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再次征兵
第二天河间府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口,都出现了施粥棚。
穿着整齐的沧州军架起了大锅,为没吃没喝的百姓熬粥。
数以千斤的百姓端着碗等候吃喝。
公孙胜道长主持救济,吴用把府衙的基层的办事员都给找齐了,按照村、坊开始统计没粮少粮的百姓。
河间府是边境小城,城里不过十万余人,辽兵主要对象是大户和府衙仓库,一般百姓家里还没顾上,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城里大概四万人没有粮食,需要救济,不然一过冬就得饿死了。
吴用提议说:“哥哥,还是老办法,开工程。维修官道吧,把河间府通往沧州的官道修理整洁了,这样运输物资也方便。”
“只能如此,向来没有白吃饭的好事情。立刻准备,明天就开工,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不论男女都可以参加,自备工具,一日三餐管饭。”柴林说。
这下缴获的粮食有用途了,招募了近三万余难民,男女老幼都有,一个个拿着锄头、铁铲去维修官道了。
柴林看得直摇头,这效率,这技术简直不忍直视。
典正南笑道:“哥哥,你是不是看他们干活不像样啊。”
“是的啊,的确不像样,干活慢慢吞吞的,有点像野牛那样的昆仑奴干活。”柴林说。
“那是因为哥哥看习惯了陶宗旺带领的专业施工队,普通人干活就这样,刚刚遭受了灾,现在情绪也不高。”
柴林想想也就释然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大本营沧州,百姓们的觉悟没有那么高,大家更多的是为了口饭吃,什么奉献精神,什么修路是方便大家,他们还不懂。
“派监工、派宣传队,但凡干活偷奸耍滑,屡教不改的,一律清理出去,永不享受救济。宣传队也要多宣传,多多讲解修路是为了谁,路是大家走的,不是为了沧州军,更不是为了我柴林。”
监工一派,立刻精神面貌大为改变,干活效率也提高了,有时候说好话没用,就得皮鞭开路。
“开饭咯。”随着做饭大师傅的一嗓子,大家纷纷拿着自己的工具过来集合,打水洗手洗碗,排队打饭。
有鼻子尖的问:“我怎么闻着那么香呢,今天中午吃什么。”
“马肉炖土豆,沧州军打死辽兵大量的战马,又从沧州运来了土豆给咱们吃。人家柴总兵图什么,还不是想一心想着帮助咱们。”做饭的大师傅说。
“说的是啊,辽兵抢了咱们的粮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柴总兵帮助了我们。再说了我们修路方便谁啊,还不是我们自己走吗?”有开明的人也说道。
掀开大锅盖子,热浪袭人。
大块的马肉、大块的土豆。炖了足足一个时辰,已经是烂熟了。
大师傅说:“就这伙食赈灾,也是天下独一份了。谁舍得请咱们吃这样的好饭,记住了是咱们是难民,如果没人救济过不了这个冬天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说:“大师傅说的太对了,沧州军那可是比亲人亲呢。这次遭灾了,我借了八个亲戚硬是没借到一斤粮食,没想到拿个铁锹过来铲点土就给吃马肉炖土豆,我感觉我都对不起人,下午我一定加油干。”
大师傅说:“所有人都听好了,因为个别人偷奸耍滑,柴总兵很生气,已经派下来便装监工了,发现有怠工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挨打,第三次赶走,用不享受救济的资格。”
“只要大师傅您打饭的时候不手抖,我们都用力干。”大家连忙说。
这年月大部分人还是很懂得感恩的。
大师傅拿筷子夹了一块肉,尝了点,说:“好,烂透了,都排队,打饭。每人一碗菜,两个窝头。谁要敢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别怪我不客气。”
百人一组,每人一碗菜,给的分量还是可以的,主食吃的是高粱面的窝头。
到了下午,数万人的精神面貌大大提升了,干劲强多了,宣传还是很管用的。
吴用调配了数十名铁匠,架起铁匠炉,为大家免费维修工具,谁的锄头坏了,谁的铁锹坏了,都可以拿过来免费维修。
天快黑了,工地上响起了收工的铃声。
大家都拿了工具赶往吃饭的草棚。
“今天晚饭吃红薯胡萝卜粥,外加老咸菜。吃完之后每人还可以领两块煮红薯回家拿给家里人吃。不过都记住了,红薯噎人,吃的时候要小口,尤其是小孩子,千万别噎着了。”做饭的师傅连续安排了好几遍。
胡萝卜红薯粥还是相当好吃的,胡萝卜是甜的,红薯是面的。
宣传队的人上来了,打着快板先唱歌。
然后开始介绍,说:“胡萝卜大家都吃过,红薯大家都没吃过。红薯这可是好东西,营养丰富,吃了管饱。但是不能多吃,多吃了容易涨肚子。一亩能产四千到六千斤,最神奇的是抗旱效果很好,丰产性丰产的强。”
“是挺好吃,我家连种子粮都没有了,明年能种红薯吗?”
“能种不能种还不好说,但是柴总兵说了,确保大家种子粮。为了救助大家,柴家庄把庄上产的几万亩的红薯、玉米都拉来给大家吃了。”宣传队员说。
一面搞动员,一面搞宣传。开工地的同时,悄悄的开始就地征兵。
征兵的条件还是很苛刻的,士兵岁以上,三十岁以下,身体强壮,没有病。
还得接受一系列的体能测验,不过呢一旦入选之后条件非常的优厚,每月八百文钱的军饷。如果有战功,有功劳,那翻着倍的增加收入。
五天时间,招募了四千精壮新兵,个顶个的强壮,训练出来就是精锐之师。
河间府招的兵可不是留在河间府,而是送回柴家庄进行训练。
庞万春、马麟这营轻骑兵也在尝试新的改革,由于守城需要,从沧州调来了两千轻步兵加入,组成了一个多元化的军团。
两千步兵守城,外加三千轻骑兵。庞万春这营人马算是完全接管了河间府。
修路的同时,工匠们开始加固城墙,休整城防,把因为战火破坏的城防体系重新完善好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梁中书的毒计
源源不断的土豆、红薯粉、玉米粉通过马拉大车运输到河间来。
河间城及其周边三个县城一下全变成了大工地,凡是家里没饭吃的,自愿去工地干活。除了干活的人能吃饱之外,下午放工的时候还给分些吃的。
本来按照柴林的意思是一家给上一百斤的粮食,让他们自己慢慢吃去。
吴用说了,生米恩,斗米仇,一下把粮食发给他们,他们不乐意修路了,百姓的素质没那么高。
河间毕竟不是柴林的根据地,群众基础不行,柴林听取了吴用的意见,按天发粮食。
每天工地上十来万人工作,监工加上宣传队共同作用,干活的效率还是有保证的,最起码不会出现大量磨洋工的现象。
再说冀州府,梁中书率领李成、闻达主力军五万和杨志索超的三千先锋军汇合了,占领了辽兵丢弃的冀州城。
历经困难的百姓以为有好日子过了,最起码朝廷能发放些粮食不至于饿死,可是等来的空等。
府库空虚,自行想办法。
实际也是如此,辽兵把深州、冀州两个府的粮草都给袭击一空了。梁中书的大军每天消耗也是天量。
中军白虎帐,梁中书大喜,非常的高兴。
闻达说:“大人,此次光复深州、冀州,大人劳苦功高,咱们得尽快给朝廷上表才行。”
李成说:“光上表哪行,要把辽兵的旗帜、铠甲、首级送一部分给官家,彰显咱们大名府军的威武。”
“大人,城内外灾民十余万,为辽兵所害,如不加以救济恐怕难以熬过这个冬天啊。”杨志提醒说。
主将李成有些不满,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咱们当兵打仗,把辽兵打跑了那就是天大的恩德,哪里还管的了灾民的事情。”
“这。”杨志语塞,他本来也是不善言辞之人,一时间竟无语凝咽。
梁中书倒是没什么不满,说:“杨先锋、索先锋这一战立首功,本将具表一并报给朝廷。只是救济灾民的事情有心无力。听说沧州军在河间府大破辽军先锋阿里奇两万骑兵,缴获物资颇丰。数百万贯应该是有了的,引导流民前往河间府就食吧,也好熬过这个冬天。”
李成眼前一亮,说:“大人,那柴林是前朝后裔,要这份功绩自然是没什么用。更何况沧州军未得调令,私自出防区,形同造反。”
梁中书道:“有理,本将就把这份功绩安排道李将军、闻将军头上,至于追杀敌将寇镇远的功绩就安排在杨先锋、索先锋的头上了。诸位可满意?”
“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既然梁中书已经说好了,大家还能有什么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流民们得到消息,说东面的河间府有多余的钱粮,让大家前往河间府就食。
冀州到河间府虽然不远,但是也有二百里地,最起码要走两三天的时间,这短短二百里路就成了人间炼狱。
十万人,部分留在本地想办法,其他的都纷纷赶奔河间府。
年老的、体弱的、生病的许多人倒毙路边。
哨探立刻把消息报告给了柴林,柴林接到消息马上召集吴用、公孙胜商议。
公孙胜气的不轻,骂道:“简直是畜生,这些人没有死于辽兵之手,反而被自己人害死,当真可恶。”
吴用倒是没生气,说:“天下这样的人多的是,抠门货拿一斤粮食出来就跟要他们的命一样。不过梁中书这人还算说得过去,主要是他也没粮食。”
公孙胜深深施礼,说:“哥哥,还请哥哥速速拨粮救济。”
“来了可是五万多人,一个人一天二斤粮食那就是十万斤,一个月就是三百万斤。如此多的粮食光是运输过来耗费都很巨大。”吴用担心说。
公孙胜说:“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河间府本地已经没办法筹措粮食了,与其运粮过来,不如把人运输到盐田附近新建流民村,然后进行分流,安排辎重营和四海车行来做吧,调两千辆大车,有个几天就能运输的差不多。”柴林说。
冀州和河间交界的地方,流民沿着官道跟下饺子一样,蜂拥而至。
以青壮小孩为主,老年人早已经在颠沛流离中过世了。
交界口,贴着大红的告示,写的是,凡是进入河间府的流民都会有吃的,每日两餐,但是要求所有人讲秩序,讲规矩,但凡有殴打他人,哄抢东西的,重责二十鞭,严重者斩立决。
公孙胜感觉这个告示写的太严重了,流民吗,都吃不上喝不上了,还有人殴打他人?还会哄抢东西?
前面路边修建着一排草棚,架着二十口大锅,煮的是高粱粥,陈年的高粱米做的稀粥,旁边还有些清洗干净的胡萝卜,胡萝卜发甜,生吃能补充维生素。
吃点粥、吃根胡萝卜就能活命,就能坚持下去。
大部分的人流民还是很感恩,很守规矩的,一个个坚持排队领取。
正午时候,忽然来了大群流民,拖家带口的大概二百多口子,应该是一个大家族的。
领头的是几个壮汉,手里拿着棍子,驱赶前面排队领粥的其他流民。
“走开,走开,不要在前面碍事。”
负责施粥的人说:“干什么的,想吃粥排队。”
“吃个粥还排队,都快饿死了。”一群人呼啦就上去了,占了三锅粥,拿了两框子胡萝卜,吃粥喝胡萝卜,把其他排队的人都赶走了。
公孙胜过来了,喝道:“立刻退回去,一个个排好队,然后在来吃。”
“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坏人,施舍个高粱粥还这了那了的,一堆破规矩。”一个黑汉子说。
其他人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啊,这些富人假仁假义,施舍个高粱粥还感觉多大恩情一样,凭什么排队,秩序开始混乱,年轻力壮的开始不守规矩,把一些妇女孩子赶到了一边。
公孙胜才明白,自己有些志大才疏了,虽然心是好的,但是流民、灾民可不全是好人,规矩不立,法度不兴就不行啊。
“你那黑汉,不要在这里鼓动人心,赶紧的退回去,好好的排队,贫道就当没发生过,如果再敢乱来,哄抢东西,等会叫来了大兵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公孙胜说。
这汉子好像消息比较灵通,说:“还大兵呢,河间府的几千兵早让辽兵给打没了。”
公孙胜气的够呛,一晃佛尘,说:“你这厮好生刁钻,既然是流民就要有流民的觉悟,没人欠你的,不懂感恩,哄抢东西,扇动闹事。”
“别听这牛鼻子老道的,大家快点吃啊。”这汉子招呼身后的,看他意思是想把食物独占了。
就在这时候,就听见有人喊道:“谁在那闹事?”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战过后
典正南带领五百士兵到了,人人手里拿着锋利的骑兵刀。这是五百骑兵,只不过让马休息呢,没有骑马而已。
黑大汉刚才横呢,现在突然来了数百士兵,当场就怂了,不过现在认怂已经来不及了。
公孙胜一闭眼,说:“贫道一心为了流民,可是流民并不都是好流民啊,随意打人,哄抢物品,毫无怜悯之心,军法从事吧。”
“好嘞。”
典正南正没事干呢,过去跟抓鸡崽子一样把黑大汉给捏住了脖子,后面骑兵抓了一百多一起哄抢的人。
一个个按在马路边上,伸长了脑袋。
典正南手起刀落,带头的汉子就完蛋了,连惨叫都没有。
其他人一百多人,一个个吓的面无人色,苦叫连天。
“砍。”
锋利的钢刀落下,裤裆都湿润了。
等了一会儿才发现砍下来的是刀背。
公孙胜一甩袖子,说:“贫道再饶你们这一次,流民有流民的规矩,讲究秩序人人有饭吃,敢不听命令就是刚才那结果。”
“是是,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听话。”流民们纷纷说。
公孙胜一招手,典正南带人回去旁边休息了。
流民们队伍重新排队好,这回再没有人不守规矩,哄抢物资了。
公孙胜渐渐的上道了,选了一些年轻力壮的流民负责烧火架灶,戴上红袖章管理秩序。
工钱肯定是没有,但是吃的东西比其他人要多些,还能适当的多照顾一下家人。
这些人管理起来还是蛮认真的,越是底层的人,给他一点点的权利,他就会发挥到极致。
流民安顿下来,紧接着通知就下来了。河间府本地粮食也是异常紧张,想留下的一天两顿粥,想吃更好的乘坐马车去沧州,到了沧州有好吃的,甚至可以安排工作。
当即大部分人都乘坐马车赶奔沧州,在有意安排之下,原本按照村子、宗族都被分散了。
沧州的条件果然比河间府要好,在河间府只能喝稀粥,只是饿不死而已。
但是再沧州就不一样了,可以吃煮红薯、玉米面窝头等等。
衣服还有保证,不用怕天冷,人人一件棉大衣,白天当衣服穿,晚上当被子盖。
现成的就有十个流民村,简易的帐篷地窝子,以户为单位进行分配,每户一个地窝子,寒风吹不到。
身强力壮的流民去采石场去劳作,管吃管住,一月二百文钱。女人可以去棉纺厂,月钱也是二百文。
后来人越来越多,又开始分流,通过蒸汽船运输到养马岛垦荒种地。
经过二十天的忙碌,柴家庄又多了五万人口,这五万人口大多来自冀州。
而且人口结果特别好,大多是壮年男女和少量的孩子。
这些人大约三万多人,后来,在盐田以北临海的地方组建了一个新的小城,叫做盐田城,其实就是二十几个村子组合的在一起而已。这些人在不远处的采石场、铁矿场、纺纱厂、造船厂上工。每天早出晚归。外面城墙低矮,主要还是兵强马壮。
另外的两万余人都是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去了养马岛开垦荒地了。
河间府,柴林乐呵呵的,很高兴。
公孙胜也成熟了很多,原来一心想着办好事,现在才明白办好事也不能光靠一腔热血。
柴林说:“辽兵北归,已经彻底回去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众将点头称是,这次出来将近一个多月了,打仗这玩意耗费钱粮太厉害了。
柴林说:“庞营长,河间府的防务就交给你了。除了本部骑兵,我再调配你两千轻步兵,另外三个县城有收拢的厢军,共计一千五百人,也交给你统领,近六千兵力,防守应该是足够了。”
庞万春很激动,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了。
“哥哥放心,我一定把河间府守卫的跟铁桶一样。”
“河间府原知府被辽军所杀,现在就由你暂代他的职务。各衙主官都还在,留下的都是不反对咱们沧州军的,只要善加利用,小心管理,还是可以的。”吴用庞万春提醒说。
公孙胜留下来,协助庞万春处理一些政务。
冀州府,大名府军大营。
梁中书和一干将领等正在营中吃酒。
梁中书说:“这柴庄主深不可测啊,这得富裕到什么程度?过去了最起码有五六万流民吧。加上河间府的五六万,差不多近一个县城的人,还没把沧州吃穷咯?“
总兵李成说:“这几年柴家庄发了大财,从肥皂到四轮马车,再到镜子,哪一种都是热销爆款。不用说柴家庄了,就是大名府的代理卢俊义家这河北首富也是越来越肥了。”
闻达摸了摸鼻子,说:“柴总兵未得调令,私自派兵进入河间府,虽然是为了抵抗辽兵,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形同造反啊。”
梁中书瞪了他一眼,说:“闻都监慎言啊,柴总兵现在可是位高权重,财顷天下,是于不是自有朝廷判断。”
闻达本来打算顺杆子往上,看看能不能惦记卢俊义家的家产呢,但是现在看来梁中书对柴家庄很忌惮。
杨志地位比较低,躲在角落里喝酒,但是梁中书对他算是有知遇之恩。
杨志说:“大人,末将认为应该交好沧州军,而不是与之为敌。”
李成有些不满,说:“区区一个偏僻州府军,万余兵马顶天了。”
梁中书问:“杨先锋何出此言。”
“辽军撤退前,派出寇镇远率领一万骑兵殿后,辽军不甘于就这么走了,临走前来个反扑。当时三家军队都在,柴总兵主动请战。只派出了一千二百名重骑兵,冲击辽兵万骑大阵。不到一刻钟击穿辽兵,歼敌一千五百余人。最为重要的是沧州军只阵亡了五人。”杨志说。
梁中书若有所思,问:“你是说本官第二天看到的战场是沧州军一家所为?咱们大名府军和真定府军都没参战?”
