!”
唐僧闻言,故作惊讶的说道:“贫僧只是凡俗和尚,又怎能替你申冤。
且看你一身装扮,莫非是哪一国的皇帝陛下?
你今日深夜来此,想来定是国中不宁,无奈逃到此地。
你有何冤屈可说与我听,待明日天亮之时我再转与太子殿下,到时他定会替你申冤。”
“不可,不可!”
乌鸡国王慌忙摆摆手,皱着眉头急声说道:“师父,送我来此之人告诫与我,此事万万不可让那唐朝太子知晓。
否则不止我无处申冤,便是乌鸡国也要被唐朝夺去哩。”
再度听闻“不可,不可”的魔咒,唐僧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用力捏了捏额头,看着乌鸡国王点头应道:“既如此,你且先进来,慢慢说与贫僧听听。
若贫僧能办到,定然不会推辞。”
乌鸡国王闻言,大步走到桌前躬身一礼,兴奋的朗声说道:“不敢欺瞒师父。
我家住在正西,离这宝林寺只有四十里远近。
那里有一座城池名叫乌鸡国,便是我兴基立业之处。”
唐僧闻言,点点头应承道:“陛下如今这等惊慌,又是因为何事?”
乌鸡国王叹了口气,悲声说道:“师父不知,乌鸡国五年前遭逢大难。
天年干旱、草子不生,百姓民不聊生,险些易子而食……”
再度听闻此等惨状,唐僧不待乌鸡国王说完,便抢先告诫道:“陛下,古人云:国正天心顺。
想必是你不恤万民,方才遭此滔天大祸。
可你今日为何逃离皇宫,来这宝林寺中躲避。
你此时当去开仓放粮、赈济百姓、痛改前非才是。”
乌鸡国王微微撇了撇嘴,满脸苦涩的说道:“师父啊,我乌鸡国中府库空虚、钱粮尽绝,又哪来的粮食施与百姓。
朝中文武大臣之俸禄,也已然停了数年。
便是寡人平日里用膳,亦未有半点荤腥。
即便如此,寡人亦斋戒沐浴焚香祷告,三牲贡品不曾短缺。
可谁知三年下来,依旧未有半滴雨水落下,只落得个河枯井涸。”
“南无阿弥陀佛!”
唐僧闻言宣了声佛号,一脸慈悲的说道:“可怜,可怜,这般天灾着实苦了百姓。
可是为何贫僧今日到此,不见丝毫干旱迹象?
莫非陛下诚心感动上天,已然降下甘霖?”
乌鸡国王自嘲的笑了笑,深吸口气缓了缓,方才苦涩的说道:“唉!
若真如师父所言,也无今日之事。
师父有所不知,正在国中危机之时,忽然来了从钟南山来了一个有道全真。
他初见寡人之时,便能呼风唤雨、点石成金。
寡人见此,即刻召集文武官员焚香祷告,请他登坛作法。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便下起滂沱大雨!
寡人不敢贪心,只望三尺雨足矣,可他说久旱之地三尺不足以润泽,便又多下了二寸。
寡人见他如此有情有义,便与他结为异姓兄弟。
原本以为受此大难,日后自当否极泰来时来运转,可谁知一切苦难方才自当日始。”
说着,乌鸡国王情不自禁的抹了把眼泪,忿忿不平的继续说道:“自求雨之后,寡人便与他同吃同住。
又过了两年,有一日寡人与他一同游春赏玩。
待行至那御花园里,他不知抛下什么物件到一口八角琉璃井中,片刻之间井里便升起万道金光。
寡人见此心生好奇,便到那井边一探究竟。
可谁知他却突然发难,一把将寡人推下井内,复又将石板盖在井口,堆起泥土移了一株芭蕉载在上面。
只可惜我死了两年,落得个冤魂之躯也。”
唐僧闻言,强压下心中恐惧。用力吸了几口气,颤抖着说道:“陛下莫非不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民间百姓亦知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
陛下这等英雄豪杰,又怎可这般大意!”
乌鸡国王苦笑了下,摇着头说道:“当初见他颇重情义,是以一时不查。
如今只能徒之奈何,悔之晚矣!”
唐僧想了想,引导着问道:“陛下,你说的全不在理。
你既然死了三年,那文武百官、三宫六院又怎会全然不知。
你若是两年不上朝,他们莫非就不寻你?”
“嘿!”
乌鸡国王轻笑一声,感叹着说道:“说起来,那歹人倒也真有些本事。
他自从害了寡人,便在御花园摇身一变,化作寡人模样。
这两年莫说满朝文武,便是皇后嫔妃、太子皇儿皆未看出半分端倪。”
唐僧闻言,想起李承乾的疏漏之处,迫不及待的说道:“陛下,那怪有些神通,你斗不过他倒也罢了。
只是你既已身死,为何不去阴司阎王处上告?”
乌鸡国王闻言,咬牙切齿的锤了下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那歹人神通广大,着实可恨!
当初尚在乌鸡国时,城隍便时常与他喝酒,海龙王亦与他有亲,东岳天齐是他的好朋友,十代阎罗是他的异兄弟。
如此这般,你让我去何处上告!”
第455章 往事
“怎会如此!”
唐僧惊讶的大叫一声,头疼的说道:“陛下,你在阴司尚且状告无门,来我阳间又有何人可与你申冤。”
乌鸡国王激动的站起身,朝着唐僧微微欠身说道:“师父,我这等天大的冤屈,你可不能坐视不理!
若无他人相告,我这点冤魂又怎敢上门求助圣僧。”
说着,乌鸡国王朝着门外指了指,警惕的说道:“不敢欺瞒师父,这山门前有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与日夜游神看护。
若无他等应允,冤魂之身定然进不了这宝林寺。
我若非被夜游神一阵神风卷来,此刻也见不到圣僧。”
唐僧暗自不满的念了句佛经,抬起手示意了下,缓缓说道:“陛下,你既然见了仙神佛陀,为何不求他们出手相助,却来找贫僧这个无甚法力的凡人。”
“唉!”
