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的名字
虽然心里十分害怕,但郑予安没有跑远,她跑到了一个相对安全又能看到祁玉那边的情况的地方,停了下来。
回头,郑予安第一次看到了祁玉打架的样子,凌厉的招式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每一分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处,那只可怕的大蜘蛛居然被挡的无暇顾及逃跑的她。
被祁玉的银针扎了,那蜘蛛喷出的血都是黑色的,还冒着烟,这不会有毒吧?太可怕了吧?
那边打的不可开交,这边郑予安赶紧趁机把果子收好,然后就找了一棵树爬上去,利用茂密的树叶遮挡住自己的身形。
咱不能帮忙,至少不要添乱啊。
那边蜘蛛终于是得空往这边看过来,发现人已经跑没影了,它彻底暴走了,开始疯狂攻击,祁玉双眸微眯,内力聚集在左手,右手则是一根金针朝着蜘蛛飞去。
虽然蜘蛛身体庞大,但是行动很灵活,它很快反应过来躲过了金针,几乎是在它躲过的同时,祁玉的攻击就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它身上。
整只蜘蛛都震了一下,它缓缓转过来,看了眼祁玉,眼中似乎还有不甘,却也只能倒下来,静静死去。
“卧槽,神医牛逼!”郑予安高举双手欢呼,边低头看着已经来到树下的祁玉。
因为太过兴奋,郑予安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祁玉却看到了:“小心!”
下意识回头,一个大大的蛇头吐着蛇信子张着嘴巴就要咬她一口,郑予安吓得脚下一滑,就这么掉了下去。
本来以为要摔个狗吃屎的郑予安下意识护住了整个头,没想到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被下落的重大冲力撞得后退了几步,但祁玉还是稳稳当当接住了郑予安,低头看着还捂着头的某人,祁玉摇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真是胡闹。
“你还要这样多久?”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郑予安不敢把手放下来,只好闷闷回道:“神医你把我放下来吧。”
不知道郑予安唱的哪出戏,他把人放下来的同时,银针也随之而出,那条蛇就死的透透的了。
“捂着脸做什么?”祁玉皱眉,这样等下怎么走路?
本来就很尴尬的郑予安被问到这个问题,更尴尬了,她现在脸热得很,肯定红的和猴屁股一样,放下来又是被嘲笑的份。
所以,
“神医你走前面,我跟着就是了。”
既然郑予安不想说,祁玉自然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转身就朝着来时的路走。
总算是松了口气,郑予安摸了摸怀里的果子,然后才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没想到走了一会儿,郑予安刚觉得温度下降了一些,祁玉就突然停下了,而且几乎是瞬间就转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郑予安微红的脸。
他挑眉,清冷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表情,困惑。
在刚才接住她时,自己就检查过,郑予安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如今为何会双颊泛红?
“你……”
“没有!你想多了!神医我就是太热了,所以我们赶快出去吧,免得一会儿有危险啦。”
没等祁玉说完,郑予安就迅速打断了他的话,哼,难道要她说:因为您刚才抱了我,我害羞了吗?!
不可能的,她绝对不会再和这个直男说这种话了,因为他的反应绝对是能让她气死的那一种。
一路无言,接下来的路程顺利多了,没有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又经过了沼泽地,吸取教训之后,郑予安格外注意。
所以也是没什么大问题。
回去的脚程明显比来时快,他们在天黑之前到了外面,看郑予安脸上明显的疲态,祁玉也没说什么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终于又回到舒适圈的郑予安坐在床上,神游天外,回忆起森林里那只大到有些诡异的蜘蛛,还有祁玉深不可测的内力,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正常的古代,会有这种玩意儿存在吗?而且神医那个实力,明显有点超纲了吧??”
按照她的估计,她爹应该和神医过不了二十招,必败。
医术好到逆天,武功还练到极致,最重要的是,长得太特么好看了。
要是能泡到神医,那她的基因强化大业可就指日可待了啊。
想着想着居然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郑予安摇摇头,把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
然后才从腰间的荷包里把祁玉给的铃铛拿出来,这小玩意真的很精致的亚子。
又很好看,话说这什么材质的,居然还泛着好看的光泽,郑予安仔细端详着铃铛,突然看到上面似乎刻着东西。
凑近些仔细看,郑予安终于是看清楚上面刻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熙”字。
可能是笔画太复杂,看起来就像是图案一样,难怪她昨天没有注意到。
嗯?“神医叫祁玉,不应该刻玉或者祁吗?怎么会刻这个呢?”
门被敲响,郑予安应了一声就把铃铛收了起来,祁玉身后跟着小二,把饭菜放在桌上之后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祁玉目光移到郑予安身上,轻声道:“下来吃饭。”
“哦哦来了。”
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郑予安决定旁敲侧击问一问:“神医,你居然姓祁诶,这个姓好像挺少见的哈。”
沉默,抬眸就见祁玉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书,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
“咳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神医你的名字挺好听的,是你爹取的还是你娘给你取的啊?”
这次,祁玉有反应了,他放下手里的书,看向郑予安:“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我就想知道你的名字…就叫祁玉吗?”
叹了口气,祁玉语气不变,依旧淡淡的:“祁玉,不是我的名字。”
嗯哼,看吧,我就知道不是!
因为她刚才想到,这名字分明就是江湖中人不知道,凭着祁玉的玉扇取的,所以!
“那神医你的名字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盯着郑予安充满好奇的双眸看了一会儿,祁玉才开口问:“为何想知道?”
“……认识你这么久了,不知道名字也太那啥了一点吧。”
本来想着祁玉要是不说,就算了,反正她也是叫神医,名字什么的不重要。
没想到,祁玉在沉思了几分钟后,居然真的和她说了:“祁云熙,我的名字。”
第六十二章 神医你听我狡辩
居然告诉她了!
记得之前魅情那个恶心的女人也是叫神医祁玉的,那是不是代表着,她是除了神医的父母以外,第一个知道他真名的人?
突然觉得好开心啊。
郑予安的情绪变化很明显,祁玉皱了皱眉,显然是不能理解她突然开心的原因。
这个名字,他很久没有提起了,只是因为,太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年少成名,再加上不喜言语,冷然的性子下,知道他名字的人屈指可数,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明日,我们去雪山。”
嗯?郑予安懵了,去哪里?雪山??去干嘛?现在这个时候,山顶应该还有雪,但是不科学啊,去那里干嘛?!
听她老爹说,雪山也很危险,也不能去啊!
“啊?去,去雪山做什么?”
祁玉抿唇,很大方地为郑予安答疑解惑:“去采药。”
话落,他就起身,白衣纷飞,离开了房间。
好的,这次她懂了,让她自己待在屋里消化消化,然后明天跟着他一起出发的意思。
这段时间,神医都没有让她试药了,可是天天净往这种要人命的地方跑,是觉得吃药死得不够快想换个快点的办法吗?!
所以神医果然是想neng死她吧?
煞有其事地脑补了一出大戏,郑予安才摸了摸吃到十分饱的肚子,出门溜了一圈回来。
因为要去雪山,第二天一早,郑予安就去成衣店买了两件厚厚的衣服,还有带毛领的披风。
虽然现在没穿,拎在手里鼓鼓的一大团看起来很傻,不过好在颜值感人,郑予安也没被当成傻子。
依旧是骑马赶路,郑予安习惯了和祁玉同乘,也没有那种别扭的感觉了。
雪山在绮境之森的正南边,骑马不眠不休最快也要走五天,所以他们花了将近一周时间,才赶到雪山脚下的小镇休整。
在睡了一觉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郑予安在小镇闲逛,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好吧其实是刚刚醒来吃得太多了,下来消食。
走着走着,突然她看到了一间店,叫做信阁。
里面摆着很多样式的信纸,瞬间吸引了郑予安的目光。
于是她就走进去了,了解了一番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可以写信,然后会有信鸽帮忙送信,只要说了地点,就能送到。
想着也有快两个月没见到她们了,郑予安当即决定写一封信给她们,至于能不能送到,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作为一个现代大学生,基本的毛笔字她还是OK的,再加上记忆里的郑予安写的一手好字,所以自然是不在话下。
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郑予安才吹了吹还有些没干的墨迹,把信折好放进信封里递给了老板。
然后就看到老板去挑了一只大鸽子,把信用绳子穿过去,然后挂在了它的脖子上。
其实刚才写信之前郑予安还在想,这么大的信,它要怎么送,现在有答案了。
鸽子扑腾扑腾飞走了,郑予安心情大好地问:“老板多少钱啊?”
那个老板笑的眼睛都弯了,伸出三根手指神神秘秘的。
“三文?额,三两?!”虽然三两有点贵,但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是三百两。姑娘我看你穿着应该不是那种不认账的人吧?”
被三百两这个数字惊到了,郑予安踉跄了一下,才不敢置信地吼道:“三百两?!你抢劫啊!难怪你店里都没人,这样做生意早晚倒闭!”
老板也不生气,他只是动了动手,就有两个打手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一左一右把她围住。
害,大家都是文明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多不好。
虽然这段时间武功有长进了,可是同时对付三个人还是有点悬,郑予安选择从心:“别激动别激动,我也没说不给啊。不就是三百两吗?我相公在客栈里,我去找他给你们付钱好吧?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怎么样?”
老板冷笑了一声,就要下令让人把她抓起来,郑予安瞬间全身戒备,眼神也变得冷了,大不了就硬闯出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门突然被敲响,郑予安回头,祁玉的玉扇刚刚从门上移开,目光越过两人直接看向了她。
“神医!你来的正好,帮我揍他们。”
有了靠山就开始嘚瑟,郑予安已经飘了。
没有回她的话,祁玉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那个老板,后者冷汗从额上话落,张了张嘴,表情变得那叫一个快:“误会,都是误会。你们两个,还不退下!”
见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反转,郑予安只是把这个当成了祁玉的武力值震慑结果,没有往其他的方向想。
没想到下一秒,那个老板的话差点让郑予安的魂都飞了:“属下没有想到姑娘的相公是公子你,请公子责罚。”
等等,公子什么鬼?