“没有,因为真定军之前和沧州军有些误会,言语上有些冲突,赵先锋不愿意出战。”杨志说。
李成、闻达不语,那战场他们是看得过的,辽兵惨败,丢盔弃甲。
虽然说辽国已经是日暮西山了,但是毕竟还是堂堂大国,没有一万骑兵如何敢冲击一万骑兵。
梁中书也是纳闷:“这沧州军哪里来的如此多的重甲,西夏举国之力,历经百年也不过三千余铁甲重骑兵。”
杨志一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别看李成咋咋呼呼的,但是他清楚的很,如果野战没有工事,大名府军精锐尽出也挡不住一千余重甲铁骑兵。
梁中书道:“冀州府厢军也已经陆续组建好了,只等官家圣旨,咱们就返回大名府。冬天要来了,何必呆在这苦寒之地。”
“大人说的是,还是住房子舒服,帐篷太不好了。”闻达说。
十一月初,天气突然变冷,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大名府军、真定府军,两军回师驻地。
柴林把河间府交给庞万春驻防,率领大军也回去沧州去了。
武松率领六千横刀营回去依旧驻防沧州,沧州,这是沧州军的根本,也是民心所在。
至于其他大军一律回师柴家庄。
柴家庄乡兵营,参谋、主薄等等一行人忙碌了好几天,把战功奖励都给大家发下去了。
铜钱、银子、地契,柴林丝毫不吝啬。
从士兵到军官个个喜笑颜开。
哪怕是打酱油走过场的辎重队都得了数百文的奖励。
书房,柴林叫了柴刚、木器坊的主管、牛马商行主管商谈事情。
柴林说:“这次大战辎重营出力不小,来回运输粮食、物资,士兵们也都辛苦了。”
柴刚笑道:“这几天的确累坏了,尤其是辽兵的数千匹死马。还有往河间府运输的土豆、玉米等等。往返十余趟,共计四万五千多车。”
辎重营是个很特别的营,现在平常人数不过一千多人,数百辆大车,一千多头骡子。一旦发生战事,四海大车行的车就调归辎重营,另外就是发动各村壮丁。
牛马大商行的汇报材料,柴林也看了。三年陆续发放毛驴一万五千头,草原马两万匹。现在每年新增毛驴一万一千余头,马匹四千余匹,骡子一万余头。
商行主管说:“现在签订契约,自愿动员的骡子、马匹总数达两万三千六百头之多。乌头驴和铁蹄马产生了一个新的物种,铁蹄骡,现在第一批已经可以使用了。以后每年都会以两万到三万的数量猛烈增加。问题在于农户使用训练上还是有差距的。”
毛驴就不用征调了,力量偏弱。能征调马匹和骡子的数量还是很可观的,不过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最少需要十万头以上的大牲口。
“训马、训骡目前还跟不上,车把式少,新手多,关键时刻掉链子。还得多多鼓励壮丁自学赶车。”柴刚说。
柴林摇摇头:“自己摸索也好,找师傅教也好,都不全面。柴刚你安排一下,找五十位经验最丰富的车把式,组建一个车把式培训班,对于愿意参加紧急动员的车夫进行免费培训。多多培育些熟手出来,赶马车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要熟悉骡马的习性,懂得口令。”
柴刚点点头,说:“好。一直都有在培训,但是规模不大。今年冬天好好做一下培训,牲口多、人多、车多,培训不到位也是白搭。再有一点就是木轮大车跟胶轮大车一比实在差别太大了。木轮大车载重量轻,比较沉重,还容易陷坑里。胶轮大车轻快,载重量大。”
柴林说:“这就是叫来木器坊主管的原因,要对动员马车进行改造,把木轮车陆续都换成胶轮。争取两年内,咱们能动员的骡马大牲口达到十万头。马车三万辆。”
木器坊主管说:“马车不造木轮能节省七成的时间,只要庄主能提供车轮就行,中间那个钢轴别的地方跟本造不了。”
“没问题,我会安排商行提供胶轮,销售仅限于咱们这附近,暂时不对外销售。”柴林说。
“这是自然,同样的马车,胶轮车能拉一千五百斤,木轮车只能拉八百斤,差距太大了。”木器坊主管说。
柴刚问:“庄主,咱们养马岛可是几万匹好马了,应该也培育了不少的骡子,没见运回来。”
“已经运回来了一千二百匹铁蹄骡,使用效果很好,牵引力非常的大。不过你就不要惦记了,光是柴家庄附近的几千匹马生产的骡子也够你辎重营用的。辎重营要扩编,从一千人扩编到两千人,还是那句话,辎重营主要在于动员和管理,没事搞搞培训,偶尔演习一下,一旦有事才能做到快速动员。”柴林安排说。
柴刚说:“我明白庄主的意思。辎重营主力应该是老百姓,遇到战时临时征召带牲口大车的壮丁入营,能运输东西,还得能应付突发事件。”
“对,就这样,武器装备也得训练一下,不过要求有点高。不过必须得完成,十几万头大牲口,这个局开始布置了三年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柴林敲了敲桌子说。
柴刚点点头,表示理解。前几年花费巨资分发马匹、毛驴的时候,柴刚还是不理解的,现在终于明白了。战争,不仅仅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沧州军这种科技比较先进的队伍,对后勤依赖非常的严重。
后勤一直是个头疼的话题,如同通船还好,一船能顶的上数百匹马的运输量,但是不通行的地方就麻烦了。
这还是主场作战,粮草辎重运输主要是为了救济灾民,一旦客场作战那粮草就至关重要了。
“都去忙吧,正南,随我去马场看看。”
大家都散了,柴林、正南、刘壮三人骑马赶奔柴家庄养马场。
典正南说:“哥哥,是不是我的汗血宝骡可以骑了?”
“你这次是猜对了,汗血宝马和毛驴生的骡子叫做驴骡,很难得的。”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马场,入眼的一片咋一看上去全是汗血宝马,其实是汗血宝马串子。两年前高价购买段景住的那头汗血宝马得到了充分的应用,到今天已经繁殖了二十三匹公马,十八头母驹。
其中还包括六头汗血宝骡,不过只有一头发育良好,远远超过了其他的骡子。
柴林一过来,饲养员就把那头汗血宝骡子带过来了,这骡子才一岁半,但是肩高达一米七,四肢粗壮,毛色暗红,像马的地方更多些。
典正南一眼就看中了,高兴的说:“好强壮,这骡子最少一千多斤。”
“整整一千二百斤,别看才一岁半,最近负重训练三百斤健步如飞。更难得的是这头骡子跑起来跟马差不多。”饲养员说。
饲养员给骡子备好鞍子,典正南牵过汗血宝骡,摸了摸大脑袋,两人挺投缘。
飞身上了骡子,典正南沿着马场的沙土跑道转了一圈,这速度绝对能赶上普通的马了。
柴林说:“这骡子就交给你了,不过它还小,需要你多爱护。”
“谢谢哥哥,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典正南说。
刘壮看得很感动,正南是个好人,人很单纯。
一行人又来到旁边矮马养殖场,规模也扩大了不少,马场里有二百多匹种马。这种马超级的矮,肩高一米,比草原矮马还矮二十厘米。体重也不过三百斤左右。
负责人拿了账册,过来给柴林柴林检查。
柴林又问:“矮马怎么样了,这两年卖的如何?”
“陆续从泉州商人手里收购了六千五百匹。马场自养三百二十五匹,其中母马三百匹,雄马二十五匹。外销了一千六百匹,其他的都在四千多匹都销售在咱们本地了。已经形成了良好的发展局面。”
第三百九十三章 粮草和蜂巢炮
当初引进矮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没有壮丁的家庭使用的,矮马个头矮小,性情温顺。能拉小马车,装运二三百斤货物没问题,能驮一百多斤东西。可以供妇女儿童骑乘。
不过矮马毕竟属于非主流,整个沧州而言主流依然是马、牛、毛驴,至于骡子不能繁殖,属于马和毛驴的改良品。
矮马场南五里地是大食马场,这种兔子一样的大马,身材相对短小些,但是速度很快,尤其是短距离冲刺,那速度无与伦比。
马场上几十匹大食马穿着马衣正在活动呢。
这里的采用的是大食马和燕云马杂交,生产二代大食马的。所生产的马匹并未进入骑兵当中,而是通过驯马师的精心训练,然后作为高档奢侈品卖给富商,偶尔个别的马匹被作为赏赐,赐给有功的将领。
刘壮不解的问:“咱们骑的马都不需要保暖,为什么这马需要穿棉被啊。”
饲养员说:“大食国终年炎热,跟咱们的广东类似。所以造就了这种马皮肤比较薄,远远没有草原马、西夏马、燕云马那么抗冻,一到过冬就是个麻烦的事情,需要穿上厚厚的马衣来保暖,下大雪的话就只能在马房里不出来了。”
柴林说:“还不止呢。草原马吃各种杂草,吃玉米秸秆。大食马则要麻烦的多,需要花生秧、苜蓿草配合燕麦好好饲养,所以骑兵种不能推广这种马,否则的话会被累死。”
玉米红薯花生的推广,现在显现出巨大的威力来了。
这三种作物,不仅仅粮食产量高,能养活人。
生产的秸秆更是非常的多,是饲养马牛毛驴等牲口的好饲料。
尤其是红薯秧子、花生秧子,营养最为丰富,不用说牲口吃了,赶上荒年人都可以吃。
初冬时节,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堆放的各种草料。
柴林在屯粮的同时,也注重屯草料。不仅仅各骑兵营都有草料库。
沧州军在柴家庄、定海港、盐田附近修建有二十个草料存放点。这些是种子商行从农户手里收上来的上好草料,以花生秧、红薯秧为主,全部是干燥好的草料,使用打草机粉碎了,无腐烂无变质。
同时农户自行也囤积草料。
现在大牲口数量极多,各家喂养各家的,秸秆一点点不浪费,秸秆草料要过腹还田,通过牲口,造成肥料还回田野里去。
王家沟,王大毛家。
王大毛现在是侦察营副营长,算得上是中级军官,年收入几百贯还是有的,但是一家人过得还是非常的低调。
王大毛爹是建筑队的工匠,现在养马岛修建房舍,是个小工头,月收入在一贯以上。
王大毛娘和两个弟弟在家务农。
现在这日子过得富裕的流油。
王大毛家两头健壮的毛驴,两头驴驹,一辆胶轮大马车,羊圈里还有十五只绵羊。
种着二十亩地,王家沟的地都是山坡地。往年这个村子连娶媳妇都困难的村子先如今富裕起来了,影响最大就是红薯、花生。
这两种作物太狠了,非常适应山坡地,只要肥料给的足,丰产没任何的悬念。
今年家里种的十亩花生产了六千斤花生,除了种子钱等等,净利润赚了十贯钱。
这还不算花生秧子,得了花生秧子有六千多斤,浩浩荡荡的一大堆,在地头上堆着,用草苫子盖好了。
至于红薯,那产量就更不得了,亩产红薯干一千五百斤左右,十亩共计得一万五千斤红薯干。
红薯秧子草料也有八千多斤。
王二毛说:“往年没粮食吃发愁,今年粮食太多也发愁。红薯干只能打成红薯粉做窝头吃,一万五千多斤,这要吃到后年马月啊。干脆多养几头猪,明年外销猪吧。”
娘说:“你小孩子家懂个啥,前天柴总兵刚刚下发了通知,要求各家各户屯草屯粮,做好过荒年的准备。”
王二毛说:“辽兵不是退走了吗,怎么又要打仗?”
“辽兵退走是因为咱们沧州军兵强马壮,钱粮无数。但是辽兵退了,可能还有金兵、西夏兵。总之不能大意了,明天把地窖清理一下,存放一千斤大白菜,五百斤黄豆。”娘说。
三毛说:“那草料怎么办,草料总不能屯地窖吧。”
“囤积草料不是要把草料放地窖,而是在冬天尽量节省草料。从今天开始毛驴、绵羊都不许在家吃草料了,到荒坡上吃干草去,把红薯秧、花生秧都节省着。万一要是骑兵征用,咱们立刻就交上去。”娘说。
“好的。”王二毛说。
娘又说:“这两年富裕了,努力奋斗的习惯可不能忘记。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干活,哪个娶媳妇也不要指望你哥的钱,你爹的钱。”
“啊,那我们怎办。”王三毛脸跟苦瓜一样。”
“这两头驴驹子都不卖了,你两个精细喂养了,过个两年就是大毛驴。一头毛驴怎么也是十几贯钱,彩礼钱这就出来了。”
田间地头的野草荒草还是有的,没事的时候赶着毛驴、赶着羊群在荒野里吃吃草,也活动一下身体。
穷怕了的百姓,虽然突然富裕了,但是依然改变不了穷苦的本色。
几乎是家家户户存粮,玉米、小麦、大豆等好存放的粮食是首选,家家户户在地窖里、在房屋里,在地洞里存粮。
当然,这也不是柴林空穴来风。
凌云道长发来密信,官家对沧州军占领河间府的事情的大为恼怒。
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
一个冬天也没闲着,沧州府、河间府共计民壮四十万,虽然不指望他们打仗,但是自保总是要的。
拿着格式各样的武器,进行了好几次的演习。
柴家庄附近这些铁杆更不用说了,赶着大马车,加入辎重队,跟随辎重队伍押运粮草。
别以为这就是单纯的辎重队,其实不然。
每辆马车前后都有铁环,一旦遇到敌人卸掉牲口,马车和马车之间拉上铁链,形成一道简易的防御围墙。
车夫都配备有角弓、羽箭、短矛。
这些都需要训练。
柴刚也用心了,和轻骑兵营、横刀营相互配合,进行了数次物资运输演习,在册可动员车夫万余人。
如果真有必要,全员动员的话,能动员马车两万辆,骡马大牲口六万头。这还不包括毛驴,毛驴个头偏小,牛速度偏慢。
柴林在沧州大力积草屯粮的时候,朝廷派出童贯五万大军开赴太原府,剿灭田虎军。
如今的田虎军没有了卞祥、孙安、乔道清、马灵等人,实力大不如前。西军势如破竹,和田虎军打成一团。
侦察营,柴猛把两年多的老兵雷子叫到了书房,这就是那个两年前借口西瓜不熟,把柴家庄水果店砸了的雷子。
雷子老油条了,还没到门口,就说:“营长,找我什么事情,没难度的任务不要安排我。”
柴猛没说话,雷子进来一看,柴林坐在书桌后面,柴猛作陪。
“大人、营长。”雷子一见柴林连忙施礼,站好。
柴林笑道:“这瓜保熟吗。”
雷子说:“不熟算我的。”
哈哈哈。
柴林说:“坐下吧,有个重要任务要安排给你,别人没那能耐接。”
雷子问:“大人,什么任务。”
“去东京城,用三年的时间做个大富商。开饭店、开车行,总之什么用人多干什么。”柴林说。
雷子不明所以,但是不方便多问,情报口的事情知道越多就越危险,哪怕是上下级都一样,上级想让你知道,你才能知道,上级不想让你知道,知道了就是危险。
“不用紧张,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很简单,就是开几家饭店,开个车行。关键时刻车行、饭店里的伙计全换成精锐士兵。”柴林说。
雷子说:“里应外合,拿下东京城?”
柴林笑道:“要是想拿下东京城我还费那么大劲做什么,直接派水军过去,上千门火炮一起开火,什么样的城墙拿不下。我派你过去主要是为了保护东京城,等到金兵拿下东京城,咱们反攻的时候,能尽量多多的保住城里的一些重要建筑和百姓生命安危。”
雷子说:“我明白,大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柴林说:“去吧,我会在东京城接应你,帮你把前期的工作做好了。”
“是。”雷子转身出去了。
情报口的工作就是这样,看似平凡而普通,但是任何不起眼的工作就有可能要了命。
雷子走了,柴猛说:“哥哥,我想不通那么费劲干什么,等两年,咱们兵强马壮了,直接拿下东京城不就得了。”
柴林叹了口气说:“那样做难逃天下悠悠之口,难免背上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但是咱们从金国手里拿那就不一样了,咱们是拯救大宋的英雄,登高一呼,万人响应。”
柴猛表示明白,这就像当初老赵家,得了柴家的江山,上百年过去了,总有人说起这事,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柴林想要的结果就是,救世主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从金国手里救下一个即将灭亡的大宋,名正言顺,天下谁也说不出啥来。
柴林出了侦察,来到旁边的武器试验场,当场简陋的山场,现在已经变成了严密的试验场,周围建造着红砖的围墙,拉着铁丝网。
耿工浑身穿的邋里邋遢的,脚上穿着一双羊皮的毛拖鞋。
看见柴林笑道:“师傅,看看我研究的蜂窝炮。”
柴林一看这可真像个蜂窝,一共由十根一米五长,三十毫米口径的厚壁钢管组成。一层五门炮,上下两层,看起来就像是火箭筒一样。
“每一根都是一个独立的小火炮,尾部壁厚,前面薄,重一百斤。组合在一起,可以十门连续发射,形成密集火力,对付骑兵的利器。”耿工说。
“看起来挺唬人,试试效果。”柴林说着堵了耳朵。
耿工拿火把点燃,就听见砰砰砰,十门火炮接连发射,效果的确震撼。
由于炮管长,能把铁砂打到一百五十米远。
打实心铁蛋能打到三百米左右,射程还是没得说,射速也是很厉害,几乎是十炮连发的。
“好是挺好,就是二次装填太麻烦了。”柴林说。
耿功说:“这蜂巢炮使用的时候都不考虑二次装填,咱们钢铁充足,钱粮富裕,自然是火力覆盖,五百门一起使用,一轮下来,对面就是两万铁骑也胆寒了。士兵也是人,他们一害怕就跑了,跟本不用装第二轮了。当然了,如果城防战,随便装几轮都行,反正有的是时间。”
蜂巢炮设计理念主要就是对付密集的骑兵冲击,把火力发挥到极致。
柴林点点头,说:“也行,就是这东西没什么难度,敌人容易仿造。”
“除非敌人有咱们的炼钢技术,否则要是生铁铸造,这么十根火炮最少也要三千斤。”耿工说。
旁边典正南说:“哥哥,这玩意给力啊,给我单独拿出一根来,扛肩膀上多威风啊,谁要是想找事,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耿工说:“这简单,单独拿一根出来,用木材做个手柄,就算是个大号的火铳,就是有点重,估计得一百一十斤上下了。”
“没问题。我拿得动。”典正南说。
柴林说:“好吧,都是钢材,浪费了也能重复利用,先做五百架库存着,以后合用再多做。正南的给他做一根吧,分量轻点,控制在八十斤上下。”
“好嘞,我给正南哥用精钢造,分量不会太重的。”耿工说。
蜂巢炮火力威猛程度还是很好的,但是由于装填是个问题,注定了不能大规模使用了。
柴林打算要走,耿工说:“师傅,别先走啊,还有一个宝贝你还没看呢。”
“哦,还有宝贝,什么宝贝?”
