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宫中斗宴
这天傍晚,风羽就已经出发了,第一次进皇宫总该有些紧张,为了平复心情,还把他最爱的东西——君邪也一并带上了,这柄剑是师傅视若珍宝送给他的,总会给他带来安全感。
护城河约莫五十米宽,子午门口有近乎二十米宽的石桥可通过,也是外来进宫人士普遍走的道儿,剩下几个都是内宫人员出入更方便,也都有重兵看守。
“站住!皇宫重地闲人不得进入。”
两名手握长枪的警卫守在桥边,看到风羽过来,两枪成刀叉状拦在前面,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这二人可都不是普通士兵,和当初见到的巡逻的人马一点都不一样,别说那虎虎的气质,即便是单打独斗,恐怕能一挑好几个。
禁军?皇宫不愧为皇宫,守备力量如此之强。
风羽拿出秦毅给的令牌给他们看,二人仔细甄别了这块玉牌,对视一眼皆大吃一惊,值守多年从未见到过这块令牌,但与其他王爷的玉牌却并无二致,只是这是个“怀”字。
一人走上前问道:“请问您的姓名是?”
风羽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面不改色地回答了一句,“秦君泽。”
众人大惊,皆右膝下跪,叩首执兵,“我等参见怀王殿下!”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觉吗?虽然为了这个身份,自己在武院里演绎了好久,但却没这一声来得振奋和实在,不知不觉间自身的气场也散发开来,跟在剑圣身边两年,那可是站在武道巅峰的男人,风羽自然也带有俱来的王者风范。
七品的实力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转瞬又被平复了下去,看着跪倒在地的众禁军,权力,风羽第一次有了一点向往。
“现在,本王可以进去了吗?”
“我等职责在身,第一次遇见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恪尽职守,理当如此,何罪之有,都起来吧。”说完,大踏步走进了子午门。
“这就是怀王殿下吗?从未见过。”
“听说出生之后就一直跟着老王爷,一直未回来过。就连皇室子弟知道的人都不多。”
“不过,不愧是跟在老王爷身后驰骋沙场的人,怀王殿下的气场好强啊,刚才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不知道今日外国使臣在京吗?如此没有规矩,再有下次,自己去领罚。”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一个身材魁梧、披着银色铠甲的将军走了过来,怒目圆睁,盯着说话的几个。
“将军,我等知错。”
“就是刚刚第一次见到怀王殿下,有些惊讶,所以聊了几句,属下绝不再犯。”
将军眼神一变,“怀王殿下,他来皇宫了?”
“正是,令牌独此一份,还刻有怀字,独自一人,气场又如此之强,属下应该不会认错。”
那将军内心发问:跟在老王爷身边二十年,这个不闻其名不见其面的王爷终于回京了,不知道军中多年,究竟与其他王爷有何不同?
“你们几个,给我好生守着,出了乱子,我拿你们是问!”说完,又匆匆离去。
皇宫内部可不好进,关卡何止刚刚一处,道路也颇为复杂,第一次来属实难找,还得询问别人,幸好王爷身份畅通无阻受人敬重,不然真的要到天亮了。
再看校练场上,微弱的阳光映衬着黑夜即将到来,此刻并非武事活动,也不是陛下阅军,而是在此设宴款待夏国与晋国的使臣。
主座之上,那满面威仪、面如刀削的挺拔男子,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在外的沉香木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不,他本就是万人之上,只是,那永远冷酷的模样下的内心又是否还有温度,这能有几人知晓。
此刻,如玉般的雕刻模样,完美的眉型更衬他的英气,薄唇紧抿,好似被什么事所烦恼,可就是这皱眉的模样,更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来。
左右两边,皇后与瑜妃端坐两边,好生伺候着饮酒吃食,旁边站着一位头发洁白如雪略显微胖、一位黑色发丝潦草脸颊微陷的两位公公,这便是常伴皇上左右的高寿高公公和洪四洪公公,面目已老但是皇帝身边谈论国家大事的全程参与者,地位甚高。
再往下座,太子以及各位王爷分坐两旁,其中以太子秦君御和并肩王秦毅为首,皇子和皇上同胞及各路藩王各领一路。各个身着贵气,气场不凡,有浸淫朝局多年的深沉、豁达心胸的乐观、紧闭内心的无情、藏锋于下的笑面、英姿勃发的纵横气!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几位皇子也是如此。
台阶之下,便是朝廷重臣和两国使臣,场面壮观宏大,此时此刻,就差歌舞升平了。
至于陛下为何有所烦恼,乃是其下一名夏国使臣正在说话。
“素问唐国沙场所向披靡,并肩王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立下战功无数。想必今日贵国的在场众位之中,不乏英雄好汉,我夏国地处西域,气候不如唐国优越,所以我夏国男儿比较粗犷。今日得此良机,我们三皇子殿下想要借此挑战贵国的高手,以应此刻心情,不知陛下是否准允?“
这家伙,夏国三皇子乃是朔风刀向平的弟子,虽然皇室挂名,但也好歹所学二十余载,据说不久前已经到了六品境界。
宴会之上拿此说事,是想嘲笑我唐国重文轻武吗?毕竟众位皇子中,实力较强的也只有二皇子靖王秦君轩和四皇子魏王秦君珏,但也均为五品,单独挑战都不是对手。这摆明是挑衅!
洪四在陛下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陛下,若想胜他,怕是只有并肩王之孙,骠骑将军秦无量了。“
无论成败如何,此刻若是不答应,恐怕也说不过去,也难免落人下风。
”贵使既然想玩儿,那就依了贵使的意思好了。我大军陈兵夏国边境,好儿郎们皆替国出征,热血沙场,我们这群文弱书生倒是也能以武会友,也不失为一种向他们表达敬意的方式,来人,准备准备,一起欣赏在这庙堂之上夏国三皇子的英姿。“
众位大臣心中一乐,陛下不愧为陛下,三言两语之中就挽救了尴尬境地,不仅壮我国威,还贬低了三皇子一身武学荒废只能供人赏悦,即便败了也是衬托三皇子的以武为乐罢了。
三皇子丝毫忍耐不住,”哼,陛下,小王能坐在这儿,不是也恰恰说明我夏国尚未近全力。口头上锋利又有何用,手底下见真章才是王道。莫非没有能战之人吗?小王还请唐国各位赐教。“
语气桀骜不驯,一点都没留连面,就连自家使臣都想要拦住他,出使本就可以两国出谋较量,这也是使臣地位颇高的原因,但绝对没有在他国地盘上当众明面羞辱的,这是大忌!
本就落了下乘,此时还在试图在武力上驳一点面子,可谓徒劳无功,但话已出口,也只能如此了。
靖王秦君轩站了出来:“父皇,儿臣虽然武功平平,但甘做绿叶陪衬三皇子殿下。”
“嗯,去吧,随性就好,今夜也能热闹热闹,你本就闲散在府,不必在乎其他。”
站在围墙上隐匿的风羽也在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虽然看上去与平常人家办酒席无异,但却风云诡谲,没有一个简单之辈,就连干娘和姨娘都显得游刃有余、胸有城府。果然,越是权力集中之地,越是凶险难测。
尤其是这位初次见面的父皇,两句话就转变局势,还借此打压了夏国一头,心机深沉,智慧超群,审时度势之间又不失皇族威仪,好生了得!
“请。”
场上,二人一刀一剑转换甚快,招招式式毫不留手,切磋之意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但也正是这样,大家才觉得正常。
首座上,站在一边的洪四突然在陛下耳边说了句什么,陛下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有同情,有欣喜,有无奈,也有迷茫。
并肩王根本就没在看比斗,仰头饮下一杯酒,跟了一句,“他,来了。”
陛下抬手招呼侍卫,在六子贤王秦君佑下面又加了一个座位,看得众人不解,瑜妃和皇后倒是眉脚带着笑意,知道了什么。
虽然风羽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悄悄话,但也看得明白,自己早已被发现。不过反正没人叫自己,干脆再看一会儿好了。
五品与六品,未达七品前,在武道高手看来并无区别,但二人之间的比试还是有胜负的,靖王虽竭尽全力,却仍然不敌三皇子,三皇子也知道自己此番处境,自然不会尽全力,因为赢了也不会轻易下去。
果然,在靖王略显败意之后,魏王也不在看着,起身一剑挑开三皇子的刀,看了眼二哥,二人二十多年的兄弟,自然知晓意思,点了点头,握剑下垂,“本王输了,三皇子好功夫。”
“二哥不敌,本王也看得心痒痒,索性趁此良机,也想与三皇子一较高下,不知意下如何?”
三皇子没有说话,直接拔刀横行,两人很快战在了一起。
风羽记得干娘曾说过要小心这个魏王,其背后恐有个惊天阴谋,不过,就这几炷香的时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反倒是我唐国内部团结一致,一片赤诚,加上陛下上位这些年,广施仁政,唐国一片欣欣向荣。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疑虑表现太多,只会露出自己的破绽。
这一次,夏国三皇子没有放水,他知道战胜眼前这个王爷,同辈之中,便不会有人能赢过自己,也算出了口气。气海未成,终有体力不支之时,宜速战速决。手中镶着金边的单刀用力挥舞,领悟的一点朔风刀法一直招呼着,间隙间,竟一腿扫中秦君珏,秦君珏差点砸翻边上大臣的桌子,直抚摸着肩膀,隐隐作痛。
那三皇子趁着众人还没有发声阻止,又是飞起一脚从上而落,想要踩住秦君珏的胸口,让他躺在自己的脚下。
也就在此时,远处一柄尚未出鞘的长剑凌空飞来。
第六十二章 怀王初现
感觉到杀意的三皇子急忙收腿后退,一到挡向那长剑,剑落地直直地插在石地上,再看那三皇子却比秦君珏飞得更远、摔得更惨。
夏国的高手们被洪四和高寿两人的气息震住,根本不敢出手阻拦。
在场众人都被这飞来的剑惊住了,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
黑夜的城墙边,缓缓走出了一个白衣少年。
剑眉星目,头顶只一极为简单的发箍束缚着,长发飘散在肩后,模样俊俏,步伐沉稳有力,不带丝毫笑容的脸庞显着高冷骄傲的气息,左手背后,右手垂立,跟着身子摆动,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般,若是在场会有未出阁的女子,只怕一时也移不开眼。
此人是谁?皇宫重地,禁军值守,他是如何进来的?两位公公竟也不管不问?
就这么,在许多双眼睛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魏王秦君珏的身边,风羽伸出手掌,秦君珏迟疑了片刻,握住了那只手站了起来。
“四哥,你还好吧。”声音也是很好听,但配上那表情却带着些冰冷。
风羽转身看着倒地的夏国三皇子,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听说你想要挑战我唐国的年轻才俊,不知道本王能否入得了你的眼?”
那三皇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在使臣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一脸愤恨地说道:“四哥?本王?你究竟是谁?”
“哦,这么想认识我?那看来我是有这个资格了。不如,咱俩过两招如何?“
那使臣转身看向皇帝,”陛下,贵国如此行径岂非为天下人不耻!“
皇帝面不改色,”哦?为何不耻?“还伸手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一点都没当回事儿。
”哼,我国三皇子殿下只想与朝中同辈高手切磋一番,此人不明身份,暗中偷袭,难道是陛下刻意安排的吗?“
看着陛下还在吃着葡萄,丝毫不打算回答,风羽知道这又是自己的事了,唉。
”不明身份?这位使臣大人,你来出使都不做功课的吗?“
”哼,江湖高手如云,唐国更是有着江湖六公子的存在,我岂会认识?“
”那你听清楚了,本王名为秦,君,泽!“
不仅夏国和晋国的人惊住了,就连唐国诸位大臣都瞪大了双眼,这就是二十年从未出现过的七皇子怀王殿下?怎么会?
”本王乃是母妃与父皇之子,你的意思,本王是个无名小卒?我唐国王爷在夏国人眼中就是这样的地位?“
语气好似冬日里的寒风,言语间还散发着七品的气势,压得使臣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风羽又看向那三皇子,”本王今年二十岁,小你几岁,你先后与我二哥四哥交手,那本王与你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二十?七品中?这是怎样的妖孽啊!难怪之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还以为凭空杜撰出来的。比之江湖六公子也不遑多让吧。
位坐在夏国三皇子下边的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突然冷冷地开口说话:“怀王殿下,你自出生便鲜有人知晓,前几年相传一直跟在并肩王身边南征北战,就算我们不认识你,也不足为怪吧。”
那三皇子见到他说话,顿时有气起来,“五师兄,还请你出手对付他。”
风羽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你是他师兄?确实,你们不认识我很正常,毕竟我也不认识你们,不过,我对你们口中的所谓朔风刀倒是挺感兴趣的,不知道和安素安谷主的墨风刀比起来如何?”
“哼,家师一直想来唐国鬼冥谷与安谷主一较高下,可惜政务繁忙,无法脱身,不像安谷主逍遥自在。”
“嗯,确实,阁下说的是,能者多劳嘛。”
前半句话倒还让人心里高兴,不过风羽可没这么好心,“你师傅要是再不找点事干,也就真闲着没事干了,到时候万一比武的时候输了,也还能找一个无暇练功的理由。”
“你,放肆,怎敢侮辱家师!”
风羽眼睛睁得大大的,“侮辱?这位大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我何时侮辱过令师了?”
“休要猖狂,即便这里是你唐国都城,也不要如此厚着脸皮吧。”眼看,那男子就要管不住自己的怒气,浑身内气翻腾,随时准备致人死地的感觉。
顿时,风羽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彷佛浑身带电一样,和刚才言语相激、巧言令色的世家公子颇为不同,“哈哈,若要说我侮辱你们,那你们刚才在做什么?还知道这是我唐国都城,就不怕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吗?使臣二字可不是随意戴着玩儿的,既然不懂做客之道,那就不要怪我们不懂待客之道。想打架,本王奉陪!”
场面气势一阵剑拔弩张,但却偏偏陛下和众臣无人阻止,任由发展,好似这里风羽说了算。
那夏国使臣心想:无论如何,既已挑起,万不可如此收场,已然得罪,也要打压一下气焰方可。随即,给了那中年男子一个眼神。
收到指示的男人站了起来,脚尖一挑,躺于案台上的那柄九环刀握在了手中。
风羽也握住了自己的君邪剑,缓缓拔出剑鞘,内力加持下,暗夜中,君邪剑发出耀眼的白光,一晃而过,这也是第一次风羽与君邪并肩作战,或许,也是他(它)的成名之战。
随着那男人一声大喝,战斗正式打响,面对飞过来的案台,风羽一剑劈向,君邪剑下,哪怕不用丝毫内力,这木制的东西也不过比毛发硬一点而已。
众人大惊:好剑!
面对同样境界的强者,还是名师之后,风羽毫不掩饰,全力施为。朔风刀法大气凛然,不愧为漠北之地研究出来的武学,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磅礴的气势。
师父说过,任何一门独步武林的武功都不简单,永远不要小看哪怕最普通的一招。
虽然如此,但风羽可不是初出茅庐,追风逐影剑术使出,这一次可不是为了抵挡敌人的招式,也不是为了一剑重伤,而是封住那男人朔风刀法的每一步走势。
以剑为笼,把他困在那一方之中,招招受限,哪能发挥出刀法的厉害,不论境界,风羽对剑法的领悟可远超过这男人对刀法的领悟,尤其是与并肩王一战之后,那剑术变得更加出色。
每每无法脱困之际,男子便以气运刀,试图强行破开,屡屡处在下风,看得边上三皇子和使臣愁状百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同境之争会形成如此一边倒的局势。
正在打斗的二人都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内力频频外放,刀气与剑气激荡纵横,若是一个普通人靠近,必然会被划得遍体鳞伤。
但也正因此,更注重招式的追风逐影的优势便慢慢减少,毕竟风羽的领悟还没能达到以快为尊的地步。
内心不禁冷笑一声:哼,这样就能赢?做梦!
