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救助与劫难
一番梳理之下,许济不由得信心大涨,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昂扬斗志。
然而,不出意外的是,出意外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就在许济踌躇满志之际,门下的学徒,大晚上的找上门来。
许济刚一开门,这孩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许济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是三个响头“砰砰砰”磕的直响。
连忙拉起这个孩子,带进屋里,抚慰他好生坐下,温和的问道:“今夜有何事上门,怎么突然间行如此大礼?师父不是早就和你们说过了吗?平日里见我,只需要拱手作揖即可,就算是感谢,也只需要深鞠一躬就行了。除了逢年过节的,不必要行如此大礼,不是师父我受不起,是礼太重,怕压了你们的心性。”
孩子本来是憋着一口气的,此时听到许济的话,顿时忍不住了。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涕泪横流,扑通一声,又跪在许济的眼前,哭着说道:“师父,我不能再继续跟着您学艺了,我爹进山里打猎,让熊瞎子给扑了,扯掉了一条胳膊,不能继续干活了。爹说我能来学艺,是祖上积来的福分,千万不能错过了。可家里没了进项,在继续学下去,爹就要把我娘给卖了,来供我学艺。您给我爹说说,我不学艺了,让他不要卖了我娘好不好?”
许济听到这里,有些吃惊,镇子上有人进山打猎,遭遇了熊瞎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前两天听谢云娥说起过。
但没人找他求助,便以为没多少大碍呢,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如此急迫的程度了,实在是太让他感到吃惊了。
小民的风险承担能力是如此的脆弱,稍微一点打击,就要落得一个如此可悲的下场,居然要靠典当妻女来供自己的孩子来读书学艺,真的是太让人感到痛惜了。
可是对于他父亲的选择,许济也能够感到理解,镇子上的生计艰难,百姓们其实没有多少的谋生手段。
如今遇到了许济,能够有一个旱涝保收的谋生手艺,那是千万不能够错过的一件事。
可就是如此紧迫的局势,也依旧有人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宁愿典妻卖女,也要供自己的子孙后代,继续学艺下去。
可是孩子却不能够允许自己的母亲,被父亲典当了,来供自己继续学艺,这才无奈求到了自己的门上。
此前也有几名孩子,因为家庭或者是其他的各种原因,放弃了学业,选择回到家中。
或是继续帮助家人干活,做家务,要么就是凭借着自己在许济这里学到的微末本事,出去讨生活。
或许在他们看来,木匠活儿这些东西,学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并不需要太过于精通,能够打造一下桌椅板凳之类的,其实就已经能够养家糊口了。
关于这一点,许济也并不否认,因为教学方式的不同,导致许济这里并没有如同其他传统行业内的陋习,什么三年徒,三年奴之类的陋习。
来了就能够学习知识,而且是从根本上开始学起,从文字,构图等基础的方向上开始学,从一开始就能够快速的入手。
一些性情浅薄的人,看到这些,可能就以为,在许济这里已经将本事都学全了,不需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于是就劝说着自己的孩子,到许济这里退学,出去谋求生计了。
面对这种情况,许济向来都是反复的询问和劝告,如果这些选择了退学的孩子,始终还是坚持要走,他最终还是会选择了放手的。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学了,还能够逼迫他们继续吗?
因此最后,还是只能够放他们离开了,只是很多时候,许济都是可怜那些孩子,明明继续在这里学下去,未来可以有更加光明的前途的。
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目光短浅,急功近利的抉择。
可是今夜找上门来,向许济求助的这个孩子,却不一样。
他是那五名具有修道天分的孩子之一,而且他打算放弃学业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家庭方面出了问题,并非是自主愿意放弃学业的。
虽然在木匠天赋上,他算不上是绝顶,可在众多的学徒之中,也是学的非常不错的孩子,尤其是他还心思纯净,非常的具备修道的天分,这样就更不能轻易的放弃这个孩子了。
那些选择退学的孩子,许济都会再三的劝告,再加上他们自身选择了听从父母的话,放弃了继续学业,再加上自己本身也想出去,挣钱谋生,这一切无可厚非,许济也无法根本性的干涉他们的选择。
因为他们都是自愿的,强留的话,只能够引发更坏的结果,这样做非但不会有孩子会因此而感恩,更加可能的还是会引发仇恨。
因此许济往往都是选择放他们离开。
可眼前这个孩子不一样,他并非是心甘情愿才放弃学业而离开的。
而是因为自己,如果要是继续进行学业的话,父亲就要因为继续供自己学艺,而去典卖了自己的母亲。
他不能够坐视这一切的发生,因此才决定放弃学业的。
更因为,这个孩子其实已经是许济内定了的亲传弟子了。
所以他才更加不能够坐视这个孩子就此离开。其中或许有私心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惜才,不愿意他将来就此沉沦于平庸之中。
所以,他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还要妥善处理其他孩子们的意见,毕竟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困难,你帮了这个能不帮其他的吗?
做师傅的必须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够厚此薄彼。还是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因此而坏了人心和大计。
这个孩子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命运的转折就在这一刻了。
如果自己不帮他,他未来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回家务农,打猎,顶起自己父亲曾经的职责,撑起家庭。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父亲,因为要他继续学业,而导致最终卖了他的母亲,让他继续在这里学艺。
可那样的话,这个孩子就彻底的毁了。
无论他将来有多大的成就,恐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余生势必要背负着原罪而生活下去。
如此一来不要说修道了,就是他每天所背负着的沉重压力,都会压垮他的心智,将来不是改变心性,就是彻底崩溃。
而顶着这样的罪孽和压力,未来就更不用想着修道了,就算是强行修道,将来的心魔一关,他也根本过不去。
许济将来所要传授的修道法门,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积累能量的黑社会修仙。
能量再如何的积累,能够比的了核聚变吗?能够超得过戴森环吗?
如果是单纯的积累能量,他留在现代社会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穿越到这个世界当中来?
所以,这个孩子,如果过不了这一劫,他可能就要毁在当下了。
无论他未来能够取得多么辉煌的成就,能走多远,眼前的这一关都过不去,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第四十五章:木匠工坊和就业岗位
关于要如何的帮助眼前这个孩子,许济考量了一下,最好的办法并不是给钱,而是为他们的家庭提供的一个能够赖以谋生的岗位,可以供他一家生计的同时,继续支持学业。
而且这件事,一旦开始做了,就不能够只是为这一个家庭提供就业岗位。
许济的想法,是打算开办一家木材家具的工厂,将自己拥有大量学徒的群体优势给发挥出来,学生可以在工厂实践,学习,而流水线上美哦与技术含量的工作,则可以招募镇上的成年居民,例如:王铁柱的父亲,王铁柱就是今晚找上门的这个孩子。
这个小镇上绝大部分的人家都姓王,最早也是王姓在这里落地生根的。
随着子嗣繁衍,逐渐壮大,田地也越分越薄,渐渐的也就不够用了。
后来也有一些外姓的人家,迁徙进来,就如同许济一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从事一些手工业之类的工作,渐渐的也都在这里扎下根来。
这里的百姓,大多数都没有学问,孩子的名字也都取的比较简单。
要么是以排行为名,有点地位的取伯仲叔季之类,身份低贱的,就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了。
不愿意如此潦草的,或者家中没有那么多孩子的,就大多都是以石头,铁柱,狗娃,狗蛋之类的,贱名好养活嘛。
在他们朴素的观念里,人名越贱,越是能够像野草一样,生命力旺盛,可以长大成人,将来也像野草一样,人丁兴亡,子嗣繁茂。
长大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找个有学问有知识的人,取一个正式的大名。
而一些始终走不出去大山,一辈子也离不开小镇的。
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就按照约定成俗的,这么叫了下去。
眼前的这个孩子,名字也很简单,就叫王铁柱,他的父亲就是那个上山猎熊,被撕下一条胳膊的人。
许济打算建一座工厂,将他的父亲,安排到适合他工作的流水线上,一些比较简单,例如分拣,传递,质检之类,单手也能从事的工作。
同时,许济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给这个小镇上,更多的人提供就业的岗位。
只要是家里有孩子在这里上学的,都可以到自己的这个工厂里上班。
如果工厂中的就业岗位不够,那么就让他们走出去,为厂子里的商品寻找销售的渠道,总而言之,许济如今已经有足够的底气,去做这些事情了。
镇上大部分的人,都受过自己的恩情,孩子也在自己的门下学艺,再不是初来乍到那样,根基浅薄的人了。
如今自己一旦组建的工厂,掌握了镇子上大部分人的就业岗位,掌握了镇上绝大部分人的经济命脉。如此以来,自己说的话,可就比镇上的三老和族长都要管用。
在这个小镇上,才真正的是说一不二,掌握了镇上百姓的经济命脉,只要自己愿意,这个镇子,将来恐怕都能够姓许了。
他想要在镇上开办工厂的想法,也是有所考虑的。
镇上是不是或许也有着,同样遭遇艰难困境的孩子,他们是不是也正在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困难?如果自己早一些创办工厂,是不是曾经那些离开的孩子们,就能够继续的坚持学业了?
这个世界的生存压力,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逼迫的他们没有办法安心的学习。
许多情况下或许并不是他们短视,而是生活逼迫的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所以许济从来都没有埋怨过那些离开的孩子,对于那些执意要离开的孩子,许济没有为难他们,更多的是有些怜惜这些孩子,年纪轻轻,就要遭受如此艰难境遇,承受生活的重担。
如果不能够解决生计的问题,制止这种情况的继续发生,未来可以预见的是,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放弃学业,选择退学。
想到这里,许济当即就扶起了跪在自己面前的王铁柱,温和的说道:“走,随我去见一见你的父亲,我会让他放弃卖掉你母亲的想法的,你读书学艺的事情,也不必担心,师父会给你想办法的,你爹那里,我也会给他找个活儿干,让他能够继续的挣钱,供你继续学业。”
许济这里教徒弟是不收钱的,可就算是如此,也依然有些学生,学不下去最后离开了。
真正困扰他的难题,还是粮食。
在许济这里学习的孩子,可以说是完全脱产进行学习的。
一旦在许济这里学习,就无法在帮助家庭下地干活,处理家务了。
半大的小子,也是家里非常重要的劳动力了,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能够做很多活了,帮助自己的父母处理很多工作了。
像这样小农经济,封建社会,任何一个劳力都是家庭当中,非常宝贵的财富。
所以能够看到在广袤的农村当中,有些家庭虽然是非常的贫苦,可他们已然选择生育更多的孩子。
越是贫困的家庭,越是孩子多。
而多生孩子,在农村社会这样生产力低下的生活圈子,却是一件实实在在的真理。
而且在宗族社社会当中,谁家的男娃多,谁家在当地就有势力。
就算是打架,也比别家能够多出丁口,邻居也不敢欺负家里男丁多的家庭。
家族之中,男丁是否众多,也是影响到一个家族,兴旺发达与否的重要的标准和因素。
所以,子嗣兴旺,人丁繁茂,是古人最朴素的价值观和幸福感。
也是形容一个家庭,是否兴旺的重要标准。
许济带着王铁柱一路下山,来到了他的家里。
王铁柱的父亲,名字也非常的朴素,叫王大壮。
是镇子上的老猎户了,臂力强劲,最强能拉两石弓,射术惊人,能百步穿杨。
是镇上猎户队里,鼎鼎有名的好汉子。
镇上的猎户队都是猎户们私自组建起来的,王铁柱的父亲,也因为射术最好。
就在猎户队里担任领头,猎户们也都服他,以他为首,组织猎户们进山打猎,每次也都能够有所收获。
此次带队进山狩猎,遭遇到了熊瞎子,也是因为许济的原因,起码和他脱不开关系。
因为许济承诺要教镇上的孩子们木匠的手艺,因此大量的家庭都选择送孩子们来学习。
前面说过,孩子们也是一个家庭当中,重要的劳动力,送了如此多的孩子,来到许济的门下学艺,非但不能够在为家庭出力了,反而要家中继续供养他们的粮食吃喝。
等于是变相的为家庭当中,增添了许多的负担。
但这些都是幸福的负担,因为他们终于能够看到希望了。
第四十六章:受伤与缘由
那些从许济门下提前离开的学徒,他们从镇子上离开之后,也不乏有人持续的关注他们,也曾经了解过他们在走出镇子之后,日子过的怎么样。
后来听说,他们在许济这里仅仅学了一些皮毛,便已经能够自主的打造一些简单的家具,足够他们在外谋生存活了。
那如今还依然继续在许济门下学艺的这些孩子,前途岂不是比那些学了个皮毛,仅仅是三脚猫功夫的人,要更为远大吗?
