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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全文阅读

作者:李奉先字孔明     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txt下载     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四章 犯吾法者惟有剑耳

    随着震耳欲聋的擂鼓之声,宋军士兵在五千张神臂弩的掩护下,轻而易举的便将云梯架在了太原府城头。

    城头守军被如雨点般密集的弩矢射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偶尔被投向城下的几个滚木礌石亦不能给宋军带来丝毫的伤害。

    早在刘辩率军率军抵达太原府之前,岳飞已经率军对太原府展开了多达十余日的连番进攻,守军在付出近万人的惨重代价之后,皆已被吓得噤若寒蝉,真可谓是将无斗志兵无战心。

    若非太原府守将完颜宗贤以身作则,亲自持刀在城头督战,太原府内这三万多名守军,恐怕早已主动向岳飞跪地请降了。

    完颜宗贤,本名赛里,乃是金国宗室大将完颜习不失之孙,曾从都统完颜杲取中京,袭辽帝于鸳鸯泺,其人战功赫赫,于日薄西山的金国而言,已然算是硕果仅存的名将了。

    岳飞与完颜宗贤围绕着孤城太原府,进行了一场长达十余日的攻防大战,直到刘辩率军抵达太原府城下之际,望着摇摇欲坠的太原府,刘辩一眼便从人群中看到了一员小将的身影。

    刘辩亲自将那员小将给指认了出来,遂当众问其姓名。

    小将初见天颜,顿时被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一来是因为紧张所致,二来是因为刘辩是他的偶像,甫一见到刘辩的庐山真面目,小将顿时化作一名小迷弟,激动得心头小鹿乱撞,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紧张之余,竟连手中双锤都没拿稳,却听一声闷响过后,两支梅花亮银锤应声落地,在刘辩等人一脸惊恐的目光中,竟然硬生生的将地面砸出两个深达寸余的小坑。

    刘辩惊讶的瞥了一眼面色紧张的小将,遂亲自踱步上前,拎起梅花亮银锤,掂了掂分量,结果,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当刘辩试过这对梅花亮银锤的分量之后,再次看向小将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时,脸上却是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刘辩随手将梅花亮银锤放到一边,问道:“今年多大了?”

    小将闻言,憨笑着挠了挠头,说话时始终低着头,声若蚊蝇道:“十四了。”

    刘辩见他生得虎头虎脑,却在面对自己时,显得有些拘谨,于是微微一笑,示意其不要害怕,好生对其安抚一番之后,刘辩继续问道:“叫什么名字?”

    “岳云,末将叫岳云,我爹是西路军统帅岳飞。”

    见刘辩并没有旁人口中所说的那般骇人,反而还给自己留下了十分和蔼可亲的印象,岳云心中的畏惧亦随之渐渐的消散了不少,继而大大咧咧的道上了自己的名讳与家世。

    此时岳飞正在前线指挥大军攻城,对此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虽然已经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刘辩率军抵达前线的消息,但他却以军情紧急为由,并没有第一时间前来拜见刘辩。

    经过几年的相处,刘辩对岳飞的性格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虽然经常被岳飞的无脑行为搞得十分的恼火,但好在岳飞还算比较有自知之明,尚未触及到刘辩的底线。

    攻城一直进行到了日落时分,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岳飞担心始终将刘辩晾在一边,会令其感到不快,于是十分贴心的派王贵前来向刘辩做一番解释,然而,当王贵在见到刘辩之后,擅于察言观色的王贵见刘辩始终阴沉着一张脸,一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于是当即做出了违抗岳飞军令的决定,继而向全军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

    岳飞满脸不解的来到刘辩的面前,用近乎于质问的口吻问道:“太原守军在接连遭受十余日的猛攻之后,如今早已人困马乏,将无斗志,兵无战心,眼看破城在即,陛下为何要鸣金收兵啊?”

    刘辩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看向岳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伸手指向一旁的王贵,道:“此事与朕无关,你去问他。”

    岳飞闻言,顺着刘辩手指的放向看了过去,却见王贵正一脸尴尬的冲自己挤眉弄眼,岳飞见状,顿时勃然大怒,道:“陛下当面,有话明说,你少在这跟我打哑谜。”

    王贵闻言,顿时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主动背锅道:“太原府久攻不下,末将担心恐于军心不利,故而才会出此下策,还请将军明察。”

    “嗯?”

    岳飞闻言,竟是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伸手探向腰间刀柄,满脸怒容的直视着王贵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公然违抗军令,罪在不赦,今日若不杀你,本将日后又当何以服众?”

    眼看着岳飞就要抽刀斩向王贵脖颈之际,身旁却是传来了刘辩的声音,刘辩微眯着双眼,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就在岳飞即将抽刀出鞘之际,刘辩却是沉声开口道:“看来兴元戎司已经从头到下拦到了骨子里啊。”

    王贵闻言,双腿一软,连忙向刘辩跪了下去。

    岳飞闻言,却是后知后觉的望向刘辩,道:“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刘辩见岳飞直到此时,却仍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于是当即上前一步,强行卸下岳飞腰间的配刀,并一脚将其踢翻在地,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不解的岳飞,一字一顿的说道:“无朕旨意,擅自起身,此罪一也。在朕面前,公然拔刀,此罪二也。有此二罪,便是诛你九族,亦不在话下。”

    “犯下重罪尤不自知,真是不知所谓。”

    刘辩说着,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岳飞,用极其冰冷的话语说道:“今夜你便跪在这里,给朕好好的闭门思过,明日攻城之事,便不劳你费心了。”

    刘辩说罢,转身便走,行至半路,蓦然回头,直视着岳飞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犯吾法者,唯有剑耳。”

    说罢,抽刀出鞘,继而将岳飞的佩刀重重的插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世的岳飞,远没有历史上那么流弊,只因这一世刘辩的身边有太多的能臣猛将,如今的岳飞也只是刘辩麾下区区一名西路军统帅而已,他在大宋的官场中连前五都排不上,并且后边还有常遇春那等猛人在虎视眈眈的觊觎着他在军机处中的位置。

    因此,即便面对刘辩的怒火,岳飞也只有默默承受的份儿,刘辩轻而易举的便解去了他的兵权,在此期间,他竟连一丁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正因为此事的发生,岳云才十分难得的获得了一次指挥大军攻城的机会,而岳飞此刻却也只有从旁眼睁睁的看着干着急的份儿。

第二百六十五章 懂了

    五千张神臂弩对着城头不断的轮番攒射,将城投守军压制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宋军士兵在神臂弩的掩护之下,顺着云梯轻而易举的便攀上了城头,在西面城墙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随着越来越多的宋军登城,在城下负责掩护袍泽登城的弓弩手纷纷在各自将校的指挥下,有序的退了下去。

    箭雨骤停,守城军士顿感压力减轻了不少。

    完颜宗贤见状,当即抽出腰间的佩刀,督促士卒前往各处封堵缺口。

    宋军先登者只有三百之数,在完颜宗贤的强力镇压之下,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正在城下指挥士卒攻城的岳云见状,当即将手中佩刀扔向一边,从一旁的马背上取下一对梅花亮银锤,大踏步的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云梯走去。

    杨再兴见状,连忙一把拉住岳云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劝道:“身为一军主将,切不可将自己置于险地,一旦主将有失,大军将会陷入群龙无首之境,届时,军心溃散,大军必败。”

    岳云闻言,默默的侧头看向杨再兴,目光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疑惑,道:“父帅逢战必为先锋,经常率军与敌军展开捉对厮杀,你有没有劝他不要以身犯险?”

    杨再兴闻言,尴尬一笑,经过片刻的沉吟之后,强行解释了一波,道:“岳帅自领兵以来,历经大小战役不下近百场,拥有极其丰富的作战经验,懂分寸,知进退。拥有运筹帷幄之能,亦有霸王之勇,遇敌时,自可全身而退。”

    “反观少将军您,虽勇力过人,但初临战阵,虽偶有小胜,但多为侥幸得之,今得陛下青睐,理应好好表现才是,待城破之后,您身为大军指挥,论功行赏之时,定会拔得头筹,又何必亲自以身犯险呢?”

    杨再兴说罢,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道:“岳帅真会难为人啊,与其让我在这里应付一个不听话的小娃娃,倒不如让我提枪与太原守军捉对厮杀一番,斩将夺旗可比在这里耍嘴皮子要来得轻松得多。”

    岳云闻言,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默默的与杨再兴对视了良久,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笑呵呵的向杨再兴挑了挑眉,道:“您刚才说...我是一军主将?”

