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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全文阅读

作者:瑾年三色     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txt下载     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21 姜茶是个铁憨憨?

    “你,你抱够了没有……”

    观景台上,那一袭雪裙的少女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贝齿轻咬红唇,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她不是生气,也没有责备苏肆的意思,她就是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这,这么多人看着呢,她的脸皮到底还是薄了些。

    嗯,至少跟仍然不打算放手的苏大反派相比,的确薄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没有。”

    嘴角微勾,某人竟恬不知耻的俯在了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在耳畔侵袭,仿佛随时都能吻到她的耳根。

    羞耻……

    但又有那么一丝悸动……

    好在姜茶很快便恢复了理智,然后一把推开了某个想“练习”某种新花样儿的大敌。

    苏肆,就是她的大敌。

    “皇上,臣妾不才,已成功抓获两名纵蛇伤人的刺客。不过臣妾少理外务,两名刺客如何处理还请皇帝与王爷们定夺。”

    眸色微清,姜茶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的硬气。毕竟她的角色是姜家嫡女,是东陵真真正正的大富婆。

    她堂堂金主,苏肆的主人,怎么能被抱一下就软了骨呢?

    不得不说,她大本事没有,在外游走三年的演技还是有的。

    那双美眸一扬,天鹅颈一抬,嘴角微微一翘,端端是美人如风花如骤,矜贵中透着点无法言说的娇。

    像极了一位骄傲的公主,在跟她的驸马爷示弱……

    大概是不想示弱,而又不自觉的示弱吧。

    不过姜茶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特么这么复杂纠结的心思,到了苏肆脑子里居然就只剩下了两个字——勾引!

    少年眼尾的红更重了,那野气纯粹极了,尤其是在这一抹红衣的点缀之下。

    抬手,俯身,勾唇,他的拇指在少女娇艳的唇上摩挲了一下,而后低低的道:

    “好,朕知道了。”

    闻言的一瞬间,姜茶只觉心惊肉跳。苏肆很少对她说“朕”,尤其是这样说。

    这句话里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可究竟多了什么呢?

    姜茶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思索此事之时,苏肆已转身望向了在场的其他人。

    眼下的观景台像一座华光映照的舞台,而苏肆与姜茶便是舞台的中心,是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焦点。

    因为大家搞不懂他们……

    不懂姜茶为何对一个不能人道傀儡皇帝心心念念,亦不懂这傀儡小皇帝究竟是哪儿来的脸,竟能毫不自卑的享受这种美人的垂怜。

    他们两个好奇怪,可又好和谐,和谐的让人觉得他们的相处都是一幅画卷。

    大概是因为好看吧。

    是啊,如果一定要说这两人有哪儿相配的话,那大概就是除去一切外物的皮囊吧。

    一个风姿卓越,一个娇花照水,长得好看的站在一起总归是吸睛的啊。

    很多人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道。

    而白凤倾觉得,自己或许是这些人中唯一的异类。

    因为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苏肆远比姜茶危险,也比姜茶更懂人心。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姜茶、苏肆、苏墨玦、白锦溪……

    这是她接触的第一批人,也是她下足了功夫去观察的一批人。

    她那不成器的妹妹暂且不提,如苏梓凌苏成这样的阿猫阿狗暂且不论,那给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也就三个人。

    苏墨玦惊才绝艳名冠东陵,但为人乖张桀骜极难亲近。对方似乎有观察她的心,只不过这个心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她发现这个处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居然幼稚到让属下来骗人。

    那日雨中相助本就是他的手笔,他却硬要栽赃给自己的九弟。

    起初她也曾被蒙蔽,但她想来想去,发现苏肆确实没有理由救自己。

    更何况,苏肆的一颗心似乎完全就在姜茶一个人身上。

    没错,身为一个杀手,她拥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无论身在何种场景之下,她都会先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及在场的每一个人。

    凌王大婚、白府寿宴、城外赈灾、肃亲王府乔迁……

    无论在哪一个场景下,无论周围人如何嘲讽诋毁,心里又怀着何种鬼胎与秘密……苏肆始终都看着一个人——姜茶。

    白凤倾觉得在苏肆眼里,其他人的评价与想法或许根本不重要……

    爱也好,恨也罢,苏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不一定是他眼里只看得见姜茶,而是他爱姜茶的同时,也能随手碾死每一个对他心怀不轨的人。

    她早就发现了,苏肆根本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要靠着讨好姜茶背靠姜家苟活的傀儡皇帝。

    他再唯唯诺诺再天真无邪,也抹不去他眼里只有一个人,而没有担惊受怕这种东西。

    苏肆演的真好啊,好到除了姜茶这个破绽,她竟都找不出第二条探索的捷径。

    但她为何说苏肆危险呢?

    因为她在对方看姜茶的眼神中瞧见了偏执、疯狂、占有,以及近乎病态的渴求……

    就她身为医生这个角度来看,她觉得苏肆的心理绝对有大问题。

    毕竟能隐忍的这么好的人,通常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就好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正常人谁特么写日记啊?

    同理,苏肆要是个正常人,他恐怕也不会这么云淡风轻嬉笑欢愉的当个傀儡皇帝。

    危险。

    相当的危险。

    而更可怕的是,白凤倾发现姜茶似乎已经被对方吃得死死的,没有太多反抗的余地了。

    姜家嫡女,贵妃娘娘,一个温柔善良表面刁钻实则宽厚明理的人,她白凤倾认可的第一个朋友,一个除了浮夸搞笑都是优点的铁憨憨。

    她觉得吧,这个铁憨憨或许都还没弄清楚自家面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稀里糊涂的上了套儿了吧……

    看了看对方那迷惘中透着点青涩的脸庞,白凤倾觉得是了。

    害,小丫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这要是一头栽进去,未来可就难料了。

    是,她白凤倾是跟着自家妹妹嗑过这对落难cp,可那是在她没完全发现皇上的真面目之前。

    她觉得姜茶是玩不过苏肆的,而这个时代女子又发都矮男子一头。

    她怕姜茶被骗,更怕这位善解人意巧笑嫣然的少女受伤。

    所以在苏肆与一中男人们处理刺客的空当,她直接伸手拉走了发呆的姜茶。

    她有话,想趁此机会跟姜茶说。

    “大哥、四哥、五哥,你们觉得这两位刺客当如何处理?朕向来愚钝,所以还望三位哥哥替朕决断一番。”

    回眸的瞬间,红衣少年衣带翻飞,他肤似雪白,连笑都染了漫天晚霞的纯真。小皇帝一直都是这样的,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任人摆弄的傀儡。

    只不过如今的他有了分配权,因为刺客是姜茶抓住的。

    而他多多少少还有些脑子,还知道求助自己的三位哥哥。

    “呵,这处置到可推后再言,本王觉得比起处置二字,更重要的是先查清他们是谁府里的人吧?”

    “对么?诸位。”

    苏成双手抱胸,那张英俊的面容上含着笑,语气则是他最擅长的阴阳怪气。

    可不就是阴阳怪气么?

    这大家只需要瞧一眼就知道,这刺客不就是安亲王世子苏昊么?至于另一个女刺客,应该是苏昊的随从吧?

    或者女伴?

    众人不得而知。

    但他们起码知道苏昊是跟谁来的,又是谁的侄子谁的爪牙。

    所以苏成这话在嘲讽谁已经很清楚了。

    这不,闻言的苏信瞬间黑了一张老脸,可他没有发作,而是笑了笑道:

    “昊儿自幼混迹江湖顽劣异常,本王那兄长也说了,昊儿就是喜欢恶作剧而已,没有那害人的意思……”

    苏信此言一出,那之前被蛇群袭击过的人顿时白了脸色。

    包庇。

    眼前的苏信居然还想包庇苏昊?

    纵蛇害人是恶作剧?难道人命关天也能恶作剧么?

    众人不置可否,但一时间却无人敢开口反驳。

    没办法,苏昊是安亲王府的世子,安亲王府雄霸一方不说,手中更握有兵权五万。再加上纵横朝堂的肃亲王苏信作保,这样的贵胄是说处置就能处置的么?

    别说刚才的蛇患贵妃处理及时没有闹出人命,就是闹出来了,恐怕也没几个人敢张口讨要公道的。

    这个时期和这个问题都太敏感了。

    万一肃亲王真的登上了帝位,作为反抗他胁迫他忤逆他给要拿他侄子问罪的人,他们能要过报复么?

    不能。

    这是大多数受害者心中再清晰不过的答案。

    而且,就算苏信不能在顿时间登基,他们这些普通官员也不会是两大王府的对手。

    所以听苏信这么一说,那些之前还在叽叽喳喳的官员和家属们竟齐刷刷的闭了嘴。明明是受害者,一时间竟比加害者还要畏畏缩缩。

    而没了受害者的支持,这件事的复杂程度也陡然上升。

    别的不说,从苏成那愤怒而又憋屈的表情中就能窥见端倪。

    倒是那苏昊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边被蛇尸熏得睁不开眼睛,一边强忍着恶心对自家叔叔道:

    “王叔,呕,救救昊儿,昊儿,呕——”

    短短几个字,苏昊就被这堆腥臭不堪的玩意儿给熏吐了三次,以至于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常言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苏昊觉得他眼下就是这句话的最好证明。

    若早知自己今日会丢脸至此,他说什么也不会来这儿受罪……

    妈的,那个叫姜茶的贱人,等他出去,等他出去一定要叫她好看!

    她不是很傲么?不是很得意么?等着,明日夜宴之后有她好看的!

    苏昊一边吐,一边在心中恶毒的编排着姜茶,周围的嘲笑声有多大,他心中的谩骂就有多恶毒。

    这位自小被娇惯着的,在蜜里调油里长大的世子爷并不知道,他的心思是逃不过恶鬼的眼睛的。

    而此刻,那恶鬼正静静的盯着他,寻思着是该抽了他的筋还是剥了他的皮,又或者剔骨剖心……

    总之,恶鬼记住他了。

    “诸位也看到了,在场虽有不少人受伤,可却没有一个人身亡。猎蛇场上处处危机,这是老祖宗告诉我们的道理。诸位身为东陵贵胄,岂能不是这些畜生的对手?昊儿自也是知道这一点,这才会与诸位玩闹的。”

    苏信负手,一番话说得是又滑又圆。只见他大手一挥,身后立刻有人抬来了几大箱子金条珠翠,直接放在了观景台前。

    “如今昊儿呕吐不止颜面尽失,而本王这做叔叔的管教不力,也当向诸位赔礼道歉,并替他赔偿伤者的所有损失。”

    一手对一众官员做了个请的动作,苏信连笑容都自然极了。

    混迹官场多年,他能在朝中结党营私,能让自己的势力于东陵盘根错节。

    他固然自负,但他却也有别人所难以企及的能力。

    如此有张有弛有礼有节的几句话下来,不少官员都已经被他给说服了。

    毕竟没死人还能得赔偿的好事儿,的确是可遇不可求的。

    尤其还是在不拿好处就可能得罪人,还可能会下地狱的情况下。

    见此,苏成的面色彻底的黑了,他其实是个急脾气,急得想痛斥眼前这些没骨气的狗东西。

    可他不能,因为王爷总要有王爷的仪态不是?

    可他不说话,不代表苏梓凌不说话。

    要说在场除了苏信、姜茶以外谁最硬气,那或许就要数背靠大将军府的这位凌王殿下了。

    “王叔可真是疼侄子的紧啊,这苏昊都可以放蛇咬人而无罪,那梓凌是否也可以为祸一方,然后让王叔您来替梓凌赔偿呢?”

    苏梓凌笑着,眼中七分冷傲三分嘲笑。

    大家都是皇室成员,苏昊是侄子,我们也是吧?

    果然,闻言的苏信顿时暗了脸色。

    他当然不想认这群皇室侄儿,因为他们都是他的对手,他也绝不可能傻到帮对手出钱出力。

    可这话他必须答,因为苏梓凌这小杂种明显就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

    该死,若非为了拉拢那些江湖人士与安亲王,他才不会管苏昊那狗崽子的死活呢!

    “帮,只要梓凌与成儿跟昊儿一样尊本王为王叔,事事听从本王的安排,本王自然会帮,而且还会一帮到底绝不推辞。”

    此时此刻,苏信也不想再遮掩什么了。

    毕竟司马昭之心嘛,路人皆知啊。

422 跟他一起当坏蛋?

    黄昏日暮,这边苏信与苏梓凌等人正针锋相对,而另一边的白凤倾则在以最温柔的语气暗示着眼前的少女。

    白凤倾:“贵妃娘娘,我们为人做事不可只看表面,更不可全信于人。您为人善良胸无城府,所以尤其要注意这一点。”

    姜茶:“嗯嗯嗯!”

    白凤倾:“你爱护皇上是一方面,爱护自己又是另一方面,俗话说养虎为患,这虎若成了气候指不定会……”

    姜茶:“好好好!”

    白凤倾:“您不要怪我多心,自古君王薄幸人心易变,今日之好谁知不是来日之薄,我只望您做事前三思而后行切不可……”

    姜茶:“凤倾说的在理!”

    白凤倾:“……”

    黄昏的暖光洒落在少女白皙若雪的脸颊上,白凤倾只见那一双杏子眼眨巴眨巴的,里面有流光溢彩亦有乖巧恬淡。

    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娘娘,您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嗯?”

    白凤倾咬着压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因为她发现姜茶答应的是快,那眼神也足够真挚足够诚恳,可问题是这诚恳只是态度和语气而不是行动。

    姜茶只是在认认真真的听,在积极主动的回复,可她却一句话都没说她要怎么做……

    作为一个观察力极其敏锐的人,白凤倾几乎瞬间就读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她承认这是姜茶的私事,她似乎管的宽了一点。可姜茶是她的朋友,并在许多事情上信任她帮助她,这里面有恩,而她白凤倾向来记情。

    她不能看着对方毫无知觉的被骗,除非……

    “有的凤倾,我在听。”

    垂眸,那雪裙少女蓦的笑了。她的眼睫似小扇子般蒲扇,一双玉手更是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间,白凤倾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橘里橘气……

    这个词语在不知不觉中浮上了她的心头,以至于她当时就想把手抽出来,可又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抽出来。

    好在姜茶的下一句话,直接便让她失去了抽身的兴趣。

    “我知道的。”

    微风落日中,少女依旧笑着,那双因笑而弯弯的眉眼陡然睁开,眼底是白凤倾从未见过的清明。

    又或者说是通透……

    “你知道……”

    “嗯,我知道。”

    点了点头,姜茶并未直言她知道什么,她只是攥紧了白凤倾如同羊脂白玉的双手,而后低声而又真诚的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

    说罢,她竟已不再管白凤倾的反应,台步便走向了那边的苏肆。

    少年一直背对着她们,他的身姿修长宽肩窄腰,他拥有着过目不忘的记性,拥有着精致绝伦的容颜,甚至拥有着常人无法拥有的武学天赋。

    但他害怕。

    事实上,从白凤倾拉走姜茶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所以他表面在看苏信与苏梓凌吵架,实际上则在听着白凤倾与姜茶的动静。

    可惜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因为那个叫白凤倾的女人真的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居然会用内力构建屏障,而且这个屏障还能极其顺利的防住他。

    凤眸微凝,暗潮涌动,刺骨的寒意在少年周身萦绕,仿若千年玄冰亘古不化。

    她们说了什么?