风羽此战根本不在乎喂招,他只在乎更快更有力地击倒对手。藏山剑法,剑圣一身剑术的集大成者,非剑道强者无法施展,因为每一招都伴随着充沛的内力方可一气呵成。
风羽立剑于胸前,左手并出二指自剑柄向上移动,脚步画出半个圈,挥动右手,剑尖直指对手,一丝无可匹敌的剑意寒人全身,惊地那男人险些丢下了刀。
剑意!实实在在的剑意!
只有剑道小成者方能领会的剑意,朔风刀门下,目前也只有师傅和大师兄二人有此境界,悟出了刀意,这家伙不过二十岁,怎么可能!
是的,习得数名剑道高手的剑法和心得体会,又有了几次生死之战,还有剑圣和医圣的指点,天赋异禀的风羽在小小年纪悟出了本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剑道境界。
不仅仅是他,在场懂得武学的人,无一不为之所动,就连高寿、洪四、秦毅也为之一振。
九品巅峰境界之上,内力与天地自然相通,取名真元,气海坚固且丹田化形,举手之间,便可联动天地之气杀敌,就像当年风羽看到师傅教他那两招时,那内力于天地化成的强悍无比的有形巨剑,虽然七品也能内力外放,但差之甚远。
倘若众多六品可与七品一战,那九品是远不及其上的武者的,不过那种境界的强者大多寻找着自己的最高点,极少在江湖走动,也可以理解为闭关修炼。
通脉、闻道、入道,闻道镜便是将自己的所学悟出圆满的意,极大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而此刻的风羽,在天赋以及众位巅峰高手的强强打造之下,竟然在七品境界悟出了那一丝意,虽然只是开头,离圆满的意还差得很远,但已然惊呆天下人,毕竟,就连天骄之中,也鲜有通脉之前能有此成就的啊!
换句话说,内容与形式相匹配,内力修为未至,有的东西不是就能学的,不然只会牵绊自己。就好比,剑术再强再精妙,一品的内力,你几乎不可能战胜一名高品,因为,别人只一剑,你就挡不住。
妖孽般的天才啊!唐国之幸!只是,秦毅与陛下在惊喜之余,眼神中又夹杂着极为复杂的意思,甚至,是杀气!不过,并没人注意到这些。
再看场上,全力之下,风羽只一剑,加上那无比锋利的君邪,九环刀断了!无与伦比的气势之下,长剑已然架在了脖子上,点点血渍流了出来。
陛下终于开口了:泽儿,行了,到此为止吧我唐国还没有棺材能给他用的!
第六十三章 入军为官
风羽收回君邪,拿起剑鞘,左手拇指抵住,右手缓缓将君邪收回剑鞘,姿势何等潇洒。
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到陛下身前,单膝下跪,“儿臣拜见父皇、皇后娘娘、母妃,久未请安,还望恕罪。”
陛下直起身,看着他,风羽的一举一动深得他心,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为优秀的臣子,希望那件事就永远埋葬在回忆里吧,至少现在他是朕的儿子,是我唐国的荣耀,也是唐国未来的军中栋梁。
“平身吧,以后有机会可以留在京城多走动走动,这么大了,自己家都没回几次,亲人都认不全,你大哥已经认识了,去见过一下其他几位哥哥,六哥之下入座吧。”
风羽知道,今日,自己这个王爷的身份是彻底落实了,也成了某些人的掌中钉。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好。”
魏王先开怀大笑:“哈哈,七弟好啊,好,今日长足了我唐国面子啊,还救了我一命,改日有空,一定请七弟去我府上以尽地主之谊啊!”
“多谢四哥,有空一定前去拜访。”
太子还是太子,面不漏色,也自认了已经见过这个七弟,“好了,外人还在,自家兄弟以后再叙,先入座吧。”
风羽走到添加的那个位置,放下长剑,端坐在那儿,二十岁的年纪,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安静地像个精致的瓷娃娃,若非刚才见识过那番场面,恐怕还真不当回事儿。
秦毅此时突然起身敬道:“陛下,老臣此次带泽儿回京,一是为了团聚,二也是因为,如今泽儿已然七品,从小随我这个二爷爷长在军中,斗胆是否可以给他一官半职,武院出来之后便可带兵打仗,有名在身,万事好办,也是时候让他历练历练了。”
陛下思索片刻,“也好,小孩子总该长大,替朕分忧,王叔所言甚合情理,就这么办吧。”
“明日上朝传旨,封怀王为骠骑将军,先入武院强化己身,他日功成便跟随并肩王亲上战场,扬我国威。”
“是,陛下。”
众多人的目光都在这个突然出现的从未见过却又惊喜连连的七皇子身上,风羽貌似一点儿都不在意,坐下之后就一直吃吃喝喝,别人说什么也不关他的事。不过他的出现,夏晋两国倒是消停了不少,一切自然而然地安静而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国使臣同时站起来行礼,“陛下,既然宴席结束,那我等就先行离开了,不打扰您一家人的兴致了。”
“嗯,准了,路上小心点,毕竟还有人身上有伤。”
几人悻悻然地退下,也没再说话。
“好吧,夜深了,各位爱卿也都回去吧。”
众大臣一齐起身,“臣等告退。”
风羽也准备走的,但也猜到等下必然会被留下问话,索性动都懒得动。
陛下缓缓起身,对着边上一招手,就有人知道该上场收拾收拾了。
“去夜游宫吧,一家人一起吃晚腊八粥,王叔你也别急着回去,等会儿和老七一起吧。”
“老臣谢过陛下。”
夜游宫,是个建于湖中央的南北通透的宫殿,整个造型像艘大船一样。
殿内,陛下居首座,正与并肩王商议着什么。座下,六位哥哥正争先抢后的拉着风羽问长问短,二十年没见过的喜哦兄弟,今夜又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七人之间,怎么看都是亲兄弟,哪有秦毅和母妃姨娘说的那么水深火热,不一会儿就都打成一片了,尤其是老二和老四,更是热情无比。
“别闹了,都过来坐,本就是小聚的日子,自家人别太拘束,但宫廷内也别太放肆了,”陛下威严的声音传来,风羽随着六位哥哥入座。
“泽儿也许久未归,除了朕偶尔见到以外,就连他母妃见的次数都少,以后除了随军多留在京城说说话。别怪为父狠心,你的几位哥哥都不好武,加上你二爷爷也迟早要退下来的,外国列邦亡唐之心不死,正巧朕的这个心思和你一同出生,也就落在你身上了,你我父子之间怕是君臣多于父子了吧。”
风羽见陛下把自己的往事简言了之,也抹去了众人疑惑心思,自然随坡而下,“父皇母妃与二爷爷的生养之恩此生不忘,皇室子弟,自当出生之时便以唐国天下为重,儿臣不敢责怪父皇,此二十年间有所作为,也算是不负皇恩,以后也当报效国家为己任。”
太子秦君御大笑:“好,七弟有此想法实乃我唐国之幸啊,我也只是七弟出生那日见到一面,没想到还是如此胸襟和了得的任务,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爱习武,让七弟费心了,堪浮一白以敬之。”
说完,一口饮尽杯中酒,一滴未盛。风羽明白,这也是太子大哥明确自己的身世,也为自己铺路造势。
“你们倒是喝得尽兴啊。”皇后娘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身后跟着瑜妃娘娘和一名十六七模样姣好的少女。
七人起身,“母后,姨娘,母妃······”
“自家晚宴,这么多礼作甚,都坐,尤其是泽儿,好好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瑜妃没有跟着皇后做到陛下身边,而是就近坐在风羽边上,跟着那少女也坐下。
“你就是七哥?”
风羽也看着她,“妹妹果然标致,母妃常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哼,一见面就油腔滑调,母后说了,这种男人不可信。”
众人一阵大笑,就连秦毅这把年纪都惹不住。
风羽摸了摸鼻头,皱了一下,笑着又说,“丫头啊,你怎么不问问父皇是不是也对你母后说过一样的话呢?难道父皇也不可信吗?”
众人又想大笑,却只能憋住,生怕牵连自己,好生辛苦。
”我,你,“
瑜妃拍了一下风羽的脑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亏得你第一次进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儿都没个分寸。“
”哎呦,母妃下手可真重,往年我给你带边关特产的时候不也这么说话嘛,您也没有训我啊。“
”这是哪儿?跟外面的客栈能比吗?都不动脑子的。“
”好了好了,妹妹,泽儿在外二十年,自然难免一身江湖气,再者说,自家人而已,若非父皇母妃面前都不能撒娇了吗?妹妹你刚刚私下聊天时可还跟我说要好好补偿泽儿呢,还舍得教训啊。“
”就是就是,今天是姨娘比母妃对我好了。“
那孩子气的表情惹得瑜妃一阵白眼,不过也甚是欣喜,这孩子和自己倒真像是一家人,甚是喜欢,还怕他适应不了呢。
”咦,多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儿一样。“那少女也白了一眼。
”棠儿,别瞎说,他是你哥。“
”哈哈哈。“
一阵欢声笑语中,腊八粥宴也结束了,风羽时而的插科打诨,撒娇逗闷也更亲近了一家人的关系,早已没了那份沟壑。
武院的小路上,秦毅和风羽二人一前一后走着。
”今日表现不错。“
”谢王爷夸奖,晚辈自当尽力。“
老王爷停下了脚步,双眼望着天空,半天才冒出来一句话:”你很出色,可以比肩你师傅当年。不过~“
风羽集中心思等着后半句,却没想到等来一声大笑,这也是第一次看见老王爷的笑容。
”不过,你小子时而聪明时而糊涂,我倒是不该夸你啊。“
风羽不解,跟着问道:”晚辈不知何处有错,还请王爷示下,日后自当改正。“
”哼,手脚好使,脑子怎么转不过弯来,你叫我什么?“
风羽大惊,”王爷,那是众人面前的身份使然,只是一场戏而已,晚辈岂敢造次。“
”戏?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戏?你小子倒是过得如履薄冰啊。记住了,以后叫我二爷爷,不要再犯这种错,否则军法处置。“
放下话又接着走去,风羽急忙跟在身后,”王,二爷爷,没人的时候也要做戏吗?“
”做戏?什么戏?你本就是陛下的七子,我的孙儿,瑜妃的儿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实。不过江湖流浪几年罢了,你依旧是我唐国的怀王,不要辱没了自己的威风。“
第六十四章 比武考核
没有什么顾虑的风羽过了一个这么多年来最为开心的年,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气气,就连父皇都是喜笑颜开,没有一点苦恼。
或许是风羽的加入,皇宫内一片生机,就连公公宫女们都带着笑意,春的气息彷佛来得更快更近了,这是风羽二十年最为欢乐的一个年。
没有国事,没有阴谋,没有训练,没有小心思。亲情,一个完全由亲情组成的年味,是何等享受!那几日,风羽都是直接住在皇宫里,几天几夜没回武院。
不过,开心的日子总不会长久。正月十三的这天,老王爷竟然通知各位学生,十五元宵的那天,举行一场比武考核,检验学生近日来的学习成果。真可谓当头一棒,开春的喜悦还未消散,有的人垂头丧气,有的人跃跃欲试。
回去的路上,陆谨言和时御风两人走在一起,眼神中充满着渴望与激动。
“时少爷,明天我可期待与你一战啊!”
“哈哈,陆公子,京城禁军和皇宫内的御林军可是高手如云啊,本少爷也很想啊。”
“唉,进京缓慢啊,估计第一名就在两位之间产生了,还在这儿扎我们的心,你们俩可真是一点都不留余地啊,走了走了,吃饭去,你们自己争去吧。”
休息一天养精蓄锐之后,所有学生都全副武装在十几名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武院的后山山。这座山上是个大的方形比武台,周围十六根巨大的石柱围绕,都可以用来跑步了,除了武事,基本上是没有人允许到这儿来的。
一行人都在慨叹风景不错、皇室有钱之时,并肩王秦毅连同二位副院长大人已经在不远处入座了。
“今日之比,你们二位怎么看?”
“哈哈,王爷可真能说笑,当然是坐在这儿看咯。”
“张老头,一贯和稀泥,不过,视野若有了焦点,再想分散注意力就有点难度了,昨日商量出的办法正好合适,两两对阵一场,每人的实力都能看到,也不会因为名次什么的过于急躁,更重要的是,这最后一场颇有看点啊。”
“哼,那小子要是轻易地败了,回头我一定剥他一层皮。好了,可以开始了。”
比武台上,一名老师手势制止嘈杂的众人,“好了好了,不要再喧哗了,今日的比武不分名次,院里已经按照实力的强弱悬殊给大家划分好了,两人一场,点到即止,每人只有一次上台的机会,好好把握。接下来,我宣布,比武开始。”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打擂台呢。”
“打擂台,那这两位上台之后,你再上去?”
“那他们肯定最后上去啊,咱们先过过招。”
“规则上面的人定,咱们跟着做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嘛?”
”就是不知道那那小子能碰到谁,别是我,我可不想对付弟弟。“
“第一场,赵先开对阵华良。”
两人都是用木刀的,跟随一个老师,无论是刀法还是修为上都在伯仲之间,这第一场就已经斗得如火如荼了,虽是点到为止,但双方都竭尽全力去证明自己,同一路招式忽攻互防,二人到最后都在比拼自己的耐力了,谁能更胜一筹不到最后一刻都无法知晓。
终于,伴随着华良的刀不小心被挑下,第一场终于结束了。
“赵先开胜,第二场,柳明全对阵辜远。”
陆谨言放下手中木剑,坐在地上,忽然说道:“我明白了,今日比武不为名,而是本事差不多的人之间的比试,为的是全力展现自己和实战中的领悟,所以每次上场的两人实力都差不多。”
又有一人走到他边上跟着坐下,便是时御风,“原来如此啊,那,陆兄,咱俩一战怕是跑不掉了啊。”
“哈哈,这倒是了了我的心愿,不过,相比这个,我更好奇他的对手会是谁?”
“谁?”
“他。”
时御风大惊,”陆公子,你不是认真的吧,你说他,本来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年纪又最小,才二十岁,跟谁打都是谁占便宜好吧,操心他干嘛。“
”呵呵,时兄,老师可是教过,不要忽略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你们素日里不搭理他,他也不搭理你们,所以了解的不深,我打过一点交道,这小子我总觉得不简单。“
”陆兄都这么说了,那也好啊,说不定他深藏不露呢,正好和我一组,我倒要亲手试试他有几斤几两。“
”你啊,从小跟着龙鱼帮的弟兄混,一身江湖气,要是你爹指望你入仕,那估计得自己揍自己。“
旁边,又是不少人一边观望一边坐了下来,小声地碎碎念着。
比武台上,人换了一组又一组,因为实力相当,每一场都耗时许久,此刻都快午时了,好在是个阴天,又是元宵,天气很好。
”陆谨言,这都快比完了,风羽这小子怎么还没轮到,不会真跟我打吧,我可不想欺负他,传出去多没面子。“
”要是真跟你一组,就更让人惊喜了,你可别忘了,这是按照实力分的,每一场谁能说自己赢定了?“
时御风没在抬杠,这是事实。
眼看学生一个一个比完,练武的,冬日里也不觉得太冷,打完架甚至都流了一身汗,足见刚才有多么认真。
又是两人下来,时御风突然乐了,“陆谨言,原来是这样,风羽那小子怪不得气定神闲地闭着眼睛坐在那儿动都不动,学生总数是单数,现在还剩你我他三个人,估计他参与不了了,哈哈哈,就是来学学我们技巧的,不过也是,武院出去的好歹也得有点什么,不然怎么让百姓信服,他也该学点什么,还这么不认真坐在那儿,真想教训他一下。”
“下一场,时御风对阵陆谨言。”
“终于来了,这一场估计很精彩。”
“不知道陆兄和时兄谁能当这学生第一啊?“
陆谨言和时御风拍拍屁股站起身,互相道了一句,“请。”继而施展轻功跃上比武台。
一剑一刀对立着,二人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不断地观察着对方,实力伯仲,每一次机会都很重要,说不定就是胜负的关键。
时御风果然是个急性子,率先出手,攻向陆谨言的左臂。
轻微的“砰”一声,剑刀相撞,每一路招式紧接着挥舞出来,你来我往,没有人能一直进攻,也没有人在一直防守,每每找到破绽都不放过,两名五品巅峰的人较量着。
他们二人的武学可不仅仅来自武院,从小就在武道高手身边长大的环境可不允许自己每次都是同一路武功,尤其是对手不差于自己的时候。
风羽也不在修炼,而是欣赏起来这场比武,坐在地上没有比试的也就剩他了,他知道,二爷爷不会放过锻炼他的机会,虽然不知道安排如何,但自己不会闲着,下一场必然是自己。
时御风突然抢到一个对方回撤的时机,凌空一跃,口中大喝“破空斩”!