耿工说:“上次给横刀营制造的那二百架的弩车,反应威力很好,但是射速慢。这次我又我做一辆弩车,还是以独轮车为地盘,但是弩臂比较轻,上玄快,原本的箭槽上是个竹筒子。”
耿工说着轻松的给弩车上玄,拉燃一个小甜瓜放在卡槽上,一扣扳机。
嗖的一声小甜瓜飞出去百十米,凌空爆炸了。
“这。”柴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武器是不是很好,结构简单,能把小甜瓜丢到人力丢不到的地方。堪比小炮了。”耿工说。
“做一百套,我安排横刀营测试,合用再多造。”柴林说。
“还有,还有,别着急。”耿工拿出一把类似转轮火铳样的武器,说:“这是我造的连弩,采用橡皮筋做动力,能发射削尖的筷子,射速很快,连发十支。”
柴林拿过来试了试,突突突,拉一下打一下,速度果然够快,不过这射程就不敢恭维了,只有短短的二十米。
“前两个还不错,这款差评。这就不是侦察营用的手弩嘛,只是能连发了,跟本没有穿甲的能力。”柴林说。
“我就知道会有个差评,哎。”耿工伤心的说。
“你要真想造连弩,就把用钢弩造一些诸葛连弩,射程有个三十米也能城防用。”柴林说。
耿工说:“那不行,我是发明家,不能造别人造过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这一大家子
“好吧,那你在研究研究。也可以不打弩箭,打钢珠也行。现在的火力已经甩了其他军队一大截子,你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记住了,你是一个团队,队伍里有能人一定要让他们出头。”柴林安排说。
耿工道:“我就是纯粹的爱研究这些,至于能不能赚钱,能不能发财,我都不在乎,更不会阻拦别人了。”
“好的,你好好回去研究吧。小甜瓜发射器先造两台,明天我要拉着去沧州。”柴林说。
“没问题,就是稍作改动。”耿工说。
“别忘记了我的大火铳。”典正南提醒说。
“忘不了,要重新设计,五天给你做好。”耿工说。
一行人骑马回到柴家庄,柴林说:“正南,你也累了,回军营歇息吧。今晚我回家,庄子驻扎有数百士兵,安全无需担心。”
“好的。”典正南把柴林送回了庄子,自己回军营逍遥去了。
再说柴林回到家,几年前还冷冷清清的家,现在热闹非凡了。
三个老婆,一个妾。
刚一进门,大老婆扈三娘的儿子,柴秦傻乎乎的嘟着小嘴,说:“叔叔,你找谁。”
一岁半的孩子,说话还不是那么清楚。
丫鬟忙说:“叫爹爹。”
柴林接过孩子,说:“让爹爹抱抱。”
柴秦盯着柴林看了一会儿,发现不认识这个人,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
扈三娘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说:“咱们这一家人过得,都不认识自己家人了。”
柴林叹了口气,说:“这几年太忙了,对不住你们了。”
扈三娘说:“天下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几十万人靠着夫君吃饭,忙点是很正常的。只是苦了孩子,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你几面。”
柴林笑道:“家国天下,不能兼顾。不过我会尽量的抽时间来陪陪孩子的。她们几个呢?”
扈三娘朝里面喊道:“红艳,庄主回来了。”嫣然一副地主大老婆的派头。
红艳带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出来了,说:“快叫爹爹。”
柴林虽然先娶的扈三娘,但是红艳是原来的贴身丫鬟,先生了个女娃,叫做柴明。
女儿毕竟两岁多了,聪明伶俐,知道讨好别人,说:“爹爹,你回来了。你吃饭没。”
柴林一手搂着一个,带着两个娃去玩了。
至于程婉在棉纺厂住着呢,两万人的大厂,早起忙碌到晚上。程婉生个儿子,叫做柴唐,才一岁。
唯独庞秋霞尚未有子女,每日里带兵,很少回来。
扈三娘很高兴,柴林难得回来一趟,说:“当家的,今天我下厨房给你做菜,咱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我让人喊秋霞妹子去了。”
柴林狐疑的看着扈三娘,这娘们武艺没得说,怎么也能算个二流武将,要说做饭估计不行吧。
“瞧不起谁呢,我会做。”扈三娘气呼呼的洗手下厨房了。
柴林问红艳:“真会做?”
“真会做,夫人一直想着给你做饭吃呢。”红艳说。
厨房里传来了叮叮当叮叮当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打铁呢。
过了好一会儿,庞秋霞回来了,看见柴林快速的跑过来,说:“为什么把我的骑射兵改成了医护兵营。”
柴林说:“你们营一帮美女,长得又漂亮,往战场上一跑,把男人们的魂都牵走了,你让他们还怎么打仗。所以啊,你们还在后方管理战地医院吧,一样的贡献。你要是在不同意就跟在我身边也行。”
扈三娘正端菜上来说:“那不行,带着她也得带着我。”
“你这就没个当老大的风度。”柴林说。
扈三娘道:“哼,谁让你娶那么多老婆呢。”
柴林一摊手,无奈的是说:“长得太帅,没办法。”
扈三娘就做了一个黄河鲤鱼,其他的菜还是厨子做的。
一家人一起吃了个团员饭,其乐融融,幸福的日子就是锅碗瓢盆,孩子哭闹。
晚上,柴林在三娘房里喝茶聊天,扈三娘说:“时间也不早了,你去秋霞妹子那吧,整天带兵,也没生个娃。”
柴林一想,也对。
“好,晚上记得给我留门,我还回来的。”柴林笑嘻嘻的说。
“赶紧走吧,真当你是锅驼机啊,还有力气回来。”
扈三娘把柴林推出了门外。
第二天早起,柴林安排亲兵从天工一营拉来两台小甜瓜发射器赶奔沧州。
一路无话,沧州守将武松,守军六千。不过平常守军兵不在城墙上守着,只有数百城防营守卫城墙,大军驻扎城西大营。
今天是大练兵,五千士兵,武器搭配也比较复杂了,其中精锐还是那两千身穿重甲的横刀兵。
柴林、典正南等一行人观看演习。
武松正排兵布阵。
偌大的演习场上四处是烽火。
随着号角声,数千步兵缓缓而行。
五百门板巨盾列阵在最前,一丈长的长枪,如竹笋一样从盾牌阵中刺出。
两侧是拿着小盾和麻扎刀的士兵,偌大一个方阵,主要是针对预防骑兵设计的。
看起来还是很中规中矩的。
武松也在进步,而且进步很快,从前那个爱喝酒打架的不良少年,现在的武将。
随着号角声响起,门板盾牌阵打开数百个缺口,五百架手推弩车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放箭。”随着指挥官破锣一样的嗓音。
五百根拖把杆粗细的弩箭射出了有三百米,偌大的弩箭可以破重甲,如果没有是没有穿甲的士兵,就会出现串糖葫芦的场景,一下好几个。
“弩车回阵。”
弩兵们拉着弩车快速返回到盾牌阵中,又严密的保护了起来了。
柴林对旁边的武松点点头:“二郎这几年进步不错,从一个门外汉,慢慢的学会了排兵布阵。”
武松道:“非是我夸口,我这六千士兵,可破辽军步兵三万。”
“好,有自信是好事,但是不能骄傲,还要勤加练习才好,平时多练习,打仗的时候才会不慌不忙。五百架弩车感觉如何?”柴林问。
武松笑道:“以前不懂事,总以为武艺好能藐视一切,现在才明白机械的力量才是无敌的。弩车威力巨大,杀伤力很厉害,对敌兵士气打击很厉害。唯独有一个缺陷,那是速度慢,发射之后需要间隔六十个数才能打第二轮。而且一辆弩车最少也得配备两人,还是很占人的。”
“来试试这架改良的小甜瓜发射车,射速快了有一倍,不过距离没弩车那么远。”柴林说着让人把从天工一营带来的弩车架起来。
拉开火的小甜瓜放上去,放,砰,一下把小甜瓜发射到了百米开外。
武松说:“很好很好,这个要是用来守城堪比小炮。”
“这次对战辽兵也发现了许多问题,咱们的大将军炮、卧虎炮在遇到阴天的时候,使用是受限制的。这是火器的弊病,这个缺陷咱们的敌人可能很快就发现,所以咱们也要重视冷兵器。”柴林说。
武松大喜,说:“我就早就说过了,冷兵器要重视。我们营的弩车兵在弩箭做了个改进,哥哥看看怎么样。”
武松一招手,让士兵推过来一辆弩车。
武松拿过弩箭给柴林看。
则弩箭改动不大,只在头部下方缠了一些棉花,棉花上浸泡的棉籽油。
发射的时候,点燃弩箭,做成简易的火箭。
“棉籽油不能食用,现在主要用于加工肥皂。我给你们营调拨些棉布、棉籽油,你们自行加工。”柴林说。
“好的,没问题,这个太简单了,缠绕一下布条就行。”武松说。
“另外你这营中的弓箭练习的如何了。”柴林问。
武松自信的说:“精准射击比较差,但是覆盖射击没得说。哥哥请看。”
武松传令弓箭手射箭,盾牌后面一千五百弓手仰角朝天抛射。
顿时黑压压的一片羽箭飞蝗一般,落在了一百五十米到两百米处。紧跟着第二轮飞出,又是一片。
把地面射成了刺猬。
钢木复合的弓箭射程还是可以的,拉力比较轻,有效射程八十米左右,抛射一百五十米左右。
“弓箭抛射破甲能力很差,我们实验了几次,也就是能破牛皮甲,我感觉真正打仗还得是横刀大开大合。”武松说。
“那是距离和角度的问题,近距离,正面射箭那就不一样了。俗话说大将军不怕千军,就怕寸铁,寸铁指的就是弓箭。把弓箭再多配备些,最少要配备三千张弓,你要明白,打仗的时候可不一定是势均力敌的。可能你的这六千人马要对三万甚至五万,到时候你就明白战争的残酷性了,咱们的商队花那么大代价推广桑树种植,可不仅仅是为了丝绸。”柴林详细的给武松说。
武松道:“我明白了,哥哥放心。二郎一定把事情做好,一旦有战事发生保证取得胜利。”
柴林说:“也不用有太大压力,短期之内,咱们的优势很大。单单是咱们的铁甲率就远远超过其他军队,这一定他们无法超越的。”
武松这六千士兵,统统都有铁甲、铁盔。其中两千横刀对更是重达三十多斤的重甲。其他士兵都是十五斤左右的轻甲,轻盔。
就连数百辅兵包括火头军、医护兵在内都配备有铁盔和牛皮甲。
傍晚,柴林、柴猛二人在大车店等候出发。
柴猛说:“哥哥,咱们有一年时间没出去跑了吧。”
“是啊,一年多了,这段时间开发海岛,种田种地,到秋天又打仗,哪里顾得上出去跑跑,这次去京城转转,看看能找到什么人才不。”柴猛说。
“对了,前几天来了个书生,叫做圣手书生萧让,说是擅长各家书法,让周福给拉去大商行去了,年薪一百贯。”柴猛说。
柴林道:“这周福又胡闹,一流人才应该在军队,怎么能去商行。等回来我去把萧让调回来,来参谋部。这萧让写的一手好字,比印刷的都好,绝对的人才。”
二人见外面天黑了,穿了宽大的神行服,先是慢跑,然后快速的飞奔起来。
不过半夜就已经到了东平府,二人在东平府大车店过夜。
侦察营的暗桩,在东平府城西。
柴猛说:“哥哥,你不进城跟老丈人聊聊。”
“这老头脾气大的很,听说咱们占了河间府,把书房里的花瓶都摔了,我过去找骂啊。不过人老精,马老滑,我岳父聪明的很,他对天下大势看得很开,心里更多的想的是百姓,而不是官家。今年东平府北部山区种的土豆、红薯、玉米大丰收,他高兴的不得了,明年估计东平府最少推广一百万亩地的新作物。咱们钱粮不愁了。”柴林说。
东平府城北实验的山区,三千亩地。
红薯丰收最狠,红皮白瓤的红薯亩产了六千斤还多。这种红薯淀粉含量高,水分少。放地窖保存能吃一整个冬天,如果不想吃,那就加成粉条子。
再有就是通过手摇红薯切片机,把红薯切片,红薯片晒干能长期保存,一亩红薯产红薯干也能有一千五六百斤。
红薯干人吃、喂牲口都很好。
玉米就产量相对低点,小麦过后夏玉米亩产量不过八百斤。
主要原因在于肥料追施的不够,许多人家里没有养的牛羊,土地异常的贫瘠。
八百斤这产量已经超乎了程知府的想象,农民高兴,他更高兴。
这意味着一亩地拥有了原来两亩地的产量。
而且玉米比高粱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玉米秸秆。
玉米秸秆打碎了是优良的草料,能供应马牛羊食用,牲口食用后又变成肥料,良性循环。
东平府位置比较好,外面刚好有济州府护着,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
两人白天在店里睡了一天,天黑二人再次出发。
一路急行,到下半夜就已经到达东京城了。
城门夜晚关闭,二人从城外大车店里寻安身,早晨起床的时候已经变了样子。
柴林、柴猛二人一身黑布的劲装短衫,牛皮的护腕,牛皮的的靴子,一看就是京师镖师的装扮。这扮相改动比较少,二人在脸上加了胡须,几乎看不出丝毫的痕迹来。
别看各地狗脑子都打出来了,但是东京城依旧是歌舞升平。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东京城太大,步行的话能把腿累断了。
二人搭乘骡车,在从西门赶奔大相国寺。
这一路可远着呢,二十多里地呢。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常。
赶车的师傅很健谈,兀自在那絮叨,说:“这生意一天比一天难做了,养家糊口都困难了。”
“噢,这是为何?大街上人没见少啊,赚多少是多。”柴猛一口地道的东京音。
车夫说:“二位一看就是镖局里的镖师,回去问问你们老板就知道了。加税了。要说这赶大车生意也可以,一个月也能赚个三千文左右,可是现在加赠了平匪饷,每月六百文的份子钱。”
“平匪饷?河北田虎?不是童太尉已经带兵去剿了吗?”柴猛说。
车夫叹了口气,说:“田虎就好了,不过是几个山贼,旦夕可破,真正的大患在于沧州柴家庄和江南方腊。”
“江南方腊这个我懂,江南是税源地。可是沧州柴家庄真没听说过?”柴林说。
车夫压低了声音,说:“江南方腊虽然破坏力强,可是得不到认可。但是柴家庄不同呢,这柴庄主是前朝后裔,换句话说,当年抢了人家的,现在人家来讨债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京师风云
柴林说:“你这厮净胡说,小心官差听到。”
车夫道:“我这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两位去大相国寺去上香吗?”
“不去,我们是去做苦力的。有个朋友开个羊肉馆,让我两个过来帮忙收拾收拾,推脱不开,就当玩了,过来转转。”柴猛说。
车夫说:“羊肉馆竞争压力可大,东京城里能有三百家羊肉馆。最好吃的还是辽国来的羊,草原上长大的,味道鲜美的很。其次是西夏来的羊,肉味也好。本地羊最次,尤其是绵羊肉,腥膻味道重。”
这都是一些饭店营销的招数,其实这个时候大宋一样的地广人稀,都是放牧的羊,和草原上有甚区别。
路北有一家店铺,店面不大,不过百多平米,但是后院很宽敞,占地一亩有余。
这就柴林为雷子准备的一个据点。
大相国寺周边是东京城里最繁华的商业街,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都爱来这里玩。光小吃店、小吃摊就是数百个。
这羊肉馆主要经营火锅和烧烤,大铜火锅里面加上木炭,涮羊肉。
柴猛拿过一个铜火锅看了看,说:“哥哥,这个涮羊肉京城人知道认不认。东京城可是没流行开的。”
涮肉在北宋时期还没流行开,火锅里的炖肉都是大锅煮烂装的锅。
柴林制作了简易的羊肉切片机,把羊肉切的如同纸薄。在铜锅里一涮,很快就熟了。再搭配上一些青菜萝卜类的,味道不要太好哦。
至于烧烤东京城非常的流行,各种鱼类、肉类、蔬菜都可以放到烧烤架上去烤,许多秀才经常说,鲲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
“涮羊肉加烧烤,绝对火爆到不行,一年就能买房。我担心雷子钱赚多了把本职工作给忘记了。”柴林说。
“不会的,雷子是个有野心的人,不会贪图这些小利。”柴猛说。
下午时候,雷子和五个手下才到达。
一看挺不错一个小饭店。
雷子在客房见到了柴林、柴猛。
这二人神鬼莫测,自己先走的,人家还先到。
“哥哥,这饭店什么都弄妥了啊。”雷子说。
“嗯,都弄妥了。五百贯启动资金,你自己准备开业吧,记住了,一定要把生意搞的红火,三月后开分店,半年后开车行。”柴林说。
雷子说:“您就瞧好吧,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饭店,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有人有钱好办事,人手都是侦察营里带来的,厨子、配菜、小工、小二齐全。雷子是掌柜的兼职杀羊工。
从市场上买来鲜活的羊、鱼、各类蔬菜,准备好配套调料等等。
雷子在后院正研究铁钎子呢,忽然外面外面有人来闹事了。
“这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啊,来大相国寺开店,也不先烧烧香。”
雷子出来一看,十来个泼皮,为首的两人大冷天的穿件单衣,肌肉坟起。
雷子笑道:“各位兄弟,不知道怎么称呼?”