    白凤倾又知道了什么?

    她跟苏墨玦是不是一伙的?

    又或者她拉了茶茶的手,她是不是也……

    ……

    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迸溅,以至于身处苏肆身边的万顺都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漫长的冬夜。

    不是,这不是才刚刚入夏么?

    好家伙,别说他了,连那转头的姜茶都愣住了。

    因为她眼中的少年红云滔天云色暗紫,那色泽乌泱泱的,让她不得不瞬间放开白凤倾的手往回撤。

    苏大反派这是要暴动了么?

    她觉得是。

    所以白凤倾以为姜茶是什么都懂了,于是高深莫测的走了。

    可只有姜茶知道,她其实是被苏肆的状态给吓到了。

    大白天的,苏肆疯了?

    苏肆可不就是要疯了么?

    他的确是个心思缜密冷静如冰的人,再缜密再冷漠的人也架不住关心则乱,架不住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

    一个苏墨玦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如今这白凤倾居然也要来添乱。

    怎么?就非要逼我对你们动手么……

    寒意如冰,恶念如火,两者相互交织不断的侵袭着苏肆脑海中的理智。

    可忽然,他的手暖了。

    那暖是从指尖覆上来的,温温的,触感好似羊脂白玉雪落凝脂。他对这种触感再熟悉不过,这是茶茶……

    “阿肆,你是不是累着了?”

    少年还未来得及回眸,少女的另一只手便率先攀上了他的额头。

    暖意从指尖额角同时袭来,苏肆眨了眨眼睛,耳后竟有了一丝可以的红晕。

    垂眸,当他于那双秋水明眸中瞧见关切的瞬间,雪停了,花开了。

    雪地里仿佛有一支红梅料峭,是他这片孤寂幽深里唯一的色彩,唯一的鲜花。

    茶茶回来了。

    “怎么不说话啊?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姜茶又一次的问道。

    她也不知自己是哪儿来的勇气,总之她鬼使神差的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而后又攀上了少年的额……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生气,她只是在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着她对他的关心。

    “没,我没事……”

    反握住少女的小手,苏肆几乎是熟练的扣住了对方的五根手指头。

    就好像怕她跑了一样。

    对此姜茶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她只是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苏肆是个心思深的人,有些话可能也不会跟她说。

    总之她已经看不到他头上的红云与眉宇间的忧愁了,想来,这事儿应该过去了吧。

    至于白凤倾……

    低眸,姜茶直到此刻才来得及幽幽的叹口气。

    白凤倾跟她说的话她没听进去么?还是没听懂?

    相反,她不止懂,她还在替苏肆担心。

    因为对方伪善的假面似乎终于被人察觉了,而且还是被本书的女主角察觉。

    被女主注意到的人会怎么样?会分分钟被扒的底儿掉。

    所以她要怎么帮苏肆瞒住他是个大坏蛋呢?

    瞒不住又该怎么办呢?

    跟他一起当坏蛋?

    ------题外话------

    还有一张,宝贝们明天起来刷新!

423 姜茶能有什么坏心眼?

    瀚海大陆,东陵国。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百姓呼朋唤友,达官显贵结伴出游。万人空巷之下,是一场牵动京城的倾世繁华。

    皇上娶亲,贵妃出嫁。

    大道上,鎏金大轿八人抬,轿前是礼乐开道,轿边是鲜花漫天,轿后是近百使女,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万贯嫁妆。

    当然,还有轿上那一袭红衣华服,表面端坐,实则郁闷得要死的姜茶。

    她,茶茶,一个因为一本古早大女主穿越文《邪王娇宠:神医王妃狠倾城》而气得脑仁儿疼的学畜。

    一夜挣扎,她写了篇长文怒骂。再睁眼,事情已大发。

    她穿书了。

    原主姜茶,书中真真正正的顶级白富美,首富的女儿,男主的表妹,也是最最最惨烈的炮灰。炮灰的原因,便是即将娶她的那个人——傀儡皇帝,苏肆。

    一个对姜茶而言比男女主还要恐怖十倍,表面人畜无害软弱无能,结局却把这本书杀的只剩书名的狗男人。

    三年前,姜茶穿进书的那一天,也正好是书中重要剧情开始的那一天,原剧情中,姜茶别有用心的把当时流落街头的苏肆捡回去,并对苏肆虚情假意甜言蜜语,自以为控制住了苏肆,苏肆爱她爱的要死要活。

    谁知道苏肆竟是书中最阴险最恐怖最牛逼的超级大反派,他一眼便看清了原主的真面目,却假装不知,反过来利用原主算计男女主,还吞并了姜家所有财产,让原主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嗯,捡人即是悲剧,绕开便能永生!

    穿过来的姜茶当即趁剧情开始前溜回了家,与苏肆完美错过。

    那一刻的她微微一笑,这波她稳了吧?

    可鬼知道她刚回到房间,就听闻了哥哥为她捡回一个年轻侍卫的消息。

    同一条街道,同一款装扮,还有同样的化名。

    阿肆。

    那一刻姜茶只觉天旋地转,日月不分。

    哥?

    我的大哥!

    你是嫌我们家活太长了么?

    赶出去!

    赶紧赶出去啊!

    那天的姜茶对苏肆恶语相向,并且将他一脚踹出了家门。

    也是那一日,少年浑身被雨水浸湿,他狼狈不堪,面色惨白。可就是这样的他,却用一双冷若冰窖凉若深渊的眼睛看着她。

    “你会后悔的。”

    “我永不后悔。”

    猛得从思绪中醒来,姜茶满心都是雨水与眼神的凉意。

    三年后的现在,苏肆已如同原剧情一般成了傀儡皇帝,而为了避开剧情外出游历的她,也被苏肆抓了回来,并且如同原剧情一般即将成为贵妃。

    对此,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姜茶觉得,苏肆对她的恶意恐怕比原剧情中还要强烈好几十倍。

    毕竟,哪个大反派不是睚眦必报?

    微风吹起金轿珠帘,发出阵阵轻响,不知何时,她的金轿已停在了未央宫前。

    而一只指节明晰,修长白皙的手也如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手似玉,美得令她心惊。

    这人似魔,坏得让她泪流。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过来啊!!!!

    时值黄昏,华灯初上,亭台风雅,殿宇如林,漫天云霞层层叠叠,它们燃烧着,也映照着这座看不见边际的巍峨皇城。

    金碧辉煌,如梦似幻。

    但即便皇城光芒四射,也依旧无法掩盖那轿前少年的灼灼风采。

    红衣胜枫,肤白若雪。

    他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若漫天星辰,带着一抹充满阳光的笑意。

    而在笑意晕开的刹那,他眼角那颗泪痣也随眼尾微微上挑,漾开一抹不为人知的野气。

    又纯又欲,如是而已。

    此时此刻,少年正亲手撩起白玉珠帘,他含着笑,将手伸到了轿中盖着红盖头的佳人面前。

    他是苏肆,众人眼中人畜无害软弱至极,连皇位都得靠一众兄姐施舍,连娶亲的日子都无法自己决定的东陵小皇帝。

    当然,也是一个贵妃等于他所有爱好的小皇帝。

    一婚纳六,一后五妃分六日入宫,他却唯独亲迎贵妃姜茶一人。

    这一众宫人入宫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有皇上成亲穿喜服,且还乖巧至极的站在花轿前等妃子的。

    这可不是娶妻,而是纳妾啊。

    “恭请贵妃娘娘下轿~”

    随着司礼太监一声尖嗓,未央宫前的数百宫人齐齐下跪,他们还真想看看这位把小皇帝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娶她又哭又闹的贵妃娘娘,究竟是何等风采呢

    万事俱备,就差姜茶抬手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那轿中人儿依旧端坐,没有半点抬手的意思。

    尴尬在无声中蔓延,终于司礼太监忍不住了。

    可他刚要开口,姜茶却抬手了。

    啪!

    只听得一声清响,金轿前的众人傻眼了。

    因为他们等来的并非想象中的牵手,而是贵妃娘娘一巴掌拍开了皇上的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苏肆低眸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沉默的眨了眨眼睛。

    迟疑了一秒,他又一次把手伸了进去。

    啪!

    苏肆:“……”

    都说事不过三,再来一次应该……

    啪!

    苏肆:“???”

    漫天晚霞之下,红衣少年伸手几次挨打几次,力道不重,尴尬却不轻。

    以至于少年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都渐渐有了裂痕。

    姜茶,你特么故意的吧……

    于是乎,当姜茶再次抬手准备打他的时候,他率先伸手,一把握住了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

    一瞬间,那除了盖头下一角什么都看不到的姜茶失去了重心。

    大红盖头滑落,脚尖触地的她本能的向后仰去,却被苏肆反手一扶,被迫撞进了他的怀里。

    少年身量极高,以至于姜茶全然被他的阴影所笼罩。

    跑是跑不掉了。

    “三年不见,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小心啊。”

    耳边传来少年清朗的笑声,竟说不出的温柔。

    珠钗步摇在青丝间摇曳,姜茶看着这张近在咫尺人畜无害俊美异常的脸,整个人都是拒绝的。

    姜茶:“苏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

    苏肆:“扭都扭了,管它甜不甜。”

    姜茶:“???”

    我特么。

424 我姜茶真的不是坏人!

    论如何在一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姜茶表示她是极有经验的。别问,问就是你长期气人你也可以。

    然鹅,这并不意味着她希望她此刻被所有人关注……

    因为她拉仇恨归拉仇恨,却从不会拿杀人这种事儿拉仇恨。没必要不说,她学习的知识与认识的世界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所以她的确把白菁菁和苏昊放进了蛇堆,的确想用这种方式收拾收拾他们,让他们明白使坏是不正确的……

    当然,也有一点点想榨干他们身上仇恨值的意思。

    但是,她真的没杀人啊!

    她犯得着么?

    犯不着啊。

    所以当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她,觉得她很可能就是那个凶手的时候,饶是姜茶这般牛逼的心态,都忍不住有点儿崩了。

    因为她发现这件事似乎很难说清楚了。

    这不止是她的预感,还是她根据各路小说剧情套路分析出来的结果。

    有理说不清……

    又或者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是这里最合适的背锅侠,她娇纵讨厌招人恨,有动机、有证据、有实力……

    说白了就是很多人已经不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昊与白菁菁突袭观景台,虽无人丧命却有人受伤。苏信想保人,苏梓凌等人想扣人,一众受害者是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谁也不想得罪人,谁也不想向对方妥协,谁也不想留在这个破地方继续吹冷风闻蛇臭。

    而就在这个左右为难的节骨眼上,白菁菁死了。

    两个歹徒死了一个,这场闹剧是不是就有个交代了?

    既然有了交代,那苏昊是不是就能放走了?受害者是不是也能宽心了?若在有一个背锅的,这件事是不是就结束了?

    还真是!

    而且那死去的少女乃一介平民,又是戴罪之身,就算是死了,也无法追究某些贵人的责任。

    因为她活该,谁让她要来害人呢?

    话是这么说,可谁来背这口锅呢?

    看看那边那个面白如纸的疯女人,显然,在场的达官显贵们谁也不想背。

    渐渐的,好些人也不知是知道些内幕,还是故意的,竟都把目光落向了姜茶。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到现在的几乎所有人。

    “是贵妃害的吧?”

    “这事儿她做得出来。”

    “本就是她经手的,说不定就是她手下人下手重了呢?”

    “那女子害人害己罪有应得,贵妃就算命人下重手也情有可原啊。”

    “啧,有这么个心狠手辣的贵妃娘娘,看样子我们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

    一道道议论声在观景台各处响起,尽管这些人已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姜茶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这有时候听力太好了,似乎也是一种烦恼啊。

    “贵妃娘娘,大家都看着您呢,您难道就不打算说两句?”

    台下,苏信在一众议论声中仰头望向姜茶,他的眼里含着冷笑,语气虽平缓,却字字咄人。

    作为死者这边的人,他的确可以代表死者发声。而且为了表演的更逼真,此刻的苏信还放下了身段儿,亲自抱着自家浑身是血臭味熏天的侄子。

    在这样令人作呕的牺牲之下,他的质问便显得格外真诚。

    至少在那白骨夫人的眼里……

    “娘娘,让我去瞧瞧那人的尸体吧?白小姐要不要也一起去,就算我看不出端倪,对方恐怕也瞒不住你的眼睛。”

    姜茶还未开口,到是一旁的小医仙纤纤先开口了。

    作为医者,她显然能觉察出些什么,只是所有猜想在没有实地考察前都只是想,而不是事实。

    她觉得白凤倾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也想借着帮姜茶的由头,再跟这位神医比上一比。

    可让她意外的是,那站在后方的白凤倾竟一口回绝了她。

    “纤纤姑娘的好意凤倾心领了,不过凤倾才疏学浅恐看不出什么端倪,就算看出来了,或许也不是真的。”

    少女靠在柱前,一双清眸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面色惨白的白菁菁,她没有再说更多的话,也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没必要。

    对啊,没必要。

    直到此刻纤纤才反应过来,无论是她还是白凤倾,她们俩的出手都是无意义的。

    因为她们在明面上都上姜茶的人,是姜茶的座上宾。

    所以她们除非说对姜茶不利的话,否则在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们的言论。

    这仿佛是一个局,一个为姜茶量身定做的局。

    或许有人会说,除了纤纤与白凤倾,姜茶难道就不能请其他医者为自己辩解么?

    就算不辩解,看看这白菁菁究竟是怎么死的也好啊!

    但姜茶明白,这没意义的。

    因为对方既然敢做,就一定有十分的把握。

    还有那个抱着少女目眦欲裂的女人,女儿都能使毒引蛇,作为母亲的她难道会差么?

    连她都看不出来的东西,岂是寻常医者能瞧出来的?

    无解。

    探查死因这一项是行不通的。

    果然,很快便有人赞同了白凤倾的话,道两位姑娘还是一旁歇着吧,我们只想听听贵妃娘娘怎么说。

    贵妃娘娘怎么说?贵妃娘娘张口便是她没有杀人,不是她,她不干这档子事。

    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基本都没有相信她。

    可不相信也没什么的,因为无人觉得她有罪,这里甚至没有人能定她的罪。

    都是死者活该,是她要跟着苏昊冒犯贵妃不是么?