乌鸡国王叹了口气,沮丧的说道:“夜游神适才与我说,那全真道人根脚深厚,他等也无法子替我除妖。
不过他言称我三年灾劫已满,让我来拜见师父,自能找到法子。
他还说你手下有一个大徒弟,是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其人神通广大、法力深厚,颇有降妖除魔的手段。
我今日乃是诚心拜见圣僧,万乞圣僧到我国中拿住妖魔,替我申冤报仇。
我日后自当结草衔环,以报圣僧大恩也!”
唐僧深吸口气,略显失落的说道:“陛下,你此番前来是请我徒弟与你降妖?”
乌鸡国王点点头,面带喜色的急声说道:“正是,正是!
若是不能报这泼天大仇,我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南无阿弥陀佛!”
唐僧了然的宣了声佛号,回头指了指孙悟空,故作为难的说得:“我这徒弟干别的事不济,但降妖除魔却颇为合用。
只是陛下啊,他虽是我徒弟,但性子刚烈不服管教。
若是想要他出手降妖,需得太子殿下开口才行。”
“啊!
怎会如此!”
乌鸡国王惊讶的大叫一声,烦闷的抓着头发,着急的说道:“夜游神分明说过,不可告知唐朝太子。
可若是如此,我这冤屈又该去何处申诉!”
看着在房中来回踱步,面色悲苦急切的乌鸡国王。
唐僧犹豫片刻,挥挥手小声说道:“陛下不知,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便是那太白金星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小老爷。
而且你尚未前来之时,他便已知你今夜必然来访。
陛下若是避而不见,反倒不美也。”
“果真如此?”
乌鸡国王停下脚步,自顾自的走到桌旁坐下,皱起眉头疑惑的说道:“可那太子殿下若当真身份尊贵,夜游神为何要我隐瞒于他?”
唐僧摆摆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陛下啊,这神仙之间的事,你我凡人还是莫要打听才是。
若是一不小心触怒神灵,恐怕灾劫降身哩。”
“圣僧言之有理,寡人险些闯下大祸。”
乌鸡国王后怕的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悲苦的说道:“可若是如此,我之冤屈又该如何处置?”
唐僧摇摇头,正色说道:“陛下不必担心,殿下心善仁慈,早有吩咐示下。
若是陛下所言为真,悟空自会相助陛下。
可是依陛下适才所言,他便是拿住了妖怪,恐怕也没处说理嘞。”
乌鸡国王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为何没处说理?”
唐僧闻言,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鄙夷之色,轻咳两声迟疑着说道:“那妖怪神通广大,变成陛下模样藏在王宫已有数年。
如今他与满朝文武倾心相交甚为契合,又与后宫嫔妃情投意合水乳交融。
悟空纵有百般手段将他拿住,也绝不敢大动干戈。
倘若一着不慎被文武大臣发现,说我等取经和尚欺邦灭国,到时太子殿下为平息此事,定会问贫僧师徒一个叛逆之罪哩。”
“哼!”
乌鸡国王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圣僧不必担心,我朝中亦有人哩!”
“哦?”
唐僧欢喜的笑了笑,点头说道:“那便好,那便好。
只不知陛下所言之人是谁,可是那手握大权的亲王侍长?”
乌鸡国王强压着心中烦闷,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不是亲王。
他乃是寡人亲封的太子,是我亲生的储君。”
唐僧略显失望的摇摇头,可惜的说道:“太子既非那妖怪亲生,想必已被他贬了。
既如此,他恐怕帮不上陛下哩?”
乌鸡国王闻言,疑惑的挠了挠头,甚为不解的说道:“说来倒也奇怪,他不知为何,至今未曾废除太子。
只是令他在金銮殿上与全真论道,在五凤楼中与学士讲书。
来去自由万般随意,却唯独不许他与皇后相见。”
“这又是何故?”唐僧看着乌鸡国王,不解的问道。
他如今对于此人的涵养颇为佩服,便是他这等出家人,也受不了妻儿被夺的屈辱。
可这乌鸡国王言谈之中,却只提及害命之仇,从未提及夺妻之恨。
乌鸡国王不知唐僧正在诽谤自己,听闻他的问话,想了想说道:“想必是妖怪担心他母子相见,言谈中论出长短走了消息,故而不许他二人会面。”
“南无阿弥陀佛!”
唐僧听闻此言,面色悲苦的宣了声佛号。
旋即深深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他这灾劫,倒与贫僧颇为相似。
当初我父亲被那水贼所害,我母亲为保我之安危,被迫委身于作恶的水贼。
后经三月分娩了我,为保我之性命,又将我放在水中方才逃得一命。
所幸遇上金山寺恩师收养,我才得以长大成人。”
说着,唐僧叹了口气,望着房外的微弱月色,感叹的说道:“只可惜待我十八岁与母亲相见,报得大仇之后。
她却自寻了断魂归地府,未曾与我报答生恩之机会。
想我一十八载无父无母,短短数日相聚却至今难忘。”
乌鸡国王配合着叹了口气,站起身摇头说道:“太子如今亦是难见父母,想必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唐僧闻言,不愿在此事多做纠缠。
随即悄悄伸手抹去眼泪,深吸口气沉声说道:“陛下,纵有太子在朝,但他被那妖魔所拘,贫僧又怎能与他单独相见?”