祁玉不解的目光看过来,郑予安也顾不上什么公子了,她笑了笑缓解尴尬:“不是不是,这都是误会,神医你听我狡辩,呸不是,听我解释。”
没听她继续碎碎念,祁玉只是看了眼单膝跪在那里,气势已经完全变了的老板一眼,就拉着郑予安的手腕离开了。
这个动作看在那人眼里,简直就像看到了新大陆一样,本来是想让公子知道这个女子大言不惭诋毁他,却不曾想他们的关系可能真的不同寻常。
被拉着走的郑予安解释了一路,一直到房间门口,口都说干了,祁玉才回了一句话:“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然后他就先回屋了。
郑予安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索性就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嘛,她最擅长了。
——一夜悄然而过
终于是要进雪山了,郑予安有点兴奋地穿着厚厚的棉衣,披着披风,跟着祁玉进了山。
祁玉身上也披着同款披风,是在郑予安的盛情邀请下,被迫披上的。
一进入山脚,郑予安就感觉到气温下降了,很明显的区别,站在这里就能看到从半山腰开始就白茫茫一片的雪山。
最顶上则是被大片的云遮住,看不清模样。
期待的搓搓小手手,郑予安屁颠屁颠就跟着往里面去了。
她倒要看看,雪地里能长出什么草药来。
第六十三章 最大的变数
郑予安穿着登云靴,因为走山路,所以还算是保暖。
看祁玉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郑予安就忍不住和他说话:“神医,你赶时间吗?”
“怎么?”
“走太快了,我腿短跟不上。”郑予安微微喘气,这运动强度,铁人都受不了吧?!
要考虑一下两个人腿的差距,差那么多她得多走多少路啊?
闻言,祁玉停下来回头,看了眼在他面前确实有点矮的郑予安,然后才继续走。
不过很明显的,祁玉的步子慢了下来,被照顾到的郑予安终于能跟上了。于是她的倾诉欲也更强了。
越往上,气温越低,因为在爬山所以郑予安还能够接受,就是脸有点刺痛,她说话都呼出白气了。
一路上的画风都是这样的:
“神医,你长得好看,穿披风也好看。”
“……”
“哇,我突然想到,神医你早上起来应该会被自己给帅醒吧!哈哈哈。”
“……”
再接再厉,“神医你。。”
“少说话,保存体力。”
郑予安被祁玉在这雪山上显得更冷的话成功封印,闭嘴了。
好的,她就当做神医是在关心她了,绝对不是嫌弃她太吵的意思。
不说话,时间变得更慢了,看着遥遥无期的山顶,郑予安觉得腿都走麻了,而且她的热量在不断流失。
又过了一会儿,祁玉终于停下来了,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棵松树底下,然后露出他清冷俊逸的脸,道:“还有一半路程,你先休息。”
走了这么久,居然还有一半?!
郑予安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不,她的全身都在抗拒,于是她终于提出了自己早就想提出的疑问:“神医,你采药,为什么非得带着我?你自己不也可以的嘛?”
潜台词是:你溜着我玩呢是不?
被问到了,祁玉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他只是看了眼十分认真的郑予安,又用了那个几百年前的烂理由:
“你是药童,理应如此。”
呵呵,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郑予安也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反正也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她绝对要拒绝!
休息够了,开始走了,郑予安才敢在后面小小声地碎碎念:“药童药童,反正我就是个没人权的药童呗。”
“在说什么?”没想到祁玉居然搭理她了,郑予安瞬间噤声,这不上不下的,等下他把她丢在这里就不好玩了。
见郑予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祁玉才继续走,回头的那一瞬间,唇边的弧度扬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在又走了一个时辰后,郑予安终于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裹紧了身上的小披风,瑟瑟发抖,眉毛上都结了冰碴。
前面的路逐渐变得平缓,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是登顶了。
雪山的山顶风景很壮观,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还有云雾缭绕,祁玉长身玉立站在那里,竟然和这雪景完美融合,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其实一到这里,祁玉就戒备起来,雪山顶有一种凶猛的野兽,也是守着药的守护兽,如今它便是此行最大的变数。
“你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出来。”祁玉带着郑予安来到一处避风的地方,还有几块大岩石挡着,看起来安全又温暖。
冷的瑟瑟发抖的郑予安也没想那么多,就蹲在了这里面。
刚好这个视角可以看到祁玉的身影,没什么不好的。
只见祁玉安顿好郑予安,就只身一人在这片雪原上走,时不时手中飞出几根银针,深深陷入雪地里。
突然,祁玉停了下来,他目光移到地上的某处凸起,这里已经接近悬崖,再往外就危险了。
手中金针蓄势待发,祁玉缓缓蹲下身,另一只手朝着那个凸起伸过去,还没碰到,凸起就突然动了起来,往更深的地下刨去。
祁玉几乎是在它移动的同时,金针就这么扎了下去,却还是让它跑了,再往外挪一步,那个凸起的东西从悬崖边冒了出来,迎着风开始当场开花?
郑予安蹲这边越看越懵,眼前的一切都有点不好消化,她需要一丢丢时间。
因为祁玉把她的视线挡住了,所以郑予安就站起来,打算过来一点看看情况,完全把祁玉的叮嘱抛诸脑后。
但是不管之后过了多久,郑予安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这个选择,甚至是庆幸,她做了这个决定。
她悄咪咪地挪过来,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郑予安瞳孔瞬间放大,不知道心里是什么心情,那绝对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丑的野兽。
只见一只纯白色的野兽从旁边不知道哪里冲了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了两颗长长的獠牙,上面有口水混合着血水的混合液体,看着极为渗人。
郑予安来不及思考什么,她看了看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将近的祁玉,脑子发热,就飞扑了过去,完美地挡在了祁玉身后。
“噗。”利器入肉的声音,与此同时,整整七根淬了毒的金针准准地插入了野兽的身上七个不同穴位,它痛苦地朝着天空大吼了一声,双目赤红地朝着远处冲过去。
祁玉回头,就看到小脸苍白的郑予安倒在他面前,他下意识伸手接过她,却见她朝着自己笑了笑便昏了过去。
抱着昏过去的郑予安,祁玉把刚刚开花的雪莲装进玉盒,才抱着她回到了刚才那个地方。
这守护兽的唾液是有毒的,看它刚才獠牙上还带着血迹,应该是它的死对头的血,这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至阴至毒,不到一刻钟便会致人死亡。
祁玉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他抿唇,封住了郑予安的经脉,然后才有条不紊地把怀里的针包拿出来,打开是一排银针。
他下手极快,很快郑予安的几个重要穴道就被封的死死的,祁玉看着脸色还是控制不住变得灰白的郑予安,眸光闪了闪。
内力不要钱地往郑予安体内输,半个时辰,她的脸色总算没有变得更差。
祁玉这才把一颗药丸用内力融化,再喂进了郑予安的嘴里。
本以为这次最大的变数是那守护兽,却没想到,他最大的变数,是郑予安。
盯着脸上结了薄薄一层冰霜的郑予安看了许久,祁玉才叹了口气,把身上的披风接下来,包裹在她的身上。
第六十四章 闭关一月
两人现在待的地方,是整个雪山顶,那守护兽唯一一个不敢靠近的地方,如今那野兽中了祁玉的毒,神志不清,但要彻底死掉却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把郑予安大摇大摆地带走。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只发狂的守护兽直接解决。
在准备出去时,祁玉皱眉看了眼静静躺在那里的郑予安,随手在她身边撒下了一些药粉。
——等郑予安再次睁眼,她只觉得后背撕裂般的疼痛,她甚至不敢动作太大。
她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场景,嗯,不再是满眼的白茫茫了,这是又回到客栈了吗?他们活着回来啦?
没等她说话呢,祁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别乱动。”
“神医,我后背怎么这么痛啊?”
见郑予安还敢问,祁玉直接就开口道:“不是让你躲好,为何不听劝?”
这个语气,看来是很生气了,郑予安缩了缩脖子,才声音软下来解释当时的情况:“我就是想离得近点看看热闹,谁知道那个野兽就突然冲出来,我看你没发现,就想着。。”
“主动送死?”
“不是!万一你被撞飞了掉下去怎么办,我就想帮你减小一下冲击力。”
盯着没有丝毫悔过之心的郑予安,祁玉不说话了,他只是默不作声地起身拿起桌上的玉扇,就离开了屋子。
被一个人丢下的郑予安没好气地撇撇嘴,明明受伤的是她,神医生什么气啊,真是莫名其妙!
“嘶,卧槽痛死老子了!”一激动就扯到了背后的伤口,郑予安眉头皱起,这种痛感很抓心,就是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进入骨子里的痛处。
气了好一会儿,居然气到肚子饿了,郑予安委屈地看着紧闭的门,神医不会真的不管她了吧?好歹她也算是起了那么一丢丢作用吧?
正想着,门就被敲响了,郑予安双眸发亮,赶紧道:“进来进来!”
果然神医还是……诶?怎么是小二。
郑予安眼中闪过失望的情绪,就看到小二态度恭敬地把粥和一碗黑色的不明物体端到了她的床前。
然后说:“姑娘,这是您的晚饭,还有药,您记得要趁热喝,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完了他就笑眯眯地退了出去,郑予安眨眨眼,这药很明显就是祁玉的手笔,所以他现在是在搞什么?
和她闹别扭吗?
本来应该也和祁玉生气的,可不知道怎么了,郑予安就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觉得这样的祁玉更有人气了呢?
被逗笑的郑予安也不闹脾气了,她乖乖把粥和药都解决了,没过一会儿又昏昏欲睡,睡了过去。
是夜,天空月朗星稀,一道身影静静立在郑予安床前,只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祁玉在月光的照耀下,帮郑予安换了药。
一切都处理好,他才拿着换下来的纱布和草药残渣离开,走的时候俊脸可疑的红了一片。
第二天,郑予安醒来的时候,明显觉得精神好多了,背后也没有昨天那么痛得让人难以忍受。
还是和昨天一样,小二定时定点给她送饭菜和药,郑予安则是看着她让小二给自己找来的民间小说,还是挺有趣的。
古人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寻常,发明的梗都长在了她的笑点上。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周,郑予安已经能够下地了,最主要的是,她一周没见过祁玉了。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所以今天一能够下床,郑予安就跑隔壁去了,这几日和小二混的熟了,她就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据说那天祁玉把她搬回来的时候,眼里的担忧明显到不需要仔细看,就能隔着老远感受到。
所以郑予安十分开心,神医居然会担心她,这不就是好兆头嘛。
站在祁玉门前,郑予安礼貌地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何事?”
“是我啊神医,你来开开门。”
“何事?”
嗯?怎么还是这句话?郑予安一头黑线,只好靠着门道:“来看看你啊神医,你先来给我开个门呀!”