迅猛的一刀从天而降,陆谨言知道自己刚才的走位疏忽了,这一刀躲不了,也就直接顶了上去,与料想的一样,脚步硬生生地后退了七八步才停住身子。
时御风斗武时可不傻,怎么可能像平常一样讲讲义气先笑上两声,一记直刺紧跟而上,想要站稳局势,把握机会,牢牢占据主动权,最好是一击而下。
突然,这一刺眼看就要中,陆谨言的木剑忽地在手中转了一圈,直接撇开了这一刀,化解了刀上的力量,时御风没有想到这一层,收不回的力量被木剑带动着自己都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眼角看见剑的方向,连忙格挡,整个人在空中被巨力打了出去,还是用刀在地面上摩擦出了一道划痕方才停住,一个后空翻双脚落地站稳,眼睛死死地盯住陆谨言。
”借力用力,四两拨千斤,徐老师教过我两招,没想到用上了。“
”陆兄,可以啊,竟然还学了两招太极剑,再来!“
全力以赴的二人在这比武台中间不断地互换着身位,剑与刀几乎离开彼此不到几秒就又贴在一起,本就互相了解,相互之间的武功路数也知道不少,斗起来谁都不服谁。
不过在风羽看来,比当年江师姐和云师兄的比试还是有点距离的,那是真正实力的强弱之分,若是单独寻求破绽,很难,至少风羽这个级别是这样,场上二人在风羽看来,招式多变,但仍有不少破绽,只是不易抓住罢了。
当然,这也是苦练”察“字诀多年的收获。
时御风还是那个性子,终于,由于自己的一丝莽撞,想要抢先出手,被陆谨言逮到了机会,故意诱之,被一脚踢下了比武台。
”陆谨言胜。“
陆谨言扶起时御风,”没事吧。“
”害,这连伤都不算,能有什么事。今日我输了,等我之后,定要再次挑战!“
”你我之间本就不分胜负,以前就是这样,我就是能骗骗你而已。“
”欸,输了就是输了,我是预防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
台上老师话又接着说道:”下一场,风羽对阵李元明。“
还在说笑的两人和所有学生愣住了,刚刚耳朵听到了啥?
第六十五章 风羽对阵李元明
众人都在惊讶之时,风羽缓缓起身往台上走去。
”刚刚没听错吧,是李元明李老师吗?“
”我好像也听到了,院里这是什么意思,现场教学吗?“
”李老师,那可是少林达摩院出来的俗家弟子,内力修为更是突破到了七品上,就快八品了吧。“
”陆兄,不会吧,你刚才那一脚好像把我踢傻了。“
”我也不清楚,学生当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院里只李老师一人而已。“
”按实力划分的,那风羽是啥,真要现场教他啊,他要真上去现在学,那脸可就丢大了啊。“
陆谨言猛地拉住风羽的手臂,”风羽,你知道这些吗?“
风羽正往前走,突然被拉住,回头看向陆谨言,“不知道。”
陆谨言大声对老师喊道:“老师,你们怎么会这么安排,这样不是~”
话还没说完,秦毅一声带着内力的威喝震住了他们,”吵吵闹闹的要造反吗?风羽,你还愣着干嘛,没看见李老师已经上台了吗?“
”抱歉。“
风羽撒开拉着的手,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上了比武台,没有任何华丽的方式,也没有用轻功,但在底下人眼里,这是什么都没学成上台再现场学的节奏啊。
陆谨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每一场都和他猜想的一样,多出来的年龄最小的一个不是应该不参加,直接结束了吗,为何要这样羞辱他,难道真是走后门进来的,院长大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李元明看着面对面的风羽,拱手说道:”风羽兄弟,请吧,上次湖州一别,我也再没见识过你的绝妙剑法了,今日就来看看你的进境如何。院长大人可是说了,不必留手,你我需全力以赴。“
”李老师,请。“
短短的开场却惊呆了所有学生,包括刚刚下去的两位。
听李老师的意思,风羽很不简单?绝妙剑法?上次交过手?
时御风也惊地合不上嘴了,”实力相当,老陆,该不会真的是~?“
风羽依旧平淡风轻的样子,只是手中木剑缓缓举起,斜指地面,握在右侧。李元明也是一度少林入门长拳的手势。
二人紧紧地看着对方,互相了解过更是有生死之交,实力都知道,风羽更是进步飞速,已然七品中,只输一点点而已,但那手剑法可不容小觑,李元明对那日风羽对同境以一敌三的场景可是历历在目,这样的少年天才让他既激动又紧张。
风羽也是一样,李元明是少林达摩院正宗,且身手强悍,可不是皇宫夜里那个刚刚七品的所谓三皇子的师兄能比的。
秦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小子要是敢认输或是直接败了,我就打断你两条腿!好了,可以开始了,别浪费时间。”
最后一个字刚落音,风羽手中的剑已经飞了出去,准确地说,是剑带着人飞了出去。
“来得好!吓!”
李元明化拳为爪,丝毫不慌,硬生生直接接了上去。
陆谨言看呆了,仅仅一招,差距已经显而易见,好快的一剑,若是他自己,只怕一招便已败北。原本就觉得风羽这小子不简单,没想到竟是自己打破脑袋都不敢相信的结果,他的实力恐怕快要与江湖六公子一类的天骄比肩了。
风羽率先出击,但也知道这一剑不可能刺中,主要是想牵制住李元明的双手,自己的腿才是杀招所在。可是,风羽显然低估了少林龙爪手的威力,竟然能一只手稳稳地抓住自己的剑。
没办法,避免自己落入他的手中,只能运气撇开抓住剑的爪,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李元明笑着说道:“你小子确实有一套,思路明确,但我也不是木头人,也不是只会你看到的那一招。”
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虽然却有夸大,但少林上乘武学繁多,学有所成,绝对可以睥睨天下,风羽今日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无法智取,那就完完全全是实力的较量。
风羽脚踏天罗步,以快打快,追风逐影剑法不断在手中变化着,从不在李元明的龙爪手中停留,李元明也是武院中颇有名气的老师,武学造诣上很高,否则怎么能让天下学子信服。
每每龙爪手无法揪住风羽,便转用大慈大悲千叶手去迎击他的剑。二人身形转换之间,已拆解了数十招,自己不落下风,却也奈何不了对方。
张泰忠副院长轻笑几声:“哈哈,这两人都在避免自己的不足去面对敌人的长处,你快我也快,你攻我便躲,你退我进,这番试探倒是有点意思。”
贺云涯白了他一眼,“这么明显的事还用得着你说?乖乖欣赏不好吗,院长还在这儿,哪轮得到你点评。”
“张老头,你想打架是吧!”张泰忠被怼得吹胡子瞪眼,差点就要动手。
“行了,你们俩要打回去打,再多说一句,就我陪你们打。”声音轻弱但却霸道十足,两人互瞪了一眼也不再说话。
风羽不再等待,自己终归实力不如李老师,如此僵持,自己必败,少林武学博大精深,这两式绝技愣是察了半天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李元明也不好过,自己两项绝技兼用,却偏偏不仅风羽这小子的剑像兔子一样,就连这个人都像兔子一样,难抓得很,一个不小心,他就能绕道你忽略的地方。虽然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也只是如此,相互喂招,难道要靠内力拖垮他吗?未免太没面子了!
二人想到一起去了,剑与掌一荡,相互退开。
张泰忠眼睛一亮,哟,要动真格的了。
场下的学生们大多在四五品,刚刚的比试已经算是极强的高手比武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
前一秒还在嘲讽这个二十岁的小子,转眼间却只能望其项背,个中滋味真难言明。
比武台上,李元明内力外放,遍及全身,风羽也运气于剑,内力随时做好外放攻击的准备。起手的试探,便是凌空的一道剑气与掌劲的交锋,空气微微震荡,一阵破空声响,二人紧接着又交战在了一起。
实打实的七品,陆谨言和时御风呆了,果然还是小看了,这哪是天才啊。
封山剑法,少林三十六绝技,刚柔并济的剑法与至阳至刚的掌法,二者的对抗让正在激战中的两人热血沸腾,难怪高手都喜欢找实力相当的人挑战。
外放的内力不断摩擦激荡,地上的碎石块四处飞散着,风羽一记扫堂腿掀起异地沙石,横扫一剑直逼向李元明,李元明大吼一声,以自身为原点,一股强大的劲气将四周的异物全都挡了回去。
风羽收剑转身,掌心翻动摇摆之际,连带着飞回来的石块都随着内力摆动,随后一掌拍出。
这是他研究那老师扫雪雪花的动向自己仿制的掌法,不会太极不会至柔的他,站在梅树下,想象云笑师兄的风从云动,以轻飘飘的手法控制着内力,一片片梅花在周围舞动着,持续不断地蓄力,过程看似温柔,但那挥出的一掌却秉持着师傅刚猛的作风,力道十足,梅花花瓣成团状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梅树上,飞出的花瓣与树上的花瓣一同飘落,又是一阵花雨落下,故取名为“落英神掌”。
这还是风羽第一次不以剑为主所学的武学,这场比试也是第一次使用。
因为刚刚尘土碎石的影响,底下学生都眯上了眼,往后退了几步,再加上死死地看着风羽的木剑,并没有看清风羽的这一掌,但场上的李元明可不会,因为这一掌的威力威胁到了他。
般若掌,当初击败贼人的那一招。少林绝技也有区分,大慈大悲千叶手和龙爪手是外功,般若掌是内家掌法,十分了得。
两掌隔空相对,在相差一尺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掌心喷涌的劲气互相撕咬挤压,持续几秒之后,终于压到了极致,中心点的气流承受不住爆射出去,风羽和李元明两人纷纷轻功退去,各自站在了身后的一根石柱上。
气流散尽,学生们都惊叹这一场比武,风羽这个小子,哦,不,这个年轻人带给他们精神和视觉上极大的震撼。
贺云涯惊讶地说道:“我还一直以为这小子和风傲一样醉心剑术呢,没想到还学了这么一套不错的掌法。”
张泰忠也点了点头:“嗯,很不错,他以七品中的内力修为硬对上李元明七品上的般若掌,内家掌法最为关键之处就是内功,却没想到这路掌法可以几次蓄力,弥补了这一不足,有趣。如若不是年纪大了,我还真想把他抓来问问他。老王爷可知这掌法师承何处,掌为何名?”
秦毅盯了半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招式飘渺,控气路数分明,像是承自药王谷,但回手间又有些太极的韵味,我猜,应该是他自创的,之前并未见过。”
两位副院长大吃一惊,集两家之长,自创路数,不愧为武学奇才啊。
第六十六章 总要继续
比武台上,风羽和李元明的比试还未结束。风羽看着对面石柱的人,刚才那一掌耗费内力可不算小,若是一般七品,以自己掌握的精深武学或许有机会赢,但对手偏偏是少林达摩院高僧,全力之下,几乎同境无敌,如果拖下去,自己必然会败。
李元明虽然看上去还是人畜无害,随时再出手,但内心的小人却在大叫:这小子刚刚那一掌是什么掌法。
按寻常渠道,内功是掌法的关键,少林般若掌更是结合独特施展心法将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走寻常路,虽然不了解具体的心法和路数,但那威力竟能媲美七品上,实在匪夷所思,当真不好对付。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凌空踏步,在半空中便战在了一起。内力已经都运用到了极限,风羽内力稍弱,但手中的木剑却好似比刚刚更加锋利,即便是用过的招式也比之更强,彷佛右手与木剑已经成为了一体。极快地交换了几招,落地之后又是对掌而分。
这一次,两个人丝毫不再放过自己,全身力量都集结在了一起。李元明闭上眼睛,好似在默想着什么,此时的他让人完完全全地感觉到了佛法。风羽改用双手执剑,木剑好像自带灵性,杀气锋芒散发出来,连同自己都隐藏在剑锋之下。
“看样子这是两人最后一搏了。”
“风羽小子这是悟出了一丝剑意?好像有点人剑合一的意思了。”
“妖孽啊,若是任他成长,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步。”
“怕是又一个风傲一般的存在啊。”
“大力金刚掌!”“长虹贯日!”
两道身影极为猛烈地在比武台中央连成一线,顿时,一声刺耳的“嘭”,几乎在一瞬间,尘土飞扬中,两个人影有极快地飞了出来。
李元明落地之后,脚踩莲花,退了数十米才停住,双手合十,双眼紧闭,腿部微曲呈武僧练功的姿势,不断平复着不受控制的内力和紊乱的气息。
再看风羽,轻功再好也难以稳住身形,直接飞出去倒在了地上,紧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两截断剑,剑柄躺在一边,剑尖竟从天而降插在了地上。
倒地之后,立马起身盘腿,运行君天傲诀内功心法,恢复着那仅有的一点力气。
虽然两人都未真的要伤到对方,但这般冲击也都显气血翻腾难以自持。
看台上,两名副院长飞身而出,一人一边,缓缓注入内力平复着,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才睁开眼睛。风羽踉跄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脚边的断剑,苦笑了一声,小声却大家都能听到的一句,“我输了。”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李元明倒是自己还能照顾自己,走路还不是问题,摇了摇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早知你不凡,没想到能不凡到如此程度,我身为老师,境界比你高,全力之下,仅仅胜你半招尔,应该是我输了。”
风羽一步一抖地走到学生群里,手搭在陆谨言身上才堪堪稳住,“李老师,输了就是输了,我不会找其他理由,实力才是决定的一切,但,仅限今日,很期待与老师您的下次再战。”
说完,风羽便晕了过去,刚刚说话时还明亮着精神的双眼没有预兆地闭上了。
老王爷秦毅终于站了起来:“今天的考核结束了,大家的学习进展我也都看得明白,都回去吃饭吧,早上吩咐过饭堂,今日的饭菜做晚些,现在还热乎着。我们这些老师还有事要商量,陆谨言,时御风,你们先把风羽背回房间去。”
“是,老师慢走。”
下山路上,身子骨已经长成、二十岁的风羽对他们两个打完架的人可不算轻,陆谨言和时御风两人轮流着背才把他带回了房间。
两人把风羽放在了床上,自己累得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咕噜一口就喝干了,然后就不停地捶捶腿捶捶胳膊。
时御风看着昏睡的风羽,心惊胆战地说:“还好还好,这小子冷冰冰的不理人,不然估计我早挨揍八百回了。”
陆谨言白了他一眼,“其实,据我的观察,他也不算冷吧,就是没什么朋友,也不爱交朋友,跟陌生人也懒得废话,除非真的感兴趣。”
“陆兄,你说,风羽的武功这么高,又是走后门进来的,会不会有什么极深的背景啊?”
