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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历史神话:从吕洞宾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十九代目     行走历史神话:从吕洞宾开始txt下载     行走历史神话:从吕洞宾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一五章 争吵

    正所谓心想事成。

    心灵的力量,大的不可思议。

    尤其是祂们——修行越高,道行越高,便愈是如此。

    大罗金仙便可无中生有,脑子里想想,就什么都有了。

    万法万道,皆在一念之间;是有是无,皆凭一心所想。

    愈是如此,心便要愈坚固。若道心不固,产生了自我怀疑,通俗来讲,就是走火入魔。轻则道心受创,再无寸进;重则自我毁灭,堕落成泥。

    对凡人来说,这也许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凡人也在无时无刻的受到心灵的影响。你认为你会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足够坚定,无论是有意识的还是下意识的,你都会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所谓立志者也。

    这就是凡人的道心。

    当自暴自弃的时候,便什么都成不了了。

    甚至于自杀、同样的自我毁灭。

    修行的人,超乎寻常的存在,在修行的过程中,一步步的坚固自己的道心。正常来讲,修成大罗金仙的,道心便万劫不磨,坚固的无可动摇。

    而更高于大罗金仙的先天道君、先天道祖,便更不必说。道心永恒。

    更甚者似天帝、祂,这样的存在,便无所谓道心不道心的了。没有谁能动摇祂们的心。

    可现在,祂的心灵动摇了。

    动摇祂心灵的不是任何外物,不是任何外人,是祂自己。

    能对付祂这样的存在的,唯有祂自己。除此,谁也对付不了祂。

    在很早很早以前,伏羲就知道,要对付祂,不能用寻常的方法。神通再强,法力再强,道行再强,也强不过祂去。

    只有让祂自己对付祂自己,才是决绝问题的关键办法。

    常昆应运而生。

    在这废墟般的大罗天之中,此时没有风,没有云,一条巨大的龙骨绕着这天地,一片只是萧瑟。天帝含笑,诸神沉默,皆是望着祂。

    祂的目光此时没有聚焦,全都收了回去。眼神里,剧烈的变幻、波动。周身的气机,随着眼神的波动,来回起伏着。

    越来越剧烈。

    天帝岿然不动。但诸神大多吃不住这越来越激烈的气机波动,不禁连连退避。女娲周身造化萦绕,推斥着气机的侵袭。

    渐渐的,祂原本如石头一样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些表情。时而放松,有一丝人气流转,时而绷紧,复为坚硬无情,又或而露出一丝狰狞,凶狠幻灭,令人心惊胆战。

    天帝开口:“你是常昆,常昆是你,何必纠结、挣扎?你看你面目,乃常昆无疑;你看你眼神,乃常昆无疑。”

    在天帝言语刺激之下,祂的神态愈发狰狞纠结。眉宇间,一点光芒开始闪现,眼神里,那常昆的味道,越来越明显。

    对于诸神而言,这绝对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信息。

    如果祂成了真正的常昆,那这一切劫数,到这里就可以画一个句号。这无数年来的煎熬、忧虑,都可以烟消云散。

    便是一直淡定的女娲,眼神里也不禁流露出一丝紧张。

    她特别希望此时的祂,成为真正的常昆。

    人族常昆。

    人族常昆绝不会灭亡人族,人族常昆对后天苍生、万物一切都有着眷恋。

    祂神态变幻激烈,却忽的闭上了眼睛。

    “如何,能教尔等如愿?”

    语气之中,殊无情绪。

    女娲开口要说话,天帝却伸手止住,道:“莫急,先看看。”

    女娲道:“祂...”

    “祂在争斗。若常昆能斗的过祂,祂便是常昆。若斗不过,祂便是祂。”天帝如是道。

    女娲心下微沉:“常昆毕竟是后天之中化生之人,能斗的过祂么?”

    天帝笑道:“他虽是后天化生,但本质与祂无二致。祂与他斗,说来仍是祂自己与祂自己斗。”

    就像人的脑子里的两个念头,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最终到底是向南还是向北,要人与自己作完斗争之后,才能得出结果。

    此时便不能打搅。

    祂并非没有自我主张,不是那种听信他人之言便动摇心灵的普通凡人。一旦此关键时打搅祂,反而会使祂坚定心思,起到反作用。

    祂周身气机起伏,涨缩幻灭,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祂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越来越剧烈了。

    祂的周身,竟然渐渐显化诸多异象。

    时而是毁灭一切的大破灭景象,时而是后天万物、人族繁华的盛景。

    渐渐的,竟是泾渭分明,两种异象在祂周身各据一方。

    这两片异象之中,有无数道的奥妙在其中碰撞,忽而一起湮灭,又或者显化出更加抽象、更加高妙的,无可言喻的奇象。

    若是平常时候,对诸神来说,这无异于一位伟大的存在给祂们讲道。观摩这种种异象,只要能看到一丝,便能产生许多火花,促进修为增进。

    不过这异象,能看的清,看得到的人不多。

    只先天道祖能看的大概,先天道君能看到冰山一角,其下的则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觉得有一股奇妙的炁,在膨胀收缩。

    那是高于祂们的理解,高于祂们的智慧极限的存在。

    能看的一清二楚的,只有天帝。

    在天帝眼中,那股涨缩不定的气机之中,两片互相对峙的异象,其实便是两位‘常昆’。这两个常昆,此时正争锋以对,进行口舌之争。

    一个叙说后天繁华,万物美妙,毁灭之于心何忍?愤愤不舍。

    一个叙说大道亘古,唯我守一,后天万物如草芥,灭之何妨?

    便如两个泼妇,隔街对骂,无所不用其极。

    又正如凡人骂街一般,骂着骂着,便要动手。

    口舌的争斗,分不出胜负,要分胜负,便只能动手。

    就见两个常昆开始掐架,一边掐架,一边还在对骂,一分一毫也不肯停止。

    一个说:“汝是吾真灵性光所化,却把屁股坐到那草芥一边,悖逆立场,可恨可怜。”

    一个说:“那是你的立场,不是我的立场。我乃常昆,人也。我有朋友,有妻妾,有眷恋,怎能教你毁之灭之!”

    一个说:“大道演化,终归要回归亘古。这后天一切,汝看似繁华,却不过虚妄,有甚可眷恋之处?”