祁玉垂眸,翻书的手微微一顿,才回道:“不需要。”
“哎呀,神医我还是个病人呢,你真的忍心让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外面的风好大,我好……冷。”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祁玉的脸一如既往地让郑予安心动,他看着郑予安,眼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就是让人觉得,他似乎还在生气。
郑予安没脸没皮,赶紧跟进去道:“神医!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
“你到底有什么事?”见祁玉有些不耐烦地问了一句,郑予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祁玉现在的反应就是很反常。
在郑予安不厌其烦地解释了将近一刻钟,说得嘴巴都干了之后,祁玉的脸色终于是好了起来,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没有再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晾着她了。
“明日开始,我要闭关一月,你在这里等我。”
祁玉突然开口说道,郑予安皱眉:“神医你去哪里闭关?不能带着我吗?我不会吵到你的。”
“不必。你在此养伤。”
盯着祁玉认真的眉眼看了许久,郑予安知道,没戏了,她肯定是跟不了了。
那好吧,不就是待在这里一个月吗,她又不是不能宅,反正无聊也可以出去玩。
安慰完自己,郑予安就起身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她又停了下来,看着祁玉欲言又止。
于是他又把目光从书移到了郑予安脸上:“还有何事?”
“神医,那个住宿费什么的……”
“放心。”
看祁玉已经彻底不想理自己了,郑予安才屁颠屁颠地离开了,害,这种事还是要确认确认,万一神医忘了就不好了对吧。
时间悄然流逝,一天又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郑予安就穿戴整齐到了隔壁,然后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她低头,撇了撇嘴,这就走了啊?也不打个招呼,真是的。
“郑姑娘,您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这屋里的公子已经退了房,昨日夜里就离开了。”
小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郑予安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呵呵呵,原来昨晚就走了,闭关闭关,就这么赶时间?
第六十五章 老子特么的听得到
一个人回到房间里,郑予安生了好久的闷气,完了才发现,人家都走了,根本不会来哄她。
害,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郑予安就开始了自己的米虫生活,该吃吃该喝喝。
一周后,她无聊的快要长毛了,这附近的好玩的地方都被她逛遍了。
突然,她就收到了一封信。
是之前那个信阁的老板送来客栈的,这一次他的态度比之前好太多了,一个天一个地。
知道是因为祁玉的原因,郑予安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她接过信就回屋了。
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沙雕开!
“呸,你们才是沙雕吧!”郑予安骂了一句,这个字迹很清秀,应该是黄语宁的字。
她把信打开,里面大概也有两页的内容,郑予安一目十行考下来,里面的信息量很大啊!
看来等这次神医闭关出来,她就要赶回去了,有这种好事居然不带上她一起?
信里还有询问郑予安什么时候回去,以及郑南秋对她的思念等等,嗯?我爹怎么会和她们在一起的?
奇奇怪怪。
这些日子,她的伤已经彻底好了,也没有什么后遗症,毕竟是神医帮她治的。
所以郑予安身体一好就抓紧时间练习身法和功法了,她要好好练习,到时候给她们几个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逆袭。
想到到时候她带着她们几个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场景,郑予安笑的眼睛都没了。
虽然这样说有点夸张,但是飞檐走壁肯定是不在话下的。
是的,这个如此肤浅的理由就是郑予安刻苦练习的最大动力,但是很有用,这就够了。
因为有事情做了,所以时间再次在郑予安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匆匆流逝,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
她本来也不记得了,是店小二来送饭的时候说,房间明天就到期了,郑予安才想起来的。
此时的郑予安,已经完完整整把身法和功法融会贯通,并且凭借着肌肉记忆,起码恢复到了之前的五成,对付之前那个苍蝇还是苍鹰什么玩意儿的,不在话下了。
在又一次一个人吃完了晚饭之后,郑予安仍然是没有等到神医,她急了,祁玉向来守时,绝对不会迟到的。
但是就算很担心,郑予安也还是安慰自己,再等到明天早上,如果祁玉还是没来,那就让她去找他。
——翌日
“很好!祁云熙,你可以,居然真的把我丢下了,看我找到你怎么和你算账。”
郑予安顶着个黑眼圈,一早上早饭没吃,只等到了一个来找她算今天的住宿费的小二。
她昨晚可是没睡好呢,就怕祁玉突然回来了她错过了,害,自作多情的很。
随手拿给小二一些碎银子,郑予安就拎着自己的包裹离开了客栈。
出来之后,她也不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而是直接去了信阁。
里面正在算账的老板抬头,看到是郑予安就赶紧低下头,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她并且很忙碌的模样。
郑予安见状冷笑,道:“别装了,你家公子呢?你肯定知道他去哪里了对不对?”
闻言,老板赶紧摇头,表示他并不知道这些事。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在郑予安软磨硬泡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你以为她问出来了吗?并没有,老板关门了。
他把郑予安给赶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就像有什么洪水野兽在后面追着一样。
不死心的郑予安又从后院翻进去,结果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她被气笑了:“可以啊,跑吧跑吧,我就不信找不到了。”
又在这里晃荡了好几天,郑予安还是一无所获,突然,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为什么要和个傻子一样在这里找他?
反正放她鸽子的是祁玉,又不是她,干嘛不直接回去找黄语宁她们,还落得清闲。
终于是想清楚了,郑予安当即决定雇一辆马车回去,废话,她又不赶时间,干嘛要骑马颠得屁股痛呢,在她看来,那就是找罪受。
悠哉悠哉离开的郑予安没注意到,刚才逃跑的老板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不知道公子现在如何了,这一次的凶险,恐怕连公子都有可能挺不过去。
驾着马车,郑予安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她这样在外面待着,和骑马有什么区别?
是不是应该雇个车夫比较好啊?
正思索着,前面的路变得偏僻了许多,她现在走在一条山道上,因为来的时候走的是曲线,现在是直线,路就不同了。
刚才来的时候好像听说什么这附近有土匪还是山贼来着?不过按道理来说,她不会那么背吧?
再说了,这马车看起来那么破,有点眼光的都不该来打劫她吧?
正想着呢,山上突然传来了一些动静,郑予安抬眸,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她握紧手中的缰绳,故作镇定的驱赶马车。
怕不是真的点背,碰到了山贼吗?
那动静越来越大,尘土飞扬,半晌,郑予安终于看清,两边的山头上都有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还拿着武器,穿着也像山大王一样。
好吧其实郑予安想说,这真的很像野人,but现在好像没有时间给她吐槽了。
郑予安当今立断用匕首割断了马和马车的连接,然后足尖轻点飞身上了马,驱动马匹朝着前面飞奔。
然后她就听到山上有个人特别大声地喊了一句:“老大!她会武功!”
下一秒一个更大声的声音吼道:“老子特么的听得到!你特么给老子小点声!老二带着人把马车围起来,其他人跟我走!”
害,看来他们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居然还要去包围马车?什么思想??
突然想到自己的处境好像更危险一点,郑予安把这些有的没的甩出脑海,拼了命地驱动身下的马,希望它能跑快一点。
“大哥,你咋了啊?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喂喂!卧槽!”
郑予安本来就颠的难受了,谁知道这个马才跑了一会儿,居然就开始抽抽,没两下就倒在了地上。
吓得郑予安直接就飞身下了马,稳稳地落在了马的正前方,被自己帅到的郑予安没嘚瑟几秒钟,马倒在地上激起的大片灰尘弄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六十六章 两不相欠
揉了揉鼻子,郑予安赶紧趁着这里浓烟滚滚,几个起落就逃离了这片地域,一直跑到了一片林子里,没想到刚松口气,那些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赶紧找了个灌木丛躲着的郑予安皱眉,那些是山贼吧,没理由追她追到树林里,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不会……”不会又是魅情那个女人买通了这些山贼来抓她的吧?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那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郑予安骂骂咧咧地在心里骂了魅情好久,然后又开始骂祁玉,要不是他的风流债,哪里会有这些事。
好景不长,这附近都搜遍了,他们开始用刀戳地上的灌木丛了。
估计再有一会儿准能把她完美地戳出几个洞来。
叹了口气,郑予安认命地就想站出去,没等她起来,手腕就被拉住,一个用力她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郑予安震惊到瞳孔都放大了,她眨巴着眼睛看着许久不见的清俊容颜,愣是没说出话来。
祁玉低头,做了个噤声的口型,然后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朝着那边的人扔过去,在它爆开的同时,祁玉也带着郑予安闪身离开了这里。
终于是脱离了险境,郑予安还没说话呢,就看到祁玉的脸色异常苍白,走路的时候也脚步虚浮,看起来很无力。
“神医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啊。”
还是没忍住关心他,郑予安在心里骂自己不够争气,她担忧的眼眸映入祁玉眼中,他却下意识避开了郑予安的眼眸。
“不是让你等我,为什么自己离开?”
祁玉目光看向远处,淡声问道。
就知道你会问,郑予安撇嘴,十分理直气壮地回怼:“要不是你不守时,我会这么惨吗?”
说到失约的事,祁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才道:“有事耽搁了,走吧,随我回去。”
“去哪里?”郑予安不解,回哪里去?药也采到了,不是应该没事了吗?又要去哪里吗?
“去试药。”说到这个时,祁玉能感觉到郑予安一下子就down下来的情绪,他看着郑予安的眸子认真地说:“这是最后一次,试完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听到这话,本来应该高兴的,郑予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OK。
一路上,再没有郑予安的叽叽喳喳,他们很快就到了绮城附近的另一座城池,进去后就径直到了一座和帝都的老宅差不多的宅子前。
郑予安聋拉着脑袋,也没注意到为什么祁玉的住所会这么多,也不想去注意。
在看到祁玉一言不发地开始摆弄桌上的草药时,郑予安爆发了,她皱眉开口道:“祁云熙,这段时间,你一直就把我当成你的药童来使的,是吗?”
被直接叫名字,还是头一遭,祁玉手下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身,看着直视着他双眸的郑予安,淡声道:“是。本就如此,有何不妥?”
呵,郑予安冷笑了一声,她不再多说什么了,坐在那里静静等着试药。
行吧,大不了就试完这最后一次,以后两人就一拍两散分道扬镳吧,她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知道对方没意思还硬要凑上去。
祁玉继续低头摆弄手下的草药,眼里却闪过一道暗芒,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如果,此次的药试了,可能有性命之忧,你还愿意吗?”
