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入魔
不是学不会,而是不让学!夏家祖传的规矩和厉害之处,未至通脉境,学此式者,必将走火入魔,再无驾驭自己的可能!
殿下半步九品的修为,此刻突然入了魔神,让他们如何能不担心!
不过,此刻到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还处在险境当中,尚未脱险。
石浩用尽了全力,每一招每一式,刀锋逼人,内气纵横,周围气息炸裂,树木横断,土地也崩开了不少口子。
可就是这样,竟全被风羽接了下来,没能伤到他一根汗毛。
“怎么可能!”
走火入魔状态下的怀王殿下,内力的醇厚程度丝毫不亚于他,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武功,从未听闻过!
风羽剑法精妙,世间少有敌手,石浩的刀法碰上他的剑法,根本不值一提,丝毫奈何不了他,如今修为相当,竟被打得节节败退!
又是一道剑光闪过,一树的叶片碎裂,石浩后退几步,胳膊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滴在地上,愤怒地看着他,“怀王殿下好剑法!”
夏家的人愈战愈勇,剑法和惊神掌也是顶尖,个个都是江湖高手,石浩带来的人数量虽多,但主将受伤,已然有些乱了方寸,根本无法合围风羽他们。
石浩和风羽两人对峙着,身上都很是脏乱,风羽的手上滴着猩红,连同剑柄都染红了一片,石浩的胸口微敞着,显现出一个略带紫色的掌印,那是雷神掌的残余。
石浩此刻不仅没了之前的狂妄之色,反而更显凝重,他是军人出身,当然明白
军阵之中,领将的重要性,那就是核心骨的存在,军魂聚集。
“我已派人去追将军,他们怎么还不到!”
时间的流逝便代表着生命的流逝,每多拖一秒,任何人离死亡也就更近了一步。
另一边的夏延一方,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追击,有着一个闻道境和一个通脉境的人在队伍里,影子小队的实力还是十分之强的。夏延这边加上他也就两个通脉境,比起那黑衣首领还是差了一些。
“哼,怎么不跑了?刚刚害的本将军如此狼狈,本将军这就送你们去见阎王!不过嘛,谁要是能告诉我琉璃郡主的下落,或许我可以放他一马,让他离开。”
夏延往地上呸了一口痰,“西晋的野狗,还没咬人呢,就知道乱吠,怎么,没吃饱啊。”
“好,好,好,很好,倒是硬骨头,那我欧之婪就先杀了你们再去找他们算账,很快你们就会在黄泉路上再相遇了!”
“那就试试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夏延行动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直接风神掌冲了上去,和欧之婪交锋了起来。通脉境巅峰的修为加上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夏家绝学,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二人打得有来有回。
旁边的两个通脉境也在同一时间划出了自己的战斗范围,剩余的人为之掠阵,挡住偷袭。
“你的武功不弱,明镜司里竟然也会有这样的高手,倒真是让人意外啊,你这样的修为,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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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位高阶掌使?”
“哈哈,我也是第一次和闻道境的人交手,打的痛快,不过,闻道境也不过如此嘛。”
“是吗?”
欧之婪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双掌前推之后,身后背着的宽剑离鞘而去,竟比那弓箭手全力射出的箭还要快上三分。
夏延斜转身跳开,同时步伐后移,可还是被划破了衣服。
那宽剑足有两支手臂加起来那么快,攒射出去,直接穿透了一颗大树,留下了掌心大小的洞。
那欧之婪跳至半空中,一脚踩在夏延的双臂上弹开,手掌一打开,掌心内力涌动,那宽剑直接飞了回来,直接一个横扫。
锋锐的剑气游过咽喉,险些分开了那颈部的大动脉。
紧接着,那宽剑好像舞蹈一般,脱离了欧之婪的双手,自右向左绕了一个极大的弧度,剑身也在不断地旋转着,跟着夏延在树干间飞来飞去,夏延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拿出来,只能被动地避开剑锋。结果便是,粗壮的树干接二连三地倒地,衣服也是到处留下剑痕。
再睁眼,那宽剑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欧之婪的手中,冷眼相看,满是剑气所围!
夏延不由得双眼大睁,“飞影随行!锟铻剑!”
“没想到啊,你还算有点见识,不错,正是锟铻剑。”
“晋国影子小队的队长将军,竟然是锟铻剑的传人,怎么,不姓欧阳改姓欧了?”
“这是本将军的事,而你要做的,就是迎接你的死亡!”
锟铻剑,历代相传于楚国南部欧阳家,是楚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每逢佳节办事,府上都是门庭若市,前来见礼的人数不胜数,现在的欧阳家家主是新一代的锟铻剑执掌者,欧阳北浔,据传锟铻剑法已至登峰造极,堪称楚国剑道第一人了。
夏延走南闯北,四海为家多年,自然是听说过这名不见经传的剑法的,今日一见,这飞影随行一出,便能立刻认得它来。
面对这样的剑术高手,修为还更胜于自己,夏延不敢大意,内力凝于双拳,大吼一声,拳劲荡起层层波纹,空气也震颤着,发出破铭声。
欧之婪宽剑横于胸前,直接撞上了拳风,丝毫不躲避,这是对他自己足够的自信!
一阵轰鸣之后,欧之婪后退三步半,目光直视前方。
不过,这一次,他还是大意了。
此时的夏延与同时在另一方战斗的风羽一样,双目通红,连眼球都快成全红的了,浑身气势暴涨,比风羽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右脚往地上一砸,一柄铁剑被震了起来,接在了他的手中。
“吼~!”夏延怒吼一声,手执铁剑冲向了欧之婪。
剑尖与宽剑剑身的碰撞,几乎能磨出火花来,这力道,比刚才的拳劲只强不弱。
欧之婪震开这一剑,挥舞着大剑,一剑砍了下去。夏延右脚踏地,整个人借力左移,翻腾了好几圈。
宽剑与地面的接触,出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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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近十米长的裂痕!旁边还在打斗的人躲闪不及,被剑气击飞了出去,狂吐红血,撞到树上才倒在了地上,只见那树干上慢慢的都是裂纹,怕是活不成了。
夏延的拳脚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强,在魔神状态下和欧之婪硬拼血战,正巧宽剑巨大沉重,求力而非求技,倒是多出了那么一点赢的希望。
几百个回合下来,夏延终究体力不支,内力修为不够,魔神状态逐渐崩溃,长时间的交战着实太难。
“将军,将军,石将军求援!”
突然,有两个人快速前来,大声呼救,朝着欧之婪喊去。
欧之婪浑身更加狼狈,头发也是混乱不堪,眉头紧皱,“抓到人了?”
“将军,琉璃郡主不在另一边,难道也不在这里?”
“哼,看样子还是在司徒曰那老家伙身边,不过,她以为那老头身边就真的安全吗?不用管她,石浩那边怎么了?”
“石将军久攻不下,那怀王仿佛变了一个人,残暴冷血,如同野兽一般,竟能媲美石将军,将军所带人手不多,没能将之拿下。”
“废物,他一个通脉境,连个八品小鬼都杀不掉!”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一看,“是不是像这个人一样?”
“将军,正是!”
“看来,你们不是明镜司的人,怀王身边何时有了这样的护卫?必须将此情报带回晋国,告知陛下。”
欧之婪不想再拖延时间下去,必须速战速决,迅速离开,对付夏延,他没有短时间十足的把握,先杀了那怀王,也算补了琉璃郡主之功。
他浑身上下气息收敛,但手中宽剑却变得异常明亮,猛然,双手高举起那大剑,整个人的心力汇聚在剑上,有种人剑合一的感觉。
顿时,一道巨大的剑影笼罩在大剑上,仿佛被欧之婪握住。数丈长的剑光瞬间劈下,盖住了夏延的目光。
夏延也不甘心待命,趁着魔神状态尚未解除之际,铁剑搭在了左手臂上,弓步踏出,剑光也散发全身,这是,一剑绝世!
两道光芒之剑的决战,以碰撞点为中心,四周圆形剑气飞散出去,层层撞击,不断地有树木倒下的响声。
夏延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十几米远,倒在地上,嘴角止不住地淌着血,眼睛有神,却快要闭上的样子,奄奄一息。
欧之婪也捂着胸口不住地后退,大剑落地,插进了土地里,这才稳住了身形,他死死地咬住了牙齿,不让一点红色流出,脸色苍白,但依旧站着。
“将军!”
“我没事。”
突然,一道烟花在空中炸起,那是他们的信号。石浩出事了!
“快去帮忙!”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夏延和冲过去扶起他的人,没时间再耗费了,若是让怀王跑了,即便杀了这几个人也得不偿失了。
他拿起剑,带领着还能起来的影子小队往着烟花的方向赶去,不过,速度很明显慢了许多。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入眼,荆州城
“延叔,你感觉怎么样了?”
几个人围着倒地的夏延,那名通脉境武者也伤得不轻,一个人留守在前方,破烂的衣服披在身上,小心翼翼地巡视着,以免敌人反其道来偷袭。
夏延在搀扶下靠在了一棵树边,嘴角不断地流着血,胸口的呼吸起伏都是那么轻、那么无形,旁边最年轻的人都直接要哭了。
好在夏延的眼神并未涣散,有气无力但依旧活着。
“哭什么,你延叔我还没死呢。”
“这里荒郊野岭,延叔你撑住,我们这就送你去荆州城,城里一定能找到好大夫的,你一定要撑住!”
夏延一把拉住那就要跑开人的手,拦住了他,虽然没有一分力气,但依旧还是有些火气的,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紧紧地捂住胸口,浑身颤抖着。
“我都说了,我还死不了,虽然不知道殿下那边是怎么挡住通脉境的武者的,可是欧之婪已经带人赶了过去,殿下势必会很危险,你们不用管我,赶紧去帮忙!”
“延叔,可是你现在!”
“闭嘴,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快去!殿下可是少主,少主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见众人还在犹豫,夏延挣扎着就要起来,旁边人赶紧拦住他。
“你们还在等什么,不知道少主现在很危险吗!夏阳明,你快带他们去!”
那名和他差不多年纪也是三十多快四十的通脉境,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夏延伤势实在是太重,留着他在这里,要是有个山林野兽,哪怕是一条狗,他也不是对手,旁边又是沼泽地,呆在这儿无异于等死。
但,闻道境去往殿下那儿,哪怕也是受了伤,却必然挡不住。
“珍重,我们走!”
在夏阳明的带领下,一个个大小伤在身的人也都毫不关心自己,只知道跟着跑。夏家儿郎都是从小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甚至是生死中走出来的,只要不是生命的最后一刻,这都不算什么,唯一让他们放心不下的就是延叔了,毕竟年轻人大多都是跟在夏延身后长大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延想要自己疗伤,但肋骨断了大多,体内真气紊乱,浑身疼痛难忍,没办法调息,连爬起来都是天方夜谭。
就在夏阳明离开没多久,地面上突然多出了几道影子,在慢慢向夏延靠拢,越来越近。一道,两道,三道,好些道,就这么出现在了夏延的眼皮底下,站立不动,依稀影子边上还有别的,那形状,怕是一把战刀了。
夏延没有害怕,嘴角冷笑一声,闭上了双眼。找到少主之后,死亡,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至少,夏家人的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再看风羽这边,魔神状态开始消失,风羽只觉得浑身疼痛,力量也在逐渐减弱,但,眼神清明。
他,神志依旧清晰,没有走火入魔!
这是他第三次使用魔神,或许是上天保佑,也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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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夏家嫡系独有的先天独厚的优越,他都醒过来了。第一次是半成品,没能进入魔神状态,第二次是对阵刀魔传人袁业成,第三次就是现在了。
石浩半蹲在他对面,穿着粗气,看浑身上下伤的比风羽更重,他不甘心地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他凭什么比他强!
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将军,你怎么了?”
一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人第一时间没有发现石浩的表情,看着他的背影,半蹲在地上,还真以为他怎么了。
“将军”
“将军”
就是此刻,旁边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悄悄点了点头,两人扶起风羽就掉头跑,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
石浩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他们,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追!”
其他人都从怒吼中晃过神来,发现自己应该是被骗了。
所有人,加上石浩,再次追了上去。同时,石浩吩咐手下扔出了那颗烟花弹,请求支援,相信那边欧将军亲自追杀早已成功了吧。
逃亡的路上,风羽睁开了眼,自己运力施展起了轻功,轻轻地笑了笑。
“刚才谁喊的,干得漂亮。”
一个比风羽大几岁的人一边跑,一边红了红脸,“就是急中生智,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一招,也得亏在王府里看了一些兵书,知道了往日的一些事例,这一招记得比较清楚而已。”
“哈哈哈,你小子还有这种操作,没想到啊。”
风羽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得赶紧先找个地方摆脱他们,这样一直跑下去,迟早会被追上,刚才那烟花,估计就是信号了。”
“如果真的那边过来人帮忙,那延叔他们恐怕~”
风羽顿时打断了他的话,“乱说什么!延叔的本事,即便对方是一个闻道境,也未必就一定会输,平日里他不是经常说自己答应过闻道境的嘛,怎么,跟了他这么久都不如我相信他吗?”
“殿下说的是。”
“快走。”
另一个方向,欧之婪正在往这边赶,猛然间,他察觉到了前面有气息在狂奔,立即追了上去。
一片芦苇荡边,就在风羽他们刚刚冲进去的那一刻,欧之婪和石浩几乎同时赶到了这儿。
石浩看见欧之婪从侧面冲了出来,不禁大喜:“将军!”
“你怎么会成这样?别跟我说,你们没能搞定他们几个人!”
石浩恐惧地低下了头,“将军,那怀王的功夫着实了得,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秘法,突然之间戾气大增,一时之间竟能和我比肩,加上他的剑法和拳脚尽竭精通实在拿他不下,一个恍惚,他们便逃了出去,所以我们放出了信号,追了过来。”
“哼,不用说了,本将军知道了,那闻道境的人也用了同样的功法,确实令人震惊,我的伤也拜他所赐,不过,在这鬼地方,估计他也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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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久了。先去追怀王,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是!”
芦苇荡的地面全都是水,底下还有淤泥,只能沿着边上走,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
风羽握着君邪,匆忙地跑着。
背后的气息越来越明显,看来是真的跑不掉了。
风羽停下了脚步,其他人同样也感觉到了危险降临。
“延叔他,”
风羽没有说话,但沉默也代表了他的心情。
“不跑了,来不及了。”
“殿下,我们誓死追随殿下,跟他们拼了。”
年长的一个看着风羽,“少主,原谅我还是想称呼你一声少主,可能是最后一声了,少主,你先跑,我们挡住,能多跑一秒也是一线生机!”
风羽没有管他比自己年长,自己论辈分可能该叫叔叔了,直接一巴掌抡了上去。
“我不想再听见这样的话,我秦君泽从来就没有丢下自己的兵的习惯。慌什么,本王头上有并肩王,夏家上面还有五大长老,即便真的身死此处,相信他们也不会让我们白死!”
“拼了!”
“拼了!”
突然,一柄宽剑破空而来,风羽立即挥出君邪挑开,却也被震得虎口发麻。
“好剑!”
欧之婪从芦苇荡里走了出来,眼睛盯上了君邪,眼神中满是溢出的欲望。
“剑虽好,可它姓秦,你还没这个资格驾驭它!”