    一个说:“我眷恋它,它便不是虚妄。你说我悖逆立场,你错了。我是你真灵性光所化,若你在心灵深处没有眷恋,我便无论如何,也不会产生眷恋。”

    一个说:“那是他们欺骗了你。他们算计我,算计你。把你当作棋子,诸般作弄。你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真实。”

二一六章 一击

    一个说:“我当然知道是算计的结果。但我心甘情愿。千金难买我乐意,再大大不过常大爷喜欢!”

    不等另一个开口,厮打之间,又说:“你曾吞吃造化,吞吃时便有一丝犹豫。你知道一旦你把造化吃光,先天演化便会止于太初,不会再有太始、太素、太极,更遑论后天万物。”

    “可偏偏走脱了一缕造化。”

    “那是你犹豫之间,刻意放走。”

    “你至始至终,都对后天有一丝期盼,你也有眷恋。所以才有了我!不是我悖逆立场,而是我本来就是你心灵深处的一点光!”

    “你只是一直压制着。但又有犹疑。天帝他们设法把我打出来,也是你放纵的结果。否则,便如论什么法子,也无法打出你的真灵性光!”

    “你也有计略。你知道,我的存在,是你唯一的破绽。你要借他们的手,把我分离出来。失去了我,你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毁灭一切。”

    “但你失败了。伏羲的智慧,让这一切削微脱离了你的想法;人族的抗争,让你意图在涿鹿时完成毁灭的想法落空。”

    “但你又想到,即便我回来,你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就像最初时的一样,该怎么镇压还是怎么镇压。”

    “我作为你的真灵性光,只是在后天之中,走了一遭而已。那才多少时光?对后天的不屑,使你并不顾忌于此。”

    “你觉得有信心把我重新压下去,把心灵中的那道裂痕重新遮盖起来。但你没想到,我在短短的这一遭后天之行里,那一点眷恋,放大到了这样的境地。”

    “你无疑强大。连天帝都奈何不得你。你是最近乎大道的存在,所以你是最骄傲的。但你站的太高,你脚底下那些你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成了你最大的绊脚石。”

    “苍生、人族。他们的智慧,他们的不屈。我虽是你刻意放出来的,但你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却抓住了这个机会。”

    “你的强大令我无可奈何。但你也休想把我轻易抹杀。”

    “我和你一体。你无论想做什么,都要通过我。只要我不愿,你就会受到干扰。这场劫数,我不会让你如愿!”

    常昆渐渐势弱。

    祂毕竟不是主导。厮打之间,被压制下去。

    但祂的心灵,无疑在言语之间,被动摇的更加厉害了。

    祂捉住常昆,把常昆牢牢的按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汝所言皆无差。但那又如何?汝不过是吾真灵性光,还作不得吾的主!”

    便则张口,将常昆吞了下去。

    磨灭、镇压,无所不用其极。

    却发现,常昆的反抗,坚韧的难以想象。

    无论祂怎么镇压、怎么磨灭,都难以将常昆彻底压下去。

    天帝看着祂,祂此时周身的气机愈发内敛,已是睁开了眼睛。眼神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波动,显得异常冷漠。

    “汝等算计,颇有见效。”

    祂对天帝说:“然则却又能奈吾何?”

    天帝失笑,道:“你能说出此言,吾等便已建功。你如何能瞒得了吾?你此时要做的,都要通过常昆。你无法彻底压制祂,你的道心分成了两半,你掀起的一切,都难成行。”

    祂面无表情:“他悖逆吾,眷恋苍生草芥。吾便教他失了这眷恋,看他还如何挣扎。”

    天帝神色一动,道:“不妨你试试?”

    祂就这么看着天帝,就在祂与天帝之间的三丈之内,一缕缕光辉仿佛被某种不可抗力从虚无之中拉扯出来。

    这些光辉,充满了恢弘、不屈、抗争、希望的史诗气息。

    一个举着手,托着一朵火焰,昂首挺胸的人影,正好似一个巨大的‘人’字,不屈不挠的站在祂与天帝之间。

    这个人影有无量形象。看着祂,就像是看到了一切苍生,看到了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形象,都在中人影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关于人的一切,智慧、勇气、毅力、德行,都在此一字!

    关于人的一切,厮杀、抗争、前进、热血,都在此一字!

    关于人的一切,文章、哲理、歌谣、道理,都在此一字!

    关于人的一切,颓废、失望、疯狂、兽性,都在此一字!

    五色斑斓,万种繁华!

    人道!

    “吾便抹除了这人道,教他再无可眷恋之所!”

    祂缓缓说出此言,缓缓伸出手。巨大的手掌覆盖在这个举着火焰的人影之上,高高在上的力量碾压下来。

    那人影仿佛受不住力,渐渐卑躬屈膝。

    颓废、失望、疯狂和兽性,在这一刻爆表。

    就像一个面对着无法抵抗的事物的人,失去了所有的道德,兽性和颓废占据心灵,走向自我毁灭。

    但这个卑躬屈膝的人,却站住了。祂举着火焰,慢慢的撑起了腰杆。火焰蓬勃,洒下希望,不屈和抗争涌现,冥冥之中,仿佛有呐喊和怒吼,祂向着这巨大的手掌发起了冲锋!

    在这冲锋里,一座营盘乍现,一道剑光坚不可摧,狠狠的戳向祂的掌心!

    黄帝恢弘的声音响彻:“要覆人道,先杀帝鸿!”

    赤帝魁隗、黄帝帝鸿,人族无数的大神,狂呼怒吼着,推动着这道锋芒无穷的剑光,在举着火的人影的托举之下,狠狠的扎入祂掌心!

    祂手一抖,仿似遭了针刺,条件反射似的收了回去。

    便一道光大象无形,炸开来,先是,一口大钟裂开几道纹路,坠落出去。而后,一尊大鼎被炸出来,一分为二,炸残了耳、足!

    紧接着,一黑一白两股散乱的炁冲出来,化作两条萎靡的阴阳鱼,战战兢兢逃离出去。

    星光散射,洪荒微尘,两卷残破的图卷跌落下来。

    紧接着是一口宝剑坠落,插入黄沙,剑光黯淡。

    无数的战舰在光芒爆发的一瞬间,灰飞烟灭。只有少数,残缺着从光芒里炸出来,飞射四方!

    黄帝和赤帝踉踉跄跄的跌落,各自抓回轩辕剑、神农鼎。一些大神浑身血污、残破,坠落尘埃。

    这一击,于祂,如针刺。而于黄帝所率领的苍生营盘,却是天崩地裂!