“江湖人称青草蟒李四的便是,这是我兄弟穿山豹张三,乃是花和尚鲁智深的徒弟。请问老板怎么称呼?”为首的李四说。
这两人的资料雷子看过,跟鲁达学过几天武艺,没想到还很用功呢,这一身的腱子肉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在下姓雷,大家都叫我雷子哥。二位兄弟里面请。”雷子笑呵呵的把这二人请进了后院。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这二人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座,倒也是派头十足。
李四说:“想在这开店,就得有人罩着,不然你的店开不下去。官府三天两头来检查你的卫生,泼皮来吃白食,甚至就连掏大粪的都敢往你门口扔一车香料来。每月八百文,保你平安。”
雷子笑呵呵的说:“近山之鸟音,近水知鱼性。没有几分本事,我也不敢在这开店。”
雷子和五个伙计都把上衣脱了,亮出了浑身的肌肉,手里拿着杀羊的尖刀。
李四、张三那也是见过风浪的,跟着鲁达学了不少的武艺。
张三说:“玩横的恐怕不是行吧,你店天天开门。我找几个人天天在你门口打架你就吃不消。”
雷子说:“两位兄弟误会了。”
雷子一招手,一个伙计端上来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
雷子掀开托盘,下面是满满的银子,十两一块的银子五十块。
李四看了直吞口水,可怜他一个泼皮,虽然跟鲁达学艺本领增加了不少,但是这赚钱的本领没增加,无非是靠着市场,找商家收点小钱。
雷子一招手,伙计又把钱端下去了。
李四说:“没看出来,原来雷大官人。”
雷子说:“我爹家产万贯,良田数千亩。就我一这一根独苗,但是我呢一直不走正道,原来是什么坏事都干。我爹说了,让我半年内把生意经营起色了,到时候就把家产给我,不然的话他宁肯分给我姐。”
张三说:“你爹这是老糊涂了,女儿再亲,那是外人,怎么能分给外人呢。”
“谁说不是,可是爹毕竟是爹,我得努力走正路啊。我看两位也是直爽的汉子,每月我给两贯钱,手下兄弟每月二三百文零花。”雷子说。
李四很高兴,说:“好啊,好啊。”
“听我把话说完,我要求随叫随到,有泼皮闹事及时给我处理了,不要让我出手,明白?”雷子说。
“明白,明白,只要钱到位,别的都不是问题。”二人说。
雷子说:“好,明天开业。二位明天早早的带兄弟过来冒充食客捧场,免费吃喝。就是要热闹一下。”
“好好,这个我们最在行了。”
二人走了。
雷子等人就在店里准备,第二天羊肉馆开业,半价酬宾。
好家伙,来的人可真多。屋里六桌,大棚子里二十桌子。
张三李四等十几个泼皮本意是来蹭饭的,现在好了,换了衣服在后厨帮忙。
薄如蝉翼的羊肉片,清洗干净的小白菜、小油菜、菜芯等等。
大铜锅里是燃烧旺盛的木炭,客人们吃羊肉涮锅,桌子上配的有芝麻酱,辣椒等小料,一个个大呼过瘾。
另外还有烤羊肉串,烤鱼、烤韭菜、烤馍片。
烧烤师傅把扇子都快扇烂了,一个个累的够呛。
打烊收摊,发现今天营业额五十多贯,但是亏损了三贯钱,主要是开业搞活动,半价营业的结果。
半价营业三天,这是定下来的营销策略,还得接着干。
开饭店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雷子的目的又不是真正开饭店,一心要做大。
所以选用的都是真材实料,上好的山羊、新鲜的河鱼、各种青菜就更不用说了,都是从东平府运来的上好青菜。
半价三天,三天爆满。
第四天恢复原价,客人没减少,反而更多了。
青草蟒李四看得心里痒痒,这生意也太赚钱了吧。
柴林、柴猛来东京城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情报口的小据点,二人过来有重要的事情。
这日清晨,皇宫内早朝,三声静鞭,道君皇帝升座正殿端坐在龙椅上,文物百官两厢站立。
太监朗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太尉高俅出班奏曰:“大名府梁中书,率领十万大军,歼灭辽兵六万余,现已经把辽兵全部赶出境内。”
官家龙颜大悦,道:“可喜可贺,梁中书是朕的肱骨之臣。传旨嘉奖,赏钱十万贯,有功将士着情封赏。”
群臣见官家高兴,一个个也非常激动,多少年没这样的大胜利了,歼灭辽兵六万余人,这可是巨大的胜利。
高俅话锋一转,道:“然则就在举国抗辽的关键时刻沧州乡兵团练使柴林,不思报国,居然趁机抢占了河间府。”
官家当时就把脸拉下来了,说:“一个个小小的乡兵团练使,八品的武官,居然有此大胆。”
宿太尉出班说:“不对吧,本官收到的情报怎么恰恰相反。辽兵南下,兵锋所过之处河间府、冀州府、深州府,三府兵马不战而败。大名府军、真定府军畏敌不前,进军缓慢。沧州乡兵在河间府以八千之众,全歼辽军先锋阿里奇部两万精兵。然后又在冀州府击溃了辽军副元帅寇镇远的骑兵。梁中书不过是捡了些漏,他这战报里的水分少说也得有九成。”
朝堂之上乱套了,有的说:“不能吧,乡兵是什么大家都清楚,无非是一群拿着朴刀的农民。”
也有的说:“梁中书这战报吹的也太厉害了,歼灭辽军六万,一共来才十万。”
道君皇帝一时间没了主意,高俅是宠臣,宿太尉也是亲近的一个大臣。
“够了,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朕自会查明原委。”
官家甩袖子退朝了。
高俅看着宿景元,说:“宿太尉你,你这人太不识趣了吧。梁中书立功天下所有人都好。”
“本官就看不得有人自以为聪明,欺瞒官家。”宿太尉冷哼一声,走开了。
御书房,皇城司指挥使李木,低头立在旁边,看着官家画画。
所谓的皇城司相当一个缩小了的锦衣卫,职责主要是探听情报,他们只对皇帝一个人负责,不受三司约束。
官家今天心情显然是有些凌乱,画了一副猞猁锦鸡图。
“李指挥使,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官家说。
“知道,陛下想要和辽兵作战的真相。”李木说。
“那你说说吧,朕相信这么大的事情你一定知道。”官家说。
李木那叫一个无语,摊上这么一个皇帝真是没意思透了。
“卑职半月前已经把详细结果,具表奏给陛下了。”李木说。
官家一皱眉,说:“奏折浩如烟海,你详细说说吧。”
很显然这么重要的奏折官家居然一字没看。
“准确的说,这次是辽兵自行退走的,他们的目的在于粮草。大的战斗共有三次,河间府沧州乡兵柴林率领八千余人歼灭阿里奇部一万八千余人。第二次战斗在深州,为大名府先锋军和辽军骑兵遭遇,双方各有损失。第三次为辽兵为了掩护撤退,派出一万骑兵,对战沧州厢军一千二百人重骑兵,仅仅一个冲刺,辽兵损失两千余人,然后全军退回边界。”李木说。
官家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不是马上皇帝,没打过仗,但是他清楚八千人要全歼两万骑兵,那难度可是相当大的。
“沧州乡兵用的什么战术,居然全歼了阿里奇部?”
“火炮、火枪,跟禁军中的火器类似。”李木说。
官家又问:“这个沧州乡兵指挥使柴林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本事?做一个小小的乡兵指挥使可惜了。”
“这柴林是个生意人,宫中所用的镜子、手压井、香皂、四轮马车,皆为柴家庄所产。为前朝皇室后裔,所用一直不过是个富家翁。”李木说。
官家点点头,说:“你下去查一下沧州乡兵有多少人马,尽快来汇报。”
“是。”
李木出了皇城,来到皇城旁边那个毫不起眼的小衙门里,没一会儿五名骑着快马的密探出来了。
数百米外的一栋小楼里,一双拿着望远镜的眼睛正盯着这里看,见有人出来了,立刻说:“立刻汇报,蛇已出洞。”
“是。”立刻出来一个小厮。
小厮写了四个字,蛇已出洞,绑在了鸽子腿上。鸽子嗖的一下朝天飞起。
第二天,朝廷大肆宣传,河北大捷,大名府军抗击辽兵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歼敌六万,缴获无数。
数以百计算的辽兵旗帜被拉出来展览,东京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欢快的海洋。
东门大街处,侦察营的一处酒楼里。
柴猛道:“这官家真够昏庸的,梁中书汇报的他居然全部信以为真了,还大肆宣传。”
柴林笑道:“你真当他只会填词画画。官家啥都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朝廷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民心、鼓舞军心。所以这场胜利只能安在梁中书头上,没有谁比他更合适的了。”
当晚,民间为庆祝对辽作战的胜利,举行了盛大的焰火晚会。
百姓们一个个走上街头,高喊着口号,梁中书、李成、闻达,是这次抗辽的大英雄,就是他们带领大军,日夜奋战,歼敌六万。
看着百姓们欢呼雀跃,柴猛摇摇头,说:“我总算明白哥哥说的用兵如放羊了,老百姓总是糊里糊涂的,他们听到的,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呵呵,瞎感慨什么。你的任务是随时关注朝廷大军的动向,不要让人家摸家门口了还不知道。”柴林说。
柴猛道:“哥哥你放心吧,不要说兵马调动了,就是他们每天吃什么我都知道。”
柴猛说完去了,这么大个情报系统,每天要忙的工作还是很多的。
下午时候来了一个员外模样的胖子来找柴林,来人说:“办妥了,就在陈桥驿附近,距离东京城不过四十余里地。”
“好,办的不错,现在就去看看。”
柴林只带了数名亲兵,上了马车,赶奔陈桥。
陈桥,那是大宋的龙兴之地,原来那个驿站已经保护起来了,当做一个文物。历史就是这样,没有对错,只有成败。成功了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人,失败了那就是乱臣贼子诛灭九族。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下了,落日的余晖照耀着金色的大地,虽然看着很亮,但是一天已经快结束了。
“就前面就是了。”员外指着前面偌大一个庄园说。
这园子不是一般的大,少说了有一百亩,只是房舍破旧了,显然是有年头了。
“这里原本是个富商的宅院,后来富商得罪了蔡京,家庭落魄了,现在富商的儿子无力维持,只得把园子卖了。价钱贵了点,但是这里位置太合适了。这里地下全是黏土,不远处就是咱们的砖厂。”那员外说。
第三百九十六章 烧烤风波
“好,按照原定计划开始。”柴林说。
安排完事情,柴林、柴猛没了事情,二人溜达沿路南下,准备回东京城的客栈,此行的任务基本完成,再无其他事情。
朝廷的反响远远低于柴林的预期,根据内部情报,高俅上书,要求派关胜领兵五万前往河间府。但是被其他大臣劝阻。
其他大臣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整个大宋四处烽火了,再也经不起折腾。给沧州乡兵定了个不听号令的名分而已。
理由也很充分,沧州乡兵打的是宋旗啊,并没有像田虎、方腊一样另立朝廷,所以顶多算是恶意讨薪,也就是说沧州乡兵占领河间府为了是军饷。
这个定义倒是让柴林耳目一新,双方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因为朝廷西军正在河北平叛田虎,江南又在跟方腊打成一片,西夏还蠢蠢欲动,已经是三线作战,再无力开辟新的战线。
柴林、柴猛二人来到了雷子烧烤店。
冬天的下午,五点左右已经是开始黑了。
整条小吃街上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
烧烤店里的大师傅把烧烤炉搬到了路边上,拿着蒲扇扇的烟熏火燎的。
切开的鲤鱼、成串的羊腰、大串的羊肉,孜然辣椒粉的味道弥漫着。
羊肉串了,羊肉串了,好吃不贵,吆喝声不断。
青草蟒张三在大堂做管堂,张三见多识广,见过世面,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倒也应付的如鱼得水。
门口伙计见柴林来了,装作不认识,热情的喊:“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里面请。”
柴猛道:“十串羊肉,两串腰子就行,记得一定要烤熟透的。”
“好嘞,您就放心吧,百分百熟透的。”伙计吆喝着。
柴猛选了一个靠墙的桌子,和柴林坐下安心吃点烧烤。
虽然没打招呼,但是厨子可是知道的,这是自家老板,做起来自然是格外用心。
过了一会儿旁边桌来了四个小子,十七八岁的模样,一个个身穿绸缎的衣服,脚上踩着快靴,手边还放着精致的马鞭,显然是刚骑马回来的。
柴林、柴猛吃着肉串,不由得赞叹:“行啊,这地方客流量真多,这才刚开始房间里都满了。”
柴猛指着外面说:“院子里,院子里也坐好多人了。”
两人边吃聊,小声的谈些事情。
原本也是没什么事情的,可是偏偏有人挑事。
隔壁桌一个身体强壮的胖子少年,指着柴林这桌说:“看那丫多寒酸,吃个烧烤就点那么几串还不喝酒。”
另外一个偏瘦的少年说:“一看就是镖局里的苦哈哈,能吃上肉就不错了。”
柴林也没在意,一看就是缺乏管教的少年,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柴猛也没当回事,谁还不挨说啊,往旁边看了看,眉毛一挑。
那胖子不乐意了,拿竹签子指着柴猛说:“丫挺的,说你一下怎么了,看什么看。”
柴猛那是情报口的负责人,手下掌管着两千多人的精锐人员,在沧州军中地位超然,除了柴林和几位手握重兵的将领,那就是他柴猛了。
柴猛冷声道:“小屁孩,你家大人没教你出来要有礼貌吗?”
这四个少年当时就毛了,拿着马鞭过来骂道:“丫挺的想挨抽了。”
开饭店最怕这种闹事的,一闹事几桌都逃单了。
雷子雇佣的张三、李四十几个泼皮看场子,现在这群人也是鸟枪换炮,一身黑色的劲装,牛皮的快靴子穿着,拿着短棍瞬间就出来了,拦在两群人中间。
张三打个哈哈说:“四小友,两位朋友,都消消气。给我青草蟒个面子,都回去接着吃。”
四个少年知道这地方打起来,人家饭店肯定不干,也就没纠缠。
柴林见坏了兴致,说:“走吧,还有两串,咱一人一串拿着边吃边走。”
柴猛拿了几十文汇了账,转身就走了。
二人也没骑马往南大街方向走了几里地,柴猛说:“哥哥,这四个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跟踪咱们。”
情报口的人都很敏感,柴林也不例外。
大脑在飞速旋转,这到底是个偶然矛盾还是特意安排?
如果只是偶然的矛盾还没什么,要是特意安排那就危险了。
“出东门,找个小码头,让水上的兄弟问问他们。”柴林说。
二人加快了脚步后面四人骑马,而且是上好的冲刺速度极快的大食马,不紧不慢的跟着。
行不多远,柴猛叫了辆骡车,让车夫加快速度出了东门,到达一处偏僻的港口就下了骡车。
在港口等候。
果然,不到片刻时间,四个少年骑着马就到了。
四人居然从马背上抽出来短刀,围拢了过来。
为首的胖子说:“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谁,居然敢惹小爷。给你们两个放放血。”
柴林说:“下手轻点,不要伤了他们。”
胖子奇怪说:“莫不是脑子烧坏了,给谁说话呢。”
“回头看看啊。”柴猛调笑道。
身后少年拿手指戳了戳胖子,转身一看二十名黑衣大汉,一个个拿着锋利的朴刀。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爹可是开封府同知。”胖子明显的胆怯了。
“是让我们动手,还是自己把刀放下。”
这四个少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平时也就是打断几个人的腿,糟蹋几个美女而已,比起当初的高衙内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衣人冰冷的刀锋让他们感觉了深深的恐惧,这个世界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他们并非是无敌的,有些江湖豪侠谁在乎你爹是什么人呢。
“当。”有个少年受不了,把刀丢在地上。
紧跟着四个人都丢了刀。
黑衣人一拥而上,把这四个剥掉了衣服,用粗大的绳子捆了,倒着掉了起来。
“说,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派我们来,就是看见你们吃羊肉串抠搜的就来气。”胖子说。
码头水上刚好有个简易的龙门吊,把这四人倒挂了上去,轻轻的一放脑袋就落在水里了,水淹的马上就要窒息,然后拉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过来汇报,说:“没问题,四人都是小衙内,一个个坏的流油,别看年龄不大什么坏事都做过,要不要。”
黑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柴猛摇摇头:“不用。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行,咱们不是府衙。四人打晕,放城门附近,马匹留下,就当他们被抢了。”
四个小倒霉蛋把马匹都丢了,半夜的时候五城兵马司的人发现在城门口,细问之下还都是小衙内,一个个都是爷,得罪不起,乖乖的给送了回去。奇怪的是这四人只说被抢了,别的一句话都不多说,真是古怪的很啊。
东京城的事情安排妥当,二人不再久留,当晚一溜烟跑到了东平府的大车店。
东平城,知府程万里正跟贾师爷诉苦呢。
“清清白白的过了半辈子,老了老了被坑了一把,你说这叫什么事,我这女婿不省心啊,一声不吭的把河间府给占领了。”程万里说。
贾师爷说:“如果不是你这女婿,咱们这两条老命早就交代给东平了。”
“哼。”程万里气的一转头,“身死是小,失节是大。”
贾师爷,说:“不是有句话吗,贞女失节不如老妇从良。”
程万里差点没被噎死,“你,你,你。有你这么比喻的吗。”
“我这比喻很恰当。程大人兢兢业业干了半辈子,朝廷不一定记得你的好,可是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恐怕就是什么都否定了,弄不巧就要抄家灭门。”
程万里起来走了几步,说:“这个柴林是个及其难得的人才,东平纸坊、冬天的蔬菜就不多说了,大家亲眼见证发展起来的。他那庄上造的独轮车,精妙绝伦,以胶皮为车轮,钢铁为轮毂,钢条为辐条,世所罕见啊。他引进的土豆,亩产四五千斤之巨。玉米亩产八百多斤。他推广的棉花,能织布,能做棉衣,让多少人免受冻饿之苦。个个都是好东西啊,难得的人才。可是偏偏不能为朝廷所用。”
“你这女婿好啊,将来不得了。”贾师爷说。
程万里说:“你知道的比我多,许多事情你都没告诉我。这书房又没别人,你不妨给我详细说说。我这女婿有什么不得了的?”