“好,那就看看怀王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能带它走了。给我杀!”
就在这芦苇荡里,双方又大战了起来。旁边芦苇丛生,倒是限制了视野和范围,他们人虽多,但不能同时上,倒是减轻了压力。
巨大的宽剑招招狠辣,打得风羽节节败退,根本没有一点招架之力。其他人也都被缠住,或者说,每个人都在不断地被敌人的剑和刀在身上留下印记。
衣服上、脸上、剑上,都变得很是模糊,污泥伴着鲜血,味道极是难闻。只有芦花在阳光中见证着。
风羽手上的君邪不断地颤抖,心中悲愤: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吗?在敌人面前如此不堪,实在是耻辱啊,你们要是再不到,我们可就要真的命丧这芦苇荡中了。
风羽自嘲当中,面对的便是充满力量的一剑。
空中倒飞了出去,半空中便吐出了一大口血,还没落地,但也感觉到了前面那致命的杀招。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在抵抗了。
“殿下!”
包括后来赶来的夏阳明他们,见到欧之婪的杀招,大惊失色,却也无可奈何,他们并不比风羽好多少,根本没办法挡下来。
微风拂过窗台,一丝凉意触碰到了风羽的肌肤,他微微睁开了眼,脸上轻轻抖了抖。
映入眼帘的是木质的床顶,旁边还有床帘敞开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是死了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城内忆往事
“你终于舍得醒了啊。”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妩媚说话声,不过,却多了一些温柔和怜惜。
风羽轻轻地笑了起来,再次闭上了眼,没有说话,但愉悦的深情在脸上表达着,任谁都能看得出。
这是他师姐的声音,花妖娆也来了。
自己还是赌赢了这一回。
是啊,赢了。那一幕风羽将死的一瞬间,一股柔和的力量覆盖住他,将他包围着。一名老者像是在空中飞翔一般,轻飘飘的一掌迎向了那致人死命的一剑。
欧之婪原本就受了重伤,面对风羽可以,面对实力远在他巅峰时之上的这名老者,哪里有半点招架之力。
接触间,整个人退出去了数丈远。芦苇荡中起了一阵狂风,芦花飞舞在空中摇曳,泥上水面激起层层波浪。
夏阳明大喜:“三长老!”
来者正是当日围攻并肩王秦毅的四人中的一个。
加上夏天河,夏家现有共五位长老,那日出手的便是除却大长老夏天河外的四个。此人正是三长老夏天海!
“你们带他们几个先走,这里老夫就够了。”
身后又突然窜出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妩媚女子,她的眼里没有别人,只有风羽,她的小师弟。
她飘然过去,直接背起了风羽回身而走。
其余的人也都被带着离开,没有人选择留下帮忙。赶去荆州城救下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影子小队的命,他们不在乎,况且,三长老的话,看似霸气骄傲,可,谁叫这是事实呢?
“喂,醒了为什么不说话,不想理我这个师姐了?”
风羽歪着头看着那熟悉的脸,除去面纱的师姐还是那么美,额头上的美人痣怎么都看不腻。
“我哪敢啊,当然师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我们要是晚去片刻,你就真的见阎王了。”花妖娆作势就要打他,不过,手打下来,却只是轻轻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笑,场面很是温馨。
不过,只一瞬间,风羽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就含了泪水,脸上故作坚强轻松。
“师姐,延叔他的遗骸在哪儿?”
“谁啊,延叔?”
“夏延,你应该比我先认识他的。”
花妖娆本想逗逗他的,不过看他这副模样,还是没忍心。
“我什么时候说过,夏延他死了?”
风羽眼中突然盛开了一束光,“你说什么?”
“我说,夏延他没死,他比你还先得救呢,我们赶到的时候,正巧他一个人奄奄一息地靠在一棵树上,就先派人带他回来了。放心,跟着你的手下,没有人牺牲,一个都没有,就你这小心脏,以后该怎么办哪,啧啧,不过,这一口延叔叫得到挺亲啊。”
“哈哈哈,看来确实挺完美的计划,没有人离去,一个都没有,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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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别高兴了,一个都没有,不过,你要是再这么激动下去,估计你就会是第一个了。先把这药喝了,听话。”
风羽在花妖娆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拿着一个枕头靠在了背后,慢慢地一口一口喝着药。
“对了,师姐,你们怎么会先一步来到荆州的?”
“那位三长老说的呗,他说,荆州是必经之地,也是没有唐军护卫后的第一站,在军营到荆州的路上,是行伏击的最好时机,索性我们就直接先安顿下来,再去往军营方向找你们,一定能找到。这样也顺便给你们留下休息的地方。”
“三长老?想的挺周全,该谢谢他。”
“他在给夏延疗伤,他伤的可不轻,差点就直接被废了,天都快黑了,现在还没出房门呢。”
风羽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药,眼神坚定地说道:“我相信延叔,也相信夏家。”
花妖娆听见他对夏家的人这么信任,好奇地问道:“话说,你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夏家啊?他们当初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我都被吓了一跳,个个都是高手,还有四位长老,更是深不可测,却毫不犹疑地为你办事。”
“师姐,这次你也看见了,他们为了我可是都能不顾生死的,更何况,或许,有那么一点可能,我也姓夏呢?”
“什么?你!”
风羽摆了摆手,“猜测罢了,只是有这个可能,毕竟我也不知道我被收养之前到底是谁?”
花妖娆看着风羽的神情,其实她的心中也有个秘密,却一直没有告诉他,原本是担心他皇子的身份,一旦知道,恐怕自己和他就会一刀两断了,更有严重,自己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也不一定。
“小师弟,你知道师姐我是谁吗?”
风羽往后移了移屁股,安稳地靠着,“怎么,师姐,你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个?你当然是花妖娆,我师姐啊,千面郎君可是还在怀王府,此番没带出来,你还有可能是别人来骗我的啊。”
花妖娆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唉,你啊,太过容易相信别人了,我也是,夏家也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若想害我,你和夏家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即便有别的目的,那也会是双赢。”
花妖娆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诉他,整个人伏了上去,双手扶住了风羽的脸,吓了风羽一跳,“师姐,你做什么?”
“秦君泽,你听好了,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何在你还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就会留下夏家人?你可别忘了,京城到金陵,书信再快也要好几天。”
风羽笑了笑,“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花妖娆抿了抿嘴,“如果我说,我也算半个夏家人呢?”
风羽慢慢收起了笑脸,“别闹师姐,这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也正因为我认出了夏家的武功,才会选择留下他们。”
风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其实,我花家原本就是夏家的直属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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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先受惠于夏家,便一直效忠于夏家,凭着夏家的威望,倒也混的越来越好。不过,二十二年前,不,快二十三年了,夏家一夜倾覆,我花家紧接着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还是因为夏家的灭门之敌,也被覆灭了。那是我年幼,但已有记忆,算个小姑娘了,被家人送出逃亡,最后被天机楼收养,才有了今天的花妖娆。”
花妖娆说完,抬头含泪看着风羽,“小师弟,师姐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无论你有什么选择,我都认了,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风羽依旧面无表情,半天只看着她,也没说话。
花妖娆心中焦急,觉得度秒如年,本就因为回忆含的泪水都快溢出来了。
风羽伸出手去,替她抹去了眼泪,微笑着说道:“师姐,你哭什么,这么说,你和夏家也算半个本家了,那金陵这边的夏家人交给你管,我更放心了啊,肯定不会有冲突的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倘若我不是夏家人,我觉得无所谓啊,倘若我是夏家人,那咱俩可就是亲人了,还是同病相怜的亲人,那更应该高兴啊,谁让咱俩更亲了呢。”
花妖娆咬着牙半天,给了他一板栗,“你没不高兴还那副表情,就不能早点说啊,浪费老娘表情!起开,老娘还得出去接应人呢!”
“喂,师姐,我都不生气,你怎么还变本加厉了呢?太过分了吧,我可是伤员!”
“哼,你个混球,谁爱管你,你们到了,其他人可还没到呢,不得帮你去看看啊,不然你能放心?真是欠你的!”
一边骂着,一边带上了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风羽在床上凌乱。
“唉,女人的心思,搞不懂,难怪孔夫子都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真乃至理名言哪。”
荆州城外,司徒云一行人,虽说疲惫不堪,但人数上还是很有力量的,看来枯木道人他们没能得逞啊。
“请问你们哪位是司徒大人?”守城门的官兵跑上前来,朝着这一大群人问道。
司徒曰走上前来,“老夫就是。”
“司徒大人请,驿馆已经准备好,我们州府令大人已经吩咐过,直接带你们过去就好。”
司徒曰眼神微变,“你们府令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大人,是怀王殿下昨夜派人前来报信,本想我们派兵前往的,可是来人说,殿下考虑到荆州城守军有限,如果派去帮忙,可能会引得敌人注意,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万一敌人合力攻一处,只怕会伤亡更大。”
项立走上前来,随口问了几句,“司徒前辈,荆州城内确实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是真的,不是陷阱,我们的人都很劳累,虽说那群人杀到一半发现这是假冒的郡主,便主动退去,但也确实难对付,还是早些进驿馆休息的好,驿馆有官兵把手,我可以调重兵,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有这么大胆子偷袭驿馆的。”
“也好,进程吧。”
第两百章 汇合
驿馆的门口,这一日来了许多外乡人,个个神色疲惫,大多数身上还残留着血渍,一路上常惹得别人非议。
“众位大人,驿馆已经封闭,这几日只为诸位开放,府令大人已经吩咐,近半的官兵都在此处附近守护着,一定确保南楚使团的安全,诸位,里面请,房间都已打扫,就不打扰了,告辞。”
“有劳。”
司徒曰并没有进入房间,他还在观望着,一整个白天的时间过去了,郡主还没有消息传来,表面上沉稳,但心中也不由得为之担心。
项立端上一屉包子和小菜走了过来,“司徒大人,先吃点包子垫垫肚子吧,打了一天架,又赶了这么远的路,总该饥饿劳累了,今日来攻我们的都不是简单货色,那老者更是能与司徒大人相抗衡,相信琉璃郡主她们是安全的。”
“希望如此。”
驿馆的房间没有这么多,都是给来往官员准备的,不过也够宽敞,挤挤还是可以的。
司徒曰拦住使团中的几人,“你们几个,去可能的水道守着,一有消息,马上来通知我,如果遇到形迹可疑的人,不要声张,也不要暴露自己,暗中观察即可。”
“司徒大人,荆州城内府令也派了不少人四处巡逻,今夜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如今,也只能信任怀王殿下的安排了。”
司徒曰抬起头看着他,“项大人似乎并不担心?”
“担心什么?”
“我记得,唐国朝堂之上,魏王与太子相争的局面已然明朗,怀王亲近太子,而护送使臣乃是太子主任,夜已降临,他们虽说走小路,但也总该有点消息吧,就不怕他故意私通贼人,又或是自己也难逃虎口?”
项立拿着包子的手顿了一下,“我相信,我唐国陛下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怀王殿下虽不亲近太子殿下,但终究是皇子,受教于老王爷,这种私通贼人的事,想必是唾弃至极的,至于后者,听天由命吧。”
此刻,风羽的房间里,身着内衫的男子额头微微出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正在打坐调息,外伤易愈,内伤却难,即便是有名医施救,也得等药石的作用全都发散出来才好,剩下的还是需要看自己。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了,风羽不用想都能知道,深夜里能不敲门不打招呼就闯进来的,也就只有花妖娆了。
“还在练呢,就不能消停消停。”
“我倒是也想,可是现在我怕是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万一要是有人想要我的命,岂不是难逃一死了。”
“有你师姐我在,还有我们鬼门这么多人,谁能闯的进来,你呀,总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起来,该喝药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风羽一口就闷下了一整碗,这种苦的不能再苦的药,最好的就是一口气喝完,不要细品,不然你会两天都吃不下东西,嘴里全是难以忍受的味道。
“这种时候,怕不是他们也到了荆州城了?”
“嗯,确实,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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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算半个,司徒曰他们到了,已经在驿馆了,但,琉璃郡主并没有到。”
“比我想象的时辰还要早,看样子枯木道人他们没有死战啊,半路就走了?”
“据情报和小道消息,是这样的,但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除了你们和司徒曰两处有战斗的痕迹之外,还有别的地方。”
“这一点,七杀的人还是很有头脑的,发现不对,立即就退出了,无论成不成功,都保存了自己的实力。”
花妖娆突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歪着头问道:“对了,你们是送到边境就算结束了,还是要去南楚地界啊?”
“他们说过,会有人来接应的,我们应该不会进南楚,怎么了?”
“你知道影子小队的队长,就是差点一剑杀了你的那个将军,他是什么人吗?”
“晋国将军,怎么了?”
“此人名叫欧之婪,但他只是化名,原名不清楚,但知道他复姓欧阳。”
风羽躺回床上的身形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停了一下,“欧阳?很有背景吗?”
“你啊,能不能多关注点别人家的事,天机楼记载了那么多,同样是剑客,还是剑客中的佼佼者,你难道不知道南楚欧阳家吗?”
风羽掀开被子躲了进去,盖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个脑袋在外面,他有过感受,喝完药等会儿肯定会变得很冷,傍晚的时候差点冻得浑身发抖。
“南楚的事,我没看过,我只在天机楼待了两年多,师傅每天都给了我那么多任务,哪里能看的完那么多书。”
“南楚欧阳世家,锟铻剑乃是家传武学,不是剑的名字,而是他们家的剑法就叫锟铻剑,欧之婪就是欧阳家的人,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投靠晋国,还会对南楚的人下杀手,但你杀了欧阳家的人,据传他们家族很护短,你若进了南楚,怕是会有人找你麻烦。”
“欧之婪又不是我杀的,要找也找不到我头上啊?”
“反正小心些就是了。”
一夜到天亮,受了伤的人总是睡不安稳,脑海中总能想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风羽打开房门,总算能自己活动了,也多亏他底子好,虽然动不了武,但脸色好多了。
他问了问人,直接来到了夏延的房间,门开着,床上躺着的正是夏延,旁边床头坐着一个老者,正在给他运功。
见没有阻拦,风羽也就走了进去。
老者收了手,盖回了被子,看向风羽。
“三长老,延叔他怎么样?”
“延叔?看来在京城的日子混得还不错啊,能得到少主的肯定,这场罪不算白遭啊。”
听着他的语气,风羽也放心了,能这般玩笑,总该性命无虞了。
“三长老,您也不用叫我少主了,传出去怕是会有麻烦。”
“也好,那就随大哥称少主一声殿下吧。”
“那私下里,我也就算小辈,道一声三爷爷了。”
“哈哈哈,殿下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相处的多啊,还以为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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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利益关系。”
“我无势无靠,哪里能担得起,无论为何,你们能选择我,这点礼仪还是该有的。既然延叔没事,那我就先出去了,他们到了,我该和他们汇合了。”
“殿下请慢,这里有颗药丸,是专治内伤的,但需要体内气息引导化解药力,殿下醒了,那便自行调息吧。”
“多谢。”
“老夫就在荆州城保护着,一旦有危险,一定第一时间赶到,还请殿下放心。”
“夏家和鬼门可是我的守护神,我怎么会不放心,告辞了。”
风羽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正巧碰到了来送早饭的花妖娆。
“师姐,挺早啊。”
“早什么早,你不是都出门了吗?看你脸色都不好,就在外面吹凉风,真是孩子气。诺,你的早饭,趁热吃。”
风羽接过早饭,慢慢地吃着,都是些清淡的东西,倒也好下胃。
“看样子,你是想去驿馆了。”
“嗯,早点去也放心,顺便看看他们的情况,对了,其他人都伤得不轻,就留在这里养伤好了,回头我就说我一个人活着回来,他们为了救我同归于尽好了。”
“确定不用我再派些人跟着你保护你?”