乌鸡国王摆摆手,自得的说道:“他明日一早会带着三千兵马,出城来此山中狩猎。
到时师父只需避开随行侍卫,自可与他相见。
想来以太子聪慧,师父只需将你的言语说与他听,他自然便会信了。”
唐僧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暗自撇嘴说道:“太子与贫僧皆是肉眼凡胎,又怎能看穿妖怪的手段。
他这些年来在金銮殿上哪一日不叫几声父王,我这张口一说,他又怎肯信我。”
第456章 告知真相
乌鸡国王掏出一柄金厢白玉圭,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再次朝着唐僧微微欠身一礼,认真的说道:“师父放心,此物定可以为信物。”
唐僧伸手拿起白玉圭,不解的问道:“此为何物?”
乌鸡国王闻言,轻蔑的笑着说道:“那全真自从变作我的模样,骗过满朝文武与三宫嫔妃。
只是他从未见过这件宝贝,是以未曾变化。
当初他回到宫中之时,有人询问他此物去处,他只说被求雨的全真拐了去。
是以自此之后三年,再无人见过这件宝贝。
想来我那太子见了,定会睹物思人知晓此事真假,到时他必会相助师父替我报仇。”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唐僧点点头,将白玉圭收入袖袍中,看着乌鸡国王拱手说道:“陛下,我明日便叫徒弟处置此事。
只是不知事成之后,该去何处寻你?”
“唉!”
乌鸡国王摇头叹了口气,满脸悲伤的说道:“我如今身为冤魂之身,天光放亮之前便需回归地府,不敢在这人间久留。
若是事成之后,想来我那太子定会焚香祷告,到时我自然便会知晓此事。
只是师父大恩今生注定难以报答,只能来世结草衔环再回报师父。”
“无妨,无妨。”
唐僧笑着摆摆手,满不在意的说道:“降妖除魔乃是出家人分内之事,当不得陛下言谢。”
乌鸡国王闻言,也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想了想拱手说道:“师父,如今离天亮尚有两个时辰,我这便去央求夜游神再送我一遭。
待我去皇宫内院与皇后托一托梦,你等前去降妖之时,多少也有个照应。”
唐僧点点头,拱手回礼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陛下且宽心,此事有太子殿下看着,贫僧担保定然无甚差错。
只是陛下若有闲暇,不妨出太子殿下之处看看。
一来可当面感谢殿下相助之恩,二来殿下知晓其中隐秘,陛下也不至无辜枉死。”
“嗯?”
乌鸡国王愣了下,盯着唐僧疑惑的问道:“听师父所言,想来知晓其中隐秘。
还望师父直言相告,寡人自当感激不尽!”
“唉!”
唐僧终究不如王承恩那般妥帖,犹豫片刻叹息着说道:“陛下,贫僧亦是听闻殿下提及,那化作陛下的妖怪,乃是文殊菩萨座下青毛狮子。
当日文殊菩萨前来度你,你却将他置于水井之中三日。
青毛狮子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报那三日之仇。”
“啊!”
乌鸡国王闻言,身形不由得晃了晃,极速伸手抓住桌子,悲痛欲绝的说道:“师父啊,我怎知那是文殊菩萨。
他当日言语甚是刺耳,我只当是何处来的疯和尚。
可即便如此,我也未曾取他性命,只是把他关在井中三日以示惩戒。
连我这等凡俗之人皆知生命贵重,为何那口口声声慈悲为怀的佛祖菩萨,反倒视人命如草芥!
师父啊,我一生信佛,为何会落到这等田地!
我原本以为全真道人害我,乃是因我未入道门。
如今看来,那妖怪定是有意为之,欲要令我对道门心生怨念!
但我一生潜心礼佛,佛祖为何要抛弃我!”
唐僧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摇着头劝谏道:“陛下切莫着急,还请忍耐片刻。
若是被外间之人听见,难免会生出事端。”
“对,对,对!”
乌鸡国王连连点头,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师父所言甚是。
外间送我来此之人,从未提及那妖怪身份。
若说尔等不知,我定然不信。
想必当日我在地府求告无门,便是因为此故。
若是被他知晓师父适才所言,寡人欲行之事定会被其阻挠。”
说罢,乌鸡国王突然大礼跪拜在地,磕头说道:“还请师父转告太子殿下,今日之恩寡人记下了。
只因外间有人窥视,无法向殿下当面致谢。
待寡人投胎转世,定当报答师父与殿下大恩。”
唐僧见状,匆忙上前扶起乌鸡国王,宣了声佛号说道:“陛下且放心,贫僧定将你今夜所言,全数转告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知晓其中因由,自然不会与你见怪。”
“既如此,便多谢师父了。
此间不可久留,寡人先行去也!”
乌鸡国王闻言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不再多言,转身便向着房外行去。
唐僧见状,举步便欲相送。
只是不知踢到什么东西摔了一跤,却猛然惊醒过来。
匆忙爬起身看了看四周昏暗的禅房,唐僧急忙起身点起蜡烛,大声喊道:“徒弟,徒弟!”
孙悟空闻言只当不知,翻了个身继续大睡。
猪八戒却被唐僧接连的惊呼吵醒,迷迷糊糊的念叨道:“当初我在高老庄做好汉,只管一人吃喝受用好不快活。
偏你这老和尚要我出家,叫我护你去西天取经。
原只说做和尚还可忍受,可如今又怎的拿我当奴才。
日间挑担牵马,夜间提尿壶捂脚,这么晚了不睡,又叫徒弟作甚!”
唐僧闻言,惊讶的盯着迷蒙的猪八戒看了看。
随即抬手揉了揉眼睛,瞪大双眼冷声问道:“八戒,你适才说什么?”
唐僧持续念叨,猪八戒此时已然清醒几分。
听闻唐僧突然询问,猛然从床上跳起,挠着头故作疑惑的说道:“师父,我方才做梦哩,不记得说过什么。”
唐僧见状也不理他,眼含怒意的走到孙悟空身前,使劲推了推他的后背,大声喊道:“悟空,我刚才已然见过那乌鸡国王,他还托我给太子殿下转达谢意哩!”
孙悟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缓缓翻身坐起打着哈欠说道:“师父,你当真亲眼所见,不是做梦?