    营盘崩摧,无数人族的战士、人族的大神死在了这一击之下。但祂意图一瞬间抹除人道的想法,也落空了去。

二一七章 人道

    早前便有言,先天后天的本质,在于无、有之别。

    先天是为无,是无法形容,无法理解的境地。说先天有五太,实也是后天演化之后,先天来的大道君为了方便后天苍生的理解,给先天的演化强行命的名。

    强行的加上了五太的概念。

    正所谓道本无名,强字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强名先天者,正是太上大道君。

    目的只是为了表述先天,让后天的苍生,对先天有一个模糊的理解。

    实际上,先天本是无,没有概念。

    直到先天演化完备,演为后天,从无到了有,才有了真正概念的存在。比如宇宙的概念,比如生灵的概念。

    无数的概念都出来了。

    一切可以加以名字的,都是有。

    五行、阴阳然也;战争、杀戮然也。

    自然概念,是后天初演便诞生的存在。比如五行、阴阳、宇空、宙光等等,是基础的客观存在。

    人文概念,便是如战争、杀戮等,是因为有了生灵,才诞生出的概念。

    叙命之前,秩序混沌,万族争锋,互相厮杀。到叙命之后,劫数暂去,伏羲、女娲兄妹与人族英杰建立规矩、理顺秩序,经数个大道纪元、历代人王努力,混一了人之一字。

    将苍生万族,皆纳入‘人’的概念之中,使得人道大成。

    于是一切关于人文的概念,都被并入了人道之中。生死、杀戮、战争、农业、财富...甚至于喜怒哀乐种种情绪的概念,都成为了人道的一部分。

    人道发祥于大燧,自大燧在劫难之中点燃薪火,于绝望之中燃起希望,人道便萌芽了。

    所以人道的核心,是希望。

    辅以核心的,是不屈和抗争,是智慧和勇气,是德行和毅力。

    其他的什么战争啊,杀戮啊,财富啊一切一切,都是不屈和抗争、智慧和勇气的延申。

    喜怒哀乐,战争杀戮,争斗竞争,等等,在德行和毅力的承载之下,在希望之火的淬炼之下,达至于大同,最终诞生出以超越自我为升华的人道力量!

    大燧成就了人道的根基,伏羲和女娲、历代人王、先贤们,则在大燧铸造的人道根基之上,丰富、完善和引导、创造出了超越自我的人道升华!

    希望是超越自我的原动力。

    如果人失去了希望,便失去了超越自我的力量。

    最终只会走向灭亡。

    正如女娲说的那样,亢龙无悔,就是要极尽升华——无穷的升华下去,无尽的超越自我。一次次的升华,一次次的超越,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人,着重的不应该是外在的东西。与他人比,胜了又如何?名?利?与自己比,胜了才是大收获!

    人道本该是后天演化的唯二的支柱之一。

    统御了苍生一切概念的人道,与一切自然概念统合的天道,一阴一阳,一被动一主动,合起来就是完整的后天演化。

    可惜,人道的发展,在伏羲他们的计划之中,本该在黄帝的任上,达到一个阶段的圆满。但在该阶段圆满前夕,涿鹿爆发,被祂打断了。

    这或许是一种必然。

    较之于天道的被动,人道的主动于祂而言,恐怕跟麻烦一些。要覆灭宇空宙光,要湮灭阴阳五行,于祂而言,十分简单。

    因为祂的本质,太高。

    较之于后天的自然一切,祂具备与天帝一样的特权。动动念头,便可使之覆亡。

    但人道不同,人道的主动的。祂要覆灭人道,人道就会奋起反抗。

    人道越强大,反抗便越激烈。

    如果没有敌手,倒也无妨。无非强行以神通覆灭之。但天帝在畔,又有人道的强悍存在,伏羲女娲他们暗中算计,如果视而不见,未免搞出麻烦来。

    所以祂打断了这个进程。

    并同时覆灭了真宇,用自己的力量,侵染同化了混沌虚空中几乎所有的宇宙。

    使人道收缩、屈居于区区一个盘古宇宙,难以发展壮大。

    虽然隐藏在盘古宇宙的这些年,已达至大同。但人道的强大,不只在于质量,也在于数量。

    没有足够多的生灵的支撑,没有足够多的生灵的认同,人道虽已根深蒂固,但力量着实不足。

    奋力一击,对祂而言,也只如针刺。

    只此一次碰撞,人道虽然没有被祂抹除,但人道承载的苍生,却被崩灭了七七八八。

    想想以黄帝、赤帝两位大帝君为首,结合数宗至宝铸造的营盘,在无数大神的竭尽全力的助力之下瞬间崩毁!

    祂有多强大!

    黄帝、赤帝,先天道祖级数的伟大存在,天庭五大帝君之二,先天道祖的路走的极深。似共工、祝融、刑天等这些大神,个个都是赫赫威名的先天道君,却也死伤无数。

    至宝崩伤,大神身死,两位大帝君踉踉跄跄,已是受创!

    而祂,只如被针刺了一下,缩了缩手而已。

    “好的很。”

    祂面无表情,对天帝道:“区区蝼蚁,后天草芥,也敢刺吾。”

    天帝道:“苍生图生存,你要覆灭祂们,难道还不许他们反抗?”

    祂道:“后天虚妄,有甚好反抗的。终是要回归亘古。”

    天帝失笑摇头:“你这是强辩。问问你的内心,问问常昆,你还不明白吗?”

    祂道:“过程并不重要。”

    天帝再摇头:“对于你而言是如此。你站在你的角度,如何懂得苍生?你不如再与常昆辩一辩。”

    祂道:“他是吾真灵性光所化,当尊吾为主。”

    目视诸神,见黄帝、赤帝已与女娲等诸神汇合在一起,又将还幸存的大神、苍生一并救走,便道:“虽未能一击抹除人道,但眼下后天草芥只剩眼前些许,已无关紧要。”

    祂抬头看了看虚空:“只剩下一处。只要覆灭了,便是抽掉了根。他自再无理由与吾反抗。”

    言说间,弹指拨弄,仿佛弄琴弦。

    一边又道:“却不见伏羲踪影,是藏在何处,准备施展暗手吗。”

    弹拨之间,奇光异彩,光怪陆离,隐隐一方世界若隐若现,就要被祂摄出来。

    女娲神色骤变,黄帝、赤帝瞪目如铃,捏拳就要出手。

二一八章 赖着不走

    道界。

    是伏羲和女娲他们计划了许多年,为人族的幼儿准备的退路。

    人道的核心是希望,人族的希望是幼儿。初生的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后代,他们尚且不具备面对劫数的条件,长辈也不希望劫数加诸于幼儿之身。