贾师爷说:“刚入秋的时候,你不是派我去看望小姐啊,我从柴家庄转悠了一圈。柴庄主以诚相待,带我参观了柴家庄的养殖场、工厂,柴家庄的乡兵,当时我就知道,柴家庄崛起已经没用人可以阻挡了,哪怕大宋以全国之力都不行。”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看了看工坊把你惊讶成这样。”程万里不解的说。
“柴家庄附近马牛毛驴骡子少说有十万头之巨,这是什么样的动员力量。”
贾师爷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转轮火铳,这个火铳口径是十毫米,长二十五厘米,比柴林他们用的大火铳小了不少。
“他们的长火铳有半丈长,上面带着刺刀。打一下换弹药只需要数三四个数的时间。培养一个弓箭手要一年的时间,培养一个火铳手只需三个月的时间。机械厂里日夜不停赶工,库存几万只长火铳都不是个事情。阿里奇的两万骑兵就被六千长火铳歼灭的,这不算最吃惊的,最吃惊的是歼灭了两万骑兵,火铳手没有一个阵亡。”
程万里惊呆了,作为一个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知府,他可不是军事小白,对骑兵还是很了解的,自然懂得骑兵的厉害。
辽国这么精锐的骑兵,在火铳手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贾师爷说:“火铳这算是小家伙,更大的家伙重一千多斤,两头骡子拉着,比朝廷的大炮要厉害的多,所到之处开山裂石。数百门火炮一起开火,地动山摇。他们造的大船,不用船帆,能够日行千里。他们的箭杆生产作坊,大部分都已经是机械了,十几个人一天能生产两万多箭杆,一个月就是六十万箭杆啊。要知道朝廷生产箭杆,哪怕是再熟练的工匠,一天也生产不了几十支。一切的一切,超过朝廷太多了。”
程万里恍然大悟,太狠了,光是用资源耗,也能把人耗死。
“原来这小子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照你这么一说他隐藏的兵力恐怕个十万八万的了。”
“我的程大人,你还没明白吗,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兵力多少的问题了。数千火铳兵对面一轮,大宋多少兵都得逃跑。武器差的老鼻子远了,不是兵力多少能弥补的。要知道沧州军可不是异族,到时候各地厢军投降起来毫无心理压力。”贾师爷说。
为官二十余年,程万里太清楚了。
各地厢军训练不足,军饷不足,装备不行,战斗意志一般般。
平常剿匪对付些流寇还行,一旦遇到强敌那就怂了。
往往是遇到强敌,还没开战,将领就跑了。
将领一跑,小兵哪个还愿意拼命,这次辽国打草谷就是最好的例证。河间府、冀州府、深州,一万多厢军跑的比兔子都快,连守城的勇气都没有。
程万里看了看贾师爷,说:“这么说咱们已经没用办法回头了吗?现在咱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朝廷又没说不让你当知府了。今年新作物实验大大成功了,开春就要全力推广。现在府库里钱粮充足,现在自然是修路修桥修补善待民生。咱们的初心是为了什么?还记得二十年前你找到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贾师爷说。
贾师爷原本是一名剑客书生,平生读书练剑,一腔热血只愿意为国为民。
程万里说:“二十多年的事情了,我哪记得。”
“你倒背着手,很装酷的样子告诉我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为国之本,这天下都是百姓的,我程万里立志做一名为好官,只为天下的百姓。”贾师爷学着程万里说。
程万里摇摇头,虽然这么多年官场的打磨,但是他还没老,才四十多点。
“我没有忘记。只是患得患失了。明日起,咱还得努力啊,劝课农桑。推广新作物,推广牲口养殖。猪粮安天下,粮食现在有着落了,牲口还不足。让柴林弄一万头毛驴过来,帮助东平府的贫困农户。”程万里说。
贾师爷说:“万头毛驴这是漫天要价,商行一点点的推广寄养驴还是可行的,只是需要时间大牲口繁育速度慢。要我说啊,还是先发展猪,大人刚刚不也说了吗,猪粮安天下,明年土豆红薯玉米一种,粮食不成问题,粮食多了自然要养猪。推广猪羊是第一要务。”
“成吧,鼓励发展生猪养殖。管理好治安,让百姓多多养猪。”程万里说。
官府调控的策略还是很多的,考核县衙的时候,把生猪养殖考核进去。
如此一来地方官对养猪的事情很上心,大户人家可能有空闲地,在田间地头建个大猪舍,散养个三十头五十头的。一般农户就养个两头三头的,农户养猪卖钱还是其次,首要是解决肥料问题,肥料多了粮食才能丰产,种地不施肥等于吃饭不消化。
第三百九十七章 李庄主当兵
扈家庄、李家庄、祝家庄三家大商行迎来发展黄金时期。
程知府要大力发展养猪,这三家种猪资源最多。
扈家庄拥有成年繁殖猪一千余头,这个数量可太巨大。只要生下来小猪不劁猪。每个月最少有五百余头繁殖用销售给农户。
其中六成都是卖的,四成采取的是赊销模式,四成赊销中除了极个别因为疾病损失没钱付款之外,大部分都是很稳的把钱付了。
阳谷县,李家窝村。
李老四是个中年男人,命苦的中年男人。上面有父母体弱多病,下面有儿子二十了也没钱出彩礼娶媳妇。
早晨吃饭,媳妇潦草的吃完高粱米粥,看了看老四那满脸褶子的脸,说:“儿子都二十了,再过几年就不好娶媳妇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李老四不耐烦的说:“你这个老娘们叨叨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没彩礼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咱儿子。”
“咱们以前不是养过猪啊,现在官府让种的红薯产量很高,很适合用来喂猪。咱家十亩山地,怎么也能产几万斤的红薯,买几头母猪养着,说不定明年能赚大钱。”媳妇说。
李老四翻了媳妇一个大白眼,说:“家里还有几十个大子,拿什么去买。”
“我听人说了,扈家庄商行可以赊。一分钱不用出,一年后卖猪的时候交钱,就是比平常贵了三成。一头四十斤的猪四百文钱,明年冬天给才五百二十文,咱们去弄四头猪吧,一共才两贯多钱。我盘算了,养的好,四头猪可以生二十头,到明年年底少说能卖二十贯。”媳妇说。
“能靠谱吗?”李老四有些不敢详细。
“官府都说了,那能不靠谱吗,再说了猪都领到咱们家,咱们有什么害怕的。程知府那可是少有的青天。”媳妇说。
“到时候怕猪不好卖啊。”老四担心的说。
媳妇说:“我也想过,如果真不好卖,到时候咱拿十头猪给娃做彩礼也能说媳妇。”
十头猪做彩礼,的确很重了,找媳妇没问题。
李老四一咬牙,一跺脚,说:“干了,与其这样受穷,不如拼一把。”
当即李老四拿着户籍册去了商行,可是很快就回来了。
“当家的,你怎么又回来了。”媳妇问。
“人家说让媳妇也过去,要先给你培训三天才发放,担心直接发放了养活不好。”李老四说。
媳妇说:“你看人家这多负责,怕咱们养不好,还给培训,走走,过去培训去。”
赊销模式农户要多花三成的钱,可是可以享受技术指导、风险共担等政策。
除此之外,农户对桑树种植非常的重视,一个冬天种植了上百万棵的桑树。这些将来都是养殖蚕茧的重要的原料。
天气渐渐的冷了,李家庄数百亩的桑树苗圃几乎全部卖完,卖的出奇的快。当然主要得益于程万里的政策调整,山区鼓励养蚕,一下种桑树的人多了好几倍。
东平府一直有养蚕的传统,养蚕重大投资就是桑树,桑树苗价格很便宜,就是成长需要时间,但是长远来看养蚕的利润的确很好。
李家庄李应书房里,没有外人,只有李应和杜兴。
李应说:“柴团练拿下了河间府、高唐州、沧州,咱们也该站队了,万一有事,咱们怎么办?”
杜兴说:“咱们可是沧州十三行之一,这关系怎么也撇不干净,庄主怎么认为呢。”
“我记得柴庄主曾经邀请你去海上看过沧州水军的战斗,你看他们那战斗力如何?”李应问。
“沧州水军和大宋其他的水军完全不同,从不跳帮近战,采取的是火炮远程攻击,火炮响处,天崩地裂。一艘船有数十门火炮。大福船、盖伦船共计五十余艘共计数千人质巨,沧州水军远远超过官家。另外就是养马岛上我估计最少有五六万的精兵。”杜兴说。
李应若有所思,这次是一次豪赌,赌赢了富贵无限,输了就要远遁海外,甚至满门抄斩。
“感觉谁会赢?”李应问。
杜兴说:“这是毫无疑问的问题,柴庄主此人乃是天选之人。东平府、济州府其实也算是已经被沧州军控制了。”
“噢,这是为何?”
“东平府的程大人是柴庄主的岳父,扈三娘是柴庄主的大老婆。柴家庄在东平府最少有两千人马,这不就相当于控制了吗?至于济州府庄主没有发现很奇怪吗?”杜兴说。
“噢,哪里奇怪?”李应问。
“济州水泊梁山迷一样的崛起,大当家王伦一夜之间吃错药了,把所有山贼该做的事情都不做了,把水泊梁山周边的道路给畅通了,改抢为征。这年月商队就那么几个,能征收多少?还是靠种地养鱼养鹅鸭,富贵商行偏偏是大量销售鹅鸭等。柴家庄供应给乡兵的禽类大部分可都是富贵商行采购的。”
“我明白了,柴庄主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子啊。你对江湖上的事情比较了解,江湖上有哪些山寨不抢夺,自力更生的?”李应问。
杜兴说:“庄主这么说我明白了几分,济州的水泊梁山、青州的桃花山、西北的少华山、河北的抱犊寨。这四座山寨都不抢不夺,可以说是人畜无害。”
四个山寨,人数都不多,每个山寨四五千人吧,但是这位置就太重要了。水泊梁山,扼守京东西路,朝廷大军要想来东平府必须经过水泊梁山,有了水泊梁山为屏障,北面高唐州也安然无忧。
桃花山,那是青州的一颗钉子。
李应拍了拍杜兴的肩膀,说:“记住了,以后紧跟柴家庄的步伐,遇到事情不用请教我了,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庄主。十三行船队开春通航东瀛列岛,我多组长几船货。”杜兴说。
“好,最近几天我找一下阮小二,看看能不能带些村中壮丁去参加沧州军。”李应说。
杜兴点点头,表示明白。
李家庄跟柴家庄合作的时间很久,关系很密切,这关系是撇不清理,与其这样,不如加入,富贵险中求。
柴林在东平府休息了一整天,和湖上的阮小二等人喝酒聊天,始终没有勇气去府衙拜见岳父大人。
阮小二说:“哥哥,你不去看看程大人啊。”
柴林摇摇头:“对于我岳父没得说,虽然有时候耍点小心眼。但是为官正直,真正为百姓考虑。我去了他肯定要数落我,骂我,所以我就不去了。”
阮小二也没招,说:“是这么个理,程大人为官清廉,是个好人。今年为东平府百姓做了许多的好事。推广了数千亩的新作物,劝课农桑,修桥修路。”
“最难不过是人心,事情还得一步步发展,不能着急。这里拜托给阮二哥了,有甚么事情及时汇报。”柴林说。
阮小二说:“哥哥放心,朝廷的兵马,不管是从水路来还是陆路来都逃不过咱们的耳目。”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柴林高兴的说。
正聊着呢,一个水手上船来报说:“阮队长,李家庄李应求见。”
阮小二看了看柴林。
柴林说:“李庄主是咱们重要的合作伙伴,咱们去迎接。”
柴林、阮小二坐小船来到岸边。
“柴庄主、阮队长,你们都在啊。”李应笑呵呵的说。
“我是刚到,李庄主上船来喝酒。”柴林说。
“好好,固所愿也。”李应说。
阮小二这艘船是一条货运乌篷船,长了有三十米,宽五米,船搂还是比较宽敞的,差不多一个小客厅的面积。
船上有厨子,阮小二吩咐做菜。
不过片刻功夫做了一道红烧鲤鱼、一道干炸小河鱼。
一坛子几十个钱的高粱烧,三人喝开了。
各有心思,喝了一会儿。
柴林说:“李庄主,最近庄上生意如何,怎么有空到这湖上来。”
李应把酒杯一放,说:“柴庄主,咱们是老朋友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想当兵,我想去沧州军中为柴庄主效力。”
阮小二一口酒喷旁边了,为什么阮小二没忍住呢。
这李应可是巨富,家里万亩良田不说,这几年经商积累的钱少说有十来万贯还是有的。
李应说:“小二哥你笑啥。”
阮小二说:“李庄主哎,你这家产万贯,何苦来军中受累。”
柴林考虑的要比阮小二远,很明显,李应这人的眼光超群,他是在赌柴林将来能赢,李应说加入更是一种表态,意思很明显,我全力支持你。
柴林放下酒杯,说:“李庄主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李应说:“没遇到柴庄主之前,我李应就是个土财主,种种地做点小生意。认识了柴庄主之后我才知道天下之大,除了大宋、大辽之外还有高丽、东瀛、南洋诸国。现在李家庄九成的财富都是跟着柴庄主赚来的。现在的情况,庄主自领了高唐州、河间府,跟朝廷翻脸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啊,我想为沧州军尽一份力。”
柴林道:“李庄主就不怕沧州军失败了,你这就麻烦大了。”
李应笑道:“这几年来李家庄商队紧紧跟随着沧州商队,开发海贸,发展东平,发展沂州,咱们已经是一体了,这关系撇不清了,所以啊,我想着更直接一点。我呢柴庄主也是知道的,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武艺还是会些的,就是不知道柴庄主欢迎不欢迎。”
柴林高兴的说:“李庄主能来,我是举双手欢迎啊,哈哈哈,得李庄主相助,沧州军如虎添翼。”
李应拜道:“李应拜见柴大人。”
柴林连忙搀扶,说:“你我兄弟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礼不可废。我那庄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有壮丁二百人,健骡五百匹,一同带着以供大军使用。”李应说。
柴林大喜,说:“李庄主太客气了,这份重礼我收了。回头安排李云划拨一艘福船给李家庄专用。”
投桃报李,五百头骡子价值不菲,上万贯还是有的。一艘福船也得上万贯,这样两不吃亏。
柴林说:“不知道李庄主想去沧州军哪里呢,沧州军有步兵、骑兵、水军、辎重兵。”
李应说:“我呢会骑马打仗,马上马下的武艺都会些。但是排兵布阵是一无所知,大人看着安排吧。”
柴林很做难啊,李家庄李应,这是第一个来投奔的将领。还带了二百壮丁,安排的太低了,以后其他人来投奔就会有所顾及。安排的太高了,别的将领会有意见,要知道军中靠战功、靠资历一点点来积累的。
柴林说:“李庄主,这样,你呢这几天就带人前往柴家庄,先接受一个月的新兵期训练。因为咱们沧州军和普通军队差别还是很大的,不训练一下是不行的。等训练好了,我综合考虑再给李庄主安排职务如何?”
李应说:“大人放心,军中的规矩我懂。既然来了,如何安排肯定要听哥哥的。”
柴林说:“那没问题,别的我也没什么担心的,就是担心李庄主这身体。”
李应拍了拍自己的臂膀,说:“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了,可是尚能开得了三石弓,用得了大刀。”
“好,好好。过几日李庄主去沧州就行了,到了柴家庄我安排李庄主入营。”柴林说。
李应是一方豪强,不能给他待遇太高了,因为他新来没有军功。但是同样的道理,你要是拿人家当小兵,那就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其他的地方大豪看到了就寒心了,不来投奔你了。
李应这人爽快人,说:“大人,五百头骡子我带哪里去?”
柴林说:“你安排手下送去富贵商行吧,给了朱老板就行。”
虽然柴林没有多说,但是李应内心无比的震撼,种种迹象表明,他和杜兴猜测的都是真的。济州府这个异军突起的富贵大商行就是水泊梁山的代言人。
水泊梁山无非就是柴林培养的一个势力而已。
今年春天时候富贵大商行还参加了沂州扶贫的生意,在沂州赊销了近五万只小鹅。
富贵大商行别的生意不行,但是他们有个独家秘方,土炕孵化技术。
这也算不得什么高深的技术,有些农村老太太也能在火炕上孵化出十只八只的小鹅来,但是真正运营炕房就没那么简单了,这年月连温度计都没有,温度感知全靠身体,控制温度,控制湿度来孵化鹅鸭。
东平府附近港汊、河沟、水塘里的鹅鸭多半都是出自富贵商行,虽然一只鹅鸭的利润很低,但是架不住量大,水乡之地谁家不养点儿鹅鸭。
鹅鸭一多,蛋类就多,沧州军伙食很硬,每天都吃鹅鸭蛋。而且沧州军的羽箭储备惊人,都是以鹅为尾羽的。
李应回去准备了,柴林在东平府港口检查了港口这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柴猛说:“哥哥,时间过得还真快,当时路过东平府,遇到了程大人,程大人把这片地皮送给了,现在竟然变得如此繁华。”
小商品批发市场有四个门,紧挨着港口,嫣然是一个小城池一般。里面是商铺三百多家。外面还有十几家大车店,来来往往繁华一片。
“东平府地里位置优越,北方的货物从这里南下。南方的货物从这里北上,想不发达都难。咱们从中得益巨大,如果没有这里的批发市场,咱们往海外卖货都是问题。”柴林感叹说。
北上的货物以茶叶、布匹、各种果蔬切片、粮食、瓷器、生活用品为主。南下的商品以皮毛、手工艺品、还有北方生产的各种水果、花椒、大枣、咸鸭蛋等等。总之是初步实现了货通南北,调剂商品的作用。
带动了周边地区的蚕桑养殖、花椒、大枣等干果种植,促进了农业的发展。
第三百九十八章 风起登州
柴林称赞说:“我这岳父还是蛮开明的,这要是换了别人早想着敲骨吸髓了,小商品批发市场能发展成这样的确不错,哈哈。走,咱们回沧州。”
回去的时候,二人并未跑着回去,而是乘坐四海车行的马车回去的,这一路检查了马车行的驿站。现在许多地方都停运了,开着的只有少数地方,但是马车运力更加的充足了。
七天后,李应带领二百精壮到达柴家庄,正式成为沧州兵的一员。
柴林、吴用、林冲、孙安在营门口迎接李庄主。
李应很高兴,给面子啊。
李应拱手施礼,道:“何德何能,敢劳各位将军大驾到营门迎接。”
柴林说:“李庄主乐善好施,救人无数,是我辈楷模。”
吴用一摇羽扇,说:“哥哥正念叨李庄主呢,听说你要来了,激动的早饭都没吃好。”
柴林带着李应进入军营,随着众将来到议事厅。
柴林居中而坐,众人两厢落座。
柴林说:“李庄主的加入,让咱们沧州军更加壮大了。李庄主弓马骑射功夫了得,更兼有一手飞刀功夫。”
李应说:“大人过誉了,都是些庄稼把式。”
“李庄主,不如来我们重骑兵营如何?”林冲说。
经历几次战斗,重骑兵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现在重骑兵营要扩充,副将不足。
孙安说:“林营长,不厚道,不厚道,你抢人越来越厉害了。”
“我们营高手太少,李庄主飞刀技法惊人。”林冲说。
柴林看了看李应,李应说:“我听从大人安排。”
柴林说:“李庄主这两日暂时随着我熟悉一下军中环境,然后去炮兵营试试。比起重骑兵营,刘唐兄弟的炮兵营更缺乏人手。”
孙安笑道:“林教头,哈哈白忙活了吧。”
林冲倒是不介意,说:“咱沧州军是一家人,到哪里都一样。”
李应自带的马匹兵器铠甲,倒也省事了。手下壮丁归入新兵营训练。
柴林带着理应在军营里四处转转,军中规矩很多,要熟悉这些规则。
重骑兵训练场上,浑身铁甲的铁骑手持着长矛奔腾如雷,雷霆万钧,扬起了漫天的烟尘。
“咱们这重骑兵可真威武,如此阵势不得了。”李应说。
柴林道:“重骑兵最适合冲击敌方轻步兵、轻骑兵、所过之处无人可当。”
旁边牛皋率领五百轻骑兵来来回回嗖嗖的射箭,也是异常的厉害。
李应赞叹说:“那个小将是谁,骑射好厉害。”
“那小子叫牛皋,山里打柴的,家里穷,为了吃口肉,练出了一套好箭发,虽然算不上神箭手,但是也很厉害。”柴林说。
李应问:“大人说的火炮,我还没见识过,可否让我过去看看。”
“火炮营、山地营都在海边,还有六七十里地呢,今天时间太晚就不去了,不过咱们可以去试验场看看。”柴林说着把刘壮叫过来安排。
没一会儿拉了两门裹着红色炮衣的火炮,骡子拉着就出发了。
一路上柴林陪同李应谈些军中的事情。
兵营距离实验场不过十来里,一会就到了。
亲兵扯开炮衣露出了十个黝黑的炮管,三十毫米的炮管不是那么显眼。
“这,这叫什么炮,好生奇怪,十门合成一个。”李应问。
“这叫蜂巢炮,上下两排,一共十门,点燃一根引线就能全部引燃,你试试。”柴林说着让亲兵拿了火把递给李应。
李应接过,按照要求先把耳朵用棉花塞住,然后拿火把点燃了引线。
火星子嗤嗤的。
轰轰轰。
十连发,一下接着一下,太震撼了。
核桃大小的实心小铁蛋打了出去。
浓烟散去,李应只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好一会儿才恢复。
“大人,这个铁蛋能打多远?”李应问。
“咱们这是钢炮,满药的情况下实心铁蛋能打四百米左右,个别时候能打五百米。不过实心铁蛋虽然杀伤力大,但是精确度不行,心理打击强于实际打击。一般蜂巢炮打散弹,一百五十米能成片杀伤冲锋的步兵、轻骑兵,震撼效果很厉害。”柴林解释说。
正说着典正南抱着他的三十毫米口径的大喷子来了,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都回来好几天了,还没问你呢,你跑哪里去了?”柴林说。
典正南挠挠头,说:“嫂子给我介绍了个媳妇。”
典正南一说,柴林就明白了,扈三娘介绍的是她的贴身丫鬟,春香,那丫头身高一米八左右,门板身材大饼子脸,身高体胖,差不多二百斤,用一对双刀虎虎生风,二十三四了还没出嫁。
扈三娘说了,让她给柴林做个通房丫鬟,柴林吓的连连摇头,这身材太要命。
“大火铳造好了?”柴林问。
“造好了,我给哥哥打一下看看。”
亲兵们安排了十几个木板人在百米处。
李应不名所有,在旁边静悄悄的看着。
这玩意还不是一般的落后,从前面装填,然后用火绳引燃。
轰,上百斤的大喷子发怒吼,喷出一阵浓烈的白烟,巨大的后坐力推的典正南一个踉跄。
就见百米外的十个靶子倒下了八个。
李应惊讶的嘴巴合不拢嘴,说:“这种蜂巢炮单个也能拿出来用啊,也太狠了吧,一下就八个人,十下就八十了。”
“李庄主好眼力啊,单个使用叫做长蛇炮,比卧虎炮重,射程远点,但是装填慢些。总体来说还是优良的。”柴林说。
“这火炮如果集群使用,数百门一起开火,数千骑兵也是枉然。”李应惊叹说。
“这都是步兵用小东西而已,炮营用的才是大家伙。一百毫米口径,一百五十毫米口径的开起火来地动山摇,一炮过去城墙都能给崩塌了。李庄主要不你先练练蜂巢炮,亲兵营有一百门卧虎炮,二十门蜂巢炮,我打算再加上一百门长蛇炮。”柴林说。
李应道:“没问题,听从大人安排。”
李应就在亲兵营担任队长,暂时负责一百门长蛇炮,当然,这需时间来慢慢熟悉。
柴林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很多顾及的,李应本身那是土豪级别的,担心不好管理。
可是后来发现李应很低调,知道自己该干啥,不该干啥。
一把年纪了,每天早起负重五公里,从来不搞例外,照样跑。
就连队列正步,也是练的有模样。
至于弓箭、火铳射击那更是高手,比不了庞万春,但是和牛皋差不多。
尤其是零一式火铳,百米之内,指哪打哪。
就在柴林在柴家庄改组军队,大力提高火器使用率的时候,登州府的石岛港还是出问题了。
鲁达一个步兵营驻扎在石岛港,扩编后的刀盾营可是足足六千人。
鲁达这营步兵是沧州军为数不多的冷兵器营,主要配备长矛、盾牌、弓箭手为主,只有少量卧虎炮。
这天晚上,鲁达训练完士兵,累的一身汗,打算泡个澡就睡觉呢,没想到登州的情报人员到了。
情报员轻易不会来的,一来就是有要事。
“鲁营长,紧急军情。”来人说。
“登州陈知府,下令登州胡总兵,率军两千,今晚犒赏三军,明天就要来拆掉石岛港了。”情报员说。
鲁达说:“这陈知府是不是糊涂了,派兵两千来打洒家六千大兵防守的港口,没理由啊。”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情报送到,我得立马回去,时间久了容易起疑心。”
“好,你回吧。”
情报员立刻回去了,他在登州府厢军不过个小职务。
翌日正午,两千大军到了,浩浩荡荡,旗帜飘扬。
胡总兵骑着一匹菊花青的战马,手里提着一把八棱大锤,号称一百斤,实际是空心的,二十斤还是有的。
一共是骑兵五百,步兵一千五。
刀枪如林,旗帜如海,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威风。
冲出一匹马来到港口北面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这是私建港口,逃脱税费,知府大人震怒,现在通知你们,立刻收拾东西出来投降。”
鲁达在大笑:“哈哈哈,这知府不知所谓,当初拿了银子,现在又跳出来反悔了,想都不要想。你们后退,咱们关前列阵。”
关内号角齐鸣,战鼓咚咚。
关门大开,鲁达并没有多带人,艺高人胆大,只带了五百刀盾兵就出来了。
这些刀盾兵可不得了,人人带着铸铁的盔头盔,身穿简易的铁甲。左手圆形的盾牌,右手锋利的单刀。
鲁达也没骑马,一身的铁甲手里拿着那把六十多斤的大禅杖。
鲁达笑道:“哈哈哈,胡总兵,你这是来寻洒家的晦气吗?”