    “是。”

    杨再兴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岳云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立时板起脸来,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杨再兴说道:“本将命你老老实实的待在中军,接管大军的指挥权。”

    “尔等只需在此看本将率部先登即可。”

    岳云说罢,转身便走,留下一脸懵逼的杨再兴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岳飞昨夜在刘辩的帐外跪了整整一夜,昨夜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杨再兴投鼠忌器之下,自然不敢轻易做出违抗军令的事情。

    望着岳云渐渐远去的背影,杨再兴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亲兵主动递来的长枪,道:“将此间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知岳帅,顺便帮我转告给他一句话,纵然拼了性命,我也会将岳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是。”

    亲兵领命而去。

    杨再兴伸手正了正头顶的兜鍪,遂倒提长枪,亦步亦趋的跟在岳云的身后,径直向太原城行去。

    待二人行至云梯前,岳云正欲攀上云梯,却不想被杨再兴抢先了一步。

    岳云见状,顿时大惊失色道:“我不是让您暂时接管大军指挥权的吗?您怎么也跟来了?”

    杨再兴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道:“有陛下在,哪里轮得到我来指挥大军?没看你爹都被发配到一边看热闹去了吗?”

    岳云闻言,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道:“陛下圣明,看来我这指挥大军的差事,也只是陛下一时兴起,让我胡乱指挥着玩的了。”

    杨再兴闻言,不禁撇了撇嘴,道:“这不是废话吗。”

    事已至此,杨再兴也实在懒得跟岳云废话,在城下多待一刻,便意味着一份危险,于是他连忙攀上云梯,顺着云梯径直向城头爬去。

    岳云见状,连忙有样学样,亦步亦趋的跟在杨再兴的身后,快步向城头攀爬而去。

    二人在攀爬云梯的过程中,除了遇到两根当头砸下的滚木之外,倒也并未遇到任何的危险。

    太原府守军在接连遭受了近半个月的连番猛攻之后,如今又经历了一番神臂弩的数轮攒射,城头守军已经彻底丧失了坚守城池的决心。

    杨再兴与岳云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顺着云梯一跃跳上了城头。

    不等杨再兴动手,便见岳云挥舞着一对梅花亮银锤率先冲入了敌阵之中。

    岳云将一对梅花亮银锤挥舞的虎虎生风,杀得城头守军人仰马翻,大锤击打在守军的身上,砰砰作响,倒是将一众守军杀得不禁连连后退,直退到城楼前,迎面撞上了正在持刀督战的完颜宗贤,众人才不得不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完颜宗贤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默默的看着浑身浴血的岳云,道;“来将可通姓名?”

    岳云闻言,顿时露出一脸桀骜不驯的表情,扬着头,用鼻孔看着完颜宗贤,道:“大宋西路军统帅岳飞之子,你爷爷岳云。”

    完颜宗贤闻言,顿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混账,没教养的东西,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

    完颜宗贤听闻岳云之名,表面上看着愤怒异常,实则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想着若能将其生擒活捉,此战或许还能获得一丝转圜的余地。

    完颜宗贤想罢,当即推开挡在身前的众人,提刀径直向岳云走了过去。

    众人见状,顿时面露惊恐之色,纷纷连连摆手,示意完颜宗贤千万不要与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一般见识。

    完颜宗贤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心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好似生了一副菩萨心肠呢?真是太奇怪了。”

    完颜宗贤想着,已经快步来到了岳云的面前,他二话不说,挥刀便砍,直取岳云左侧肋下,试图将其生擒活捉。

    与此同时。

    岳云业已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他默默地抬起左手锤,挡下了完颜宗贤这毫无威胁的一击,接着抬起右手捶,向前轻轻一点。

    却听一声闷响过后,完颜宗贤的身体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了出去。

    完颜宗贤重重的撞在了身后金兵的人群里,却是将金兵给撞倒了一大片,他默默地望向胸前的凹陷处,忽然喷出一大口老血,伸手指了指将自己揽在怀中的一众金兵,艰难的点了点头,说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懂了。”

    说罢,当场气绝而亡。

    随着完颜宗贤的死,太原守军的士气亦随之跌落到了冰点,最终在各自将校的指挥下,在城头跪倒一片,主动褪去身上的甲胄,向宋军请降。

第二百六十六章 罢岳飞兵权

    按理说攻克太原府,本应是一件十分高兴地事情,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是令刘辩的一颗心瞬间便沉到了谷底。

    随着太原府守军成片跪倒在地向宋军请降的同时,城头却隐隐传来了一阵欢呼之声。

    打了胜仗,参与攻城的军士们大多都会得到嘉奖,升职加薪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接着便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军士们因此而感到欢呼雀跃倒也实属常事。

    然而,刘辩却在欢呼雀跃的人群中听到了几声令人感到十分刺耳的声音。

    而这些声音中又无一不指向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新词儿。

    “岳家军?”

    刘辩默默的与身旁的李善长对视了一眼,沉声问道:“何意?”

    李善长闻言,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虽然刘辩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但李善长深知,刘辩根本就是在强压心中的怒火,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李善长故作沉思状,良久之后,他无奈的轻叹一声,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嗟叹道:“看来岳将军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啊。”

    李善长绝对是当世最顶尖的聪明人之一,以他对岳飞的认知与了解,他认为岳飞应该不会做出谋逆之事,但凡事没有绝对,即便是李善长,他亦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当岳飞的势力达到不可控的时候,他还是否会忠于大宋,忠于皇帝。

    因此,李善长在经过一番慎重的权衡之后,最终给出了一个十分圆滑的回答,对于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个回答已经是最优解。

    在李善长看来,你岳飞公然纵容麾下士卒当众喊出“岳家军”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语,妄图将大宋军队变成自家的私兵,单从这一点而言,我说一句:岳将军是一位很有想法的人,貌似也没有什么毛病吧?

    因此李善长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真的是一丁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刘辩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侧头与李善长对视了一眼,遂眯了眯双眼,道:“传朕口谕,着常遇春、李文忠自接旨之日起,不许有丝毫的耽搁,即刻前往太原府见驾。”

    李善长闻言,顿时心头一紧,了然的点了点头,连忙吩咐一旁的传令兵,让其分别前往大兴府与河间府,传达诏命。

    此时常遇春正在跟随宇文成都率领大军兵围大兴府,忽闻刘辩欲召自己前往太原府见驾,顿时露出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皱眉看向一旁的宇文成都,道:“太原府已被并入大宋版图之中,不知陛下此时召我所为何事?”

    宇文成都闻言,不禁皱了皱眉,越过常遇春,遥望太原府方向,意味深长的说道:“想来太原府定有大事发生,陛下此时召你前往太原府见驾,说明你已深得陛下的信重。”

    宇文成都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道:“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不要让陛下等得太久,即刻启程前往太原府见驾吧。”

    常遇春似乎已经从宇文成都的话里听出了些许言外之意,他默默的抬头与宇文成都对视了一眼,遂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将军保重,末将去去就回。”

    常遇春说罢,当即翻身上马,只带上了数十名亲兵,一路纵马直奔太原府而去。

    望着常遇春渐渐远去的背影,高宠不禁皱了皱眉,嗟叹道:“真是多事之秋啊。”

    宇文成都闻言,顿时一脸不悦的看向随口发了一句牢骚的高宠,用近乎于训斥的口吻说道:“慎言。”

    高宠闻言,讪讪的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

    正在与韩世忠率军兵围河间府的李文忠亦接到了刘辩的口谕。

    韩世忠怔怔的看着太原府方向,目光显得有些空洞无神,良久之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长叹,道:“鹏举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李文忠见韩世忠意有所指,于是默默地凑上前来,低声问道:“此去祸福难料,还请将军多多提点一二。”

    韩世忠闻言,默默的与李文忠对视了一眼,哑然一笑,道:“陛下遇到了一些麻烦,欲召你前往太原府勤王,思本以为是福还是祸?”

    李文忠,字思本。

    李文忠闻言,顿时恍然的点了点头,遂躬身向韩世忠行了一礼,道:“多谢将军提点。”说罢,当即辞别韩世忠,率领十数名亲兵,一路向西,直奔太原府而去。

    五日后。

    常遇春与李文忠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刘辩的面前,待二人分别上前行过礼之后,刘辩当即命二人收缴了岳飞等人的兵权,随后将岳飞及张宪等人尽皆关押在太原留守府内,听候发落。

    岳飞、张宪、牛皋、岳云、王贵等人在面对雷霆震怒的刘辩时,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瞬间便被缴了械。

    直到此时。

    岳飞仍旧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刘辩冷冷的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岳飞,眼中尽是失望之色,道:“你非奸臣,奈何朕亦不是昏君,你我君臣缘分已尽,望你好自为之。”

    刘辩说罢,当即颁布一道诏书,罢免岳飞兴元府御前诸军都统制之职,迁常遇春为兴元府御前诸军都统制,令其节制兴元戎司兵马,迁李文忠为兴元府御前诸军副统制。

    诏书颁布过后,刘辩冷冷的瞥了一眼满脸震惊的岳飞,道:“这是朕的江山,朕绝不容他人染指,大宋的军队只能姓赵,不能姓岳...”

    “而你...”