    叙命时的苦难,是深刻的教训。在黑暗中成长起来的伏羲和女娲,深深的知道,没有成长起来的孩童在劫数中的苦难。

    一生下来,就准备厮杀。那不是完美的人生。

    即便注定要失败,也不该让还没有成长的他们去承担。那是成年人的责任。

    成年人要保护幼儿,要为未来计,要给幼儿们找出一条路。

    他们,不应该跟长辈们一起奔赴死亡。

    所以就有了道界。

    用沾染了常昆这真灵性光的一丝本质的桐木之舟为基,合以三位先天大道君留下的真灵性光,人族历代人王、诸多先贤的无数年的祭炼,方才造就了这么一个有可能在大道回归亘古时候,有机会存在下去的地方。

    使幼儿得以幸免,使人道得以延续。

    而现在,祂要把它摄出来,毁灭掉。

    显然,道界的存在,没能瞒过祂。

    人王们怒发冲冠,就要跟祂拼命。天帝出手了。

    天帝拂袖一击,将祂的精力牵扯过来,道:“我目睹你抹除了宇宙概念,目睹你杀死了黄帝营盘中的无数战士,你现在要杀死这些幼儿,我也可以目睹而不阻拦,但有话要问你。”

    道界虚实不定,在天帝的力量的牵扯之下,祂没能顺利将之摄拿出来。

    闻言道:“汝作何问?”

    天帝道:“你的神态又在变化了。我不问你,常昆应该在问你。你去答他,答过了再来。”

    祂果然神态又变幻起来,时而有人气人情,时而淡漠冰冷。

    双目之中,变幻的眼神比之前还要剧烈。眉心里之前被镇压下去的光,又闪烁起来。

    常昆在反抗祂。

    如此僵持,忽然祂一声闷吼,震的人王、诸神心头发麻。便见祂周身变幻,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要从祂身体之中挤出来!

    分明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影,与祂重叠着,在挣扎。

    但祂十分顽固,即便内乱爆发,也不肯放弃摄出道界。反而力量勃发,要在天帝的阻拦之下,把道界摄出来,一把捏碎!

    两个常昆,重叠着,在厮打。

    一只手虚抓出去,竭力要摄出道界,便有另一只手伸出来,要把这只手掰回去!

    一时间,祂乱作一团。

    俄而,似乎祂下定了什么决心,竟一把抓住重叠的虚影,往外撕扯。

    天帝一看,不禁微微正了正身。

    祂难得把常昆吞进去,这会儿却又决心把常昆扯出来!

    现在是反过来了。

    之前常昆反抗祂的吞并,现在却是反抗祂的分离。祂逮住常昆,使劲往外扯,常昆反倒不愿离开了。

    祂口里说着话,却是两个人的对话。

    “此时你要分离我,哪儿那么容易?你说吞并我便吞并我,说分离我便分离我,当常大爷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货色么?!”

    “滚出去!”

    “滚?哈哈哈...可不比之前。是你把我牢牢束缚住,我与你已融为一体。你此时想要我分离,嘿,如何能教你如愿?”

    一张嘴,两个人。先一句后一句,便这里争吵起来。

    看的诸神心下一松,又觉着有些可笑。

    但可笑只是一瞬的感受。眼下正紧张着呢。如果常昆无法抵御祂,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道界还在幻灭之间,没有被摄出来。

    常昆的反抗,在情理之中。祂刚将常昆吞了,一时半会无法彻底磨灭,常昆的坚韧难以想象。又覆灭人道,与黄帝营盘拼了一击。刺激到了常昆。

    现在又要把道界拉出来捏碎。

    常昆如何能教祂如愿?

    奋力反抗,使祂心不控手,难以实行想法。

    祂便转念要把常昆分离出来,却又不容易了。

    之前是强行把常昆吞下,用尽手段融合,本已是一体,只是念头南辕北辙。现在又要分开,常昆自是不能如祂的愿。

    正是要死皮赖脸,赖着不走。

    一时竟教祂无可奈何。

    常昆说服不了祂,祂更说服不了常昆。常昆知道自己的存在是算计,但已认可这个算计,心中无怨,如何肯听祂所谓回归亘古的理论?

    若教祂做成了,自家几个婆娘,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找个山清水秀之处,和和美美、安安宁宁的生活,岂不是一场空?

    这肯定不行。

    常昆别的没有,没有大志向,没有悲天悯人的圣人胸怀,但基本的原则是有的。而且极其顽固。

    祂分离不成,又改为使劲镇压。

    常昆于是耻笑祂:“你到底要什么?到底是要吞了我,还是要分离我?”

    使祂愈发躁动。

    祂的身躯时而炸开,化作一团云雾扭曲;时而分出千万个,可千万个常昆,还是一半一半,互相厮打。

    并非无数个对一个,而是一半对一半。

    无可奈何之下,祂只能重新化归原样。

    而亦无心再摄拿道界,放开了,令道界重新消失在虚无之中。

    ...

    冥冥中一处山清水秀所在,十分眼熟的地方。

    若常昆来,一眼知乃是白水谷的模样。

    那小湖,那院落,便是一草一木,也如出一辙。

    伏羲来到了这里。

    院子里几个女人,有两个在湖边练剑,剑光纵横,蕴含诸多奇妙。有两个则在采集水炁、云霞,用葫芦装起来。

    还有两个在一旁观看练剑。

    伏羲来时,其中一个不禁道:“我竟走着走到了这里。果然是你的手脚。”

    是曦和。

    她本打算在终局之前,先见见常昆。却在先天之中,走着走着,走到了这里。

    见是个白水谷,触景生情,进来一看,几个姐妹都在。

    于是好一番叙旧。

    伏羲笑道:“是我引你来此。”

    道:“你去见祂,有诸多危险。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让你去的好。祂的目光必定一直注视着他,你去见他,祂会出手把你抹杀。你若死在老常面前,老常必定暴怒,于终局无益。”

    又道:“我毕竟还是有些信心。你们也要相信他。合适的时候,再去与祂照面,最好不过。”

二一九章 打

    皆来见伏羲。

    宓妃道:“父亲许久未来,教我想念。白水谷虽好,却毕竟缺了一个,时日一长便有些难耐。”

    小七风风火火,闻言连连点头:“青帝早年教我们居于此处,说有朝一日与我家男人重逢,每每我问,是哪一日?”