将来绝对是吃喝不愁,甚至学的好,还能够带契着自己的家庭,跟着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枯燥贫苦,一眼就能够望得到头的生活,有了盼头,说什么也要咬牙硬撑下去。
这些看到希望的家庭,经常性的嘱咐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学,家里绝不给他拖后腿,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们继续学下去。
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绝对不能够学那些不争气的,连个娃娃都供不起,耽误了孩子们的前程。
镇子上绝大多数的家庭,都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由于大量的孩子,来到了许济这里学艺,许多的家庭之中,缺少了劳动力。
大家的日子,也都过得有些艰难。
因此,免不了有人就提议,要往深山里多走一些,好猎到更多的猎物。
平日里王大壮总是会驳斥这种提议,安全第一,细水长流才是王道,如果因为贪图更多的猎物,出现了伤亡可怎么办?
饱饭吃一顿和稀饭喝半生,这其中的选择,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可是如今,因为孩子们要在许济的门下学艺,众多的家庭当中,无形中增加了许多的负担。
就连王大壮的家里,也因为送了大儿子去学艺,家里仅有妻子一个人,既要下地干活,还要带家里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儿子,根本就忙不过来。
打猎队里的收获,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是要大家伙平分的,真正落到他手里的,也不多。
如今家里没有大儿子帮衬着,着实有些难熬。
犹豫了许久,终于是忍不住增加收获的念头,同意了往深山里多进了几分。
于是,夜路走多了,总还是会遇到鬼的。
这一次,就是因为进的深了,触犯到了黑熊的领地。
被躲在一旁的黑熊,猛地扑了出来,一下子就拍倒了两个人。
眼见着就要被熊瞎子给咬死的当口上,王大壮拼死救下了他们两个。
众人合力将黑熊击杀,辅助的猎犬都死了五条,王大壮也在最开始施救的过程中,被发狂的黑熊,撕掉了一条胳膊。
狩猎于是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众人处理了伤口,抬着受伤的人,拎着死去了猎犬,退出了山林。
此次进山狩猎,损失最大的其实就是铁柱的父亲王大壮,因为他损失了一条胳膊。
另外两名伤者,虽说是被熊瞎子给拍了,但是最惨烈的也不过就是被熊掌拍击造成的内伤,还有熊抓给抓的皮开肉绽。
这样的伤势,养养也就好了,无非就是卧床期间,家里没了进项而已,有周围邻居和亲朋好友的帮助,这些难处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唯有王铁柱的父亲,是被熊瞎子给撕掉了提条胳膊,虽说王大壮对此从来都不感到后悔,毕竟是用一条胳膊换回了两条人命,他觉得很值。
可毕竟没了一条胳膊之后,无法继续再弯弓射箭,进山打猎了,家里的诸多农活和其他进项,也都跟着相应的断了。
此次狩猎的所得,肉和骨头,以及熊胆之类的东西,大家都分了。
肉归狩猎队的其他人平分了。
骨头和熊胆,则分别归受伤的那两户人家所有,卖给药铺,换了钱,请了大夫养病花去了。
而最值钱的那张黑熊皮,大家商议过后给了王大壮,毕竟他丢了一条胳膊,以后也不能够进山打猎了,这张熊皮多少能值点钱,以后的一家老小,还等着钱用呢。
具体这张熊皮能够卖多少钱,这些钱能够撑多久,谁也不知道。
老百姓们的日子过得苦,能够撑多久就算多久吧,都想着等铁柱学成手艺之后,日子就好过了。
可没成想,那张熊皮因为是在众人的搏杀中,强行击杀的,没有顾忌到熊皮的完整性,当时也是急着救人,没有想那么多。
如今卖皮子的时候,却发现,整张熊皮的品相并不怎么好,身上有许多的伤口,导致熊皮出现了诸多的瑕疵,因此没有卖的上多少的价格。
虽说卖掉的钱,比熊胆和骨头值钱,可那毕竟也只是一锤子的买卖,那点钱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王大壮毕竟丢了一条胳膊,大伤气血和元气,也是请了大夫,好生的休养了一番,这次没有留下多少的病根来。
钱财自然也没省下来多少。
从王大壮受伤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伤势已经完全养好了,可家里的那点钱,支撑了三个月,如今也实在是撑不住了。
农夫猎户家中,能够有三月的储蓄,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如今地里青黄不接,家里能够卖的东西,已经全部都卖空了,剩余的那点粮食,是用来做种粮的,根本就动不得的。
眼见得日子过的越发艰难,夫妻俩夜里商议的时候,也是愁绪满腔,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恰在这时,铁柱娘说了一句:“不行,到时候就把我卖了吧,说什么也不能让铁柱和咱们一样,苦了一辈子,困在这座大山里,永远都走不出去。”
铁柱爹没有吭声,可这句话,却被王铁柱给听了过去,立马就当真了,趁他们谁去之后,铁柱夜里抹黑来到了许济这里,求许济劝告他爹,让父亲千万不要卖了娘亲,他不学了。
以上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济来到王铁柱的家里,铁柱的爹娘都已经睡去了。
得知娃娃的师父:许先生到来。
夫妻俩连忙起来,赶紧招呼着,一边说着失礼,一边催促着铁柱娘,赶紧去烧火做饭,招待许先生,最终被许济给拦下了。
由于是自己来的匆忙,没有给夫妻二人准备的时间,是自己失礼才对,却要让夫妻俩反过来给自己赔不是,这样的事儿,许济可干不出来。
于是,等许济拦下二人,说明了此次深夜冒昧来访的事情缘由之后。
铁柱的爹,王大壮顿时怒火中烧,不由分说的就立即抄起一根笔直的荆条束子,显然是常用的顺手教育工具,追着铁柱就要家法伺候。
第四十七章:生人在你,成在乎我
眼见着王大壮暴怒之下,拎着荆条束子打算来真的,而且这支荆条束子,粗细居然有两指宽,这一下子抽在人身上,岂不是要皮开肉绽!
许济看到这种情况,连忙起身去拦。
看着许济站出来阻拦,王大壮说道:“先生不要阻拦,我要打死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兔崽子,一辈子的前程,岂能说不学就不学了的?”
许济伸开双臂,阻拦着说道:“王兄切勿动怒,莫打,莫打,孩子是一腔好意,怎么说也是孝心可嘉,怎么能无缘无故随意责打呢?”
“先生你别管,我要好好的教训他!”王大壮不依不饶,转身绕开许济,继续去追王铁柱。
这个时候的王铁柱,也变得精明起来,藏在许济的身后,绕着圈子的躲。
父子俩居然以许济为中心,互相在绕着圆的进行追击躲藏。
眼见着自己劝不住王大壮,铁柱的家里空间又比较小,除了许济就是一张桌子,家徒四壁,根本就无处可藏,跑得快了也躲不开身子,再躲就要到追到院子里了。
许济详装生气的说道:“王兄是对我的教育有何意见吗?不妨直接当面提出来,某家必然诚心接纳,何必在这儿,那孩子来做筏,打给我看。你这不是打孩子,分明是打我许济的脸面。”
眼见着许济把话说的是这么的严重,心想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王大壮当即就不敢在继续追打自己的孩子了,立刻就停下了身子,有些尴尬的赔笑着说道:“许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敢埋怨先生呢?先生不让打,那就不打了就是。”
许济将双眼一瞪,颇有些较真的说道:“不敢,那就是有喽。”
王大壮赶紧连忙赔笑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呢?先生不收一分钱,还愿意教我家这个兔崽子学手艺,听说还教了他读书,识字,书写,画图,那真真就是再造之恩了。要是这样还敢对先生有意见,岂不是成了畜生养的了?先生莫说管教,就算是打死了他,也是他的不是,怎么敢质疑先生的教育。”
许济虎着脸,不高兴说道:“既然不是对我的教育有意见,那你为何要当着我的面打铁柱?
须知生人在你,成人在我。
你们将他生了出来,养到年岁,长大成人,便已经是尽到了父母的职责。
等他将来,是否能够学有所成?以及是否能将来够成才,长成栋梁,就是我作为先生和老师的责任了。
你如今当着我的面打孩子,是否觉得是我教徒不严,认为我教不好孩子?
觉得在我这里学不着东西,教徒无方,会误了你家孩子的前程?
所以,这才亲自出手,代我管教吗?”
听到许济的这番诛心之言,王大壮吓的脸都白了,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额头,后背上都浸出了一层冷汗,二话不说,连忙将手里的荆条扔下,顺带脚的给踢到一边,连忙弯腰赔罪的说道:“岂敢质疑先生,先生就算是给我王大壮八个胆子,我也不敢质疑先生啊?这话要是让镇里的人听到了,恐怕是要千刀万剐,剥去我一身皮肉的。万万不敢开此玩笑啊。”
王大壮这是真的,被许济的话给吓到了。
须知镇上不是只有他一家的孩子在许济那里学艺,几乎是镇上所有的家庭,都有孩子在许济那里学习手艺和学识的。
万一听到了许济的话,担心许济生气了,从此不在教导自己的孩子,迁怒到王大壮的头上,他一家还会有活路吗?
王大壮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赔礼道歉,兼解释道:“这不是我家小子太惹人生气了吗?这才忍不住出手教训教训他,打习惯了,习惯了。如今既然拜托给了先生,拜先生为师,以后该怎么教育,我等都全听先生的。一切都由先生说了算,认打认罚,只要不死,怎么都行。只要有您在,我就绝不动他一根手指头。”
许济这才缓和了脸色,语重心长的说道:“要教好孩子,不是光打骂责罚就能够行的,还是要教他们道德仁义,知晓世间道理,如此才能够明白,为人处世,应对如何?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轻重缓急,如何去处理。不是一味的打骂责罚就能够教育好孩子的。”
王大壮听了连连点头,心悦诚服的说道:“还是先生有学问,有知识,不像我等只是一个睁眼瞎,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到死连个墓碑都不知道咋写自己的名儿。”
许济也安慰他道:“你放心,你家的孩子,还是非常的有慧根的,学东西也快,将来是个能成才的孩子。平日里,就算是我不在,你也不要再随意的打骂孩子了,我教出来的孩子,决计不会是一个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徒的。”
王大壮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俺们都相信许先生,也相信许先生的学问,铁柱跟着您学艺,将来绝对能够成才,会学到东西,也不会走歪的。铁柱交给您,俺们放心。他将来啊,一定不会再像是我们一样,干嚼黄连,苦了一辈子,也饿了一辈子。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娶个媳妇,那我们死都心甘情愿了。”
王大壮心里的这份寄托,沉甸甸的,许济也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铁柱以后啊,继续在我门下学艺,只要他不走,将来就一定能够学有所成的。”
王大壮高兴的说道:“许先生放心,只要您还愿意教我孩子,我拼接一切,哪怕是头拱地,砸锅卖铁的,都要供他继续学习,让他能够读书学手艺。”
“我这次来到主要目的,也是因为这件事。铁柱给我说了,你要卖了你的妻子,卖了铁柱他娘,供他继续读书学艺,孩子这才担心,不愿意继续学的。如今既然知道了一切都是误会,那他也就放心了。不用担心你会卖了他的娘亲。”许济说明了一下他这次来的缘由,但这并非是他这次来的主要原因。
许济继续说道:“铁柱的担心,固然是因为他听错了你们的话,但根本的原因,也是因为你这次受了伤,丢了一条胳膊的原因。担心家里因此无法继续供应他上学,这才对你们的话信以为真,以为你真的要卖掉他娘。
可是,话又说回来,你们家里如今这个情况,也确实是不容乐观。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解决这一情况而来的。
否则,铁柱就算是躲过了这一次,可还是会有下一次相同类似的情况发生的,我们不能够被动的坐等最坏的情况发生,要在萌芽里,就将这些隐患给掐灭。”
第四十八章:艰难与希望
虽然之前,王大壮嘴上说的很硬气。可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家里的情况,还是非常不容乐观的,许济说的那些情况也都是实情。
他这辈子除了狩猎和伺候庄稼之外,别无所长。
唯一可以称道的就只有一手看得过去的射术了。
可如今,丢了一条胳膊,射术就相当于全废了,拉不开弓,也搭不上箭矢,自然就不能够,再进山林里去打猎了。、
这练了半辈子的功夫,从此也就废了。
他眼下也确实找不着一条其他的谋生路子了。
不由得一股浓浓的愁绪,涌上心头,凝聚在眉间,紧紧的簇成一团。
对于王大壮的愁绪,许济是看的一清二楚,从现代社会复杂的人情历练当中走出来的许济,这点情绪岂能看不出来?