“反正很不简单,就我这剑术,在他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啧啧,以后要跟他打好关系,要是能靠上他,以后看谁不爽就有帮手了,省得还得到处找一堆人,他一个就够了啊。”
“你啊,还是收敛点吧,万一他是哪个朝中大臣的子嗣,你回去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唉,算了算了,先吃饭去,走走走,饿死我了。”
风羽缓过神来已经是傍晚了,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浑身酸痛,像散了架一样。
“你醒了。”
风羽听到声音,知道是老王爷在了,自己还真是弱啊,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挣扎起身,坐在床头靠在架子上,“二爷爷,您来了。”
“哼,你小子倒是喜欢给人带来意外啊。”
“意外,我觉得您老应该早就能猜到了吧。”
“我知道你小子心机深沉,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也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考虑,想怎么做随你吧,我在朝中基本不参与政务,也帮不了你什么,也只能给你一个比较强大的背景了。今日一战,你着实让我感到惊讶。”
“哦,能让二爷爷惊讶,孙儿的荣幸啊。”
“哼,少装蒜,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也看不出吗?让我惊讶的不是你的武功,而是你的城府,今日你选择了一条硬碰硬必输的路,怕是为以后做打算吧,虽然即便所有掩藏都揭露出来也未必能胜,但刻意回避已然说明了一切。”
风羽闭上眼睛,沉吟片刻,声音低沉道:“老王爷想怎么做?”
秦毅走到窗边,看着夕阳西下,“唉,我老了,你师傅他们也老了,有些事终归是属于年轻人的,你要记住,无论别人是否欠你,你不要因为执着而误了大局,你时刻谨记,自己是唐人。”
风羽睁开眼,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会杀你,也不能杀你,你师傅他们也是一样。你很出色,非常出色,任何人都为你感到高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身边也已经不再适合安插眼线了,你想必也发现了吧,今后的选择在你,好自为之吧,莫要辜负真正在乎你的人。”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风羽第一次感受到,他再强大,地位再高,如今也已是一个垂暮老人、古稀之年,忽而又想到,师傅,云爷爷,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风羽知道,自己想要做的瞒不过他们,也没打算瞒着,只是羽翼尚早罢了。
刚刚嘱咐的想必也与自己想要知道的有关,但即便知道,又岂会发生他们所担心的?秦,君,泽,这个名字有了意义开始,风羽便已有了人生的意义,即便真的差之分毫,那神魔之间的天平也早已注定,这也是风羽对自己的要求、对师傅和母妃的承诺,还有这大唐盛世和安心的朋友们。
好几天过去了,还是往常一样的生活,不过明显风羽的耳边变得热闹起来。风羽本不想深交,但他的性格也做不到真的远离他们,也就这样似远非远,冷冰冰的人设怕是改不了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话了,听我说。如今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温暖的气息又回归大地了,但总有人不甘平凡,喜欢给别人带来热闹。如今的京城里,倒是有一个这样的人,希望你们能跟他多打打交道。后面的日子,你们可以自由进出武院,慢慢地去交你们的”朋友”吧,行了,后面不用上课了,你们走吧。”
房间里,陆谨言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时会跑到风羽这儿来说上几句话,风羽早就习惯了,只是如今多了一个时御风。
“哎,你们说说,老师今天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朋友,还得本少爷亲自去找去结交,古里古怪的,连课都不用上了,年龄大了总是喜欢拐弯抹角。”
陆谨言拍了他一下,“好了好了,既然猜不到,那就慢慢来,老师给的第一步,反正是出去,外面找线索比坐这儿猜不好多了。走吧,外面喝酒去,我请客,风羽,要不要一起?”
风羽也没说话,一直在柜子里找着什么,搞得两人莫名其妙,又没敢打扰。不一会儿,换上了那仙姨做的一袭白衣的风羽走了出来。
“风羽,这是?”
风羽皱了皱眉,“不是你说请喝酒吗?反悔?”
陆谨言喜笑颜开,这还是第一次答应呢,“别别,我请,走吧,先等我俩换身衣服,不能让你一人抢了风头。时兄,走吧,今天的阳光真好。”
第六十七章 路遇熟人
京城的酒馆饭馆可都不简单,简单的当然也不会来这儿冒着风险做生意,来来往往的人除了本地百姓都非富即贵,经常会碰到达官贵人和富商豪杰,万一得罪了人可就麻烦大了。
“风羽,咱们今天来得这家可是全京城都出名的醉仙居酒楼,走,进去带你尝尝鲜。”
看着醉仙居三个潦草的大字,加上络绎不绝的客人进进出出,生意很是红火。
风羽跟着两人找了二楼一张桌子坐下,占地极广,这里的二楼是只有方形的,中间是镂空的,一边吃着饭一边还能扶着栏杆看着一楼来往的人群。
时御风逮到机会跟风羽说:“风羽,你别看这儿就三层楼高,以前醉仙居就是个酒楼,饭菜的味道不咋滴,后来和京外的一家饭馆儿合并了,把那儿的大厨全找来了,现在的饭菜可是京城一绝,就是价格贵了些,不过好些人来京城都要尝一尝这儿的饭菜才离开,今天能找到一张空桌可是有福了,等下你可要好好尝尝。”
“那就借两位的光了。”
“哎,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有人请客,咱吃不穷他。”
陆谨言坐在那儿也不搭话,一直盯着小二,好不容易等到小二过来了,赶紧叫住他。
“小二,过来,点菜!”
跑得一刻没停的店小二跑了过来,“哟,陆少爷和时少爷今日来我们醉仙居吃饭,真是稀客啊,几位点些什么菜?我们掌柜的前几日刚刚从地窖里拿了好几坛上等的十年女儿红,等会儿要不要来上一壶?”
“一壶哪儿够啊,你们家的酒要是不多喝,下次来可就空了,这次这么巧,当然要一人一壶了!”
陆谨言也笑着说道:“就按你说的,一人一壶,这点儿东西可吃不穷我,小二,再给我们来几道下酒菜,葱爆牛肚,三小炒,地三鲜,川锅,还有最新鲜的清蒸鲈鱼,记住,一定要刚刚打捞的,三小炒是哪三个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得嘞,三位点的可都是咱这儿招牌菜,我还能忘了不成。几位等着,马上就来!”
点完菜,陆谨言朝着风羽说道:“风羽,你可别看我刚刚点的都是老货儿,那可不简单,他们家厨子的手艺传承,倍儿有特色,尤其是初春的清蒸鲈鱼,也不知道咋做的,别的地儿就是做不出来那味儿,他们家也必须是现在这个时节的才最好吃!”
时御风也跟着说:”就是就是,我以前来都是跟着来,自己来也分不清,但陆兄是吃的行家,别看斯斯文文的,研究吃的绝对拿手!“
”哎哎哎,再调侃我,你就自己麻溜儿地出去好不好?“
风羽也不说话,静静地喝着茶,看着一楼二楼的人们,三楼是个客房区,房门关着,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忽然,风羽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楼的一个角落里,坐着几名客人,正在吃着饭菜,不过脸上倒不像别人那么开心。
看清正脸的是当初湖州的那名明镜司的司使凌尘,左右两边倒不是两个学徒了,看样子应该不比凌尘差,背对着风羽的认不清,是个长发女子,看身段绝对不差,细柳扶风啊。
陆谨言欣赏完四周,看了看风羽,见他眼光被吸引住了,也朝着楼下看去。
”风羽,看什么呢?这么着迷,平日里可没见你对书本以外的东西这样啊,莫非是看上了哪位姑娘?“
时御风也来了兴趣,”我来看看。哟,看背影,不错啊,就是不知道正脸长啥样,要不我下去看看?“
陆谨言无奈叹气,摇了摇头,”唉,每次都这么说,你倒是去啊,我们又没拦你。“
”咳咳,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气氛。“
风羽收回目光,喝着茶,”那人我认识。“
时御风和陆谨言颇为好奇,风羽不是外地人嘛,来了京城就进了武院,京城难道还有熟人?
”能让风羽兄记得,我也想认识认识,不知道是否有这个机会?“
风羽慢慢斟了一杯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对面那男子是明镜司的司使。“
”司使?没想到你还认识官场中人啊,不像我们俩,脸家里长辈相交的朝廷大臣都认不全,遇到下面的,从来就没印象。“
陆谨言急忙拉住他,”瞎说什么!“
时御风懵了,我说什么了?
“风羽别介意啊,他就是这种性格,不是炫耀家世,就是单纯地感慨自己不用功罢了。”
时御风缓过神来,顿时也明白了刚刚自己那番话的意思,颇为尴尬:“呃,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别误会啊。”
风羽也没当回事儿,自顾自地喝着茶,轻哼了一声,“嗯。”
几人突然就没了话,冷场了下来。时御风也不知道说什么,也就坐在那儿。
风羽好像觉得氛围变得有些不太对,抬起头看了一眼两人,也细想起来。紧跟了一句话:“我没放在心上,也知道没别的意思,不用管我。”
时御风毕竟是大少爷出身,也不会低声下气,更何况对方没当回事儿。
“那怎么行,等会儿一定好好喝几杯,下次我做东,风羽兄弟一定赏光。”
“叫我名字就好,我刚刚的意思是,他们来这儿不单单是为了吃饭。”
两人也不傻,进武院的怎么会没两下子,也观察起四人。
“的确,神色没有那么欣喜。醉仙居作为最受欢迎的酒楼,来这儿吃饭的人大多都是热
情好客而来,他们是明镜司官员,即便是聚在一起吃个好饭,也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莫非是因为讨论某件案子而烦心?”
“对了,陆兄,风羽,老师之前可是说了京城里有人在找刺激,莫不是明镜司的人也在查这件事?”
“理当如此。”
两人分析完,也都不好意思和好奇地盯着风羽,“风羽果然厉害,吃个饭也时刻留意身边的细节,要不是你提醒,我们恐怕高兴地来高兴地走了。”
时御风也收敛表情:“通过他们必然能找到一丝线索,至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们是偶然,其他人恐怕也会想到明镜司,毕竟京城大小案件都归他们管,时间问题而已。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别卖关子,不像你,快说。”
“风羽,你难道一天到晚就是这个样子吗?这样不累吗?”
风羽手顿了一下,看了盯着自己的两人一眼,装作无所谓道:“不累。”想了一会儿,又跟了一句,“习惯,会好的。”
定了方向的三人朝着上来的美味大快朵颐,风羽也慢慢放开了自己,参与了进去,每人一壶美酒下肚,脸都有些红红的。
“小二,结账!”
吃饱喝足的三人慢慢下了楼,正巧看见四人也准备离开。
时御风用手捅了捅风羽,小声在耳边说了一句,“哎,既然你认识,要不上去问问?”
陆谨言也同意这个想法,毕竟省事儿。
风羽下楼正看见那女子正脸,惊艳了一下,这正是当初和凌尘一起的苏辞!换了一身女装的苏辞绝对是一个美女,相比楚月湘,更显北方女子的英气。
不过,风羽也知道她查起案来是什么样,想要从她那儿获得消息,别被当成嫌疑人就不错了。
“不用问了,先跟上再说,随机应变就好,能不打交道就尽量不打交道,我不想和她们有太多交集。”说完,踏步跟了上去。
陆谨言和时御风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跟上。
苏辞一行人一直在等天黑才出来,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走到大路上,突然,走在最前面的苏辞回头瞪着三个男人,眼睛红红的,一脸怒气,好像闹了什么矛盾。
风羽三人找了地方隐藏,还以为自己跟踪被发现了。也正因为离得远了,所以没有听清他们具体在吵些什么。最后只看见苏辞一人气冲冲地推开三人,独自离开主街走了,剩下三人也都气愤不已,缓了好长时间才跟上去,但已经找不到苏辞的身影了。
风羽皱了皱眉,苏辞会和同僚吵架,虽然只相处几天,但以自己对她的了解,不应该啊。
时御风咂了咂嘴:”现在的女人啊,太可怕了,我爹还想让我尽早给他带个儿媳妇儿回去呢,太难了。“
陆谨言倒是摸着下巴,给了一句话:”吵完架是这样的吗?这生气得有点莫名其妙啊。“
风羽眼睛一亮,看样子又是故技重施,这位苏司使大人又打算以身诱敌啊。
”走吧,跟上,不出意外的话,等会儿就应该会有收获。“
第六十八章 救人失败
果然不出所料,苏辞走的地方人越来越少,不过这次倒是吸取了教训,剩下的三个人离得远远的,应该是提前商量好的地点。
苏辞的心中很紧张但面上不敢有丝毫表示,明镜司对黑衣人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那就是此人武功极高,且贪恋女色。苏辞为了演的像一点,连兵器都没带,特地梳妆打扮了一下,至少,这方面她自认明镜司里的人不会有谁比她更具吸引力了。或许这是女人的天性吧。
京郊一处荒无人烟的池塘边,因为官府修路的缘故,这里已经好久没人来游玩散心了。
苏辞眼角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可她怎么也不会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丝毫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吓得她大叫了一声,正是黑衣蒙面人,那外面还戴着一顶高顶宽檐笠帽,垂下一层淡而透的黑纱。
”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人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看着她。
苏辞开始“慌张”地往后退,“你别过来!”
那人也不动,若是能摘下他的面纱就能发现,那丹凤眼里充满着魅惑的笑意。
苏辞喊了半天,也有点搞不明白这黑衣人的意图了。
按照以往几次的案情来看,他应该专挑落单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动手,直接掳走,再无音讯,传言是奸杀致死,暴尸野外。怎么这次亲身经历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莫非还有看女子惊恐求饶的表情的癖好?
苏辞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你认识我?”
那人轻笑了一声,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话:“明镜司最美的女人,我怎会不认识?”声音轻佻尖细,脆若银铃,靡靡之音让人余音绕梁,这声音让人总能联想到一个词,“狐狸精”。
苏辞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道:”你,你,你竟然是个女人!“
那人没有回答,以一种轻柔妩媚的动作直接拥身过来,身体轻飘飘的,身子骨也像蛇一般柔弱无骨,优美动人。但就是这绝美的动作之下,竟然有着不可思议的速度。
苏辞前一秒还在欣赏,下一秒就已经被抱在怀里了。
缓过来的苏辞正准备拿起腰间准备的秘密武器,一颗火雷,与之同归于尽。手还未动,不知道闻到了什么清香的味道,迷糊糊地晕了过去,任由那黑衣人抱着。
说来也是奇怪,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明明几秒钟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却偏偏要闹着玩儿一样任性。
前面等着苏辞表演,如今抱着晕过去的苏辞,却又不肯离开,就在那儿站着,仔细欣赏着怀中女子的姿色,时不时地还发出魅惑人心的笑声。
不远处,那三人终于赶到,没有听见明镜司烟火和苏辞准备的火雷的声响,他们知道遇见钉子了,火速赶往说好的地点,也就是眼前看着那黑衣人抱着苏辞正在做些不可描述的动作。
“放下她!”
三人没有废话,大吼一声,直接拔刀相向。
现场好似又回到了苏辞和黑衣人对峙的时候,任凭三人愤怒,她却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黑衣人站在那儿就好像看猴戏一般看着他们,忽然,眼角好像瞥到了什么,面纱下露出了不可夺物的笑容,转身便施展轻功带着苏辞离去。
看实力,此人非同小可,恐怕还在八品之上,三人不过四五品,怎么也追不上,眼看就要没影,身后突然跑出来三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大臣之后,如今应该在武院修行的时御风和陆谨言,还有一个其他二人不认识,但凌尘记得。
“风羽!”