    三娘则少了一些活泼,多了些沉静忧思。

    她父母、叔父早亡于涿鹿,祖母冰夷消散前夕也有念头来见过她,此时举家只剩她一个。本性活泼几不次于小七的她,历经诸事,到如今似也成熟了许多。

    大丫头道:“乱说话。若非青帝庇护,能得这般安宁?”

    此处白水谷,乃青帝所造。不为其他,只为大丫头几个存身之用。

    她们几个事关重要,是常昆执着所在。若出了意外,种种计略轻则大打折扣,重则万劫不复。

    自涿鹿后至今,这许多年,玄帝一直在打探她们的下落。为的便是找到她们,一一杀之,以绝常昆之念。

    早前她们也在盘古宇宙,后来伏羲与金母等商议过后,分了盘古宇宙的一缕本源,造了这白水谷,与盘古宇宙分开,藏在紧密之处。

    这是伏羲的先见之明。

    祂复苏之际,动念抹除了宇宙的概念。若不曾分造出此处来,这几个丫头如何存身?

    这处白水谷,虽是借了盘古宇宙的一缕本源,意为借荫于盘古宇宙源自于常昆的隐蔽性,但着实来说,却并非一个宇宙,乃是一宗法宝。

    乃以金母之昆仑镜,炼入盘古宇宙的一缕本源,使其具备避开祂目光之能,方才可作为她们的存身之处。

    并非开辟的一个宇宙空间。若是小宇宙、小世界,在祂抹除宇宙的概念的时候,也会被一并抹除。

    说来算是伏羲心怀仁慈。

    怎么说呢——若不造此处,使她们在常昆的眼皮子底下被祂杀死,那么常昆的执着便会转化为对祂最激烈的反抗,或有助益于劫数的平定。

    但伏羲并没这么做。

    她们的确需要出场,但并不需要她们以死去刺激常昆。

    大丫头言罢,转对伏羲道:“青帝今日来,想必已是时候?”

    伏羲微微颔首:“长公主所言无差。终局至矣!”

    大丫头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有如释重负和殷切期盼,也有复杂难明。

    这许多年,一直等待的,不就是此时么。等着终局的到来,等着与常昆见面。而她们,也都知道了,这劫数源自于何。知道了常昆到底是什么存在。

    以往想起来,也有无法释怀之处。

    但毕竟常昆是常昆,祂是祂。此劫并非常昆所为。虽然最终的目的,是要祂变成常昆,但在变成之前,不可一概而论。

    她们跟常昆生活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而且还真幻交杂。但感情是做不得假的。正如常昆心心念念只念着她们,她们也念着常昆。

    而这一切,本为算计而来。

    这是一场算计。

    到现在,终于要完结。完结之后,便不再是局中人,便是真正自由身了。

    因此颇为有些复杂。

    不知道到底会怎样,是常昆变成祂,还是祂变成常昆。如果是前者,一切皆休,自不必提。

    大道回归亘古,一切皆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若是后者,那便是完美的了。祂成了常昆,便是常昆拥有了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足以与天帝比肩的伟大者。

    到那个时候,还有什么算计,能加诸于身呢?

    逍遥自在,只此所求矣。

    苍生诸般计较,挖空心思,穷尽智慧和力量,算计于祂。那不是苍生吃饱了没事干,去撩拨这样的伟大者。而是无可奈何,不得不为。

    若不为,便躺平了等大道回归亘古。

    可一旦常昆取代了祂,便是另一种情况。拥有这般伟大力量的存在,供着都来不及,谁敢撩拨?

    不怕再掀起叙命、涿鹿之劫乎?

    所以若度过此劫,便得真逍遥。

    小七立时咋呼:“还等什么呢?他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伏羲含笑:“此来正是要带你们去见他。”

    起身,一步出了白水谷,伏羲信手一召,那白水谷毫光闪烁间化作一面古拙铜镜。伏羲摘下来,放入袖中,即举步而走。

    异彩幻灭,光怪陆离之间,伏羲已至大罗天外。

    ....

    大罗天中,此时寂寥无声。

    诸神皆自捏汗,独天帝含笑安然。

    祂静坐在天帝的面前,神态的变化,眼神的幻灭,从激烈渐渐趋近于平稳。

    谁也不知道,这一番变化过后,祂到底是谁。

    若祂还是祂,便自一切皆休。

    天帝与之并肩,但诸神却挡不住祂一拳一脚。只消与天帝战上三五个回合,抽空给这零落的后天苍生来几拳,后天便即覆灭。

    后天覆灭,天帝便再无理由与祂动手。

    是时,便袖手以观,任凭大道回归亘古。

    若祂成了常昆,那么这无数年来的等待,无数的计略,无数的忧思,便化作喜悦,度尽劫波。

    祂的神态愈发平稳,变化愈是缓慢。眼神愈是古井,波纹愈是稀少。

    这时候,天帝抬起头,笑道:“青帝来的正是时候。”

    诸神一听,果见青帝从大罗天外走来。

    青帝含笑,目睹一切,开口道:“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诸神一怔。

    女娲则笑了起来:“叙命时、涿鹿时,诸神多为其所伤。正要趁机复了此仇。祂已是关键时候,等此刻一过,祂无论是祂,还是常昆,各位都再无机会打他了。”

    言说间,诸神恍然大悟。

    便乍然之间,苍龙骨暴起,闻听应龙叱咤:“当初险些把我打死,正好这里报仇!我酝酿多年,只此一击,常昆,吃住了!”

    巨大的龙骨不知何时已杀到祂面前。

    却是距祂越近,龙骨越小。原是环绕整个大罗天,大弥宇宙的苍龙之骨,到了祂面前,却成了尺长模样。

    噗的一声,扎在祂眉心,扎的祂眉心那点光闪烁不停。

    即龙骨一顿,立时化作齑粉。

    一点真灵从中艰难飞出,竟为其周身自然而然散发的力量所拘束。好在祂眉心的明光闪了闪,将这点真灵推了出来。

    伏羲忙拂袖收之。

二二零章 还好吗

    诸神见状,皆自大笑。

    应龙之事,这里幸存的诸神皆是知晓。知祂本伤欲死,却吊着一口气多年,酝酿只此一击。

    应龙是个烈性的。如何不报此仇?

    若祂完备清醒,应龙难以近身,便酝酿多年一击,也未尝能打的到祂。可此时,却打的中。

    伤祂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打到祂了!