    刘辩指了指岳飞,满脸失望的说道:“空有忠义之心,却毫无克己之德,朕对你很失望。”

    “放心,哪怕凭借你昔日的救驾之功,朕亦不会杀你,但你日后休想再掌兵权,你便先在太原留守府中闭门思过吧。”

    刘辩原以为会从岳飞的口中听到一两句解释,结果左等右等,却也只是等了个寂寞。

    岳飞也是一个很有脾气的人,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只顾着自顾自的在那里生闷气,哪里还肯跟刘辩说半句话。

    刘辩见状,不禁冷冷一笑,转头便走,行至府门前,对负责在此看守的一众亲卫说道:“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许有丝毫的怠慢。”

    刘辩说着,又冷着脸补充了一句:“准他在留守府内自由活动,若他胆敢踏出府门半步,格杀勿论。”

    刘辩率军在太原府城外驻扎了两个月,直到前线传来宇文成都率军攻克大兴府的消息,他才再次率军踏上了北上的征程。

    刘辩亲自坐镇兴元戎司,以其威望震慑全军,令常遇春与李文忠迅速接管了兵权,期间倒也并未出现太大的乱子。

    在常遇春完成对兴元戎司的整顿之后,刘辩下令释放了被看押在太原府内的张宪、王贵、牛皋、岳云等人,而后将四人进行了一番拆分,将脾气倔强的张宪与牛皋调入宇文成都麾下听令,将善于察言观色的王贵调入韩世忠军中任事,将懵懂无知的岳云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第二百六十七章 赵构心服口服

    当刘辩率军抵达大兴府时,宇文成都已经率领众将在大兴府以南三十里外恭候多时。

    待众人分别上前与刘辩见礼之后,刘辩才挽着宇文成都的手臂,同乘御驾向大兴府行去。

    一路上,刘辩向宇文成都询问起了此次攻克大兴府的事情,他满脸疑惑的看向宇文成都,问道:“大军自北伐之日起,所过之处,皆秉破竹之势,摧城拔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而我大军如今却在大兴府与之激战了两个多月,方才攻克此城,可是大兴府内有能人吗?”

    宇文成都闻言,顿时发出一声长叹,躬身向刘辩请罪,道:“大兴府乃是通往金国上京的必经之路,金国刻意在此增设重兵,又令金国大将完颜昌在此全权负责守城等一应事宜,完颜昌也不知怎的,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战必然亲临战阵,躬冒矢石,亲自持刀在城头督战。”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道:“逃跑将军倒是难得出息了一回。”

    宇文成都闻言,惨然一笑,道:“破城之后,士卒成功将其捕获,待臣见到完颜昌之后,亦被其当时的惨状给吓了一跳,右眼中箭,完全失明,双臂齐根而断,牙齿全部崩裂,身被数十创,已是体无完肤了。”

    刘辩闻言,不禁皱了皱眉,道:“朕十分好奇,他怎么忽然转性了呢?”

    宇文成都喟然长叹,道:“听说完颜昌前次弃城逃回上京府之后,完颜亶勃然大怒,下令将其家眷悉数斩杀,只留下一位幼子在京中留作人质。”

    “现在的金国也真是无人可用了,完颜亶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启用完颜昌,令其率军前往大兴府,负责守城等一应事宜。”

    “完颜昌在临行前,亲自前往完颜宗翰的府上与之密议了一番,也不知完颜宗翰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他忽然转了性子,死心塌地的为金国卖命。”

    “此番攻克大兴府,我军着实付出了不小的伤亡,臣无能,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宇文成都满脸羞愧地向刘辩行了一礼。

    刘辩闻言,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笑呵呵的拍了拍宇文成都的肩膀,道:“完颜昌乃当世名将,其人深谙兵略,绝非等闲之人可比。”

    见宇文成都仍旧弓着身子,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般,这一幕倒是看得刘辩有些糊涂了,正欲开口询问一番,却见宇文成都满脸惭愧的向刘辩行了一礼,道:“臣未经请示,私自做主让人溺死了完颜昌,臣有罪,还请陛下重重责罚。”

    刘辩闻言,不禁哑然一笑,道:“完颜昌已经是一个废人,死了便死了,朕要一个废人有何用?”

    见宇文成都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于是刘辩笑呵呵的指了指宇文成都,给了他一个善意的警告,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宇文成都的心思倒也不难理解,二人在破城之后,又进行过一番对话,经此一役,他对完颜昌又有了一番全新的了解。

    正所谓识英雄重英雄,二人虽然分别隶属于不同阵营,但二人所做之事,也都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上一句: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百姓。

    因此,宇文成都在看到完颜昌的惨状之后,不忍他继续受苦,故而当下做主,让人给了完颜昌一个痛快。

    宇文成都偷偷的瞥了刘辩一眼,眉头紧锁,挣扎了良久,最终还是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惑,道:“鹏举他...”

    刘辩闻言,倒也并没有要刻意隐瞒宇文成都的意思,当着宇文成都的面,如实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道:“他有些不知所谓,且没有自知之明,朕打算关他几年,磨练一下他的心性,若是历练有成,再重新启用,若他实在不争气,便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太原府,好吃好喝的供着便是。”

    宇文成都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刘辩率军在大兴府休整了五日,期间亦收到了常遇春发来的捷报,常遇春与李文忠率领兴元戎司的兵马,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便几乎兵不血刃的攻克了金国西京大同府。

    常遇春躬冒矢石,率部先登,此役不仅成功将大同府重新划入了大宋的版图之中,更是成功收服了兴元戎司的军心。

    麾下士卒见状,阴霾尽去,对常遇春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士兵们的要求并不高,封妻荫子是他们的基本诉求,至于到底是在岳飞的带领下升职加薪,还是在常遇春的带领下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对他们来说,倒也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这一日。

    刘辩率领麾下文武百官登上城墙,眺目远望会宁府方向,道:“过了大定府,会宁府便不远了。”

    自打离京以来,赵构始终寸步不离的跟在刘辩的身边,闻言长舒一口气,看向刘辩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崇敬之情,但仍旧出言提醒道:“大定府以北一马平川,更加适合机动性更强的骑兵作战,陛下不可不防啊。”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侧头与赵构对视了一眼,满脸自信的说道:“自北伐以来,在大宋的强力打击之下,金军伤亡不下三十余万,如今金国境内已无青壮可用,面对由老弱妇孺组成的老弱残兵,朕又有何惧哉?”

    赵构闻言,尴尬一笑,经过片刻的思索之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道:“陛下英明神武,远迈秦皇汉武,臣弟佩服之至。”

    刘辩闻言,手搭凉棚,仰头望向天空,道:“哎呀,难不成今日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真是难得从你口中听到一句称赞啊。”

    赵构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遂将头撇向一边,不再搭理阴阳怪气的刘辩。

    正当此时。

    斥候飞马来报,道:“会宁府连日以来遭到了蒙军如潮水般的猛攻,金国皇帝万般无奈之下,亲自颁布圣旨,恢复完颜宗翰兵马大元帅之职,令其全权负责拱卫会宁府等一应事宜。”

    刘辩闻言,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嘴角,道:“今天的金国就好比完颜宗翰的病情一般,脆弱到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根本不堪一击。”

    “传朕旨意,大军在城外休整三日,三日后拔营启程,兵发会宁府。”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家无情

    刘辩率军在大兴府休整了三日,旋即率军一路北上,绕过金国北京大定府,直奔会宁府而去。

    途径大定府时,刘辩刻意颁布给尾随而至的常遇春一道旨意,令其兵围大定府,为大军解除后顾之忧。

    与此同时。

    刘辩又给东路军统帅韩世忠下达了一道旨意,令其率军一路向东,收服金国东京辽阳府。

    常遇春率军一路北上,途经之处,各州府尽皆望风而降,几乎兵不血刃的便来到了大定府城下,随即命大军在大定府城下安营扎寨,经过三日的休整之后,常遇春见大定府守将冥顽不灵,无论如何亦不肯率众投降,于是当即指挥大军向大定府发动猛攻。

    大定府守将乃无名之辈,双方甫一接战,便死在了漫天的流矢之下,而大定府守军在面对气势如虹的宋军时,也只是略作了一番反抗,在付出近万名士卒的伤亡之后,最终在自知守城无望的情况下,由大定府知府带头,举城向宋军跪地请降。

    此役宋军仅仅付出了不到三千人的代价,仅仅用了不到五日,便将大定府重新划归到了大宋的版图之中。

    当刘辩从使者口中听到常遇春几乎兵不血刃的攻克大定府的消息时,他却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大定府的失守,意味着金国已无可战之兵,临时抓来的壮丁,根本毫无战力可言,面对大宋百战精兵,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北方定矣。”

    虽然刘辩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包括康王赵构在内的众人却都深切的感受到,刘辩这条路走得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自打逃出五国城以来,刘辩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过着如履薄冰般的生活,几次豪赌下来,虽然赌赢了,但刘辩却早已身心俱疲,如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心累了,便再也感受不到因喜怒哀乐而带来的快乐了。

    半个月后。

    韩世忠亦遣人送来了已经率军收复金国东京辽阳府的消息,自辽阳府陷落之后,东京路境内各州府尽皆望风而降。

    韩世忠率军在进攻辽阳府时,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完颜宗干的次子完颜亮亲自挂帅镇守辽阳府,倒是给韩世忠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韩世忠见守城士卒意志坚定,便知其绝非寻常新兵可比,经过一番打探之后,方知守将乃完颜宗干次子完颜亮,亦得知守城将士中有五千名身经百战的金国士兵。