    所以姜茶的辩解等于没有辩解,而所有人对她的怀疑也等于没有怀疑。

    今日就连苏信都极好说话,他仅仅讽刺了姜茶两句,便把火力都转移到了怀里的苏昊身上。

    紧接着说侄子身体有恙,自己也不方便多叨扰。

    最后,还不忘补上这么一句。

    “既然贵妃娘娘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说罢他已衣袖一挥,带着一众肃亲王府的人离开了。

    在队伍的最后,那一脸死白的疯女人也抱起了自家女儿的尸体,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姜茶,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身若浮萍,无所适从。

    这样的眼神姜茶并不是第一次见,她还见过一次,而那次比这次还要让她刻骨铭心。

    “会没事的。”

    十指相扣,嗓音温柔。

    有人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用最简单的方式为她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有我在,会没事的。”

    似乎是怕身边的少女没有听见,那说话的少年竟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那双凤眸静静地注视着姜茶,温柔遣倦,漫天星辰。那笑氤氲着雾气,在那张玉质的脸颊上晕开,阳光,温暖,治愈,姜茶甚至找不到更多的词语来形容……

    好看,真好看……

    可就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曾经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过她。

    阴冷、杀意、残酷、折磨……

    仅仅是一眼便让她如堕深渊噩梦连连,没错,她刚刚寻思的同款眼神就出自苏肆,出自眼前这个对她温柔的一塌糊涂的家伙。

    有时候她是真的分不清看不懂,她也不知道苏肆何时是真实的何时又是虚假的,唯有他生气的时候。

    见少女一脸迷惘的望着他,苏肆的凤眸中也流露出了一丝忧虑。

    身为白骨夫人同款眼神的拥有者,他自然知道那个女人相对他的茶茶做什么。

    而他的茶茶显然有些害怕,或者说是担心……

    虽然他并不知道姜茶真正担心的其实是他,但他还是伸手环住了少女的肩膀,用最简单的方式温声安慰着她。

    “茶茶,我不会保护你的。”

    他一遍遍的说,姜茶一遍遍的听,她没有啃声,他却在认真的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那白骨夫人已抱着女儿的尸骨走远,而那些留在观景台前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退却。

    唯有苏梓凌三人缓步走到台前,对姜茶投去了想听她解释的目光。

    很显然,他们都想听听姜茶的说法,再决定接下来的安排。

    而姜茶还是那句话,她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

    对此苏梓凌三人点了点头,他们显然是相信姜茶不会主动杀人的,因为没有这必要。

    只不过因为缺少了验尸的仵作,没有第一手资料的他们也无法判断姜茶是否存在过失杀人,会是别的什么嫌疑。

    别说他们了,就连姜茶自己也不清楚。

    她只能根据小说套路来推断,然后明确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可她的推断是无法告知旁人的,因为这种推断简直比她直接承认她杀了人还要难以理解。

    好在苏梓凌三人非但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还反过来安慰了她几句。

    说的都是些对方罪有应得,就算过失了也不是你的错什么的。

    尤其是苏慕,那一番安慰说得是天花乱坠,仿佛根本就看不见某人那恶狠狠的眼神。

    直到苏楚楚轻咳一声,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姜茶笑了,这事儿也算是揭过了。

    直到此刻,苏梓凌才慢慢的说出他们过来的实际目的。

    “诸位,接下来三日的云山恐不太平,我们是皇家兄弟,也是某些人的眼中刺肉中钉。只要我们还活着,他们就没有那么容易染指某些东西。所以……”

    苏梓凌的话在此处停下了,他相信他不需要多说,因为懂得都懂。

    苏信如今已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对他们的态度也愈发蛮横。这春猎还有三日才能结束,而这三日将是极其黑暗而危险的三日。

    稍有不慎,他们皇家便可能一败涂地。

    “五弟说的不错,我们虽然也是对手,但到底是一家人。这胜利的果实我们可以关起门来分,却绝不能给外人占了便宜。你们觉得呢?”

    苏梓凌也没想到,这次第一个响应他的人居然是死对头苏成。

    对此,苏成则不耐烦的刮了他一眼,眼里写着句“看什么!没看过美男么?”

    苏梓凌:“……”

    果然,他的大哥永远如此粗鄙,也永远那么讨厌。

    “大哥与五弟说的都很有道理,我赞成。不过我们要怎么做?难道就这么守株待兔么?”

    “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若是主动出击恐讨不到什么好。”

    苏慕与苏楚楚很快也开口了,他们表示支持苏梓凌与苏成的决定,但也同时提出了一些担忧。

    那就是他们就只能被动防御么?

    还是能主动进攻?

    进攻了又有没有胜算?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别说他们了,眼下手里握着赵家兵马的苏梓凌都拿不定主意。

    因为皇家的人心齐不齐是一个问题,主动出击能不能抓到或者杀掉苏信,又是他们将要面对的第二个问题。

    一旦让苏信活着离开云山,对方便等于有了直接造反的理由。

    苏信一个人还好说,若他再以此纠集上另外两名王爷,这事儿可就大发了。

    不是说他们就一定赢不了内战,而是内战之后的隐患实在是太多了。

    山河破碎满目疮痍,到时候的东陵必将成为其他三国眼中的香饽饽。

    这种事的可怕程度,远比苏信为祸一方来得严重。

    “我们没有直接拿下苏信的把握。”

    仔细的思索了好一会儿,苏梓凌最终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没有把握,所以只能静观其变然后随机应变。

    他表示今夜便会为其他人的住处增派守卫,只不过这些守卫只是精兵并非高手,真正的防御还要其他人自己用心安排。

    对此苏成、苏慕都点了点头,他们自然是有些准备的。

    而另一个皇家兄弟苏祈呢?

    苏梓凌压根儿就没考虑对方。

    因为那是个短命鬼啊。

    短命不说,还十分擅长跑路。据说对方已经把山上的情况摸清楚了,想来也有些准备吧。

    于是乎,三位兄长最后将目光落向了苏肆与苏楚楚,然后又毫不意外的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姜茶。

    姜茶:“……”

    她很想问这三人一句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但她思索了一下,呵呵,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把自己当保镖用啊。

    得,都知道我姜家高手如云侍卫身强力壮是吧?

    好的,我保,我保他们还不成么?

    什么?

    你们还要找我借人?

    不借!

    说什么都不借!

425 我姜茶从来不生气?

    夜幕下,看着苏梓凌三人那三张虔诚的脸,姜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今天是怎么了?八字犯冲么?被偷袭被冤枉被出力还得被借人?

    借人也就罢了,还一借就要借高手?

    她姜家人是不少,可她也没全带在身上啊。再说了,就算全带着那也……

    好吧,她承认书中不少人实际上是高看他们姜家了。

    他们姜家是有钱,也的确花钱养了不少暗卫和高手。可姜家产业遍布东陵,高手们也坐镇于各个州府。

    就算她是自家父兄的心肝小宝贝儿,她实际上能调用着的,能天天跟着自己跑的高手们,也就那二三十个。

    毕竟谁没事儿带百八十个人在身边啊?

    她想她家也没那么多人啊!

    再说说那种提得了名排得上号的高手,她数来数去她身边也就雾月这一个,她还得留着自己用呢,哪儿还有余力借给别人啊……

    所以苏梓凌一开口她便是拒绝的。

    可看苏梓凌的表情她便知道,对方似乎是真的有什么难处,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跟她开口。

    还是苏楚楚最为机敏,当时便是低声道:

    “五哥可是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也未尝不可?”

    你都不说你想干什么,人家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借人给你呢?

    苏梓凌恍然。

    “我想建立一支由暗卫组成的巡逻队。他们不仅要敏锐,还得有随时解决麻烦阻止敌袭的能力。我手下的高手都已分散到各支护卫队中,实在是抽不出人了。”

    这一点苏梓凌没有说谎,此番赵家负责春猎巡防,他身为赵家实际上的领头人,自然要做出表率。

    所以他将自己身边的大部分高手都分了出去,成为可各个别院聚集区的中流砥柱。

    这一来二去的,他手里剩下的人也不多了。

    就在方才,他已经向苏成借过一次人了。

    除开苏成自己的卫队,对方总共匀出了十个人给他,加上他仅剩的五人也才十五个。

    十五个人巡逻还好说,可真要遇上什么棘手的敌袭,恐怕这十五人还没把对面杀翻,自己倒先团灭了。

    他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他这十五人里连个能带头的都没有。

    他和苏成总得留个顶尖高手防身吧?

    至于苏慕,苏梓凌问过了,苏慕手下的人只够保护他自己的。而且这个没出息的,身边的高手居然大部分都是女子。

    是,你苏慕招女子喜欢人家愿意保护你,可巡防队那么危险,我们这些大男人总不能让女子们一起来凑数吧?

    所以苏梓凌看来看去,全场也就姜茶最富手下人最多了。

    “既然我们身边都有人保护了,那这支巡防队要做什么?四处巡逻随机应变?”

    姜茶还是不太能理解,直到苏梓凌提到那些依附于他们,或者还处于中立却对东陵极其重要的大臣。

    这些人还未倒向苏信,或是绝不可能倒向苏信,所以苏信很可能会对他们动手,或逼迫或杀戮,总之他们需要对这些人的安全负责。

    作为皇家之人,他们若是连自己的臣民都保护不了,又凭什么证明自己可以与苏信一争高下呢?

    这是公信力的问题,也是面子的问题……

    当然,大臣的损失同样会造成朝堂动荡,也就是侧面的削弱了他们自己的力量。

    苏梓凌七七八八的讲了一大堆,而姜茶也总算听明白了。

    其实答案很简单,就是要防着苏信的人各个击破跟他们打游击战。

    所以他们也要组建一支游击队出来,好在关键时刻拖住苏信给予对方迎头痛击。

    “好吧,你就说你想要多少人吧……”

    揉了揉眉心,姜茶颇为肉疼的道。

    可肉疼是一回事,她小富婆的排面又是另一回事,于是乎在苏梓凌等人看来姜茶就是不差人,开口就是你们随便说。

    苏梓凌:“二十五!”

    姜茶:“……”

    我一共就带了三十个人,你特么要二十五?那我还……

    苏梓凌:“我观雾月与万顺皆武艺高强,所以娘娘您再从这两位里头挑一个出来领头吧。”

    姜茶:“!!!”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此刻,姜茶想打苏梓凌的心都有了。她就一个雾月啊,万顺特么不是她的……

    果然装逼一时爽,现在怎么办?直接拒绝?

    额,那样显得她很小气,明明有多的却不肯给。

    那把万顺送出去?

    好吧,她做不了这个主。

    最后她只能一咬牙,在雾月略显兴奋的目光中把对方派了出去。

    因为苏梓凌愿意给钱,给大价钱……

    如此决定之后,她立刻得到了苏梓凌、苏成、苏慕、苏楚楚的一致好评,皇家众人看她的眼睛里都泛起了微光。

    与身旁默不作声的苏肆相比,姜茶觉得她现在才像是这些人的九弟。

    虽然她并不想坐这个位置。

    于是乎,爬上马车的姜茶瞬间绷不住了。

    她无力的靠在马车上,一双眼睛略显幽怨的把对面的少年盯着,亮晶晶的,水盈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因为她原本是不想给人的,她之所以松口,其实跟苏肆拉了拉她的袖子有很大的关系。

    如今好了,这一松口她就只剩下几个人了……

    所以苏肆得负责!

    必须负责!

    不负责我就,就……

    姜茶的心声终究还是没有就出来,因为对面的少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这马车是雾月准备的,作为一个虽然自己抠门可主子财大气粗的大丫鬟,雾月自然要准备最宽敞最好的。

    因此这马车不仅能坐,还能就着其上的狐狸毛毯子往上一躺。可能躺是一回事儿,某些人直接躺她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姜茶万万没想到,她在打算跟苏肆算账,而苏肆却把她的打腿当枕头,直接潇洒的躺了上来。

    明灯之下,少年仰躺在她的身上,那双凤眸星辰潋滟宛若琉璃,他静静地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尾泛起一缕薄红,那肌肤像玉一样,让她忍不住想伸手触及。

    可她终归是个矜持,又或者说是胆小的人,至少与眼前的苏肆相比。

    然而她动手,却不代表某些人不动手。

    因为她仅仅愣了两秒,她的手便被少年拉着凑到了他的唇边。

    指尖若触了电般往回缩,这是她的本能,可苏肆却亲手将它阻绝了。

    当那熟悉的柔软的触感袭来,姜茶的脸颊上也多了一抹浅淡的红霜,她侧眸打算不去看那个亲吻自己指尖的人,可她终究还是没忍住。

    “你,你干嘛……”

    她的声音似珠盘玉落,带着些许紧张的颤音。因为眼下的气氛太暧昧了,而少年看她的角度又太刁钻了……

    她不知道是谁说过,任何人从下面往上看都是死亡角度,至少对这个人本身的容貌而言。

    所以她其实有点想捂住某人的眼睛,让某人不要看不该看的地方。

    “累了,躺一会儿。”

    紧紧地扣住少女的小手,少年又吻了吻她的指尖,而后才低声道出了这句话。

    他笑着,白玉般的肌肤泛着流光,细看之下竟比女子还要精致几分。

    “……那边那么多地方还不够你躺么?”

    闻言的姜茶翻了翻白眼儿,觉得对方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蹩脚了。

    可苏肆真的是在找理由么?并不是,他其实是在都姜茶玩儿。

    因为从走上马车开始,他就瞧见了少女那双雾霭沉沉水雾迷蒙的眼睛,明明怨极了,却怎么也不肯啃声。

    她总是畏着他,不知是忌惮还是怕,总之她几乎没有对他发过火。

    唯一的一次,或许还要追述到三年前的那个雨天。

    但那不是发火,而是做戏。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要他,而不是在对他生气。

    后来她有生过气么?

    有的吧,至少在一次次倒霉之后,她也会忍不住怒骂几句。

    可怒过之后更多的从来不是怨气,而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委屈。

    他曾见过满脸污泥衣衫褴褛的姜茶,也见过被人追被人抓不得不如惊弓之鸟的姜茶,更见过连饭都吃不上,所以蹲在路边往嘴里塞树皮放野草的姜茶。

    他见过她笑,见过她怒,也见过她哭……

    哗啦啦的大雨中,眼泪混着雨水滴落,那些水滴似乎是雨,可红红的眼眶与鼻头却无情的出卖了她。

    偶尔夜深人静,她也会坐在床边偷偷的掉眼泪,不哭给任何人看,只委屈给她自己看。

    最开始的时候,他曾觉得让姜茶掉眼泪是他的胜利,因为那每一滴晶莹都是他的战利品,是他努力的证明。

    可慢慢的他发现,这样的眼泪不仅不能缓解他心中的暴虐,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卑鄙、无耻、阴暗,甚至是恶心。

    因为姜茶从来都没有屈服过,再痛,再难,再无助,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她自己。

    反而是他在一场场挫折中沉沦,在一次次不公中走向黑暗,走向那世人所不容的无间地狱。

    他觉得地狱太冷了,所以他想找个人来陪他,陪他一起永堕轮回,陪他受万世唾弃,陪他一起证明他世人是疯的,而他是对的。

    他选中了姜茶。

    他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可姜茶拒绝了他。

    并用一次次不公与磨难后的不屈与笑容无情的嘲笑了他。

    ------题外话------

    还有一张明早起来刷~

426 地狱它太冷了?

    瀚海大陆,东陵国。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百姓呼朋唤友,达官显贵结伴出游。万人空巷之下,是一场牵动京城的倾世繁华。

    皇上娶亲,贵妃出嫁。

    大道上,鎏金大轿八人抬,轿前是礼乐开道,轿边是鲜花漫天,轿后是近百使女,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万贯嫁妆。

    当然,还有轿上那一袭红衣华服,表面端坐,实则郁闷得要死的姜茶。

    她,茶茶,一个因为一本古早大女主穿越文《邪王娇宠:神医王妃狠倾城》而气得脑仁儿疼的学畜。

    一夜挣扎,她写了篇长文怒骂。再睁眼,事情已大发。

    她穿书了。

    原主姜茶,书中真真正正的顶级白富美,首富的女儿,男主的表妹,也是最最最惨烈的炮灰。炮灰的原因,便是即将娶她的那个人——傀儡皇帝,苏肆。

    一个对姜茶而言比男女主还要恐怖十倍,表面人畜无害软弱无能,结局却把这本书杀的只剩书名的狗男人。

    三年前,姜茶穿进书的那一天,也正好是书中重要剧情开始的那一天,原剧情中,姜茶别有用心的把当时流落街头的苏肆捡回去,并对苏肆虚情假意甜言蜜语,自以为控制住了苏肆,苏肆爱她爱的要死要活。

    谁知道苏肆竟是书中最阴险最恐怖最牛逼的超级大反派,他一眼便看清了原主的真面目,却假装不知,反过来利用原主算计男女主,还吞并了姜家所有财产,让原主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嗯,捡人即是悲剧,绕开便能永生!