胡总兵说“鲁营长误会咯,我跟你无冤无仇,但是本将军职在身,大人命令如何敢不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立刻撤走,不然的话别怪我锤下无情了。”
“你我各为其主,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洒家奉命镇守石岛港,未得将领不会离开半步的。来来来,哪个上来跟洒家过几招。”鲁达嚣张的招招手说。
胡总兵旁边一个副将,叫做卢副将。
卢副将用一把大刀,脾气暴躁,骑马就上来了。
骂道:“无知鼠辈,也敢在朝廷大军面前大言不惭。”
手中大刀照着鲁达就劈了过来。
鲁达是步战,对战骑兵很是吃亏的。
但是鲁达仗着艺高人胆大,一个闪避躲开这快速的一刀,紧跟着以铲子就搂头就砸了上去。
卢副将挥刀招架,就听见当的一声巨响,禅杖砸的大刀直冒火星子。
卢副将那战马吃不住力了,侧着就歪倒了。
鲁达武德挺好,没有趁人之危。
卢副将吃了一砸,知道不是对手,倒也光棍,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拉着战马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胡总兵大怒,催马挥舞着大铁锤就上来了,搂头盖顶,照着鲁达的脑袋就砸。
鲁达那暴脾气上来了,用足了力气大铁铲照着锤子就迎了上去,就听见当的一声巨响。
胡总兵那百多斤的大铁锤就上天了,胡总兵震的虎口流血。
胡总兵说;“你不讲武德,说好了切磋,你竟然下死手。”
鲁达呲牙一笑,说:“洒家要是你,洒家调头就走。为什么呢,请看码头的城墙之上。”
石岛码头靠海的一面没有城墙,但是陆地的北面有数百米的城墙。
鲁达一招手,城墙上立起来了数以千计算的彩旗,彩旗飘飘。
“可能城墙里看不清楚,洒家让看看新组建的长弓手。”
鲁达命令号兵吹号,没回一会儿从城门里冲出来三千弓手,人人手里拿的都是桑木复合弓,威力强悍,射速快。
再看头上人人戴着头盔,身上穿着轻便的牛皮甲。
胡总兵气的够呛,陈知府说石岛港只有四百人。自己这才率领两千士兵前来的,可是看这样子五六千也打不住啊。
鲁达喝道:“兄弟们,让登州军瞧瞧咱们的箭阵,来一轮。”
“是。”
三千弓手人人箭指长空,弯弓如满月。
“放。”
随着一声巨大的弓响,黑压压乌云一般的三千只羽箭咄咄咄咄,钉在了登州军阵地前几十米的空地上。
尾羽的鹅毛在剧烈的颤抖。
胡总兵的心也在剧烈的颤抖,这要是再远几十米,自己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两千名厢军吓的一个个要逃走。
鲁达嗓门大,喝道:“登州军的兄弟们,咱们都是自家人。这港口是我家哥哥花高价从知府那里买过来了,如今这放屁往里收,做事不地道还让你们还送死,你们千万不要上当。”
厢军们一听不乐意了,这不是让自己来送死吗,明明是六千人马,派两千人马过来。
胡总兵说:“鲁营长,多有得罪,我们先撤了。”
胡总兵带领两千士兵快速返回,一分钟都不多呆。
登州和沧州不一样,不属于边关地区,兵力少,而且严重缺乏训练。本来以为是个小活,两千厢军过来吓唬吓唬,对方乖乖的走入了,可是没想到碰到硬茬子了,浩浩荡荡六七千人马。
胡总兵生受伤,虎口还疼,让人包扎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攻打登云山
鲁达见胡总兵走了,立刻通知港口的快船,回去报信。
另外把码头四周的树木都给砍伐了,修了树枝做成滚木,运来了石头块堆积在城墙上,作为雷石使用。
副将说:“营长,咱们这么被动防守多不好,主动出击,拿下登州城得了。”
鲁达一摸大光头说:“洒家也想呢,但是打登州城这么大事必须得哥哥拿主意才行,错过了哥哥安排就不好了。”
再说胡总兵,发兵快,回兵也快。没敢太快路上住了一宿,第二天中午回到了登州城。
胡总兵硬着头皮前往复命。
陈知府说:“胡总兵,这么快啊,庆功酒还没摆好呢,你就回来了。”
胡总兵说:“大人,这群人可不好惹,带头的非是别人,乃是那个在东京倒拔垂杨柳的鲁达鲁提辖。与我大战五十回合,把我的手都震裂了。”
胡总兵也是要脸面的人,总不好说,一个回合就被打成这样吧。
陈知府说:“麻烦了,高太尉发来秘信,要求登州府铲除柴家庄势力,这也没法交代啊。”
胡总兵说:“大人,您是不是忘记了。顾大嫂啊,顾大嫂家可是柴家庄的登州代理啊,双方关系密切,那可是柴家庄的人。”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忘记了。”陈知府说。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胡总兵和兵马提辖孙立关系很差,原因无他。
虽然胡总兵是孙立的顶头上司,但是胡总兵这本事比孙立还差上不少。
所以胡总兵处处打压孙立,这么多年了,孙立还是个兵马提辖,负责登州府内的治安维持,掌管不过三五百人而已。比他这个总兵可差的远了。
陈知府说:“这顾大嫂可是孙提辖的弟妹,也算是自己人,这么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一边是高太尉,一边是孙立。怎么选择陈大人心理有数。”
陈知府心里自然有数,那孙立不过是个兵马提辖而已,为高俅办好了事情,什么高官做不了。
再则孙立这人不好交友,跟陈知府、胡总兵基本也没什么交情。
地面上的生意还是靠顾家的关系网维持着,顾家的杀牛铺、顾家的大车行、顾家的百货行都是来钱的生意,最近又做了海外贸易,听说跟东瀛人、高丽人做生意。
陈知府和胡总兵在就密谋开了,商量了小半天。
傍晚时候,陈知府把孙立请进了府衙。
书房也没别人,就陈知府和孙立两个人。
孙立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陈知府说:“孙提辖,最近连日巡逻,实在辛苦了。”
“只要能保得登州平安,末将就是辛苦些也无妨。”孙立说。
陈知府备下了酒菜,邀请孙立喝点儿。
孙立不好饮酒,但是知府大人的面子不能不给,就喝了一口,天旋地转,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在大牢了。
孙立真是没想到啊,这么大个知府,居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再说顾家酒楼,一大早来个老汉牵着一头牛来了。
一个伙计接待了这人,说:“大爷,卖牛?”
“嗯,卖牛,老了,这牛有二十三四岁了,老了都不能干活,看能值多钱。”老人说。
伙计摸了摸牛身上,膘情还行,但是实实在在的老牛了,说:“出不了多少肉,十二贯,你看要是能卖就去衙门办备案。”
“手续早就办好了,你再加点十二贯五百文,行就成交。”老汉说。
伙计没看了看手续,没啥问题,当时就给钱收了。
刚好酒楼肉没了,就把牛给杀了。
正此时呼啦啦的来了几十号捕快,进来,把那头牛也给找到了。
伙计过来问:“各位差爷,什么事情这是?”
“收了脏牛,老板、伙计一个不落统统带走。”捕快说。
伙计说:“不能啊,衙门的手续都在那呢。”
捕快已经押着刚才卖牛的老汉进来了,说:“人都已经抓住了,手续也是伪造的。”
顾大嫂提着双刀就过了,冷声道:“李都头,你这是钓鱼呢吧,玩这种下三滥也太不入流了吧。”
“顾大嫂,怎么着,想玩横的吗?”李都头说。
顾大嫂一声招呼,数十名手持尖刀的伙计就过来了。
“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干啥的,莫说是你了,就是老虎老娘也给你扒皮抽筋。老娘就是玩横的出身。”顾大嫂说。
李都头打了一声口哨,外面数十名捕快攻了进来。
顾大嫂把双刀往桌子上一插,往腰间一探手,一把转轮火铳就拿在手里了,照着李都头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的一下家伙,李都头吓的手中的单刀都丢了,头上的帽子被打了窟窿,冒着白烟。
“你当老娘给你说着玩吗,信不信一下打爆你的头。”顾大嫂转轮顶住李都头的下巴。
“把火器放下,我跟他们走,牛是我收的,不关别人的事情。”孙新来了,喝止了顾大嫂。
孙新对自己的老婆太了解了,莫说是个都头,就是官家也照样给爆头了,那样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李都头吓的后背冷汗直流,其实这种构陷的方法他是不乐意的,奈何顶头上司指明让他做,没办法,这才来的。
顾大嫂收了转轮,说:“行吧,难得我男人男人一回,你就带把他带走吧。不过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我家男人少个毫毛你们谁都别想活。”
李都头说:“大嫂放心,我们也是上官指派,不敢不来,断然不会让孙老板受了委屈。”
一行人把孙新也带走了,顾大嫂情知不妙,绝对不会是的单独的行动,当机立断,带上伙计、金银细软也不去码头,直奔邓云山。
顾大嫂安顿在了邹润、邹渊的山庄里。
邹润说:“大嫂不要着急,打探消息的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顾大嫂说:“几个店铺,几万贯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是我那男人和他哥哥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说着打探消息的伙计回来了,说:“大嫂,情况不妙。孙提辖也被抓了。两人都被关在大牢,城里的百货商行、车行都被封了。”
“这可麻烦了,看来是早有预谋啊。”顾大嫂说。
邹润说:“哥哥早说过这事,立刻给哥哥汇报吧。”
顾大嫂说:“只能如此了,把家伙都拿出来,死守登云山,等候哥哥。”
邹润早派人驾船去通知沧州十三行的商船了,商船接到消息立刻送往柴家庄。
正如顾大嫂所料,刚过中午,浩浩荡荡五百厢军赶奔了过来,来到登云山邹润的庄子。
厢军们拿着盾牌、弓箭,缓缓的靠近。
羽箭雨点般的落下来,大家顶着盾牌,在矮墙后面。
邹渊说:“不成,咱们总共一百多人,又无长兵器,没办法跟他们打啊,上船撤退吧。”
顾大嫂说:“我记得哥哥上次来的时候留下几箱子应急物资,说是十万火急的时候才能用,其他时候不要轻动。”
邹润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稍等我去拿。”
邹润带领几个人过去很快抬过来几个箱子。
没一会儿居然抬来了几箱子小甜瓜。
顾大嫂说:“哥哥早就想到要出事了,为什么不让咱们早早的跟着哥哥干。”
邹渊摇摇头,说:“顾大嫂你家是财主,如果不是逼急眼了,就算你愿意,你家里人也不愿意。”
顾大嫂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家那口子是个老顽固,他哥哥更是顽固不化。”
“别废话了,赶紧的打啊。拉开拉环扔过去,敌人上来了。”邹润说。
数十人,人手一颗,看着敌人靠近了,一起丢了出去,落在了敌军之中。
轰轰轰,浓烈的白烟,小甜瓜发出巨大的声响,周边的敌人就像麦草一样倒下,仅仅是一下,上百厢军倒下了。
其他人一起发喊,调头就跑,只留下满地的伤兵。
顾大嫂撇嘴说:“这群货怎么这么怂包,才刚开始就跑了。”
府衙,陈知府正着急的等待消息呢。
胡总总兵过来,说:“回大人,打登云山的人回来了,打不上去,他们有火器。”
陈知府有些后悔了,但是一想顾大嫂这万贯的家产,浑身又充满了动力。一跺脚,道:“嗨,五百人拿不下一个村子。明天一早,你押着孙立、孙新在前面,看那个臭婆娘有什么办法。”陈知府说。
胡总兵道:“也只能如此了,一定要拿下这个婆娘来。孙立、孙新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真正当家的还是这个婆娘。”
再说登云山,邹家和顾家两家人马也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神来了,敌人走后他们在庄前的大路上挖了数十个陷坑,立起了数道拒马。
晚上人手带着猎狗值班,严防偷袭。
一夜无事,登州府厢军并不曾过来偷袭。
早晨邹家叔侄两个下血本了,杀了好几头羊,大早起的就吃羊肉。
早饭后没过多久,登州厢军来了。
旗帜连天,战鼓号角不断,庄墙上这些个庄丁伙计吓的有些腿脚发软,来了少说有一千多大兵。
顾大嫂轻蔑的看了一眼大家,说:“瞧你们那熊样,还老爷们呢,还不如我一个娘们。”
“看不起谁呢,怕的是孙子。”
“当家的放心,有我们在这群瘪犊子别想上来。”
对面战鼓号角都停了,士兵押着孙立、孙新就上来了。
这两人显然受罪不少,披枷带锁的。
胡总兵拉着长音说:“顾大嫂,我知道你在的,出来说话。”
顾大嫂说:“胡总兵,你也就这点本事。不过你打错主意了吧。”
“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还能不管你家男人?”胡总兵得意的笑。
“来来,不服你上来试试,看我敢不敢,大不了给我家男人报仇就是了。”顾大嫂说。
邹润、邹渊在那里也是一个头有两个头大,孙新、孙立是他们的人质,小甜瓜没法用了。
号角响起,厢军们把孙新、孙立顶在最前面,缓缓推进。到百米就开始放箭了,嗖嗖的羽箭砸过来。
众人躲在盾牌下面抬不起头来。
顾大嫂心乱如麻,不知道怎办才好。
就在此时,忽然听见砰砰砰的火铳声音响起。
抬头看时候沧州军打掉了孙新、孙立后面的几个厢军。然后猛烈的朝着厢军们射击。
柴林带队二十余名长火铳手不断射击,典正南扛着个长蛇炮说:“看我的,我这大火铳还没发发利是。”
火绳点燃,轰的一声。
对面厢军一下被打出一个豁口来。
炸营了,往后就跑,因为大家发现盾牌和铠甲跟本挡不住火器,谁愿意挨打。
柴林率领二十几人,竟然追着千余人在后面猛打。
不断的有人倒地,厢军越跑越快,已经散了队形,开始乱跑了。
柴林率人追出去三四里,这才收了队伍返回来。
顾大嫂已经救了孙新、孙立回庄里疗伤。
邹润、邹渊两位兄弟迎了上来说:“哥哥,多亏你们来的及时。”
柴林说:“惭愧,都是沧州军抵抗辽兵,惹恼了高俅,这厮心胸狭隘。连累两位兄弟了。”
邹润道:“如果没有哥哥,我坟头草都老高了,再也不提这种话。哥哥一心为国为民,奈何奸贼当道。”
“多谢哥哥援手之恩。”顾大嫂带着孙立、孙新过来给柴林见礼。
柴林连忙还礼说:“连累了大家,还请多多包涵,损失财物等拿下登州城之后尽数发还。”
顾大嫂说:“我顾大嫂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哥哥义薄云天。我们又怎么会在乎那些浮财。听哥哥的意思是要拿下登州城了?”