需知你白日里先被野兽惊着,又因明月思念长安,若是夜间多梦多思,也无甚奇怪之处。”
唐僧很是不满的皱起眉头,轻哼着说道:“你又岂会不知,我与他原是梦里相见。
我适才刚合上眼,便听闻一阵狂风吹过。
无需片刻,禅房门外便站着那乌鸡国王。
他所言之事与王内侍无异,想必定然是他无疑。”
孙悟空欣喜的挠了挠头,开心的笑着说道:“买卖上门了。
他此番前来,分明是照顾我老孙一场生意。”
唐僧闻言,认真的劝谏道:“悟空啊,那妖怪变化之术了得,想必也颇有手段。
你切莫大意,误了殿下大事。”
孙悟空不屑的笑了笑,翻身从床上跳起,单手叉腰傲娇的说道:“怕他怎的!
若小孩儿所言属实,此番定叫他尝尝我老孙的厉害。”
唐僧无奈的叹息一声,掏出袖袍中的白玉圭,皱眉说道:“这便是他留下的信物,你且仔细收着罢。”
第457章 师徒定计
孙悟空接过金厢白玉圭,借着依稀烛光仔细看了看。
只见其一头尖尖一头扁平,雕刻的珍禽异兽活灵活现精致异常。
猪八戒见状,腆着脸上前问道:“哥哥,这是个什么东西?
莫非这便是太子殿下想要的宝贝?”
“夯货,一边玩去。”
孙悟空一甩屁股,将猪八戒顶到一旁,拿着白玉圭显摆道:“此物名唤玉圭,乃是帝王诸侯朝聘祭祀之时,执在手中的宝贝。
因爵位不同,形状也略有差异。
你便是给小孩儿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用这表明帝王身份的玉圭。”
说罢,孙悟空收起白玉圭,看着唐僧笑着说道:“师父,既有此物,想必那乌鸡国太子定会信你所言。
明日降妖除魔皆包在老孙身上,你只需应我老孙三件事便可。”
“呵呵~”
猪八戒方才被孙悟空讥讽,闻听此言哪里会放过打击报复的机会。
是以不待唐僧开口,便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师父,你切莫听这猴子所言。
他这是借着斩妖除魔的机会,想要捉弄你嘞。”
唐僧闻言,淡淡的瞥了猪八戒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悟空,你欲要为师作甚?”
孙悟空见状,暗自得意的笑了笑,上前一步挡在唐僧与猪八戒之间,伸出三根猴爪说道:“师父,你明日要顶缸、受气、遭瘟。
不过师父也莫要着急,这降妖除魔解救万民的功德,你定然也可分得一份哩。”
唐僧闻言心中窃喜,只是孙悟空口中三件事,却也令他颇为犹豫。
随即低声默念了一句佛号,皱起眉头试探着问道:“徒弟啊,为师究竟要如何行事?
需知这一件也是难的,三件岂不是要了为师小命。”
孙悟空摆摆手,满不在意的说道:“师父莫急,师父莫急。
待我给你两件宝物,再仔细讲与你听。”
说罢,孙悟空拔下一根猴毛,放在嘴边吹了一口仙气,轻喝一声:“变!”
只见那随风摇摆的猴毛,顷刻间便化为一个红金漆匣子。
孙悟空见状,满意的挠抓着身上的猴毛蹦跳两下。
随即将白玉圭放在匣子内装着,双手递给唐僧说道:“师父,你把此物带在身上。
待天光放亮之时,穿上锦斓袈裟去正殿处打坐念经。
那太子若是信你所言,你我便随他去乌鸡国中除妖,也好在此间立个功绩。
若他不信,便交由小孩儿处置便是,你我也正好脱身。”
唐僧想了想,摇着头疑惑说道:“那国王言说,太子身边三千军士护卫,你我又该如何与他相见?”
孙悟空闻言,挠了挠头自得的说道:“那太子不出城便罢。
他若是出城,我定然引他来见你。”
念及孙悟空诸般手段,唐僧思虑片刻点头说道:“既如此,为师便依你所言。
只是我若是见了他,又该如何取信于他。
这白玉圭宫中定有旁人见过,若是以此物为引,难免会走了风声。”
“无妨,无妨。”
孙悟空不屑的摆摆手,一个蹦跳蹲在桌旁的椅子上,抓耳挠腮的说道:“他若来这宝林寺,我便当先报与你知晓。
到时你把那匣子盖扯开些,让我变成一个两寸小和尚钻进去。
那乌鸡国太子来进香之时,你不管他如何下拜,也绝不要理他。
他见你不动身,一定会叫人来拿你。
你且莫要惊慌,管他打你也好,骂你也罢,任由他拿去便是……”
“呀!”
唐僧闻言,不待孙悟空说完便大声惊呼道:“任由他打骂倒也无甚大碍。
但他若是一时气不过要杀为师,你我又该如何是好!”
看着面色惊恐,双腿微微发颤的唐僧。
孙悟空低着头鄙视的撇撇嘴,挥挥手大声安抚道:“师父莫急,有我看着哩。
若是真到了那紧要之处,我自然会护着你。”
唐僧闻言,自顾自的思虑片刻。
有心畏惧退缩,却又舍不得那到手的功劳。
随即双手合十接连念了几声佛号,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既如此,为师便信你一回儿。
但你切记小心行事,若是出了意外为师定不饶你。”
“我省的,我省的。”孙悟空摆摆手,满不在乎的接着说道:“师父,他若是问你来自何处。
你便说你是东土大唐唐王陛下的钦差,奉旨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进献宝贝。
他要是好奇问你是何宝贝,你就把锦斓袈裟与他说一遍。
只说这袈裟是三等宝贝,在此之上还有二等、头一等。
他若是追问,你就说这匣子里便有一件宝贝,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到时你再把我老孙放出来,我将乌鸡国王那话说与他听。
他若是肯信,你我就去国中降妖,也好立个名号功德。
他若是不信,便交由小孩儿处置,任由他二人磨牙去。
只是你与他相见之前切莫告知小孩儿,以免被小孩儿抢了功德!”