    韩世忠在与邓禹等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分兵,分别由韩世忠与邓禹、冯胜等人率军向辽阳府四门同时发起猛攻,令完颜亮分身乏术。

    这个看似并不高明的计策,却使得本就缺兵少将的辽阳府立时变得破绽百出,完颜亮疲于奔命之下,很快便露出了败相。

    韩世忠率大军昼夜不停的猛攻辽阳府三日,最终在付出数千名士兵的代价之下,成功攻克辽阳府。

    此役斩众共计达一万五千人之多。

    完颜亮在身背数创的情况下,最终被邓禹率兵俘虏。

    完颜亮倒也十分的硬气,面对软硬兼施的韩世忠,丝毫不肯示弱,只求速死,决不投降。

    韩世忠本就因久攻不下辽阳府而感到十分的气愤,如今见完颜亮一败军之将,竟还敢在自己的面前装逼,于是大怒之下,当着万余名金军俘虏的面,纵马将完颜亮活生生的踩成了一滩肉泥。

    赵构在亲眼看过辽阳府的军情禀报之后,对韩世忠的行为提出了一些质疑,道:“韩世忠残忍嗜杀,恐难为社稷之臣。”

    刘辩闻言,却是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遂迎着赵构的目光,罕有耐心的解释道:“辽阳府守军多为完颜宗干的心腹,若不示之以威,恐难以收服其心。”

    “有些人可以与之讲一番大道理,但有些人却不能与之讲理,唯有让其看到我方强势的一面,他们才会有所忌惮。”

    赵构闻言,皱眉思索了片刻,遂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道:“陛下所言极是,臣弟受教了。”

    刘辩率军在隆州(长春)城下休整了数日,直到常遇春与韩世忠率军前来会合之后,大军才再次动了起来。

    刘辩命宇文成都与韩世忠率军一路向北,直奔会宁府而去,而他自己却是带着李善长、常遇春与高宠等人,率军一路向西北行去,直奔会宁府以西六十里外,安营扎寨。

    常遇春对刘辩的这一决定感到十分的疑惑与不解,待指挥士卒扎好营寨之后,他连忙前往帅帐求见刘辩,待向其行过礼之后,便急不可耐的皱眉问道:“陛下,会宁府近在咫尺,我等为何要舍近求远啊?”

    常遇春话音落后,坐于下首,正悠闲喝茶的李善长却是笑呵呵的开了口,道:“将军眼中只有会宁府,而陛下的心中却装着九州万邦...”

    李善长说着,向常遇春投去一抹善意的微笑,伸手指了指鄂嫩河方向,遂出言提醒道:“将军可莫要被一叶障目啊。”

    常遇春闻言,一脸懵逼的顺着李善长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又一脸懵逼的与李善长对视了一眼,遂大大咧咧的说道:“鄂嫩河如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哎呀,先生,您不妨有话明说,莫要拐弯抹角的嘛。”

    李善长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遂偷偷的瞥了刘辩一眼,见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常遇春,于是当即心下了然的点了点头,如实说道:“鄂嫩河之主,如今正率军在会宁府以西安营扎寨,为万世计,陛下陈兵在此,又有何不妥?”

    常遇春闻言,顿时心下一惊,遂了然的点了点头,满脸钦佩的向刘辩竖起一根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饶是心如铁石的常遇春,在听闻刘辩欲拿合不勒开刀之时,亦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这时刘辩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来到常遇春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记住,在政治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合不勒的存在,于我大宋而言是一个潜在威胁,因此,朕即便拼着名声受损的危险,亦要将其除之而后快,为我大宋剪去肘腋之患。”刘辩沉声说道。

    常遇春闻言,连忙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圣明,臣佩服之至。”

    直到此时,常遇春才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一把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儿。

    “天家无情啊。”

    李善长与常遇春不约而同的如是想到。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朕给也速该的儿子取名叫铁木真

    三日后。

    斥候为刘辩带来了宇文成都与韩世忠率军兵围会宁府的消息,与此同时,刘辩亦命人向合不勒送去了口信,请其出营一叙。

    由于刘辩在合不勒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率军突袭了合不勒老巢的事件在前,因此合不勒此番多了一个心眼,先是出言婉拒了刘辩的邀请,遂后与刘辩相约在蒙古大营以西二十里外相见。

    刘辩欣然应允,遂令常遇春亲率五千轻骑埋伏在见面地点以北二十里外,伺机而动,而后亲率大军前往约定地点与合不勒一叙。

    当刘辩与合不勒遥遥相见之时,二人均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刘辩侧头与身旁的李善长对视了一眼,伸手指了指在前方严阵以待的蒙古大军,沉声说道:“无耻老贼,此番必定有所图谋,幸而朕事先有所警觉,否则,此番定遭老贼毒手。”

    李善长闻言,先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旋即十分违心的向刘辩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赞道:“陛下圣明。”

    李善长嘴上说着称赞刘辩的话,心中却在不停的吐槽:“您二位没一个好鸟。”

    李善长想罢,转身瞥了一眼在身后严阵以待的数万大军,晒然一笑,向刘辩拱了拱手,道:“陛下,对方已然图穷匕见,我们与蒙古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依臣看,倒不如直接率军掩杀过去,或可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奇效。”

    “这...”

    刘辩闻言,忽然显得有些迟疑,道:“此举似乎有些不妥啊。”

    李善长闻言,表面上陪着笑脸,心中却在狠狠的吐槽刘辩这种想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无耻行径,心道:“您率军袭杀蒙古族人的行为,其实就挺不合适的。”

    虽然李善长心中如此想,但嘴上却不敢如实说,在经过片刻的沉思之后,面色阴沉的向刘辩拱了拱手,道:“此番本是故友相聚,而合不勒却不经请示便提大军前来与陛下相见,其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陛下亲提仁义之师,诛不义之贼,百姓闻之,必定拍手称快,为万世计,为天下苍生计,陛下切不可妇人之仁啊。”

    听着李善长冠冕堂皇的满嘴胡诌,就连脸皮厚如城墙的刘辩都不禁露出了一抹赧颜之色,他一脸懵逼的望着李善长,心道:“论无耻,还得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啊。”

    人家合不勒与刘辩之间的关系并非从属关系,若是算上赵佶与之结拜那件事,刘辩在见到合不勒的时候,还得管人家叫一声大伯呢。

    当然了,如今已是时移世易了,宋国凭借强大的国力,硬是将叔侄之盟给变成了兄弟之邦,并且宋国是兄,蒙古是弟。

    因此,当李善长当众提出合不勒未经请示,便私自率军前来与刘辩相见,就连刘辩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刘辩一脸尴尬的讪笑一声,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刘辩倒也并非优柔寡断之人,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经过片刻的思索之后,刘辩最终还是采纳了李善长的建议,侧头向一旁的高宠使了一个眼色。

    高宠见状,顿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遂让传令兵前往军中代为传令,命士卒时刻做好战斗准备,待陛下一声令下,立时向蒙古大军发起进攻。

    刘辩缓缓打马出阵,来到两阵之间,打算先稳住对方的情绪。

    合不勒见状,亦在阿秃儿以及数十名亲兵的保护下,缓缓来到两阵之间,与刘辩相隔五十步左右,道:“陛下端的好算计啊。”

    刘辩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侧头与一旁的李善长对视了一眼,做贼心虚的说道:“这还没开始呢,事情怎么就败露了呢?”

    李善长尴尬一笑,连忙出言提醒道:“他说的应该是前段时间发生在鄂嫩河的那件事情。”

    刘辩闻言,顿时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刘辩说罢,顿时板起脸来,言语不善的直呼其名,道:“合不勒,你在营中私自会见完颜希尹,这笔账朕可还没跟你算呢。”

    见刘辩竟然当众直呼自己的名字,合不勒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直指刘辩,怒斥道:“放肆,竖子无状,安敢直呼我名?须知就连你的父亲在我面前,亦要对我礼敬三分,你怎敢这般欺辱于我?”

    “此番相见,本是一片好意,本汗欲与大宋重新修订兄弟之盟,奈何尔等不识好歹,若因你一时无礼而坏了邦交大事,你可吃罪得起吗?”

    望着疾言厉色的合不勒,刘辩却是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道:“修个屁,你孙子也速该如今正在临安随汉人师傅学习汉家文化...”

    刘辩说着,忽然一拍脑门,道:“险些忘了一件大事,也速该的儿子已经出生了,朕亲自为他取了名字,叫铁木真,今日告知于你,其主要目的是想要跟你说,你的族人如今都在朕的手里,你又有什么资格和底气在这儿跟朕谈条件呢?”