“现在突然多出了几个生面孔,我该怎么说啊,放心吧师姐,荆州城内,还是安全的,他们本就元气大伤,还会乱闯吗?我吃完了,先走了。”
“离这儿不远,慢点走,身上还有伤呢!”
“知道了!”
驿馆的门口,一群官兵举枪相向。
“站住,你是何人?”
风羽走了一路,身子有些劳累,这种走几步都觉得不爽的感觉真的很令人不爽。
他从腰间取下了一块令牌,伸出手去,交给了领头的那个官兵。
官兵拿在手中看了看,好像认出了什么,却也好像没人出什么。
“你先稍等,我进去通报一下。”
“去吧,我身上有伤,别让我等太久。”
那人拿着令牌就一路跑了进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就拿着令牌走了出来,那官兵只跟在他们后面。
来的正是司徒曰和项立,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就是荆州城府令了。
“下官荆州城府令管木,参见怀王殿下。”
旁边的士兵也都纷纷跪下恭迎,“参见殿下!”
“都起来吧。”风羽接过令牌,挂回了腰间。
项立行了个礼,赶紧跑上前来,他看出了风羽的身体好像很不对劲,和之前月下独酌的那豪气男儿比,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
“殿下,您的伤?”
风羽摇了摇头,“我还死不了,进去再说吧,也只剩我一个人来这儿了。”
四人走了进去,驿馆的大门再次紧紧关上。门口恢复了之前的守备,多了一个皇子在里面,他们更得睁大眼睛好好保护了,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差事,万一出了差错,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第二百零一章 郡主终回
“殿下,您的伤实在不轻,还是去医馆里看看吧。”
“我就是从那儿过来的,昨夜找了个客栈住了一晚,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损失了一些人,不过还好,大体上稳得住,他们打到一半发现了郡主是假的,当即离开,没有恋战,我们也就往荆州赶了。”
司徒曰紧紧地盯着风羽,连项立都察觉到了很不对劲。
“司徒大人,你这么看着殿下是何意?”
司徒曰口气似刀,严肃地发问道:“怀王殿下,真按你所预料的那样确实没错,但除了我们遇到的,剩下的都应该在你那儿了,据情报,影子小队可没那么好对付,你竟然会一个人逃了出来,倒是令人意外啊。”
项立立即站了起来,语气也不再恭敬,“司徒大人,此话慎言!怎么,难不成你还望着我们殿下去死吗!”
风羽回来之前就知道必然会被疑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一声冷笑:“怎么,司徒大人觉得本王就不该活着回来是吗?”
“老夫并无此意,但从战局上看,你没有活着回来的机会!你带的那点人手,不会是影子小队的敌手,更何况我们昨夜派出的人说那里遍地尸体,影子小队无人生还,殿下不该解释一下吗?”
“呵,原来是这样。司徒大人,那你是不是没有发现我的手下呢?”
“确实如此。”
“怎么,本王堂堂唐国七皇子,怀王爷的身份就不能有自己的护卫吗?否则本王会选择亲自去引开敌人吗?不过,敌人的实力还是小看了,本王的侍卫为了保护本王,血战力竭,和敌人同归于尽,难道我连给他们收尸的权力都不能有吗!”
最后一句风羽几乎是用尽力气吼出来的,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浑身颤抖着,眼神也变得红了起来。
不得不说,咱们这位怀王爷的演技还是很令人信服的,简直就和真的一样,不愧是在京城两面派锻炼出来的。
司徒曰看着他的表情,加上那一身伤,能够猜得出,几乎是在死亡的边缘擦肩而过了,能回来算是福大命大了。
“抱歉,刚才是老夫一时情急,未加思考,胡言乱语,还望殿下见谅。”
风羽轻叹了一口气,“算了,司徒前辈有些焦急也情有可原,毕竟郡主还没有安全归来,再等等便是,按理说,他们不会发现才对,如果本王那里存在疑点或有可能,但本王那里几乎死绝了,战场惨烈,他们没有理由怀疑本王那边的郡主也是假的,估计是水道蜿蜒,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再等等好了。”
“但愿遂殿下想的,郡主是老夫很看重的弟子,王爷也是视为掌上明珠,实在不希望她有事,若不是此次楚国需要有一个地位且过的人出使,也不会让她一个小丫头来。”
“前辈宽心,此刻最要紧的是恢复自身实力,郡主活着回来固然是好事,可离开荆州城可还有危险存在。”
“战英将军奉命会踏入唐国边境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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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我们,离开荆州城,估计也就不远了,只要熬过去,就算真正的安全了。”
风羽找了个房间,一个人独住,他服下了那颗夏天海给的药丸。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觉得五脏六腑犹如火烧,难怪要在清醒时才能使用。他顺着内力经脉中的运行方向,慢慢疏导着药力。那药丸他琢磨着是用许多珍贵药材炼制出来的,药力滋润着经脉和脏腑,全身放轻松倒是舒服得很,没有刚开始的炽热感。
“砰砰~”
“谁?”
“殿下,是我,项立,您进房间疗伤已经大半天了,午饭也都错过了,臣担心您会有什么事,所以来问问。”
“本王没事,放心吧,晚饭我会出来吃的。”
风羽感受了一下双手的力量,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自己的身体终于有了些力气,和正常年轻人无异了,恢复内力不能急在一时半会儿。
晚饭的时候,大家吃的都是大锅饭,围坐在一起,倒是挺温暖,有的人还能说着笑着,减少战友死在了自己身边的痛苦。
“殿下,大人!来了!”
项立站了起来,一个急匆匆的人从门口跑了过来。
“慢点说,这么急躁,怎么能做好事!”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大人,琉璃郡主,郡主她们找到了,就在不远的河边。”
司徒曰还没听完,整个人就一纵,消失不见在了黑夜中。
“殿下,我们~”
“你们去看看吧,带几件衣服过去,再拿几件外套,在水里游了这么久,估计很难受,顺便吩咐厨房,煮一锅姜茶来。”
“还是殿下想的周到。你们几个,先去附近的布庄和衣行买几身衣服带着,我们先去。其余人留在这里,保护殿下。”
大概小半个时辰,一群人笑着回来了,琉璃郡主她们也出现在了视线中。
这还是风羽第一次见到百里玉珺的相貌,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雪白的脸可能是因为在水中泡的久了,有些白,不过也带着暖暖的红色,似乎能拧出水来。头发解下,垂到腰间,峨眉淡扫,不施粉黛,小巧的脸上透出丝丝英气,有些女将军的风范,但也有南方烟花般的绚烂。
惊讶于她美貌的人不在少数,不过风羽也就是一瞬间多看了两眼罢了,美色,呵呵,他早就被花妖娆训练的免疫了,他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女子能在第一眼的印象比得过师姐的,那估计只有天上仙子下凡了。
那百里玉珺的身后除了她的侍女,竟还有苏辞,相比起这位郡主,苏辞更能吸引他的目光,倒不是苏辞比琉璃郡主好看,而是风羽至少把她当成了朋友,论相貌,苏辞还真不能胜过百里玉珺。
风羽站在了原地,看着走过来的苏辞,微笑着,“看来没事,安然脱险,祝贺。”
苏辞看着他,走到他很近的眼前,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头发丝上还在滴着水,脸上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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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擦干净的水珠。
“你伤的很重,从你的气息我可以判断出来,即便是你现在,内里也很不好。”
风羽倒是一时间没想起来这女子对气息的判断超出了常人,这可是她苏司使大人的绝技。
“无碍,打了一架而已,而且,我赢了。”
苏辞转身,在所有人身上都扫了一眼,“打了一架,打得就剩你一个人拖着残躯回来了是吗?再有下次,我绝不会逃!”
“唉,你应该知道,你就算不走,留下来也没有用啊,又帮不上忙,他们都是身手奇绝之辈,可还是不敌。”
“唐国儿女,除却重要使命在身,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后退半步!这次是我害怕了,我承认,在水里的这段时间,我也想的很明白了。”
风羽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倔,不过,貌似最初也是因为这个才相识的吧。
“行,下次本王亲自盯着你,行了吧,正好,本王身边没人了,后面的路,你就负责本王的贴身安全,也算是给你下达的重要使命了。”
“好,我苏辞一定说到做到,此时安全,殿下先在这儿等着,我去洗漱一下,换个衣服。”
风羽眉角一挑,开了一句玩笑:“喂,刚刚还说半步都不后退,这才刚刚给你下任务,才一秒钟你就远离本王了,唉,女人心,海底针啊。”
不过,苏辞一旦倔起来,风羽还是实在小看了她。
他没想到苏辞竟然当众就脱起了衣服,得亏他恢复一点实力,赶紧抓住了她掀上去的衣角,又拉了下来。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吗?赶紧去去去。”
“你房间在哪儿?”
“右手边最里面那一间。不对,你问我房间干嘛?”
“这几日,我说过,贴身跟着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风羽留。
“潶,你!”
旁边有明镜司的人笑着说道:“殿下,您就认命吧,苏司使大人向来说到做到,很信守承诺的,就算你把她赶出来,估计她也会睡在你房门口,您躲都没有用。”
风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领教了。
这时,琉璃郡主百里玉珺走了过来,“怀王殿下,这一次多谢了,这份情我百里玉珺记下了。”
“无妨,我的任务就是护送郡主回到楚国,本就是本王应尽之责,不必在意。”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了你的伤,无论你信不信,反正我是记得了,有机会我会还的,我百里玉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风羽头都要大了,“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么较真、这么麻烦啊?”
“别人我不知道,但人情便意味着交往,我素来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
“好好好,你回头回到楚国,随便给本王寄个什么特产之类的,就算了了这个人情,如何?”
“好,本郡主回去就准备,先告辞了。”
第二百零二章 休养破镜
夜晚,换过衣服也填饱了肚子的苏辞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风羽的房间里,风羽喊了半天也不放弃,无奈自己一个人找了个没人的走廊,靠在柱子上看,坐着扶栏上面,孤独地赏着月喝着酒,旁人也不愿过来打扰。
自己的伤要休养,郡主她们回来了,有些事也要商讨,更何况怀王殿下带来的人可是都战死了,一个人喝闷酒,谁敢去打扰。
可问题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走了过来,还坐在了风羽的身边,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壶。
风羽现在的实力可不是苏辞的对手,别说根本没发现,就是发现了估计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酒壶离自己而去。
“苏大人,本王对你应该还算好吧,你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我赏个月喝个酒还得跟你报备了不成?”
苏辞或许是觉得冷,又或许是自己也觉得孤独,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烈酒,辣的吐了吐舌头。
“这里的酒真难喝。”
“废话,你平日里就不怎么喝酒,这是荆州这里特产的烈酒,不是醇香的淡酒,我都不愿意喝,你还给喝光了,不难受才怪。”
“怀王殿下,你可是受了重伤的,听说差点连命都没了,整个人惨兮兮的,脸色白得跟鬼一样,现在好一点了,就开始喝酒了?”
“没办法啊,谁让我认识的那些个老人家都喜欢喝酒,自然而然的我也就会了,不过我喝得少,基本上没醉过。”
“我还以为殿下是因为自己那些属下为保你牺牲,你太难过,所以借酒消愁呢。”
风羽眨了眨眼,跟着点了点头,“嗯嗯,不乏这个原因。”
“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像。”
“哪里不像?”
“在这些天的观察中,殿下你对你的那些手下护卫都极好,有些好吃的好喝的都不忘他们,无聊的时候也都跟他们聊天打趣,好像我还迷迷糊糊中听见殿下称其中一人为叔?”
风羽目光清澈,没有半点杀气,苏辞想要摸透他,他自然也会了解苏辞。之前不说出去,此刻便不会再说。
“所以呢,苏大人是想暗示什么吗?本王亲善于民,礼贤下士,怎么,做错了?”
“身为王爷,这是最好的行为,可我不信。”
“喂,聊天就聊天,别玷污本王名声啊,在你眼里,本王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喽?”
苏辞扔掉了酒壶,又坐近了些,两人的距离有些许暧昧。不过,当事者的两人都清楚,大家都没有那种意思和氛围。
“殿下的处境并不算好,又无朝中势力,怀王府不久前又换了一批血,想必是把别人的耳目都给清除掉了吧。
跟着你的都是新面孔,这种处境下,殿下真的会对认识不久的手下推心置腹吗?”
“这是本王的用兵性格,你想说什么?”
“臣猜想,殿下和他们应该相识很久了,有些交情,而且,凭这交情,十有八九,他们并没有战死。”
风羽仔细地盯着苏辞看,这个人到底是生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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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的,连司徒曰和项立都不曾注意的地方,她倒是关注很深啊!
风羽看了她半天,无奈地摸了摸脑门,“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我并不打算说出去。只是很好奇,你们都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现在又在何处,殿下的伤势这么快就有所好转,只是因为底子好加上就医及时吗?”
“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
苏辞正色,正襟危坐地看着他,“所以说,这荆州城内也有他们休养的地方,甚至是你的人准备好了的。”
“额,虽然有所偏差,不过,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我尽量回答。”
“此次袭击,除了影子小队,还有一股势力丝毫不亚于影子小队的人马,他们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殿下,你刚刚可是说了尽量回答的,就这么敷衍我吗?不怕我把疑问说出去吗?”
风羽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第一,本王确实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正是我想要调查清楚的,也是上面有人想要查清楚的,所以我回答了你。
第二,你不会说出去的,否则就不会在我这儿呆着了。”
苏辞好笑了一声,“呵,殿下这么信任我?”
“不然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苏辞瞪大了双眼看着风羽,朋友,这个概念可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甚至历史上经常会有被朋友背叛的人,这种事大有人在,这算什么回答!
风羽也从苏辞的眼睛中看出了她的心思,自嘲地笑了笑,边说话边走回了房间。
“在偌大的繁华京城,朋友,可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对于有的人来说,说是痴心妄想也不为过吧。”
看着他回去的背影,苏辞也被这最后的一句话打动了,他到底在算计些什么,追求地位,就真的是孤独的一生吗?
突然,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
深夜里,风羽躺在了床上休息,旁边又让人送进来一个卧榻,苏辞就睡在上面。
不过,苏辞睡着了,风羽并没有,他总觉得自己的那个屏障已经真的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了,只怕是突破九品势必挡不住了。此次一战,更深入了几分。
药力完全吸收,在养护自己身体的同时,那修为也同样不能再强行控制了。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风羽翻身起床,端坐在床上,任凭君天傲诀自有运转,乾坤合气诀也在护着自己的经脉。
今夜,便去试一试吧。
苏辞本身就对气息和事物的感知很是敏感,晚上因为和男人同住一间房,安静下来连他的呼吸都能感觉到,加上因为想事情很晚才睡着,并不深眠。
所以风羽的气息一乱,她便醒了过来。
“殿下,你是在突破吗?你身上有伤,会很危险!”