他招呼着铁柱的爹娘坐下,颇有些反客为主的说道:“坐下慢慢说话,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
他态度诚恳的跟铁柱他爹,王大壮说道:“铁柱这个孩子,我是非常喜欢的,在学堂里学东西,肯用功,学的也扎实,吃得了苦,也愿意费心思去多想多思考。将来必定是一个成才的好料子。未来如果运气好,未尝不能够成为大匠宗师也不一定。”
“到了那个时候,铁柱的前途,就不可限量了,届时,我甚至愿意收他为亲传弟子,传授他更加高深的知识,只要他愿意学。”
“所以,在我刚听到他想要放弃学业的时候,我是立刻二话不说的,就随他来到了你们的家中,做个家访,同时也是想要劝劝你们二位。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我也就放心了。只是,目前虽然是放心了,可你们家中的问题和情况,也依旧还是存在的。”
“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解决这个情况,彻底的帮助铁柱,来摆脱这个后顾之忧,让类似的情况,永远都不要再次发生。”许济的态度极其的诚恳,言辞之间也是耐心解释。
王大壮听了这话,顿时感动的站起身来,想要拜倒,却被许济拦下了,刚想说话,也被许济制止,示意他耐心听下去,不要打断他的话语,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要这样做的原因,也不单单是因为铁柱,相同的问题,不单单是只有你家才有的,学堂里其他的孩子,也一定也有人面对相同的困境。
镇上大多数百姓家日子过得艰难,好多个家庭都挣扎在温饱线上,孩子们也都大多数脸有菜色,身材瘦小,有些孩子年级上已经十二三岁了,可看上去却和一些七八岁大的孩子一样瘦小。
工匠活也是要费体力的,这些孩子们在学艺的时候,有些只能在识字画图上有些进步,可是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却没有力气,干不上活,这些我都知道。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
因此,我决定要在镇上,开办一家木匠的工坊,带领着孩子们一起做事,要给娃娃们发工钱,同时,一些比较艰难,耗费力气的工作,例如大件木料的搬运,粗壮原木的截取,重要榫卯的拼接和一些重复性的工作,孩子们力气小,做不来这些活计。
因此就打算在镇上也招募百姓,一起做工,给他们发工钱,同时还需要一些有见识的人,能够帮助工坊将所生产的家具和工件给销售出去,这些都是需要人力的。
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做成,那么孩子们既能跟着我学东西,也可以在工坊里实践所学的知识,镇子上的百姓,也能够因为工坊而多一个吃饭的渠道,还能够解决镇上百姓生活艰难的困境,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啊。”
听到这里王大壮简直惊呆了他。感动的都想要给许济跪下了,可立刻就被许济给阻止了。
王大壮紧紧的攥着许济的手,满眼泪水的感谢着:“许先生啊,许先生,你可真是我们镇子里的大恩人呐,非但一分钱不要,收下我们的孩子做学徒,传授他们活命的手艺,还时刻不忘,想着为镇子里的这些苦哈哈老百姓们想出路,真是大恩人,大善人啊。
倘若这件事情,真的能够做成,那是恩同再造,救苦救难的大好事呀。
这里的百姓苦啊,生活艰难,米缸里从来都没有多过三天的粮食。
就算是秋收之后,新粮打出来,那些粮食,也从来都没有吃到来年秋收的时候。
大多数时节和年月,都是掺杂着地里挖来的野菜,伴着树叶,混着磨碎树皮之类,合着主粮一块吃。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多省粮食,好坚持到秋收啊,为了减少粮食的消耗,孩子们一个个饿的是面黄肌瘦,不成人样。
这里面的困难,我们是深深知道的呀,那些东西,伴着山里挖来的野菜,薅下的树叶,都算得上是好吃的。
有时候,日子艰难了,树皮磨碎了伴着麸皮也是一顿饭呐。
运气好,拉嗓子,运气不好,就憋在肠子里,等死了。这些都是要命的事儿啊,可没办法,不这样吃,饿肚子更难受。
再说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谁家又不去想过好日子呀?
谁有办法呢?没有路子呀,都是睁眼瞎,出了这个镇,到了外面就得饿死,只能困在这里。
活的艰难,可总归有的活,出去了,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儿。
都是粮食给逼的,没办法。
到死能吃一碗纯粮的干饭,那都是积了一辈子的福分,算是这辈子没白活。
可谁又能实现了?没有,连着个念想都没有能够实现过!”
说道这里,王大壮抱着头,捂着脸蹲下哭了起来,哀嚎着:“我爹当年临死前,走的时候,想吃一碗纯粮的稀饭,我娘都没能弄来,我那时候年级也小,只知道哭。到最后我爹是睁着眼走的。每次想起这件事儿,我都恨不得锤死我自己。最后我娘走的时候,我豁出命去,也要进山里,射死了一只花豹,剥了皮子,卖钱给我娘吃了一碗纯粮的干饭。我娘最后都是笑着走的。”
说道这里,王大壮起身,抹了一把脸,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王铁柱,坚定的说道:“所以,无论再怎么困难,我都不能够让铁柱放弃了学业,他一定要读下去,学好先生传的手艺,将来不会像我一样,在我爹死的时候,我连一碗纯粮的干饭,都弄不到。
许先生,您说的那个工坊,都需要啥,但凡是有用的上我出力的事情,您张口,只要是我能够办的到了,我豁出命去,也给您办了。
您这是给我们大家,多找了一个吃饭的碗啊,我说什么也要帮您办成了。”
许济听到王大壮说的这些事情,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镇子里的困难,我是知道的,但没有想到会困难到如此的地步。
之前有好多的孩子,都从我那里退学了。
原因也都是因为家里困难,无法长久的供养下去,这才退了学,到外面谋生去了。
我作为他们的师傅,在当时没有救下他们,没能劝阻,已经是有愧了。
如今越来越多的孩子,也因为各种原因而吃不上饭,无法安心的学艺,不能够再继续坐视下去了。
作为师傅,我责无旁贷。
为孩子的学业能够顺利的继续下去,就必须要为孩子们背后的家长,找到一个工作,提供一个饭碗。
要想办法让孩子们的家里,也能够挣到钱。
没有后顾之忧的供孩子们安心读书,将来好摆脱这种继续贫苦下去的帽子,能够改变祖祖辈辈艰难困苦的人生轨迹。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从今天做起,说不定下一代,就能够过上富足且幸福的生活了。
届时,别说是临终前想要吃碗纯粮的干饭,就算是顿顿都吃纯粮的干饭,也不算什么难事。”许济此言说的掷地有声,分外自信。
第四十九章:金字塔流水线生产设计工序
听着许济掷地有声的话语,就连王大壮也对此信心十足,相信许济能够为镇子上的百姓,重新找到一条新的活路。
王大壮当即热血上涌,充满干劲儿的想要帮助许济将这件事情办成。
激动的询问:“具体都有哪些需要干的,许先生尽管提出来,我号召大伙,一起出力,为您办到。”
许济筹划的木匠工坊,需要的人手其实还真是不小,首先学徒们,只是孩子,目前还无法真正的从事工作,况且他们还都是孩子,非法雇佣童工的问题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可当下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跟着许济继续学习。将来发挥的作用,可比现在要重要的多了。
因此,许济具体的设计就是三层金字塔搭建结构,然后通过流水线作业,来完成成品的产出。
这些工作都非常的需要成人的参与。
许济向王大壮解释自己工坊的建设计划:“我要建的工坊,是一座木匠工坊,是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木工家具的一座工坊。
要持续且源源不断的生产出家具和木工作业,靠孩子们是绝对不行的。
你们也知道孩子们现在年岁都还小,很多重活力气活也干不了。
再加上,孩子们目前最主要的精力,都耗费在学业上,要继续跟着我读书,学习知识文化,读书,识字,画图,等等一些基本的知识。
工坊的工作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要依仗你们这些大人们和家长们去做。
当然你们来我的工坊里上工,我也会支付你们工钱,按件计费,做出多少,就能够挣多少的钱。
童叟无欺,绝无亏欠。”
对于许济给出的承诺,王大壮现在并不担心,他丝毫不担心许济会拖欠什么工钱。
他知道许济之所以要开办这座工坊,主要也不是因为自己,更多的是因为这里的贫苦百姓而开设的,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孩子能够继续的学习下去。
就算是不给工钱,只要管饭,都会有无数的人,想要给许济做工的。
只是有一点,王大壮有些担心,他忐忑的说道:“许先生,您的这番好心,我们是理解的,也非常的承您的情分。
可是,你说的那个工坊,是做木匠活儿的吧?
这个,我们不会做木匠活儿啊?您这边还有教娃娃们读书,另一边难道还要教我们做工匠吗?
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娃娃们读书,那可就糟糕了,这工坊做了,还不如不做呢?”
许济笑了笑,当然明白他们的顾虑,因此解释说道:“你们放心,不会耽误孩子们的学习和读书的。
孩子们也是要参与这其中的,你们不是不会做木匠工艺吗,我会让孩子们教你们如何做,也不必学习太多。
我会将整体的工艺,拆分成无数细小且简单的制作工序,使用流水线的制作方法。
每人只需要掌握具体的一项制作方法,只需要执行一道工序,有孩子们最后负责监督和执行,最终完成拼装。
如此,一道完整的生产工序,就制作完成了,成品自然也就出来了。
完整的一整套的制作工序,非常的复杂且繁琐,寻常人掌握起来会比较难,这部分就有跟着我学习过的孩子们掌握,由他们来负责指导你们,具体该如何的做。”
王大壮听到这番话,让孩子们指导自己如何干活?这可不就是丢大脸了?
脸涨的通红,有些羞涩的说道:“让娃娃们监督和教会我们干活,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许济明白他的顾虑,解释说道:“我这么做,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我分身乏术,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孩子们的学习着想。孩子们不能够光读书,不懂得如何实践。书读得不少,活儿却压根儿就不会干,那岂不是读死书吗?
这样做,能够让孩子们将书本上学习到的知识,转化为正确的制作工序,如此以来,孩子们掌握了知识,你们掌握了技术,在指导你们具体技术的同时,孩子们也学习的全套的工作流程,不必亲手制作笨重的大件,就能够通过你们掌握所有的工序,将来走出小镇,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同样建起一座工坊,如此以来,岂不比单纯的做一个木匠要好太多了吗?”