    穿过来的姜茶当即趁剧情开始前溜回了家,与苏肆完美错过。

    那一刻的她微微一笑,这波她稳了吧?

    可鬼知道她刚回到房间,就听闻了哥哥为她捡回一个年轻侍卫的消息。

    同一条街道,同一款装扮,还有同样的化名。

    阿肆。

    那一刻姜茶只觉天旋地转,日月不分。

    哥?

    我的大哥!

    你是嫌我们家活太长了么?

    赶出去!

    赶紧赶出去啊!

    那天的姜茶对苏肆恶语相向,并且将他一脚踹出了家门。

    也是那一日,少年浑身被雨水浸湿,他狼狈不堪,面色惨白。可就是这样的他,却用一双冷若冰窖凉若深渊的眼睛看着她。

    “你会后悔的。”

    “我永不后悔。”

    猛得从思绪中醒来,姜茶满心都是雨水与眼神的凉意。

    三年后的现在,苏肆已如同原剧情一般成了傀儡皇帝,而为了避开剧情外出游历的她,也被苏肆抓了回来,并且如同原剧情一般即将成为贵妃。

    对此,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姜茶觉得,苏肆对她的恶意恐怕比原剧情中还要强烈好几十倍。

    毕竟,哪个大反派不是睚眦必报?

    微风吹起金轿珠帘,发出阵阵轻响,不知何时,她的金轿已停在了未央宫前。

    而一只指节明晰,修长白皙的手也如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手似玉,美得令她心惊。

    这人似魔,坏得让她泪流。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过来啊!!!!

427 全书最坏?

    “王爷,您这招真的可行么?那毒婆子若知您提前给白菁菁下了药,这事儿恐怕就麻烦了……”

    肃亲王府别院,书房,王老爷子一边喝着手里的盖碗儿茶,一边有些忧心的对主位上的苏信道。

    不止是他,他儿子,如今的右相王秉跟他也是一个表情。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苏信为了让白骨夫人帮忙,居然狠心的做到了这一步。

    先是纵容苏昊对一众官员下手,后是提前给白菁菁下毒,且下的还是他珍藏已久的奇毒,一众于蛇类毒液混合之后连白骨夫人都瞧不出的奇毒。

    “放心,她不会知道。本王在决定让苏昊请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布置好这一切了。”

    主位上,苏信的嘴角噙着丝冷笑,这笑不彻骨,却显得十分阴毒。

    其下包藏的是祸心,一颗早就想征服东陵的狼子野心。

    他步步为营多年,韬光养晦运筹帷幄,就为了将一些无能之辈赶下神坛。

    他苏信要手腕有手腕,要智慧有智慧,他是枭雄,是一个注定不会平凡的人。

    他要皇位,他要不择手段,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就是最合适领到东陵的那个人。

    “而且你二人不必烦忧,因为我们明夜便会动手。这么短的时间内,那毒婆子是来不及发现其中端倪的。再给她点上噬魂香,让她多回忆回忆她女儿的死……”

    苏信的语气十分平淡,就那么说着,完全不当一回事的说着。

    看着这一幕,即便是经常与他接触的王家父子,都不禁背脊发凉。

    他们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出肃亲王府别院的,也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家门前的,总之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终哑口无言。

    与王老爷子的惆怅忧心相比,王秉显得轻松不少。

    他虽对苏信的行为感到战栗,但好在他的心压根儿不在这件事上。

    从他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他的脑子便又被恋爱给占据了。

    于是乎,一袭青丝亵衣王艳茹刚刚躺下,便被自己的傻子丈夫给抱了起来。

    浓情蜜意、眉目传情、凤凰于飞、如胶似漆……

    在王秉那一句句油腻而又甜腻的情话中,人到中年的王艳茹成功被他给齁吐了,何止是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以至于王秉油腻腻的跟她索吻时,她直接抬手扇了对方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在她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赏的,所以扇得属实不轻。

    “你——!”

    瞧瞧王秉脸上那清晰的红指印,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冷不丁变了脸色。

    完了完了,夫人她,她怎么能打老爷呢?

    她今晚是不想睡觉想跪祠堂了么?还是想被老夫人和姑奶奶乱棍打死?

    眉头微蹙,眼下被恶心到的王艳茹也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她看着望着她“你”了半天的王秉,不禁有些心虚。

    是,王秉对她的态度已一改从前,不仅不会打骂,还会变着法儿的粘着她。恶心是恶心了一点,但到底不会似从前般活受罪了。

    可自己这一个没注意,居然直接给了对方一巴掌。

    她还没来得及问问娘娘呢,她还不知道王秉到底是怎么回事,娘娘对他施展的又是何等术法……

    万一她这一巴掌下去王秉又恢复原样了可怎么办?

    无数的想法在王艳茹脑海中重叠,最终于王秉接下来的话语中戛然而止……

    “你打的好。”

    “……”

    当王秉笑着吐出这四个字的瞬间,王艳茹觉得王秉疯了。

    一旁的一个个丫鬟也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爷?

    傻子?

    疯子?

    她们终究没能得出这个答案,因为怕她们看出异样的王艳茹已经挥了挥手,直接将她们遣出了房间。

    直到这些丫头婆子关门离开,王艳茹这才抬手抚了抚王秉那张依旧红着,甚至因为她的大力而有些肿的脸。

    “不疼么?”

    “不疼。”

    “我打你你不生气?”

    “艳茹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王秉笑着,就像一个得了糖的孩子,正在跟对方讨要剩下糖果。

    他觉得他好喜欢眼前的娘子,从未这般喜欢过。

    即便是被掌掴,他也觉得对方是爱他的。

    “晚了。”

    “……什么?”

    王秉正想着,却见榻上的美妇忽然抬头,一张姣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容,那笑容不止是惨淡,还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

    不知怎的,竟看得他心如刀绞。

    “晚了王秉,什么都晚了。”

    王艳茹惨笑着,又一次重复道。

    而王秉口中呢喃的依旧是“什么”,很显然,他听不懂,他不明白,至少在【恋爱脑】这个技能笼罩下的他不明白。

    不过王艳茹似乎也没想让他明白……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她的丈夫,所有的好与柔都不值得眷念,甚至不值得观摩,假的,这都是假的。

    这不过是娘娘给她的黄粱一梦,让她过得不那么艰辛罢了。

    所以她不会感激眼前的王秉,只会感激为她缔造这一切的姜茶。

    “老爷,妾身听闻今日观景台前没了个小妮子,据说那小妮子还是昊世子的相好……对了,她们还说对方是因为冲撞了贵妃,所以才被贵妃凌虐致死的……”

    王艳茹七七八八的说着自己所知道的,话语中还有几分针对姜茶的意思。

    倒不是她想冒犯自己的恩人,而是这便是王府中人说话的风格。

    姜茶之前便被他们针对过,何况对方如今已直接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见自家夫人这般询问自己,王秉的眼睛瞬间便亮了。紧接着,他就如一个热烈的追求者,一只渴望展现自己的花孔雀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王艳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甚至还会附带一些他根据苏信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所能分析出的内部消息。

    恋爱的人,尤其是恋爱脑的人,他们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是没有脑子的。

    所以王艳茹很轻松的便将王秉支走了,然后提笔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写了下来。

    随着一声轻哨响起,她很顺利的将信交给了窗外的黑影,而后在月色朦胧中目送黑影远去。

    她目送的可能是黑影,也可能是过去那个一再做梦的自己。

    王秉,你不是不会温柔待人,这些天你很好的向我证明了这一点。

    不是不会,而是不想。

    你如今对我有多好,我便能忆起真实的你有多坏。

    晚了,一切都晚了。

    王艳茹垂眸,眼中寒光已露锋芒。

    马车上,姜茶没再如以往般昏昏欲睡,她靠着车壁,一双明眸流光萤萤。

    她想不止是她睡不着,换谁腿上躺这么个好看又危险的大美人,恐怕也不会比她好多少。

    她没有推开苏肆,而是由着少年枕着她的双腿,一双凤眸出神的望着她。

    迷离、疑惑、眷念、懊恼,还是欺骗?

    她只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多种情绪,很杂乱,并不是扇形统计图那种几分几分,而是乱得让她根本分不清的,自己看着看着都会晕的情况……

    眼尾薄红,泪痣明晰,少年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那双眼睛从未移开过。

    甚至盯着盯着,还会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然后不轻不重的摩挲几下。

    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玩他心爱的娃娃……

    当然,也可能就是个好玩的娃娃,爱不爱还得两说。

    他没有说话,所以姜茶也没有开口,因为她还在生闷气,因为苏肆让她把自己的人都送出去的闷气。

    可她倔啊,她也不想主动说这种事情,毕竟说了就显得她小家子气了……

    所以两人就这般僵持着,一直僵持到了马车在行宫前停下,僵持到姜茶一双杏眼烟云雾罩。

    因为行宫都到了,可她腿上这人却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不仅不起身,还依旧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恨不得抬手把他给推下去。

    而就在她忍无可忍想要叫苏肆起开的时候,那少年却薄唇轻启,后知后觉道:

    “茶茶,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

    “你平时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

    “你在不高兴什么呢?不高兴我让你将雾月他们让出去?还是我躺在你的身上?又或者……”

    眼见某些人一边把她当枕头,一边还毫无知觉的戳她的痛处,姜茶终于黑了脸,而后咬牙切齿道:

    “皇上既然都知道臣妾不爽了,那您还不赶紧起来?叫出去的人怎么办呢?您去给臣妾要回来么?”

    她到底是不爽的,既然苏肆都替她说出来了,那她自然不能让他失望呀。

    她也知道人要不回来了,而苏肆躺也躺了,她也不想要什么说法,就像单纯的发发脾气让苏肆不痛快而已。

    可她成功了么?

    并没有。

    因为某人非但没因为她的冷言冷语而不痛快,反而还噙了抹笑,那笑甜丝丝的,说不出的天真美好。

    可姜茶知道,说这本书里谁天真美好,都不能说这厮……

    他最坏了,全书最坏!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某人竟用实际行动给予了证明。

    ------题外话------

    还有张,明天刷哈!

428 甜~

    瀚海大陆,东陵国。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百姓呼朋唤友,达官显贵结伴出游。万人空巷之下,是一场牵动京城的倾世繁华。

    皇上娶亲,贵妃出嫁。

    大道上,鎏金大轿八人抬,轿前是礼乐开道,轿边是鲜花漫天,轿后是近百使女,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万贯嫁妆。

    当然,还有轿上那一袭红衣华服,表面端坐,实则郁闷得要死的姜茶。

    她,茶茶,一个因为一本古早大女主穿越文《邪王娇宠:神医王妃狠倾城》而气得脑仁儿疼的学畜。

    一夜挣扎,她写了篇长文怒骂。再睁眼,事情已大发。

    她穿书了。

    原主姜茶,书中真真正正的顶级白富美,首富的女儿,男主的表妹,也是最最最惨烈的炮灰。炮灰的原因,便是即将娶她的那个人——傀儡皇帝,苏肆。

    一个对姜茶而言比男女主还要恐怖十倍,表面人畜无害软弱无能,结局却把这本书杀的只剩书名的狗男人。

    三年前,姜茶穿进书的那一天,也正好是书中重要剧情开始的那一天,原剧情中,姜茶别有用心的把当时流落街头的苏肆捡回去,并对苏肆虚情假意甜言蜜语,自以为控制住了苏肆,苏肆爱她爱的要死要活。

    谁知道苏肆竟是书中最阴险最恐怖最牛逼的超级大反派,他一眼便看清了原主的真面目,却假装不知,反过来利用原主算计男女主,还吞并了姜家所有财产,让原主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嗯,捡人即是悲剧,绕开便能永生!

    穿过来的姜茶当即趁剧情开始前溜回了家,与苏肆完美错过。

    那一刻的她微微一笑,这波她稳了吧?

    可鬼知道她刚回到房间,就听闻了哥哥为她捡回一个年轻侍卫的消息。

    同一条街道,同一款装扮,还有同样的化名。

    阿肆。

    那一刻姜茶只觉天旋地转,日月不分。

    哥?

    我的大哥!

    你是嫌我们家活太长了么?

    赶出去!

    赶紧赶出去啊!

    那天的姜茶对苏肆恶语相向,并且将他一脚踹出了家门。

    也是那一日,少年浑身被雨水浸湿,他狼狈不堪,面色惨白。可就是这样的他,却用一双冷若冰窖凉若深渊的眼睛看着她。

    “你会后悔的。”

    “我永不后悔。”

    猛得从思绪中醒来,姜茶满心都是雨水与眼神的凉意。

    三年后的现在,苏肆已如同原剧情一般成了傀儡皇帝,而为了避开剧情外出游历的她,也被苏肆抓了回来,并且如同原剧情一般即将成为贵妃。

    对此,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姜茶觉得,苏肆对她的恶意恐怕比原剧情中还要强烈好几十倍。

    毕竟,哪个大反派不是睚眦必报?

    微风吹起金轿珠帘,发出阵阵轻响,不知何时,她的金轿已停在了未央宫前。

    而一只指节明晰,修长白皙的手也如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手似玉,美得令她心惊。

    这人似魔,坏得让她泪流。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过来啊!!!!

    ------题外话------

    早上刷新!

429 本章待修

    瀚海大陆,东陵国。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百姓呼朋唤友,达官显贵结伴出游。万人空巷之下,是一场牵动京城的倾世繁华。

    皇上娶亲,贵妃出嫁。

    大道上,鎏金大轿八人抬,轿前是礼乐开道,轿边是鲜花漫天,轿后是近百使女,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万贯嫁妆。

    当然,还有轿上那一袭红衣华服,表面端坐,实则郁闷得要死的姜茶。

    她,茶茶,一个因为一本古早大女主穿越文《邪王娇宠:神医王妃狠倾城》而气得脑仁儿疼的学畜。

    一夜挣扎,她写了篇长文怒骂。再睁眼,事情已大发。

    她穿书了。

    原主姜茶,书中真真正正的顶级白富美,首富的女儿,男主的表妹,也是最最最惨烈的炮灰。炮灰的原因,便是即将娶她的那个人——傀儡皇帝,苏肆。

    一个对姜茶而言比男女主还要恐怖十倍,表面人畜无害软弱无能,结局却把这本书杀的只剩书名的狗男人。

    三年前,姜茶穿进书的那一天,也正好是书中重要剧情开始的那一天,原剧情中,姜茶别有用心的把当时流落街头的苏肆捡回去,并对苏肆虚情假意甜言蜜语,自以为控制住了苏肆,苏肆爱她爱的要死要活。

    谁知道苏肆竟是书中最阴险最恐怖最牛逼的超级大反派,他一眼便看清了原主的真面目,却假装不知,反过来利用原主算计男女主,还吞并了姜家所有财产,让原主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嗯,捡人即是悲剧,绕开便能永生!