    合不勒闻言,气势立时矮了三分,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说道:“本汗此番前来,本是带着一番诚意,欲同大宋永结秦晋之好,若陛下毫无诚意的话,那便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哦。”

    刘辩默默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那就别谈了吧。”

    刘辩说着,当即从一旁亲兵的手中接过马槊,遂高举马槊,指向蒙古军阵方向,朗声大吼道:“大宋儿郎们,随朕诛杀不义之贼。”

    “杀。”

    刘辩说罢,当即挥舞马槊,一马当先的便冲了出去。

    身后数万名宋军士兵见状,顿时嗷嗷叫着向蒙古军阵悍不畏死的冲杀了过去。

    两支人马很快便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宋军在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甫一接战,便牢牢的掌控住了战场上的主动权,将蒙军打得节节败退。

    宋军自北伐以来,历经大小战役达数十场之多,而跟随刘辩向盟军发起进攻的数万名宋军将士俱是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中走过来的,如今皆已成长为以一当十的百战精兵。

    蒙军在合不勒与阿秃儿的联合指挥之下,苦苦的支撑了两个时辰左右,正当阿秃儿率领轻骑刚刚迂回到宋军身后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犹如闷雷般的声音。

    阿秃儿对这股声音感到无比的熟悉,大惊之下,循声望去,却见常遇春正率领数千铁骑犹如一柄利刃般,径直撞向了己方军阵的肋部。

    常遇春的到来,俨然已经成为了压死蒙军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当他与阿秃儿错身而过之际,却听常遇春大吼着挥舞长矛径直向阿秃儿的脖颈处削了过去,阿秃儿几乎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人头便已应声落地。

    两支人马在无垠的旷野上战至戌时,随着合不勒被刘辩一槊击落于马下,整场战斗亦随之宣告了结束。

第二百七十章 交代后事

    良久之后。

    浑身是伤的合不勒被两名宋军士兵押着来到刘辩的面前。

    在见到刘辩之后,合不勒却始终梗着脖子,仍旧表现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刘辩见状,不禁哑然一笑,伸手点了点冲自己怒目而视的合不勒,道:“不愧为蒙古大汗,既然不愿...”

    刘辩正欲说:既然不愿跪便不用跪了。

    然而,刘辩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见两名宋军士兵当即抬腿在合不勒的腘窝上重重的踹了一脚。

    骤然遇袭的合不勒顿时被踹得两腿一软,俯身向前跪倒了下去。

    刘辩一怔,见曾经不可一世的合不勒竟也有吃瘪的时候,不禁当场失声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

    刘辩在座位上向前微微探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合不勒,抬手虚扶,道:“故人相见,无须多礼,大汗快快平生。”

    见刘辩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来打趣自己,遭逢大败的合不勒顿时勃然大怒,冲着刘辩疯狂咆哮,道:“赵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有种你就杀了我。”

    刘辩闻言,不禁尴尬一笑,致使他露出尴尬表情的主要原因在于,他在刚刚拿话打趣合不勒之后,他也感到有些后悔,人家都已经国破家亡了,自己却还拿人家开涮,这样做未免有失风度。

    然而刚刚这一幕落在合不勒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合不勒竟染错误的认为,刘辩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而不敢对自己痛下杀手。

    合不勒默默的看着刘辩,眼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嘲讽与挑衅,似笑非笑的沉声问道:“你敢杀我吗?”

    合不勒的言外之意是:我是你老子的结拜兄长,你敢杀我?

    刘辩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摇头苦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怔怔的看着合不勒,迟迟没有开口。

    望着刘辩那双略显空洞的双眼,合不勒忽然心头一惊,暗骂自己“糊涂”,心道:“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道德约束根本毫无意义,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合不勒想罢,颓然的低下头,表现出一副闭目待死的模样。

    良久之后。

    刘辩的双眼渐渐开始聚焦,他默默的看向合不勒,沉声说道:“朕不杀你,这无关于敢或者不敢,朕只是觉得你的死并不能给朕带来任何的好处,朕准备带你回京城,让你与家人团聚。”

    “家人?”

    合不勒缓缓抬起头,惨笑一声,道:“我如今还有家人吗?”

    “也速该与铁木真在京城生活的很好,他们都是你的家人。”

    合不勒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嗟叹道:“铁木真自幼学习汉家文化,想必骨子里已经不再承认自己蒙古人的身份了吧?”

    合不勒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继而蓦然抬头看向刘辩,道:“若是没有我,蒙古将再次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之中,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刘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只有战乱不堪的蒙古,才符合大宋的利益。”

    “朕会命人放了合答安,并下旨让他继承你的汗位。”

    想到合答安,刘辩竟然呵呵笑了起来,道:“合答安是个实诚人,让他来接替你的汗位,朕很放心。”

    合不勒闻言,顿时摇头苦笑了起来,道:“合答安心思单纯,根本毫无心机可言,有他在,蒙古想不乱都不可能了,陛下果然好算计啊。”

    刘辩微微一笑,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道:“知子莫若父,但愿你说的都能成为现实。”

    刘辩说罢,已经没有再跟合不勒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于是他向站在合不勒身后的两名宋军士兵挥了挥手,道:“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他与太上皇有八拜之交,尔等定要好生照料,莫要怠慢了他。”

    “是。”

    两名士兵应声而退。

    当合不勒被两名士兵搀着走出十余步远时,身后却是传来了刘辩的声音,道:“你也已经一把年纪了,别总想着死那点事情,舒舒服服的在京城颐养天年吧。”

    合不勒闻言,惨笑着撇了撇嘴,嗟叹道:“国破家亡,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呵呵...”

    刘辩淡淡一笑,道:“朕便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

    “若你敢擅自自戕,朕便诛你九族。”

    刘辩说罢,仍觉不够,于是又当众补充了一句:“将被关押在太原府内的族人斩尽杀绝,令你身死族灭。”

    合不勒闻言,浑身一颤,转身看向刘辩,却只看到了刘辩的背影,望着刘辩渐行渐远的背影,满脸惊恐的说道:“不想此生竟能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倒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合不勒说罢,目光越过刘辩,遥望会宁府方向,道:“完颜宗翰,这回该轮到你头疼了吧?”

    合不勒话音落后,正在书房内静坐的完颜宗翰却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随手从面前的桌案上取来一张信纸,满脸烦躁的擤了一把鼻涕,然后随后将信纸扔到了一边。

    而那张信纸上赫然写的正是刘辩率军突袭蒙古大营的消息。

    大宋的战力已经完全超出了完颜宗翰的意料之外,他原想凭借会宁府坚城之利,再加上自己的文韬武略,与宋军在会宁府下周旋一番,然而,在得知宋军仅凭一战便彻底覆灭蒙古大军,这一刻,完颜宗翰的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咚咚咚!

    书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完颜宗翰默默地抬起头,继而满脸疲惫的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知道了。”

    完颜宗翰默默地走出书房,登上早已备好的车马,直奔皇宫而去。

    入宫之后。

    望着面如死灰的完颜亶等人,完颜宗翰无奈的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已别无他法,请陛下正衣冠吧。”

    完颜亶闻言,不禁摇头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局面竟已崩溃至此了吗?”

    完颜宗干默默的与完颜宗翰对视了一眼,淡淡的问道:“一定要这样做吗?”

    完颜宗翰微微一笑,躬身向完颜亶行了一礼,道:“难道陛下要效仿宋人那般在众人面前表演牵羊礼吗?”

    完颜亶默默地摇了摇头,嗟叹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忍辱偷生痛苦活着却仍然要微笑面对残局的人。”

    完颜宗翰闻言,轻舒一口气,侧头看向一旁的完颜宗干与完颜宗磐,道:“斡本、蒲鲁虎,你们带人突围吧,一路向北,带人回到龙兴之地,等待我的进一步消息。”

    完颜宗干闻言,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遂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余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说罢,与完颜宗磐裹挟着一众文武百官,并率领数千心腹精锐,径直向北门而去。

    待众人离开之后,完颜亶默默地从玉阶上走了下来,满脸郑重的向完颜宗翰深揖一礼,道:“一切拜托了。”

    完颜宗翰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遂默默地背过身子,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百七十一章 金国败了

    会宁府,西门外。

    宋军大营。

    刘辩正在帅帐中休息。

    这时宇文成都却是在帅帐外轻轻的唤了一声,道:“陛下,末将有事求见。”

    “进来说话。”

    帐内传来一声来自刘辩略显慵懒的声音。

    “是。”

    宇文成都应声进入帅帐,见刘辩很没形象的在自己面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当即会心一笑,上前躬身见礼,道:“启禀陛下...”

    宇文成都刚刚开口,便被刘辩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道:“没有外人的时候,无需这般拘谨,有话尽管直说便是。”

    “是。”

    宇文成都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但说话时态度仍旧显得十分的恭谨,道:“据探马来报,完颜宗干欲率军从北门突围,臣特来请示陛下,我等应当如何应对?”