唐僧闻言,喜忧参半的说道:“悟空啊,这计策倒也算不错。
只是太子殿下熟知你我之事,此事又怎能瞒得过他。
且这宝贝皆有名字,那乌鸡国太子若是询问,为师又该如何唤你。”
孙悟空闻言便知唐僧已然答应,漫不经心的跳下椅子,抓耳挠腮的说道:“师父不必担心,那小孩儿若果真在意此事,今夜定然会在此等着乌鸡王上门。
他既不在意,你我便是抢了也无甚大碍。
至于那宝贝,便叫做立帝货罢。
这天下除了小孩儿那一心修仙得道之人,再无一个太子不想登基即位。”
“好!好!好!”
唐僧大笑着点点头,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压制着心中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诸事已定,尔等便早些休息吧。”
说罢,也不管猪八戒幽怨的眼神,自顾自的走到床榻便合身躺下,无需片刻便进入梦乡。
……一夜无梦,李承乾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在小玉与公输未央的服侍下坐起身,闭着双眼任由两人随意摆布。
“哼!哼!”
小狐狸见状,有心上前替代小玉,却被坚定的小玉严词拒绝。
只得无奈的冷哼两声,以表达对李承乾欺负小玉的不满。
李承乾闻言,右眼微微撑开一条缝,看了眼小狐狸好笑的说道:“小狐狸,你平日里的聪明劲哪去了?
莫非你以为有小玉护着,本宫便拿你无法?
你莫不是忘了如今你已不是孤身一人,身后可是有一个九尾狐族!”
说罢,看着小狐狸陡然变换的脸色,开心大笑着说道:“不过你猜得不错,有小玉护着,本宫还真就不敢动手处置你!
哈哈哈~”
“哼!”
“殿下!”
小玉软糯的唤了一声,看着李承乾柔声说道:“小狐狸还小,您别与她计较。
唐僧师徒已然醒来,您难道不去看看吗?”
第458章 乌鸡太子
天光刚放亮,孙悟空便唤起猪八戒二人。
用力的拽了下他的大耳朵,认真的叮嘱道:“呆子,待师父念经之时,你二人便待在这房里歇着。
切不可出外游逛,坏我老孙买卖!
若你二人依言而行,待我功成之后,功劳自会分你一份。
若是但有差错,金箍棒伺候!”
猪八戒听闻不用出力,便可分得功劳。
欣喜的拍了拍大肚子,信誓旦旦的说道:“猴哥放心,我老猪省的。
莫说只在这房中睡半日,但凡斋饭管够,便是十天半月也定无问题。”
看着得意洋洋的猪八戒,孙悟空再次伸手拽了下他的耳朵。
给黄风怪使了一个眼色转身走出房外,一个筋斗跳上空中,径直往西而去。
前行不过十数个呼吸,孙悟空便看见下方果然有一座城池。
欣喜的调动火眼金睛定睛看去,只见那皇宫之中妖风阵阵、怨气冲天。
“呵呵~”
孙悟空不由得轻笑一声,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若真是人王宫殿,当有五色祥光闪耀。
如今这般情景,想必是因那妖怪窃居龙位,致使腾腾黑气锁金门。”
“咯吱~”
正在此时,紧闭的王宫大门突然缓缓打开。
一群身着明亮盔甲,手持各式旌旗的禁卫军卒,威风凛凛的从内宫内踏步行来,向着城门外一路疾驰而去。
孙悟空见状,架着祥云跟在众人身后,盯着一个小小的将军仔细打量。
只见其身着金盔金甲,手执一柄青锋宝剑,坐下一匹高大威猛的黄骠马,腰间挂着强弓劲弩,俨然一副帝王之相。
“嘿,想必这就是那乌鸡国太子。
小孩儿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竟在半年前便得知今日之事。
且待我去戏他一戏,引他前往师父之处。”孙悟空自顾自的念叨几句。
随即匆匆按落云头,不待降身乌鸡太子面前便摇身一变,化为一只白兔模样,径直砸在乌鸡太子头上。
“嘭~”
“哎哟!”
“保护太子!
保护太子!”
“……”
军阵中因孙悟空的突然降临,顿时一阵大乱。
众人惊骇之下未及仔细思索,一时忘却了一只白兔,又怎会从天而降的诡异事实。
看着在身前飞奔纵跳的孙悟空,乌鸡太子恼怒的扶正头盔,毫不迟疑的弯弓搭箭,朝着白兔的身影举箭便射。
“嗖~”
利箭瞬间脱手而飞,呼啸着向孙悟空的身形刺去。
孙悟空见状,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利箭抓在手中。
随即迅捷的按在自己身上,故作痛苦的惨叫一声,仿似真被利箭射中一般。
“射中了,本太子射中了!”
乌鸡太子见此,骑在马上欣喜的大吼一声,挥舞着马鞭朝着孙悟空疾驰而去。
俨然不管那只被他射中的兔子,为何又再度健步如飞似乎回魂一般。
“嘿,这太子果然是个傻的!”孙悟空撇撇三瓣嘴,耐心的吊着身后的乌鸡太子。
见他疾驰而来,便加快脚步向前飞奔,若他放缓脚步失去兴趣,孙悟空又探头探脑无声挑衅。
几次三番下来,一人一马追着“受伤”的白兔来到宝林寺门前。
抬头看了眼残破山门,孙悟空摇身一变,变作本来模样。
用力将利箭插在大门之上,便径直撞进正殿之中。
轻蔑的瞥了眼唐僧身旁的李承乾,孙悟空挠了挠头笑嘻嘻的说道:“师父,来了,来了。
那乌鸡太子来了!”