风羽没有说话,也不能说话,他必须全神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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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心思分岔,否则真有可能会被反噬,那次在楚家被反噬的痛苦他可是历历在目。
苏辞看见殿下的模样,也知道已经不能收手了,没有打扰他,就准备去叫项立过来看看。不过,转身一想,他并没有叫醒自己,想必也是不想旁人知道,或许他的身上还藏有什么鲜为人知的事吧。
既然荆州城内还有他的人,应该留有后手,不会拿自己去冒险的。
想到这儿,苏辞也就关上了门,坐回了卧榻上,毫无睡意,索性她也跟着修炼起来。
殊不知,风羽内力并不充实,此刻的他还真是在拿自己冒险!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风羽脸上的汗珠斗大地顺着脸庞往下滴着,上身的衣服,甚至是坐着的床单都被浸湿了。
别人的突破都是汇聚内力罩住自己,而他,因为君天傲诀和乾坤合气诀的双重作用之下,却是把仅有的内力聚合在一起,没有外泄一点,积聚在自己的丹田之下。
要不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气息不稳被苏辞发现,只怕这个时候就真的无人知晓了。
项立为了杂事奔波思虑,很早就睡了,司徒曰也在给自己的爱徒疗伤,毕竟在河水里泡了一天一夜,还是不太懂水性的千金小姐,寒气还是受不了的。
阴阳二气开始沸腾,占据了风羽的奇经八脉,没有足够的内力去压制和融合,只能由着它们胡作非为,使得风羽虽为一体,却倍受折磨,牙龈都咬出血了,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比死了更干净!
一分一秒的过去,苏辞中途清醒了好几次,看见风羽那痛苦的模样,却只能看着,帮不上一点忙,只能平心静气再进入修炼的状态,让自己不去想别的。
终于,外面的天似乎变得有些许明亮起来,一声公鸡的啼叫惊扰着梦中的人们,但鱼肚白仍没有出现。
风羽忽的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通红到看不清眼珠的眼睛,十分可怕,比起魔神状态下还要血色几分。
“噗!”
一口鲜血喷出,撒了一地。
睡着的苏辞也瞬间醒了过来,赶紧上前扶住他。
“殿下,怎么会突然吐血呢?我去请项叔叔和司徒大人过来。”
风羽拉住了她的胳膊,嘴角一片猩红,虚弱无力,眼睛开始慢慢变得正常,明明半点力气都没用,却能感觉的出那藏着的一点点兴奋和骄傲!
“不用了,苏大人,昨夜谢谢你了。”
“殿下,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就是伤势积压,这次突破成功,把体内瘀血都排了出来而已,没难么严重,就是受伤的情况下突破,有些虚弱。还劳烦苏大人帮我准备一桶洗澡水,我想清理一下。身上都是汗,都快臭了。”
“好,殿下,我这就去,需要我叫人过来帮忙吗?”
风羽也知道,自己突破的事不可能瞒得住,这次突破还连带着伤势大有好转,他也没想大家都是傻子。
“随便找个人来扶我一下吧。”
第二百零三章 九品!
一连串下来,不说神清气爽,但也不比之前像个棺材里爬出来的了。此次突破修为至九品,倒是在关键时候帮了他一回,送来一份大礼,让他从虚弱状态回了回神。这也是他与别人不同的地方之一,他的突破,不需要虚弱恢复期。
驿馆的早饭很简单,考虑到人多,没有单独准备什么精品饭菜,都是些馒头小菜和粥,几个职位高的也愿意和大家一起,不搞特殊。
泡了很长时间的风羽也穿戴好走了出来,大家都已经吃了一半了。
“不好意思各位,出来晚了点。”
百里玉珺倒是依旧看他很不爽,即便答应回楚国后送他特产,却也只是不欠人情而已,没有改变内心的看法。
她一脸嫌弃地说道:“我们吃我们的,又没在等你,怀王殿下倒是很有雅兴啊,这种时候还能睡的这么熟,太阳都这么高了才肯起床啊。”
风羽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有点紧急情况,确实起得晚了,不过今日并不上路,应该也无大碍吧,倒是郡主这大大的一双黑眼圈着实惊人,该不会后怕得一夜未睡吧。好了,你们聊,我去拿早饭。”
刚走两步,没想到苏辞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你,还好吧,看脸色比早上好多了。”
“无妨,只能说,一晚上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一晚,多谢你了。”
风羽接过馒头和小米粥,也不顾及什么皇家礼仪,大口大口地吃着。
百里玉珺刚刚就像说话发怒,被司徒曰按住了,看见风羽对一个明镜司的芝麻大小的官都这么好说话,可却让自己难堪,实在忍不住了。
“看怀王殿下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好多了啊,不过苏姑娘好像没睡好的样子,这一晚上的时间,还真别说,这苏姑娘真是累到了,不比殿下满面春风啊!”
这讽刺的话谁听不出来,只要带个脑子都知道说的是龌龊之事。
风羽的脸色慢慢变了,变得冷漠,变得生机勃勃,变得杀气丝毫不加以掩饰!
“琉璃郡主,你可别忘了,这还是在我唐国的土地上,送几十具尸体回去本王还是有办法的。”
语气平平淡淡,但就是这样,却让人听着只觉得后背发凉!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警告,郡主乃是楚国皇亲国戚,应该自小修习礼仪之术,别给出国丢脸,更要小心祸从口出。”
说完,风羽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半碗粥,胃里面暖洋洋的。
百里玉珺也是自幼跟着不少大人物成长的,刚刚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跟风羽抬杠,看他不顺眼,才没管住嘴巴,她也是都城大家,七品修为的武者,有些东西还是懂的。
她深呼吸一口,站了起来,朝着风羽又朝着苏辞的方向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抱歉,刚刚是我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了,还望二位包涵,离家在外,又经历大险,心里有些想要发泄,对二位言语上的伤害,实在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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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羽倒是没想到,这女人转变的这么快,看样子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在南楚恐怕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风羽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飘向了苏辞,苏辞自然知道意思,这件事全凭她做主了。
“郡主言重了,一时失言倒也不算大事,不过,有的话还是注意点,毕竟事关女儿家清白,也不是胡乱由得别人说的,今日就当没发生过罢了。”
“多谢。”
司徒曰和一些在场的高手此刻倒是想到一起去了,眼神都聚焦到了风羽身上。
“怀王殿下果然少年英才,昨夜竟然突破了修为,我等现在才感觉出来,倒是有些惭愧了。”
“侥幸而已,这般修为,和司徒大人比起来,又能够算得了什么呢?”
“老夫已到暮年,这一生也就到此为止了,再难向前半步,殿下可是年轻,人中龙凤,将来的成就必定在老夫之上。”
“谬赞了,眼下还是不要讨论我了,如何送你们回到楚国才是关键。”
“再休息一日,明日出发,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十里长亭,战英明日应该就会到了那里接应我们。”
“如此甚好。”
“怀王殿下,”司徒曰出声拦住了风羽吃饱喝足就要回房间的脚步,“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满足老夫?”
“前辈乃是剑道高人,如若不是什么秘密大事,晚辈自当知无不言。”
“敢问殿下师承何人?”
靠,风羽心里开始骂人了,发了一大串的牢骚。
难怪呢,刚刚这最后的对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原来之前在京城都说过了,几乎一模一样,就连问题都一模一样。
不过,这人虽强,但可不是那便宜师傅,将来是不是敌人也尚未可知。
“前辈,请恕晚辈不能相告,恩师云游四海,早已不过问天下事,他的名号也渐渐被人忘却了,我这个做弟子的也不想给他老人家晚年带来什么烦心事。”
司徒曰当然听出了他是什么意思,无奈地叹气。
“如此说来,倒是无缘一见了,打扰了。”
风羽回到房间,开始运转大周天,修炼起来。
体内内力正在快速地恢复,甚至更强,即便是现在,风羽都能想象到自己的巅峰实力了。八品到九品,果然不可相提并论。越往后,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是极难的,却也是带来极大好处的。
难怪江湖六公子名声之高,仍然对云笑大哥那般客气,只怕没个两三人联手,都挡不住云笑大哥吧!
苏辞推门走了进来,看了看正在练功的风羽。
风羽也知道她的气息,“有什么事吗?”
“刚刚在外面,多谢了。”
“没什么,本就是因我而起,况且,你不是说了吗,本王对自己人可是很好的。”
“哦?我难道也算殿下自己人吗?”
“昨夜便说过,你我之间算是朋友了,对待朋友,本王可是很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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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想了想,“也好,能多个王爷当朋友,下官的荣幸啊,既然这样,那殿下的秘密我也就当不知道,当是回报了。”
“随便吧,对了,项立问了我的伤是怎么好转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像从我这儿套话了?感情我这个朋友是个暗探啊。”
“爱说不说。”
“也没什么,不过司徒前辈本来好像想问个究竟的,刚刚知道你突破的事了,倒是沉寂下去了,这件事估计也就翻篇了,毕竟整个荆州城未必没有一个能治内伤的好大夫。”
“那也省得我去找人假扮了,少了一桩烦心事。”
“是嘛,那倒不如给下官引荐一下,如此高人,能学到一二也是好的。”
“你?我指点你就够了,无须他老人家出手了。”
“自恋!”
下午,风羽在院子里练着剑法,这手剑术并非风傲所授,也不是云崇教的,是他自己所想出来的游龙剑法,贵在与身法相结合,剑的招式手法以及角度都很稀奇刁钻,其中一招甚至和那锟铻剑有些相似,有的也和别的大家雷同。
“好剑法,剑离手却也经手,内力加以控制,使得长剑挥洒自如,仿佛能自由地绕着用剑之人全身游动,天下一些出奇的剑招遇到了你,也未必不能从招式上破了。”
不错,剑柄脱手,目的就在于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引剑和接剑,这样总能有出其不意的机会,出奇制胜。
一套演绎完毕,风羽收回君邪,“原来是前辈,在前辈面前使剑,真是贻笑方家了。”
“你的剑术高明,年轻一代想在剑术上胜你,怕是没什么人了,只是,你的这位师傅倒是闲云野鹤啊,老夫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剑术。”
“一介散人,鲜有人知,晚辈也只是少年跟随二爷爷游山玩水之时,碰巧相遇的,一切缘分使然。”
“是啊,天下事,缘分二字囊括了多少啊,老夫很是期待你能来楚国一趟,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实在是不敢当。”
“殿下不用自谦,能从欧之婪手中逃脱,殿下的底牌绝不是只有这一手剑术这么简单,我不多问,这是你的秘密,只是同修剑道,有些心喜罢了。”
“那,如若将来有机会一往楚国,定当拜访前辈。”
“老夫出去一趟,告辞了。”
“前辈慢走。”
唉,老一辈武道强者固有的心态啊,总是想能找一个相知的对手,希望自己老了不会这么无聊吧,在家吃吃喝喝,溜溜小孩儿,它不香吗?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搞得要么就快死了,要么打一架还能多活几年似的。
风羽刚准备回去,忽然,眼角看见了不远处一个楼上窗户前的竹竿上晾上了一件大红色宫裙。
这是花妖娆和他商量好的信号,看来有什么要紧事要告诉自己,自己必须要出去一趟了。
很幸运的是,司徒曰也出门了,倒是没什么绝世强者能盯得住他,得趁现在,快去快回。
第二百零四章 突来的秘闻
风羽几个闪身,从没人的视野范围中,溜到了后院的围墙边,这点高度还是不算什么问题的。
驿馆附近都是守兵,但一个人将气息压制到最低的情况下,倒也发现不了什么。这就是武道杀手的特点所在,也正因为如此,杀手大多都是少许几个人行动的,一击必杀不成功,基本上也就与这个世界无缘了。
花妖娆所在的客栈里,连掌柜和伙计都不在,算是已经完全被鬼门接管了,一切消息和组织都不对外传出一条线去。
“哟,好的挺快啊,这才一两天,脸色好看多了,还能蹦能跳了,我还打算让人去抬你过来呢!”
花妖娆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配着花茶,手上散发出一阵阵奇异好闻的花香,风羽反正是叫不出名字的。
看着那促狭的双眼,风羽也是习以为常,这师姐每次不调侃自己几句,都不会现正形。
“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要紧事,能不能别卖关子了,知不知道我出来可是冒着风险的,那边可是有人看我很不顺眼的。”
“就是那个琉璃郡主百里玉珺吧,我听说人家可是个大美人哦,怎么,两国联姻啊,回去和你父皇母妃说说,说不定就成了。”
“你要是不说可就走了,闲得慌自己去帮我查查枯木道人他们到底在哪儿好吧。我正在打基础呢。”
“这次叫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关于那些杀手的线索的。等等,打基础,伤那么重,别强行练功,很容易经脉具裂的!”
说完,花妖娆这才仔细看了一回眼前的风羽,这正眼一瞧不禁让她惊住了!
“不对,虽然气息比较微弱,但,小师弟,你破了九品了!”
“嗯,昨晚刚突破的,这次伤势太重,实在压制不住了,只能走险招试一试了。”
花妖娆没有丝毫高兴的神情,反而愤怒地说道:“你疯了啊!没人给你下手,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你也敢强行突破!真不怕死啊!”
风羽也知道确实铤而走险了这一次,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实在无奈,来不及了,药力激发出来之后,浑身都难以忍受。”
花妖娆面纱下的脸很明显地冷笑了一声,“呵,对啊,很难忍受,连叫人的机会都没有对吧,本姑娘费尽心思帮你打理鬼门,你倒好,想死都不说一声!”
“师姐,别生气啊,人活在世上,有时候不一定就要靠实力,运气也是自己命数的一部分,有时候,不靠实力靠运气,也未必就会输。”
看着那燃起怒火的眼神,风羽赶紧跑过去,给她按摩着肩膀,“好好好,这次我错了,不改冒险,师姐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了,要是再有下次,你就拿鞭子抽我,绝不还手!”
“哼,都九品了,我哪还是你的对手啊。行了,没事就好,说正事。”
风羽摸着凳子坐了下去,乐呵呵地接过花妖娆递过来的花茶,放在鼻尖好好地闻了闻,“师姐好手艺啊,这花茶虽不知名,但香气扑鼻啊,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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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师兄的手艺好太多了!”
“少拍马屁,你不是想知道枯木道人的下落吗?”
“真的查到了?”
“如果真的藏在荆州城外,以他的修为,还真查不出来,不过,这一次也算是别人帮了我们的大忙,让他自己暴露了出来。”
“什么人啊,能有这么大本事,逼得出一个入道境的高手?”
花妖娆正了正身子,眼睛紧紧地看着风羽,好像是要说鬼故事一样。
“干满这么看着我,我的人可都在你手上,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吧?”
“小师弟,如果我说是你身边的人呢?”
风羽仔细想了想,使团和侍卫们,还有明镜司的人,貌似除了司徒曰还没人有这等实力,但他才刚刚出门,之前从未出去过,还帮使团的人一直疗伤,根本无暇出城找人。况且,他的任务是保护郡主,不可能理她很远才对。
“我身边?我身边没有人有这能耐才对,否则我也不用前几天布下那场局了,差点没命不说,还未必能捞着个好。”
花妖娆看着他,小声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但,从鬼门弟子的亲眼观察来看,情报不会有误。”
“到底是谁?”