    在见识过刘辩的诸多手段时候,包括宇文成都在内的众人,在面对刘辩的时候,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再也不敢如从前那般随心随性。

    “什么时辰了?”刘辩问道。

    “回陛下,近酉时了。”宇文成都回道。

    “会宁府北门外由何人驻守?”刘辩问道。

    “徐达亲率三万大军在北门外严阵以待。”

    君臣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北门方向却已经隐隐的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

    刘辩闻声,当即起身向帐外走去,循声望向北门方向,喃喃自语道:“事态都已经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了,而完颜宗翰居然还沉得住气,单就这份养气的功夫,就值得朕对他高看一眼。”

    刘辩说罢,转身看向宇文成都,道:“朕最不喜欢故作深沉之辈,让徐达死死咬住完颜宗干的突围部队,不许令其逃脱一人。”

    “是。”

    宇文成都应声而退。

    北门外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便以金军全军覆没而告终。

    这个结果大大的出乎了刘辩等人的意料之外。

    正当刘辩陷入沉思之际,一旁的李善长却是忽的一拍脑门,道:“啊呀,不好!我等怕是已经中了金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刘辩闻言,顿时面露恍然之色,正欲开口说话之际,却听东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

    刘辩默默的与一旁的李善长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是了,这才是一支精锐部队应有的精气神啊。”

    “东门由何人驻守?”刘辩问道。

    宇文成都闻言,连忙拱手回道:“韩世忠率邓禹、冯胜等将驻守东门。”

    刘辩闻言,顿时长舒一口气,道:“有良臣在,朕无忧矣。”

    韩世忠在对金作战时,身上自带buff加成,虽然完颜宗干与完颜宗磐在突围之前,作了一番颇为缜密的筹谋,完颜宗干亲率数千人马从北门突围,为完颜宗磐吸引宋军火力,然而,二人的千般算计,却最终酿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完颜宗磐所率之兵,乃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五千人马几乎已经完成了转型,具备了成为重装骑兵的基本条件,他们便是大名鼎鼎的铁浮屠了。

    然而,当完颜宗磐指挥五千重装骑兵狠狠撞向宋军军阵时,却好似撞到了一块铁板,双方甫一接战,宋军军阵只是被撞得略微一颤,接着在各自将校的强力指挥下,迅速重整阵型,很快便组成了一个新的防御阵型。

    直到此时。

    常年坐镇中枢的完颜宗磐才终于有所明悟,原来不是己方将领不给力,而是宋军实在太过凶猛。

    完颜宗磐扪心自问,他从未见过如宋军这般纪律严明的军队,这支宋军的指挥系统简直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纵然他们被铁浮屠撞得七扭八歪,但仍旧可以很快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冒死迅速重整阵型。

    完颜宗磐面如死灰,仰天长叹道:“面对这样的军队,纵然孙武复生,又如之奈何啊?”

    重装骑兵在冲锋时,一旦丧失冲击力,立时便会成为步兵刀枪下的活靶子。

    望着成片被刺落于马下的袍泽,完颜宗磐默默地伸手捂向胸口,脸上随之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道:“大金危矣。”

    说罢,竟因气急攻心,一头栽落于马下,当场气绝而亡了。

    一旁亲兵见状,顿时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名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军士当即看向身旁被吓得呆愣当场的少年军士大喝一声,道:“快快回城将此间军情禀报给元帅,请他老人家速做决断。”

    少年闻言,终于回过神来,遂手忙脚乱的调转马头,向城中纵马狂奔。

    少年入城之后,纵马直奔皇宫而去,待其行至宫门前,却见宫门大开,而宫内却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如今已是乱作一团,宦官宫女在军士的驱赶之下,正在四处抱头鼠窜,少年在亮明身份之后,被一名身着将甲的军官径直带往大安殿面见完颜宗翰。

    经过一声通传过后,少年被准许进入到大安殿内,然而就在少年刚刚步入殿内之际,却是被眼前一幕惊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帝完颜亶的整个身子都靠坐在了龙椅上,脑袋耷拉在一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已经气绝身亡,而完颜宗翰则是默默的跪坐在玉阶下,始终低着头,久久不发一语。

    少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殿内忽然陷入了一种足以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

    完颜宗翰缓缓开口,道:“败了?”

    少年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败了。”

    “呵...”

    完颜宗翰不禁惨笑一声,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向殿外走去,途径少年身边时,瞥了一眼少年略显稚嫩的脸庞,道:“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情了,脱掉甲胄,扮作寻常百姓的模样,躲在家里,不要随意外出走动。”

    少年闻言,羞恼的低下头,不敢与完颜宗翰对视,但仍旧倔强的说道:“卑职不畏死。”

    完颜宗翰闻言,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金人从不畏惧死亡,但我们总要给金人留下一些火种,替那些战死的同胞们好好的活下去吧。”

    完颜宗翰说罢,迈着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缓步向宫外走去。

    望着完颜宗翰渐渐远去的背影,少年忽觉心头一酸,继而在大安殿内放声大哭了起来。

    “金国败了。”少年嚎啕大哭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宗翰请降

    完颜宗翰默默地登上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的马车,车驾在几名军士的随扈下,径直向城外宋军驶去。

    良久之后。

    载着完颜宗翰的车驾在辕门前接受了一番简单的盘查之后,旋即在宇文成都的陪同下,径直向刘辩的帅帐驶去。

    宇文成都亲自上前为完颜宗翰掀开车帘,遂亲自上前搀扶完颜宗翰走下马车。

    刘辩在帅帐前负手而立,当他看到早已两鬓斑白,面容枯槁的完颜宗翰时,脸上却是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望着完颜宗翰佝偻的身形,以及略显蹒跚的步伐,刘辩无奈的摇了摇头,感叹道:“曾经率领金军纵横辟阖不可一世的大金战神,竟已被岁月摧残至此,让人见了,不免生出一丝唏嘘之感啊。”

    刘辩说着,踱步上前,示意宇文成都退至一旁,遂拉起完颜宗翰的手臂,缓步向帅帐走去。

    完颜宗翰默默地跟在刘辩的身后,任由刘辩拉着自己,但始终落后刘辩半个身位。

    待二人入帐之后,刘辩命人在帐中增设一张案几,案几下铺了一张上好的羊毛毯子,二人席地而坐。

    除宇文成都之外的其余人等尽皆被刘辩清退。

    刘辩与完颜宗翰在案几前相对而坐,完颜宗翰毫不避讳的在刘辩的身上打量了起来,期间,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望着刘辩那张如刀削斧砍般的英俊脸庞,以及其身上散发出的慑人气势,完颜宗翰心中暗暗发苦,脸上亦随之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曾几何时,他亦如刘辩这般意气风发,亦曾有过欲合天下九州于彀中的豪情。

    然而随着时光流逝,自己却被陷入了深深的政治漩涡中无法自拔,而曾经被掳至五国城衣不蔽体的刘辩,在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之后,不仅重新登上了帝位,如今却又率军将金国都城会宁府围得水泄不通,眼看国破家亡之际,自己却要卑躬屈膝的来到他的面前,请他给金人留一条活路。

    完颜宗翰默默的垂下眼帘,惨然一笑,心道:“宋金之仇,百世难赎啊!”

    想到这些,完颜宗翰忽然变得有些难以启齿,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完颜宗翰的表情变化被刘辩尽收眼底,刘辩微微一笑,了然的点了点头,但却丝毫没有要率先开口的意思,他在等完颜宗翰开口求自己。

    虽然这样做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相比于金人曾经的所作所为,如今的刘辩也仅仅是在践踏完颜宗翰的尊严,仅此而已。

    完颜宗翰低头沉思了良久,遂缓缓地抬起头,迎着刘辩似笑非笑的目光,言简意赅的直奔主题,道:“金人愿向大宋请降,只求陛下能够法外开恩,放金人一条生路。”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沉声开口,道:“如今优势在我,会宁府城破在即,你在此时来向朕请降,是否有些不妥?”

    刘辩直视着完颜宗翰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众所周知,谈判是需要筹码的,那么请问,如今的金国又能拿出哪些令朕动心的谈判筹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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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宗翰闻言,无奈的轻叹一声,硬着头皮说出了一个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靠谱的筹码,道:“金国愿意无偿释放被关押在会宁府内的全部...”

    完颜宗翰话刚说一半,便被刘辩挥手打断,刘辩伸手点了点满脸尴尬的完颜宗翰,直言不讳的说道:“那些人都是废物,答应朕,千万不要放过他们,朕不想浪费粮食去养活那群没用的窝囊废。”

    完颜宗翰尴尬的点了点头,发出一声长叹,道:“完颜亶已经死了。”

    刘辩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继任者为何人?”

    “待此间事了,臣欲在先帝陵前即位,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完颜宗翰问道。

    “不行。”

    刘辩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拒绝了完颜宗翰的提议,道:“你不够格。”

    “让完颜宗干乃完颜阿骨打长子,由他即皇帝位,实乃民心所向,此事就此决定,不容谈判。”刘辩沉声说道。

    完颜宗翰闻言,不禁皱了皱眉,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但仍旧艰难的点了点头,嗟叹道:“此事就按陛下说的办吧。”

    刘辩微微向前探身,迎着完颜宗翰的目光与之对视,道:“回去备好降表,明日午时,让完颜宗干驾驶羊车出城请降。”

    刘辩说着,忽然一脸肃容的点了点完颜宗翰,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记住,让完颜宗干褪去全身衣物,他必须赤身出现在朕的面前。”

    “完颜宗干必须以金国皇帝的身份,驾驶羊车,绕行于两阵之间,若尔等敢阳奉阴违,朕决不轻饶。”

    完颜宗翰默默地低下头,紧咬牙关,艰难的点了点头,道:“臣可以毫无保留的答应陛下的提议,只是...待金人投降之后,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安置金人?”