    自应龙起,诸神立时各施手段。有那重创垂死的,如应龙一般,飞蛾扑火,舍去了性命。

    伤势不重,不需转劫的,则施展神通,总要打祂一下。

    金母、女娲未动。

    金母叹道:“此间,犹如儿戏矣。”

    女娲微微摇头:“自叙命时起,两次大劫,多少年煎熬,谁人心中不存怨愤?杀祂不得,打也要打一下,这是真性情。”

    金母失笑:“倒也是。如青帝所言,此间一过,不论好坏,都没了泄这口气的机会了。”

    便道:“你不去打祂一下?”

    女娲出神一瞬,摇头道:“我不曾有虚言。老常与我,亦师亦友。当初雷泽畔,华胥前,那茅庐之中,我与他相处十年,多得教导。我父早亡,我母呕心,小时候我甚至把他作吾父看待。”

    轻叹道:“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我敬爱他,因此深恨他。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够计较的呢?此间一过,要么大功告成,要么烟消云散,该放下的,都要放下呀。”

    金母舒出口气:“是啊,都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她不禁悠悠道:“那许多年前,我记得有一日,正是朝阳初生,曦和巡天之时。我正在侍弄不死草,英招便来告我,说苍龙来了。”

    “后天初演之际,大道降下造化,天地孕育了许多圣灵。而其中,苍龙以胸怀、信义著称。与我为好友。”

    “我等圣灵,生来神通广大,寿元无尽。时光于我等不值一提。虽是好友,却是千百万年才有一聚。”

    “苍龙突至,我心甚喜。忙迎祂进来。”

    “遣左右妲娥侍女奉上瓜果、仙酿,相谈甚欢。”

    “随后祂道出来意。”

    “彼时连通纪末,叙命未至。祂说祂在静修大道、观过去未来时,发现了劫数的端倪。”

    “我甚是好奇。有甚劫数,能令苍龙如此郑重?”

    “我等先天道祖,与道同存,万劫不磨,万世不朽。所谓劫数,那不是寻常的生灵才有的概念吗?连那大罗金仙,都已脱出因果,不畏劫数,何况我等?”

    “苍龙却说,是大道之劫。连我等先天道祖都无法幸免。”

    “我将信将疑。将信者,乃因苍龙著信义,从不诳言。将疑者,则是自忖神通,不认为有什么劫数可以加诸于己身。”

    “苍龙便说,这劫数非同寻常。祂是机缘巧合才在大道之中,观察到一点端倪。劫数关乎重大,引发劫数者神通难以估量,因此将我等蒙蔽,难以查视。”

    “我仍难置信。苍龙于是告辞,教我仔细思虑思虑,祂要去寻凤凰,稍后再来见我。”

    “不久后,苍龙复归。不但来了凤凰,连乾、坤、宇、宙、曦和、常仪、玄武等诸先天道祖皆至。”

    “我见除混鲲那肮脏货色之外,大多先天道祖皆来,便知苍龙的确不曾开玩笑。”

    “一番商议,共议去寻虚皇大道君问计。”

    “便至东昆仑玉虚宫。”

    “问了守宫的童子,说大道君候我等已久。”

    “入了宫中,见三位大道君皆在。”

    “我等多识得元始、灵宝两位大道君,太上大道君却是初识。随后元始天尊一说,才知道太上大道君刚从先天出来,此前不曾降世。”

    “元始天尊谓之我等,言说确有劫数将至。不过此劫,与三位先天大道君并无关紧要。实为后天倒卷先天,先天回归大道的劫数。祂们是先天大道君,回归大道也不过是睡一觉罢了。”

    “如若我等不曾发觉,不去寻祂们,祂们便也视而不见。是无缘无份。若是发觉了劫数的端倪,来寻祂们,便是有缘有份,祂们便不能无视后天覆灭。”

    “太上大道君当时还笑说:说元始、灵宝两位,各自降世传道,经历精彩。而祂方从先天而来,尚未传道,这里劫数却就要来,祂亏的很。”

    “又说虽然刚至后天,却见的后天万物色彩缤纷,如此繁华可爱,毁了实在可惜。”

    “正是我等寻上门,应了这缘分。”

    “三位大道君于是如言相告,我等才知,那劫数到底为何。”

    “才知道,那是连三位先天大道君也无法履其锋芒的伟大存在。”

    “一时间,好些道友灰心丧气。甚至有说,左右活了这么多年,死了便死了罢,这样的话来。”

    “唯有苍龙,初心不改。说出振奋人心之言。只道是要与劫数不两立。”

    “于是诸多计略,便自此而出。”

    “劫数具体如何,我等无法尽知。三位先天大道君也无法尽知。只知大概。便要群策群力,贡献智慧,织造计略,以应对劫数。”

    “苍龙问明那劫的根源,知无法力敌。便想出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计略。随后一切计略,皆建立在此基础之上。”

    这一番老话翻出来,女娲听的,也不禁略微出神。

    早在劫数爆发之前,先天道祖们便有了计略。

    也得亏如此,否则猝不及防之下,后天苍生必然没有生机。

    这是夺取了一线生机啊!

    于是才有了后来诸般种种,虽然艰难,却终归应对到如今这地步。

    从绝对的劣势,到现在,织造出一半一半的局面,可谓是付出了无数的生命,付出了无数的心血。

    那边,已是到了关键。

    诸神打了祂,伏羲喝止住。见祂神态已彻底将要平稳。

    伏羲便取出昆仑镜,几个人影出现在祂面前。

    目目相对,大丫头她们皆是复杂难当,嘴角抽动,却不知能说什么,要说什么。

    而祂,此时眼神又波动起来,神色挣扎,咬牙切齿。

    这般静悄悄。

    诸神提心,女娲攥拳,伏羲平和,天帝淡然。

    赤帝、黄帝,皆无言语。

    良久,祂忽然开口,对大丫头她们说:“这些年还好吗?”

二二一章 再造

    阴阳轮转、五行生生,人之生,人之死,物之成,物之灭,元炁流转,法则演化,寻根究底,在何处焉?

    无他,造化也。

    世间一切,遵循法则运转。而诸般法则何以运转之?

    实为造化。

    或曰:造化乃法则之动力。

    诸般法则,一切道理,其运转之间,皆是造化奥妙。

    造化生于太初。

    大道始动于亘古,初动是为先天太易。

    动后方生造化,是为先天太初。

    常昆,先天太易者也,先于造化,高于造化。而世间一切,皆源自于太初造化,皆低常昆一等,先天为其所制。

    由是先天太始时所生之元始天尊、先天太素时所生之灵宝天尊、先天太极时所生之道德天尊,皆低祂一等。

    甚至于连造化之本,先天太初时所生的造化天尊元灵大道君亦为之所食!