“猴子,日后唯有本宫可称太子。
你若是敢在太子二字前加上乌鸡、草鸡,小心本宫念起那紧箍咒咒你!”
李承乾深知孙悟空调侃之意,满脸讥讽的大声说道。
若非那乌鸡太子已在近前,他倒是不介意与猴子玩闹一番。
只是如今正事要紧,要是走了风声,日后又去何处烤那青毛狮子吃。
孙悟空闻言,瞪着李承乾尖声说道:“小孩儿,此乃我师徒二人之事。
你为何不请自来,打扰我二人降妖。”
“呵~”
李承乾轻笑一声,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此间寺庙已入我大唐皇室之手,本宫便是此地主人。
莫非本宫这主人欲往何处,还需向你这泼猴请示!”
孙悟空闻言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已到山门前的乌鸡太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孩儿,你若敢坏我老孙的买卖。
日后再遇这等降妖除魔之事,我老孙绝不替你出头。”
“呃~”
李承乾愣神的看着孙悟空,不知他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莫非向来怼天怼地惹是生非的猴子,还真能修身养性与人讲理不成?
……
宝林寺山门前。
乌鸡太子一路疾行来到此处,却发现早已失去白兔踪迹,唯有那残破的山门之上,插着一支锋利的雕翎箭。
“怪哉,怪哉!”
乌鸡太子见状,大惊失色的连声喊道:“我分明射中了白兔,怎的这白兔不见了,只留下箭矢插在门槛之上?
莫非是多年成精的妖怪,特意来此戏耍与我?”
说罢,呆愣的上前拔下雕翎箭,抬头看了眼敕建宝林寺的牌匾,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
我道为何有这等诡异之事,原来此地乃是宝林寺。
早年间便听父王提起,这宝林寺中多有得道高僧。
想必那白兔与寺中僧侣熟识,中箭之后特意来此寻人诊治。
正好我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妨进去走走瞧瞧,看看这通人性的白兔是否真在此处。
要是寻到此等白兔献与父王,他或许会答应我与母亲见上一面。”
说罢,乌鸡太子兴奋的跳下马来,待身后随行侍卫与三千兵马赶到,方才在众人簇拥之下,昂首阔步的踏入山门。
早已在山门等候多时的一众和尚见状,慌忙的上前与乌鸡太子见礼,陪着笑脸闲聊片刻,便引着他径直前往正殿处参拜佛象。
待乌鸡太子拜过诸佛站起身,抬眼便看见唐僧与李承乾悠闲的坐在正中,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
“哪里来的和尚与小孩儿?”
乌鸡太子愤怒的大喊一声,瞪着着唐僧急声训斥道:“大和尚无礼!
我今日半朝銮驾进山,虽无旨意知会不必远接。
但此时军马临门,本太子入内参拜,你也该起身施礼,怎么还坐着不动?”
说罢,眼见唐僧虽然收声不语,却依旧不为所动的模样。
顿时怒气冲冲挥了下右臂,指着他大喊道:“来人,与我将这大和尚拿下。”
左右随行校尉闻言,三两步出班直奔唐僧,几下将他按住,取来绳索反绑双手押到乌鸡太子面前。
“殿下,贼人已擒下。
只是那小孩儿末将不知该如何处置?”
乌鸡太子轻蔑的瞥了李承乾一眼,摆摆手说道:“敢对本太子不敬,一并抓起来押入大牢!”
第459章 触动逆鳞
李承乾闻言,偷偷的给藏身殿后的吴大等人使了下手势。
好整以暇的看着乌鸡太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素来只知大唐帝国方有太子之位。
尔等撮尔小国,在大唐不过是一县之地,也敢恬不知耻自封皇帝、太子。
岂不知此等行径乃是夜郎自大,只会贻笑大方罢了。”
“放肆!”
左右侍卫闻言怒吼一声,惊恐的疾行几步欲要堵住李承乾之口。
可是李承乾如今乃是人仙境巅峰,又怎会被凡俗军卒抓住。
只见一众侍卫伸出双手,却仿佛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挡住,无论侍卫如何使劲也难近其身。
乌鸡太子见状,眼中浮现出一抹了然之色。
强压着心中怒火,朗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妖人,敢使这等法术欺我!
你可知我朝中亦有得道之士,想要擒你并非难事!
你若是束手就擒,本太子或可饶你一命。
若是但有反抗,定叫你生死两难!”
“哈哈~”
李承乾闻言顿时放声大笑,优雅的缓缓站起身,指了指唐僧,负手说道:“我是何人你还不配知道。
只是这胖和尚,便不是你可以欺辱之人。
且不说他乃是大唐皇帝亲封的御弟,奉皇帝之命前往西天取经、进宝。
便是他前世之身份,你这乡野村夫便拍马也不及。”
“哈哈哈~”
乌鸡太子闻言,仰着头猖狂大笑着说道:“你那东土虽是中原之地,却也奇穷无比。
只看尔等穿着打扮,便不如我乌鸡国中富裕百姓。
你若是不服只管说来听听,也让本太子见识见识你中原的宝贝。”
“呵呵~”
李承乾摇头轻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之色。
自顾自的走到文殊菩萨供桌前,拿起一枚供果咬了一口。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朗声说道:“众人皆知我大唐富甲天下,在尔等夜郎眼中却成了奇穷无比。
你这番言辞,倒令我想起一弹丸之岛,竟认为广阔之地吃不起茶叶蛋!
也唯有尔等西夷之地,才会整日里穿金戴银,一副暴发户模样。
你可知何为底蕴?
你可知何为儒雅?
你可知何为皇朝太子应有之气度?
你可知……
罢了,与你这等西方蛮夷谈教化,简直是对牛弹琴。
待此事了结之后,你可去我中原游历。
看看我那道家、儒家遍布之地,可似你这佛门那般崇尚金银遮面,一副见不得人的鬼祟模样。”
“大胆!”