性命之忧?郑予安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也就没有想太多,便随口回答:“我要是死了,我爹肯定饶不了你。”
“放心,你不会死的。”
祁玉轻声说了一句话,连坐在旁边的郑予安都没听清楚,再问他就不肯回了。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祁玉才拿了一个玉瓶给她,郑予安打开盖子,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于是她就直接闷头吞了。
药丸下肚,腹中就升起一股温热的感觉,慢慢的肚子里就像有团火在烧,郑予安疼得汗都流下来了。
即使是她咬牙忍着了,还是没抗住,晕了过去。
祁玉默默看着这一幕,眼里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疼,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痛晕过去的郑予安突然又觉得很冷,就像在大冬天里被扒光了丢进冰湖里那么冷,她冷的瑟瑟发抖,又生生被冻醒过来。
正想开口让祁玉给解药,她的肚子突然又像有几千根针在同时扎她,痛到完全无法开口。
她的手紧紧捂着肚子,想要借此来缓解一下疼痛,然而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感受到了加倍的无力。
晕过去再痛醒,这样的过程反复经历了数十次,每次持续的时间都在变长,最后一次生生扛了一个时辰才晕过去。
郑予安的嘴唇都已经咬破了,才算结束。
把人抱回床上,祁玉的眼神在不自觉中变得温柔,他伸手想要抚上郑予安的脸,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根本不合常理。
猛的收回手,祁玉为郑予安施了针,又帮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才转身离开。
院中,一人着黑衣,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候,祁玉看都没看他,只是把一个玉瓶递到他手上,便想让他直接离开。
谁知道下一刻,从天边一步步走来一个人,那人似踩在云端,一步一步地从空中到了祁玉的面前。
“好久不见。”男子一身精致的黑金色长袍,他的五官被面具遮住了一半,只能看到透着粉色的薄唇。
看到他,祁玉的眼神依旧没什么变化,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淡声开口:“看来,你收买人心的功夫,比我到位。”
“过奖了。”男子一个眼神过去,那黑衣人就赶紧离开了这里,见人走了,男子才继续开口道:“云熙,你究竟在别扭什么?跟我回去,既然药已经炼成,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回答男子的话,祁玉目光转向屋里,转瞬又移开来,把手里的药瓶递出去,他就下了逐客令:“我如何,与你无关。你要的,拿走,以后你我也再无瓜葛。”
“你当真如此?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要见云萱的意思?还是你喜欢上了其他人?”
男子的话似乎意有所指,祁玉冷漠道:“你可以走了。这药只有三日时限。”
说到药,男子还是妥协了,他目光瞥了眼祁玉身后的屋子,勾唇离开了老宅,无妨,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六十七章 做药引
男子的话似乎意有所指,祁玉冷漠回道:“你可以走了。这药只有三日时限。”
说到药,男子还是妥协了,他目光瞥了眼祁玉身后的屋子,勾唇离开了老宅,无妨,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待男子走后,祁玉才转身想进去看看郑予安,谁知道一回头就看到她脸色苍白地倚在门口,眼里的情绪他看不懂,但直觉这很陌生,不该出现在开朗的郑予安眼中。
“你,”
祁玉话刚开头,郑予安就打断了,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充满了强势:“你让我试的药,是给那个叫云萱的姑娘的,对吗?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被堵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祁玉只好把情绪都掩盖下去,淡声道:“是。我是想……”
“不用说,我明白。我就是个药童而已,不会干涉你的。”
说完,她就看了眼没有说话直接沉默的祁玉,笑了笑,回屋关上门。
郑予安叹了口气,缓缓的顺着门坐下来,盯着自己被划破的手掌看了很久,才从地上站起来回到床上。
一直到夜幕降临,门被敲响,郑予安睁开睡得有点肿的眼睛,朝着门口说:“进来吧。”
门被打开,是祁玉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碗粥,还冒着热气。
将粥放在床边,祁玉才看了看郑予安的脸色,已经没有下午那么苍白了,他坐下来就要碰郑予安的手。
结果后者下意识就躲了过去,祁玉看了眼自己抓空的手,淡声道:“只是把脉,不用紧张。”
郑予安摇头:“我已经没什么事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明天恢复了我就回帝都。”
“你要走?”话已出口,祁玉才觉得有些不妥,但已经问出口,也收不回去。
闻言,郑予安的神色也没有太大变化,她点头,也没有再说更多的,只是默默把手里的粥吃完,就再次躺了下来。
本来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全靠郑予安说话调节气氛,现在她不说话了,祁玉也不知道怎么开头。
沉默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祁玉才把桌上的托盘端起来,悄声退了出去。
他从来没和一个女孩子单独在一起这么久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甚至也察觉不到对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等祁玉离开后,郑予安才闷闷的转过来,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不受控地往下掉。
“靠,老子的眼泪可是珍珠,祁云熙你不珍惜我有的是人想娶我。”
声音带着哭腔,郑予安吸吸鼻子,越哭脑子里就越乱,之前自己和傻子一样的,天天屁颠屁颠跟着他,还幻想和他闯荡江湖。
现在想想,真的和傻子没有区别!
她现在这个行为叫做及时止损,是很明智的做法,人家都有个相好了,她再凑上去,是满足了一己私欲,但在她看来,这就是第三者的作为。
她们四个之所以玩到一起,就是因为三观合得来,相信如果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
郑予安哭累了,又转了个身,面对着墙,想到祁玉自始至终都淡漠极了的性子,她自嘲道:“人家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误会,郑予安你还自作多情了。”
本来以为哭着哭着哭累了,她就会睡过去了,可是后来郑予安发现,她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祁玉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不经意的关心,每一次都救她于水火,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就是这么一次次的心软,才让自己越陷越深。
在又一次失眠后,郑予安坐在床上亲眼看着天一点一点亮起来,鸟叫声此起彼伏,很有生机。
她的熊猫眼重出江湖,郑予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了床,经过了一整晚的思考,她决定去问个清楚。
因为郑予安不相信,祁玉对她就没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明明多次救她于水火,如果他对自己很普通,那魅情也没必要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也许,也许那个云萱只是个误会呢?
总之,她必须要问明白,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走了,她绝对会后悔。
刚刚一只脚踏出门,郑予安又缩了回来,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衣服,还是退回去重新收拾了一下。
女为悦己者容,钢铁直女郑予安也无法免俗,她还是不要这么不注重影响了,毕竟八字没一撇,形象很重要。
在屋里鼓捣了半天,郑予安才整装待发地朝着祁玉的屋子走去,没来得及敲门,里面就传来了谈话声。
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是,好的她不认识。
是一个有点熟悉的男声,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虽然偷听别人说话不好,但是她也没有躲起来啊,就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外,如果他们没看到,就不能怪她咯。
屋里,祁玉背对着门,在低头捣药,他身旁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靠在桌前,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窗外的身影。
这就是教主说的,那个插足云萱姐和祁玉的坏女人了吧?
眼睛滴溜溜一转,宫珏勾唇,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祁玉,你这么久不回去,不会真的和教主说的那样,是为了那个武林盟主的女儿吧?”
屋里沉默了许久,专心捣药的祁玉才分心回道:“与你无关。”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提到了郑予安,祁玉压根就不想搭理宫珏,不懂现在魔教怎么会这么闲,随便谁都能来这里烦他。
“我想想你也不会的,毕竟云萱姐那么美那么优秀,你肯定是不会爱上其他人的。”
祁玉没有回答,宫珏要夸,他也阻止不了,还不如先把给郑予安疗伤的药给弄好才是正经事。
而郑予安站在门外,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紧绷在那里,自己还毫无察觉,她听着屋里再次沉默,刚刚燃起的心又凉了半截。
见人还在,宫珏又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的祁玉,加了最后一把火:“你收集那些东西,还找了郑予安来做药引,不就是为了救云萱姐吗?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话落,郑予安猛的抬头,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花了,眼泪流下来模糊了视线,她踉跄了一下,想到了自己昨天被割破的手掌,彻底心凉了。
第六十八章 路过
她捂住嘴,转身就要离开,却因为站的太久腿麻了,走的时候撞到了旁边的柱子,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直接倒地。
郑予安的手掌直直地划到了地上,沙砾都占在了昨天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
而这个动静,终于是让祁玉听到了,他冷冷地看了眼幸灾乐祸的宫珏,转头就冲了出来。
一开门就看到郑予安表情都没变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默默拍了拍裙子,见祁玉冲出来,她就把双手背在身后,笑了笑说:“嗨神医,真巧啊,我刚不小心路过被绊倒了,吵到你了吗?啊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祁玉皱眉,郑予安这个语气这个表情,和之前的她没有任何区别,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反常。
明明昨日,她看起来是有些生气的,完全不想理会他,为何今日又恢复了往日的态度?
捕捉到关键词的祁玉开口道:“你摔到哪里了?”
郑予安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了指脏了的裙子,无所谓地笑着说:“喏,裙子脏了,我回去换一下,就这样。”
说完她就转身跑走了,一转身眼泪再也忍不住往下流。
宫珏此时才从屋里走出来,只看到了郑予安的背影,他歪着头问祁玉:“你不打算追过去吗?”
“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和云萱不是你想的那样。”
皱眉看着已经没影了的郑予安,祁玉冷冷地说了宫珏一句,就转身回屋继续磨药了,她的身体需要尽快服用这味药,否则之后可能就无法再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了。
这一次让她试的药,居然有这么大的副作用,也是在郑予安吃了之后,他才发现的,是他疏忽了,他就要负责到底。
祁玉为了这次的药,费尽了心神,才没有发现郑予安是早早就来到了门外,而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刚好路过。
把宫珏打发走,祁玉才开始了最重要的炼制,一直忙到了晚上,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照的大地一片银白。
祁玉拿着刚刚炼好的药,推开门朝着郑予安那里走,在出门时脚步还虚浮到差点绊了一下。
他皱眉,这次心神损耗过大,等事情都处理完,要闭关一段时日,得给郑予安安排一些活动,免得她等的无聊了。
把未来的计划安排好的祁玉,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未来规划里,有郑予安,多了一个人,也没有让他觉得任何不对。
站在门口,祁玉习惯性地敲门,熟悉的声音没有响起,祁玉皱眉,已经睡了吗?