三人与三人同行,但无能为力,风羽眼神一凝,清风徐来施展,撇下五人,追了上去。
陆谨言对着剩下的四人说道:“不用追了,没用的,他们两人都是七品以上的高手,咱们几个跟不上的,现如今是要禀报上面。你们三个还是先回明镜司禀明详情,我和时兄先在这儿等一会儿,等风羽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去明镜司。
”好,那就有劳二位公子了。我们走。”
“陆谨言,你说风羽能行吗?那黑衣人看上去很不简单啊,虽然没怎么展示,但那气势好像比武院里许多老师都要强。怕就怕已然比风羽高出一个境界甚至更高。”
“那也没办法,谁让咱俩拖后腿呢,帮不上忙。不过,没想到,风羽不仅剑术精妙,连轻功也这么好,上次可没见他用过。先等等看,风羽那么机智,若真不敌,肯定不会让自己也陷进去。”
“唉,只能这样了。”
再看风羽这一边,全力施展的清风徐来已然很快,但却追不上,风羽也能感知到,此人轻功不俗,却好像故意在耍自己,溜着自己玩儿。
不屈的他愣是跟了上去,没有管是否有陷阱。
黑衣女子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真是个可爱的弟弟。
二人溜达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偏僻的很。风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没想到前面的黑衣人突然转身,就这么空中强行变向朝着自己冲过来。
躲避之间,二人纷纷落回了地面。
风羽很是惊讶,能将轻功练到如此境地,此人的实力怕是远高于自己,自己大意了。
只见那黑衣人放下苏辞,活动了一下筋骨,看样子是要和风羽过过招了,只是,那动作,风羽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就好像是一滩水硬是要把自己当成棍子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放下人质,但这确实是一个机会。风羽直接就冲了上去,拳脚上的功夫确实没有专门学过,但经过多人指点,再加上自己领悟了剑意和落英神掌,倒是也不差。
那黑衣人一点都不后退,也是硬碰硬地交上了手。
风羽第一次感知到,原来人的手臂可以柔软到如此程度,招招式式没有任何刚猛的意味,但缠身的劲道却也十足,而且自己竟然死死地被压制住,感觉对手的四肢就像绳索一样绑住你,一时间懵了,竟然没能想到避开,反而自己也撞了上去,着了道。
本想一力破十会,却又猛然发现这黑衣人的实力竟然达到了九品。如此境地就像是牢笼一般,怎么也逃不出去。
看着正在一边阻挡自己一边想办法破解的样子,那黑衣人内心觉得很有趣也很好笑,打着打着,竟然放开了风羽,在风羽不解的表情中,居然在他胸膛到小腹上摸了一下,然后一脚踢开了他,转身抱起苏辞就飞走了。
风羽挣扎起身,脸色阴沉,一时疏忽竟然吃了这么个大亏,要不是这敌人有意放水,自己必然逃不掉。
回到那池塘边,风羽看见还在那儿的时御风和陆谨言二人。
”风羽,怎么样?“
风羽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陆谨言看着风羽略显脏乱的衣服,”看样子此人实力很高啊。风羽,也别自责,我们先回明镜司说明一下,也好让他们再做决断。“
明镜司的大唐上,司掌大人苏定元在大堂上坐着,根据几人回禀的信息在思考着,也像是在等待着。
凌尘一直望着门外,看到三人到来,急忙喊道:“司掌大人,他们来了,只是~”
陆谨言率先进门,先说道:“只是,我们没能抓住凶手,也没能带回苏小姐。”
司掌大人听言,眼睛紧闭着,头上甚至还冒着汗,堂下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见到素日里以冷静著称的司掌大人这副神情。
紧跟着进来的风羽和时御风也注意到了众人的表情,风羽见到苏定元,也想起来当日腊八宴上见过这位大人,好像叫苏定元。苏~
风羽貌似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苏辞是你女儿?”
众人大惊,时御风也拉着风羽小声说道:“风羽,别瞎说,苏大人只有个儿子,未曾有过女儿。”
“苏大人,这是我们一起的武院学生,初来京城,不知其中事缘,还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苏定元倒是深吐一口气,说出了让众人更惊讶的话,“没错,阿辞确实是我女儿。”
苏定元起身下来,转头看向说出事实的人,”刚刚这位小兄弟没有说~。“
错字还未出口,苏定元在众人惊讶之后惊讶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碎布走到风羽面前,双手互贴,弯腰行礼,口中还说了一句让众人更疯狂的话:”臣明镜司司掌苏定元见过怀王殿下。“
陆谨言和时御风突然下巴都要掉到地上,自己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感觉今晚回去要洗一下耳朵了,好像耳朵出问题了。
风羽倒是不足为奇,也在为刚才的事感到羞恼,打断他的话,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留下了一句:我会帮你把女儿找回来的。
苏定元抬头看向离开的殿下的背影,虽然上次也欣赏和惊讶于怀王殿下的表现。但这句话却让他并没有好受多少。那人净是掳走二八女子,想想也知道要做什么,如今未能找回,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即便还活着,以女儿刚毅的性格,只怕也是,唉。
第六十九章 细细琢磨
武院,晚上,陆谨言和时御风相约来到风羽房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风羽打开房门,不用猜都知道是他们两个,拉开门就回去擦剑了。
二人这一次来可不敢再有任何不敬的想法了,也没敢再把风羽当成天才一点的同学了。
轻轻地关上门,转头便是要下跪赔罪。
“行了,其他不用管,在这儿,我只是风羽,不用搞朝堂上的那些繁文缛节。”
二人深呼吸一口,“谢殿下。”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的事。”
“这个自然,我们俩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殿下放心。”
陆谨言抬头之际看到了风羽手中的那柄君邪剑,眼中精光大盛,惹得风羽险些动了杀气。觉得有些不对的时候,陆谨言连忙克制了自己的行为。
“殿下恕罪,我只是见奇欣喜,没有冒犯之意。”
“是啊,殿下,陆兄是名剑客,从小酷爱宝剑,加上您的剑可是那日皇宫宴会上出了名的,今日一见,又是如此不凡,他只是激动失了分寸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风羽擦拭完,慢慢把君邪收回剑鞘中,放回剑架上。自己又走到桌子旁坐下,倒上一杯茶,不得不说,武院供给的茶还是很不错的,香味四溢,入口香浓,这一点是风羽特地跑到老王爷那儿伸手要的。
心中偷偷暗笑,偷偷地打量他们两个,低着头都没敢看他。
泯上一小口,也不再戏弄他们了。
“好了,在我这儿不是用王爷身份地的时候,没必要这样,和以前一样就行。”
“殿下,您这?”
“放肆,本王说的话,你们是要当耳边风了?”
“不敢。”
“以后还是叫我风羽就好,不然迟早要招来麻烦。”
陆谨言和时御风二人还是观察了好久才放心地缓过来,也坐在桌子旁倒上一杯茶。
“刚刚你可吓死我们了,还以为要回去挨罚了呢。”
陆谨言心思要比时御风细腻些,“对了风羽,在明镜司的时候,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在那黑衣人那儿吃了亏啊。”
风羽一听到这件事,一口闷下一杯,什么话也不说,不过就这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三人在一片沉默中喝了杯茶,也就各回各屋消化今天的事儿去了。
风羽的心思非常人可及,即便是对最亲近的,他也始终留有一份自己的想法。
今日的交手,总是让他觉得很奇怪,不过好像也有些印象,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那黑衣人明明轻功还要更甚于他,却偏偏掉头跟他过几招,自己不是对手之后,竟然转身就走,难道就是为了吃自己的豆腐?这是什么逻辑,风羽自己都不相信,但事实却摆在这儿,弄得一晚上心里都毛毛的。
不过,对于苏辞,风羽还是抱有希望的,因为那黑衣人的言行举止很是古怪,不像是淫贼,下午的举动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样子应该认识自己,而且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第二天一早,没等两人来找自己,风羽独自一人便出了武院,去京城街上乱逛着。
那人经常掳掠女性,却从未听闻有尸体的证实,以昨日打听到的消息来看,京城这么大,此人绝对还在京城,而且时间间隔那么近,估计京城内就有一家窝点用来藏人。
默默地走着,像是漫无目的一般,就这么从主街走到辅街,又走回主街,还去四散的街道都走了走。
京城确实热闹,也就是这热闹,想要在人挤人的地方想要开辟一个小地方很难,即便是高手,也难以保证藏了这么多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除非把她们全杀了,看情况,应该不是。
苏辞毕竟认识,自己出手也没能把她带回来,还被吃了豆腐,太恶心了,这口气必须得出,所以干脆自己一个人天一亮就慢慢找,要是没线索,晚上也继续。
偌大的京城,那是说走完就能走完的。眼看着天就黑了,中午就没好好吃饭,晚上风羽也要在外面找间餐馆饱足肚子。
不过,风羽惊了,这是什么地方,很大,门口灯笼发出花花绿绿的光,街上还有不少妙龄女子朝着路人笑着,有不少人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走了进去。
风羽即便没听过没见过,也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凤鸣楼”,这三个字倒是龙飞凤舞,写的人行书一定颇有功力。
周围基本上没什么人家了,南街的辅街上几乎算是这一家独大。看着来往的客人,风羽突然嘴角咧了一下,长这么大还没进去过呢,而且~
想着,脚步已经在两名身着纱衣的女子的陪伴下进了这凤鸣楼,丝毫没有停顿,要是让陆谨言和时御风两个人知道素日里不苟言笑的堂堂怀王殿下主动进了这种烟花之地,估计眼珠子都能掉下来。
凤鸣楼里可谓富丽堂皇,莺歌燕舞,一片春意啊。风羽一步一闪地往前走着,尽力的想要躲开周围的莺莺燕燕,但那些惹人怜爱的胭脂味却怎么也躲不掉,还没走出几步,索性算了,回去泡个澡好了。
一名稍显丰腴的妈妈走了过来,扶着小扇的手搭在风羽的肩膀上,“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却也面生,不会是第一次来我们凤鸣楼吧?”
风羽脚步轻移,点了点头。
那妈妈倒是丝毫不在意,“那公子可有中意的,还是自己进去慢慢儿找呢,话说在前头,别人要了的我们可得排队哦。”
“刚刚出去的几个人身上除了些许胭脂味好像没有什么,你们这儿的女子也都不靠近他们,我想问问是为什么?不知道是否方便解答。“
那妈妈听到这句话,一身兴致都没了,白了一眼,”真没劲,又来一个吃素的。小花,你带客人过去那边吃素,这么俊的皮囊,可惜了。“
风羽跟着小花姑娘往左走穿过两道帘子,果然别有洞天,而且似乎还在喧哗着什么。刚刚出去的人绝对不是留恋风俗的,都是练家子,手上还捧着一个紧地严实的包裹,这凤鸣楼肯定不凡。
”客观,您这边走,您是第一次来不用紧张,这里就当成普通酒楼就行,不过千万不要乱说话,这里可不好惹事,来的人都不简单。现在台中央的那个正在拍卖,据说都是好东西,不过都在盒子里盖着,只有让你上去看得时候才能自己揭开,很神秘的。“
”既然如此,岂非是盗匪的长居。“
”哼,这是妖娆姐的场子,谁敢?“
妖娆姐?
”好了,您坐这儿吧,我先出去了,您可以自行向管事的点菜。“
”多谢小花姑娘。“
相对于外面的花天酒地,这里确实神秘,自打他一进来,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风羽只是饿了而已,对他们和中央的宝贝可不感兴趣,但这妖娆姐,确实好奇,更关键的是,能看下这片场子的,或许能知道些什么,要是能帮自己找到那黑衣人和苏辞就更好了。
饭菜精致但小巧,量并不大,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所剩无几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那拍卖的人大喊了一句,惹得一阵猛烈的掌声。
”今日的最后一件宝贝,乃是一件琉璃纺仙裙,据传是很久之前某位公主的东西,更是有那位陛下的题字,价格不菲,最要紧的是,接下来的拍卖不是鄙人进行,而是我们的花姑娘!“
风羽好像还在周围听到了有人小声地说了声妖娆姐,莫非花就是她的姓氏?又将离凳十公分的屁股坐了回去。来了又巧了,不如见上一见。
只见顶上四周粉色绸缎飞射,在中间结成了一朵绣球。一名美人在空中飞过,踩着那绸缎滑行到了绣球出,手上长长的袖锦一挥,顺着袖锦在空中缓缓落下,正在那拍卖的地方。
”好!花姑娘一如既往的美啊!“又是一阵轰鸣的掌声。
风羽紧盯着那花妖娆,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美心还有一点美人痣,秀发长直四散,只在头上挽了一个结,额前还有些许碎发零落,身着一身粉色宫衣,锁骨处露出一片雪白,大腿处裙摆一侧开叉到大腿一半往上,右腿就这样赤裸在外面,两只小脚也没穿鞋,盈盈一握,脚趾宛如珍珠,肩上披着一段长长的粉色纱巾。空中落下的她,真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风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美人,魅惑妖媚,一身装扮,与清纯二字毫不相干,但却诱惑的让人不敢向前,怕是很多人内心里都有着某种冲动,,却不能有动作。
风羽运功心法,压制住内心的躁动,这样的场景让他想到一个词,媚功。
第七十章 熟悉的陌生人
只在书上见到过,就连师傅遇见的次数据说也少之又少,但风羽自信不会认错。而且,就刚刚散发出来的气息而言,这名女子的境界只怕堪比九品了。
一阵喧哗过后,那女子只招招手,现场便安静了下来。
樱口脆语的声音传来:“各位客官,这最后一件拍品极为难得,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小女子也喜欢的紧呢,所以接下来就由小女子亲自来目送它花落谁家。好了,话不多说,天也黑了,大家竞价吧,不过,起拍价不得低于一万两银钱哦。”
“我出一万。”
“我加一万!”
“五万!”
“一群大老爷们儿懂得欣赏这裙子吗?花姑娘,您开个口,我买下这条裙子送你了如何?”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谁听不出来,在场的有起哄的、有吵闹的、甚至还有要找他单挑的,一时间便失了拍卖的氛围。
花妖娆轻轻地掩嘴一笑,格外地动人,“看样子今夜有人想要成为小女子的入幕之宾啊。”
“那是,谁不想啊,听闻花姑娘可是从来没有给过男人机会啊。”
“可是小女子也没有说谁拍得这件衣裙就跟了谁啊?”