    穿过来的姜茶当即趁剧情开始前溜回了家,与苏肆完美错过。

    那一刻的她微微一笑,这波她稳了吧?

    可鬼知道她刚回到房间,就听闻了哥哥为她捡回一个年轻侍卫的消息。

    同一条街道,同一款装扮,还有同样的化名。

    阿肆。

    那一刻姜茶只觉天旋地转,日月不分。

    哥?

    我的大哥!

    你是嫌我们家活太长了么?

    赶出去!

    赶紧赶出去啊!

    那天的姜茶对苏肆恶语相向,并且将他一脚踹出了家门。

    也是那一日,少年浑身被雨水浸湿,他狼狈不堪,面色惨白。可就是这样的他,却用一双冷若冰窖凉若深渊的眼睛看着她。

    “你会后悔的。”

    “我永不后悔。”

    猛得从思绪中醒来,姜茶满心都是雨水与眼神的凉意。

    三年后的现在,苏肆已如同原剧情一般成了傀儡皇帝,而为了避开剧情外出游历的她,也被苏肆抓了回来,并且如同原剧情一般即将成为贵妃。

    对此,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姜茶觉得,苏肆对她的恶意恐怕比原剧情中还要强烈好几十倍。

    毕竟,哪个大反派不是睚眦必报?

    微风吹起金轿珠帘,发出阵阵轻响,不知何时,她的金轿已停在了未央宫前。

    而一只指节明晰,修长白皙的手也如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手似玉,美得令她心惊。

    这人似魔,坏得让她泪流。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过来啊!!!!

    时值黄昏,华灯初上,亭台风雅,殿宇如林,漫天云霞层层叠叠,它们燃烧着,也映照着这座看不见边际的巍峨皇城。

    金碧辉煌,如梦似幻。

    但即便皇城光芒四射,也依旧无法掩盖那轿前少年的灼灼风采。

    红衣胜枫,肤白若雪。

    他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若漫天星辰,带着一抹充满阳光的笑意。

    而在笑意晕开的刹那,他眼角那颗泪痣也随眼尾微微上挑,漾开一抹不为人知的野气。

    又纯又欲,如是而已。

    此时此刻,少年正亲手撩起白玉珠帘,他含着笑,将手伸到了轿中盖着红盖头的佳人面前。

    他是苏肆,众人眼中人畜无害软弱至极,连皇位都得靠一众兄姐施舍,连娶亲的日子都无法自己决定的东陵小皇帝。

    当然,也是一个贵妃等于他所有爱好的小皇帝。

    一婚纳六,一后五妃分六日入宫,他却唯独亲迎贵妃姜茶一人。

    这一众宫人入宫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有皇上成亲穿喜服,且还乖巧至极的站在花轿前等妃子的。

    这可不是娶妻,而是纳妾啊。

    “恭请贵妃娘娘下轿~”

    随着司礼太监一声尖嗓,未央宫前的数百宫人齐齐下跪,他们还真想看看这位把小皇帝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娶她又哭又闹的贵妃娘娘,究竟是何等风采呢

    万事俱备,就差姜茶抬手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那轿中人儿依旧端坐,没有半点抬手的意思。

    尴尬在无声中蔓延,终于司礼太监忍不住了。

    可他刚要开口,姜茶却抬手了。

    啪!

    只听得一声清响,金轿前的众人傻眼了。

    因为他们等来的并非想象中的牵手,而是贵妃娘娘一巴掌拍开了皇上的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苏肆低眸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沉默的眨了眨眼睛。

    迟疑了一秒,他又一次把手伸了进去。

    啪!

    苏肆:“……”

    都说事不过三,再来一次应该……

    啪!

    苏肆:“???”

    漫天晚霞之下,红衣少年伸手几次挨打几次,力道不重,尴尬却不轻。

    以至于少年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都渐渐有了裂痕。

    姜茶,你特么故意的吧……

    于是乎,当姜茶再次抬手准备打他的时候,他率先伸手,一把握住了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

    一瞬间,那除了盖头下一角什么都看不到的姜茶失去了重心。

    大红盖头滑落,脚尖触地的她本能的向后仰去,却被苏肆反手一扶,被迫撞进了他的怀里。

    少年身量极高,以至于姜茶全然被他的阴影所笼罩。

    跑是跑不掉了。

    “三年不见,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小心啊。”

    耳边传来少年清朗的笑声,竟说不出的温柔。

    珠钗步摇在青丝间摇曳,姜茶看着这张近在咫尺人畜无害俊美异常的脸,整个人都是拒绝的。

    姜茶:“苏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

    苏肆:“扭都扭了,管它甜不甜。”

    姜茶:“???”

    我特么。

    是夜,张灯结彩的未央宫灯火通明。

    轿也下了,酒也喝了,盖头和宫人也无了,可姜.被强扭的瓜.茶呢?

    她心态怎么也无法良好了。

    她看着苏肆,苏肆也看着她。

    而在他们坐着的红床喜被上,还有一堆无比讽刺的枣生桂子,嗯,早生贵子。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曾觉得自己稳得不能再稳的姜茶,她心态崩了……

    于是乎,姜茶嘟囔了半天,最终只说出了一句话。

    “苏肆,你个卑鄙小人……”

    烛光之下,少年双眸明亮如星,正含笑斜睨着她。他眼尾微红,泪痣明晰。那般人畜无害翩翩少年的神情,当真是教科书般的演技。

    卑鄙?

    你说谁卑鄙?

    我么?

    怎么会呢?

    姜茶甚至有预感,这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狼人下一秒就能面不改色的说爱她。

    苏肆爱她吗?

    他爱个××!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货是想报复她!

    不行,在这个狗男人报复她之前,她必须趁着自己家大业大,他还不能为所欲为时跟他好好谈谈。

    就比如现在。

    姜茶:“你为什么娶我?”

    苏肆:“因为你有用啊。”

    姜茶秒问,苏肆秒答。

    而这个回答是多么的朴实无华。

    姜茶嘴角一抽:“是我有用,还是我们家有用……”

    苏肆:“都有用。”

    闻言的姜茶竟无言以对。

    因为她从未想到书中的头号大骗子,嘴里十句话十句都是假的的苏肆,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实诚的理由。

    而且说完之后,少年还淡然的看着她,凤眼明晰,语气坚定。

    这一刻,即便是十分清楚他真面目的姜茶,也不得不信了。因为她实在找不到除了“都有用”和“报复她”之外,苏肆还能把她娶进宫的理由。

    毕竟苏肆在原剧情中的确利用原主,让原主在不知不觉中帮他做了很多事情。

    温柔陷阱诓骗,甜言蜜语纵容,以至于原主发了疯的要抢夺男主苏墨玦,给女主白凤倾使绊子。

    而原主是怎么领盒饭的呢?

    当然是男女主忍无可忍弄死的,跟他苏肆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呀。

    苏肆啊,一个原主人都死了,还要利用她侵吞姜家所有财产,并将她的父兄一并杀害的狼人啊。

    可谓杀人鞭尸,杀鸡取卵。

    而此刻正在跟这个魔鬼对话的姜茶表示,她真的好害怕啊。

    于是乎……

    姜茶:“那个,你这么跟我说,就不怕我现在立刻起身回娘家么……”

    苏肆:“我知道你对我七哥死心塌地,连七哥都还没见着,你一定会赖着不走的。”

    姜茶:“……”

    我特么说我不爱你的男主七哥,除了跟他是假的表兄妹外没有半毛钱关系,是你们这些俗人误会了你信么?

    苏肆:“不信。”

    两个大字啪的一声砸在姜茶头顶,让她再次裂开。

    低眸,瞧着自己右小臂上那朵栩栩如生的白莲花,她觉得要不是她的负面情绪无法被白莲吸收,她的白莲花怕早已变成黑莲花了。

    别问,问就是苏肆这狗男人太特么气人了。

    看着手上疑似金手指的白莲花,姜茶思绪万千。可她根本来不及细想,便被殿外的敲门声吸引了注意力。

    疑惑的望向苏肆,她心说这大半夜的谁敲门?

    不知道别人在洞房花烛夜么?

    可转念一想,她跟苏肆洞房花烛?咳,还是算了吧,她没那个福,有也不要。

    苏肆:“进来吧。”

    瞬间收起眉宇间的漠然,姜茶只见对面的美少年薄唇微勾,眼角上挑,一秒又恢复了那般天真无邪的模样。

    跟他说“你有用”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秒,姜茶为川剧变脸界痛失天才而感到惋惜。

    好在她的惋惜只持续了片刻,因为殿外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只见一老太监领着一众宫人步入大殿,并迅速的一字排开。

    这些人不是空手来的,他们每人手里都托着个实木托盘或木箱,里面盛着各式各样的宝贝。

    有珠钗玉环,有耳坠点翠,更有盒装夜明珠,箱装软烟罗,以及一些常人难见的稀有摆件儿……

    这般手笔像极了皇家赏赐,可谁能想到这竟是别人在赏赐皇家。

    “皇上,您大婚六日,今儿个便是最后一日了。这不,各位亲王、王叔、长公主及朝中大员们都派人送礼来了。”

    老太监上前一步,那张老脸堆满笑容,真真儿是油头粉面吓人得紧儿。

    他一边向苏肆与姜茶施礼,一边张口犹如报菜名儿般介绍着这些礼物。

    成王、秦王、慕王、凌王、明阳公主,以及朝中一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般流利的介绍看似没什么,可姜茶听着听着,便觉得不对味儿了。

    皇上大婚朝臣送礼本没什么,可有大晚上的闯新房,还不等皇上开口便一一介绍,深怕漏了一件儿东西的么?

    不能吧……

    忽然间,姜茶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便望向了苏肆。

    这是羞辱,又或者说是一种警告。

    而他们针对的人,明显是自己身边这位有名无实,看上去谁都可以拿捏一番的傀儡小皇帝。

    她知道苏肆挺惨的,却没想到……

    然而面对她探究的注视,苏肆却静静地坐在原地。

    凤眼内敛,红衣如画。

    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紧握双手,脸上的笑意更没有消散丝毫。

    他好像就是傻,傻得什么也看不出来。

    都说泪痣是一生流水,半世漂泊,此刻的姜茶甚至怀疑,作者就是故意给苏肆点了颗泪痣,以暗示他从头到尾都是悲剧的命运。

    就好比此刻的他明明被羞辱了,却还要笑着对老太监说一句:“烦请李公公答复兄姐朝臣,他们的好意朕心领了。”

    李公公?

    姜茶恍然。

    原来这老匹夫就是以后会被苏肆车裂,来个死无全尸的老叛徒啊?

    要知道,这可是个吃里爬外整日狗仗人势欺负苏肆的主儿啊。

    李高:“皇上,这谢是要谢的,可咱们总不能空手去谢吧?”

    李高微微一笑,这收了东西总要回礼不是?

    要是回不起这个礼,是不是就该尽些礼数,比如亲自登门什么的呢?

    ------题外话------

    宝贝们明早刷新吧,我写的不对劲,晚上改一改……

430 阿肆,你是不是……

    谁要当你的朋友?

    在姜茶耳中,少年这句发言伴随着浓浓的怨气。

    这怨气极有针对性,以至于沐浴后躺在床上的姜茶又几次被扑倒,直到唇瓣殷红触之疼痛……

    她觉得苏肆是在报复她,但她没有证据……

    好在她相对苏肆自己而言,是个身子弱精神差的主儿,所以被烦着烦着也就烦睡着了。

    而且在睡着之余,还于梦中追忆了往昔。

    都说人烦恼的时候便容易想起故人,她以前不信,可今夜却信了。

    因为她竟模模糊糊的忆起了好几个人,有在姜家高墙前送她下墙的小厮,有荒山野岭给她红薯的恩公哥哥,还有后来她遇到的,偶然帮过她一些忙的路人甲乙丙丁……

    果然,她姜茶记得最多的便是别人对自己的好啊。

    可为何这些故人聊着聊着,便都变成了一个人呢?

    因为她暂时拿他没办法的人。

    “茶茶,你为何不理我了?”

    “茶茶,谁要当你的朋友!”

    “茶茶,你是我的……”

    猛地睁开双眼,姜茶杏眼朦胧水雾弥漫,她有些懵,直到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姿态。

    鲛绡随风,暖阳和煦……

    这是早上?还是午后?

    看着周遭亮晶晶的床帐,姜茶的脑瓜子在迅速转动着。

    可她很快便反应过来,眼下根本不是分辨时间的时候。

    因为比起她眼前这个温暖的怀抱,时间这种虚无的东西显然不重要。

    活的、热的、有心跳的、而且是她怎么也挣不开甩不掉的……

    明明对方抱得很温柔,可这种温柔却仅反应在她乖巧的靠着不动,丝毫不试图挣脱的时候。

    一旦她开始乱动,那双手便像有应激反应一般肆意的收拢。

    一开始抱,如今却直接变成了扣。

    更可恶的是她洁白的亵衣早在睡梦中变得松松垮垮,此刻有一边正顺着她白皙细腻的肩膀慢慢的往下滑……

    她越动,它越滑……

    一时间,绕是她自己都从自己身上看出了一丝引诱的味道……

    可她是个正经人,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而且她昨晚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连某些人搂着她啃了多久她的不知道。

    所以她是清白的,她没有……

    “唔……”

    姜茶的腹议还未结束,唇上便又被盖了一个戳儿。

    轻轻地,让她猝不及防的。

    “茶茶,早啊。”

    明眸微抬,凤眸含笑。

    四目相对间,姜茶觉得自己的心都漏了一拍。

    太美了。

    眼前之人太美了。

    她很少能瞧见白日里衣衫不整青丝散落的苏肆,因为她醒来时对方不是穿戴整齐了,便是已经离开寝殿了。

    他很忙,作为一个日理万机一手把握剧情走向的事业型反派,姜茶觉得他甚至比两大主角还要忙。

    所以她很自然的习惯了独自醒来,习惯了枕席间唯有自己余温……

    可今日,大反派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和她一起沐浴着从窗外落入的,那和煦而又明媚的阳光。

    肌肤如玉般雪白,眉眼似画般精致,眸色深潋,唇色殷然,那笑温柔而又野气,简直将天真无邪与那股子攻击性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天使与魔鬼?

    是了,苏肆这厮就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诡异生物了……

    可诡异归诡异,架不住他唇红齿白分外好看啊。

    尤其是低眸亲她的时候,那眼帘就像一把小扇子似得,扇得她那张脸颊酥酥麻麻的。

    苏肆,你有毒吧……

    姜茶在心中认认真真的吐槽着,直到少年扣住她的手越来越紧,并不怀好意的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将唇凑到她的耳边。

    “怎么?茶茶连一句早,都不愿意回答你的朋友了么?”

    “……”

    她显然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走了走神而已。

    可偏偏某些人竟不依不饶的重复道:

    “哦,不对,是你的男朋友。”

    姜茶能明显的听出来,苏肆是刻意强调了“男朋友”三个字的。怎强调的呢?大概是用大反派那种咬牙切齿,明显很不高兴的语气强调的吧。

    姜茶:“……”

    不是,大早上的您又哪儿不爽了?