他推门进去,里面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的摆设也如之前一样,干净整洁。
祁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这段时间皱的眉头比之前的二十年都多。
缓步走到床边,祁玉看到了枕头上放着的铃铛,心脏突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把铃铛收起来,祁玉打量了不大的房间一番,郑予安的痕迹都没有了,似乎她从未来过,她走了。
为什么,祁玉真的不明白,明明今日白天,她还对着他笑,虽然那笑有些牵强,但那不是代表她想要和他和好吗?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转身离开了房间,按照他对郑予安的理解,离开了这里,她会去的第一个地方应该是帝都,毕竟那里有她的牵挂。
乘着月色翻身上马,祁玉拉紧缰绳就要离开,身后就响起了宫珏的声音:“你自身难保,还要骑马,祁玉,你真的变了。”
没有理会宫珏的话,祁玉驾马离开了老宅,朝着帝都的方向赶去。
如果过了今晚,这个服药的最佳时期,那后遗症就永久留下了,没有了百毒不侵的护身符,郑予安这冒失的性子,十条命也不够她用。
此时的郑予安如祁玉所料,在回帝都的路上,这回她学乖了,雇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她自己则是坐在了马车里,随着车子摇晃昏昏欲睡。
今天总觉得自己特别累,手上的伤口包扎得丑丑的,是郑予安在马车上随便包的,反正能好就行了,好看不好看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她是回帝都,但是却选择了另一条路,因为怕这条路过去又要遇到山贼,大晚上的不安全,郑予安也是打算到下一座城池就休息一晚,明天继续。
所以走原来路线的祁玉,就和走了另一条路的郑予安,完美错过。
连续在马上待了一夜,祁玉看着天边露出的鱼肚白,他皱眉,唇色十分苍白,险些脱力从马上摔下来。
不对劲,按照他的速度,就算郑予安骑的是马,这个时候也该追到了,怎么会到现在都没看到人。
难道,她没去帝都?可就算是回念月山庄,这条路也是必经之路……
除非,她走了另一条小路,可那样不是绕了远路?郑予安的想法,祁玉猜不到了,他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方向,朝着另一条路离开。
又过了一日,郑予安坐在马车上调息,突然就听到后面传来马蹄声,她挑眉,还有人和她一样走远路的?
或者是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废城?什么鬼?
她只是想了一下,就不管了,现在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了,因为郑予安累了。
现在的郑予安,俨然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马车猛的停下来,郑予安差点飞出去,她皱眉,就差破口大骂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她是个淑女,要冷静。
于是,“发生什么事了?”
“郑姑娘,有个人突然挡住了路,我才停下来的。”
闻言,郑予安就掀开车帘,看了眼前面,祁玉骑在高头大马上,五官依旧,但脸色却更加苍白了,眼下还带着乌青,还有下巴上长出了胡茬,这是郑予安第一次看到这么不修边幅的他。
她眨眨眼,没想到祁玉会来找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下一秒,也不需要郑予安纠结了,祁玉就这么看了她一眼,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郑予安反应极快,飞身闪出去,在祁玉落地的前一刻,扶住了他,巨大的冲力差点让马受惊跑走,被郑予安阻止了。
她的心脏还扑通扑通狂跳,不敢想象如果刚才她离得不够近,如果她的轻功学得不到家,如果她再晚到一步,祁玉会怎么样。
第六十九章 你是海王吧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昏迷的祁玉带到了马车上,郑予安吩咐车夫带着那匹马一起走,自己则是气喘吁吁坐在那边喘气。
没想到祁玉看起来身材那么好,上手了居然这么重?!
虽然这个说法有点奇怪,但就是这样没错的。
默默吐槽了一番,郑予安才把目光移到了祁玉脸上,他此刻闭着眼,眼下的乌青更加明显,而且唇色和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比我之前还严重?不会是被野兽追了吧?”小声说了一句,郑予安还煞有其事地回头瞅了一眼。
反正祁玉也没醒,郑予安就开始为所欲为了,她把手轻轻伸过去,抚上了祁玉的眼睫毛。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郑予安发现这个人的皮肤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在现代肯定是整形模板啊。
不再捉弄祁玉,郑予安想着现在带着个人,赶路也不方便,就让车夫直接到前面那座荒废的城池落脚。
今天就先住一晚好了,让她就这么把人丢下,她也做不到,尤其是对方还是祁玉。
害,谁让她美丽漂亮又大方呢?
因为有两匹马,速度快了很多,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到达了那座废弃的城池。
郑予安掀开门帘,看了眼城门上掉了一半的牌匾,依稀可见是一个洛字,这里估计就是她爹说的之前被战争牺牲掉的那座洛城了。
“劳烦您和我们委屈一晚了。”马车缓慢驶进城中,最后在一个客栈,应该是客栈吧虽然都是蜘蛛网,停下。
郑予安的话让车夫十分受宠若惊,自从今日白天看到郑予安的身手之后,他哪里还敢对她不尊敬什么的。
而且虽然这里破破烂烂,但是收拾收拾还是有能住的房间的。
把祁玉留在马车里,郑予安和车夫一起上楼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没想到柜子里还有存放完好的棉被,实在是惊喜。
古人保存物品真有一套,历久弥新啊。
这个词是不是用错了?不重要,意思懂了就行。
郑予安又呼哧呼哧下楼,把祁玉从马车里扶了出来,本来车夫想帮忙,被郑予安婉拒了,祁玉好像不是很喜欢被别人碰到,所以她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把人弄到床上了,又在隔壁收拾了一个房间,车夫已经回房里休息了,郑予安则是待在祁玉这里守着。
他一直没醒,自己又不会把脉,也不知道祁玉到底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反正这样的时候很罕见。
一般不都是她躺在床上,然后祁玉守着嘛,现在这情形反过来了,还觉得怪别扭的。
坐在床前,郑予安的头一点一点的,“郑予安。”
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来,把郑予安的瞌睡虫尽数赶走,她瞬间清醒过来看向睁眼看着她的祁玉。
眼中闪过惊喜:“你醒啦?!你没事吧?”
“为什么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我……”话没说完,郑予安惊喜的笑脸瞬间就垮下来了,转而打断他道:
“你为什么总是指责我?是我救了你,好吗!”
见郑予安有些气愤的面容,祁玉突然就把语气放软了,然后才坐了起来,把怀里的药瓶递给她,在郑予安再一次激动起来之前,他先发制人:
“你上次吃的药,后遗症会让你的百毒不侵体质受损,如今已经过了最佳服用时间,你先吃下去,我再替你把脉。”
语速前所未有的快,配合着祁玉清冷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被一下子灌输了大量信息的郑予安懵了,啥意思,后遗症??
等等,她的百毒不侵,受损了?!卧槽,那可是她的保命底牌,祁玉怎么不早说,不然她绝对不会傻傻地跑出来错过了最佳治疗啊!
小脸皱成了苦瓜,郑予安把药接过来吃掉,没有防备没有迟疑,她对于祁玉的信任就是这么盲目。
难道是郑予安有自信祁玉不会伤害自己吗?并不是,她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小菜鸡,她爹都打不过祁玉,要是他真的有所图谋,那他们反抗也是徒劳。
害,多么现实的世界,多么识时务的她。
显然,郑予安爽快吞药的这个行为,让祁玉心情很好,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那么一丢丢。
这是后来郑予安提起的时候,祁玉说的,按照郑予安的眼瞎程度,看是看不出来了。
药下肚,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只是觉得丹田热热的,郑予安歪着头,看着无视她直接开始打坐调息的祁玉,还是决定在这里帮他看着。
要是有人暗算,她也能拖延一下时间吧。
外面狂风大作,风吹的窗户呼呼作响,郑予安眸中闪过担忧,不知道那两匹马在马厩会不会冷。
毕竟它们是她的好伙伴,还是让车夫去看了马,刚刚吩咐回来,就看到祁玉灿若星辰的眸子盯着她看。
“你看着我干嘛?”
“我陪你回去。”
“啥?”郑予安皱眉,祁玉脑子摔坏了吗?不对啊,她当时接住了,没摔地上啊:“你疯了?这是几?”
瞥了眼郑予安伸出的三根手指,祁玉嘴角微动,然后才耐心地解释:“此次炼药,心神损耗过大,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恢复。
和你一起,我比较放心。”
其实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是从祁玉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有点不可思议,郑予安就是目瞪口呆地盯着一脸认真的祁玉。
他好像是真的在等她的回复。
“你可以去找你的云萱给你护法。”翻了个白眼,郑予安把头转向一边,似是赌气般说道。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郑予安在心里提醒自己,既然下定决心了,就不要回头。
听到云萱这个名字,祁玉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然后才叹了口气解释:“云萱是我妹妹,你不要多想。”
“啧,妹妹?你是海王吧云熙哥哥?”
郑予安嘲讽回道,被堵的哑口无言,祁玉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把事情都告诉你,不要生气了。”
突然觉得自己被撩了的郑予安整个人就像炸毛了一样跳起来,然后又觉得很没面子:“我特么才没有生气呢!谁要听你的破故事!再见,你自己待着吧。”
说罢她就落荒而逃,门都没有关紧。
无奈只能自己下床关门的祁玉咳嗽了一声,看来调息还不够。
第七十章 回来了
气鼓鼓的郑予安回了自己房间,坐在那里越想越气,她刚才差点就心软答应了,可是又觉得这样没有原则的自己真的很气人。
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要放在之前,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哪里会想这么多。
郑予安仰天长叹,难道爱情不止会让人变得愚蠢,还会让人变作?
呸呸,她才不作,明明是那个海王的问题,到处留情,今天一个魅情划了她的脸,明天又是一个云萱妹妹用她的血做药引,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呢。
还要给她讲故事,这就是渣男博取同情的标准套路,她可懂了,不会上当的。
第二天,又坐在马车上整装待发的郑予安等人开始赶路。
祁玉一路上都在调息,对于昨天的事也闭口不提了,可是郑予安又不爽了。
都怪祁玉说什么告诉她,害得她昨天晚上想的都没睡着,现在他又一副自己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
作为一个标准直男,祁玉是一点点都没意识到不对,有郑予安在身边,他很放心地专注于调息修复内伤,其他的事,来日方长。
本来也不是急性子,慢点也正常。
就这样,在郑予安反复爆炸再一个人把火吞下去再生闷气周而复始的过程中,马车走走停停,在半月后到达了帝都。
给车夫结了一大笔钱,郑予安走在前面,祁玉就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祁玉回头看了一眼,眼底一道寒芒闪过。
来人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那就是,目光移到郑予安身上,她不应该有仇家才是。
没理会身后的人心底百转千回,郑予安兴奋地朝丞相府冲去,守卫看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以郑予安带着祁玉大摇大摆地就进去了。
轻车熟路地摸回灵阁,郑予安一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徐慕然和萧喻的声音。
“我去,你这样会炸出来的!”徐慕然大吼大叫,郑予安都能脑补她跳脚的模样。
萧喻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回怼:“你行你上!自己又不敢炸,我帮你你还这么多话!”
“那你也不能用带着水的筷子翻面啊,不怕毁容吗?”
“我不怕!”
郑予安勾唇,推门走进去,道:“这么好看的脸蛋,毁了那真是便宜了我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院子里,黄语宁三人都站在一口油锅前,听到她的声音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眼里满满的都是惊喜。
她们也顾不上祁玉,手里的东西一丢就朝着郑予安扑了过来,算算也好几个月没见了,想死她们了!