“至少得给大伙儿一个机会吧,哪怕只有一夜,也心甘情愿啊,哈哈哈。”
风羽也不参与,就坐在这儿看着他们闹,不过,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是第一次来,
但这个凤鸣楼可不是第一天开,自己这么巧地有了这个机会。
小闹一会儿,又继续竞拍了,不过这次可更猛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五十万银钱。
也就是这段时间内,陆谨言和时御风两个人不知道哪儿得到的消息,找到了这儿来,跑到风羽的边上坐着。
“殿下,哦,不是,风羽,你怎么一个人一大清早就不见了,找了你一整天才找到这儿来,得亏你长得俊俏,衣服又比较好认,不然我们哥俩就只能回家睡觉了。”
”不过,风羽,你来这种地方合适吗?万一要是传到皇宫里或者老王爷那儿,你回去会不会挨训啊。“
风羽眼睛看都没看他们,一直在盯着中央的那个大美女,搞得他们甚至怀疑自己认错了人了。
”他们不会管我,也管不到我。“
也不知道说什么,二人之来了一句,”殿下霸气!“
”对了,你们以前知道这花妖娆是个什么人吗?“
时御风这方面是个百事通,”花姑娘可是全京城都出了名的花魁,妩媚动人,而且还会武功,以前不少狂徒想要轻薄于她,后来就不见了,据说这女人很有背景。风羽,你该不会是对她有兴趣吧。“
陆谨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喂,能不能别用你的脑袋去想风羽,你第一天认识他啊。我猜得不错的话,风羽的意思应该是她有问题。“
一杯小酒下肚,”这次淫贼事件必然不小,还能三番两次作乱,且只是民间传闻,京城内外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奸杀的尸体,黑衣人必然还在京城,不会太远,找到窝点就能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子。“
”可是,这凤鸣楼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来往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甚至还有朝中大臣私下宴请也在这儿,应该不会在这儿吧,再说,花姑娘如此厉害,曾经也说过,绝不允许有人在她的地盘儿上犯事儿,那淫贼不会这么大胆的。“
风羽起身准备离开,留下银子放在桌子上,“我有说和这里有关吗?吃顿饭而已。”
两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跟上,还真以为风羽发现了什么呢。
也就在此时,花妖娆那酥人骨头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位公子请留步。”
三人齐齐回头,都被那面容惊艳了。
只见那花妖娆轻移莲足,朝着几人走来,但目光却集中在风羽一人身上,惹得旁边许多人暗自垂首,险些上来质问。
陆谨言和时御风也知道情形不对,都闭口不言。
风羽倒是一点都没在意,“花姑娘,有事?”
“小女子见这么多人为这入幕之宾的事儿都快打起来了,索性我只好找一个对我不感兴趣的人作陪了,这样大家就都安心了。”
旁边两人瞪大了眼睛。
安心?安哪门子心!这是推到风口浪尖好吧,还好风羽不是那种见色眼开的人,不然就麻烦了。
“既然花姑娘诚心邀请,那风某只好却之不恭了。花姑娘,还请带路。你们两个回去之后,要是他们问起来,就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二人再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一名身着贵饰的富家老爷拍案而起,“凭什么!这小子都没开口叫过价,他有什么资格!花姑娘,也不必这般敷衍吧。”
“就是就是。”
场中喧哗声一声高过一声,纷纷都在讨诛风羽。
风羽忽然嘴角邪魅一笑,伸手搂过面前美人仿佛一滩水的细腰,微微用力,便已然拥美入怀,两人某些地方都紧紧贴在一起,就连花妖娆都没想到,看这小子对自己丝毫不感兴趣,本想教训一下的,没想到自己倒被占了便宜,脸颊都红了,粉粉嫩嫩的,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风羽用剩下的一只手微微挑起花妖娆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眼,同样魅惑的语气,“我确实付不起,但花姑娘应该付得起吧,就当今夜花姑娘指名风某入幕的价钱了。”
陆谨言和时御风就差扇自己耳光了,感觉今天风羽被鬼附身了,还是个色鬼,这还得了!
“走吧,花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就这么搂着腰,两人缓缓走了出去。众人本想阻拦,但想想以前闹事的后果,也就内心想想罢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何来历,竟然从未约过男人的花妖娆能主动入怀!
陆谨言和时御风也不好再呆下去,风一般地撤退了,再不走估计自己两个就走不了了。
顶楼最大的那个房间里,花妖娆和风羽还是那个姿势,甚是暧昧。刚关上房门,花妖娆的表情就变了,手心一番,一根银针朝着风羽的太阳穴飞去。风羽早有准备,一直提防着她,顺势松开手,桌子上一个翻滚便使得二人隔桌而立。
“你小子倒是很机灵啊,竟然能找到凤鸣楼来。”
“其实目的天差地别,只是机缘巧合而已,谁让这最后一件拍卖花姑娘要亲自上呢。”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我并没有发现你,是你自己刚才这两句话自己承认的。”
花妖娆大惊,顿时反应过来,“你!”
风羽搬开凳子,独自坐下,“我说我只是来吃饭的,纯属好奇就看了一会儿拍卖,你信吗?”
没等花妖娆开口,又接着说道:“即便你出来,我也不会想到你,毕竟你是个女人,女人做采花贼,倒是闻所未闻,但你千不该万不该针对我。你一出现,眼神就京城不自觉地朝我身上撇上一眼,莫非就因为我是新客?你花妖娆的名号可是众人皆知啊,什么性情一打听便知。我都要走了,你还故意要找我麻烦,咱俩很熟吗?”
花妖娆自知已经暴露,也不再隐藏,也走上前坐下,”就因为这个?“
风羽微微一笑,别样的谦谦公子模样,”那是因为你靠的太近了。“
花妖娆整个人顿了一下,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了,不过,竟然几秒后又起身走到风羽身边,身子微微前倾,在他耳边呼出一口气,灼灼地说道:”我不过摸了你一下,你对我的味道这么熟悉啊,该不会昨夜想着我一夜未睡吧,还是在偷偷地闻衣服上我的手心残留的味道啊。“
风羽顿时起身,双手不知所措地垂着,脸颊通红,:你别瞎说,我,我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害羞吗?呵呵呵呵。”
花妖娆见他这般状态,也不再逗他,回去坐下,倒了两杯茶,“坐吧,不逗你了,小处男。”
“你,你!”
“你什么你,乖乖坐下,你忘了,你可打不过我。”
风羽深呼吸几口,也就坐下喝了那杯茶,“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也不会杀我。”
“哦,这么自信?万一茶中有毒呢?”
风羽又是一口气喝完,“不会的,师姐怎么会对我下手呢?无非是师弟我长得比较好看,师姐春心动了而已。”
这次轮到花妖娆不知所措了,“你,吃我豆腐还敢调戏我,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师姐,这霓裳羽衣的武功没见过但也在天书阁里见过,况且,师姐,王海师兄研制的香粉,我真的太熟悉了。”
花妖娆气地一锤桌子,差点桌子都翻了,吓了风羽一大跳,“这王海,东西这么随便,一闻就闻出来了,这个香粉有什么用!”
“师姐,不能这么说,这也是因为王海师兄的目标就是独一无二嘛,只是偏偏我跟他很熟,没办法啊,谁叫你非要靠我那么近。”
花妖娆恶狠狠地盯着他,“知道是你师姐,你还敢伸手占我便宜,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风羽不小心一口水喷出,急忙擦了擦嘴,“咳咳,师姐,我就是当时没想那么多,存心报复一下而已,谁叫你昨天摸我的。”
“你个臭小子,闭嘴!”
第七十一章 原来如此
花妖娆回归本性之后,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形象,春光大露也没管,“你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师弟倒是挺让人惊讶的,居然对我的媚功相抵,心境可以啊。”
风羽也很无奈这个师姐会是这般妖精,“好了,师姐,不说其他的,我想知道你抓那些女孩儿干嘛?无聊吗?”
“哟,是我这个作师姐的碰到了师弟你的哪位心上人啊,这么着急?”
“别闹了师姐,就我今天出去了,以后估计出门都得带护卫,不然你的那些追求者不得剐了我啊。老师说今日京城有点有趣的事我们可以看一看,然后出门就碰到你这个女淫贼了。”
“呵呵,要不是本姑娘故意等你,想要试试你的身手,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修为能追上我?”
“师姐,您要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说,要不是因为您的好奇和自大,非要故意等我试我身手,也不会暴露这么快吧。”
花妖娆定定地看了风羽一眼,“算了,既然都这样了,那跟你的游戏就刚开始就结束了呗。不过你小子可别乱说话,不然老王爷可未必不会收拾你。”
风羽起身要走,“我就知道你背后是老王爷撑腰,不然还敢在京城这么嚣张。”
“呵呵,本姑娘就爱嚣张,你管我。”
“呵呵,后会有期,放心,我回去不会乱说的,他们也都当我风流快活了一晚上而已。这场游戏我不参与就好了。”
花妖娆突然想到了什么,坐的笔直,“不提这事儿我都忘了,你小子今晚闹这一出,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以前怎么见以后就怎么见,要不要我去找个郎中给你证明一下,再写张纸条贴在城门口?”
花妖娆又恢复了妩媚的表情,歪斜着身子躺在了床沿上,“其实,我也无所谓的,但是你就这么走了,我觉得你会比我更难堪。”
正要拉开房门的手顿住了,风羽不解地回头瞥了她,“啥意思?”
“你我进来才多久啊,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啊?”
风羽想了半天才成功理解出这句话的意思,脸,又红了。站在那儿,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哈哈,哈哈,看你那样儿,一看就知道是个雏,算了算了,谁让我是你师姐呢?你晚上就留下好了,不过得先说好,睡,地,铺。”
风羽白了他一眼,就这境界差,他也不会去床上的好吧,更何况还是个正人君子。
这个夜晚,注定很多人失眠,但绝对不包括风羽。大晚上的,花妖娆非要拉着他聊天,还把他的床铺移到了她自己床的边上,风羽不理她就一爪子下去,那二指禅神功估计是每个女人都无师自通的绝技了。
第二天一大早,风羽就顶着个黑眼圈儿回去了,不少楼里的小姑娘都放光的眼神看着他。
武院里也有两个人顶着个黑眼圈,陆谨言和时御风。
风羽说一夜未归还真就一夜未归,吓得两人梦中都能惊醒,好不容易一大早看见了,偏偏很难让人不往哪个方向去想。
“那个,风羽啊,您身为怀王殿下,彻夜留恋风尘之地,还望保重身体啊。“
风羽对于他们二人一句话都没说,只留下了一记白眼,自己独自回房间补觉去了。
之后的几日,武院的人连同明镜司和官兵都在严厉追查失踪少女的事,也算是越闹越大了,多方联手还是有点成效的,至少不再大海捞针。
风羽也被时御风和陆谨言拉出去查案,不过对此风羽只字不提,每每出去也只当作出门散心,不然就找出地方坐着喝茶,两个少爷很真以为上次凤鸣楼一行让他自闭了。
再看花妖娆那儿,凤鸣楼有老王爷撑腰,除了武院弟子直属同脉之外,一般人谁会想到。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偏偏抓的人里面有个苏辞,从小学习断案的她脑袋灵光,有着常人不可及的感知力,就像在湖州的那次。
虽然外面的人并没有找到线索,武功卓绝的京城守卫偏偏好似收到命令不允许插手,对手又是花妖娆这种难缠的。但就是因为这难缠的对手,给了苏辞寻找事实的机会。
凤鸣楼是个什么地方,大家心知肚明,哪怕再严谨,几天的时间已过,苏辞的本领发现自己在哪儿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么特殊。这一天,竟然趁着吃饭的机会把自己的银钗中空塞上纸条偷偷地倒入了垃圾之中,送饭拿饭的也没注意,就这么把它送了出去。
纸条上简短的写着:不得出,凤鸣楼,月季花。
如此漫天卷地地搜索,这么一支银钗要是都发现不了,明镜司也愧对皇上这么多年的信任了。武院的人也得知消息,纷纷赶往明镜司一同商讨对策。
风羽自然也在其中,不过这次进门可与上次不同,虽然受到指令不可轻易泄露身份,但态度上是不可能没有变化的。
”这次得到的消息已证实是苏辞放出来的,目标就在凤鸣楼里,只是暂未得到证据,明镜司办事素来证据为先,我们的计划是先派人乔装进去摸摸情况,再派一拨人同时偷偷夜行溜进去找出关押失踪女子的房间,据苏辞提供的消息,她一直关在房内不得出去,唯一的线索就是带有月季花味道。“
”我有问题,既然苏辞说大家都很安全,晕倒之后就在那儿了,我很好奇黑衣人的动机是什么?不是说淫贼好色吗?如果并非如此,只怕其中另有文章。“
”无论如何,这是一条线索,如今必然要去试上一试。我愿意夜行溜进去找房间。“
”我也愿意。“
”我愿意乔装进去打听消息,我是刚来武院,非京城人士,没人认识我。“
风羽坐在那儿,听着所有人都在商量,也就随口插了一句,”我确信明镜司的侦察结果,但既然淫贼武功颇高,如今得到的消息又如此令人不解,有没有可能是敌人故意留下的圈套。据我所知,凤鸣楼有很深的背景,很多人想动都没能动的了,很多纨绔子弟都被再三要求休要在楼中胡闹。藏这么些姑娘会没人知道?这纸条就这么轻易送出来了?
更关键的是,苏辞姑娘既然从未踏出那房门一步,她是如何得知就是在凤鸣楼里的,难道那贼人故意把外面的花言巧语甚至是淫秽之语让她听见?“
如果,风羽的这些话要是让花妖娆听见,估计又得把他单独叫去房里聊上一晚上了,没人查到她毕竟是老王爷的关系,如今好不容易给了机会出去,能够借此撇开关系不谈,竟然又出来给她这个师姐捣乱,要是再这么玩儿下去,那后厢房就该装不下了,肯定会被气死。
”风羽说的话很有道理,总感觉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太蹊跷了。“
”那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苏定元从书房走了出来,双手背后,虽然女儿失踪但并没有太多悲伤,和上次见面感觉精神了许多,风羽绝对怀疑这家伙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本官也思虑了许久,我明镜司行事是为天下信服,但也有自己的处境,如今消息直指凤鸣楼,虽其真实性和意图未明,但本官认为可以一探。只是,明镜司官员,凤鸣楼可以进,但有些事不可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明面上混淆视听,乔装、夜探的事儿就劳烦武院的众位了。”
陆谨言也觉得凤鸣楼或有可能,便看了看各位,开口答应道:”既然司掌大人有此见解,那我等就依此行事,希望能有所收获。“
”多谢各位。“
”事不宜迟,那就今夜行动。“
风羽跟着武院一行人离开,走在后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刚的那番话可不是乱说的,站在不知情的角度上,这是可以有的,苏定元的态度也很明确,今晚必然武院学生要去试探一回,看样子老王爷是打过招呼了。
这老家伙,近些日子不出征,倒是在京城里搅弄了不少事情啊。
”风羽,我们商量了一下,晚上避免人多打草惊蛇,先我们一共六个人先去看看,出来再做决定,你也一起去吧,这里就属你武功最高了。“
风羽眼睛一转,挥手拒绝道:”我就算了,我保留我刚才在明镜司的看法,我不觉得这是个破案的机会。你们去吧,我不参与这次行动,也劝你们一句,保全自己,小心为上。“
”那好吧,我们此番即便找到了也带不出那么多人来,一有消息就立即退出。“
风羽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找出了自己的一身夜行衣。
唉,晚上可以玩玩儿自己的同学了,就当帮帮师姐了,也不知道到底他们在打算些什么。
第七十二章 夜探凤鸣
夜里的凤鸣楼更为热闹,这一天突然来了很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都搂着俩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喝着花酒,玩着儿游戏,不亦乐乎,整个大厅和二楼好生热闹,厨房后院里的饭菜小酒也都要个不停,凤鸣楼里比往常都要忙活多了,但却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再看另一边,楼顶的琉璃瓦上传来悉悉索索的碎脚步声,便衣打扮的六名学生趁着忙碌的时分,偷偷地溜了进来。
在人群疏散的高楼上细细地查看着,寻找那所谓的月季花香。一身夜行衣的风羽也悄悄地跟在身后,不做一丝声响。不过他知道,这里绝对不止师姐一个高手,这几个进来不可能不被发现,终究是小看这个风月场所了。
三楼的一扇门后,一名武院学生刚刚进来,不得不说,反侦察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可惜遇上了同一个院里出来的,风羽早就躲在窗帘后边看着他了。
那人很是严谨,虽然没有闻道月季花的味道,但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四处翻看是否有机关,这倒是给了风羽灵感,上次自己在师姐眼皮子底下没有机会,但也确实没什么发现,会不会真的有暗格密室,师姐是天机楼出来的,天机楼里这样的暗格可是多了去了。
风羽进来毕竟没有做任何痕迹抹除的措施,就在那人察觉到附近有些不对劲的时候,风羽瞬身到他面前,一个掌刀击到,直接打晕了他。安置好之后,又寻找下一个目标。
陆谨言和时御风两个人与其余四人分道行之,来到了后院查找,这里房间并不多,而且人员流动很快,两个人暴露的风险比较大,四处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虽然找不到那所谓的囚笼,但竟然很妙地发现了多出了许多饭菜,而且是特定的人送的,看样子就是给那些失踪少女的,跟着送饭的必定能找到地方。
只不过,事与愿违,当两人跟到院子里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站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二人对视一眼,知道了计划败露,顿时一起出手。
这黑衣人正是解决掉其他四人赶过来的风羽。那躺下的四人现在可都舒舒服服地在楼上几名美人的床上睡着美觉呢。
因为风羽打晕他们的时候,一名老者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单单对视了一眼,风羽知道,此人武功绝对在师姐之上,看样子就是这凤鸣楼的守护者了。那老者带走了四人,同时也告诉了风羽,这次武院的行动必须以失败结束,这是老王爷的命令,留下这句话人就走了。
风羽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照做就是了。也就有了这一幕。
这两个人怎么会是风羽的对手,虽然不像前几个直接暗处出来打晕,但也不至于多费力气,毕竟实力差得太远。
面对下了死手的拳脚相加,风羽面不改色,借助破绽和走位不断地在两人之间游走,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风羽的每一掌都能避开攻击,打得他们不得不回防,不过数十回合,便节节败退。
两人见势不对,立即转身就要离开,谁知刚起身,双脚就被黑衣人拉住,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如果不是有底子在身,只怕都要破相了,即便如此,也摔得七荤八素,头冒金星。
风羽也走上前,一人一记手刀击晕了过去,暗中的老头诡异地走了出来,一手一个将他二人带走了。
风羽摘下面罩,虽然自己是即兴而起,想来吓唬吓唬他们,但自己并不知道师姐早就安排了一切,看样子老王爷是给了所有人机会,但并没有想让他们查出来。
这次进来,六个人什么都不知道都打晕了过去,时御风和陆谨言本来还想能发现什么,现在也只成了自己的猜想,明镜司根本没有理由彻查凤鸣楼。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这老头为何偏偏让他们失败,却放过了自己?