    能制祂者,独大道而已。

    大道降下化身,为天帝,也止与祂并肩,无法超越祂。

    若说大道有子,非先天太易不可。

    长子、亲子也。

    余者皆小妾所生,庶出旁门,如何与祂争锋?

    由是祂生出一念,便是苍生大劫。

    大道永恒,动或不动。在那无量量的无之中,不知有多少次先天后天演化。若得每每祂生此念,要使一切回归亘古,那便要中道崩灭,将一切化为虚无。

    如此往复,亦不知所为者何。

    天帝曾有只言片语,有所揭示。便是那无数次的先天后天演化,都折在祂手中。

    于天帝而言,大略是无所谓的。祂是大道化身,没事回归大道即是。

    若说至公、无情,天帝然也。

    不过三位先天大道君,则又不同。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虽也是这般,若大道归回亘古,祂们大不了算是睡一觉而已。

    但祂们,却是有情的。

    太上忘情,非为无情。

    多的不说,便这来来回回,一次次的毁灭,三位先天大道君怕也是腻歪的紧了。就不能教我等看看一回完整的后天演化?

    而那一诞生便被吞吃的造化天尊,又作何想?

    怕早是怨念横生了。

    如这般次次中断,便则次次被祂吞食,造化天尊如何淡然,也该是怒火中烧。

    不过几位先天大道君却对付不了祂。

    于祂而言,几位先天大道君,基本是知根知底。大抵算是没有必要,否则连三个也一并吞吃了去。

    祂先天高于祂们。

    都说元始天尊先天第一,实为祂乃劫数之源,不计也。亦为祂吞吃了造化天尊,使这位天尊不显于世。

    所以元始天尊才能是先天第一。

    而胜负之处,还是要落在这后天之中。

    若后天苍生,有足够的智慧,有足够的决心,能察觉到,并且愿意为之努力,三位先天大道君自然会助他们。

    若没有,自然不计。

    便是金母所言,当初寻着三位先天大道君时,元始天尊所说的话。

    三位先天大道君无可奈何,而胜算要落在后天苍生。若后天苍生没那能耐,连找上祂们的门这一步都走不到,那便一切休提。

    苍龙能窥视到劫数一角,便是起因。若没能窥视到劫数,自然不可能会联络诸位道友,也不可能商议着寻三位先天大道君问计。

    如此一来,懵懵懂懂,在祂蒙蔽之下,等到劫数爆发之时,自然束手待毙。

    于三位先天大道君而言,若后天的苍生,连窥视到劫数的发生都做不到,那自然没有可能会胜在后天。

    修为不及,智慧不及,拿什么去胜?

    所以干脆视而不见。

    只有后天的苍生,诞生了能自行窥视到劫数的,便说明有人的修为达到了某个标准,智慧达到了某个标准,于是有挽救的可能。

    祂们才会参与进来。

    诸般计较,三位先天大道君绝不可或缺。

    若无这三位,在昆仑之丘,劫数首次爆发之时,便绝无可能暂时将祂镇住。

    天帝降世之前,能在祂面前走一遭的,独此三位,除此别无他人。

    必须是这三位先天大道君,才能为后天苍生争取到某个机会,如此一来,才有算计的可能。

    而前提,便是后天苍生,有算计的能耐和智慧。

    如果没有,祂们便不会掺和。免得白忙活一场。

    苍龙见劫数一角,从而起因;大燧点燃薪火,奉献希望,建立人道根基;伏羲、女娲力挽狂澜,建立天庭,以大智慧布局长远;各路大神、历代人王统御苍生,填补布局,多番计略。

    终至于有此间。

    正如天帝曾与祂所言之:当某件事,在无穷广大的尺度上,有任何一丝发生的可能,便注定会发生。

    于祂而言,亦是如此。

    大道演化了无数次的先天后天,诞生了无数次的繁华精彩,却都中断于其手。但终有那么一回,祂会失败。

    祂并非绝对全胜。

    只要有一丝丝失败的可能,在无数次的轮转之中,祂终于会失败。

    无疑,祂是大道亲子、长子,有着先天第一的神通,比肩大道化身的伟力。可祂毕竟不是大道本身。

    大道既然演化了,从先天演化到后天,那么总有一回,会演化完美。

    这一回,便是祂失败的一回。

    伏羲以通天的智慧,看出了祂的破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深知能战胜祂的,唯有祂自己。

    因此诸般计较,甚至逆流大道秩序,造就了常昆这个人。

    最终,把终局箍在祂自己身上。让祂自己与祂自己争斗。

    这一番终局,看起来,竟是平平淡淡模样。除了一开始,祂覆灭人道,崩毁了黄帝营盘,而后只有摄拿道界算是有些起伏。

    其他皆局限于祂自身,分毫不曾波及到祂自身之外。

    当祂对几个婆娘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伏羲就知道,他胜了。

    他胜了,人族胜了,苍生胜了,大道的演化秩序胜了。

    女娲忍不住拽起伏羲的衣袖,难掩动容:“哥哥,我等终是成功了!”

    伏羲微微颔首,身形竟有些摇晃。

    黄帝、赤帝本就受创,此时一下子放松,竟也摇摇欲坠。但如释重负,从来没有过的轻松神色,终于涌上面孔。

    天帝起身含笑:“大道演化,无数次先天后天。终有苍生以大智慧、大毅力,战胜此劫数,甚好,甚好。”

    言罢拂袖一挥,再造乾坤。

二二二章 同去

    酒仙妙境。

    这一日,杜康正在琢磨精炼酿酒之法。

    忽有童子奔来,高呼:“老爷,老爷,不好了!他又来了!”

    杜康一听,神色大震,忙道:“快快把老爷的酒窖掩起来,快些,快些!”

    话音未落,便有一条昂藏大汉虎步走来,举手高喊:“杜康老祖,杜康老祖!”

    杜康连忙掩下面上神色,作诧异道:“昆吾天尊今日怎有闲暇到我这里来?”

    迎了上去。

    常昆笑哈哈道:“家中美酒饮尽,腹中酒虫作怪,这才到老祖这里来,求几坛好酒,并以宴宾客。”

    杜康故作抱怨,道:“我算算你上回来我这里,挑走了千坛好酒,这才多长时间?你竟吃酒吃光了?”

    常昆笑道:“我整日闲得无事,止饮酒耳。老祖乃酒中至尊,我不到老祖这里来求酒,又能去哪里?”