这一番话,说的王大壮心潮澎湃。
对呀,孩子们如果能够掌握如此技术,将来走出这里,也可以依样画葫芦的在建一座木匠工坊,那样可比做一个木匠好太多了。
有这等好事,丢脸算什么,祖坟上冒青烟了,才能够撞到如此好事,学不会一家老小饿肚子,才是真的丢脸。
王大壮连连点头的说道:“许先生您说的对,这才是大事,是好事。您说啥就是啥,俺们一切都听您的。”
于是许济继续安排的说道:“我打算将孩子们按照学堂当中的分配方式,也将你们分配成一个个的家具流水线小组。
每一个学堂的小组,由孩子们组成,单独负责某一件家具的所有流水线工序,组织你们成为一个完整的流水线工序。
孩子掌握着全套的工序,去将一个完整的家具制作,拆分成一个个细小简单的制作工序。
然后再将最简单的制作方法,交给你们负责某一个具体制作工序的个人。
最终在集中在一起,完成组装工作,成为一个完整的整体完工成品。
如此以来,你们掌握技术,完成工作,孩子们也能够深入的理解每一个工序的制作理念和原因,更加利于理解和学习知识。”
这就是许济设计的三层金字塔,流水线工序结构。
许济出设计,孩子们负责如何把设计转化成为完整的制作方案,再想办法将这份方案转换成具体可执行的技术。
最终由成年人,负责进行具体的执行工作,最后完成产品生产工作。
通过这套三层金字塔,完成生产,设计,执行,到最终完成,产出,这一整天的工序,将整个小镇上的人都统一整合到一起。
孩子们在自己这里学习,然后将学习到的知识,通过工坊转化成为肉眼可见的商品。
提高整个小镇的工业生产力,最后再将商品顺利的销售出去,获得利润,回馈工坊,发放工资,盘活整个小镇的经济。
如此以来,整个小镇的经济命脉,就全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从孩子到家长,从学徒到工人,从教育到生产,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还有谁在这里能够和自己进行话语权的对抗?
这个风景优美,地处偏僻的小镇,从此他就姓许了!
第五十章:工坊建成完工
由于王大壮丢了一条胳膊,技术性的工作,无法担任。
目前能够给他提供的工作,可选择性也不多。
最开始许济考虑的是,为铁柱他爹,提供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件传递工作,这个工作不需要双手俱全的精细化工作。
如果不行的话,许济最后所能够提供的,就只有质检或者保安之类的工作了。
然而当许济来到铁柱家拜访之后,意外的发现王铁柱的父亲,王大壮居然是镇子上狩猎队的领队,曾经带领过镇上的猎户队,多次完成进山狩猎的工作。
有着相当的领导和管理经验,在镇上猎户群体中,非常的有威望。
这样一个人,如果将他放入到流水线中,无疑是非常浪费的。
这样的人更加适合带队外出,为工坊寻找销售的渠道,联系外界的商贩客户,作为工坊对外的联络人。
许济设计的金字塔三层结构,固然非常的高效,可这种设计,纯粹是为提高生产力而设计的,对于商品最后惊险的一跃,并没有任何的帮助。
商品的价值在于交易,只有完成销售,形成了交易,商品才真正的完成了它的价值。
否则,单纯的生产力爆炸,并不能够改变任何结果,反倒会陷入生产力过剩的危机当中。
这是资本最恐惧的事情。
如今既然发现了王大壮这样的人才,许济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用,对于这样人才唯有托付于重任,才能真正的发挥他的价值。
由于对方曾经是经常要进山打猎的,有了收获之后,也经常性的对外接触一些商贩之类,许济并不担心他们找不到销售的渠道。
许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大壮,希望在工坊建成,投入生产之后,他能够为产出的商品,找到一条销售交易的渠道。
同时希望他能够召集镇子的其他猎户,带领他们走出大山,将商品运输出去。
同时镇上的一些年轻青壮们,如果不愿意在工坊里打工,也希望王大壮能够将他们召集进猎户队里,作为外出的贸易商队,或者是护卫人员,如此以来他们既可以负责运输,也可以保护商品和对外贸易人员的安全等等。
许济的想法,向王大壮和盘托出。
王大壮本就热血沸腾,当即的拍着胸脯应下:“许先生您放心,只要您瞧得起俺,俺就豁出性命去给您干,您说啥就是啥,指哪儿打哪儿,绝不含糊。回头我就召集我的那帮狩猎队里的兄弟,将他们召集起来,一起为许先生您效力。”
凭借着他多年来在狩猎队里积攒下来的人望,他相信自己说出的话,在狩猎队里,还是有几分力量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丢了一条胳膊之后,从此就成为废人了,前一刻还在为家庭的生计而发愁,下一刻就有一份丰厚的工作砸到了头上。
而且这份工作,并不需要他双手健全,也能够完成工作,自己曾经的那些经历,并没有因为丢失了一条胳膊而彻底的浪费,人生经历不曾浪费,年华没有虚度,这就是他一生最大的庆幸和安慰。
许济拜访完王铁柱家,将自己想要开办工坊是事情透露出去之后,回到家中立即就开始了着手兴建工坊的事项。
第二天,他就拿出了完整的工坊建筑图纸,将图纸的建筑工序,一道道的进行拆分,然后分配下去,给到门下的那些班长和小组长等优秀的学徒。
由他们带领普通的学徒,建立一个个的工作小组,统筹完成许济具体分配下去的一项项工作。
从这里开始,许济就正式开始了工坊的筹划和建设工作。
许济要建设工坊的消息,在他回到家中的第二天,就在小镇上传开了。
无数的人蜂拥而至,都是来打探许济所说的那些话是否真的属实,是不是真正要在镇上开建一座工坊,为镇子上的百姓在多添加一个饭碗。
许济对于前来拜访和打探消息的人,早有预料,早早的就写了一道说明和招工的启示公告,由门下的学徒,站在公告下一遍遍的诵读,并同时找了好几个学徒,将公告上的意思逐字逐句的解释给前来的镇民们听,告知他们许济的具体含义,依旧需要招募的人手和所需工作岗位。
于是,整座偏僻的小镇,瞬间就打破了沉寂了千年的平静和沉闷,顿时焕发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在许济的统筹和领导下,镇上的百姓,全部都开始投入了红红火火的建设工作。
他们在许济的分配和领导下,一个个的组成了不同的工作小队,体力健壮的进山伐树,获取建筑材料。心灵手巧而性格温顺的,则在学徒的带领和教导下,学习如何的锯拉木料,刨拉榫卯,将原料处理成一个个的建筑材料。
许济所处的那座山头,瞬间就成了一座热火朝天的工地,镇上的青壮百姓,在许济门下优秀学徒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做着工坊的建筑工作,那些平庸或者是还没有学成的学徒,在继续在许济的门下继续的读书。
听着半山腰上头学堂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看着眼前一个个严肃可爱,指导者如何工作的娃娃学徒,镇子上的人,前所未有的奋发出昂扬向上的活力,一个个勤奋十足的工作者,丝毫不因为眼前指导他们如何工作的孩子们,年纪小而有所轻视。
反而是因为看着眼前的孩子,一个个拿着图纸,看着上面标注的看不懂的鬼画符,在孩子们的眼中,有着神奇的魅力,通过读书识字,能够认出这些东西,并指导者他们完成一项项的工作,他们对于自己孩子将来的前途,顿时有了参照。
自己的娃娃们,将来也能够向他们一样,看懂那些图纸上的鬼画符,可以知道上面说的是啥意思,只要照着图纸上写的和画的,严格执行下去,就能够树立起一座座高大宽敞而又明亮的房屋。
同时,根据王大壮嘴里传出的消息,以后等到工坊建成之后,还需要有人能够继续在里面工作呢。
学堂里的娃娃们,年级还小,现在不能够干活,需要他们这些大人们出力。
娃娃们会将他们从许先生那里学到的知识,也交给他们,然后造出来家具和木工用品,销售出去,换钱买粮,吃饱穿暖。
人人都怀有希望,人人都充满活力,带着憧憬,挥汗如雨的在工地上忙碌着。
等到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就绪,一个个的零部件在学徒们的带领下顺利的完成。
许济就出面带领着工人,开始了拼装和组建。
看着一个个的大柱子,在许先生画好的位置下,树立起来,然后架上房梁,最后在层层叠加斗拱,一座宽敞明亮的大型工坊就竖立起来了,四周围上夯土烧制的泥砖,工坊就完成了。
全程耗费的时间,也不过只有半个月的功夫,一座大型的工坊就拔地而起,看的在场的所有镇民百姓,心潮澎湃。
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一座大型工坊,居然是在他们的手中,只花费了半个月的功夫就建成了。
这真的是他们建成的吗?直到彻底的完工之后,他们也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完成的。
在完工封顶,瓦片装配彻底完成的一瞬间,许济宣布了工坊彻底建立完成,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疯狂的庆祝。
当天晚上,许济提前采购的粮食和酒肉,在完工建成的庆功宴上,大肆的挥霍,所有人不限酒肉,欢度庆功,不醉不归!