    姜茶想来想去,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男朋友”三个字上,而后用更加复杂的眼神看向了苏肆。

    见她依旧不说话,那少年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冷了下去。他就想一个使性子的小男孩儿一样,负气的将她搂得更紧了。

    直到姜茶忍无可忍,终于带着些试探的询问道:

    “阿肆,你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么……”

    被姜茶这么一问,苏肆也愣住了。可愣了一瞬之后,他好看的剑眉也蹙的更紧了。

    终于,他看似不咸不淡,实则咬牙切齿的道:

    “……男的朋友。”

    姜茶笑了,这波她真特么的笑了。

    男的朋友?

    嗯,这的确是眼前这个书中人能对这个词语做出的,字面上的最正常的理解。

    可问题来了,虽然这个理解有不小的偏差,但也不至于让眼前之人生气吧?

    她姜茶什么都能判断错误,唯独别人对她的不爽不会。

    因为她看得见。

    看得见殿内虽不算浓郁,却也不怎么稀薄的红雾。

    一开始她想把这当成大反派的起床气,可结合昨晚睡前对方一直重复的那句话,她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点什么了。

    他不是起床气,他是真的在在意。

    所以他确实不想跟她做朋友,可不做朋友还能做什么呢?

    仇人?

    摇了摇头,他们原本是仇人的来着,梁子也的确结的挺大,结到未来可能要家破人亡的地步。

    可这一点明显已经被她修正了,苏肆变态、病娇,是个神经病不假,可他不至于变态到整天抱着自己的仇人啃吧?

    而且是毫无负面情绪的啃。

    那也太……

    姜茶默默地否决了这一点,她觉得不可能。

    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那……

    姜茶心里咯噔一下,那双瞧着少年的杏眸都不由得晦涩了几分。这些天的一个个疑问在脑子里叠加,一次次怀疑在脑子浮现……

    她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可又控制不住的去浮想翩翩。

    挚友?

    亲人?

    还是爱人?

    “阿肆,你是不是……”

    ------题外话------

    还有张!明天起来刷新吧!

431 春猎夜宴

    瀚海大陆,东陵国。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百姓呼朋唤友,达官显贵结伴出游。万人空巷之下,是一场牵动京城的倾世繁华。

    皇上娶亲,贵妃出嫁。

    大道上,鎏金大轿八人抬,轿前是礼乐开道,轿边是鲜花漫天,轿后是近百使女,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万贯嫁妆。

    当然,还有轿上那一袭红衣华服,表面端坐,实则郁闷得要死的姜茶。

    她,茶茶,一个因为一本古早大女主穿越文《邪王娇宠:神医王妃狠倾城》而气得脑仁儿疼的学畜。

    一夜挣扎,她写了篇长文怒骂。再睁眼,事情已大发。

    她穿书了。

    原主姜茶,书中真真正正的顶级白富美,首富的女儿,男主的表妹,也是最最最惨烈的炮灰。炮灰的原因,便是即将娶她的那个人——傀儡皇帝,苏肆。

    一个对姜茶而言比男女主还要恐怖十倍,表面人畜无害软弱无能,结局却把这本书杀的只剩书名的狗男人。

    三年前,姜茶穿进书的那一天,也正好是书中重要剧情开始的那一天,原剧情中,姜茶别有用心的把当时流落街头的苏肆捡回去,并对苏肆虚情假意甜言蜜语,自以为控制住了苏肆,苏肆爱她爱的要死要活。

    谁知道苏肆竟是书中最阴险最恐怖最牛逼的超级大反派,他一眼便看清了原主的真面目,却假装不知,反过来利用原主算计男女主,还吞并了姜家所有财产,让原主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嗯,捡人即是悲剧,绕开便能永生!

    穿过来的姜茶当即趁剧情开始前溜回了家,与苏肆完美错过。

    那一刻的她微微一笑,这波她稳了吧?

    可鬼知道她刚回到房间,就听闻了哥哥为她捡回一个年轻侍卫的消息。

    同一条街道,同一款装扮,还有同样的化名。

    阿肆。

    那一刻姜茶只觉天旋地转,日月不分。

    哥?

    我的大哥!

    你是嫌我们家活太长了么?

    赶出去!

    赶紧赶出去啊!

    那天的姜茶对苏肆恶语相向,并且将他一脚踹出了家门。

    也是那一日,少年浑身被雨水浸湿,他狼狈不堪,面色惨白。可就是这样的他,却用一双冷若冰窖凉若深渊的眼睛看着她。

    “你会后悔的。”

    “我永不后悔。”

    猛得从思绪中醒来,姜茶满心都是雨水与眼神的凉意。

    三年后的现在,苏肆已如同原剧情一般成了傀儡皇帝,而为了避开剧情外出游历的她,也被苏肆抓了回来,并且如同原剧情一般即将成为贵妃。

    对此,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姜茶觉得,苏肆对她的恶意恐怕比原剧情中还要强烈好几十倍。

    毕竟,哪个大反派不是睚眦必报?

    微风吹起金轿珠帘,发出阵阵轻响,不知何时,她的金轿已停在了未央宫前。

    而一只指节明晰,修长白皙的手也如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手似玉,美得令她心惊。

    这人似魔,坏得让她泪流。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过来啊!!!!

    时值黄昏,华灯初上,亭台风雅,殿宇如林,漫天云霞层层叠叠,它们燃烧着,也映照着这座看不见边际的巍峨皇城。

    金碧辉煌,如梦似幻。

    但即便皇城光芒四射,也依旧无法掩盖那轿前少年的灼灼风采。

    红衣胜枫,肤白若雪。

    他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若漫天星辰,带着一抹充满阳光的笑意。

    而在笑意晕开的刹那,他眼角那颗泪痣也随眼尾微微上挑,漾开一抹不为人知的野气。

    又纯又欲,如是而已。

    此时此刻,少年正亲手撩起白玉珠帘,他含着笑,将手伸到了轿中盖着红盖头的佳人面前。

    他是苏肆,众人眼中人畜无害软弱至极,连皇位都得靠一众兄姐施舍,连娶亲的日子都无法自己决定的东陵小皇帝。

    当然,也是一个贵妃等于他所有爱好的小皇帝。

    一婚纳六,一后五妃分六日入宫,他却唯独亲迎贵妃姜茶一人。

    这一众宫人入宫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有皇上成亲穿喜服,且还乖巧至极的站在花轿前等妃子的。

    这可不是娶妻,而是纳妾啊。

    “恭请贵妃娘娘下轿~”

    随着司礼太监一声尖嗓,未央宫前的数百宫人齐齐下跪,他们还真想看看这位把小皇帝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娶她又哭又闹的贵妃娘娘,究竟是何等风采呢

    万事俱备,就差姜茶抬手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那轿中人儿依旧端坐,没有半点抬手的意思。

    尴尬在无声中蔓延,终于司礼太监忍不住了。

    可他刚要开口,姜茶却抬手了。

    啪!

    只听得一声清响,金轿前的众人傻眼了。

    因为他们等来的并非想象中的牵手,而是贵妃娘娘一巴掌拍开了皇上的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苏肆低眸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沉默的眨了眨眼睛。

    迟疑了一秒,他又一次把手伸了进去。

    啪!

    苏肆:“……”

    都说事不过三,再来一次应该……

    啪!

    苏肆:“???”

    漫天晚霞之下,红衣少年伸手几次挨打几次,力道不重,尴尬却不轻。

    以至于少年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都渐渐有了裂痕。

    姜茶,你特么故意的吧……

    于是乎,当姜茶再次抬手准备打他的时候,他率先伸手,一把握住了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

    一瞬间,那除了盖头下一角什么都看不到的姜茶失去了重心。

    大红盖头滑落,脚尖触地的她本能的向后仰去,却被苏肆反手一扶,被迫撞进了他的怀里。

    少年身量极高,以至于姜茶全然被他的阴影所笼罩。

    跑是跑不掉了。

    “三年不见,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小心啊。”

    耳边传来少年清朗的笑声,竟说不出的温柔。

    珠钗步摇在青丝间摇曳,姜茶看着这张近在咫尺人畜无害俊美异常的脸,整个人都是拒绝的。

    姜茶:“苏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

    苏肆:“扭都扭了,管它甜不甜。”

    姜茶:“???”

    我特么。

    ------题外话------

    明早刷新!

432 变得聪明?

    傻狗的怀抱暖暖的,同时也完美断绝了姜茶想要下床的想法。因为就算是如今有了点武功底子,甚至是内力的她,在傻狗面前依旧是个弟中弟。

    姜茶:“好,陪你,我陪你还不行么……”

    扯出一抹不知是无奈还是无语的笑,姜茶也不挣扎了,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哪儿,等着少年的下一步动作。

    他开始拆信了。

    似乎是对怀中少女的反应很满意,某大反派直接是抱着她拆开了手中的书信。

    手上的动作变了,可他整个人依旧是靠在姜茶身上的,那脑袋更是乖巧的靠着她的肩……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茶觉得这厮恨不得一直贴在她身上似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索苏肆想不想贴着她的时候,因为她很快从王艳茹的信中,得知了自己被冤枉的真相。

    果然,那白菁菁根本就不是她害死的,而是苏信蓄谋已久的嫁祸栽赃。

    不得不说,苏信还真是个靠谱的反派,虽然偶尔奇葩降智,可对方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啊。

    只可惜比起在他之后的苏祈和苏肆两位BOSS级反派,他无论是武艺这项硬实力还是身后势力那项软实力都差了不少。

    苏祈有北冥支持,苏肆有逆天心机,而苏信就只剩阴谋诡计了。

    害,说来也是惨,他连拉些个江湖高手入局都得靠骗的……

    而苏祈与苏肆呢?

    简直特么撒豆成兵。

    这一刻,感受到反派参差的姜茶,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怎么了?”

    她的笑立刻引起了身后少年的注意,少年低眸蹭了蹭她的鬓角,嗓音温润而疑惑。

    今天的他简直像掉进了蜜罐子里,甜丝丝的,说不出的乖巧动人。

    “没什么,就是觉得苏信连自己人都坑,实在是太好玩儿了。”

    “是么?”

    “怎么不是?好在那白姓母女与苏昊皆作恶多端,死了也就死了。就是那当娘的赖上了我们,啧,有些麻烦。”

    低眸,彻底搞清楚苏信目的的姜茶也有些苦恼。

    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那白骨夫人本就是个睚眦必报阴毒至极的主儿,保不准要趁乱给他们添什么麻烦呢。

    至于犯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们恐怕也来不及做了。

    因为短时间之内他们很难找到确凿的证据,而那白骨夫人也不大可能临阵倒戈,两三下就相信自己对面的敌人。

    早说了,她本也不是什么好人。

    苏信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就比如这个亏他们的确得吃,还得吃的稳稳的。

    “嗯,麻烦。”

    抱着怀中的少女点了点头,某大反派认认真真的附和道。

    嘴角一抽,姜茶对此表示不解。

    不是,您老不该说“有我在,这一点都不麻烦”、“没事,我保护你”、“她来杀了她”之内的话安慰安慰我么?

    还“嗯嗯”呢,你昨天可不是这样的!

    回眸,姜茶柳眉微蹙,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苏肆,他需要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毕竟她现在也算他的同伙了,你让谁心里没底也不能让自己同伙没底啊。

    好在聪明的大反派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咧嘴一笑,凤眸认真的吐出了一句话。

    “茶茶,今晚你可要保护我啊。”

    “???”

    闻言的姜茶心里真的有很多的问号。

    我雾月被你送人了,我侍卫被你发配了,我赤手空拳手无缚鸡,呸,有点儿缚鸡之力,可也顶多能自己逃个命。

    你一个阴险毒辣武力值爆表的大反派,你好意思让我保护你?

    你要点脸?

    很显然,某些人眉梢眼角都写着四个字——我不要脸。

    因为那双凤眸水润至极,再配上微红的眼尾与那颗明晰的泪痣,简直有种烟雨欲来我见犹怜的不真实感。

    “求保护”、“求宠爱”、“求抱抱”……

    啊这,哥,肆哥,你今天怎么了?

    抬手抚了抚少年的额头,她又认真的用自己的额头衡量了一下,这不烫啊,没发烧啊,脑子应该没坏啊……

    眼见少女举止为难,某些人似乎终于收起了玩乐的心思,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几分。

    “茶茶,从现在开始,万顺,还有我带来的所有人都是你的人。他们都听你的,我也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眨了眨眼睛姜茶,姜茶的脑子又卡住了。

    没办法,离苏肆越近,她的脑子就越容易卡住。尤其是见少年绯色的唇缓缓凑近她,似乎要亲,却又迟迟不曾覆上来的时候。

    她不得不承认,她似乎已经被苏肆亲习惯了,有时候都能自觉的跟着调整角度来。

    说来可耻,但问题不大……

    “昨儿个你不是怪我将你的雾月和其他侍卫调走么?没办法,我们手下人太多太抢眼了。到时候我的人也会顶着你手下人的身份活动,不出点血会破坏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同盟的。”

    少年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姜茶来时就说过,希望他不要动皇家的其他人。他也能看出姜茶有建立同盟一致对外的心,所以他便顺从了她的决定。

    在他不完全暴露自己的基础上,他手里的都将顶着姜茶的名头活动。

    所以仅他们一家的人,恐怕就已经超过苏梓凌、苏成、苏慕、苏楚楚四家之数了,而苏梓凌借人也是为了保护其他有用的大臣,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如此一来,姜茶若是有人不借,坐拥万顺与雾月两大高手,对于联盟肯定是不利的。

    至少苏梓凌他们会因此心有芥蒂。

    正所谓能者多劳,眼下的姜茶就是个被赶鸭子上架的能者。

    “那为何送我的人,不送你的人啊。”

    虽然已经懂了苏肆的意思,但是姜茶就想再恶心对方一下。

    “因为我的人恐怕装不好温柔的姜家人,而真正的姜家人自然不需要伪装。你也知道我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你就不怕我安排我的人不帮忙反捣乱,然后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么?”

    少年眨了眨眼睛,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实在了。

    的确,这朝中真看得起苏肆的人有几个么?

    恐怕不超过一只手吧……

    而在苏肆眼中什么又叫看得起呢?

    都不说苏肆了,至少在姜茶眼里那一只手上的人,也就是些佛系自持的,比如白老爷子那样的选手。

    他们也没看得起苏肆,他们只是不管他不看他理他而已。

    而这在扭曲的大反派眼里算不算过关?抱歉啊,她也不太清楚。

    所以苏肆会不会趁机让自己的人捣乱,都不说捣乱了,打个假赛,在里面浑水摸鱼总可以吧?

    再者,她可清楚苏肆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那都是些睚眦必报身世凄惨的狠人,他们也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指不定会不管主子的命令悄悄为主子出气呢。

    这种事儿在原著中也是有过的……

    “茶茶觉得我说的对么?”