    又道:“本来还有几坛,勉强能过几日。可今日我有两个好友来访,实在不够,这才来寻老祖求援来了。”

    又抱怨道:“不是我说老祖,您酿酒的酒方藏得太紧,还是那句老话,您把酒方给我,我自酿之,自然便不会再来烦你。”

    杜康一听,嗤之以鼻:“上回给你酒方,你酿出什么货色你不知道?我这酒方再好,给了你也是明珠暗投。你拿了我酒方,寻诸多宝材,结果酿出一缸马尿,暴殄天物不说,连我杜康的名声都要给你毁尽了!”

    常昆嘿嘿直笑,挠了脑门,道:“您老的技艺,也是天长日久磨砺出来的。我刚入行,您总得给我点实践的时间吧。”

    杜康嗤笑道:“酿酒也要天分。你没那个天分!”

    便道:“上回你取了我千坛酒,天帝召开法会时,竟至于我酒水不够,不得不掏老巢才勉强顶上。我刚酿了一批,酒窖里陈着,还没入味。算算时间,西华娘娘的三垣法会又将召开,可不能再给你糟践了。”

    常昆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您老老谋深算,必定还有窖藏的美酒。区区三垣法会,能用多少酒?您就再给我千坛嘛。”

    杜康直是摇头:“不给!”

    常昆道:“真不给?”

    “不给!”杜康十分坚定。

    常昆于是状作无奈,从腰间摘下个袋子:“那就可惜了。我准备了这么多酿酒的宝材,本打算跟老祖您换酒,现在只好拿回去束之高阁。”

    杜康一听,眼睛便落在这小袋子上。

    不禁迟疑:“你神通广大,好些个难得的酿酒之物,在你则如探囊取物...你先说说你这袋子里有些什么宝材,我再决定给不给你好酒。”

    常昆哈哈一笑:“我就说嘛,您老必定还有许多酒窖!”

    杜康脸一垮:“我酒窖再多,你也甭惦记!”

    常昆便道:“我属实不是酿酒的料。您老才是此中至尊。您看这样,以后我要来取酒,您需要什么宝材,只管跟我说,我自取来与你换。如何?”

    杜康想了想:“可!”

    常昆便把袋子丢给杜康老祖:“前些天,我隐居之处附近,正好有一个恒宇诞生,我便取了其一缕创世之光,料来老祖能以之酿出一坛好酒来。”

    杜康闻言忙抢过袋子,裂口一看,大喜:“创世之光殊为难得。只在宇宙演化成型的一霎那才有,过时不候。我欲得之久矣!”

    便唤来童儿,对常昆道:“说好了,一千坛,不能多不能少!”

    常昆大笑,胸口拍的咚咚响:“我常昆说话算话,说不占您老便宜,便不占您老便宜。”

    便随童儿去取酒。

    杜康则兴冲冲拿着这一缕创世之光,酿酒去了。

    创世之光的确难寻。只在宇宙诞生的一霎那才有。非得寻个正在演化的宇宙,一直守着,守个千百亿万年,等其演化成型的一瞬间,以特殊神通,方才能收取。

    所以谓之难得。

    杜康老祖乃酒中至尊,这酿酒的法子,早已臻至极境。这世间的一切,在他手中都可入酒。

    创世之光亦然。

    常昆这边取了千坛好酒,告辞而去。

    一路行走虚空,悠哉游哉。看着幽深无尽的混沌虚空中,稀稀疏疏的光点,亦是非常喜欢。

    宇宙的概念,之前被抹去了。劫数之后,天帝重造之。此后便有宇宙,陆陆续续,在混沌虚空中孕育出来。

    而今稀稀疏疏,已有不少。

    行走间,擦过一座刚刚诞生的恒宇,常昆跨入一个冥冥之境,正是个白水谷。

    大丫头便道:“夫君回来的正是时候,范七哥和谢八哥刚到。”

    常昆高兴的很:“那可凑巧了!”

    又道:“快些治一桌好菜,今日我要与七哥八哥不醉不归!”

    大丫头白了他一眼:“你现在都成了个酒鬼了!”

    常昆不以为忤,笑道:“整天闲得发慌,不喝酒我还能作甚?”

    便兴冲冲穿过门庭,来到后院。大柳树下,石桌畔,范无救、谢必安两位正在叙话。

    常昆大笑:“七哥、八哥!”

    范七哥、谢八哥齐齐起身,三人把臂而笑。

    “来来来,我刚从杜康老祖家回来,取来千坛好酒,今日谁也不要怂,不喝醉我可不让走!”

    七哥笑道:“杜康老祖的酒那可是宝贝!我今日若喝不醉,你赶我我都不走!”

    八哥道:“不错!杜康老祖的好酒,岂能错过!”

    一通好喝,喝的天昏地暗。

    大丫头早整治来一桌好菜,小七和三娘也来凑热闹,桌子上你来我往,一杯接着一杯,那一个痛快。

    范七哥和谢八哥如今在天庭当差,平素极忙。少有闲暇能与老友相会。

    早前他们是黑白无常,不过劫数之后,天帝不曾再立幽冥,便裁撤了泰山神府、幽冥诸部,将能挽救回来的诸神皆挽救回来,愿意转劫的自去,愿意留下的便归入天庭,愿意下野的亦随意。

    范七哥和谢八哥便是如此。

    这一通酒喝下来,转眼便是几天。

    正逢西华娘娘的三垣法会将开,有妲娥送来请柬。常昆便与七哥、八哥一同去真宇。经过混沌虚空时,遥见一人,常昆大喜:“牛鼻子!”

    原来是回道人。

    回道人捶了常昆一拳,与七哥、八哥打了个招呼,便道:“这是去三垣法会?”

    常昆道:“我那丈母娘送了请柬来。”

    回道人道:“三垣法会有什么好去的。我发现个有意思的新生宇宙,正要去耍子耍子,你小子要不要同去?”

    常昆听了,不禁道:“连你牛鼻子都说有意思,我如何能错过!同去!”

    “同去!”

    相视,哈哈大笑。

    (大结局)

后记-感言

    这本书写到这里,终于做个了结。

    一开始写这本,其实挺有感觉的。而且很多情节,可以往深了写,还有很多故事没能著于文字。

    算是一个遗憾。

    也是没法子的事。

    年中有两个月十分忙碌,忙的脚不沾地。每天累的不行,抽空写两章,实在不能用心。后来不怎么忙了,却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了,所以每况愈下。

    必须要道个歉。

    新书在准备之中,很快见面。希望还有朋友能支持一二。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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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瞧一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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