被扑的往后退了几步,郑予安笑嘻嘻地嘚瑟道:“怎么?想本大爷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熟悉的嚣张笑声,感染了在场的其他人,她们也看着郑予安笑出声,还以为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看到她,没想到郑予安提前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要把孩子领回来了呢。”徐慕然挤眉弄眼地看了看不远处静静站在那里的祁玉调侃道。
没有想象中恼羞成怒的反应,郑予安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别开这种玩笑。诶,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
黄语宁皱眉,突然转身朝着油锅冲过去,里面的肉已经被炸成黑炭了。
最后她们只好重新炸了一锅,这回是黄语宁掌勺,没有再让厨房杀手萧喻碰它了。
炸鸡出锅,郑予安被推出去邀请祁玉,她们三个不明白情况,她只好先走过去说:“神医你吃炸鸡吗?”
应该要拒绝的,那她就不会这么尴尬了……谁知道,
“好。”
得了,和祁玉坐在一起吃炸鸡,郑予安整个人都是绷直的状态。
姐妹重逢,当然是要睡在一起彻夜长谈的。
吃完东西,祁玉就回了城西,说是要闭关半月左右。
走就走吧,走之前还要说:“等我回来,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本来有人跟踪的事祁玉也想说,但是想到现在的郑予安不比之前,而且丞相府还是有几个有实力的人,只要郑予安不单独行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经过彻夜长谈,三人是被郑予安这段时间的传奇经历给惊呆了,最让她们气愤的就是“海王”祁玉了。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亏我之前还投了他一票!”徐慕然十分气不过,骂了一句。
郑予安皱眉:“什么投票?”
几人支支吾吾不肯说,郑予安双眸微眯,威胁的拳头咯吱作响,迫于淫威,萧喻把徐慕然给出卖了:
“是之前徐慕然说要做个投票,说是叶梵和祁玉你更喜欢哪一个,我,金蟒,徐慕然和云心都有一票。祁玉三比一完胜。”
没想到她们居然会无聊到这个地步,郑予安突然很好奇:“谁投的叶梵?”
“云心投的,可能是之前在宫里见过,对他印象比较好吧。”
萧喻回道,之前郑予安刚走的时候,她们带着云心进了宫一次,好像云心去传话时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妃子,是叶梵帮她解的围。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几人又聊了很多,才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一周时间又过去,郑予安每天都会早起练功,第一天她们还觉得很新奇,还让郑予安每个人都带着飞了一遍。
在玩了不下十次之后,她们归于平淡了,所以第二天开始,就没人搭理郑予安了。
留她一人孤独地练着功,真是太可怜了。
日上三竿,她们围在一起吃东西,突然云心进来通报:“小姐,宫里来了个公公,说皇后娘娘请郑姑娘进宫商谈要事。”
几人对视了一下,都觉得奇怪,皇后没事叫郑予安干嘛?她们很熟吗?
而且,“皇后怎么知道你回来了?”
萧喻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其实郑予安也觉得奇怪,但是既然都说是皇后的命令了,她也不好推脱:“可能是不知道我之前没回来吧。没事,我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黄语宁看着郑予安离开的背影,轻声看着两人说:“你们觉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嗯?什么意思?”徐慕然有点不明白。
指了指跟着出去的云心,黄语宁道:“云心的身形看起来,胖了一些,好像,还高了一点……”
两人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对视:“糟糕,郑予安有危险!”
第七十一章 去去就回
三人追出去时,郑予安已经没影了,问了一下门口的守卫。
他们却说根本没有看到有人出来,三人面面相觑,这下子搞大了。
人没出府就被劫走了?
“郑予安不是学了武功吗!怎么还这么菜啊?”徐慕然皱眉,一本正经地吐槽道。
黄语宁瞥了她一眼,然后就让萧喻吩咐下去,把丞相府搜索一遍,看看云心还在不在府上。
又派了人出去找,这么短的时间,如果把出去的地方都封住,应该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城的。
徐慕然也让保护的人去搬救兵了,一切都弄完,萧喻突然想到了祁玉。
“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祁玉啊?”
“叫他干嘛?反正他对郑予安也没意思,还不如不告诉他。”
徐慕然撇嘴,说到这个海王她就生气,看郑予安的样子明显就是心动了,居然还这么钓着她。
说到祁玉,黄语宁摇头:“不,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他,毕竟他的能力强,说不定能快些找到人。”
一语点醒梦中人,三人当即决定去找祁玉,自从上次的乌龙事件之后,郑予安就把祁玉的住所告诉她们了,所以这一次,她们很顺利就找到了城西去。
盯着眼前古朴的大门,黄语宁轻轻敲了敲,虽然情况紧急,但是礼仪也还是要保持的。
没有人出来开门,甚至里面一点点动静都没有。
……萧喻这个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撸起袖子就想冲过来,被黄语宁阻止了:“你冷静点。”
顿了顿,黄语宁又开始敲门,这回,还是没人开。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意思,瞬间就达成了共识。
不约而同地走到旁边的围墙底下,因为萧喻的个子最小,所以她们打算两个人蹲地下让萧喻踩着爬进去。
废了好大的劲,两个人终于是把人给托上去了一些,萧喻努力垫脚,手也很努力地扒拉着墙头,嘴里还指挥着:
“徐慕然你那边太矮了,我使不上力!!”
“哦哦。这样呢?”徐慕然赶紧咬紧牙关又往上托了一些,完了还吐槽:“不过你真该减肥了,太重了吧。”
被戳到痛处的萧喻气炸了,她本来来了古代就不能运动,身上的肉都软趴趴的,虽然身材恰到好处,可是娃娃脸看起来还是有些婴儿肥。
现在被说重,她很生气!
“你别开玩笑了慕然,怎么样萧喻,够得到吗?”
全身上下连表情都在用力的萧喻化悲愤为力量,用力一蹬,终于是趴到了墙头上。
一个低沉的十分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在做什么?”
萧喻吓了一跳,猛的抬头就看到院子里一个红衣男子背上背着剑,一脸淡漠地靠在树边看着她。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底下的门说:“这位兄台,能不能帮我们开一下门?”
“为何?”
“我们是这屋子主人的朋友,你也是吧!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所以快帮我们开个门吧。”
萧喻趴在那里,脚还踩着两个人,才好声好气地和他说,不然早就破口大骂了。
人在里面不出声,门也不开。
如果郑予安这个时候在场,就会吐槽,这个宅子里的人都有毒,永远都是在里面不出声再看着你爬墙。
不过那两个累到不行的,听到萧喻的话时,嘴角都是一抽,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这句,禁止套娃好吗。
听了萧喻的话,男子也没有要动的意思,他只是回了一句:“我和他不是朋友。你看起来,也不像。”
噗,萧喻真的一口血会吐出来,现在这种危急时刻,这人还在这里和她扯皮。
靠人不如靠己,萧喻终于是放弃了友好交涉,十分生气地翻了个白眼之后,萧喻就趴在墙上朝着院子里面大喊:
“神医啊!祁玉啊!!你家里进贼啦!快出来啊!”
……
一排乌鸦从头顶飞过,还拉了一坨粑粑掉在萧喻面前的地上,她气不过,又喊了一句:“郑予安被人抓走了!老婆就一个!你自己看着办吧!”
完了她就把脚踩了踩,两人就把人又给慢慢放了下来,萧喻缺乏锻炼,累的直喘气,边喘气边骂:“那里面有个神经病,偷东西明目张胆,害得我喊的嗓子疼。”
看样子寻求祁玉的帮助是不太可能的了,三人又决定进宫找叶梵,他的武功和势力都比她们强,关键时候也能找到人。
谁曾想,才刚踏出去两步,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祁玉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但也没有恢复的很好。
他看到三个人都在,心突然沉到了谷底,之前的担忧怕是成真了:“你说郑予安,怎么了?”
终于见到祁玉,徐慕然惊喜道:“郑予安被人带走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不过我已经第一时间让人把守出口,应该还在城里的。”
她话刚说完,祁玉就身形一闪,离开了这里。
门也没来得及关,萧喻转头,就看到刚才那人还站在那里,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切。”
“萧喻你切什么?”听到萧喻不屑的声音,徐慕然好奇问。
表示自己没事,萧喻还很好心地帮祁玉关好门,三人才又朝着皇宫去。
有备无患,还是多找些救兵比较好,上次是毁容,这一次来人实力那么强,很有可能会没命的。
在去皇宫的路上经过了丞相府,阿七看到她们就拦住了说:“小姐,刚才在柴房找到了昏迷的云心。”
“靠!那人也太狗了吧。”
萧喻没忍住爆了粗口,又想到自家护卫还在场,才收敛了情绪朝着徐慕然做了个请的手势。
后者会意,接过她的话茬:“看来那个人是有备而来,阿七你先把人照顾好,我们去去就回。”
徐慕然安排的井井有条,得到了黄语宁赞赏的目光,然后她们才又开始朝着皇宫赶去。
而此时的郑予安,已经昏迷不醒,被装在麻袋里绑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就被随意地丢在一辆马车上。
城郊,通过易容术逃出来的魅情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坐在那边调息,方才如果不是有秘制的迷魂散,她恐怕要苦战一番才能把人拿下了。
这次郑予安的实力进步如此之大,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早就听闻郑予安百毒不侵,她才加大了剂量,没想到才刚刚拿出来,她就中招了。
第七十二章 没发现我丢了
旁边,苍鹰奉命守在马车前,他的实力已经不如郑予安,这让他感到十分挫败,因为这样的他对于魅情来说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其实这不能怪苍鹰实力弱,只能说,郑予安的底子好,进步太快,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起点不同本来就没有可比性。
调息完毕,魅情站起来走到了马车前,上去时她叮嘱道:“有人靠近一定要守住,明白吗?”