第五十一章:生产力暴增
欢庆过后,第二天一早,便开始继续投入了生产,毕竟整个小镇上的百姓都殷殷期待着这座工坊,能够为他们带来新的改变。
许济所设计的金字塔三层流水线模式,在修建工坊的过程之中,就已经得到了磨合,积累了经验,因此在正式的投入生产之后,适应的非常快,丝毫没有任何的停滞,迅速的就投入到了生产之中,没有丝毫生涩。
许济给出了家具制造的各种图纸,学徒们则按小组的模式,统领工人,组建成为一个个的生产流水线。
每一个家具单独开辟出一条流水线,只专注于生产这一种家具,而每个家具流水线上的工人,则只专注于某一道工序,全部都划分的极其简单,而且制作的工序,也被学徒们发挥了主观能动性,修改的极其简洁明了。
从简单的桌椅,板凳,床头,书架,到复杂的箱柜,矮塌,衣橱,妆匣,几乎涵盖了各种日用生活的家具使用范围。
每种家具,又有多个品种和样式,分别满足不同阶层的消费水准。
单单书桌,就从最简单的一个长板四腿,到雕花暗纹,极尽精妙的榫卯组合,共十二中品类。
简单的只需要十道工序,而复杂的则一百多道工序也不止。
价额自然也是考虑到了材质和工序的不同,各有高低,充分的考虑到了各个不同社会阶层的不同需求。
工坊正式投入生产之后,一开始由于工序的不熟练导致了有的工序耗费时间多,而有的工序耗费时间少,经常性的会导致,前面的做完了,后面的积累了一大堆的工件需要完成。
这个时候,就需要学徒们调整生产工序上的人数多少,来加快或者减少每道工序的完成速度,来保证整个流水线的流畅运转。
在这个过程中,学徒们通过学识,合理的安排流水线的快慢进度,同时也通过实践,真正的掌握了整条流水线上所有的工序制造。
从复杂到简单,学徒们在工坊之中,仿佛是升级打怪一般,层层递进,完全学会并掌握了整条流水线的所有工序和制作流程,顺利的掌握了从选材到制作,从刨孔到打磨,所有的工序和流程,就会顺利的转入到下一个更为复杂的流水线制作过程之中,去掌握该条更为复杂的流水线家具的学习和制作。
工坊就这样,在许济设计的金字塔三层流水线模式的作用下,顺畅的运转开来。
经过了合理的统筹和调整安排,保证了生产的速度,又保证了每道工序的合理性。
每个家具的制造速度,远远超乎了学徒们的想象,之前制作和学习木工的时候,许济也会安排实践工作,让他们自己去制作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具,平均他们要花费三到五天的时间,才能够在许济和同学的帮助下,完成的一件木工家具的完成和制作。
如今换成了流水线的作业工序,整个过程之中,在流水线的生产速度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仅仅头一天的生产速度,单个流水线的生产力,就已经生产出了六十多件的家具。
要知道这些组成流水线的工人,他们只是掌握了单个某一项的制作工序,有很多还不是很熟练,整个流水线的运转还不够流畅,就算是如此,生产力的暴增也依然震动了他们幼小的心灵。
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做,工坊的运转和普通工匠的生产制作方式,完全是两种天差地别的生产模式。
师父居然愿意将如此宝贵的知识,和工坊运转的流程,都完全暴露在自己这些学徒们的面前,真的是倾尽心血,毫无保留了。
随着流水线上每道工序的掌握,整条流水线工序的成熟,生产的速度也越发的加快,生产力也逐渐的攀升。
最后从一天六十多件家具的完成度,到后来增长至巅峰的时候,每天都有二百多件家具生产完成。
爆发如此恐怖的生产力,惊呆了镇上所有的人,包括参与到了流水线上的工人,连他们自己也想不到,一个工坊和所谓的流水线,就能够将一群完全不懂任何木匠手艺的普通人,调教成日产二百多件家具的生产流水线。
许先生设计的这个流水线工作模式,真的是太精妙了,娃娃们学到了知识,可以指导大人们干活,大人们在有活干,有钱挣的同时,还能够帮助娃娃们更加深入的巩固和掌握他们所学到的知识,当真是一举多得的好处。
自从工坊建成以后,就大量的吸收了镇上的劳动力,原来的那些青壮们,除了伺候庄稼,就没了别的事儿,每天不是聚在一起聊天吹牛就是回家打老婆,孩子们每天饿得哇哇哭,却急的没有任何的办法。
如今这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就连镇上的残疾人都能够在工坊里找到一份工作。
新搬来的这位许先生,也真是财大气粗,居然雇佣了这么多的人在他的工坊里干活。
原本只觉得,他只是一个外来的木匠,愿意教自己家的孩子们学手艺,就已经是非常的感恩戴德了,没想过如今居然,连自己都要在这位许先生的手底下混口饭吃。
可是看着每天做工之后,从许先生的手里领到的那些粮食,家里的婆娘和孩子,吃饱了饭,不在哭闹,一切就都值了。
镇上的居民,从许济开办的这家工坊里挣到了粮食,心里安稳了下来。
而许济本身则因为工坊为居民提供了工作岗位,非常显著的改变了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准。
从根本上改善了当地的百姓幸福度,他每雇佣一位工人,每发出去一份钱粮,系统空间内,福田之中,就有一丝的福德凝聚。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除了积攒的满满三个大仓库的家具之外,系统空间内,还多出了两亩地的福田。
总的来说,许济赚翻了,赢麻了。
原本还想着这些家具,每个月统一往外出售一次。
但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就积攒到了不得不往外售出的地步,如此大批量的家具,如果不往外售出,积攒在仓库里,只会持续的增加成本,而无法创造任何的财富。
许济因为有着金手指,粮食每天都在成熟着,金银只要栽种下去,浇灌功德之后,也能够迅速的成熟。
工坊的产出,对于许济来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完全不需要任何的财富。
真正需要这些财富的人,是镇上的这些居民和百姓。
堆积在仓库中的这些家具卖不出去,愁的不是许济,而是工坊内参与生产的百姓。
眼见着生产出来的家具越来越多,而许先生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他不急,王大壮反倒是急了,召集了镇上愿意跟随他出去的青壮们,征求了许济的意见,得了他的许可,立马就拉着一车一车的家具往外走,要出去将这些家具们,都给销售出去。
第五十二章:销售与道法种子成熟
或许是这个世界上,还处于封建时代的小农经济模式,生产力不高的原因,导致了物质极度的匮乏,生产出来的家具,刚刚投放进入市场,就迅速在被销售一空。
王大壮他们拉着一车的家具,离开了小镇,在前往大郡府城的路上,就有人看到他们的车队,不断的前来询问价格,有些觉得便宜的,直接就购买了。
等他们到达了郡府大城的时候,剩余的东西,就只剩下那些高端精品的家具商品了。
而这些高端的家具,因为价格高昂,路上经过的那些小型的城镇,没有多少的百姓愿意购买,能够购买的,也就仅仅只有那么三两户有钱的富贵人家。
于是剩余的这些高端的家具,就被拉来了郡府城中来售卖。
到了府城之后,进入货栈,缴纳了摊位的租金,摆开了家具。
没过多久,就有接二连三的商家,前来询问价格,听着合适,就三五十套的进货买入。
本想着这批东西,怎么也要卖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没成想,刚到府城的第一天,就全部都销售一空了。
这批家具,就如同一滴水融入沙漠一般,迅速的就被消化了。
整个市场,仿佛都如同荒漠一般的饥渴,渴望着近乎所有的商品流入。
王大壮带领的销售商队,非但将所有的家具都销售一空,甚至还接受到了大量的订单。
如果不是在出发的时候,许济就告诉了他们,可以提前接受订单,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还有先收钱在卖货的事情存在。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许济他们工坊产出的家具质量和用料都非常的扎实可靠的基础上。
在封建社会,小农经济,老百姓的生存方式,大多都是自给自足的,购买力也普遍低下。
因此他们对于每个需要购买的东西,都是反复的对比,务求找到质量最好,可使用年限最长的好商品,东西皮实耐用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而恰好许济的工坊内产出的商品,全部都是采用的榫卯结构,最是坚固耐用,号称榫卯万年牢的家具。
只要不是经历了刀砍斧劈,火烧锤砸之类的暴力破坏,就能够一直的使用下去,起码送走三代人,是没问题的。
最是受到老百姓的信赖和期待,也因此许济的工坊,产生了大量的订单。
带着一千六百多贯的铜钱和数量不等白银,怀着激动和恐慌憧憬的王大壮,当即就决定了立即返回。
外出时准备的干粮,是按照着半个月的使用要求来储备的。
如今这才出来了四天的时间,还仅仅只是在路上就耗费了三天,这才到府城一天,就销售一空,如今怀揣着巨额的钱财,他是丝毫不敢放松,也一刻都不敢停留,路上看见的每一个人,都仿佛是心怀鬼胎,图谋不轨的人,心头的压力,压的他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当即就决定要快速的返回了。
于是就立刻动身,连夜返回,紧赶慢赶,一路上不休息,怀揣着钱财和激动,丝毫也不觉得累,两天的时间,就回到了镇子上,遣散了商队里的其他伙计,让他们各自回到家中休息。
他自己来到工坊,亲自面见到许济。
当他将银子交给许济之后,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感觉到浑身压力尽去,顿时舒坦了许多,这一千六百多贯的钱财,是他平生从未见过的巨款,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是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一旦被人劫走,或者丢失,非但对不起许济,更加对不起的是镇子上的百姓。
他非常的清楚,这些钱都可是镇子上百姓们的救命钱,是要靠着工坊的产出,来多一条挣钱吃饭的活路的。
这笔钱能够顺利的能够带回来,关系着镇上的百姓,是否真的能够靠着这个工坊来多一条活路。
因此他比许济,还要更加的在乎,这笔资金的安全和回笼。
销售出去的商品,顺利的售出,回笼的资金,也被许济投入了再生产,同时接到的订单,他也快速的给出了图纸,安排了学徒们组建流水线进行了生产。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许济投入的工坊,真正的活了下来,获得的产出和回报。
大家能够靠着这个工坊多一条活路了,妻子的身上能够多一件以上,孩子们的碗里也能够多一些粮食,能够吃饱,能够穿暖,不用担心这个工坊的存在只是昙花一现,可以长久的运转下去了。
人人都兴高采烈的欢庆着,满怀希望,热火朝天,加班加点的在工坊内干活,竭尽全力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人人都将工坊视作是自己的家,所有的工作条例都遵照奉行,不敢有一丝的违背。
不是许济管的严,而是大家将这一切都视作了自己的财产,分外的爱护和重视,互相监督,比许济要求的还要严格。
许济其实平日里是不怎么出现在工坊内的,他大多数时间除了教书,其余的功夫,都用来修行了。
道法种子在许济工坊完成之后的某一天,突然的成熟,开花结果。
许济当即就立刻采摘,并且服用了。
道法入门的基础知识,当即就充斥了他的大脑,让他瞬间就能够入门,进入致虚极守静笃的境界之中,同时也能够,立刻的感应到天地元气的存在。
他已经真正的入门了,正式跨入修道的门槛,成为了一名修行的超凡者。
早已经无瑕在顾忌其他杂物,工坊的运转和管理,一切梳理顺畅之后,就沉迷在了修行之中,探索者道法的奥妙。
道法的基础入门的修行知识,开篇上来就直接阐明了入门的所有真意,同时帮助他直接入门,并不需要他再自己辛苦的修持。
之前所得的道法入门知识,缺失的内容,如今也已经全部补完。
在阐述了道法形成起源之后,直接就告诉了他修行的入门方法。
夫欲修道,先能舍事。外事都绝,无与忤心。然后安坐,内观心起。
若觉一念起,须除灭务令安静。
其次,虽非的有贪着,浮游乱想,亦尽灭除。
昼夜勤行,须臾不替。
唯灭动心,不灭照心。
但凝空心,不凝住心。
不依一法,而心常住。
简单,直接,明了,直指入道法门的本质含义,告诉你如何去做,没有丝毫的含糊其辞。
之后又指明了修行初期需要注意的要点:
然则凡心,躁兢其次,初学息心甚难,或息不得,暂停还失。
去留交战,百体流行。久久精思,方乃调熟。
勿以暂收不得,遂废千生之业。
少得静已,则于行立坐卧之时,涉事之处,喧闹之所,皆作意安。
有事无事,常若无心。
处静处喧,其志惟一。
这是第一步的修行法门,告诉了你要做到什么程度,其目的旨在调心静意,使心能纯净,其识如一。
第五十三章:道法修行原理
许济的道法种子,成熟结果之后,被许济直接摘下服用,直接就将他推至纯心如一的境界当中。
在这个境界当中,许济原本杂念纷飞的脑海之中,一念不起而心常驻,有大安定在内心之中,开始萌发。
周身内外,一切细微的波动,都能够察觉,身上所有一切的有违和不适,都能够立刻感知出来。
包括原本丝毫也感知不到的天地元气,也一一映照在他的心灵之中,遍查诸有,这种超凡的能力,就叫做觉诸尘漏,是修行入门的一切根基。
只有到达了这一步,才能够真正的称之为修行者,否则的话,便是徒然呆坐,气机会空耗而渐进枯朽。
真正的修行,看似全身上下一切念头都已经陷入到了静止之中,是无思无念了。
可就在这种沉寂当中,深深潜藏的元神,就会开始活跃起来,这种情况就叫做心死而神活。
王重阳所修活死人墓,求的就是这种境界,而许济只需要等待道法的种子,完全成熟之后,就直接掌握了这项能力。
同时他在静定之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元神垂照周身内外,一切动静,都能够清晰的映照在心灵之中。
而且在这个时候,随着元神的苏醒,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内部潜藏着的元气,也随着呼吸在逐渐的觉醒,跃跃欲动。
一切都顺其自然,没有任何的外力和人为,许济的呼吸逐渐的绵长,越发的深入,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在清洗着全身上下,一切污秽杂气,让他神清气爽,越发的沉迷其中。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与此同时,元神映照之下的身体的根本元气,开始苏醒,自发的流动起来,随着元神的映照而到处寻找着身体的漏洞和亏虚,自觉的填补和修复其中的缺陷。
许济如今的这幅身躯,是系统为他重新生成的,他来到这个世界,才仅仅不到一年的功夫,实在是健康之极,实在是没有多少需要修补的地方。
于是在元气在将身上有漏洞和不适的地方消除之后,就自动的依附在元神之上,元神也自动的沉降在元气之间,如同进入一个深邃安宁的空间之中。
这个洞穴,其大无外空旷不知其所边际,又其小无内能够遍查一切空间,不在身体之内,也不在身体之外,但只觉得它们落入一个深邃的洞穴之中,随着呼吸的涨落而共同升降。
突然间他就明白了什么是归根复命,又什么叫做凝神入气穴。
顿时眼前如同大放光明一般,一切疑虑清扫一空。
这一切都是在许济在致虚极,守静笃之后,陷入心死而神活的境地之中,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纯粹不用一点心思和念头,自然而然,纯然无为。
这便是道经之中常说的无为法了。
原来这就是无为而无不为的意思吗?