“琉~璃~郡~主!”
风羽愣了愣,“这不可能,她不过七品境界,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她要能这样,还用得着别人保护?”
“你先听我说完,那人经过调查,确实是琉璃郡主无疑,就连她身边的人都这么称呼过她,长相、装扮都差不多,只不过,境界绝对在八品修为,引走枯木道人一行杀手的正是她的身份和她身边带来的高手,据情报,恐怕又是一个入道境!”
风羽仔细回读了好几遍师姐的话,脑海中一次一次地搜查着不同和诡异的地方。
“八品?我自认这一点还是不会看错,百里玉珺的实力一定只有七品,这么多人,不可能都看错的!”
“可事实就是这样。”
“不多,先不说实力是不是有所隐藏了,她压根就没离开过驿馆,时间上也对不上啊!”
“这也是我们很纳闷的地方,三长老是亲自出去查验过的。夏家的人你总该信得过吧。”
“师姐,你瞎说什么呢!我何曾不信任你了,只是实在想不通而已,总不能这百里玉珺还是两人吧,城外一个,城内一个?”
突然,风羽好像找到了自己话语中的漏洞,貌似发现了一个不经意的亮点。
花妖娆看着他突然惊住了的表情,推了推他,问道:“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吗?”
“我记得,昨天我问司徒曰的时候,他们使团的人说过,大概就在明天就会动身出发了,可是他们的伤别说明天,再给一周估计都好不了,我们连个计策和敌人的动向都没摸清,他们就要出发了,说是只要赶到十里长亭就安全了,南楚一个叫战英的将军会来接应他们。”
“这有什么问题吗?总不能伤不好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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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赖在荆州城吧?总得走的,枯木他们也受了伤,实力大减,未必不能一拼。”
“可是此刻想起来,他们的表情丝毫都不担忧,和之前的那次完全不一样,尤其是使团的其他人。现在想来,接应他们的人或许已经到了,应该已经和他们碰过头了,这次引开枯木等人的有可能就是他们南楚的接应人。”
“楚国皇室自然是有高手的,派出一名入道境强者一点都不意外,说到底,哪个朝廷没有呢?我们唐国二十年前也曾派过入道境的强者满京城地追杀一个人呢。”
说到这儿,风羽就想起了自己的那个便宜师傅了,没想到知道当年的事的人还不少啊,到底是闯了多大的祸啊。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疑点,刚刚只是推测,没有证据,而且,那个琉璃郡主,该怎么解释?”
“不管怎么说,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现在,怕是确实出现了两个百里玉珺了,回去问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现如今,背后的威胁消失了,他们急着趁此好机会离开,我们当然也就顺势而为了,这样我们唐国的护卫和明镜司的人也安全的多,何乐而不为呢?”
“呵,我可不信,你就一定都不想知道背后的真相吗?”
“真相也好,假象也好,貌似不该我去管,我只知道,现在这么看来,我的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没什么好怕的了,其他的,很大可能会涉及到南楚朝廷的利益,通知鬼门所有人,不要再查下去了,保全自己,避免会被人发现,我回去之后,你们也就回金陵吧,这里应该不需要有人了。”
“你确定你身边一个人都不需要吗?延叔他们可是都不在你身边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放心吧,你不是说,枯木他们已经离开了吗?这里到十里长亭也不过一日的路程,很快的,他们南楚的人都能放心,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实力也在逐渐恢复,甚至越来越强,别慌!”
“随便你吧,京城那边我换了一批人手给你,估计已经到了,等延叔他们伤势好了再换过去。”
“到时候,他们愿意的话,你那儿也不缺人手,就让他们过去吧,换就不必了,避免意外发生,京城,呵,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呢!我先走了,回头金陵见。”
“一切自己小心。”风羽头也没回,只用手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摆了摆。
等到风羽回到驿馆客栈的时候,刚打开房门,就出现一个熟悉的脸庞,吓他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应该我问殿下你吧,刚刚怎么都找不到殿下的身影,现在回自己房间,看见我好像还吓了一跳,该不会偷偷摸摸出去了吧。”
“你倒是挺会猜啊,不过猜的挺准。”
风羽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见他们?”
“嗯,明日就出发,比较安全,那些人应该不会埋伏了,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就好。”
第二百零五章 十里长亭
苏辞被这句话讲得一脸懵,本就不大的脸,倒是更显得小孩子气,“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应该不会埋伏了?消息的来源可靠吗?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难道南楚的使团也不告诉吗?”
风羽原本就一直对那个凭空又多出一个的琉璃郡主很是想不通在这儿,被她这一连串的问句吵得脑袋都大了。
他猛地转过身来,吓得苏辞后退了好几步,上下嘴唇紧紧抿着,两边一点几乎发现不了的小酒窝微微浮现,整个人很是无奈道:“姐姐,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这些背后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手下的人碰巧发现了敌人的行踪而已,怀疑应该和南楚有关,其他的我们静观其变就成,没有证据就不要出去乱说话了,没人追杀我们他不香吗?难不成你还想前几天的事再来一回吗?”
“可是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不觉得太突然了吗?南楚的人既然有办法引开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风羽实在忍不住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明镜司教出来的人果然都只适合查案啊,唉。
“姑奶奶,我是真的后悔嘴快告诉你了,我之前最后一句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em,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就好。”
“对了,就当我没告诉过你,明白了吗?咱俩啥都不知道,本王刚刚也从未出去过,一直在房间里疗伤,你也是随便走走,然后就回来了,记住了。”
风羽掉头就往里走,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又是回头仔仔细细地低声叮嘱着:“记住,什么都不知道。”
内心也在暗想:早知道说出来做啥,真是给自己没事找事!闲得慌!
苏辞看见风羽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不会再知道什么了,只是自己刚刚问的确实很让人心痒痒,当然,还有眼前的他。
什么时候,他手下有这般势力,在京城两年多都未曾听说过,看样子也不会是魏王暗中培植的,否则不可能帮他们对付西晋的人。可是,他明里暗里嘲讽了太子那么几次,总不至于是大哥对七弟的包容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了吧?
可是,她却始终不愿意往最有可能的哪一方面去想,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
能够有此死士拼命相保,又岂是随便派几个人就能做得到的!
相比较,风羽就好很多了,控制自己这一方面是几乎滴水不漏的,表面上一点心思都没有。
可实际上,另一个琉璃郡主百里玉珺的身份也是他心头的谜团,正常帮忙的话,完全不必用这种办法,看来,这是南楚一个不可多提的妙事啊。
“砰砰砰!”
“怀王殿下,该吃晚饭了。”
“马上就来。”
这随后一顿在荆州城的晚饭倒是命人准备的挺丰盛的,有鱼有肉,估计是宰了好几头猪牛,来犒劳弟兄们,也算是践行了。
“怀王殿下,明日出城,您可有何良策?”
项立虽然依旧和风羽不对路,毕竟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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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太子殿下,但风羽这一路上的表现却也打消了他的疑虑和心思,没有暗插一手,也算是帮了大家一个大忙,在兵法上,还是有些学问的。眼下之事,还是该商议一下。
风羽端着碗吃着肉,筷子都不停下来。
“有什么好商议的,他们楚国人不是说了嘛,会有人来接应,只需送他们到十里长亭就行了。”
“可是,这荆州城去往十里长亭也不是个近路啊,少说也得半天往上,真的就可以放心吗?”
风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司徒曰和百里玉珺都能听见的声音笑着说道:“项大人,楚国朝廷再派人手跨界来我唐国境内接应,足以说明他们对琉璃郡主的看重,来的绝不是简单之人,换句话说,谁家朝廷没几个高手呢。大人可别忘了,二十年前我唐国京城的那件事,那些高手齐出,可谓风云变色啊!”
“可是,那毕竟是在十里长亭啊。”
“他们不傻,像司徒前辈的这般如此高手,即便来到这荆州城,你我谁又能知晓呢?说不定早就把那些参与敌人解决了也不好说。”
说完,风羽眼角也瞥了一下百里玉珺,除了那次,一直都是用面纱遮住脸,据说在南楚也是。
司徒二人没有理睬,但还是动了一下,哪怕是心脏的节拍,当然,指的是百里玉珺了,司徒曰这种人,内心何等强大,哪是一个九品就能揣摩的。
呵,果然是南楚的人,背后有个惊天秘密啊。
一夜无话,风羽也不在意旁边不远处睡着一个姑娘,在泉州的时候,他可是被白幽若照顾了两个月,都是睡在一间屋子里的,内心早就变得格外强大,心无杂念。
荆州城外,这里是与南楚交界不远的小城,来往的人物车马也都很有地方特色,还有不少奇装异服的,路上也是有些烟火的,据说,十里长亭那儿还是个比较闻名的小旅游景点,因为古时候某位才子送别心爱的姑娘才有了这长亭,那男人可是个痴情种,跑了整整十里地才停下了脚步。
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别人知道或者有疑问,使团的人动作也是很快,快马加鞭,急匆匆的,一路上还装的都很紧张的样子,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作假。
风羽原本也以为是装的,但越细看,越能发觉不对劲,使团当中自然还有文官,那冷汗都湿透了背后的衣服,很是真的那种。
这倒有些耐人寻味了,莫非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一路飞驰,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毫无阻拦的来到了十里长亭,这里长亭经过改造,弯弯曲曲,亭下还有一条人工挖渠经过,坡上两边都是桃林,很可惜这个点也只有光秃秃的一片了。
“看样子这里还被人花了重金打造的啊,这些景致得值不少钱呢。”
“殿下,这里地处边境,又是有过一处痴情传说之地,总该有点东西才对,这可是官府督造的,每逢春夏,游客还是有不少的。”
“是吗?这官府倒也会安排啊,既知是边境,这些钱花在军饷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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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国力强盛,抵抗外辱才是关键。”
临了,风羽还当着使团的人的面儿说了这一番话,让人很是敢怒不敢言。
百里玉珺,或者说,风羽的目标就是百里玉珺,她转着马头,隐藏在面纱下的眼睛喷射出熊熊火焰,杀气丝毫不掩藏。
“秦君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楚国和唐国联军抗敌之际,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你是存心的吗!”
原以为风羽会出口还击,可是后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再一次惊讶了,“嗯,不错,不错,看来没错。”
说着,还仔细打量了一下百里玉珺,那眼神简直活脱脱的一个色狼流氓!
不远处,那战英倒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年轻将军,骑着马,带着部队疾行而来。
“郡主,司徒大人,你们还好吧。末将来迟,还望郡主恕罪。”
“不用自责,这与你无关,起来吧,回楚国。”
“是,郡主和各位使臣,请。”
看着一辆辆马车就这么准备离开,把他们就这样撂在了这里,还是有些尴尬的。
风羽紧拉缰绳,战马抬头向天嘶吼一声,惊醒了众人。
“喂,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
战英看向这里,倒是笑了笑,“迎接郡主和司徒大人紧急,忘了诸位,请问这位是?”话虽如此,只是那眼神没有半点歉意,颇有些无奈的意思。
“唐国,秦君泽。”
“您就是怀王?”
“怎么,不像吗?”
“这倒不是,只是听闻过怀王爷的名号,没想到比传言中还要年轻几分,有些奇怪罢了。”
“哦?本王的名号什么时候传到你们楚国去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哦,也没什么,就是怀王爷那闵州的英勇传过来了而已,毕竟相隔不远,消息互有来往,自然而然也就传开了,可谓少年英雄啊,听闻殿下的眼睛受伤了,没想到好这么快。”
项立即刻向前,怒吼道:“放肆!”
司徒曰也微微皱眉,平日里的战英不是这样一个随意挑衅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
“战英将军,小心说话,言过必失。”
风羽骑着马小碎步走到了他的跟前,慢慢地掏了掏耳朵,这才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战将军是吧。”
“正是末将。”
“不知道将军可知你现在脚下可是我唐国土地?”
“自然知道,我等奉命前来接应琉璃郡主回楚,郡主她~”
话还没说完,风羽直接打断了他,“奉命?奉谁的命?本王怎么不知道?”
“自然是我楚国陛下的命,郡主是安王爷的~”
“楚国陛下,哈哈哈,你们楚国陛下命令你率领军队踏足我唐国领地,而我唐国陛下却事先毫不知情是吗?那本王可不可以理解为,战将军这是要领密旨趁我唐军南部在前线浴血厮杀之际,妄图侵犯我唐国呢?”
第二百零六章 水路返回
战英和使团众人脸色大惊,被风羽这随便说的一句话给吓了一大跳,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颤抖,就连唐国的众人,包括浸淫朝野多年的项立,也都手微微抖了一下,哪里能想得到,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怀王殿下,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种话都能当着两国人的面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百里玉珺坐在马车里的身形重重地晃了一下,差点没栽下来。司徒曰严肃着脸赶紧调和:“怀王殿下,我们楚国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途中杀手不断,且实力高深,实在难以躲避,陛下念着郡主,这才派人来接应郡主,确保其安全,至于踏进唐国土地,也只是怕这半天的时间会出什么意外,权宜之计而已,我们本就打算离开。”
风羽却有点得理不饶人地反驳道:“司徒大人,剑在你手中,剑锋却偏偏离我的心口只有半寸的距离,你说你在开玩笑,那就真的是在开玩笑了吗?”
“殿下这一路上也是同行过来的,怎会不知本意,如此帽子岂能无凭无据乱扣。”
战英也知道是自己刚刚轻蔑的态度得罪了殿下,才会这么咬着不放,可是自己却难以站住脚,确实,他国军队进入,还是需要朝廷审批的。
“怀王殿下,刚刚战英说错了话,一时鲁莽,言语中冲撞了殿下,这里给您赔个不是了,还希望殿下大人大量,不与末将计较。”
风羽冷冽一笑,“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非得大家都撕开脸把不堪拿给别人看,不是吗?郡主,你说呢?”
旁边的人微微一愣,这里虽然郡主的身份最尊贵,但很明显不是管事的,殿下怎么会末尾还提及了郡主,有什么意义吗?
百里玉珺和司徒曰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他们总觉得此人话里有话,貌似知道了些什么,可是如此隐秘,怎么会有人知道的呢?
“怀王殿下好手段,看来即便是这几天刮目,也依旧是小瞧了唐国的七皇子啊,传言不可尽信啊,相信将来的唐国京城,必然会有你的一番天地啊,天下或许要起浪了。”
风羽也听得出这句话深层的陷阱,他可不会主动踩进去,也不会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
“前辈说笑了,住在京城,享受着皇子的待遇,已然是上天怜悯了,风羽没有勃勃野心,也不想有野心。至于这风浪,无时无地不都有吗?何时停止过,况且,即便风浪再大,这天下总会是天下人的天下,何须你我二人深谈。”
司徒曰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带给他的惊喜是越来越大了,虽然立场不同,但对这个人还是挺喜欢的。
“既然如此,我等告辞,他日有机会一定做东,好好招待来楚的各位。”
众人抱拳行礼,这一段路就算真的结束了。
回城的路上,项立对风羽倒是挺佩服的。
“殿下刚刚的那一番话可真的是给了我们一个大的惊喜啊,前半程冷汗都出来了,后半程牵着对方鼻子走,真是给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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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而已,怎么,这还是在我唐国的土地上,有些脸色也不该是他们的脸上能出现的,不然本王可不只是说说这么简单。”
虽然猜到了,但听见风羽亲口说出了,还是被惊讶了。
此子,实在是有魄力啊!难怪在闵州东洋人入侵的那次,能够如此迅猛地打破了危局,自己参与一次,才知道他内心的颤动。
苏辞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骑着马来到了风羽边上,小声地问着:“殿下那句话结尾为何要点到琉璃郡主,问她的意见?”