    面对少年的询问,姜茶欲言又止。

    她想说不对,她不希望苏肆这么说他自己,可她又说不出口,因为她确实明白有这个可能。

    所以她最后只得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

    对吧,应该是对的吧。

    而见她点头,少年含笑的凤眸明显黯淡了一瞬,而后又重新被笑容堆砌起来。

    天真无邪,烂漫如风。

    接着,他们又将手中书信的后半部分读完了。

    信的前半部分讲的是关于苏信的情报,后半部分则讲述王艳茹自己。

    这个半生受难所托非人的女人,终于还是在最后想明白了一切。

    她不要王家,甚至不想要自己那个已经变成傻白甜的丈夫。她只求姜茶能留下她与她的两个女儿,让她们在她麾下效力就好了。

    至于王家其他人的死活,她是不打算过问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看到这两句熟悉的诗,姜茶的眸色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觉得王艳茹如今恐怕也拾起了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两句诗太深刻了,而它们的出现就像警钟一般在姜茶脑子里敲响,让她忍不住又清醒了一点。

    她决定了,在苏肆没有表露什么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跟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的。

    不是她争强好胜,也不是她怕自己丢脸,她只是很有自知之明而已。她太笨了,若是玩儿感情她肯定是玩儿不过苏肆的。

    所以姜茶你冷静点,将你的企图埋起来,喜欢不一定要得到,在旁边看看也是好的啊。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起床吃饭去吧。看看时辰,一会儿六姐该来了。”

    趁机挣脱苏肆的钳制,姜茶逃跑般的下了床。

    昨天他们便跟苏梓凌等人约定好了,苏楚楚一家没有防御大规模刺杀的能力,所以他们会在今日午后搬来行宫。

    反正那些偏殿空着也是空着。

    望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少年眼中的笑意也一点点的散去。

    茶茶,你总是这样回避我。

    畏惧、躲闪、逃离、怀疑……

    看样子“等靠要”是不行了,我必须得做点儿什么,才能让你真正对我放下芥蒂。

    “万顺。”

    “主子,属下在。”

    缓缓将外袍穿上,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玉杯,眼底泛起一丝凌冽的笑。

    “去,去让苏信变得聪明一点。”

    ------题外话------

    还一有一章,明天刷!

433 暴风雨前的宁静

    瀚海大陆,东陵国。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百姓呼朋唤友,达官显贵结伴出游。万人空巷之下,是一场牵动京城的倾世繁华。

    皇上娶亲,贵妃出嫁。

    大道上,鎏金大轿八人抬,轿前是礼乐开道,轿边是鲜花漫天,轿后是近百使女,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万贯嫁妆。

    当然,还有轿上那一袭红衣华服,表面端坐,实则郁闷得要死的姜茶。

    她,茶茶,一个因为一本古早大女主穿越文《邪王娇宠:神医王妃狠倾城》而气得脑仁儿疼的学畜。

    一夜挣扎,她写了篇长文怒骂。再睁眼,事情已大发。

    她穿书了。

    原主姜茶,书中真真正正的顶级白富美,首富的女儿,男主的表妹,也是最最最惨烈的炮灰。炮灰的原因,便是即将娶她的那个人——傀儡皇帝,苏肆。

    一个对姜茶而言比男女主还要恐怖十倍,表面人畜无害软弱无能,结局却把这本书杀的只剩书名的狗男人。

    三年前,姜茶穿进书的那一天,也正好是书中重要剧情开始的那一天,原剧情中,姜茶别有用心的把当时流落街头的苏肆捡回去,并对苏肆虚情假意甜言蜜语,自以为控制住了苏肆,苏肆爱她爱的要死要活。

    谁知道苏肆竟是书中最阴险最恐怖最牛逼的超级大反派,他一眼便看清了原主的真面目,却假装不知,反过来利用原主算计男女主,还吞并了姜家所有财产,让原主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嗯,捡人即是悲剧,绕开便能永生!

    穿过来的姜茶当即趁剧情开始前溜回了家,与苏肆完美错过。

    那一刻的她微微一笑,这波她稳了吧?

    可鬼知道她刚回到房间,就听闻了哥哥为她捡回一个年轻侍卫的消息。

    同一条街道,同一款装扮,还有同样的化名。

    阿肆。

    那一刻姜茶只觉天旋地转,日月不分。

    哥?

    我的大哥!

    你是嫌我们家活太长了么?

    赶出去!

    赶紧赶出去啊!

    那天的姜茶对苏肆恶语相向,并且将他一脚踹出了家门。

    也是那一日,少年浑身被雨水浸湿,他狼狈不堪,面色惨白。可就是这样的他,却用一双冷若冰窖凉若深渊的眼睛看着她。

    “你会后悔的。”

    “我永不后悔。”

    猛得从思绪中醒来,姜茶满心都是雨水与眼神的凉意。

    三年后的现在,苏肆已如同原剧情一般成了傀儡皇帝,而为了避开剧情外出游历的她,也被苏肆抓了回来,并且如同原剧情一般即将成为贵妃。

    对此,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姜茶觉得,苏肆对她的恶意恐怕比原剧情中还要强烈好几十倍。

    毕竟,哪个大反派不是睚眦必报?

    微风吹起金轿珠帘,发出阵阵轻响,不知何时,她的金轿已停在了未央宫前。

    而一只指节明晰,修长白皙的手也如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手似玉,美得令她心惊。

    这人似魔,坏得让她泪流。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过来啊!!!!

434 扑朔迷离的大反派~

    冰冷阴暗的囚车里,逐影与追风无力的靠着铁铸的车壁,他们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因为累,也因为伤口在放松之后剧烈的回馈。

    他们都快忘了自己逃了多少天,又有多少个时辰没合眼了。

    总之自打跟着自家主子,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别人身上体会到窒息的感觉。

    无孔不入、锲而不舍,这些面覆白色面具的家伙简直跟鬼魅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搜寻他们。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总是能搜准,总是能完美的找到他们的方位,甚至是预判他们的想法。

    “呸,这群人真他娘的邪门儿……”

    这一刻,即便是心怀画本子的追风,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只是这一激动,他似乎又拉到了背后的伤口,瞬间便白了脸色。

    囚车外的雨越来越大,哗啦哗啦的打在铁壁之上,发出一阵阵的难听的声响。

    文人们常说雨能令人静,雨水无根,乃天地馈赠……

    可追风觉得这是这群酸腐之人没坐过这铁车,妈的,他耳朵都快聋了。

    “不止是邪门儿,追风,你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很厉害,不是么?”

    逐影性子寡淡,所以语气依旧冷冷的。

    不过他却率先拿起了那群面具人给的药,因为他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来,我替你上药。”

    逐影怕了拍追风的肩膀,示意对方转过去背对他。

    他的上打都在手臂与双腿上,但追风为了救那孩子却被屋顶砸得不轻。

    “嘶,你轻点!谁要你给我上药啊,我自己来……”

    然后追风摸了摸自己的背,好吧,又不少伤都够不着。

    默默地背过身去,他最终还是强忍着尴尬开口转移了话题。

    “你说小皇帝的人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儿?”

    “帝京。”

    逐影不假思索的道。

    他手上的动作很快,即便车厢内光线昏暗,他依旧能快速准确的找到位置。

    “你就这么确定?”

    追风自然是相信自己这位同僚好兄弟,只不过他比较笨,分析什么的还得听人家的。

    “不是确定,而是我有自知之明。”

    “???”

    “你我也算是主子的左膀右臂了,无论是武艺还是智谋,皆不是外面这些人可比的。主子说过,这些人不过是皇上的木偶,所以抓住我们的不是他们,而是皇上。你觉得皇上会放心我们留在其他地方呢?”

    逐影对自己的傻子同僚追风一向是很耐心的,没办法,同在一个屋檐下,太傻了出去丢主子和他的人啊。

    “嘶,你说的对,以皇上这阴险毒辣城府极深的性子,肯定得把我们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追风点了点头又道:

    “那主子呢?你觉得这些人能恶心到主子呢?”

    “明知故问。”

    逐影将药收好,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四个字。而闻言的追风只能干笑两声,悻悻道:

    “哈哈哈,应该是抓不到的,毕竟我们主子天纵奇才国士无双惊才绝……”

    “如果皇上能抓到主子,他就不会令这些人来抓我们了。他无法亲自来阻止主子,他这些手下也很难对主子造成损伤。所以我们肯定会被带回京城,因为我们将是他要挟主子的活筹码。”

    逐影这番话一说完,追风当时便吐出了“卑鄙无耻”四个字。

    可无论他怎么骂骂咧咧,都改变不了他们被喂了软骨散,并被封住了浑身穴道的事实。

    穴道还可以用秘法冲开,可软骨散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霸道了……

    这还不够,那群面具人还把他们关铁车里,并在铁车外附加了一根根极粗的大铁链子。

    干嘛啊?

    防贼呢!

    总之他们如今别说跑了,连接触外面的空气都难。

    方才他们都已经借口小解出去过了,本意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突破口,他们能不能接着小解的机会逃跑。

    不说一跑跑两个,只要能跑出去一个问题就不大了。

    可事实证明,他们还是低估这群面具人了。

    因为他们小解得分开去不说,身边还会有二十个围观者。

    没错,就是那群面具人会站成一圈将你围在中间,二十双眼睛同时盯着你,不给你半点投机取巧的机会。

    别说了,被这么盯着的追风当时差点儿没尿出来……

    太狠了。

    这特么这群人也太狠了。

    如果说如厕这样也就罢了,特么吃饭也差不多。

    罢了,他觉得他们这些对手跟画本子里写的完全不一样,他看了好几圈儿,居然连一个憨的都没有。

    追风欲哭无泪,于是又骂了小皇帝一句“卑鄙无耻”,并在“卑鄙无耻”之后加了一个大大的“下流”。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小皇帝看上去那么天真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就是一头豺狼虎豹呢?

    追风越想也气,可在气的同时心中又充满了不解。

    而当他抬头看向逐影的时候发现,对方眼中其实也有跟他一样的疑惑。

    那就是这位少年帝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折磨了表小姐三年的魔鬼,睚眦必报锱铢必较,一直记着表小姐当年将他赶出姜家的仇,所以才把表小姐养在身边?

    还是一个心思深沉城府惊人的野心家?三年报复表小姐还不够,如今又想利用对方拉拢姜家,一步步铺陈自己的大业?

    亲和、依赖、痴迷、爱念……

    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他只是想喝血吃肉榨干表小姐身上所有剩余价值?

    追风与逐影,包括他们苏墨玦都是这么想的。

    因为这个解释实在是太通顺了。

    几乎完美的切中了苏肆如今所有的行为,甚至严丝合缝的对接他每个时间段的心路历程。

    在阴冷潮湿中颠沛,在满身泥泞中崛起,而后一步步隐忍借力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么通顺,而又那么可怕。

    追风相信,任何人若知道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居然坑了自己三年,期间还好几次把自己往死里整的话,都会不寒而栗吧。

    不仅姜茶会不寒而栗,他们这些一直不把小皇帝当回事儿的,还有那些因为小皇帝懦弱而欺负对方的恐怕也一样。

    对方藏得太深了……

    可明明是个卑鄙无耻喜欢围追堵截试探人性的坏人,却又好像坏得不那么彻底。

    因为他们发现面具人们一路追着他们跑,期间居然还在规规矩矩的赔钱。

    嗯,给那些因为追逐产生的损失赔钱。

    诸如街边的摊贩,打架的客栈酒馆,还有方才那样被他们二人踩破的屋顶。

    赔,都赔,而且还会好言好语的道歉。

    方才逐影还曾问他们的头儿,说要是他与追风不去救那个孩子,对方当如何?

    对方说他们会救的,因为他们早就估计好了。

    这坏人当的,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暖心是怎么回事?

    看看他们手里的药膏,这些也是对方给的,而且对方一路上也没伤害他们,他们身上的伤大都是自己逃跑时磕磕碰碰来的。

    总之,他们不理解。

    但他们也不需要理解。

    因为小皇帝已经是一个极擅伪装的人了。而且从对方这三年来的行为和如今的情况来看,对方的脑子指不定有什么问题呢。

    也许现在他做的一切都是在扰乱他们,他们还得把自己放的再聪明一点。

    最终追风选择了靠在车壁上装死,不想了,在见到小皇帝与表小姐之前什么都不想了。

    今儿个的苏信高兴极了。

    因为他的一切计划都在稳步推进中。

    白骨夫人因为女儿白菁菁的死方寸大乱,不仅没有怀疑他,反而恨姜茶的紧。

    没办法,姜茶这小贱人太能折腾了,那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性子是人尽皆知。

    所以那白骨夫人只是随便出去打听了一圈,瞬间便接受了姜茶心狠手辣害死她女儿的事实。

    这种人人喊打的小贱人,白骨夫人都已经动了把对方制成人棍的心了。

    据两名派去伺候对方的丫鬟说,对方似乎觉得那还不够……

    不得不说,听到这个消息的苏信差点儿没笑出来。

    他如今可太讨厌姜茶了,因为对方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一个劲儿给他添乱。

    他忌惮姜家,所以真的不想亲自动手。

    这下好了,这有个不怕死来帮他背锅了。而且这个不怕死的还有正当理由,即便不是她杀得他也能让所有人觉得死她。

    当然,让他高兴的事儿还不止这一桩。

    就在刚刚,苏醒过来的苏昊拉着他一整哽咽,言语间满是对他这位长辈昨日挺身而出的感激。

    对方还一再保证会多调集高人上山,一定确保今夜的清扫计划顺利完成。

    害,苏信忽然觉得自己没弄死这厮真是太正确了。

    可你以为这就是他最高兴的事儿么?

    并不是。

    他最高兴的是手下那群人终于争气了一点,居然破天荒的给他收集来了一堆有用的情报,一堆关于苏梓凌兵力部署的情报。

    他倒是没想到苏梓凌那小子那么精,居然已经派人将一众皇家成员保护起来了。

    不仅如此,还组建了一支巡逻队,由姜茶身边的顶级杀手雾月统帅,专坑他手底下的杀手们。

    “好你个姜茶,自己坏本王的事儿不说,居然还敢借人给苏梓凌?”

    “王爷,要我这老头子说,这姜家丫头其心可诛啊。”

    书房内,前来报信的王老爷子面色不善。

    不怪他多想,这姜茶实在是太纵着这群皇家人了。

    苏楚楚落难她帮,苏慕逛窑子她送,苏梓凌要人她给,就连苏祈那病秧子的侍女也天天跟对方裹在一块儿。

    用他的话来说,这原本分崩离析的皇家阵营,眼下都快被姜茶给裹成同盟了。

    呵呵,给这儿兄友弟恭给谁看啊?

    “王爷,这贵妃娘娘心比天高,指不定还有什么底牌没露出来呢。相比亮明牌的苏梓凌等人,她身边的人才是最大的变数。而且您有没有想过,她做这么多兴许不是为了小皇帝,而是为了替姜家笼络小皇帝。”

    王老爷子笑了笑,当即与身边一众同僚对视一眼道:

    “说不得用不了多久,这小皇帝就不是大家的傀儡了,而是她姜家一家的傀儡了。”

    “是啊是啊。”

    “姜贵妃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要臣看王爷之前说的对,我们的确该先除了她。要不然,这后续的麻烦还多着哩。”

    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而苏信心中也早有盘算。

    他的确会稍稍改变自己的计划,然后特殊照顾某些人一点。

    这要怪,就怪某些人不听话吧。

    与此同时,姜茶终于在用过午膳后接到了苏楚楚一家。

    为了表达重视,也因为她与苏楚楚的感情确实很好,她还亲自带着莫清荷将他们送到了偏殿。

    期间江康与江御史多次道谢,看这位娘娘的目光也愈发恳切。

    四国民风开放,并没有什么女子需居于室内不得抛头露面的规矩,这在这个时代明显是不正常的,但姜茶却可以理解。

    因为这是一本小说,它必须女子可以外出行动的基本条件。

    要不然,她们的大女主白凤倾岂不是很难做?