人的一切念头,泯灭消退,一切后天的意识,全部都销声匿迹,只用纯然活泼,自然而然的元神映照,所有的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不用任何的法门和意识,就这样,所有的一切都自动的运转,没有一丝的遗漏。
在他的元气和元神深深相抱于一体的时候,外界的元气,也在这个过程中自动的被牵引过来,渗入到身体之中,随着呼吸的吐纳,往来流转,滋润肉身,再将浊气返还天地。
道法种子内所传授的知识当中,也有说明了这一切的原因。
所谓一者,本也,本乃道之体。真乃人之神,一者人之气。长以神抱于气,气抱于神,神气相抱,固于气海,贯通一气,流行上下,无所不通,真抱元守一也。
假一神调气,藉一气定神。神气调定,方晓动静。动者气也,气者命也,静者性也,性乃神也。神不离气,气不离神。神气不相离,道本自然也。
不愧是系统凝聚的道法种子,将一切说的明明白白。
一就是本,本聚而道生,所谓的道生,就是在人的念头和心思纯净如一之后,就能够使神气相抱,然后假一神调气,籍一气定身,就是说这个时候,神借着气而真正的安定下来,不会再继续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无法束缚,四处乱窜。而气呢,也借着神的凝聚而调息自身,能够凝聚抱一,这就是抱元守一的真正道理。
而这种神抱于气,气抱于神,神气之间互根互用,彼此相依的状态,是道法自然的结果,完全不用丝毫的人为或者驱动,无为而无不为的道理。
道法修行的真相,就是如此的简单,却又难以做到。
之前许济费心心思,苦苦的追求静心,却终究一无所成,如今却轻而易举的达成。
回头想想,如果这一切只靠他自己,要花费多少的心思,才能够真正的完成呢。
这种修行,完全是水磨工夫,来不得丝毫的虚假,但凡有一点的杂念,就不能够进入真正的无为静定之中,那一切所修,自然也就落入旁门,如果在执着的修行下去,自以为正确,恐怕到最后还要走火入魔了呢。
自家的金手指却能够帮助他一步登天,直接省略中间漫长的苦修和磋磨,跳过中间过程,直接证就,真是太省事了。
同时接下来的修行步奏,道法种子的果实内,也已经包含了所有,同样告诉他了。
法有三乘,而道本一气,上有神仙抱一炼神之道,中有富国安民炼气之法,下强兵战胜炼精之术。
道分三成,不离一气。一气者天也,乃天清虚自然之气。
气中有神,神抱于气。因气抱于一,神炼合道,道本自然。
此乃神仙抱一炼神合道也。
中有富国安民炼气之法:中者人也。以身为国,以气为民,以心为帝王,帝王爱民,而民自安。
帝王者心不乱也。心不乱则气自气调,气调则神和,神和则精悦,精悦则身安泰。
此乃富国安民炼气之法也。
下有强兵战胜炼精之术:以重浊而为地,其浊中有清。在欲无欲,为之强兵。心不动而气不交者,为之战胜。
此乃强兵战胜炼精之术也。
依旧不脱道家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返虚,炼虚合道的路子。
这也是自然,毕竟他所凝聚的道法种子,是根源于他所阅读的道藏佛经等,一切前世圣贤的智慧,所凝聚而成的,自然不脱前世早就已经总结好的路子。
这样的路子,千古以降,是历代圣贤总结而出的,真实纯正的不能再纯正的路子了。
依照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必然是直指大道的通天正法,宽阔笔直,没有丝毫的崎岖。
一者精也,精乃元气之母,人之本也,在身为气,在骨为髓,在意为神,皆精之化也。盖万物皆禀一气,因气造化五行。五行即五谷也。五谷之气,入于脏腑,精住丹田。
精者,人之本也。是以圣人返其本而还元,此返本还元之道也。精神内守,精散为气,说的便是炼精化气的道理所在,气结成神,则是炼气化神的道理。
道法自然,因道建法,法就显术,分而为三,混而为一。说明这些都是不分彼此的,一切自然而然,不可强求区分,以至于偏执而生外魔。
第五十四章:有冤魂厉鬼来袭
许济自从得了道法,便每日勤加修习,稍有寻常片刻宁静,便凝神入于气穴之中,渐至纯熟,待念头一动,便能时刻入于定中。
久而久之,自然感觉身心轻盈舒畅,一心不乱便能安然舒泰。
神静气安,六情沉寂,唯有清净元灵独觉,如同一块儿明镜高悬,照澈万方,内外四周,一切尽皆映入心神之中,遍查无漏,却犹如流水过镜,不留丝毫痕迹,万事不能萦绕于心。
这种状态真的是太让人心神沉醉了,许济每日都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喜悦,不断的充斥在内心之中。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步入正轨之中,不需要许济多做操心,只需在他们遇到问题前来请教的时候,给出相应的解决办法就行了。
工坊大部分的管理工作和相对的权利下放分配出去了,并不打算在这上面投入太多的精力。
自己的正事还是修道,这一点上,千万不可本末倒置。
做工坊也是因为一方面可以帮助当地的百姓,增加一个谋生的路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金手指和系统,需要福德积累福田,以及需要功德去浇灌道法的种子。
如今道法种子已经成熟,福田也已经增加了两亩,收获已经足够了。
后续的工作,只需要继续维持就行了,只要能够让工坊继续运行,所有权自己并不是很在意。
他将精力全部都放在了修道方面,日日修行,时时精进。
期间王大壮又组织了三次外出销售贸易,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
第一次的时候,有些拿不准市场的行情,因此有些谨慎,带出去的货物还算是比较少的,但是之后了解市场的需求,就大胆了许多,又组织了大量的人手,组成队伍,带队外出销售工坊产出的商品,收获更有增加。
第三次的销售成绩,足有一万多贯的销售额,着实惊呆了镇上的居民。
这些钱大部分都被许济拿来采购了物资,换成奖金和福利的形式,分配了出去,但凡是在工坊内做工的人,家家户户都吃得饱,穿得暖,锅里也有了肉味,孩子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日子仿佛正在向着好的方向上前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然而不出意外的,还是出了意外,由于工坊丰厚的利润,惹来了那些没有在工坊内,参与做工之人的眼热。
这些都是在镇上,平素日子过的非常不错的人,例如三老各自的家族嫡系,还有当地大姓,王姓的族长,这些人开始都不屑于参与工坊的建设,也不屑于将自家的嫡系子弟送往许济那里学习工匠这类,在他们看来的低贱行业。
然而工坊的产出确实是让人非常的眼红,流水线上产出的,那里是家具,分明就是一条条流淌的金银呀。
那该死的许济,自打他来到了这个小镇上,镇子里就没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镇子里的百姓再也不愿意安分守己了,都向着要外出去挣大钱,利欲熏心,败坏了这里淳朴的道德民风。
如今又弄了这么一个工坊,所有的人都不在勤恳的伺候庄稼,都跑去他那里做工去了。
此人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大祸害,必须要想办法铲除了他,将工坊弄到手里,让当地恢复往日的平静和祥和。
只是许济刚一来到这里,立刻就出手收买了人心,无法明目张胆的对他用强,否则的话,恐怕这些贱民非但不会听从自己的驱使,反倒会站在那个许济一边,违抗自己的命令。
于是,三老和族长聚在一起商议,不能再让许济这样继续下去了,否则,他羽翼渐丰,将来更加肆意妄为,恐成大祸。
商量来商量去的结果,是他们打算凑钱,请来法师,暗地里做法,取他性命,只要许济一死,剩下的那些镇民,还不是照样任由他们摆布。
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办法省事儿,直接斩首,除掉了许济这个祸害的源头,一切自然烟消云散,还能够白得一个日日产出金银的工坊,何乐而不为!
计划敲定,付诸实施,几家共同凑钱,由族长出面去请来法师,做法除去许济这个祸害。
对此许济还一无所知,依旧整日沉迷在修行之中,看着自己的元气日日增进,精炼醇厚,如饮美酒,陶陶然醉以忘忧,不知岁月光阴流逝。
至此许济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仙人闭关,总要以千年记,麻姑为何会有沧海桑田之感叹。
某天晚上,许济正在定中修炼,忽然感觉远处的山脚下,天地元气有些波动,顿时心血来潮,将他从定中唤醒。
醒来之后,许济感知到有一股浓重的怨气,裹挟着庞大的阴气,正在向他这里飘来,这股夹杂者怨气的强大阴气,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妙。
许济当即唤醒了谢云娥,告诉她自己的感应,谢云娥当即反应过来:“这是有冤魂厉鬼来袭,这些怨鬼杀戮成性,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偏偏执念极重,反过来将怨气凝练的非常纯粹,能够引动庞大的阴气,这些厉鬼,是地府各地的阴差,首要捕捉擒拿的对象。”
“无缘无故,怎么会有怨鬼来袭,我们来到这个小镇,已经快要有一年的光景了,平素都非常的平静,向来也非常少见阴魂鬼灵,如今无缘无故的,却突然有冤魂厉鬼的出现,一定非比寻常,况且看这厉鬼的动向,分明是有意向我们袭来,该如何阻止它?”许济眼下才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入道,却非常的缺少,针对这些超凡袭击的护身道术。
这件事要赶紧的提上日程了,道法固然是长生的法门,但是护道的手段也是必不可少的,可现在的许济颇有些茫然无措,如今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在去临时修持护道的法门和道术了。
难怪后来的内丹派在修行丹鼎道法的时候,都要在兼修一门剑术,所谓内执丹道而外显锋芒,不外如是。
对于许济担忧,谢云娥却非常的淡然,她看到许济担心来袭的冤魂厉鬼,便安慰道:“相公不必忧心,此等厉鬼向来偏执难训,从来肆意妄为,如今竟然非常有目的性的来袭,必然有邪魔外道在背后操纵,厉鬼由我出面解决,还要劳烦相公出面,寻找背后所隐藏的黑手,将之铲除。如此忧患必然自解。”
第五十五章:杀伐酷烈
同类对付同类,自然是简单许多的,大家各自的情况都相差不多。
然而谢云娥相对于冤魂厉鬼来说,更加占据优势,首先她是长期居住在地府的阴魂,并没有沾染什么冤魂戾气,只是在中元节这天,见到许济,一时情难自禁,掳掠了他逃出来而已。
另一方面,她的魂魄之中,阴气纯粹,清灵明澈,后来又借助香火愿力的加持,修行至今,更是纯正至极,对付这种混杂了各种怨气冤魂,杂气丛生的厉鬼,可谓是手到擒来,根本不会费多少的事儿,可以说是天然的克制。
精纯克制驳杂,纯正克制邪秽。
由谢云娥出面对付这个厉鬼,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许济心里却觉得有些憋屈,面对这样一个小小的厉鬼,却依旧没有制衡的手段,真是太让他感到难受了,再次体会到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被谢云娥掳走而无能为力的感觉。
护道手段不能够在拖延了,必须立刻提上日程。
如今的一腔火气,就找那个背后驱鬼的邪魔外道之人发泄吧。
许济披甲执槊,腰挎精钢长剑,背挂强弓,悬两壶箭矢,全副武装,再次成为一架恐怖的战争机器。
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步,精气狼烟,直冲云霄,气血沸腾炙热,纯阳罡正,诸邪莫近。
煞气腾腾的许济,出了庭前堆砌木料的广场,广阔的视野豁然开朗,远处天边璀璨陌生的星光,与山脚下灯火通明的小镇,交映成辉。
循着之前的感应,弯弓搭箭,循着感觉,一箭射出。随着一声霹雳般炸响的弓弦震动,一发重箭,急奔天际射出,冥冥之中感应,此箭必有所获。
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大踏步,向着之前元气动荡的地方急速奔去。
许济的这具身体,本来就是由系统所重塑的,一身元气本就极为丰沛,元阳醇厚,因此才引得谢云娥不顾一切的掳掠而走。
后来在荒山野岭捡回了国术修为,一身好底子养出的气血,更是汹涌澎湃,炙热凝练,体力充沛之极,负重甲而奔袭百里,不过寻常事尔。
修行道法之后,有了天地元气的滋养,人身的根本,先天元炁得到了丰富补充和滋养,如今再次鼓荡起气血来,更是源源不绝,仿佛彻底唤醒活力的战车,动力十足。
身披重甲,手持长槊,一身负重何止百斤,但在许济的身上,仿佛轻若无物,高速的奔驰,丝毫影响不到他的状态,体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犹如一头凶手被唤醒,咆哮着向着山脚下冲锋。
山脚下上山的道路源头出,有一座简单搭建的法坛,四周悬挂玄黄色幡旗,法坛正中置以三牲,两旁则以童男童女为祭,这两个童男童女分别被刨心挖肝,气血被吸噬一空,形同干尸,死状凄惨。
许济之前感应到的元气波动,就是这对童男童女被祭祀给厉鬼之时,强烈的不甘之心,引发的元气震荡。
许济披坚执锐,来到法坛的时候,眼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天真幼小的孩童,尚在懵懂之年,就遭逢如此惨状,不由的激起他滔天的怒火,杀气顿时激荡元气,吹动法坛四周悬挂的幡旗猎猎作响。
“妖道,死来!”