“放肆!”
“锵~”
一众随行侍卫闻言,抽出腰间宝刀大声呵斥道。
乌鸡太子见状,挥挥手阻止身旁众人。
招呼着内侍搬来座椅,悠闲的坐下说道:“你那唐朝本太子未曾见过。
可这方圆数百里之地,皆已被我乌鸡国占据。
若非唐朝离乌鸡国太远,本太子或有兴趣带兵去那皇宫转一转,抓几个宫女回来替本太子暖床。
也好让尔等中原之民知晓,何为百战之兵冠绝天下!”
“呵呵~”
李承乾闻言,眼中寒芒久久不散。
抬起手挥了挥,冷声说道:“苏定方!”
“末将在!”
苏定方应了一声,紧握刀柄大步走到李承乾面前,一言不发的单膝跪下。
若非未得李承乾将令,他又岂会委屈自己隐忍不发。
“你是何人?!”
“有刺客!”
“快保护太子!
快来人保护太子!”
“……”
听着耳边的喧闹之声,看着一众慌乱惊恐的侍卫。
李承乾不屑的举起虚抬了下,咬着供果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这弹丸之地不服王化,你便领我大唐铁骑与他见识见识。
这宝林寺地势广阔,佛门亦是藏污纳垢之地,想必埋下三千尸首尽够矣!”
“末将领命!”
苏定方咧开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站起身大步向着殿外走去。
跟随李承乾四五年,他之心性也越发与李承乾相似。
这化外蛮夷在他眼中,不过是披毛带角、湿生卵化之辈。
莫说仅有三千,便是杀上三万人,与他来说也不过宰杀一群畜生罢了。
“你到底是何人?”
乌鸡太子见状,已然察觉出不妥,惊骇的站起身大声问道。
只是李承乾之事虽然在仙神中广为流传,但在凡俗国度之中,却唯有被他灭国之地,方有耳闻。
若是他自己不说,这万里之外还需数月,才会得知他所行之事。
轻蔑的瞥了乌鸡太子一眼,李承乾纵身一跃坐在供桌之上,拍拍手说道:“老苏,本宫初来乍到,未曾与此间主人备下厚礼,说起来着实有些失礼。
待你宰杀畜生之后割下头颅,便送与乌鸡太子带回宫去吧。”
“喏!”
苏定方闻言停下脚步,转身拱手施了一礼,方才再度向前行去。
一众乌鸡国侍卫见状有心阻拦,却慑于苏定方的威猛气势不敢上前。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手握刀柄,怡然不惧的踏步走出殿门。
乌鸡太子见此暗自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转头看向李承乾,厉声问道:“你莫非患了耳疾,未曾听清本太子之言!”
“呵呵~”
李承乾不屑的笑了笑,随手将果核放在供桌之上,满不在乎的说道:“在本宫面前无人敢自称太子。
这三界之中,唯有本宫一人,可以太子自称!
来人,此人大言不惭藐视皇权,掌嘴二十!”
“末将遵旨!
嘿嘿!”
吴大闻言,三两步窜到李承乾面前。
搓着手兴奋的应了一声,嘿嘿傻笑着向乌鸡国太子行去。
“放肆!”
“大胆!”
跟随乌鸡太子进殿的十数护卫见状,匆忙围聚在他身前怒声大喝道。
适才李承乾的法术实在太过震撼,一众侍卫如今着实不敢轻易出手。
若是一着不慎,自己身死道消事小,护卫太子不力连累家人事大。
吴大见状,撇撇嘴不屑的大步向前走去。
李承乾因乌鸡太子捉拿宫女暖床一事生气,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需知小玉便是宫女出身,乌鸡太子此言不仅触及李承乾之逆鳞,更是触及一众宫人侍卫的禁忌。
“锵~”
眼见十数侍卫手持兵刃挡在乌鸡太子面前,吴大果断抽出腰间佩刀随意舞了两下。
随即扭了下手腕猛然发力,径直向着当头的侍卫头领快速冲去。
侍卫头领见状,毫不犹豫的举刀便迎。
他虽然有些惧怕,但事到临头却不得不上前应战。
“当~”
吴大与侍卫头领的兵刃撞在一起,清脆的撞击声顿时回荡在大殿之中。
侍卫头领虽是凡俗之人,可吴大被其勾起过往回忆,同样未曾倚仗法力仗势欺人。
两人皆感觉手中兵器一震,同时快速抽回兵刃,侧身向着对方再度砍去。
第460章 教训乌鸡太子
身为乌鸡太子的侍卫头领,他的武艺自然不凡。
吴大舍弃修为与其搏斗十余回合,却依旧不分胜负未能得手。
李承乾见状,看着两人不时交错的身影,很是不满的说道:“吴大,本宫命你拿人掌嘴,可不是来此看你耍猴!
你若是心有所悯,本宫看你面上或可饶他一命。
但你若敢耽误本宫正事,那太极宫中还缺一名侍卫统领,本宫明日便命猴子送你一程如何?”
吴大闻言,顿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李承乾若是当面责备,他还敢插科打诨嬉闹一番。
但李承乾若是言语平淡,那便是当真生气,万万不可再有任何放肆之举。
急忙收起玩闹的表情,吴大侧身避过侍卫统领的宝刀,果断的抬起右脚,以常人无法理解的角度与速度,用力踹在侍卫统领胸口之处。
“咔嚓!”
只听一声清脆的骨折之声,在安静的正殿中响起。
侍卫统领如同任人摆布的布偶般临空飞起,迅捷的向着殿外飞去。
身影还未落地,便猛然一口献血喷出,眼看已是不能成活。
李承乾见状,满意的颔首笑了笑。
若是吴大当真留手,他或许真要考虑换一个贴身侍卫。
毕竟对异族之人仁慈,显然不符合自己的处事理念。
凡是敢于亮剑的蛮夷,斩草除根、斩尽杀绝,方才是应有的姿态。
“锵~”
“叮~叮……”
“当~当……”
“敌袭!敌袭!