“随便问问,她看我不顺眼我也看她不顺眼,叫个名字而已,怎么了吗?”
“聪明人说聪明话,我知道,你们说的和我们知道的不是一回事,不过也算了,你的事,还没有被明镜司立案,你不想说,我也不问。”
风羽惊奇的点了点头,“嗯,不错,成长了啊,不愧是我的朋友!”
“驾~,驾~!”
一群人没了来时的紧张和不安,卸下了担子浑身轻松,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往回走着。南边的风光此时也变得无限美好。
风羽在放松了几天大脑之后,这天晚上,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躺在床上的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个差点被他忽略甚至忘却的细节,正出现在了他的大脑中。
那日在凤鸣路,他与时御风吃饭,那一档子事,来的不正是琉璃郡主吗?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和这一路上百里玉珺的印象似乎有些不同。
一个冷静沉着,一个追求着冷静执着;
一个空灵孤傲,一个努力着空灵孤傲;
一个自有气场,一个气场略显不足~~~
能够亲自上阵去吸引敌人目光的人,无论身边有没有强者,她的内心也必然是强大的,否则那股威亚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下来的。
风羽伸出手捏住了鼻梁上的那一点,轻轻地揉了揉。
看来,这一路上的这个人确实没有离开过,因为她本身就未必是真的,或者是,百分百就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连南楚的使团都没有察觉呢?按道理,他们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一点痕迹都不留,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不知情。可这才是最想不通的地方,从水中起来,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的脸,还有他身边的侍女们,整日形影不离也没有发现不同。
这到底是为什么?昨日司徒曰出门去见的人又会是谁呢?
“殿下,还起床了,我们要做的船就快要出发了,得抓紧了。”
“知道了,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选择换条路,非要坐船回去。”
“难免敌人除了琉璃郡主不会对你动手,虽说没有踪迹,但换条路走也总会安全点,而且,水路也很好啊,可以见到不一样的风景,安静。”
“随你们吧,安静点也好。”
民用的大船上,相比官船还是小一些的,风羽站在甲板上吹着晨风,头发丝飘起,仿佛一个放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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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公子哥。
“一个人在这儿吹风,这早上可还是有点小冷的,年轻人还是身子骨好啊。”
突然身后响起的声音使得风羽浑身不自在,很快的速度,一掌朝着侧后方打了出去,砸在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拳头上。
内力互卷着,没有爆鸣声,也没有造成内力的外放,只是耗竭着对方传过来的那点力量。
“哈哈,原来身上还有伤啊,难怪就这么点力量,挠痒痒似的,年轻人,还得多练练。”
此人正微笑着看着风羽,一身白衣,略显乱意,但也不觉得粗糙难看,最惹人的便是身后背的那把古琴了,一下子就点映了这个帅男人。
“怎么在这船上都能碰到仙音琴魔,你我还真是有缘啊。”
“确实挺有缘的,不过,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客人,我是偷上来的,算是不速之客吧。”
风羽收回了手,也是笑着看着他,“怎么,堂堂令人闻风丧胆的琴魔大人,连船票钱都没有吗?”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诀明可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不一会儿之前才上船的而已,船行驶在半路上,实在来不及买票而已。”
风羽仔细上下打量着他,“你这样子,怕不是刚刚和别人打过架吧。”
“的确,一个老面孔了,偏偏喜欢追着我不放,魅力如此,也拦不住。”
“这点我觉得你说得对,毕竟我也有同样的痛苦。”
诀明摇着头叹着气,看着他,拍了拍肩膀,“要是秦毅知道你现在如此不要脸,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平日里我可不是这样。”
诀明被气乐了,“哈,哈哈,哈哈哈,怀王殿下,你是忘了上次被我打得多惨了吧,那一嘴泥的表情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我迟早有一天会还回去的。”
“那也得你能活到那一天,天妒英才,过慧易夭,凡是天赋者,日子都不好过。”
“哦,是吗?你不是也扛过来了吗?本王难道撑不过去吗?”
“看来你也打听过我不少事啊。”
“对于欺负过我的,总该有点了解的,不然日后怎么报仇呢?”
“罢了,不跟你贫了,去,帮我把船票钱付了,顺便帮我拿份早餐上来。”
说完,他就找了个干净的空地,独自坐在了凳子上,看也不看旁边。
风羽也笑了,“某人刚刚不是说的很好听吗?不怕打脸啊?”
“快去,不然我遇见你的心情可就又不好了,万一你要游回去可不关我事。”
“喂,那个摸着琴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我,我刚上来的。”
“你,你怎么上来的?船都开了这么久了,都没靠过岸。”
这边的声音也引出了不少人,项立、苏辞都纷纷围拢了过来,瞧见风羽边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能猜得出年轻时还是很帅的,此时正抚摸着他手上的琴。
第二百零七章 琴魔
“喂,你小子倒是别站着,快给钱啊。不然我只能用我的办法来弄到钱了,届时你可别后悔。”
风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还真是如同二爷爷所言,一举一动都不按常理出牌,这般作为实在是难以和琴魔二字想到一起,即便是自己两次见他,也都觉得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他从腰间腰带锁扣处拿出了一袋子钱,扔给了船家。
“这位船课的船钱算我头上,剩下的钱再去弄点好菜好酒来。”
看着满满一袋子钱,那人立马就变了谄媚的模样,一脸的笑容,总是让风羽忍不住想揍他。
“好嘞客官,一定好生招呼着。”
“多谢,就当你欠我的还了。”
诀明没有抬头,他知道风羽不会拒绝,依旧埋着头用心擦着那略显旧意的古琴,风羽随意瞟了一眼,那琴弦貌似是后来续的,崭新的一根弦总与别的格格不入。
项立和苏辞他们几个人走到了甲板这边,自己殿下掏了钱帮人,他们肯定是好奇的。
“公子,这位是您的朋友?”
诀明抢先答道:“朋友?哈哈,天下之大,朋友二字却是太过奢侈啊,我和他,还不算。”
苏辞听在心里,这话不久前风羽也曾对她说过,看来也不是一个普通人,难道也是他的属下之一?
风羽走回了船栏边站着,双手背着,看着滚滚而去的河流。
“确实不是朋友,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第二次见,他连名字都不曾对我说过。”
“这位先生,既然我家公子帮了你,你们也不是什么熟客,都说相逢不如巧遇,有次机会,不知能否请你弹上几曲,消遣一下时间,如何?”
擦着古琴的手迟钝了一下,“真的要听吗?喜欢什么样的曲子?”
“哦?先生还懂得各种风格的曲子吗?看来,也是一方琴艺大家啊。”
“琴艺?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古怪,心里躁得慌。”
风羽背对着他们,但也听着清楚,“你别往某人身上想,不就没事了。”
“谐音太像,很难不往身上想,毕竟,那个人也算是一个噩梦了吧。”
“呵,前辈倒是胆大,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些,就不怕尸沉此江吗?”
“你们有这个本事吗?一个个老弱病残的,也不比我好多少吧。”
旁边的人听得一脸懵,只知道怀王殿下对此人颇为忌惮,关系似乎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甚至,额,自己等人可能还猜反了。
“是吗?可是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更好奇的是谁能追杀你啊,哪家哪派哪个老家伙?”
诀明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把琴放在凳子上架着,也就跟着聊道:“也没谁,就是一个老尼姑,大了我快二十岁了,还追着我不放,唉,我这命啊,老天爷偏偏要带给我英俊的苦恼。”
“果然是风采不减当年啊,难怪被人追杀,倘若追到这船上,可别说你我相识。”
“说了有什么用吗?你是能帮我挡得住还是面子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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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前辈,你想得太多了,我是怕你拖我下水,我回船舱了,等会儿会有饭菜送上来的,你随意,不过,琴就不要弹了。”
诀明眨眼间就站到了他的身边,两人一起手背在身后,看着江面,温润儒雅,颇有些相似之处。
不过,这速度还是把明镜司的人吓到了,项立也远远自愧不如啊。
诀明从来不和不相关的人说话,不喜欢费那口舌,即便有事,也单单一句话解决,不想认识的人,说再多都是浮云。
“我最喜欢的就是弹琴了,怎么,不好听吗?”
“你的曲子,当然好听。只是~”
“只是什么?”
“别人弹琴献曲,你弹琴要命,我还想多活几年。”
说罢,风羽独自一人走下了甲板,往船舱内自己的小地方走去,也没和苏辞他们打招呼。
甲板上的众人也不知道改做些什么,云里雾里的,尤其是他们之外的普通人,对于他们的世界,更是不得一知半解。
苏辞敏锐的洞察力在诀明的身上发挥着作用,她看不穿他的实力修为,但是依稀觉察到他也受了伤。能让殿下保下的人,应该不是简单人物,也不是他的手下,但,很有趣!
感受到苏辞的目光,诀明轻轻转头看着她,微笑着,两对目光碰撞在一起,那滔天的压力瞬间压得苏辞快喘不过气来。
“丫头,你好奇心挺重啊。”
“只是先生与公子交好,且身手不凡,如此实力也受了伤,是人当然会有好奇。”
诀明几个呼吸之间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是刚刚的微笑,没有变过。
“丫头,你倒是挺聪明,也有些胆识,不知道喜不喜欢弹琴呢?”
苏辞也没想到这个人会突然问起这种事,一时间哑语了。
“这,小的时候,未进入明镜司之前,也学过一些基本功,但知之不深,也谈不上喜爱。”
“唉,好吧,可惜了,你的头脑还算厉害,不过,武学天赋不太出众,路还是比较长的,要是能从小学琴,或许也会有所成就,既然没兴趣,那也罢了。”
“前辈的琴艺看来很了得了?”
“哈哈哈,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苏辞以为他在开玩笑,句子还挺押韵,不禁笑了出来,却没想到,他说的,乃是实话。
风羽的声音从船舱内传来,“苏辞,去底下看看,准备的饭菜怎么还没好,让他们快一点,先生还饿着呢。”
诀明苦笑了一声,走开了,边走边说了一句话。
“看来,你和这小子的关系也不是主将和从兵啊,看样子在京城,他也不算是一个朋友都没有,这样也好,免得被自己算计的东西给闷死。去催一下饭菜吧,我饿了。”
话越说越高深,苏辞很机智的直接忽略了这句话,这几天殿下说的话她还是记得的,已经很多问题弄不明白了,也不想去明白了,何必要再多一件呢?殿下不会说的,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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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明走回了古琴之前坐下,双手平放在琴弦之上,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不再动作。
江面的风不断地吹着,偶有呼啸之意,却不能动他分毫。
琴弦未动,旁人竟总觉得耳边有琴音传来,莫非是幻觉不成?虚无的琴声和着江水的波动,让人的内心颇为平静。
项立不同于别人,他和身边的那位,两人好歹也都是通脉境巅峰的武者,比之他们自然触摸到的更多。
此时的他们,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抚琴的那个男人。
不,不错,不会错!
他们绝不会认错!
这是道,琴乐之道!而且是大成的道!
他们二人处于这般境界,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就是因为对自己所修之道的领悟还不够,何时能够真的小有成就,那便是入了闻道境了。
此人的实力他们也估计了,貌似并不在枯木道人的那个层次,可是这释放出来的道意,却不在枯木之下,甚至更强!
风羽正在凝神运气,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天下间这不同寻常的一幕,但他知道,诀明的道意确实不输于枯木道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能赢。
这是他知道的秘密,又或许,天下间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就那几个人而已,只是现在,多留一个他。
剑道!
藏剑于琴,剑道融于琴乐之道之中,将他的道意增强到了极致,这才有现在感受到的这番天地。
他自巍然不动,琴声却无处不在,江水浪花涛涛,与之共舞,清风漂泊徐徐,只为同鸣,这好像是只属于他的世界,不在乎任何人,只有他和他的琴。
冥冥之中,风羽的心也跟着跳动了一下。
他的剑心似乎同在微微破碎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重回平静,不,这平静还不如刚刚的平静。
“先生,您要的饭菜,还吃吗?都已经热了两回了。”
诀明看着旁边多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有着三菜一汤和一壶小酒。
“吃,当然吃。”
本就饿着呢,又练了这么大一会儿内功,总要填饱肚子的,人再厉害,他也是人,不是神,吃饭喝水,是家常便饭,躲不过去的。
“这位先生,先前感受了一番,在我的认知里,天下间能有此等琴乐修为的人,怕是寥寥无几,所以,敢问,你是不是就是传言中的仙音琴魔?”
“有些见识,不错,是我。”
项立虽然猜到,但还是忍不住一惊。此人可是杀伐果断,手上人命之数难以计算,相当可怕,否则也不会被江湖中人冠以“魔”一字。
“看来是项某唐突了,只是实在难以将你和传言中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
“怎么,魔就不能长得英俊潇洒了吗?非要凶神恶煞长得惨无人道吗?”
风羽这时候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接着他的话,说道:“行了,前辈,吃饱喝足了,也在这里疗伤练功了这么久,船都已经行驶出去了很久,下个港口,可以离开了吧。”
第二百零八章 回京闻事
“小子,现在都是下午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天都黑了,你要赶我走?就这么怕被牵连?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怕?我怕什么?任凭她找你麻烦,难道还敢对我动手不成?我只是不想看见前辈你罢了。”
“哈哈哈,小子,别以为我猜不到,你是担心我又像上一次一样,突然试你伸手吧,你有伤在身,这里又不方便施展,怕是会被我压得很难看噢。”
风羽走到了他的边上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所以说,想要你快点走啊,我累了,不想再生枝节。”
诀明贴着他的耳边,用秘法传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对我不放心吧,毕竟我的性格你也领教过,怕我对你知道的太多,你的处境就越危险吗?这点你可以放心,我诀明做事虽然全凭好恶,喜欢由心而起,但答应过的事我从来就不会失约。”
“如此甚好,还得谢过了。”风羽举杯相敬。
“话虽如此,不过你的提议很好,我确实该离开了,你们的目标不是我的,那里可不适合我,还是这偌大的江湖更令人舒服。”
风羽看了看不远处的项立等人,心头也掠过一丝无奈。
“我也很期待自己有这么一天。”
“好了,走了,希望下次再见可以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你。”
“不送,前辈慢走。”
诀明除了风羽,也没对别人打招呼,或许他们对他来说确实可有可无吧。背上古琴,潇洒地朝着不远处的岸边飞去,脚尖轻轻点水,便又是一次腾空而起,宽阔的江面任他来去,没有一点能束缚住他。
渐渐的,人影越来越小,最终慢慢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之中。这样的独行侠,只有这天地之间才有资格留住他吧。
苏辞伸手点了点看着身影远去发呆的风羽,“怀王殿下,人已经消失了,还说不熟,能让你这么目送的人,这世上可不多见。”
风羽自嘲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一种羡慕罢了,或许内心深处想要的注定遥不可及吧,回去睡一会儿,吃晚饭叫我。”
刚出来不一会儿的风羽就这么又回去了,多了一层悲伤的感觉。
两天两夜的时间,过的飞快,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河套平原的右边界。
“从这里一直往东就能到京城了,总归是不远了,看样子确实没有人跟着我们。”
“黄河之水历来凶险,这可不适合长途水路跋涉。”
“殿下说笑了,当然不是水路,否则我们也不用下船了,祖宗大业承自中部,西边的长安自古便是渊源之地、古都所在,相去京城,都是平坦宽阔的大道,速度上也会快很多。”
风羽看向长安所在的方向,似乎能够穿过千里,破碎时空,看见那盛世繁华。
“项大人有心了,明镜司不愧是明镜司,本王佩服,看来日在在京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殿下言重了,明镜司的本分所在。”
几十匹快马在官路上飞奔着,直奔京城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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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武院,并肩王的书房内,一个人正在向他汇报着。
“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了?”