“对,拿下登州,就能把港口牢牢掌握在手里。解珍兄弟、鲁达兄弟很快就要到了。”柴林说。
过了不过个把时辰,鲁达率领四千步兵到了。抬着五十门卧虎炮。
一行人远远的在登州东门外集结,四千大兵摆开阵势。
鲁达说:“哥哥,咱们攻城可没云梯啊,这么高的城墙不好进去啊。”
柴林笑道:“云梯啊,落伍了。咱们先稍等片刻水军的战船带领解宝的特战队马上就到了。”
果然,等了不过半个时辰。
第四百章 进攻登州府
解珍率领二百特战队到了,紧跟着是后面五门上千斤重的红衣大炮,一百五十毫米口径。
这是钢制的大炮,如果是铸铁的要两千多斤,一百五十毫米口径是沧州军最大口径的火炮了。
刘唐得意的率领着百余名炮兵,这是炮兵营的首战。
柴林在中军大旗下,说:“喊话。”
“是。”
几个大嗓门的士兵拿着铁皮喇叭抵近城墙一百五十米左右,扯着嗓子喊道:“里面的人听着,陈知府鱼肉百姓,搜刮钱财,朝廷下令严办,由沧州军押解入东京接受处罚。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兵器,出来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士兵们看陈知府的脸色都变了,这年头没有只能手机没有报纸,接触的到的信息十分有限。结合平日陈知府往日里刮地皮的表现,被朝廷严办的可能性非常大。
陈知府大吼:“放箭,放箭,他胡说八道。”
箭如雨下,不过距离很远,偶尔有瓢过来的箭也伤不到人。
喊话的士兵急忙后退,喊话结束。
陈知府和牛总兵站在城楼上观看,陈知府说:“牛总兵,你可认识那五个黑糊糊的东西?本官怎么感觉好像挺危险啊。”
牛总兵摇摇头,说:“不是投石车,也不是卧虎炮,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
正此时,炮手已经安装就位了,由于距离比较近,直接直射,装的是实心铁蛋。
柴林说:“鲁达兄弟,火炮一响炸烂城门之后。特战队压制城头弓箭,你带领重甲刀盾兵冲进去,一鼓作气抢夺城门,进城之后要迅速控制局面。”
鲁达说:“洒家这里肯定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刘唐兄弟那铁管子,管用不管用。”
刘唐说:“大和尚,瞧不起谁呢,咱这可不是铁管子,这是红衣大炮。”
装填就绪,瞄准城门。
火把拿过去,刘唐喊:“都把耳朵堵好了。”
大炮周边的人连忙把耳朵堵住。
就听见轰轰轰轰轰,五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五棵小西瓜大的铸铁蛋嗡的一下朝着城门撞去,这玩意真的没啥精准度,虽然炮手训练好久了,但是真想打的准太难了。五颗炮弹,一颗打到了城墙顶上,砰的一下把女墙给打烂了,躲在女墙后面的三个厢军顿时被打飞了。另外一颗打在了城墙上,砖头乱飞,顿时露出来里面的夯土来。
另外三颗总算是不负众望,打在了厚重的城门上,山崩地裂一般,坚固的城门碎成了渣渣。
火炮的力量完全不可以用人力衡量,城门碎了。
“攻破了,冲啊。”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古代一座城池的修建要耗费很多时间,但是防御效果非常的明显,往往要耗费数千条人命,扛着云梯爬墙才能拿下来。但是现在看来高大的城墙没用了。
特战队两人一组,一人扛着巨大的盾牌,一人拿着零一式火铳,快速突击,直达城墙下百米左右。
砰砰砰,顶着箭雨零一式火铳进行压制性射击,但凡有敢露头的弓箭手无不被击中。击杀几十人后再无一人敢射箭。
鲁达率领四千大军猛冲击进去,城门洞内厢军正要拿东西堵门。
鲁达当先一把大铁铲,左右冲突,砸的散敌兵,后面士兵早冲进来。
盾兵、长枪手、弓箭手配合得当,几乎没有厢军敢抵挡。
前面陈知府在厢军的保护下逃走呢,被刀盾兵捉拿了。
鲁达说:“赃官以拿,投降的免死。”
“别听他们的,他们是乱臣贼子。”胡总兵大吼着从马道上冲了下来。
“轰。”一声巨响。
典正南手里的超级大火铳响了,百十斤的大火铳就是不一样,一打一片,以胡总兵为中心方圆几米内全部被打成了筛子。
“呜呜咋咋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典正南说。
柴林说:“你这手也太快了,我还打算活捉了他,让他命令厢军投降呢。”
典正南说:“死了也照样。”
鲁达早过去了,把胡总兵的首级挑在空中,大喊:“首恶已经诛,投降免死。”
典正南说:“你这大和尚自从娶了媳妇就学坏了,学会抢功劳了。”
登州城的厢军们一看,傻眼了,知府大人被抓了,总兵大人被打死,这仗还怎么打。
一个个放下了兵器,投降了。
鲁达说:“放下武器就是好兄弟,你们放心,该吃饭还是吃饭,该领军饷还是领军饷,现在回统统回营接受改编。”
鲁达调一千人上城,控制登州四门。
登州属于中型的城池,面积不小,先把城门控制了。
其他厢军已经投降了,接下来就是城里趁乱打劫的泼皮了。
有数十名泼皮出来打秋风,把一家金店给抢了,还没走两步,一阵箭雨,钉在了地上。
鲁达带领一千刀盾兵收降厢军,张向带一千军士巡逻城内。
解珍带领二百特战队直扑府衙,控制了府库、知府陈大人的家人,及其各衙门官吏。
柴林进城太突然了,这些人跟本没来不及逃走。
柴林并没有为难他们,安排同知担任知府,其他各级官吏原封不动,因为暂时需要稳定。
但是府库的人员全部都替换了,陈知府罪大恶极,作恶很多,退出午门外斩了。至于其家人大部分的财产没收,只留少许钱财,几辆马车,赶出去了登州城去了。
柴林问:“解珍,你表姐呢,我记得刚才攻城的时候她还跟着呢。”
解珍说:“他肯定是去找那个李都头了,我这姐性情暴烈。”
柴林说:“你在这控制局势,我去捕快衙门看看。”
捕快衙门就在府衙不远,柴林来的时候数百名捕快已经被缴械了,刀盾兵看守着,一个个蹲在这里呢。
“暂时关押军营,挨个审查一下,差不多的继续留用,除十恶不赦的外。”柴林命令说。
“是。”
李都头不在衙门最应该在的地方就是家了。
此刻李都头正在遭受煎熬,顾大嫂的尖刀顶在李都头的脖子上面,冰冷的刀锋已经刺破了皮肤。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三天前你有多耀武扬威,今天就有多凄惨。说吧,身上想来几个窟窿?”顾大嫂问。
“顾大嫂啊,说了多少遍了,是知府大人看上你家生意,点名让我害你,我一个小小的都头,哪里敢不听啊。
“少给老娘狡辩,陷害老娘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今天。”顾大嫂说罢举起尖刀就要扎。
李都头说:“祸不及家人,你对付我可以,不要惦记我家人了。”
“我没你那么龌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柴林到了,说:“顾大嫂且慢。”
顾大嫂连忙收到行礼,道:“多谢哥哥搭救之嗯。”
柴林说:“这个李都头,虽然陷害了顾大嫂,但是往日里作风还算可以,并无大过,现在如今登州局势不稳,正是用人之的时候,顾大嫂高抬贵手可好。”
顾大嫂收了尖刀,说:“命都哥哥救的,既然哥哥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
柴林道:“多谢顾大嫂深明大义,还请去府衙,把陈知府所扣财物取回。”
顾大嫂说:“不要了,都给哥哥做军资了。”
“胡闹,那咱沧州军不成土匪山贼了吗,赶紧取回来。你正常交税就是支持哥哥了。”柴林说。
顾大嫂这才带人去取扣押的物品、金银细软、地契、商铺房契等等。
柴林为什么费劲去救李都头呢,因为这是一条内线,属于情报工作者。
顾大嫂走了,柴林说:“李都头,你是愿意接着做都头,还是想回家抱孩子?”
李都头说:“哎,难干,差点把命丢了。不过再难干也得接着干啊。”
“好,那你出任登州总都头吧。把登州的治安好好抓抓。”柴林说。
傍晚,登州府大营。手无寸铁的厢军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蹲在地上,等候开饭。
忽然有鼻子尖的闻到了肉的香味,说:“我怎么闻到有肉香味啊。”
“什么肉香味啊,我闻到的是螃蟹味道。”
“不对,不对,你们都说错了,我感觉是油炸小黄花鱼的味道。”
“还有炖黄姑鱼的味道。”
正说着沧州军的火头军喊道:“吃饭了,从今天起,十人一张桌子。”
一行人早饿了,中午莫名其的打仗,稀里糊涂的就当了俘虏,兵器收缴了,好在没被限制自由。
四周站岗的都是些凶悍的刀盾兵,一个个拿着盾牌,拿着大刀,冷着脸,像谁欠他们八百万一样。
厢军们按照编制,每十人一桌,派出五个人去打饭,上来就直接把众人惊呆了。
四下盆菜,白菜炖猪肉,清蒸梭子蟹、油炸黄花鱼、炖黄姑鱼,还有筐子煎饼。
一个老兵说:“完了完了完了,这是要把咱们送走,不然怎么会吃这么好啊。”
其他人也有些担心。
这个时候,柴林、鲁达、孙立等人到了。
孙立说:“大家放开了吃,沧州军是自己人。这次战斗,是因为陈知府自行挑起的。明日起改编,你们以后经常有这种好吃的。”
一个厢军说:“当兵吃粮,吃粮当兵。胡总兵整天给我们吃发霉了的高粱煎饼,简直不是人。大家谢谢柴大人。”
众人一起行礼。
柴林说:“不要客气,不要客气,都坐下慢慢吃。饭后还有零食。我柴林一向最讨厌拿空话糊弄人的,当兵吃粮玩的是命,咱们不仅仅要吃饱,还要吃好。吃过这顿饭以后,你们正式改编了,月饷八百文。”
“说的好,多谢柴大人。”
干就得了,厢军们训练缺乏,打仗不行,可是干饭行。
开吃,一个个胡吃海喝的。
平常能吃四个煎饼的,今天最多也就吃了两个,因为菜太多了,又多又好吃。大块的肉,大块的鱼,喷香美味。
盘子碗筷收拾下去,各桌子一摞上来一盆清洗干净的黄瓜,又脆又绿。
每人一根,吃就是了。
他们吃完,换刀盾营的人吃饭。细心的厢军发现,他们也是吃的一样的饭菜。
饭后,校场上点着篝火,照耀了夜空。
军中主薄挨个点名,登州厢军进行大改编。
“愿意留下的明日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将来做一名合格的战士。
不愿意留下的现在拿上行礼就走。”主薄说。
这些当兵的傻眼了,有想走的,可是走了能去哪里,这年头交通不发达,全靠走。极少有家近的,大部分都比较远。
走了有几十号人,鲁达给放走了,临走每人还给了二百文的路费钱,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鲁达大喜,说:“恭喜留下来的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来来,领钱了,每人奖励一两银子。”
账房打开钱箱子,里面堆放的是整整齐齐的银块,这些银子都是商队从东瀛贩运回来了的。一两一块。
根据军职大小挨个领取。小兵就是一两,中层的军官三四两那样,稍微高级点的就是二十两。领了钱按了手印,那叫是自己人了。
“好,好,非常好,明天起都是自家兄弟了。洒家鲁达就是登州总兵了,孙立是副总兵。”
就在这些士卒以为涨了军饷,伙食好了是天大好事的时候,他们发现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早起,天刚蒙蒙亮,令人厌恶的起床号就吹响了,半柱香后集合,跑步。
每人背负着四十斤的大背包,来回十里地,累到腿抽筋。
想要偷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鲁达那个凶神一样的总兵在后面跟着呢,还有数十名士兵牵着吐舌头的大狼狗跟着呢。
鲁达气的直骂人:“废柴,真是些废柴。身体素质都赶不上猎户樵夫,一个个跑十里地都费劲。”
孙立是大跌眼镜,问:“鲁总兵,这负重十里是每天跑还是偶尔跑?”
“这才是开胃菜,早晨起来跑十里,吃饭才香嘛,不然吃那么好的伙食,一个个都是大胖子了。”鲁达说。
果然,早饭后就是激烈的格斗训练,一个上午累了一身臭汗,恨不得瘫软在床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腿都打抖。
“哇,今天中有好吃的,土豆大鹅。”
今天中午是两个菜,用的是大瓷盆,大块的土豆,炖小块的鹅肉,上面切着香菜丝、葱花丝,滴的有香油。
另外一盆是白菜炖豆腐,大颗的白菜白嫩的豆腐,味道好极了。
每人一套铁饭碗,包括一个盛菜的饭盆,一个装主食的铁碗。
“每人一大碗菜,排队领取,管饱管够。”火头军喊道。
激烈训练之后吃饭就是香,怪不得沧州军伙食这么好,这训练强度,如果伙食差了当兵的根本撑不住。
第四百零一章 登州府的安排
登州府顺利拿下,驻军有三个地方。
登州城,石岛港,登州港。
改变后的登州军总数多达八千人之多。
总部登州城鲁达驻守四千余人,石岛港三千人,孙立驻扎登州港一千人。
至于顾大嫂孙新家还是做海贸,同时为沧州军办货,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柴林也是无能为力,。
登州府进行了重大的变革,变化非常的巨大。
首先就是改善营商环境,原来士卒和捕快设置的收费卡点全部取消了,登州境内实行一税制。
贩卖商品实行三十税一,生产的商品十税一。
治安上对放印子钱的、开黑心赌坊的、存在贩卖人口青楼的、开黑砖窑的。
半月的时间抓捕了三千余人,各种不法的地方豪强、黑心地主进行了严厉的审判。
登州城西,有一处巨大的庄园。
这宅院的主任可不得了,是前朝退下来的老太监,人称刘公公。
刘公公是登州城少有的巨富人家,和顾大嫂这样经营实业不同。
刘公公家经营的是私人钱庄,叫做大富银号。
这钱庄有多狠,不借钱,问问很可能就会家破人亡。
三月前,李大个的媳妇儿生病了,还挺重,卧床休息了,每天一副汤药,要吃两个月。
李大个靠打零工为生,家庭本来就是勉强维持,媳妇一生病,麻烦了,没钱买药了。
越着急上火,李大个给人干活的时候,砌墙还把手指头砸伤了,这一伤不要紧,一天二十文的工钱也没了。
常言说的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药铺人家是开门做生意,不是搞善堂的,没钱自然不会给你拿药。
李大个就找到了大富银号的一个伙计,问:“借款一贯钱,利息怎么算。”
“借款一贯,一个月利息三百文。”
李大个一考虑,这利息太坑了吧,还不起啊,转身要走。
可是羊入了狼窝,哪里走得了啊。
被按住了,手指印就按在了契约上了。给了七百文钱。一个月后要还一千三百贯。
“我不是借的一贯吗,一贯怎么就七百文啊。”李大个快哭了啊。
“三百文是手续费。”赶紧走,再不走七百文也不给你了。
不过有点好处,那就是李大个的媳妇病治好了。
但是大富钱庄的钱还不起了,借一贯钱,实际拿了七百文,还一千三百贯,还不了,就要来收房子了。
这下可麻烦了,刚好赶上柴林率军攻城。
城头变幻了大王旗。
李大个愁眉苦脸的,不知所措。
媳妇说:“大个,我看官府张贴的榜文,要求告发放印子钱,逼死人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估计不管用啊。”李大个说。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必须去试试。”
李大个就去衙门报官了,说:“我要告发大富商行。”
衙役说:“有收的你房子收你的地吗?”
“没有,说收呢,还没来得及。”
“那你登记一下吧,从伙计到老板都被抓起来了,估计明年秋天就要砍头了。”
李大个聪明,说没拿单据,就没登记。
回来之后就听说新来的沧州军可是太凶了,几天的时间抓捕了数千人之多,原来街面上混的泼皮,欺行霸市的等等吧,基本一网打尽。
当时砍了就几十个,秋后斩的几十个。更多的去了砖厂干活了,一下登州城消停了。
十几天后,登州城恢复正常秩序,该经商的还经商,该务农的还务农,最大的变化就是泼皮恶霸少了。
各项秩序变的井然有序。
柴林和鲁达在营中密谈。
柴林说:“最近我就要回沧州了,登州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鲁达说:“哥哥,洒家发现个问题,这个孙立虽然被陈知府抓了,但是这个人心里其实还是向着朝廷的,为啥哥哥把他任命为副总兵。”
柴林点点头,说:“这事情我知道,孙立身为登州提辖,管辖着有数百名士卒,在军中影响比较大。咱们能顺利接管登州厢军,他也算是立下大功劳。他属于骑墙派,如果咱们一直占优势,那没问题,他不会有什么举动。可是一旦咱们情况不妙,他就投靠朝廷了。但是咱们的兵制和其他队伍不一样,咱们是统一发饷银,将领跟本没办法把士兵带走,而且你经常把驻防的士兵轮换一下,所以他出问题的可能性极小,只能说是个安全隐患。”
鲁达说:“洒家明白了,战争不仅仅是打打杀杀,还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何不接着向西打,一直打到东京城得嘞。“
“咱们是要造福百姓,而不是搞破坏。所以不要着急扩建地盘,先把登州改良好了再说。今年红薯、土豆、玉米、棉花种子充足,开春了就在登州大量推广。部队在确保训练的情况下,拉出去修修路,清理清理河道,和百姓们一起把登州建设的更加漂亮。”柴林说。
“好,洒家听哥哥的。明天就派兵去修路修桥。”鲁达说。
鲁达这人虽然看似粗鲁,但是有一颗仁爱之心,关心爱护百姓上没话说,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登州基础底子比别的地方要好,大致经济发展没问题。
农村新作物推广进行的也很顺利,开春之后就会有十几万亩的土豆种植。
土豆主要是用于商品销售和土豆粉加工,再有就是扛饥荒。
如果家里实在是穷了,完全可以早上煮土豆,中午炖土豆,晚上烧土豆,一天三顿都是土豆,肯定饿不死。
顾大嫂老店,顾大嫂、柴林、解珍三人在里屋安静的吃酒。
屋外,典正南、刘壮等人在外屋子喝的咋咋呼呼的。
顾大嫂情绪有些低落,虽然失去的店铺、钱财都回来了,但是她并不高兴。
顾大嫂一心想加入沧州军,奈何自家男人无心。
柴林也知道她的难处,自然是劝她好好经商。
顾大嫂感慨说:“真没想到两年没见,我这表弟变化这么大。”
柴林说:“你这两个表弟不得了啊。解珍现在掌管特战队,别看只有区区数百人,拿下大辽国京师都不成问题。你那二表弟在养马岛,训练五万新兵,兼管数万马匹。”
顾大嫂很高兴啊,一仰头喝了一杯小酒啊。
这两个表弟没文化,猎户出身,但是人实在,认准了柴林这个哥哥真心投靠,柴林那是真心相待,重用的没边了。
“解珍啊,姐得说你两句。人生难得遇到这么一位知冷知热的哥哥,以你为心腹,你呢,一定要用真心待哥哥。”顾大嫂说。
解珍说:“姐啊,你放心吧,我们特战队数百兄弟,都把哥哥看的比天大。”
第四百零二章 陆地猛虎水中蛟龙
顾大嫂叹息说:“可恨我不是个男人,要是个男人就跟着哥哥一起去打天下了。我男人不愿意冒这个险,我也没招。”
“踏踏实实做生意,安安分分过日子比什么都好。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私塾老师,种着几十亩地,教几十个学生。奈何我姓柴啊,刀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没办法这才铤而走险。所以啊,孙新这么想并没有任何的不对之处。大嫂切莫伤了和气,你要是想散散心,可以随船去东瀛九州岛,那里东瀛的商行不安分,整日打打闹闹的。去了,你的双刀也能发发利是。”柴林说。
顾大嫂有些喝高了,说:“行,改天我就过去,把他们那什么武士都给收拾了,听说他们玩什么拔刀术,正要会会他们。”
告别了顾大嫂,第二天,柴林来到了邹润、邹渊这叔侄二人的登云山。
邹渊说:“哥哥,我和邹润都想好了。正式把沧州十三行的股份都转让给邹润的爹,也就是我大哥。”
“你可确定啊,打打杀杀的日子没有那么好玩,光是每天的训练就能累的人半死。”柴林说。
“没招,就是个打打杀杀的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我叔侄二人也一心想过点平凡的生活,可是啥也不会啊。只能做些私商,偷运些食盐海货,砍伐些木材,如果不遇到哥哥,恐怕早就找地方落草去了。我两就这打打杀杀的命,给哥哥做个马前卒吧。”邹渊说。
柴林说:“马前卒就不用了,那就做个船前卒吧。咱们水军两个船队正式改名海军了,第一舰队、第二舰队。水军不少,但是能登陆作战的不多,两位既然愿意来,我打算安排两位做个海军陆战队如何?”