许济一腔怒火再也安耐不住,丈八的大长槊,划出一个半圆,就带着烈烈风雷,向着倒在祭坛前的妖道,前戳拦杀,力道遒劲,挡在眼前的桌案在接触到槊锋的第一时间就纷飞破碎,却丝毫无法阻拦许济的攻势半步。
那名倒在祭坛前的妖道,正在施法,谁能料到一枚锋锐的箭矢,带着极其凝练的意志,从高空之中激射而来。
妖道在急忙向后闪退的途中,还不忘以法剑进行阻挡,岂料自己辛苦采伐百年桃木,外加耗费大量心血,凝练的法剑,竟不能阻挡分毫。
倏忽间,就被箭矢上凝练至极的意志,破去法意,贯穿法袍,直接一箭射穿自己的腰腹,将自己钉在地上,逃无可逃。
在中箭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不妙,自己这是惹到高人了,而且此人还是非常难缠的军中大将,灵觉中能够感应得到,一股雄厚沛然,炽热罡正的气血正在迅速的袭来,此人绝对是武道非凡之辈。
该死的,亏掉老本了。在接单的时候,自己明明早就已经反复的强调了,绝对不接修法的同道中人,或者是武道宗师之类的订单。
可是自己却因为听说这人只是个寻常的木匠,营建了一座工坊,便疏忽大意,没有详细的调查。
谁知道这里面藏了一个能够破军冲阵的杀伐大将,姓王的,坑死道爷了,做鬼我也不放过你!
被天外一箭钉死在地上,还在垂死挣扎当中的妖道,眼见着许济挥槊杀来,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居然还是埋怨王家隐瞒信息,自己这一单买卖干亏本了。
许济破开法坛,奔杀到妖道面前,见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道袍的妖道,被自己的箭矢钉死在地上,怒从心头起,脚步丝毫不停,顺势就是一击上撩,从妖道胯下劈入,直入对方胸腹,将其挑起到半空之中,手攥槊尾,发力拧劲儿,横起一荡。
顿时将妖道在半空中撕裂,四肢离散,血肉四散横飞,一片血雾在半空蓬起,浇了旁边站着的大管家满头满脸。
此人原本是王氏族长派来照顾妖道,并为他提供摆坛施法所需的各种材料,因此就近在妖道的身边伺候着,距离妖道不远。
在许济天外一箭飞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惊呆了心智,满脑子都是惊恐,跑不敢跑,离又不敢离,上前帮忙要把钉死妖道身上的箭矢拔出来,却又丝毫拔不动,反而痛的妖道哀嚎喝骂不止。
正当他手足无措,脑子逐渐就要清醒的时候,许济就已经披坚执锐的杀奔而来了,一出手就直接以雷霆万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去法坛,挑死了钉在地上的妖道。
自己费劲办法也拔不出来的箭矢,在长槊刺入妖道胯下,将他挑入半空的第一时刻,就已经被长槊用妙到巅毫的微妙劲力从地上拔起,丝毫不影响后续的劈开撕裂妖道的后续发劲儿。
这就是风传天下,军中大将,武道宗师的风范吗?老爷怎么事先也没有调查清楚,此人居然会是一位隐居的军中大将。
这人不在军中统兵享福,喝兵血吃空饷,隐居到这个偏僻贫穷的小镇干嘛?
脑子坏掉了不成?老爷啊,你可是睁眼瞎了啊,惹着这么一位煞星,怕是全家都要跟你下去团聚了!
王氏的大管家,一脸懵逼,浑身颤抖的跪在原地,抱头缩成团,恐惧的丝毫不敢动弹。
第五十六章:祸国残民
许济望着自己眼前这个身着锦衣,肥头大耳的肥白大胖子,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眼前的一切,让许济从此再也不存在一般。
许济看着眼前这个遍体肥白的大胖子,心中气愤莫名,究竟是何等的养尊处优,才能够让他在如此贫瘠的小镇上,养出这么一身肥肉来。
他这一身何止是肥肉,分明是这镇上百姓们的民脂民膏!又是何等的盘剥,才能在如此贫瘠的土地上,依旧可以搜刮出如此的利润?
气愤的许济仓啷一声拔出宝剑,架在眼前这人的脖子上,喝声问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谁,在此作甚?你与那妖道是何干系?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许先生饶命,许先生饶命啊,这一切都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听从老爷的指令,来帮忙的,我只是一个大管家,这一切跟我都没有关系,都是老爷在背后主导的,和我无关啊,求许先生饶命啊,许先生,一切与我无关,许先生绕我性命啊。”那身着锦衣的肥白胖子,看到许济将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浑身冷汗直冒,裤裆里也渗出一股暖流,吓得失禁了。
然而这一切他都顾忌不上了,毕竟他可是亲眼的见着眼前的许济,如同一尊咆哮的凶兽一般。
上来就将一名神通广大,可以御鬼驱神的大法师,给彻底的撕成碎片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凶性大发,将自己也同样给撕成碎片,让自己死无全尸呢?
“那妖道是何来历?居然敢施法驱鬼,胆敢以人为牺牲,祭祀邪崇!你背后的老爷又是何人?为什么要作此伤天害理之事?还不快快交代清楚,稍有隐瞒懈怠,某家手中的宝剑可是饥渴多时了,正要痛饮你的鲜血。”许济强自忍耐住心中的厌恶,仔细盘问着眼前的这名自称为管家的肥白胖子。
区区一名管家,就能够吃成如此肥膘体态,可想而知背后的老爷,又该吞吃民脂民膏到何种程度!
许济前世进入偏僻山村,扶贫之时,遭受过最大的阻碍,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贪赃枉法,肆意妄为,毫无人性,甚至喜欢贪污扶贫款项,为了持续的吞吃慈善捐助,不惜维持当地赤贫状态的贪官污吏。
那个时候他很想将这些人,全部都毙了,可惜背后有国法规矩,不能有丝毫的触犯。
只能够将他绳之於法,却不能够肆意的决断贪官污吏们的生死。
许济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因为个人的私欲,而想方设法的让大众老百姓,持续的陷入到极度的贫困之中,长久的挣扎在生死温饱线上。
并且他们还将这种残忍的行为,冠之于稳定的称谓和美名,视为正确的社会治理,长久保持下去。
而之后的这些人,则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盘踞于社会的高等阶层之上,坐视人间一个个的惨剧发生,自己却在其中吃得沟满壕平,肥头大耳。
每一次看到这样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激发出他强烈的毁灭欲望。
可惜在以前的那个文明社会,完善的制度和法律,约束了他,不能够将这些情绪,付诸于实际的行动。
与此同时,在那个时代他也相信法律的公正,会给于他满意的答案,只是如今在这个腐朽黑暗的封建社会,是没有这样的法律和公平环境的土壤存在的。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就将此前积累的愤怒和发泄的情绪,在这个时代,彻底的释放出来,给于他们毁灭。
此时跪在地上的那名肥头大耳的管家是最具有发言权的,他能够深刻的感受到许济此时此刻那能够深入骨髓的冰冷杀意,正在逐渐的沸腾高涨起来,越发的恐怖。
于是他不敢有丝毫的拖延和隐瞒,只乞求着自己如果能够老实的交代,可以在许济的手底下逃出一条性命来。
“禀告许先生,那名妖道是老爷和三位太公,请来杀你的,跟我无关啊。
是他们四个合起伙来商量,要把你赶出去这个镇子去的,但没成想,你后来弄出了那么大的一份产业,每日看那工坊的流水线,像是金山银海般流淌,就起了贪心。
想要合力将你害死,从而将那座工坊占为己有。于是就共同凑钱,从骷髅山上请来了法师,驱鬼请神,非常的厉害。
之前也有过几次这种事儿,都是用来除掉那些贱民们当中,带头抗税,比较有威望的人。
如今法师再次被老爷和三位太公他们请来,就是为了取你的性命,好将你的工坊给抢夺过来,是专程用来对付你的。
只要你死了,你留下的那个工坊,就成他们的了。
镇子上的这些人,以后就永无翻身之日,还得继续老老实实的,给老爷们种地,卖儿卖女的,为老爷们交租子,养美妾。
这些恶事,都是那些大老爷们做的呀,跟我无关,我也都是听命行事,我自己也都是奴籍,身不由己,一切都和我无关啊许先生,你可万望明察,留我性命啊。”
管家瑟缩着,颤颤巍巍的将一切都坦白说出,不敢有丝毫的保留,乞求着许济能够留他一条性命。
毕竟他可是和那些只剩下一条贱命,生活凄苦的老百姓不同,他的日子好着呢。
过了大半生,每天都是吃香的喝辣的,祖传的管家事业,虽然不如老爷们,可那日子也是舒服着呢,有滋有味,真没有活够呢。
骷髅山?这是什么地方,单纯的只是妖道的洞府,还是一方门派传承,或者是邪魔妖道的微小型势力?