“王爷,尚不能完全确定,但那为首的几人均出现在天山的武林大会上,领军的是那枯木道人,想必就是七杀组织。另一方势力是晋国影子小队,此番带队将军是欧之婪。”
“欧之婪?就是南楚欧阳家叛逃的那个家伙?”
“正是,楚国欧阳家的人向来重颜面且护短,曾经和欧之婪交好的几个人想必不会草草了之。”
“正因为重颜面,欧阳家不会随意追杀他们,只要小心那一脉的几个人即可。还有呢?”
“这,王爷,目前的消息就这么多,没了。”
秦毅在宣纸上书写着大字的手停了下来,“没了?他们一行人现在何处?七杀的人失败后又在何处?还有,他是怎么杀了欧之婪的?这些难道都不需要去查吗?”
“回王爷,怀王殿下他们可能是怕有七杀的人跟踪暗杀,甩开了他们,走了水路,不过,我们的人也被甩开了,现在何处,确实未知。七杀的人原本可以在离开荆州城后再次伏击,但不知何缘故,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消息,而且派去的探子自此也没了踪迹。至于殿下是如何击杀欧之婪的,实地战场已经被处理过,大火焚烧,一片焦土,无法得知。只知道,殿下回到荆州城驿馆的时候,身受重伤,脸色很不好看,且只有他一人,跟着去的手下没有一个回来。”
“既然能跟着继续上路,他的伤应该不碍事了吧。”
“是的,据消息,就在殿下进入驿馆的第二天,就突破到了九品境界修为。”
“哼,这小子终于压制不住了,倒是会选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自己还受了重伤,胆子倒是大!”
“王爷,那怀王殿下带去的人要不要查一查他们的身份?”
秦毅缓了片刻,才开口说道:“罢了,既然已经战死,就不用管了,毕竟是王爷,暗中招揽一些高手也很正常,他一向自主性强,估计也是老大和老四他们两人看得太紧了,很是不满。”
“那,没别的事,属下告退了。”
“去吧,顺便查一下跟着七杀组织的人为何会无故失踪,他的命不在了,但那种情况之下,不会是七杀的人做的,查查背后还有没有别的势力介入。”
那人抱剑行礼退下,只留下老王爷一人在书房中继续写字。
又是四五天的时间过去了,风羽等人终于又回到了京城。
“吁~!就在此分别吧,我得先回趟王府,众位明镜司的大人,告辞。”
“殿下慢走。”
风羽骑着快马,火急火燎地回到了怀王府门口。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嗯,这段时间,府上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回殿下,并没有,不过,东宫倒是在您离开没几天发生了一件不算小的事,有人夜袭,好在太子殿下没事。”
夜袭?看来四哥是抓住一点机会都不肯轻易放过啊!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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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走过前院,朝着偏厅走去。
“小兰?”
小兰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声音,脸上喜形于色,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殿下,您回来啦。”
“嗯,天管家呢?”
“在练武场呢,天爷爷每天都坚持亲自训练那批侍卫,有时候都忙到很晚才休息。”
风羽没想到他会这么拼命,看样子是想把我这儿打造成铜墙铁壁啊。
“天管家训练他们的事有别人知道吗?”
“殿下,没有,按您的吩咐,对外他只是一个管家身份,打理杂事的,别的都不知道。殿下找他有事吗?我这就叫天爷爷去!”
“不用了,你忙吧,今天晚饭做的丰盛些,这些日子在外面经常没有客栈饭馆儿,只能啃干粮,嘴都啃腻了。”
“好,殿下,我和小菊马上就去再买些菜回来。”
风羽回房间换了件外衫,就往练武场走去。
“殿下。”
“殿下。”
夏天河转身过来正好对上风羽走来的眼神。
“殿下,您可终于回来了。”
风羽点了点头,跟他们打过招呼,拉过夏天河走到了一边。
“天爷爷,延叔他们怎么样了,有消息传来吗?”
“殿下对手下人还真是上心啊,放心好了,他们没事,夏延伤的重些,多养养就好了,而且他和殿下您一样,此战受益匪浅,已经隐隐有了突破到闻道境的趋势了。”
风羽这才放心下来,“人没事就好,对了,通知他们,不要再回京城了,京城里人多眼杂,他们对外已经是我战死的护卫了,免得惹人非议。”
“殿下放心,我和花姑娘已经在信中商议过了,不会有事的。殿下这一路风尘仆仆,不去洗一洗吗?”
风羽虽然换了外衫,但仔细贴着鼻子闻一闻还是能闻到一点不愉快的味道。
“也是,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刚准备走,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天爷爷,东宫夜袭是怎么回事?严重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魏王的人,殿下出城带的人马,我派人发出话去,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高手,这次也跟着殿下一同负责郡主的安全,确保万无一失。于是,没两天,就发生了夜袭的事。”
“太子呢?”
“太子好得很,东宫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身边岂会没有强者,况且,陛下好像还把洪四公公给派到了东宫,想必是早有预料。”
风羽不禁笑了一下,“太子派来帮我的人?难怪四哥忍不了啊,派人再去传点消息给他,就说他们全都死于非命了。不,我亲自去一趟。来人,背马!”
刚刚还打算洗个澡的风羽,又骑着马离开了王府,直奔魏王府上。
“殿下,晚餐还回来吃吗?做了您喜欢吃的菜。”正巧大门口遇到买菜回来的小兰小菊,他们见殿下刚进门又要出去,赶紧问道。
“回来吃,顺便帮我准备好洗澡水,等回来先泡个澡。驾!驾!”
第二百零九章 瞒天过海
天色已经稍显晚意,夕阳随着火红的霞云逐渐向着西边的地平线落下,这时,一个满身疲惫的匆匆男子正在魏王府前落马。
魏王府门前,守门的侍卫赶紧上前行礼,并牵住了他的马。
“怀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四哥在府上吗?”
“殿下在的,应该在书房,属下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本王直接进去找!”
那人还想说什么,风羽却没给他机会,拦都拦不住,“哎,哎,怀王殿下,怀王殿下!”
秦君珏书房的门被一股巨力撞了开来,当然,这是在没有人阻挡的情况下,风羽进门的事,他从下马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
“阿泽,你怎么来了?”
“四哥,我刚刚回府,屁股还没落凳子,就听说了东宫遇袭的事,这是你派人做的吗?”
听着风羽气冲冲的语气,秦君珏的脸色稍稍有些不悦。
“阿泽,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这是在质疑你四哥我吗?”
风羽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很不好,呼吸了几下,平复了心情。
“抱歉,四哥,我情绪没控制住,有些着急了。”
“坐下慢慢说,做人,要沉稳,闪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来人,看茶!”
风羽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赶紧问道:“四哥,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干的?”
“如果我说不是呢?你会信吗?”
风羽没有正面回答,想了一会儿,脸面沉色,声音低沉:“四哥,你知道这次出门,我从大哥那儿借了不少高手吗?”
“听说了,也听说他们都没能活着回来。”
“我刚刚借走一大批高手,突然东宫就遇袭了,我很难不被怀疑。”
“嫌疑而已,没有证据。”
风羽一下子双手拍在了桌子上,眼神阴郁,整张脸很是难看,浑身上下杀气腾腾!旁边的侍卫们都把手放在了刀把上,出鞘半寸。
“七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怀疑我陷害你不成!”
秦君珏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虽说他早就领教过这个七弟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跳脱抓不住,但也从未当着他的面给他难堪,不禁有些恼火。
“四哥,对于你和大哥相争,我一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大哥的性命!而这次,你竟然会借我的手,拿我当什么!”
“我也再说一次,这件事与我无关!”
“朝野上下,谁不知道你们二龙相争的局面,二哥站大哥,三哥两不相靠,五哥站在你这边,六哥毫无大志,只做个闲散王爷,太子一旦出事,除了你还能有谁!”
“所以呢,你今日是来指责我的?”
“我还想再问你一件事。”
秦君珏往后推了推椅子,慢慢站了起来,“问吧。”
“除了京城夜袭东宫,你还有其他的计划吗?”
“你指的是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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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途中,除了西晋影子小队,我们还遇到了一群杀手,个个身怀绝技,要人性命,我们的人死伤无数,我也差点丧命,这点消息应该不会瞒过你的眼睛吧。”
秦君珏走到了窗边,看着夕阳的红艳慢慢褪去,“这些,我确实知道。”
“所以,那群杀手,是你的人吗?”
秦君珏皱了皱眉,“不是。”
“当真不是?”
“的确不是。”
“好,我信你,我希望想要我命的人,不是四哥你!另外,我想我需要说清楚一件事,唐国的天下之主,始终姓秦,四哥一定要记住,外邦入侵,还希望能放下成见,不要为了私利而致唐国安危不顾。告辞!”
等到风羽离开了许久,秦君珏才从窗边转身,问着空气:“那些人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一个浑身黑漆漆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刚刚风羽站过的地方,声音嘶哑尖锐,给人一种掉进地狱修罗般的感觉。
“殿下,还未曾得到过新的消息。”
“目前来看,不是我这七弟的手段了?”
“有没有可能会是太子的安排?”
“我们早就派人去探过底,太子必然早已料到我们会对他动手,他肯定会有人手留给自己,否则就不可能现在还站在朝堂上了。而且,你别忘了,他还给了人马给秦君泽。”
“殿下放心,七杀的人曾经都是名动一时的高手,此番由枯木带领,上次天山武林大会上,那么多正道强者都没能留下他们,这次人去的虽然不如那次,但除了军队或是那种层次的绝世武道强者,没有人能让他们全军覆没的,想必过几日会有消息的。”
秦君珏手指点了点桌面,眉头却依然微皱,“嗯,先等等,对了,晋国那边送去的消息怎么样了?”
“正如殿下所言,影子小队此次损失不小,尤其是殒命了一个闻道境和两名通脉境武者,晋国军方很是愤怒,他们暂且不敢向唐国挑衅,但南楚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很好,再派人去南楚一趟,欧阳家的人虽然在乎脸面,不可能会倾全族之力帮一个弃子报仇,但有些人可是一直暗中帮助欧之婪,否则他怎么能走到今天。”
“借刀杀人,属下明白。”
那黑色人影好像一团雾一样,又毫无动作的消失了,整个人乃至整间书房都显得很是诡异。
另一边的风羽,终于又回到了自己府上。不过,却有了不速之客先他一步。
“殿下,您回来了,太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现在正在偏厅坐着。”
“呵,来的可真快啊,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留给我啊,本王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先让厨房上菜,就在偏厅。”
“是。”
随随便便泡了一小会儿的风羽拿起新的衣服就穿了起来,毕竟和太子可是一条船上的,没必要太得罪人。
偏厅之上,风羽笑着走了出来,“大哥,好久不见啊,我这才刚回来小半天,大哥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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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倒是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受宠若惊啊。”
“你也算是替我奔波劳累了这些日子,自己还差点把命搭进去,做大哥的来看看你,哪里就奇怪了。”
“那就谢过大哥了,我刚刚不在,去了一趟四哥那儿,回来晚了,大哥别介意啊。”
太子还没有说话,小兰小菊他们在旁边伺候的脸色都变了,苍白苍白的,殿下怎么就当着太子殿下的面给说出来了!
完了完了,太子殿下肯定会觉得殿下更亲近魏王殿下的,前段时间才发生东宫遇袭的事儿,这可怎么是好啊!
她们看不透,自然会为自家主子着急,不过,其他的侍卫可就完全无感了,他们的出身大都来自鬼门,脑子里唯一下达的命令就是服从风羽的指令,哪怕是反了,也未必会犹豫。
夏家人本就对唐国并不多依赖,更何况当年一夜灭门,背后未必没有朝廷的人,亲不亲近根本就无所谓。
太子秦君御并没有小兰她们所想的那般生气,脸上都是平静,一点怒火都没有。
“我早就猜到你会去找他了,这次你刚走,外面就传了出去,说我派了不少自己招揽的高手去帮你,可是有些人依旧想要你的命,你可是刀尖上走了一遭,按理说,愤怒才是你必须有的态度,这一点,你把控的很好。”
“我可是和四哥吵了一架,就换来这么一句夸奖?”
太子翻了翻白眼,夹了几筷子菜,“我可是自身难保,哪里还能给你什么,不然,我还指望你做什么?”
风羽也收起了玩笑心思,喝了一杯酒,严肃地问道:“大哥,说真的,这次刺杀你的人你一点头绪都没有吗?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秦君御也很是不解这个问题。
他摇了摇头,“还真是这样,京城里我自认颇有准备,可就是找不出半个人影,也不知道他究竟哪里来的刺客。”
风羽也在分析着局势利弊,眼神里都是思考。
“七杀这个组织,已经明确不可能是他的人,但一向有组织有纪律,且目标统一,必有归属,目前看来,绝不是为财,身后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来自京城中。此番对我出手,他们不会同时派人入京刺杀你,这样不进容易暴露,且胜算很低。我想,他手上很有可能还有别的王牌,这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关于他的身份,二爷爷和父皇曾经调查过,极大概率是细作,莫非这些人是隐藏在我唐国京城的别的暗探?”
“很有可能,不过,能隐藏身份这么久不被人察觉,想必他们早就完全融入进了京城,查他们是不可能了。”
“可惜啊,当时没能留下活口,剩下的让他们跑了。”
“罢了,查不到就查不到吧,以后在京城内还是小心些为好,让二爷爷多给你找些可靠的侍卫。”
说到这里,秦君御抬眼充满睿智地看着风羽:“话说,阿泽,别人说你的人是我给你的,但你我之间这些虚的就不必了,要不,你说说看,哪儿招揽的,给大哥我也指条明路呗。”
第二百一十章 不解之谜
风羽听到这里,眼角开始湿润了起来,无声地呜咽一声,使劲儿眯了眯眼,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差点就哭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风大,眯了眼,以前江湖上游荡的时候机缘巧合地认识了那么几个,有些命苦,我定居京城后他们也就跟了我。至于现在,我的那些人,这次可就真的跟着我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了,要不是最后推了我一把,估计我和他们又能在阴间做兄弟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一次在眼眶中闪烁着人,让人心疼,小兰小菊他们也真的以为平日里见过的那些人就这么没了,也都在一旁很伤心。
太子不忍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难过了,逝者已矣,他们牺牲的也正是为了你的安全,你该好好活下去。”
风羽擦了擦没留下来的眼泪,“大哥放心,我会亲自为他们报仇的,七杀和影子小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有心就好,还得从长计议。现在,你的麻烦恐怕不小了。”
风羽像是没听懂这句话,眨了眨无辜的眼睛,萌萌地看着太子。
“少拿这种眼神来恶心我,本太子的意思是,这次很明显,他想将你一起除掉,一劳永逸,想必今日你去和他大吵,表明态度,恐怕他日后未必还会给你开后门了。而且,你杀了欧之婪,据可靠情报,欧阳家虽然厌恶这个弃子,但欧之婪曾经的一双儿女因为天资不错、人又机灵,留在了欧阳家,族中也还有几个和欧之婪相交的人,只怕会对你不利。”
风羽不在乎地肉笑了一下,无味地吃了几口菜,“难不成他们会杀到京城来?”