快列阵!”
“尔等是何人?
为何闯我乌鸡国……
啊!!!”
“统领死了!
撤退,快撤退!”
“不许撤!
快去救太子,快去救太子!”
外间喧闹之声突然响起,李承乾脸上的神情越发满意。
适才他有意未曾提点苏定方,便是想要看看这个着名的历史名将,是否当真名副其实。
在掌握绝对优势、手握十足把握全歼敌人之时,是选择正面冲阵,还是选择暗中偷袭。
至于苏定方是像自己期待的那般,为保全手下之命选择偷袭,还是为求全功不欲硬拼,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此时身在殿中的乌鸡太子,早已失去方才的从容镇定。
殿外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犹如敲击在他心头的重锤,令他心生惊惧惶恐不安。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他不认为自己手下在失去统兵将领之后,还能从容应对逼退强敌。
外间那不断衰落的求饶声,更是预示着三千军卒已然所剩无几。
不自觉的抹去额头滑落的汗珠,乌鸡太子看着李承乾,愤怒的大声说道:“你便是那唐朝太子?!
你如此屠杀我乌鸡国宫廷侍卫,难道不怕引发两国征战?”
“哈~”
李承乾不屑的轻笑一声,撇撇嘴淡淡的说道:“敢对我大唐不敬者,杀!
敢辱我大唐者,杀!
敢与我大唐亮兵刃者,屠城灭国!
本宫如今只担心你带来的人手太少,不够我大唐铁骑尽兴。
若果真如此,免不得要去四十里外屠虐一番。
至于与人征战,本宫自小便从未怕过。
你集结一国之力,本宫便灭你一国。
你集结数国之力,本宫便灭你一域。
你若是联合这天下诸国,本宫便屠尽这方天地,又有何妨!”
“暴君!”
乌鸡太子指着李承乾,颤抖着手臂说道:“你这般枉顾人命,早晚累及唐朝……”
“啪!”
“啊!”
乌鸡太子还未说完,便被吴大重重一刀拍在脸上。
看了眼周围躺倒一片的十数护卫,急忙捂着顿时鲜血淋漓的嘴巴,战战兢兢的向着角落里退去。
他虽自大自傲,却不认为自己能够打退十数护卫的围攻。
吴大既然能够做到,显然不是他可以对付的。
李承乾见状,漫不经心的跳下供桌走到唐僧身旁。
解开绑缚在他身上的绳索,指着他说道:“这胖和尚身上穿的锦斓袈裟,乃是观音菩萨所赠。
这件宝贝不止不惧水火侵蚀,还可抵挡凡俗兵刃劈砍。
而此等厉害宝贝,不过是胖和尚三件宝贝中最次的一件。
他包袱里尚有二等宝贝、一等宝贝未曾取出。
你言说我大唐奇穷无比,但穷尽你乌鸡国一国之力,可能找出一件与之相提并论之物?”
乌鸡太子闻言,眼中顿时布满惊怒之色。
微微转头瞥了唐僧一眼,盯着李承乾愤声说道:“你今日如此行事,便只因我言说唐朝奇穷无比?
只为一句言语冲突,你便屠杀我乌鸡国三千勇士?!”
“本宫问话,你只管回答便是,岂有你质疑之理。
吴大,再打二十!
教教这乌鸡国小王爷,该以何等姿态面对我上邦大国。”李承乾挥挥手,很是不耐的吩咐道。
只凭一句奇穷无比,他自然不会屠杀三千乌鸡**士。
但辱及小玉,李承乾如今还嫌杀得不够。
“啪~啪~啪……”
吴大面色狰狞的抓住乌鸡太子的头,毫不客气的狠狠抽了二十下。
只打得乌鸡太子牙齿脱落、口鼻喷血方才罢休。
“殿下!”
李承乾见状,刚欲寻个由头再教训一番,却突然听闻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轻呼声。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转过身,看着疾步而来的小玉说道:“你与未央不再房中歇着,来这佛门正殿作甚?”
“殿下!”
小玉再度轻柔的叫了一声,拉着李承乾的手臂凝眉说道:“小玉不知乌鸡国为何惹怒殿下,但殿外已然血流成河,殿下便饶过剩下之人罢。”
李承乾闻言,轻轻捏了捏小玉的鼻子,故作不满的说道:“小玉啊,你之善心只可对我大唐百姓。
这外邦之地化外蛮夷,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你若是不喜待在房中不见便是,又何必来回奔波,替一群披毛带角之辈求情。”
小玉闻言,低下头垂着小脑袋,迟疑着说道:“殿下,杀戮太甚有伤天和,恐对您修行不利。
且皇后娘娘回宫之时便曾叮嘱小玉,绝不可再任由殿下胡作非为。
若是殿下再惹出事端遭人弹劾,皇后娘娘便要唤小玉回宫哩!”
“唉!”
听闻长孙皇后之名,李承乾咂咂嘴可惜的叹息一声,挥挥手无奈的说道:“王承恩,传令苏定方收兵罢手,今日不可再杀一人。”
“奴婢遵旨!”
王承恩躬身应了一声,随即大步向着殿外走去。
他随侍李承乾时日最长,一众宫女内侍之中,他是最为了解李承乾之人。
自然知晓李承乾适才所下之令,不过是为了应付小玉。
今日不可再杀一人,但重伤之下失血过多而死,那便只能怪运气不好。
眼见小玉嗔怪的瞪了自己一眼,李承乾尴尬的哈哈一笑,拍了拍唐僧的肩膀,无奈的说道:“老唐,这剩下之事便交由你处置。
若是这乌鸡小王爷敢有半句不敬,你唤吴大掌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