许济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武力来源的重要信息,接下来的问题关键就是要搞清楚这些邪魔外道是单打独斗的,还是有组织有团伙的,是单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
至于眼前的管家,这等尾附羽翼,还作恶多端之人,许济曾经见识过许多,狗腿子有些时候,往往比罪魁祸首还要可恶许多辈,此辈向来毫无怜悯之心,作恶多端,极尽残忍之能事,如今居然还妄想乞活,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五十七章:凶神恶煞
之所以眼下还留着他,是因为还要从他的口中,拷问更多的信息,而不是真的要留他性命,继续为恶。
什么改邪归正,细心革面,重新做人之类的,他向来是不相信的。
一个人只要是过了二十三岁,他的三观就已经定型,彻底的固定了下来,再不可能有丝毫的改变。
倘若自己之前的曾经和过往,在他的认知和内心当中,认为是成功的。
那么,他就会形成路径依赖,会不断的重复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会认为自己如今落到一个这样的下场,并不是因为真的做错了,而是因为运气不好,被人捉住了而已。
或许他还在心里埋怨许济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呢。
在他们这些人的生存观念里,吃人那是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们生来便是以血统高贵而自诩的,努力将自己和其他的人,彻底区分开。
将自己视同虎狼,而将百姓们则视作牛羊,吃人是他们的理所当然的生存道理,是绝对不可能有丝毫的改变的。
眼前的这个管家,或许不是他们认为的高贵之人,然而这人和那群高贵的人混迹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有将自己视作高人一等的错觉,认为自己真的和那些大老爷们一样,是个人了,而非牛羊。
倘若许济真的,留了他一条性命,放过他一条生路。
他最大的可能性,还是重回原路,或者是投奔另外一个有权有势的家庭,继续为恶,而不是真的细心革面,重新做人。
或许在他脱离了许济的视线之后,有那么三五个月,是真的打算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好人的。
可是往日奢华的生活不在,日渐困顿的享受,以及再也不复往日的纸醉金迷。
会逼着他再次走上老路,重新成为这个丧尽天良的豪府管家。
直至他寿终正寝,或着将来再次被另外一个人,同样的捉住。
他也依然还会像如今这般,祈求活命,发誓自己要洗心革面,要重新做人。
满口谎言的他,也依旧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悔改,只是自认倒霉,又被捉住了而已。
在这种人的心里,做错了事,最大的错误是被人捉住,而不是自己真的错了。
许济分外洞悉他们的心理和观念,也因此而深恶痛绝,单凭祭坛上那对儿已经被吸成干尸的童男童女,许济就不可能再继续的留他性命。
许济反手持剑,微微下压,剑锋已经割破了管家一层血皮,杀气肆意的双眼,逼近了他的脸庞,注视着他的双眼,充满压迫力的继续盘问道:“那骷髅山是什么地方?里面的妖道,还有多少?”
“许先生,您要饶我性命啊,这些我都不知道啊,这些事情,都是大老爷们亲自去办的,我作为管家,只打理内宅的事情。这些对外联系的事儿,我都不知道,也掺和不上手啊,那都不是我干的。”
管家被下压的剑锋割破了一层油皮儿,就破了胆子,裤裆里又是一股黄汤流出,生怕许济顺手就取走他的性命。
然而对于他的这番说辞,许济是一个字,都不肯相信的。
眼见着此人,到了这等要命的关头,依旧还敢继续跟自己耍滑头,也越发的激怒了许济。
“狗奴才,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你心不死,索性我就成全了你吧!”说罢,反手一拉,就是一颗大好的头颅飞起,就被许济一把揪着头发,提在了手中。
管家的脸上,还依旧残留着讨好的谄媚与惊愕,眼中暗藏的狡猾,也随着死亡而逐渐的惨白与干涸。
许济早就不耐他的巧舌如簧和暗藏狡诈,如今兵贵神速,那里有的闲功夫,在这里听他的虚言善变与狡诈求饶。
既然在他这里的不到想要的信息,那就直捣黄龙,取其老巢,彻底掀翻了对方的桌子,一网打尽。
也不需要有别的借口,单单只凭着对方对自己出手,还驱鬼害人,请来邪魔外道,他们就死有余辜。
许济还剑归鞘,拔出地上插着的长槊,挑起地上滚落了妖道头颅,和管家的头颅绑在一起。
手提着人头,跨步往镇上最大最奢华富贵的府邸上奔去,除恶务尽。
许济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镇子中央,一座豪宅的府邸跟前,望着眼前的这座富贵堂皇的豪宅,这就是当地的大族,王姓族长的府邸,在这个耕地贫瘠,农田稀少的小镇当中,却依旧有人广置豪宅,占地百亩。
望着眼前的深宅大院,往里有纵深达五米的门洞,有高一丈,宽三丈的实木朱砂漆红大门,以及门上拳头大小的黄铜门钉,有三十六枚。
何等狂妄的人家,敢用此等逾制宅邸,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就是在这等深山僻壤之地了,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用王侯等级的宅邸规制,怕不是真的将自己视作是土皇帝了。
不过许济也不差他们多少,封建社会,最忌惮的就是私藏铠甲,违者夷三族。
如今许济明目张胆的披坚执锐,打上门来,显然也是没有将封建时代的规矩放在眼里。
如果此次不能够除恶务尽,将来许济被人状告上一个图谋造反,那简直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的事儿。
如今既然全副武装的打上门来,他就没有打算善罢甘休,此次就是奔着势不两立的架势来得。
二话不说,许济抬起脚就是一记爆踹,牢固的大门,嘭的一声,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知道小觑了对方的许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呲牙嘿嘿然一笑。
便是后退三步,鼓荡气血,然后沉腰坐胯,丹田涌动出浑然大力,怒目圆睁,一身大喝,带着晃动九州,撞塌泰山的大气魄,携全身沉重的甲胄,轰隆隆的撞向了对方府邸的大门。
轰得一声巨响,镶嵌着黄铜门钉的大门,顿时轰然垮塌,带着飞扬的尘土,拍倒在地上,丝毫不能阻止许济分毫。
在许济踹门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惊动的家丁护院,手执着长刀短棍之类的,聚集在庭院之中望着刚刚响动的大门,纷纷思绪着究竟是谁,敢如此大胆,在此深夜宿睡之中,前来讨野火。
正当此时,却见大门在轰隆一声之后,就此倒塌。
惊愕之中,见着浑身铁甲森森,手执长槊,倒提人头的许济,杀气腾腾的踩着倒塌的房门,跨步走了进来。
凶人,凶人,这是哪里来的凶神恶煞,打上门来了?
这是在场所有的家庭护院们,统一在心头泛起的惊恐思绪。
第五十八章:巧舌如簧
眼见着许济,手提人头,杀气腾腾的闯入府中,那些家奴仆役们,还有惊醒的值夜女婢们,都纷纷尖叫着,往府邸的更深处逃去。
唯有那些往日里,为非作歹,看家护院的家丁奴仆们,望着手里的长刀短棍,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许济,纷纷是面目相觑。
无可奈何,只得强忍着恐惧,拔刀上前阻止,可惜他们手中只有长刀和短棍,对于许济是没有丝毫的伤害和作用。
如何是披坚执锐,身着铠甲,防御力点满的许济对手。
对于这种欺压良善,为虎作伥的家丁仆役,家奴护院们,许济单手执槊,横扫竖劈,沛然大力便已经是汹涌而来,打的对方是落花流水。
好在此时的许济,还算得上是手下留情,没有大开杀戒,当然也是因为眼前的这些人,丝毫威胁不到他,这就是披甲与不披甲的区别。
一个是手执长槊,浑身披甲,丝毫不用阻挡任何的攻击,单手就能砸的众人骨断筋折。
另一边是看着四尺的槊锋,形同一把长剑,锋利无匹。丈八的槊杆,横扫挥砸,势大力沉,完全近不得身。稍有不慎,就会被砸的骨断筋折,好在许济手下留情,没有用槊锋砍人,否则,立刻就是血流漂橹,尸横满地。
没有人敢去触他的虎须,就算是豁出性命近身了,长刀短棍,砍砸上去,没有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被对方一脚给踹飞了,当即就是口吐鲜血,眼见着是不活了,谁都不想靠近眼前的这个凶人。
否则的话,凭借着他的身手,一旦使发了性子,想要招招夺人性命,眼前的这些人,恐怕三两式就要被他杀得残肢断臂,四散横飞了。
所有的家丁护院没挡多久,就全都被许济打垮,骨断筋折的瘫倒在地,纷纷呻吟哀嚎,没有一个能够起来的。
眼见着再无人敢于继续来阻拦,许济就拎着人头,迈步向里闯去。
穿过前庭,来到中院。
此时许济能够听到在后院之中,有一个脚步声,正快速的向此处赶来。
许济穿堂过屋,来到中院,正有一个衣着锦缎,富贵华丽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前来,看到全身披甲,手提人头的许济,满脸的怒容迅速收敛,转而满脸堆笑,语气恭敬地询问道:“不知贵客深夜前来,有何贵干?王某未能远迎,多有得罪,失礼失礼。”
正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如此态度,许济也不好一上来就砍他的脑袋,虽然自己师出有名,但是对方执礼甚恭,总要说清楚恩怨的,才好名正言顺的砍了他的脑袋,否则自己与土匪何异?
许济冷着脸,杀气腾腾的将管家和妖道的那两颗脑袋,扔到他的面前,脑袋在平整的石板上,轱辘辘的滚到他的脚下。
眼前的王氏族长看到滚到脚下的这两颗脑袋,骇的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仔细定睛一看,才发现正是自己熟悉的大管家和请来的那位法师。
王氏族长看着面前的脑袋和披甲持槊的许济,知道阴谋败露,心里的惊恐导致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突突的直跳,不由自主的抬手,擦去脸上额头直冒的冷汗,强自平静下来,满脸堆笑的说道:“贵客,不知王家可有何得罪您的地方?让您如此兴师动众,披甲前来?您有何不满,但请说来,我都给您赔礼道歉,请您原谅。
无论我们是何处得罪了您?只要您说出来,我等都必然道歉,如果有其他的人员参与,也必然会狠狠的责罚于他,只求您以和为贵,莫要再开杀戒的为好。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您张口,我等都愿意。”
许济冷冷的笑到:“莫要说我冤枉了你,你脚下左边的那个脑袋,可是你王府的大管家,他也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你与三老合谋,欲谋我工坊,便招邪魔外道,驱鬼前来害我,全部事情我都已知晓。那妖道已被我斩杀,另外一颗脑袋,就是他的,如今我打上门来,正是要斩了你的狗头,不留后患。”
王氏族长骇的魂飞魄散,眼见着许济已经抄起了长槊,正要动手,连忙制止道:“别动手,千万别动手,有话好说,何必如此呢?
您说我和三老派人谋划了您的工坊,还派了妖道去谋害于你,冤枉啊大侠,我是真的不知情,也不知晓啊。
我一家世代耕读,眼下积累的财富,就吃喝不尽,也花销不完。
何苦去做这种事情呢?你我之间,又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厉害关系,我干嘛要做这种事情?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您说我与三老合伙谋划,这更冤枉了,三老与我素来不和,仗着年纪大,屡屡鼓动族人抵抗我的命令。
我与他们才是有些深刻的矛盾,要是说我谋害三老,还说的过去,我也就认了。说我谋害您,这从何而来?岂不荒唐!
至于您说的那座工坊,我也了解。这些都是好事,想要为这里的百姓和我的族人们,多求一条活路,这是功德无量的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还要出手谋害你?
反倒是三老,他们三人仗着年纪大,有朝廷赐予的鸠杖,倚老卖老,处事不公,兼并良田,迫害百姓,屡次逼迫我王氏族人走投无路。
我身为王氏的族长,更是恨的咬牙切齿,却也只能仅仅出手庇护我自己的同姓族人,别的我插不上手啊。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非作歹,我也是物伤其类,多不忍心,于是屡屡暗中出手,破坏他们的好事,因此也结下了不少的仇怨。
若非我的儿子在郡府城中的书院读书,将来有大好的前途在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早已出手谋害我全家的性命。
您说,这种关系,我怎么可能会与他们联手共同合谋来伤害与您呢?
你与我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我何苦去谋害您?”
这一番巧舌如簧的辩解和说辞,有理有据,就连许济也不由得有些怀疑和动摇,指着地上的管家人头说道:“这又作何解释?那总不至于在临死的时候,还要构陷于你吧。须知,他可是你的家仆,而非是三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