“是。”
点了点头,魅情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经过了这几次的交锋,她想清楚了一件事,如果要让郑予安死,那她也会死在祁玉手上。
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在深思熟虑了几个月之后,魅情翻阅典籍,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偏方。
她妩媚的眉眼无不透着激动,魅情决定,将郑予安的脸换到自己的脸上,这个过程会很复杂,而且不能被人打扰。
此刻那些傻子肯定还在城内大肆寻找,她就能够专心地来做这件事。
只要换上了郑予安的脸,祁玉就会爱她了吧。
魅情笑的有些病态,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拿出来,然后才拿出了一个药丸,这药只要吃下去,在一个时辰之内,服用者都会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是她花了很大的代价从黑市买来的,如今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原本还担心郑予安百毒不侵,这药可能无效,不过看样子,也并没有那么厉害,正好合了她的意。
一切都准备好,魅情就准备给郑予安喂药,没想到她居然醒过来了,一睁眼就看到面目狰狞的魅情,着实是吓了郑予安一跳。
她赶紧像蚕蛹一样往后缩了一点,然后大声骂道:“我说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啊?!你不会又是为了祁玉吧?我都说了我和他没关系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瞬间就看透了郑予安的意图,魅情勾唇笑道:“你就算喊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的,别挣扎了,把它给我吃了,我就让你舒服点。”
吃啥,郑予安低头,魅情白皙的手掌上一粒小药丸静静躺着,但看在郑予安眼里,就像是一坨粑粑,她是唯恐避之不及啊。
“等等!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小姐姐。”郑予安立刻就怂了,她是不知道这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总觉得有点背脊发凉。
被骗了一次,魅情绝对不会再上当,她冷冷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让你痛苦太久的,只要等我把你的脸给换下来,你就解脱了。”
卧槽,郑予安都震惊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丧心病狂的,她盯着面前恢复平静的魅情,吓得又往后挪了挪。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魅情伸手就要往她嘴里塞药丸,在这种时候,郑予安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还是在闭关的祁玉。
看来她真的是中毒不浅,可惜了,她今天就要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啊,她满意的小脸蛋就要离她远去了。
想到这里,郑予安突然计上心头:“等等!其实,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觉得你这样效果不会好的,你要换也应该换云萱的脸,怎么能换我的脸呢?”
听到云萱这个名字,魅情居然一下子就炸了,她眼里闪过狠毒的光芒:“别在我面前提墨云萱的名字!而且,她已经昏迷了好几年了,和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就像点燃了炸药桶,魅情特别激动地说了一堆,郑予安大脑飞速运转,此刻要想活命,只能靠自己了!
突然,魅情又冷静了下来,她盯着郑予安滴溜溜转的眼眸,骂道:“你还想拖延时间吗?别天真了,祁玉心神损耗闭关,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救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话没说完,马车外就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没有一丝丝前兆,马车就被一道剑光劈成了两半,露出了里面的两个人。
力道控制得十分精准,完全没有伤到马车里的人。
郑予安重见光明,就看到魅情口中绝对不会出现的人,此刻一袭白衣站在不远处,看向她们的眼神冷到了极致,甚至透着一丝狠厉。
从来没见过祁玉这种眼神,郑予安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不该喊他,下一秒,魅情就反应极快地拿出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祁玉!你别过来,否则我的匕首,不长眼睛。”
魅情在赌,她赌郑予安在祁玉心里的位置,绝对能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果然,祁玉拿着玉扇的手微微一抖,竟然是不敢再前进半步。
“放开她,我让你走。”率先开口,祁玉的声音淡然中带着冷漠,可以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被挟持的郑予安突然觉得脖子传来痛感,魅情手抖了一下,她赶紧说:“你手不稳挟持什么人质啊!把我弄死了怎么办!!”
看着依旧中气十足的郑予安,祁玉扑通乱跳的心脏终于是缓缓沉了下去。
没有理会手下的人,魅情用余光看了眼不远处地上奄奄一息的苍鹰,骂了一句没用,才道:“那我们便一人换一命。”
话落,魅情就把郑予安给猛的扔下了马车,下一秒便带着苍鹰骑着马离开。
速度极快地接住郑予安,祁玉冷冷地看了眼落荒而逃的魅情,双眸微眯,这一次,他不会再顾念旧情,魅情必须付出代价。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被祁玉突如其来的关心砸的脑袋一懵,郑予安愣了愣摇摇头,然后才扭了扭像蚕蛹一样的身子:
“或许,你先把我放下来比较好吗?”
被提醒了下,祁玉马上就把人从麻袋里解救出来,然后帮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这还没完,他动作极快地把手搭在了郑予安纤细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被这种表情吓到的郑予安戏瘾上来了:“怎么了怎么了?我不会得了不治之症吧?!”
“别闹。把这个吃了。”祁玉当机立断从怀里拿出药递给郑予安,乖乖吃了药的她又被祁玉二话不说地公主抱了起来。
突然腾空有点害怕,郑予安赶紧抱住了祁玉的脖子,诶诶别误会,她这是反射性动作,才不是因为她想要抱他。
在回去的路上,郑予安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她们几个都没找到我呢,不对,她们说不定都没发现我丢了。”
第七十三章 杀人不偿命
“她们来找我的。”祁玉表情不变,依旧目视前方,但是郑予安知道这是在回答她的话。
没想到啊,神医现在居然会回应她的碎碎念了,有进步哈哈哈。
不对,她又不要和他过一辈子,管他会不会听她说呢。
“你在想什么?”祁玉突然把目光投向郑予安,吓得她赶紧调整了面部表情,听说有人会读心。
“没什么。你怎么找到我的?还没回答呢。”
被问到这个,祁玉淡声说:“凭借一个人的习惯和性格,便可以推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感受到郑予安怀疑的目光,祁玉无奈,坦白:“城里有我的眼线,他们也认得魅情。”
害,难怪。那干嘛不拦着,就这么让魅情把她劫出来,这不是害人吗?
心思被一眼就看穿,祁玉摇头:“他们说只看到了魅情,我猜测可能是苍鹰带着你走了另一条路。”
“可是魅情不是会易容术吗?”郑予安小小的脑袋里,现在有大大的疑问,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现在的祁玉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魅情的易容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并且一次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否则就再也换不回去了。”
哦豁,好鸡肋,但是她装的是真的像,被叫出去的时候,是一点点都没发现不同。
就这样两人一问一答,说了一路,祁玉把郑予安带到了城西,让人去丞相府传话报平安。
被带回城西老宅的郑予安呆呆坐在床上,眼看着祁玉又要离开,她赶紧说:“你怎么把我弄到这边了?我要先回去了,她们会担心我的。”
“你的身体不允许你这么做,先休息吧。”
祁玉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就走出去关上了门。
才踏出去几步,祁玉就吐了一口血,闭关时五觉封闭,他怕郑予安出意外,听觉还保留,修复难度加强,如今还突然中断。
元气大伤,这一次没有个一年半载,再配上奇珍草药,恐怕没那么容易好了。
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祁玉在地上撒了一些药粉,那些血就像被什么融化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处理好这些,祁玉才去了药房。
没想到魅情居然还留了后手,不知道何时给郑予安下了毒,这毒本身没有多大威力,可是若与曼陀罗散混合,则会产生巨大毒素。
此毒名为“返璞”。
顾名思义,毒发后,三日内,必死无疑。
第一日,患者的心智会回到少年时期,也就是十四三岁,且忘掉大部分的事情。
第二日,心智回到三岁,忘记所有事情,生活不能自理。
第三日,彻底忘记生存本能,忘记应该如果进食,呼吸,最终七窍流血而死。
这种毒一直无解,若是之前的郑予安,确实不用担心,因为百毒不侵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免疫。
如今,好在他及时给她喂了药,能够延缓毒发,现在他还有三天时间研制解药。
即使强大如他,对付这种没有解法的毒,也有失败的可能性,但祁玉一定要试,并且必须成功。
在药房里从早待到晚,祁玉试了不下百次,没有一次成功的,他皱眉,本就劳累的心力更是不堪重负,接近衰竭。
为了接下来还有体力研究,祁玉强迫自己停下来,他走出去给郑予安熬了粥,然后送到了她房里。
见郑予安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看书,祁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好在她没有任性跑走,不然他……
不然他就要跟着挪地方了。
俨然把自己和郑予安绑在一起的祁玉此刻就坐在那里看着郑予安突然慌张的把手里的书塞进被子里,然后就十分乖巧地接过粥开始吃。
不过这并不能让一直关注郑予安的祁玉忽略那本书,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她的被子,问:“你在看什么?为什么藏起来?”
“我那哪是藏啊?我明明是放在那里好吗!”郑予安和祁玉待久了,也学会了他的套路,回答问题只回答一半,想说哪个说哪个。
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郑予安没好气地把书从被子里拿出来,封面上几个大字“皇后和她的皇帝小娇妻”。
“跟你说了没什么没什么嘛,不就是本普普通通的民间小说嘛。”
几下把碗里的粥扒完,郑予安嘴上说的毫不在意,事实上她怂的很,为了防止被教育。
她赶紧躺下来钻进被子里,表示自己要休息了。
好像闷在被子还听到了叹气声,等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响起来,她才从被子里出来,人确实是走了,碗筷也收拾走了。
郑予安从床上起来,反复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吃完饭要散步消化,她最近好像胖了,这可不行。
那她可爱的小脸蛋上不就要有双下巴了吗?
不过,现在沉下心来仔细想想,郑予安总觉得今天白天祁玉帮她把完脉之后,感觉就不是很妙。
会不会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百毒不侵的这个保护罩是真的失灵了,她今天和易容成云心的魅情交手时,不慎吸了一些药粉,居然就中招了,真是来了古代之后头一遭。
太憋屈了。
总有刁民想害朕,想到这里,郑予安又想练功了,既然防御不行,攻击至少要提升一下吧。
不然在杀人不偿命的古代,九条命也不够她死的啊。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郑予安的想法倒是和祁玉不谋而合。
那边丞相府里,担心了好久的三人收到郑予安平安的消息都松了口气,徐慕然当即决定去看她,然后被阻止了。
萧喻恨铁不成钢地教导她:“你是不是傻,现在正是他们感情升温的时候,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看时机。时机很重要,懂吗?”
闻言,徐慕然皮笑肉不笑,她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盯着一本正经的萧喻,缓缓开口道:“嗯哼,你继续。”
“继续就继续,我告诉你啊……”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萧喻就真的一刻也不停地给徐慕然科普了一大堆的……八卦,是的她们三个围在一起说现代时候的八卦。
因为她们发现来这里久了之后,对于现代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只有时不时地回忆一番,才能够不忘记那边的人和事。
原来习惯久了,真的会变成本能。
接下来的三天,郑予安除了饭点,基本见不到祁玉,她有出来看过,药房的门每次都是锁着的,那她也不能撬锁进去看吧。
第七十四章 一探究竟
因为有书看,所以时间过得很快,夜幕再次降临,郑予安算算时间也该到祁玉来送粥的时候了,她把书放下,准备吃饭。
可左等右等,本来早就该来了的祁玉今天晚上就是没到,郑予安觉得有点不对劲,没道理啊,神医没道理会让她饿肚子的。
嗯哼,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担心促使郑予安从床上爬下来,又鬼使神差地挪到了药房门口,她瞥了眼上面的锁,撇撇嘴,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郑予安走上前,猛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小斧头,这是她刚才上街买来的,哈哈真是太聪明了。
把门锁着,里面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让她来一探究竟,顺便找找线索,探究祁玉不给她送饭的原因。
在使上了内力的情况下,锁没砍掉,门被劈出了一个大口子,透过口子可以看到,药房里空无一人,之前整洁的桌面上此刻却是一片狼藉。
郑予安想着反正都弄坏了,不如干脆毁尸灭迹,大不了到时候赔祁玉一点钱就是了。
说做就做,郑予安手起斧头落,咔嚓几声,门应声而裂,被劈成几块掉在了地上。
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的郑予安走进去,没看到人,她又朝着刚才看到的凌乱的桌子走过去,结果脚被东西一绊,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正要破口大骂祁玉干嘛把东西乱丢,郑予安一低头,就看到祁玉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她把手放在祁玉额头上,发现他烧得厉害,第一次看到有人发烧还这么好看的。
呸呸,郑予安让自己清醒一点,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奇奇怪怪的。
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可能是力道大了,祁玉动了动手指,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郑予安的脸,似乎是还没有很清醒,祁玉居然看着郑予安,笑了一下。
哇,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吧,太好看了!