邹渊一头雾水,说:“哥哥,这海军陆战队到底是海军呢,还是步军?”
“海军陆战队,是乘船到处打仗的步兵。面对的可能是凶残的异族,野蛮的蛮人。是很辛苦的,随时可能玩命。不过从士卒到军官,那奖励是非常丰厚的,动不动就奖励土地,动不动就是奖励金银。金银土地应有尽有。”柴林说。
“玩的就是命,妥了。庄上人少,愿意跟去的只有五十几名精锐。”邹渊说。
“不用担心,咱们新兵库存的还有数万,按照参谋部的构想,海军陆战队最少也要两千人,配备长火铳、卧虎炮等等。”柴林说。
邹润说:“火器不是怕下雨吗?万一火器受损,我们如何打仗。”
“刺刀,刺刀用好了比矛、比大刀都好用。更何况咱们还有短刀、匕首。另外还有一点,咱们的长火铳是改进过的,普通的雨跟本耽误不了使用,只有瓢泼大雨或者非常极端的天气才会耽误使用。”柴林说着一挥手,刘壮把火铳放地上,拿水瓢来浇了一瓢水。然后朝着远处的大树开火,砰。
丝毫不耽误使用。
叔侄二人挺高兴,对这个海军陆战队充满了遐想。
柴林说:“登州现在是安全了,也没战事。二位收拾行李,随船去沧州集训,三个月训练很辛苦的。”
二位铁了心的要当兵,什么辛苦都不怕。收拾了行囊,带了几十号人,跟着柴林来到了海龙岛训练场。
新组建的海军陆战队新军人数不多,只有五百人。由于选拔严格,新兵当中许多人不够格,只能去做步兵了。
第一天的训练是柴林亲自带队训练的,柴林道:“海军陆战队,不同于步兵、不同于骑兵、不同于水军。军饷是步兵的两的两倍不说,拿军功的机会比步兵多十几倍,当然,阵亡的风险也高十几倍。不过海军陆战队个个都陆地猛虎,水中蛟龙。先来个开胃小菜,负重五十斤,二十里跑。沿着训练场跑四圈就够了。”
“是。”
“整理行囊,记住咯,有偷工减料的会受到终身难忘的惩罚。”柴林笑着说。
大家都背着包、水壶、铁铲等五十斤行囊。有个别士兵耍点小聪明,背着的是空水壶。
一个水壶装水三斤,加上空壶还是挺有分量的。
柴林并没有立刻指出来,中午时候队伍乘船到了另外一处小岛屿上,这个小岛很小,光秃秃的一片岩石,没有淡水。
大家拿铁铲在海滩装沙袋,构建临时工事,一个个累的够呛。
中午到了,但是没看见火头军的影子。
柴林说:“吃干粮喝水壶里的水,今天有个特殊要求,不许把食物和水给你们的战友。”
“是。”
数百人坐在海滩上开始吃饭,包裹里有大饼、咸菜、水壶里有凉白开。
但是有十几个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干坐在那里。
他们为了减轻背包的分量,食物没带,水壶是空的。
邹润问:“你们怎么没带食物?”
“队长,我们以为就在训练场附近跑跑,中午就回去吃饭了,谁曾想到会来这荒岛上。”这些兵说。
邹润一脸坏笑,说:“那你们今天中午就尝尝饿的味道。”
饿还是其次,都是大人了,饿一顿不吃也没啥,关键是口渴啊。
海风一吹,人很容易缺水。
邹渊过去柴林那说:“哥哥,要不让弟兄们匀他们一些水?”
“不用,让他长记性。偷懒是要付出代价的。”
下午又是紧张的训练,没吃饭没喝水的十几个兵已经没用状态了,各项训练都拉胯了。
柴林让他们单独集合。
“一个个都说说,自己犯的什么错。”
“我,我不该耍小聪明,我想着减轻分量,就没装水。”一个兵说。
另外一个偷懒的兵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谁曾想到会来这荒岛之上。”
“说过多少次了,战争随时可能发生。敌人不会让你选择风景秀丽的岛屿,没水没食物地方太多了。你们的背包是重了些,但是,那是你们的生命线。这是训练,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如果是实战,很可能你们已经丢掉性命了,丢掉个人的命还没什么,但是很可能害惨整个队伍,让大家跟着你们一起送命。你们要记住,任何的一次偷懒,都可能让你们丢掉生命。”
第四百零三章 闪电战
这十几个人主要是邹渊他们带来的好手,单打独斗的武艺真不错,就是没什么军事素养,属于散兵游勇型的。
柴林说:“不下狠心练不出来强兵,邹渊、邹润,你两个去海军第二舰队。这五百陆战队,我让亲兵营带去拉练,一个月后你再来接手。”
邹渊说:“没问题,带兵我们太外行了。”
柴林当即安排亲兵营教官接手训练,邹渊、邹润两人被安顿到了海军第二舰队的战船之上训练。
柴林则返回了柴家庄沧州军总部。
中军,柴林召集了卞祥、林冲、孙安、史进,以及军师吴用、公孙胜、萧让等人商议事情。
萧让本来让周福挖去大商行了,柴林发现这人非常有才华,所以给请到参谋部做个军师。
作战室中间是一个巨大的京东路的沙盘,各州府的地形一目了然。当然了,这年月也没个卫星,做的无非是个大概。
卞祥说:“咱们现在有些被动,被推着走,哥哥办事有些不够果断,既然定下来了要拿下整个京东路,现在进展缓慢,手中没有筹码,如何跟朝廷讨价还价?”
柴林说:“卞祥兄弟想的过于简单了,拿下容易如何治理难。前段时间是因为咱们没有自己的文官队伍,拿下一个州府基本换汤不换药,这样的话一帆风顺没有事情,他们都会老老实实的。可是一旦咱们遇到了挫折,这群人就要卷土重来。经过多半年的培养,咱们基层管理队伍已经扩大了,最起码比以前强多了。”
吴用笑道:“卞祥兄弟稍安勿躁,进展慢是因为前段时间军粮物资不足,现在已经从养马岛调运来了足够的大米、玉米、土豆、生猪,供应问题全部解决。接下来就是要用兵了,咱们要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闪电战。”
“闪电战,那就要快如闪电了?”卞祥说。
柴林点点头,说:“对,就是快如闪电。现在既定的作战计划是,卞祥率领山地营六千士兵,拿下德州。孙安,史进率部进攻济南府。武松赶奔沂州府。解珍率领特战队和五千新兵拿下密州府。我、林冲、海军第二舰队,率领两万大军去啃最难啃的骨头青州。”
孙安说:“东平府咱们人手多,又是哥哥岳父,可以不管。但是济州府位置重要,为何不派人拿下了。”
“济州府水泊梁山,大当家的王伦其实是咱们的人。王伦此人本领一般般。当初是我资助他开创了梁山,后来担心他人手不足把林冲派去了。奈何他不能知人善任,所以我又过去把林冲兄弟请了回来。梁山虽然兵马不多,但是三年前就开始对济州府进行渗透,拿下济州府易如反掌。大家看看这个安排怎么样?”柴林说。
林冲大喜,说:“如果进展顺利,半个月之内就可以把整个京东路拿下了。不过刚才哥哥没说咱们最重要的沧州由谁来镇守?沧州可是咱们大本营,不容有失。”
“刘唐兄弟率领炮兵主力来镇守沧州,预防大名府军趁机偷袭。炮兵战力强悍,可以抵御大名府军的进攻,再加上有辎重营协助,防守不问题。”柴林说。
火炮营在沧州军中和特战队、情报处类似,都是神秘的存在,平常很少见到和其他兵种一起训练,所以对于火炮营战力如何还是有所怀疑的。不过辎重营人数众多,战斗力很强,还是值得称道的。
吴用目光扫过众将,说:“各位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明日就准备出发吧,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安排的,各地都有情报处、侦察营的配合。顺利拿下都没什么问题,唯一要强调一点就是军纪,哪个营的兵敢抢劫百姓残害百姓的,定斩不饶,我希望各营主将一定要再三强调,这样战后能少砍一些自己人。”
卞祥无奈的摇摇头:“改编过来的士卒,穷怕了。见到百姓家就想进去搂点,见到漂亮女人就忍不住。只能下很手,不然风气坏了再也刹不住。”
柴林道:“各进攻部队组建执法队,对于不听号令犯下严重错误的士卒,定斩不饶。要记住,咱们不是土匪山贼,拿着那么高的军饷,奖励着丰厚的土地,还想着去抢劫民财,那不是穷疯了,是习惯问题。”
沧州军快速行动,整个队伍如同庞大的机器人一般活动开了。
由于是闪电战,粮草辎重不是问题。
前期花费大力气培育的马匹、骡子派上了用场。
最先出发的是山地营卞祥,山地营属于轻步兵,六千士兵。
卞祥此人看似粗野,实际很细腻,对兵器研究的也很透彻。
整个队伍配备了两千支零一式长火铳,两千把钢臂劲弩,两千刀盾兵。另外还有一百名炮兵协助。
由于距离沧州很近,辎重队伍很方便,五百辆大车足够了。
进军速度极快,第三天的早晨,卞祥率领大军到达德州府北门。
古老而沧桑的城墙上插着许多的旗帜,德州府兵马都监邢志浑身披挂,立在城门之上。
看着黑压压的沧州军缓缓的过来,邢都监松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跑不了。
“擂鼓、鸣号、放下吊桥,大军出战。”邢都监命令道。
副将说:“将军敌人远道而来,并无攻城器械,咱们何不据城而守。”
邢志指着那黑洞洞的炮口,说:“看见没,那就是沧州的攻城器械,叫做大将军炮,一家伙过来就把城门打碎了,所以城墙作用不大,咱们还不如出去呢。”
一府之内,又不是边关,士卒很少,说四千的兵,实际也就临时凑了两千七八,还有数百回家了,来的太突然没赶回来。
邢志带领前去大兵冲出城门,两军对垒阵前。
卞祥说:“邢都监,沧州、德州都是粥,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德州军的兄弟们,你们一个月拿多钱军饷?”
“三百大钱,还经常拖欠。”有士兵说。
卞祥说:“邢都监,带你的人一起投靠沧州军吧,吃香的喝辣的,一个月比两个月钱都多。”
当兵的有些动心,吃粮当兵,给谁干不是干?
第四百零四章 化干戈为玉帛
邢都监说:“每个人都要坚持自己的立场,沧州军都是些耍嘴皮子的将领?”
卞祥一晃手中大斧,说:“要不咱两个过两招。”
“本将这几日偶然风寒,不方便动手。”邢都监说。
卞祥说:“那就让贵军看看我军的实力吧,如果感觉还过得去,咱们就化干戈为玉帛。”
卞祥一招手,让手下百余米外布置了一千个木板人,这些平时都是平日里练习射击用的。
卞祥军中的五门大将军炮是炮兵营调来用来轰城门的,五十门卧虎炮是山地营的。
卞祥令旗一挥,五十门卧虎小炮,瞄准了百米外的木板人。
卞祥说:“德州军的兄弟们,那一千木头人假装就是你们,咱们看看,这一轮火炮能打掉多少?”
邢都监很得意,说:“这样好,这样好,不伤和气,还能看看沧州军的实力。”
“好,都瞪大眼看着。”
随着卞祥令旗一挥。
轰轰轰。
五十炮齐发,震得的人心都在颤。
浓烟滚滚。
不远处的千余木头板子如同被风刮的一样,倒下了最少七八百。
邢都监说:“兄弟们,都看到了,不是咱们不用心啊,是实在打不过。乡里乡亲的,柴庄主也不是外人,跟了他咱们也不吃亏,咱们也上不当。”
当兵的说:“好,我们都听都监的。”
卞祥说:“邢都监深明大义,真乃是士兵楷模。安排士兵下来城楼,咱们合兵一处。”
接下来的行动非常的顺利,德州厢军相当的配合,几乎没有任何不顺利。
个别不愿意的自行回家离职。
之所以如此顺利,主要是因为沧州距离德州很近。
柴家庄的商队德州来往不断,而且德州军用的香皂、手压井都是柴家庄生产的。
大军驻扎营地,弓箭兵上城控制了四座城门。
火铳兵和刀盾兵四千人对德州军进行改编。
军服本来就类似,先把旗帜换了。
两千多人集合在校场上,天冷兮兮的,冻得人直接跺脚。
卞祥身穿着棉大衣,说:“大家冷不冷?晚上盖的被子暖不暖。“
“冷,冻死了。晚上睡觉被窝冰凉。”大家七嘴八舌的说。
“大冬天的,怎么会不冷。”
卞祥拍了拍身上的军大衣说:“这是棉花的,又暖又软,大冬天的穿上还冒汗呢,太保暖了,谁想要举手。”
“我想要。”有个士兵举手说。
卞祥一招手,让人给这士兵送过去一件军大衣,这士兵穿上,顿时就感觉暖和,这士兵个头矮,大衣都到脚脖子了。
“我们也要啊,我们也要。”众军纷纷说道。
邢都监问:“卞将军,你这是何意啊?”
“用棉大衣,把大家的铠甲换了,新兵里难免有不真心投靠的,免得出危险,我不希望有什么冲突。”卞祥说。
邢都监说:“冰冷的皮甲就不要穿里头了,碍事。都换棉大衣,这一个棉大衣五六百文呢,排队好,一个个过来领取。”
“是。”
没一会儿,大家领取完棉大衣,一个个再也没那么冷了,兵器没了,铠甲没了。
德州军改编正式开始了,气氛一直很祥和。
卞祥每次有什么提议,军中都有人响应。
领取了每人一两银子,发下去,德州军就是自己人了。
副将有些不解,说:“营长,柴大人为什么让咱们发银子,多浪费啊。”
卞祥笑道:“你啊,站的角度当然比不了柴大人。这些兵,都是自家人,附近的父老乡亲。都给杀了,除了显得残暴还能有什么用途?另外你点你要知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起来消耗的辎重、伤员抚恤各种资金那可是比这点小钱要多。”
附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卞祥笑道:“你明白啥啊,你啥也不明白。给总部发六百里加急,汇报情况。”
情报是送回沧州的,经由驿站传递,当天晚上就到了。
总部,吴用坐镇居中调遣呢,收到加急情报在沙盘上把德州的旗帜换成了沧州的。
“其他各军进展如何?有无异常报告?”吴用问。
那些个机要书记摇摇头说:“并无异常报告,德州距离最近,所以最先收到的汇报,想来济州府此刻已经拿下了。”
“好,密切关注各军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刻汇报。”吴用说。
其实真没什么问题,柴林、吴用为了这次战争处心积虑布置了三年时间。
四海车行早把各州府的道路搞清楚了,这些个车夫平时可不仅仅是赶车,早把地图街景绘制好了,各地建立的有粮仓库房,几千大军过去跟本不用带辎重。
完全是主场作战,各州府城中都有内应,所以表面上看着十分轻松,实际上是花费了好几年准备的这场战争。
唯一个难题那就青州。
柴林、林冲、公孙胜、萧让等人。
率领八千大军,乘坐第二舰队的十五艘盖伦船直达青州海岸沧州十三行设立的港口,这是一座深水港口。从沧州定海港到青州港,距离不过五百里,大半天的时间就到了。
青州军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八千人马就已经顺利登陆青州海岸了。
往前行不过十余里,太阳稍微有些偏西,大军到达了桃花山两千民壮建造好的营地,柴林命令道:“入营,休息,明日一早再去攻城。”
“是。”
大军入营,小将牛皋率领五百轻骑兵把附近几十里内都给搜索了。
中军大营,萧让说:“大人,咱们的主题不是闪电战吗,为何不急行军赶路,明早就可以到兵临城下了。”
柴林指着青州城说:“青州是整个京东路上最大的一个州府,一府下辖三县,但是人口将近三百万。一个府顶的上别的地方三四个府,这个慕容知府说他是猪都侮辱了猪,好好的一个青州折腾的没人样了,百姓走死逃亡,苦不堪言。为了巩固统治,这几年慕容知府不断扩充兵马,已经从最初的六千人扩充到现在的两万人,青州是大城,城墙高大,防备森严,如果强行进攻,对城池损毁太大了。”
萧让笑道:“所以大人故意放慢行军的速度,慕容老贼听到消息一定会派人前来迎战,这个时候,咱们就可以吃掉他们一部分,这样打城相对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