风羽孤身一人,在他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闪身进了最顶楼的百花阁。花妖娆看见风羽不打招呼就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哟,风师弟啊,现在这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师姐的房间是你能随便乱闯的吗?”
“为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
“他们和我皆为武院学生,为何不同样对我?我不相信是你的主意!”
“你是我师弟,我对你择优而待不好吗?”
“哼,老王爷的主意?”
“既然都猜到了,何必来问我呢?”
“为什么?”
“哎,真不懂情趣,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了?你就不怕这么直找不到姑娘吗?这年头,光凭长相可不能成事的。”
这句话可不单单是夸风羽的外表,也不只是讽刺他不会说话,风羽也知道了这第三层意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谢谢。”
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花妖娆不知道过了多久,微微一笑:真是傻,不过傻得可爱。
风羽独自走在街道上,半夜的星空下,人烟稀少,一个人的背影显得那么无助弱小。风羽原本以为这是一次真正的考核,可事实却令他怎么也想不到。
为何众学生唯独放他一人?为何老王爷会极力促使武院查处此案却又不想让人知道?京城这么大的事难道皇室会一无所知吗?答案只有一个,真相不在于武院,而仅在于风羽一人。这件黑衣淫贼案最终的破获者只能是风羽,这是属于他的进阶道路。
这是秘密,藏在最深处的秘密,不能随便为外人所知晓,哪怕是天子脚下。最为让人信服的,风羽已经猜到,这在世人眼中必须成为罪恶的真相,而非考核。
唯一的办法,就是花妖娆的伏诛,无论何种缘由,花妖娆是很难在京城继续呆下去了,若是有人以此拿捏,恐怕牢狱之灾也不可幸免。这是拿师姐的一切来换自己的荣耀!
风羽内心明白,想要极快地建立自己的威望,即便是圣人,有些措施是不可避免的,自己以为早就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
没想到,到头来,不过自欺欺人而已。除了谢谢,他再无任何话能够说,他的内心还需要重生。
一处不起眼的街道拐角处,一个身着华丽但不奢侈的年轻人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桌子上摆满了空的酒瓶,旁边只剩一个夜里还未打烊的店家在叹着气。
就在店家不知道该拿这位客人怎么办的时候,屋角下迎来了一名衣衫简约保守却不显大方得体的美丽女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师姐花妖娆。
店家是不认得凤鸣楼花魁的,只是看着那惊艳妩媚的脸庞呆了眼。
“店家,这里是酒钱,您收好,我朋友打扰到您了,真不好意思,我这就带他离开。“
酒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伴随着店家的目光,花妖娆搀扶着半醉半醒的风羽消失在了街角的尽头。
第二天一早,风羽准时的醒了,只是刚坐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酸软。
”你终于醒了。“
抬头处,花妖娆端着一碗药汤站在他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不然还有谁?“
风羽伸出手去端了那碗药一饮而尽,放下碗便起身穿衣,洗漱的东西早已备好,一切都井井有条。
不多时,花妖娆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见风羽正站在窗边眺望着小半个京城的景色。
”风师弟,有些事你不要想太多,师姐是自愿的。“
”自愿的,老王爷?师傅?父皇?还是千千万万的人?“
花妖娆陪着他一起站在窗边看着远方,“有的路注定不可能平凡,需要有人做出牺牲,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大长老和老王爷给的,我理当奉献出自己。更何况,不过一点名声而已,以你们的谋算,我怎么也不至于香消玉殒不是?大不了,改头换面换个地方重新生活罢了,你不要有负担。”
风羽严肃的脸上相比昨晚缓和了不少,摸了摸还有些发晕的脑袋,“师姐,这件事我阻拦不了,我还是第一次看着别人用自己做鱼饵来成全我的,有些不习惯罢了。”
“你的野心当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实现的,很多人都对你抱着期望,你不能后退半步,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属。回去之后也莫要让别人发现异常,昨晚的六个人都已经送了回去,你打晕的那么及时,也算是救了他们,救了我,否则他们如果想要发现什么,我们断然不会再让他开口说话,自然到时候你获取荣誉之时我也会背上杀害武院学生的罪名,至少现在一切都还很简单不是吗?”
风羽看了一眼晴空万里,转身就要离开百花阁,临走前留下了一句,“师姐,你愿意帮我吗?”
第七十三章 “真相大白”
回到武院的风羽,自然而然地看见了正在讨论昨晚遭遇的众人。
陆谨言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看着回来的风羽,苦笑着说道:“风羽,我们昨晚失败了。本来还以为发现了点蛛丝马迹,结果一个黑衣人三两下就把我和时御风给撂倒了,惭愧啊。”
“我也是,连面都没见到,就被人打晕了。”
”我也一样,那黑衣人一出来,我连出招的想法都还没有,人就没了。“
风羽看着他们还在抚摸着被打的地方,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我知道。“
众人不解,”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晚也去了凤鸣楼,亲眼看见的。“
陆谨言跑到他身边,拉起他的胳膊,四处查看有没有受伤。”你也去了?怎么都不说的啊?昨天问你不是还说不去的吗?“
别说别人,就连风羽都诧异地看着他。
”我就是问问,那黑衣人武功那么高,看上去风羽应该也不是对手嘛。“
”我确实不是对手,他的武功,起码九品。“这是事实,只不过风羽和他们说的不是一个人而已。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神秘的老头。
”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难道他把你打晕之后一直扔在那儿吗?“
风羽挣开他的手,回到凳子上坐下,倒了口水喝完,才缓缓说道:”我没跟他打。“
”什么,他没发现你?“
”那你是不是一晚上发现了什么才回来这么晚的?“
风羽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许久才睁开眼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虽然所有人都没怎么看懂这是在做什么。
”确实有发现。顶楼有个房间很可疑,不过没找到人,还需要再进去一次才能证实。“
”我们连顶楼的面儿都没见到,还是你厉害。“
院长的军机处,风羽站在案台前一动不动,默默地等待着老王爷办理公事。
秦毅也知道风羽会问些什么,头也没抬,”问吧,我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同样的问题问花妖娆和秦毅,风羽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和期盼,当然,他也知道,这次也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因为花妖娆用自己去成全风羽,这或许只有一次,但对秦毅,这是开端,以此为起点,一条路将会被慢慢打通。
”没有为什么,你自己也知道为什么,这种问题以后不用再问我了。”
风羽依旧心平气和,外表看不出来内心的汹涌澎湃。
“我知道了,二爷爷,能不能从轻发落,放过我师姐。”
秦毅笑了一下,“初次见面,就这么护短了?你们天机楼的弟子果然一样有血性啊。”
“师姐见都没见过我,不一样在帮我,虽然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威胁。”
“你放心,原本的计划中,倒是会有一点牺牲,毕竟武院学生死在了凤鸣楼,这事不小,不过,你小子昨晚不是偷偷跟去了吗?因为你的插手,歪打正着,现如今,妖娆那丫头最大的罪名也不过是绑架而已,女人喜欢女人,名节和声望影响较大而已,刑法上不会太严重,毕竟我虽不参政,但皇上知道此事的由来,你总该放心了吧。”
风羽死死地盯着他,丝毫不为气势所压迫。
“我不放心!”
秦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脸严肃好似生气的表情,语气变得幽森可怕,微微沙哑。
”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也是我心里所想的。“
”本王和皇上都搬出来了,你觉得会保不下一个绑架罪犯?“
”哼,你们位高权重,当然可以,但会不会这么做我就不知道了,万一是敷衍我呢?“
”放肆!“秦毅气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只见上好黄梨木做的案台顿时四分五裂,每一块都小的“清晰可见”,足见功力之深。
”我放不放肆我不管,但我师姐我一定要保!“风羽丝毫不乱,也同样升起那蝼蚁对抗大象的气势看着名震天下的老王爷。
秦毅也明白眼前这个二十少年心中的顾虑,毕竟对自己和皇室确实没有多深的感情,更何况这件事上,没有事先与他商量,算是骗了他吧。
”本王以这条命担保,不出几日,花妖娆必定会出来,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风羽和秦毅对视了很久,才收回目光,右手掀开长衣下摆,直直地跪下,目不转睛地说了一声,”谢谢。“
看样子,风羽已然接受了这条路,秦毅也可以打算以后的征途了,这是双方的相互妥协。
出了门,风羽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也没理刚刚赶过来的两名副院长。他觉得,自己的路不应该简单地这么走,加上之前一直有过的某种欲望,如今更加强烈。
花妖娆,师姐,这是他的第一步,谁说一个人会永远在一条路上走下去!若是人有两面,自然也就有两条适合的路在等待他的选择。风羽,他会让自己成为有两个性格的那类人,他的路,不可能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这天晚上,风羽再一次去了凤鸣楼,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单纯地喝酒吃饭而已,也让人开了房间,只是没叫姑娘而已,一切显得很自然。
第二天天微微亮,风羽已经早早地坐在一楼的风花雪月处喝着小酒了。还有许多人醉生梦死在欢娱里没有醒过来。
凤鸣楼外,好些官兵已经陆陆续续赶来,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镜司的人也从人群中走到了前头,眼光直指凤鸣楼大门,这场景吓坏了不少早起做生意小摊小贩们。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起来的百姓越来越多,都纷纷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高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众人只看见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手持一柄利刃架在了一个绝美女人的脖子上,可惜被斗笠蒙住了连面,看不清晰,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走了出来。
围观百姓被官兵劝退,不多时,几乎没几个人了,真正看见里三层外三层里面的人的更是没几个人。
明镜司司掌苏定元和为首的官兵统领同时向前,右膝下跪,”臣参见殿下。“之后,身后的所有官员军队都纷纷效仿。
醉醺醺的年轻人挥了挥手,言辞清晰地说道:”都起来吧。“
”谢殿下。“
风羽收抚了抚眉间,似乎想要散去宿醉的痛苦。清冷的嗓音在空无聊赖的街道上很是清楚,”黑衣淫贼已被我所擒,正是此人,被掳走的少女们都在百花阁边上相隔两间的那间房里,有个暗格,我已做了标记,打开后会有一道门打开,人都在里面,苏大人,你带领明镜司的人进去搜寻吧。“
”是,殿下。“苏定元大手一招,”明镜司所有人,跟我进来,好生搜查证据。“
风羽看着眼前的官兵统领,”你是谁?“
”回殿下,臣是稽查营的副统领薛鹰,奉命前来移交罪犯。“
”哦,知道了,犯人交给你了,移交到刑部吧。“
”是,殿下。“
风羽临走前又晃晃悠悠地留下了一句,”对了,好生看着,别让她跑了,这人武功不弱,轻功更是了得,若非我用计,恐怕我也不是对手。“
”殿下放心,我等一定会竭尽全力看好罪犯。你们几个,上镣铐,带走,任何人不得多事!“
浩浩荡荡的众人终于慢慢离开了。风羽几步一晃地一个人走在回武院的路上,也不知道究竟是真醉还是假罪。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武院的学生中突然热闹起来,就连许多老师都为之惊讶。
”喂喂喂,你们知道了吗?凤鸣楼真的藏了那些被抓走的少女们,今天早上已经将罪犯抓住了。“
”你们知道是谁吗?估计打死都想不到,那黑衣人竟然会是花魁花妖娆!“
”什么!她不是个女的吗?“
”或许是有什么癖好吧。太奇怪了。“
”如果是喜欢女人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啊,凤鸣楼里的玩儿遍了,开始在外面找女人了,这也说得过去啊。“
”对了,你们知道谁破的案吗?“
”据传,好像是最近才回京的怀王殿下,不知道怎么了,是他压着花妖娆走出来的。明镜司也进去查探过了,花了半天时间,现在算是证据确凿,那些女孩儿都还在。里面也有知情人坦白了。“
”怀王殿下?好像去年腊八宴听闻之外,就再没有消息了,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个大手笔啊!“
”是啊,出现两次就带来两次震惊啊,殿下太强了。“
”要是能见他一面就好了。“
陆谨言和时御风听到这个消息,马不停蹄地跑去了风羽的房间,可惜没看见人,只闻见了阵阵藏在空气中的酒味。
与此同时,风羽正在老王爷的房间阐述着事情的经过,毕竟,自己安排师姐的暴露比之计划要早上几天,但行动并无破绽,老王爷也没说什么。
一切都风平浪静。
第七十四章 花妖娆释放和远征夏晋
这件事其实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牵扯的百姓较多,又是天子脚下,造成的恐慌不小,刑部设罚阻挠小惩在所难免,但索性并无人员伤亡,最大的后果就是败坏风俗。经过刑部商议,陛下亲自裁定,将罪犯花妖娆关入刑部大牢三年,刑满释放。
不过,风羽强烈要求之下,皇上和老王爷暗中出力,来了一个偷天换日。一月之余,便将花妖娆接了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风羽好像忘却了这件事,什么都没发生,除了上课学习,就是往皇宫里跑,陪着母妃和云姨聊天儿解闷儿,连带着周围的侍女和公公都混了个脸熟。再加上平日里在母妃面前异常乖巧,很是讨人欢心,侍女和公公们也都很乐意见到这个刚来没多久的七王爷。
这一天,凤鸣楼里,经过重新修葺改善之后,又回到了它原本的样子,一个只适合风花雪月的场所,只是最美的那个女人不见了而已。
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东西南北四张凳子上其中三方都各坐了一个人。风羽、花妖娆、那名高手老者,面纱遮面,又非名流之体,能认得花妖娆这个一个月前还是凤鸣花魁的,寥寥无几。
那名老者是花妖娆的老管家齐福,花家还未没落之前也是名动一方的,可惜追名逐利之下,早已一盘散沙。
”师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花妖娆满脸幽怨的神情看着他,”我都这样了,你还问我怎么打算,难不成师弟你想始乱终弃吗?“
风羽睁大了双眼,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一个月啊,整整一个月,大牢里的一个月怎么感觉一点都没对这位师姐产生影响呢,嘴皮子还是这么利索,能让人防不胜防啊。
”咳咳,师姐,我随口说的,你就当没听过啊。“
”所以呢,你当时不是说想让我帮你吗?说说看,有没有意思?“
”师姐,你居凤鸣楼多年,拿捏这么多达官贵人的人心,应该很会经营酒楼吧。“
花妖娆疑惑地看向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所有,你是想给我个酒楼过下半辈子喽。“
风羽微微一笑,“师姐,你像是那种甘于平凡的人吗?