清冷的容颜此刻就像雪莲盛开一样,这笑容也太治愈了吧。
被迷的不要不要的,祁玉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就用虚弱的声音说:“别发呆,把这个吃进去,然后让气息在体内循环一个周天,再好好睡一觉。”
把这些话说完,他就再也撑不住晕过去了。
害,什么事都要等把你安顿好了再做吧。
郑予安费了好大劲才把祁玉送回了房间,还给他盖好了小被子,然后才屁颠屁颠回房里吃药了。
看看神医多么伟大,为了给她吃药,都累倒在药房了。
她可不能辜负了神医的一番心意。
内心戏很足的郑予安把药吃进去,然后就按照祁玉的话运行气息在体内游走,可以感觉药效在不停地挥发中。
其实这么配合完全是因为郑予安心里老是觉得上次祁玉那个担忧的眼神太吓人了,为了保住小命,还是要配合的。
一切都准备好,郑予安又去祁玉那边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空着肚子睡觉了,她又不会煮饭,是的她承认了,不会煮饭没什么丢脸的。
如果让她熬粥,那可能会被自己毒死吧。
第二天一早,郑予安睡到自然醒,缓缓睁眼,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打算去瞅瞅祁玉怎么样了,刚掀开床帘,就被坐在那里喝茶的祁玉吓到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卧槽,神医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我房里?不对!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安静。”祁玉只说了两个字,郑予安就安静下来了,就看到祁玉走过来十分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半晌,他才舒了口气,还好,成功了,终于是不用担心了,即使耗费了心力也很值得。
祁玉指着桌上的粥说:“记得趁热吃,吃完你便自由了。”
嗯?
郑予安抬头,眼里有着不解:“你什么意思?赶我走吗?”
“若你要留下,我也不反对。”祁玉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郑予安才发觉自己被耍了,这人就是在逗她玩。
话说,祁玉逗人玩才是一件比较惊悚的事情吧。
为了报复,郑予安拉住了他的衣袖,凉凉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你所有的故事吗?嗯?云熙哥哥?”
后面四个字,郑予安说的很慢,一字一顿,成功让祁玉认真了。
于是他又转身坐下来了,祁玉用他清润的嗓音将事情娓娓道来:“其实,我与魔教教主,是故友。”
“卧槽,真的假的???”
郑予安震惊了,她的声音也透着不敢置信。
就知道她又误会了,祁玉解释道:“在魔教成立之前,我们就相识了。
云萱是他的妹妹,也算是我的妹妹,在一次练习骑术的过程中,云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了出来,我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倒下了……”
接下来,祁玉把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完了以后,郑予安摇了摇发蒙的脑袋,信息量很大啊。
意思是,云萱被祁玉撞飞了变成了植物人,所以为了弥补过错,祁玉一个人揽下了责任,去寻找各种方法来尝试唤醒云萱。
最后他找到了,只要找齐三味极其难寻的草药,也就是之前他们找到的雪莲之类的,再加上一味药引,就可以让云萱重新回复意识。
而那味药引,祁玉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直到他第一次见到了郑予安,那一刻他明白,药引,找到了。
所以后来的一切,都是祁玉为了把她的血取出来,才做的?
见郑予安表情不对,祁玉赶紧解释:“一开始是这样,后来……我就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你在身边。所以才带着你一同去了那些地方。”
啧啧啧,习惯了她在身边是什么意思,这算是表白吗?
郑予安笑得很傻,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大笑,祁玉无奈,等郑予安终于冷静下来,才说:
“接下来的一年内,我都要闭关。不进食,所以你去找她们,我才放心。”
等等,闭关就闭关,干嘛还要强调一句不进食,什么意思?这是在吐槽她的厨艺不佳吗?
难道她煮过什么黑暗料理让祁玉看到了?没道理啊。
这个疑问,一直到很久以后,郑予安都没有想通。
鉴于郑予安确实养不活自己,她在这里又睡了一晚之后,就回丞相府了,还是和小姐妹一起玩比较开心,啊哈哈哈哈。
第七十五章 言听计从
本来已经回丞相府了,郑予安在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药房一览无余的模样,猛地想起昨天自己干的好事。
看样子,神医还没发现这个?那就是说,他一醒来就直接来她房里了?
正想着,突然一个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能解释一下,门去哪里了吗?”
被吓了一跳,郑予安抖了抖身子,尴尬地摸了下后脑勺:“这不是,我看你这门啊,实在是太旧了,我才想帮你换个新的上去,不然都不符合您老神医的尊贵身份不是!”
她狗腿的模样,似乎让祁玉十分受用,后者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在郑予安准备开溜的时候,又一句话飘过来:
“日落前,把门装好。”
完了祁玉就先离开了,郑予安气得脑袋冒火,靠不就是个破门嘛,小气鬼。
装,给你装!
像是想到了什么,郑予安嘴角一抹坏笑,我让你使唤我,哼哼。
——傍晚
把一些晒着的草药都整理好的祁玉从后院走过来,看到药房的新门时,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良好的情绪控制,在此刻,要失控了。
只见药房此时被两块黑色的布遮着,随着风还在不停地飘动,和鬼屋现场没有区别。
——
“什么?!你把神医的门砸了??”徐慕然震惊。
萧喻的声音更大:“你把他的门用黑布盖着?!”
最后,三人不约而同看向悠闲吃瓜的郑予安,比了个大拇指,强啊。
那可是和魔教教主做朋友的狠人啊,医术又好,武功又高,还有自己的势力,郑予安真的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啊。
医者最重视的不就是自己炼药的地方了吗,真的很强。
得到一致“好评”的郑予安毫不在乎地摆摆手,说:“他现在对我可是言听计从的,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哼哼,你们眼睛都怎么了,抽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蟒你神经病啊,你眼睛抽的好搞笑啊哈哈哈哈。”
“言听计从……”身后突然传来祁玉的声音,郑予安的笑声瞬间就止住了,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朝着面前三人摇了摇头,内心呼喊:告诉我,我听错了。
三人默契摇头:不,你耳朵好的很,是本尊来了。
万万没想到,为了一个门,祁玉真的跑到丞相府来找她,郑予安跟在祁玉背后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她可以时光倒流吗?
被盯得难受,郑予安只好认怂:“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嘛,神医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的对吧?”
半天了,对方没反应,郑予安抬眸,正好对上了祁玉的视线,他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她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不要再弄丢了。等我回来。”
祁玉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将之前郑予安放在枕头上的铃铛又放到了她手里。
愣愣地接过铃铛,郑予安感觉自己被撩了,而且效果好像还不错,下一秒,某人就开始煞风景:
“至于门,等我出关,我希望看到它完好无损。”
说完祁玉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郑予安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手里抓着个铃铛,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最后她为了解气,把地上的一片落叶踩了个稀碎才甘心。
回到前院,郑予安没好气地坐下来和她们吐槽祁玉的直男行径,最后得到三人一致的回答:“你自己不也是钢铁直女吗?”
其实三人背地里的想法是:秀,你再秀,配合算我输。
几个人决定今晚吃烧烤,所以在黄语宁和云心忙活着弄架子的时候,徐慕然和萧喻就开始围着郑予安八卦了。
“你真的要等他一年啊?”徐慕然确实是十分好奇,毕竟母胎单身。
话说回来,她们四个貌似都是,也许是因为现代生活太美好,没时间谈恋爱吧。
郑予安十分随意:“我才不是等他,老子的大好年华为什么要浪费在谈恋爱上面,单身不香吗?”
“何为,嗯,谈恋爱?”一道男声突然响起,几人都朝着门口看去,叶梵锦衣华服走过来,贵公子的气质显露无疑。
见他面上疑惑,两人给郑予安使了个眼色,于是她就赶紧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这一part总算结束,郑予安才找到机会问:“太子你怎么……怎么有时间来丞相府啊?”话已经出口,还好及时拐弯,差点被黄语宁盯出个洞来。
“近日江南水患不停,今日早朝见丞相有些独特见解,所以特地前来交流一番,若是能够付诸实践,必要上报父皇。刚刚谈完事情,来看看你……你们。”
叶梵的意思概括成一句话,就是来找丞相谈事情顺路过来看看。
那来都来了,也不能赶走了,就一起吃呗。
这一次的饭局没有了祁玉,郑予安是结结实实感觉到了他的重要性,居然在烤肉的时候下意识地没有放辣椒粉,就只是因为之前祁玉吃的时候说不喜欢。
害,果然是中毒不浅。
“郑姑娘,那红色的东西,为何不给我撒上一些?”叶梵发问,拉回了神游天外的郑予安。
她笑了笑,又往上面撒了点辣椒粉,然后才解释:“忘了忘了。”
黄语宁站在不远处的烤架前烤肉,旁边徐慕然凑过来指了指那边尴尬到不行的郑予安:“啧啧,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我看我这哥哥,怕是要芳心错付咯。”
“你的成语,真的该好好学学了。”萧喻走过来拿起架子上的韭菜就往嘴里塞,边塞还要边吐槽。
气得徐慕然又和她打成一团。
又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郑予安偷偷从床上爬起来,脚尖一点就轻松上了屋顶,躺在上面看着头顶的星空,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阵微风吹过,底下突然传来熟悉的气声:“郑予安!下来把我们也带上去!!”
坐起来往下一看,三个人都穿好了衣服,披着披风站在那里,萧喻正朝她大力挥手。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四个人一起躺在屋顶上,看星星。
因为已经很晚了,几个人的音量都控制得很小。
“你们怎么也来了?被我吵醒了吗?”一到夜晚,再活泼的女孩子也会变得伤感,郑予安就是,文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