    刘辩闻言,微微一笑,伸手指向西南方向,道:“将女人全部迁往长江以南,准未曾婚配之人与宋人通婚,至于青壮,则让他们去攻打西夏,届时便以人头记功,一个人头一亩地。”

    完颜宗翰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也还算比较满意。

    “朕知你贵人事忙,便不留你了,你且自便吧。”

    刘辩知道完颜宗翰回城之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准备,于是便对其下了逐客令。

    完颜宗翰缓缓起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遂在宇文成都的搀扶下,缓步向帐外走去。

    送走完颜宗翰之后,宇文成都回帅帐向刘辩复命。

    “他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了吗?不会是装的吧?”刘辩淡淡的问道。

    宇文成都闻言,默默地摇了摇头,如实说道:“臣在送他出营时,刻意号了一下他的脉搏,其脉象紊乱,已然心脉受损,恐将命不久矣。”

    “一代战神,濒死之际,仍在竭尽全力的为母国奔走斡旋,只可惜,他不擅于内部斗争,最终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败给了尸位素餐的完颜宗干等人,如今想来,亦不免令朕生出一丝唏嘘之感啊。”

    刘辩说着,无奈的轻叹一声,遂侧头看向宇文成都,道:“此番历尽千难万险,幸有成都时刻随扈在侧,方不至遭杀身之祸。”

    “如今终于达成灭金之愿,朕不胜欢喜...”

    刘辩说着,起身来到宇文成都的身边,伸手揽住宇文成都的肩膀,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道:“得卿兄弟,天下不足平也。”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叮咚:金国亡

    回城之后。

    完颜宗翰拖着疲惫的身体,径直前往完颜宗干的府上与之密议了一番。

    二人具体商议了什么,旁人不得而知,但是,当完颜宗翰离开完颜宗干府邸时,前来相送的管家,却是险些没能认出完颜宗翰来。

    望着鼻青脸肿的完颜宗翰,管家不禁心有余悸的想到:“想来又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啊。”

    完颜宗翰与完颜宗干之间的矛盾几乎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管家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然而今天这一幕,却也着实将管家给吓得不轻。

    从前只是面红耳赤的争吵几句,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二人之间的矛盾竟然已经上升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送别完颜宗翰之后,管家连忙前往后宅查看完颜宗干的伤情,结果,当管家行至完颜宗干面前时,却见完颜宗干正铁青着一张脸,独自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管家默默的在完颜宗干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其毫发无损,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于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管家离开后,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近乎于猛兽嘶吼般的声音。

    管家被吓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道:“形势有变,小命要紧。”说罢,当即逃也似的离开了。

    完颜宗干在房间里发了好一通邪火,他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尽皆砸得粉碎,若是可以,他甚至希望天上立时降下一道雷火,将自己劈得粉身碎骨,方能符了自己的心意。

    然而,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此时天空万里无云,莫说是雷,就连一点风都没有。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完颜宗干默默地打开房门,脸上带着两条难以掩饰的泪痕,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管家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完颜宗干长长呼出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备轿,入宫。”

    管家闻言,连忙命人准备车马,随后在完颜宗干善意的提醒之下,又将车马换成了步辇。

    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完颜宗干满意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你在府中伺候了我一辈子,我也不好丢下你一个人,如今亲手了结了你,倒也全了咱们之间的主仆之情。”

    步辇一路畅通无阻的径直来到大安殿外,完颜宗干默默地走下步辇,在一名宦官的引领下,步入殿内,望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龙椅,完颜宗干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完颜宗翰,道:“从前做梦都想当皇帝,如今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真是造化弄人啊。”

    望着苦笑连连的完颜宗干,完颜宗翰强挤出一丝笑脸,嗟叹道:“形式比人强,既然你都已经来了,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便依了他吧。”

    完颜宗干惨然一笑,在身旁宦官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身暂新的龙袍,旋即步履蹒跚的向龙椅走去,他一边走还不忘一边说道:“人家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是为了重登九五之位,继而挥师北伐一雪前耻,而我等忍辱负重却只是为了给金国百姓留一条活路,你说这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完颜宗翰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任由着完颜宗干好似一个精神病般在殿内自言自语。

    在面临国破家亡的重压之下,能够保持理智已经实属不易,如今完颜宗干出现了些许精神错乱的情况,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想到明日要在两阵之间脱光衣服,向赵桓行三跪九叩请降之礼,完颜宗干就感到一阵的憋屈,以至于竟然当众在殿内放声大哭了起来。

    幸而此刻殿内只有包括完颜宗翰在内的寥寥数人,否则,完颜宗干此番可当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完颜宗干好似一个疯子般在大安殿内的龙椅上又哭又闹,看得完颜宗翰亦是悲从心来,眼中噙着一抹泪水,险些便要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望着已经年过五旬的完颜宗干,完颜宗翰忽觉心口一疼,连忙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完颜宗干在大安殿内发了一夜的疯,直到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之际,他才在几名士兵的搀扶下,离开皇宫,登上一驾羊车,旋即亲自驾驶着羊车,缓缓向城外驶去。

    完颜宗干没疯,他之所以像一个疯子般歇斯底里的撒泼打滚,是因为他需要通过哭闹来发泄心中的郁结之气,到了办正事的时候,即便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他也得为了金国的未来而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情。

    羊车缓缓驶出东门,望着数万名在城外严阵以待的宋军将士,完颜宗干忽觉心口一疼,忽然喷出一口老血,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完颜宗干仅凭一丝残存的意志,忽然抽刀在自己的大腿上重重的扎了一刀。

    伤口深可见骨,却是疼得完颜宗干龇牙咧嘴,大脑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原本正欲上前查看一番的完颜宗翰见状,又默默地退了回去,他本以为完颜宗干是在故意搞事情,然而当他看到完颜宗干的所作所为之后,才终于有所明悟,虽然完颜宗干能力有限,但他对金国的感情却丝毫不比自己少。

    完颜宗干就这样当着近十万宋军的面,主动褪去了身上的衣物,一丝不挂的站在羊车上,口中衔着一块玉佩,身后则由完颜宗翰等十余名金国宗室大臣共同抬着一口棺材,在宋金两军面前绕了一大圈,最终来到了刘辩的面前。

    完颜宗干缓缓地走下羊车,在宇文成都的护卫下来到刘辩的面前,待其行过三跪九叩大礼之后,刘辩伸手从他的口中取出玉佩,遂抽出佩刀,将刀身搭在完颜宗干的头顶,抑扬顿挫的说道:“朕,赦免你的罪。”

    完颜宗干闻言,连忙重重稽首,朗声拜谢道:“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微微一笑,遂向站在身后的一名宦官点了点头。

    宦官见状,连忙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旋即主动站了出来,展开事先拟好的圣旨,抑扬顿挫的念道:“去金国国号,日后以金族相称,将族中女眷全部前往长江以南,准其与宋人通婚,去完颜姓氏,日后皆以颜姓相称,封金帝完颜宗干为安乐公,赐其府邸,令其前往京城,颐养天年...”

    随着圣旨宣读完毕,刘辩的脑海中亦随之响起了一声来自模拟器的提示音。

    “叮咚:金国亡!”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弱,她们能征善战!你强,她们能歌善舞。

    随着模拟器的提示音响起,刘辩终于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目光在高宠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视了一圈,眼中闪过一抹依依不舍的神色,嗟叹道:“万般不舍,终有一别啊。”

    虽然模拟器并没有立刻将刘辩传回到汉末时期,但刘辩知道,当模拟器的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距离自己回家的日子便已经不远了。

    刘辩脸上的表情变化尽皆被赵构等人收入眼底,众人只当他是在完成灭金大业之后,心生感慨,故而才会流露出此等耐人寻味的表情。

    赵构率先翻身下马,行至刘辩的面前,双膝跪地,满脸郑重的向刘辩行了一个跪拜大礼,道:“陛下文治武功远迈汉唐,臣钦佩之至,惟愿陛下保重身体,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善长等人见状,连忙有样学样,纷纷向刘辩行跪拜大礼,金国京城会宁府顿时被淹没在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山呼万岁声中。

    刘辩闻声,渐渐回过神来,继而微笑着摆了摆手。

    众人见状,立时收声。

    现场随之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之中。

    刘辩默默地调转马头,面向全军将士,高声说道:“今日先在城外休整一日,杀鸡宰羊,大肆庆祝一番,今夜诸位将士定要不醉不归。”

    “万岁!”

    “万岁!”