”别卖关子了,再啰嗦我就走人了啊,京城里要是有人认出我,我就惨了。“
”有你身旁这个管家在,除了那些人出手,谁能留的下你呢?“
”福伯的修为确实很厉害,但京城里的绝顶高手也是不少,武院里面都至少有三个,虽说不管,但还是小心点好。“
”师姐,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人。“
花妖娆拿着杯子的手顿住了,惊讶地看着这个了解不多的小师弟,抑或是小师叔。
”老王爷和陛下可是一直在为你铺路,你还想干什么,真的不怕死吗?“
”不瞒师姐,有些事我不希望任由人摆布,即便是为我好,而且,有的事他们是不会告诉我的,想要真正地了解自己、了解这个世界,只能靠自己。“
花妖娆收起了妩媚的表情,沉吟了一会儿,”你决定了?“
”当你被抓的前一天起,就已经决定了。只不过,自己目前只是个蝼蚁罢了。“
”你需要成长,需要时间,想要我去帮你做事。“
”第一,我需要帮手,第二,我要找的人必须足够信任,第三,江湖纷争,朝堂莫测,此人必须要有一定的能力。师姐,你是我目前的最佳人选。“
花妖娆看着满座宾朋,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
”好,我答应。“
风羽目光微凝,眼睛盯了花妖娆片刻才释然放下怀中的一封书信。
”就此别过,他日江湖再见。“
起身离开,离开前还留下了一句,”有些事,师姐同我一样,需要时间的酝酿。“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妖娆终于从眼眸中的那个背影中逃离出来。
”福伯,你说他知道了吗?“
身旁一直看着二人聊天从未插口地老者面对自家小姐,可算是开口了:”小姐,他很聪明,看人很准,也能看尽人的内心,而且他的内心也很深。“
花妖娆内心终于做出了某个决定,伸手拿起桌子上留下的那封信,突然开怀一笑:“福伯,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
齐福没有多言,跟着小姐保护她是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其他无关他的事。
二人起身,席间已经没有了那种压抑的感觉,彷佛精灵又回到了那片森林里,正如外面的风景,阳光明媚,一片欣欣向荣。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自重最上方一把龙椅睥睨前方,皇帝陛下不怒自威地坐在上面,看不清他的表情是高兴还是愤怒。
”此次京城黑衣淫贼案已破月余,怀王破案有功,镇已私下令人重礼送至怀王府,其他名利上的暂且不论。今日早朝,朕得到情报,边疆烽火再现,夏国上一次觉得受辱不浅,王叔又不在边疆统帅,联合晋国又妄图犯我唐国边境,企图让朕给个说法。众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兵部尚书时常率先开口道:”陛下,犯我国威乃是国之重本,此战不可免,更何况,我唐军在老王爷的带领下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惧战,臣以为,该打此战。“
吏部尚书施广仁开口提出自己的见解:”陛下,臣也同意时尚书所言,只是,这次晋、夏二国联手,来势汹汹。原本钱财国力低于我唐国,但竟主动挑衅,虽然有以二对一的优势,但恐怕也有别的因素。臣虽不懂军事,但以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皇帝陛下若有所思,抬头看向众人,”还有哪位爱卿有何见解吗?“
众人不在答话,皇帝笑了笑,”好!既然如此,那就准战。不过,既然要打,那就要打出我唐国的威风,展现我大国风采,切莫丢人现眼。“
众大臣齐声说道:”陛下圣明。“
”既然如此,何人愿意领兵出战,替我唐国出这一口气!“
此时,一名将军身着藏青色朝服出位说道:”陛下,臣愿往,讨伐晋国。“
”陛下,臣亦愿往。“
”臣也愿意。“
皇帝坐在龙椅上,右手食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打着右边扶手。
”众位爱卿的忠义朕都知道,不过,刚刚施大人说的在理,仗不能乱打,我们既要减少伤亡,也要让敌人闻风丧胆。夏、晋两国是老对手了,朕想让王叔做个统兵元帅,不知王叔你意下如何?“
秦毅居下方百官首位,又是陛下王叔,有些心思怎么会不懂,立即站出来回话:“老臣领旨,愿为我唐国鞠躬尽瘁!”
不过,这当然也有不少人反对,纷纷眺将出来。
“陛下,老王爷劳苦功高,如今又年事已高,怎可再让他远征?如若天下人知道,岂不是会说我唐国压榨功臣,丝毫不体恤下士吗?”
“陛下,此番两国联手,不可轻敌,老王爷德高望重,又是百姓心中的战神,若有闪失,弊大于利啊,还望陛下三思。”
秦毅转过身来,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文武百官,大声喝道:“古人云,大丈夫可顶天立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老夫从小便跟随先帝东征西讨,奠定唐国基础。现如今,虽然年迈,但壮志初心不改,唐国有难,臣自当死而后已。更何况,这两国都是我的老对手了,在场哪位将军有必胜的把握,或是比我更了解他们呢?
先帝说过,各司其职,方能物尽其用,陛下登基数十年来都是这么做的,现在这个局面,却偏偏放着老臣不用,那才是真的压榨大臣。”
“好了,王叔的衷心朕还在牙牙学语时就已经知道,按道理,王叔应该不去,也应该去,此次并非儿戏,大局为重,朕觉得,王叔还是去一趟比较好。不过,王叔幕后统帅即可,前锋将军以及领兵之人,可由王叔自行挑选决定。这番安排,众人以为如何?”
身处朝堂多年,怎么会连这点眼色都看不出来,也就没人再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今日就退朝吧。“皇上起身离开龙椅,率先离开奉贤殿,众大臣也有序安静退场。
老王爷出征边疆的事自然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武院也是一样,都在议论纷纷。
”老王爷平日里还要处理军机要事,如今回京一年又要出征,实在辛苦。“
”看意思,老王爷是去坐镇的,不知道哪些人跟着啊?“
老王爷的书房内,风羽正在听着二爷爷的教诲和指导,也无关其他,确是这次出征风羽也跟随左右,一些沙场要事和纪闻还是该知道的。平日风羽的学习也算是最为刻苦用功的那个,加上天资不凡,这一次正好到了学以致用的实战机会。
第七十六章 行军途中
京城离平夷城相距甚远,即便百里加急,也难以在敌军进攻前抵达城中支援。此刻更加考验一个三军统帅协调指挥战场的能力,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优解,以期目标的完成。
夜晚的军帐里,灯火通明,所有帐篷成五角星的形状分布,靠外的一侧均点上火堆,巡逻士兵队伍三班轮换,防备工作即使是在唐国境内依然做得很好。
居中的主营帐内,并肩王秦毅坐主位正在拿着一张很是精致的地图在细细琢磨着,地图是多年来兵部从每个脚印中所记录下来的,每一座山、每一条小溪,甚至是每一个村落都会有记载。
风羽手握佩剑君邪,就站在身后静静看着,也不说话,也不走动。其他的将军们都去了各自领域的帐房排兵,以老王爷为中心,确保没有敌袭以及后续行进的队伍安排。
并肩王秦毅看着地图,突然开口问道:”泽儿,你怎么看?“
风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好端端地问自己做什么。
”不知二爷爷是想问些什么?“
秦毅抬头看向他,”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会问什么?“
”行军布阵已有安排,如今敌军动向未明,目标直指平夷城,我军理当急速赶往,助平夷城守军一臂之力。“
”话虽如此,但只是流于表面。平夷城地处平原,四面辽阔无阻,如今形势严峻,对方有备而来,平夷城守军应该很难坚持到我们赶到,但却一直没有收到联军强攻的消息,你说这是为何?“
”莫非敌军的主力也尚未到来?“
”能够打着幌子来攻,必然不会有假,否则平夷城出奇兵一支便可探清虚实,此举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徒增伤亡。依前线送来的情报,平夷城下确是主力无疑。“
”二爷爷,既然挡不住,那是为何只有佯攻却无一举拿下呢?孙儿不解。“
”哈哈,兵法不能局限于书本,那些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凡动兵者,皆有其目的,有的时候,猜透人心才是掌握战局的关键,否则,表面的兵书之法反而会害了你。“
”孙儿受教了,您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不是平夷城?“
秦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背负双手在军帐里踱步着,忽而抬起头看向天空,那炯炯有神地目光似乎能穿透厚厚的帐布看见皎洁夜空中的明月。
“平夷城应该只是个幌子,在这边境附近,确有一座比之重要百倍的军事重镇,那里才是他们的目标所在。”
风羽双眼仔细搜索着地图,地图虽然详细,但丝毫没有沙场经验的人,依旧很难从中获取到最为关键的讯息。
风羽看了半天,还是没能察觉到应该察觉到的,抬头用他疑惑的目光看向并肩王秦毅。
“二爷爷,您说的另有所图,孙儿还是没能看明白。”
秦毅笑了笑,祥和的眼神透露着一丝温柔。
“你未经战事,对此地战局又不甚了解,看不出来很正常。这也恰恰说明,这次我们的对手必然有一个军事高手,擅于用兵,也擅于攻城拔寨。”
坐回座位上,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指,领着风羽的目光在地图上走动着。
“泽儿,你看这儿,还有印象吗?”
风羽嘴角勾起笑容,像是回忆到了什么难忘的事。
“葬龙岭,孙儿怎么会不记得,我这精彩的一生就从这里开始转折的。”
“葬龙岭,地势复杂,又有着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只有一条较窄的官路能够同行,这里绝不是行军打仗的必争之地。平夷城之后有这么一座山岭天堑,无论是我们过去还是敌军过来,都不是易事。
左边,一条湍急的宽阔河流从高山上留下,山涧中不少瀑布存在,短时间内,想要克服并越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说,拿下平夷城之后,他们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风羽眼中绽放着精光,“拱州!”
“不错,拱州,拱州算得上是一个要塞,因为这里是我唐国真正的西大门所在。不仅仅是西边的平夷小城,南北各地的道路都很通畅,周遭各国来往通商都会选择这里,平夷绕路而行离拱城也是很近。”
风羽本来有所破开的思路又迷惑了。
”孙儿还是不解。拱城虽然不是军事重地,但因为通商地理位置的因素,我唐国也是重兵把守,周围对外国来使也是多有哨口,严格控制,夏、晋两国联军就这么有把握能在我们赶到之前攻破拱城吗?“
秦毅还是一脸慈爱地教导着风羽,”泽儿,你还是太表面了。拱城虽然把手严密,但易攻难守。“
”敌军正在聚集,虽然现有兵力可以拿下平夷城,但拿不下拱城。他们难道不是想要全军压境,争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攻两城吗?“
”哈哈哈,现象确实如此,但我们能打探到敌后消息,他们打探不到我们的消息吗?他们想要真的和我们比拼速度,看谁能先到拱城吗?或有可能,但这个赌价太大,要么成功,然后我攻,要么直接损兵折将,节节败退,连平夷城都守不住。
你猜,他们真的会这么做吗?“
风羽仔细思考片刻,在秦毅身后也坐了下来,”话虽如此,但这不仅仅是他们在赌,对我们唐军也是在赌,不是吗?“
”哈哈哈,的确如此,所以我刚才说战场上人心的掌握是重中之重。因为,我不会赌拱城,我料想他们也不会赌拱城。“
”为什么会这样?那刚才的一番思索不是毫无作用了吗?“
”泽儿,你错了,一切皆有因果,万事都有前提,正是因为有了刚刚的思索,才会转换思路,有了下一步的方向。敌军想的应该是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这倒是和一些武学招式很像。“
”也对,你的武学天赋很好,这方面领悟起来应该也快。听清楚了我的话,拱城很重要,正因为重要,我们不会放任被夺,这一点对方肯定猜得到,如果真的被猜中了,那就是军事大忌,因为我们便处于被动。
但我唐军所向披靡,本王亲自坐镇,他们真的会这么选吗?“
风羽盯着地图看了半天,秦毅坐在那儿喝茶也没有打扰他。片刻后,风羽站了起来,朝着二爷爷鞠了一躬,”多谢二爷爷指点,孙儿知道了。要害乃是致命的地方,但对于边境连绵来说,正如人体一样,死穴不止一处。有时候料敌先机,也会被人料敌先机,就像师傅教我的察字诀一样。“
”嗯,说得好,那你再说说看,他们料敌先机之后,会怎么做?“
”正如二爷爷口中的出奇制胜,这个奇字所在便是目标所在。孙儿以为,他们必然以为我们会避免舟车劳顿,放弃平夷城,全力守住拱城,想必拱城再重要,也非上上之选。孙儿看了一下地图,此间并无二城,想必他们的奇着实有点奇。孙儿猜不透。“
秦毅又是一声大笑,“哈哈,泽儿,你说的确实有了些水平,来,看清楚,也想清楚。既然是要全力守住拱城,那以我们的行军速度,真的能在他们大军压境之后先一步到达吗?”
“不能,一旦大军集结完毕,我平夷城唐军根本撑不到两个时辰,急速之下,加上胜利的激情,想必一天之中便可进攻拱城,我们来不及。”
“既然来不及,那你会采取什么措施呢?”
“调遣军队相助。”
秦毅一口气喝完杯中茶水,“这才是今晚思考的关键所在。你的思路终于在线上了!”
风羽突然眉头紧锁,四周环顾,小声说道:“纪城军!”
“不错,能够我们最短时间求援并有这个实力抵抗的目前也就只有纪城军。”
“可是,纪城军即便能够和敌军一起赶到拱城,与他们何意,他们短时间内想要解决掉镇守边疆的数万强力军队,几乎不可能,二爷爷军马一旦赶到,绕侧包围,他们连逃都逃不掉。”
“但我们未至之前,两国联军也有一战之力,不是吗?”
“可是,这不是依旧在赌吗?虽然比孙儿之前以为的赌要复杂得多。”
“赌?确实在赌,但是是在逼我们赌,我说的军事重镇可不是拱城,而是纪城!”
一语惊醒,风羽恍然大悟,“声东击西!”
“不错,我知道你还想问两国联军在此,纪城前方是夏国,晋国根本插不了手,怎么会这么决定?”
风羽张开的嘴又慢慢闭上,这些老一辈的人总是猜的那么准确,让人一点自由都感觉不到。
”据敌国内部暗探的消息,很有可能两国达成了什么交易。虽然皇室内部,我们打探不到,但应该是晋国配合夏国拿下纪城作为交换条件。“
风羽苦笑一声,”呵,一场战斗竟然如此难以捉摸,还涉及到两国皇室交易,真是想不到啊。“
”现在知道知己知彼的难度了吧,一场大战是在万事具备的情况下才能发动的,不是感觉上差不多就能行的,如果我们只考虑眼前,而不知道夏、晋朝政上的事,又怎会有这样的猜测,到时候真的如此,岂不是损失惨重,这次教训,你要切记!“
”孙儿谨记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