    所以在剧情需要的铁律下,书中的女子们也算讨到了好,能够与男子同席相谈,甚至是亲自外出接待。

    “那本宫便不打扰六姐与诸位收拾东西了,小殊儿要乖,舅娘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如何?”

    姜茶将怀里的雪团子放在地上,一边让人送来点心,一边抬手摸着雪团子的小脑袋。

    害,这就是顶级人类幼崽的颜值么?

    粉雕玉琢,晶莹剔透,简直可爱的不行。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捏了捏江殊的小脸蛋儿。

    这小殊儿都这么好看了,那她表哥和凤倾的娃不得逆天啊?

    想到这里,姜茶顿时就兴奋了。

    然而两秒之后,她又特么黯淡了。

    娃?

    哪儿来的娃?

    两大主角特么到现在都还说过几句话。

    不行,这不能因为她来了男女主CP都没了啊。等她那不懂事的表哥回来,她非得找机会撮合撮合他们不可。

    大不了把他们关一个屋子里,实在不行再准备点小说必要道具,什么各种情酒情药然后……

    姜茶想着想着,一个没主意撞到了某大反派的怀里。

    而且她看着某些人的眼神吧,怎么冒红光呢?

    不是,你又又又怎么了?

435 山雨欲来风满楼(明日待修)

    瀚海大陆,东陵国。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百姓呼朋唤友,达官显贵结伴出游。万人空巷之下,是一场牵动京城的倾世繁华。

    皇上娶亲,贵妃出嫁。

    大道上,鎏金大轿八人抬,轿前是礼乐开道,轿边是鲜花漫天,轿后是近百使女,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万贯嫁妆。

    当然,还有轿上那一袭红衣华服,表面端坐,实则郁闷得要死的姜茶。

    她,茶茶,一个因为一本古早大女主穿越文《邪王娇宠:神医王妃狠倾城》而气得脑仁儿疼的学畜。

    一夜挣扎,她写了篇长文怒骂。再睁眼,事情已大发。

    她穿书了。

    原主姜茶,书中真真正正的顶级白富美,首富的女儿,男主的表妹,也是最最最惨烈的炮灰。炮灰的原因,便是即将娶她的那个人——傀儡皇帝,苏肆。

    一个对姜茶而言比男女主还要恐怖十倍,表面人畜无害软弱无能,结局却把这本书杀的只剩书名的狗男人。

    三年前,姜茶穿进书的那一天,也正好是书中重要剧情开始的那一天,原剧情中,姜茶别有用心的把当时流落街头的苏肆捡回去,并对苏肆虚情假意甜言蜜语,自以为控制住了苏肆,苏肆爱她爱的要死要活。

    谁知道苏肆竟是书中最阴险最恐怖最牛逼的超级大反派,他一眼便看清了原主的真面目,却假装不知,反过来利用原主算计男女主,还吞并了姜家所有财产,让原主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嗯,捡人即是悲剧,绕开便能永生!

    穿过来的姜茶当即趁剧情开始前溜回了家,与苏肆完美错过。

    那一刻的她微微一笑,这波她稳了吧?

    可鬼知道她刚回到房间,就听闻了哥哥为她捡回一个年轻侍卫的消息。

    同一条街道,同一款装扮,还有同样的化名。

    阿肆。

    那一刻姜茶只觉天旋地转,日月不分。

    哥?

    我的大哥!

    你是嫌我们家活太长了么?

    赶出去!

    赶紧赶出去啊!

    那天的姜茶对苏肆恶语相向,并且将他一脚踹出了家门。

    也是那一日,少年浑身被雨水浸湿,他狼狈不堪,面色惨白。可就是这样的他,却用一双冷若冰窖凉若深渊的眼睛看着她。

    “你会后悔的。”

    “我永不后悔。”

    猛得从思绪中醒来,姜茶满心都是雨水与眼神的凉意。

    三年后的现在,苏肆已如同原剧情一般成了傀儡皇帝,而为了避开剧情外出游历的她,也被苏肆抓了回来,并且如同原剧情一般即将成为贵妃。

    对此,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姜茶觉得,苏肆对她的恶意恐怕比原剧情中还要强烈好几十倍。

    毕竟,哪个大反派不是睚眦必报?

    微风吹起金轿珠帘,发出阵阵轻响,不知何时,她的金轿已停在了未央宫前。

    而一只指节明晰,修长白皙的手也如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手似玉,美得令她心惊。

    这人似魔,坏得让她泪流。

    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过来啊!!!!

    时值黄昏,华灯初上,亭台风雅,殿宇如林,漫天云霞层层叠叠,它们燃烧着,也映照着这座看不见边际的巍峨皇城。

    金碧辉煌,如梦似幻。

    但即便皇城光芒四射,也依旧无法掩盖那轿前少年的灼灼风采。

    红衣胜枫,肤白若雪。

    他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若漫天星辰,带着一抹充满阳光的笑意。

    而在笑意晕开的刹那,他眼角那颗泪痣也随眼尾微微上挑,漾开一抹不为人知的野气。

    又纯又欲,如是而已。

    此时此刻,少年正亲手撩起白玉珠帘,他含着笑,将手伸到了轿中盖着红盖头的佳人面前。

    他是苏肆,众人眼中人畜无害软弱至极,连皇位都得靠一众兄姐施舍,连娶亲的日子都无法自己决定的东陵小皇帝。

    当然,也是一个贵妃等于他所有爱好的小皇帝。

    一婚纳六,一后五妃分六日入宫,他却唯独亲迎贵妃姜茶一人。

    这一众宫人入宫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有皇上成亲穿喜服,且还乖巧至极的站在花轿前等妃子的。

    这可不是娶妻,而是纳妾啊。

    “恭请贵妃娘娘下轿~”

    随着司礼太监一声尖嗓,未央宫前的数百宫人齐齐下跪,他们还真想看看这位把小皇帝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娶她又哭又闹的贵妃娘娘,究竟是何等风采呢

    万事俱备,就差姜茶抬手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那轿中人儿依旧端坐,没有半点抬手的意思。

    尴尬在无声中蔓延,终于司礼太监忍不住了。

    可他刚要开口,姜茶却抬手了。

    啪!

    只听得一声清响,金轿前的众人傻眼了。

    因为他们等来的并非想象中的牵手,而是贵妃娘娘一巴掌拍开了皇上的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苏肆低眸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沉默的眨了眨眼睛。

    迟疑了一秒,他又一次把手伸了进去。

    啪!

    苏肆:“……”

    都说事不过三,再来一次应该……

    啪!

    苏肆:“???”

    漫天晚霞之下,红衣少年伸手几次挨打几次,力道不重,尴尬却不轻。

    以至于少年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都渐渐有了裂痕。

    姜茶,你特么故意的吧……

    于是乎,当姜茶再次抬手准备打他的时候,他率先伸手,一把握住了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

    一瞬间,那除了盖头下一角什么都看不到的姜茶失去了重心。

    大红盖头滑落,脚尖触地的她本能的向后仰去,却被苏肆反手一扶,被迫撞进了他的怀里。

    少年身量极高,以至于姜茶全然被他的阴影所笼罩。

    跑是跑不掉了。

    “三年不见,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小心啊。”

    耳边传来少年清朗的笑声,竟说不出的温柔。

    珠钗步摇在青丝间摇曳,姜茶看着这张近在咫尺人畜无害俊美异常的脸,整个人都是拒绝的。

    姜茶:“苏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

    苏肆:“扭都扭了,管它甜不甜。”

    姜茶:“???”

    我特么。

    是夜,张灯结彩的未央宫灯火通明。

    轿也下了,酒也喝了,盖头和宫人也无了,可姜.被强扭的瓜.茶呢?

    她心态怎么也无法良好了。

    她看着苏肆,苏肆也看着她。

    而在他们坐着的红床喜被上,还有一堆无比讽刺的枣生桂子,嗯,早生贵子。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曾觉得自己稳得不能再稳的姜茶,她心态崩了……

    于是乎,姜茶嘟囔了半天,最终只说出了一句话。

    “苏肆,你个卑鄙小人……”

    烛光之下,少年双眸明亮如星,正含笑斜睨着她。他眼尾微红,泪痣明晰。那般人畜无害翩翩少年的神情,当真是教科书般的演技。

    卑鄙?

    你说谁卑鄙?

    我么?

    怎么会呢?

    姜茶甚至有预感,这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狼人下一秒就能面不改色的说爱她。

    苏肆爱她吗?

    他爱个××!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货是想报复她!

    不行,在这个狗男人报复她之前,她必须趁着自己家大业大,他还不能为所欲为时跟他好好谈谈。

    就比如现在。

    姜茶:“你为什么娶我?”

    苏肆:“因为你有用啊。”

    姜茶秒问,苏肆秒答。

    而这个回答是多么的朴实无华。

    姜茶嘴角一抽:“是我有用,还是我们家有用……”

    苏肆:“都有用。”

    闻言的姜茶竟无言以对。

    因为她从未想到书中的头号大骗子,嘴里十句话十句都是假的的苏肆,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实诚的理由。

    而且说完之后,少年还淡然的看着她,凤眼明晰,语气坚定。

    这一刻,即便是十分清楚他真面目的姜茶,也不得不信了。因为她实在找不到除了“都有用”和“报复她”之外,苏肆还能把她娶进宫的理由。

    毕竟苏肆在原剧情中的确利用原主,让原主在不知不觉中帮他做了很多事情。

    温柔陷阱诓骗,甜言蜜语纵容,以至于原主发了疯的要抢夺男主苏墨玦,给女主白凤倾使绊子。

    而原主是怎么领盒饭的呢?

    当然是男女主忍无可忍弄死的,跟他苏肆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呀。

    苏肆啊,一个原主人都死了,还要利用她侵吞姜家所有财产,并将她的父兄一并杀害的狼人啊。

    可谓杀人鞭尸,杀鸡取卵。

    而此刻正在跟这个魔鬼对话的姜茶表示,她真的好害怕啊。

    于是乎……

    姜茶:“那个,你这么跟我说,就不怕我现在立刻起身回娘家么……”

    苏肆:“我知道你对我七哥死心塌地,连七哥都还没见着,你一定会赖着不走的。”

    姜茶:“……”

    我特么说我不爱你的男主七哥,除了跟他是假的表兄妹外没有半毛钱关系,是你们这些俗人误会了你信么?

    苏肆:“不信。”

    两个大字啪的一声砸在姜茶头顶,让她再次裂开。

    低眸,瞧着自己右小臂上那朵栩栩如生的白莲花,她觉得要不是她的负面情绪无法被白莲吸收,她的白莲花怕早已变成黑莲花了。

    别问,问就是苏肆这狗男人太特么气人了。

    看着手上疑似金手指的白莲花,姜茶思绪万千。可她根本来不及细想,便被殿外的敲门声吸引了注意力。

    疑惑的望向苏肆,她心说这大半夜的谁敲门?

    不知道别人在洞房花烛夜么?

    可转念一想,她跟苏肆洞房花烛?咳,还是算了吧,她没那个福,有也不要。

    苏肆:“进来吧。”

    瞬间收起眉宇间的漠然,姜茶只见对面的美少年薄唇微勾,眼角上挑,一秒又恢复了那般天真无邪的模样。

    跟他说“你有用”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秒,姜茶为川剧变脸界痛失天才而感到惋惜。

    好在她的惋惜只持续了片刻,因为殿外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只见一老太监领着一众宫人步入大殿,并迅速的一字排开。

    这些人不是空手来的,他们每人手里都托着个实木托盘或木箱,里面盛着各式各样的宝贝。

    有珠钗玉环,有耳坠点翠,更有盒装夜明珠,箱装软烟罗,以及一些常人难见的稀有摆件儿……

    这般手笔像极了皇家赏赐,可谁能想到这竟是别人在赏赐皇家。

    “皇上,您大婚六日,今儿个便是最后一日了。这不,各位亲王、王叔、长公主及朝中大员们都派人送礼来了。”

    老太监上前一步,那张老脸堆满笑容,真真儿是油头粉面吓人得紧儿。

    他一边向苏肆与姜茶施礼,一边张口犹如报菜名儿般介绍着这些礼物。

    成王、秦王、慕王、凌王、明阳公主,以及朝中一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般流利的介绍看似没什么,可姜茶听着听着,便觉得不对味儿了。

    皇上大婚朝臣送礼本没什么,可有大晚上的闯新房,还不等皇上开口便一一介绍,深怕漏了一件儿东西的么?

    不能吧……

    忽然间,姜茶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便望向了苏肆。

    这是羞辱,又或者说是一种警告。

    而他们针对的人,明显是自己身边这位有名无实,看上去谁都可以拿捏一番的傀儡小皇帝。

    她知道苏肆挺惨的,却没想到……

    然而面对她探究的注视,苏肆却静静地坐在原地。

    凤眼内敛,红衣如画。

    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紧握双手,脸上的笑意更没有消散丝毫。

    他好像就是傻,傻得什么也看不出来。

    都说泪痣是一生流水,半世漂泊,此刻的姜茶甚至怀疑,作者就是故意给苏肆点了颗泪痣,以暗示他从头到尾都是悲剧的命运。

    就好比此刻的他明明被羞辱了,却还要笑着对老太监说一句:“烦请李公公答复兄姐朝臣,他们的好意朕心领了。”

    李公公?

    姜茶恍然。

    原来这老匹夫就是以后会被苏肆车裂,来个死无全尸的老叛徒啊?

    要知道,这可是个吃里爬外整日狗仗人势欺负苏肆的主儿啊。

    李高:“皇上,这谢是要谢的,可咱们总不能空手去谢吧?”

    李高微微一笑,这收了东西总要回礼不是?

    要是回不起这个礼,是不是就该尽些礼数,比如亲自登门什么的呢?

    ------题外话------

    仙女们明早刷新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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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7625/ 第一时间欣赏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最新章节! 作者:瑾年三色所写的《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为转载作品,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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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介绍:
一不小心穿成穿越文里的恶毒女配?白莲中的战斗机,绿茶里的第一名?从头到尾被利用,死了都得被刨坟?
姜茶摇摇头,罢了,钢,就硬钢!
那年春暖花开,贵妃周围大佬云集群星璀璨。
武林盟主林雾月:我曾侍娘娘左右,得秘籍传承居盟主之位。
邪教女尊莫清荷:我曾遇娘娘遛弯,获武学天赋被教众尊崇。
第一女商秦丹沂:我曾随娘娘游历,听致富大法成绝世富婆。
对此,书中第一大反派,能把全书杀得只剩书名的少年皇帝一脸淡漠:都醒醒,这是朕的媳妇儿。
……
话说东陵帝国有一绝世妖妃,刁蛮任性,天天气人~
她叫姜茶,她就喜欢拉仇恨!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