“哼,他们谋害南楚郡主和我唐国皇子在先,有什么理由来京城找事,倘若赶来,你大哥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大哥霸气啊,这太子当得很有分量啊。”
“先别急着恭维我,明面上的我能解决,但私下里我却很难插手了。”
风羽“不解”,“这是为什么?”
秦君御瞅了瞅他那无知的样子,“少跟我装,你的鬼心思可是神不知鬼不觉,你会猜不到?”
风羽眼见自己的假装被识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喝了杯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大哥,你可别忘了,你七弟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高手,私下里挑战就随他们好了,我可不怕!”
“你啊,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没心没肺。”
“那就别说了,喝酒!我凯旋而归,今夜一定尽兴!”
旁边的一些侍卫们都斜着眼看着自家怀王殿下,那鄙视的眼神和没有表情的冰块儿脸,好像是在说:殿下,您的演技可真好!哦,不是,您的脸皮可真厚!
不过,风羽可权当没看见,要是问下去,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酒过三巡,秦君御以自己要回家陪常灵仙为由,早早地走了。
他走之后,风羽也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嬉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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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地喝着酒。
终于,一壶酒空了之后,他也不再想着别的事情。抬头看着满桌子的好菜,还有旁边站着的侍卫和小兰他们。
“太子走了,别愣着了,一起坐下吃,这么多菜,不吃完多浪费。快,坐下。”
夏天河坐到了刚刚太子做的位置,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殿下,您刚刚说的话,太子未必会全信。”
“他要是能全信,他就不是太子了。”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得不说,殿下,您这表情拿捏得太自然了,果然演技高超啊,对得住您这么厚的脸皮。”
小兰他们听不懂前面在说什么,但这句话是能听懂的,一个个捂着嘴偷笑,就连那些侍卫都夹着菜装模作样地忍着。
“你,天管家,最近本王不在,你们一个个的太闲了是吧,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每天抽一个人出来陪本王对练!”
回到东宫的秦君御也不在是那个安慰弟弟的好大哥,眼神阴郁,却又很迷茫。
常灵仙走上前来,伸手脱掉了他的外套,“怎么了?怀王殿下那边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秦君御摇了摇头,“我愁的不是阿泽,而是他,他的势力似乎有些根深蒂固啊,至于阿泽,他倒是很能演戏啊,半真半假,城府不浅,对我倒是态度比以往好一些了,总之,还是摸不透啊。”
“那是自然了,之前打过交道,臣妾以为,他比起魏王,可并不差到哪儿去,好在他不是敌人。”
“是啊,不然,我可真不一定能降得住啊。不过,还是很好奇,他那些武功奇高的手下是从哪儿找来的,天机楼吗?”
常灵仙笑着说:“太子殿下,这就是江湖,江湖人与江湖人之间可不是像深宫这般难以对付。”
“或许吧,差点忘了,你可既是常家人,也是落家的人。算了,先休息吧,明日再让二爷爷那边封锁一下,浑水摸鱼,总该有摸到鱼尾巴的一天,”
常灵仙一边陪在他身边走着,一边也笑着安慰他:“殿下倒也不必这么思虑太多,又苦又累,陛下和二爷爷自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怀王殿下性格跳脱,不是能掌握在手中的棋子,几次给殿下难堪也是表达此意,但说到底他是陛下和二爷爷安排的人,自然是我们的人,无论表现为何,最终都不会站在魏王那一边的。”
“虽说在理,但本宫内心总有些不安,可是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
“怕是忧心忧虑,又遭逢刺杀,有了心病,这段时间朝中平稳,殿下又有正当理由,还是歇息几日吧。”
秦君御搂住了她的腰,面对面抱着她,微笑地看着:“就怕本宫暂停一步,那些人就该放肆了,这天下乃是先祖耗尽心力打下来的,父亲也累了半生,我怎能放心呢?不过,这东宫之内有你在,倒是本宫最大的福分了。”
“能和心爱之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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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余生,臣妾也很幸福。”
风羽的卧室里,几个人正围坐在桌子旁,一张圆桌几乎被坐满了。
夏天河不是很理解地问道:“殿下,为何您对魏王的态度这次扭转直下,丝毫不给面子?今晚对太子倒是亲近了些许,这并不太像您一贯的作风啊。”
风羽笑了笑,“天爷爷,您忘了,本王之所以有资格自称本王,注定会是他的敌人,况且他可并不好对付,尤其是这次袭击东宫的势力,几方联手都没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旁边代替夏延担任侍卫统领的一个通脉境夏家人夏庆开口说了一句:“殿下,这就更没道理了,他还有秘密,我们更应该靠近才对。”
“靠近未必就能成功,庆叔,有的时候,虚与委蛇只能带来一顶可耻的帽子。这次他连我都不放过,很多人都知道,本王要是再不自觉点儿,估计就成了奉承小人了。况且,这次之后,至少知道了另一件事。”
夏天河经验丰富,几句话中,也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
“殿下是说,他有了一点暴露,而就是这点暴露使您改变了态度,直接正面对抗了。”
“不错,我原本对他有些客气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接近他,还有另一个想法。”
“哦?原来殿下还有老夫我都不清楚的想法,倒是好奇,殿下能否讲讲?”
夏天河对风羽除却主上之情,还多了一份血脉之情,相处起来也是很自然亲切,在怀王府里,风羽和夏家人之间也没什么拘束,有的时候打起架来更是热血沸腾,以兄弟相称。s所以大家对他也没什么压力,玩笑什么的都很平常。
风羽苦笑了一下,“天爷爷,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秦君泽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有点好奇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查不到吗?”
风羽摇了摇头,“我记得,你们遇见我的时候曾经说过,我应该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少主。”
众人都点了点头,“不错,十有八九,而且来历背景也有相符之处。”
“是的,按时间来算,我确实很有可能,可是,二爷爷、师傅、云爷爷,他们都说过我是师傅当年无意间在一个小村子里发现的,因为是天生通脉,师傅很想收我为徒,之后发生了大火,全村人都没了,村子都不存在了,我就被师傅抱去别人家收养了,猜得不错,那家就是江都厉家。”
“这点我们查证过,确实有人抱着还是襁褓中的殿下您去了收养您的厉家,可是厉家人对您很不好,还将您赶出了家门。也因为如此,我们推断,极有可能是当年他们几人云游江湖,路过夏家,夏家满门被灭,只剩下一个婴儿,被他们救出。”
“逻辑上很符合,但缺乏说服力,他们的计划早就开始慢慢布局了,我是最关键的一环,可是当年师傅为何不亲自收留我呢?还有,既然早就知道皇宫内部有问题,为何当时不动手,要给他成长的机会?”
第二百一十一章 深夜议事
夏天河想了半天,才没有自信地猜道:“或许,当年他身边有高人?”
“不会,什么样的高人能够在唐国京城立于不败之地,还能保住敌人在我朝廷风生水起?这根本不可能,武者层次,当年的徐青帝都毫无还手之力,我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但背后一定是个惊天的阴谋!”
夏庆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殿下,徐青帝不是也是那段时间之前一点点入的京城吗?他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风羽皱了皱眉,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是猜想过他有没有可能是二爷爷的人,或是他的人,但却都无法解释。
“我不知道,但以我多日的观察,应该不会,他确实没有半点不正常,而且对我也是极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藏,想要杀我,不是难事。我也翻阅过兵部卷宗,没有那年的记录,问他,他也不知道,他说是因为弟弟的死才放弃了自己,独身闯京城的。”
“或许也会有一点联系,只是牵扯太多,实在理不清,所以,殿下,您是想从魏王身上找出打破屏障的机会。”
风羽眼神一凛,杀气倍增,气息开始暴虐周围的空气。
“那是之前,现在不会了,延叔他们差点全部殒命,他倒是拿我这个棋子真的丝毫不给面,出发前连个机会都没有,更何况,他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此事可不仅仅事关太子,更关乎整个唐国,唐国与南楚交恶,势必影响国本,他当真没有半点犹疑!”
夏天河捋着胡子,顿时大悟,“是啊,魏王毫不手软,借用一切机会来打压太子,不惜国本,这可不是皇子该有的作为。”
“而且,他千不该万不该,在京城内对东宫下手,能够如此悄无声息的,他的势力比原以为的要更大。”
夏庆也是不太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是属下办事不力,至今没有贼人的半点消息,请殿下责罚。”
风羽按着他重新坐下,“庆叔,这和你无关,老王爷都没能找出破绽,筛选了那么多人,都毫无用处,凭我们当然更不可能,否则,要是真的查出来了,岂不是要招来杀身之祸。”
“是啊,殿下终非秦氏,倘若如此势力,该遭人忌惮了。此刻没有消息倒是一件好事。”
风羽可恨的看着远方,仿佛那里正站着秦君珏,眼光如剑,刺破黑夜而去。
“倒也不是没有收获,大哥带来的消息可是说了,京城上下到处排除,可始终找不到痕迹,都是我唐国的好子民啊。可是,他们忘了,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夏天河听完,笑着点了点头,“哈哈,殿下果然聪慧,如果能够找人留下一点痕迹逃出京城,倒更是让人放弃。如今没有一点点可以利用的地方,这说明隐藏的更深,而这个警钟只会让朝廷更往深处挖,挖得越深,也就证明他们的窝更深。”
风羽坐回了凳子上,收起了杀气,冷凝的表情说着,“不错,越深,也就说明越不是我唐国人,他的身份自然更得往远的地方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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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大哥的话也印证了这个消息,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那殿下,我们接下来的方向是?”
风羽闭着眼,轻轻敲打着桌子,忽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黑夜中闪现着睿智的光芒。
“京城交给他们就好,我们不用帮忙,也不能帮忙,否则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不是敌国的细作吗,那就在京城以外的地方查查好了。通知鬼门,让师姐派些人去南楚欧阳家等着,盯住可能传递消息的任何一个人!”
“好一招抛砖引玉,欧阳家的人此时倒成了帮手了!”
夏庆眼睛睁得大大的,用力锤了锤桌子,木桌子直接一分两半,把风羽都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那个,抱歉啊,好不容易听懂了几句,有点激动。”
“让小兰明日再去买一张结实点的桌子回来,从庆叔你的月钱里扣,真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唉,得亏鬼门是交给了师姐打理,不然,我钱都不够赔的,更别说钱生钱了。”
“行行,我明日和小兰一起,一定换张好点儿的。”
“对了,西晋和西夏那边也找人盯着点,必要时候,建个分舵吧,听说,师姐的酒楼和赌坊这两年也挣了不少,夏家人都是自己人,人有钱也有,该花还得花。”
“明白了,这种鹬蚌相争的时候,也该发展发展我们鬼门的实力了,坐收渔翁之利。”
“不要太冒进,这种时候,二爷爷那边不会只盯住一方,虽是同路,但毕竟背命行事,也要小心谨慎。鬼门作为未来的情报据点,也是我们的基点,切不可出事。金陵城繁华,政通人和,来往人数众多,是我们开始的选择,可以掩人耳目,但毕竟朝廷和军方势力也是极大,扩张之时,要考虑清楚。”
“哈哈哈,殿下的思虑更胜我们,未来必可担当重任!老夫这就派人传递消息。”
“时候也不早了,唱戏也是个不轻松的交易,都回去休息吧。”
“是,殿下。”
其实,风羽之所以没有继续站队魏王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表面功夫和自己的安全,还有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这是在调戏常灵仙的那天起,就埋好的棋子。
魏王府的书房内,秦君珏还没有休息,依旧坐在了椅子上,一边看着桌子上的信纸,一边等待着。
窗户忽的打开,一道人影从开窗的那条缝里翻了进来,一身夜行衣,站立在秦君珏的对面,揭下了脸上的银色半边面具。
如果有熟悉的人在这儿,赫然能够惊讶地发现,此人的身形和风羽十分相似,只是那张脸略有不同,若是天山武林大会的参与者细看瞧去,就知道,这个面具,正是燕无名的!
“燕少侠,你终于还是来了。”
秦君珏两眼微露出狐狸般的目光,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人。
“一介白衣,燕某怎能与魏王殿下抗衡?”
“燕少侠,与本王合作,乃是共赢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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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燕无名始终是冷着脸,就连眼神都是冷的,好像他是从冰块儿里钻出来的。
“魏王殿下,燕某来此只是合作,不是投诚,这是我的底线,还请殿下明白。”
秦君珏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回答,丝毫不生气,反而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点,本王当然清楚,你有你的打算,本王有本王的谋划,只是路径和手段有所重合,这才走到了一起。除此之外,你我并无瓜葛。”
燕无名的眼眸垂了下去,半晌才抬起头来问:“殿下想怎么合作?”
“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共创天地,就知道燕少侠是个理智的人。本王只是希望你能帮本王稍微控制一下唐国的江湖势力,当然,这过程对你来说稍微有点困难,本王会给你提供相应的帮助。”
燕无名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仍然笑着对他的秦君珏。
“听魏王殿下的意思,上次天山武林大会上,半路杀出的七杀组织该不会是殿下安排的人吧。”
秦君珏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燕无名的思考转折的这么快,竟然片刻中就能找到自己的破绽,看来此人不仅武功高强,就连这头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哈哈哈,看来,本王当真没有选错人,燕少侠真是慧眼如炬啊,不错,七杀也算是本王的一个合作对象吧。”
“既然如此,殿下依靠他们对付江湖势力便可,为何还要找我这个孤家寡人?道理上可说不过去。”
秦君珏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了案台边坐下,桌子上的书翻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和沉重起来。
“本王刚刚也说了,和七杀只是合作关系,他们为何要帮本王,其实,本王大概也能猜到一二,但着实是个很好的帮手,帮本王处理了不少人,只是,他们可不会真的只为本王效力。”
“哼,这话也适合我,燕某说了,不会跟随殿下。”
“但你我之间的交易更可靠,不是吗?”
“因为,我比七杀更好掌握,是吗?”
“可以这么理解,当你不好掌握的时候,或许,本王也不再需要这笔交易了。”
燕无名眼神动了动,这点变化没有逃过秦君珏的眼睛,他知道,这件事,算是成了。
“我答应这个交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请说,只要本王做得到。”
“魏王殿下想必也知道,我曾经与老王爷和怀王殿下都有过一点私交,尤其是怀王殿下,关系算是不错,我同您合作的事,不想让他知道。”
秦君珏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脑袋,“这一点是自然,你和我七弟相识于江湖,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出野心阴谋的本性,可以理解,你我之间的事,他不会知道半个字。”
“此约就此达成,告辞!”
一个翻身,又是从黑夜中离开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