    “万岁。”

    又是一阵山呼万岁过后,刘辩居高临下的看向完颜宗干,似笑非笑的说道:“请宫中妃嫔出来,为全军将士歌舞助兴。”

    完颜宗干心头一紧,但仍旧默默地点了点头,遂命人前往宫中将完颜亶的妃嫔全部请出皇宫,为大宋军士歌舞助兴。

    望着衣着华贵相貌不凡的金国妃嫔,刘辩却是皱了皱眉,道:“完颜吴乞买的妃嫔何在?”

    完颜宗干闻言,默默的与一旁的完颜宗翰对视了一眼,遂又命人将完颜吴乞买的后宫嫔妃全部给请出了皇宫。

    相比于正值豆蔻年华的完颜亶后宫嫔妃而言,完颜吴乞买的妃子们,年纪要相对于偏大一些,其中甚至还有几个早已两鬓斑白的老妇人。

    完颜宗干十分识相的将自己的皇后以及后妃们也全都给带了出来。

    望着掩面而泣的一众女眷,刘辩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每每想起当年自己及后宫嫔妃们所遭到的羞辱,刘辩立时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将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百倍千倍的奉还给她们。

    刘辩始终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众掩面而泣的女眷,冷冷的说道:“卸甲。”

    刘辩话音落后,一旁的常遇春顿时高举长矛,大大咧咧的朗声大喝了一声:“请皇后卸甲。”

    身后数万将士闻言,立时有样学样,大吼道:“卸甲!”

    “卸甲!”

    “卸甲!”

    一众女眷常年生活在深宫之中,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她们对争风吃醋那一套颇为在行,但在面对眼前十数万凶神恶煞的大宋将士时,立时便被吓得现了原形。

    望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一众金国妃嫔,刘辩心中畅快至极,从一旁高宠手中接过马槊,挑起完颜宗干之妻,如今金国皇后的外衫,接着,又一件件的剥去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她衣不蔽体的抱着身子蹲在地上,才就此作罢。

    金国女眷中倒也有几位节烈女子,在面对凶神恶煞的宋军时,虽然感到无比的恐惧,但仍在拼命坚守自己的底线,宁死不从。

    刘辩见状,当即命士卒上前,将七名宁死不从的金国女眷拉入人群之中,任由麾下士卒随意施为。

    良久之后。

    身后的军阵之中,立时响起一片如野兽般的疯狂大笑,以及七名女子高声呼救的声音。

    刘辩对此充耳不闻,他今日所做之事,正是当年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今日所作所为,不过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而已。

    望着被吓得噤若寒蝉的众女,刘辩微眯着双眼,冷冷的说道:“继续脱。”

    刘辩话音落后,被团团围在中间的数百名金国后妃开始不情不愿的脱起身上的衣物。

    望着始终低垂眼帘不发一语的完颜宗翰,刘辩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顺德帝姬还好吗?”

    完颜宗翰默默地抬起头,迎着刘辩的目光,言简意赅的回道:“香火不断。”

    顺德帝姬早已仙逝多年,刘辩之所以会有此一问,其实是为了给完颜宗翰布置一项任务。

    刘辩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即日起,你便前往顺德帝姬的陵前,为其守灵的同时,顺带着面壁思过吧。”

    完颜宗翰闻言,不禁皱了皱眉,道:“完颜宗翰已死,恕在下不能从命。”

    “哦。”

    刘辩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朕便赐你与顺德帝姬合葬吧。”

    完颜宗翰闻言,心里犹如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但仍旧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默默地点了点头,道:“谢陛下恩典。”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在金国宫室嫔妃与公主们尽皆完成卸甲之后,刘辩当即命人奏乐,遂令一众女眷随乐声起舞。

    望着泪湿衣襟却仍旧不情不愿的载歌载舞的一众金国女眷,刘辩侧头与一旁的宇文成都对视了一眼,继而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慨,道:“你弱,她们能征善战!你强,她们能歌善舞。”

    宇文成都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拱手向刘辩行了一礼,道:“陛下所言极是。”

    刘辩倒也并未完全被胜利冲昏头脑,一曲作罢,刘辩将金国女眷全部赏给麾下有功将士,遂亲率宇文成都与高宠入城接收城防,又命徐达率军负责外围警戒,以防金军狗急跳墙,忽然暴起发难。

    入城之后,刘辩登上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大肆庆祝的宋军士卒,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遂让宇文成都搬来一张软塌,道:“大战方歇,朕已身心俱疲,今夜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觉,若无大事发生,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朕。”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陛下尽管安歇,臣时刻守在陛下的身旁,定不会让旁人扰了陛下的清梦。”

    “好。”

    刘辩微微一笑,躺在软榻上缓缓地闭上双眼,道:“成都,回见。”说罢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宇文成都闻言一怔,没能听懂刘辩话中的言外之意,只当他是随口与自己客套一句,淡淡一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回了一句:“回见。”

第二百七十五章 改变计划,母子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刘辩从睡梦中悠悠的醒了过来,借着角落里微弱的烛光,刘辩微眯着双眼,在略显昏暗的房间内打量了一番,遂默默地点了点头,嗟叹道:“终于回家了啊。”

    这时房外忽然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道:“陛下,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臣特来请示陛下的进一步旨意。”

    刘辩闻言,会心一笑,旋即好似唠家常般的对门外的宇文成都说道:“成都,朕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咱们君臣二人在梦里大杀四方,将胡人杀得抱头鼠窜,呵呵...”

    刘辩说着,忽然发出一声长叹,感慨道:“真是好长的一个梦啊。”

    再次醒来,刘辩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能够获得进入模拟人生中锻炼自己各项能力的机遇,刘辩感到十分的庆幸,然而模拟器每次给刘辩安排的模拟人生都颇有难度,倒也将刘辩折腾得身心俱疲。

    刘辩在床榻上翻了一个身,侧着身子看向门外,隔着门窗望着宇文成都那副极其伟岸的身影,道:“传朕旨意,改变计划,命张巡为主将,南霁云与雷万春为副将,率军三万攻略并州。”

    在经过前次模拟人生的历练之后,刘辩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率军前往长安解救刘协,他既不想伤害刘协,也不想将他圈禁起来,他想给刘协一个机会,让其自由发展,若其当真有与自己一战的能力,届时,刘辩倒也不介意与其在战场上真真正正的较量一回。

    刘辩在模拟人生中代入的角色基本与如今刘协的处境相差无几,正因为此,他才能够设身处地的站在刘协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相信,待刘协逃出李傕与郭汜的魔爪之后,一定会做出与自己相同的选择。

    虽然宇文成都对刘辩的决定感到十分的不解,但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遂应声而退。

    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

    长孙无忌、杨修、贾诩三人一同前来求见刘辩。

    三人俱是刘辩的心腹,因此刘辩干脆直接将三人请进了自己的卧房。

    见刘辩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表情,侧卧在榻上默默的看着自己,三人不禁面面相觑,最终由直性子的杨修率先开口,道:“臣斗胆请问陛下,不知为何要临时改变计划啊?”

    刘辩半眯着双眼,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道:“难道你想看到朕与他手足相残吗?”

    杨修被问得一怔,站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遂退到一边,独自生闷气去了。

    长孙无忌见状,不禁皱了皱眉,见刘辩难得露出一副消极怠工的态度,顿时感到十分的好奇,他默默的在刘辩的身上打量了良久,满脸担忧的问道:“陛下可是身体不适?是否需要传唤御医?”

    “御医?”

    刘辩一怔,遂无语的撇了撇嘴,道:“哪里来的御医啊?辅机还是别说笑了。”

    “朕的身体并无大碍,朕只是近来感到身体有些疲惫,想休息一段时间,诸位无需担忧,尽管将心放回肚子里便是。”刘辩淡淡的说道。

    刘辩在前次模拟人生中做了一回劳模,自从逃出五国城以来,几乎就没有闲着的时候,甫一回到现实,身体上的疲惫倒还好说,但顿时间内却难以抚平心中的疲惫,他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什么都不用想,醒了就吃,吃饱就睡,最好能够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天猪一般的生活。

    见三人脸上仍旧带着一丝不解与疑惑,刘辩也实在懒得跟他们解释,遂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三人说道:“此事就此决定,无需再议,即刻让张巡发兵攻略并州。”

    “诺!”

    见刘辩隐隐有些动怒,于是三人不约而同的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应声而退。

    三人离开后,刘辩亦随之开启了足不出户的躺平生活。

    然而任谁也没想到,刘辩这一歇就是大半个月,饶是前方传来张巡连战连捷的消息,刘辩仍旧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丝毫没有要做出改变的意思。

    然而一件事的发生,却再次唤起了刘辩内心久违的激情。

    初平三年,七月二十五日。

    时间已经过了巳时,而刘辩却仍旧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这时后宅忽然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声音,吵得刘辩不禁皱了皱眉,怒道:“该死的东西,安敢扰我清梦?”

    今日乃是刘瑾当值,闻言顿觉心头一紧,连忙蹑手蹑脚的推门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子,娘娘要生了,稳婆正在为娘娘接生,主子大喜,大喜啊。”

    “嗯?”

    刘辩闻言,当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道:“快快更衣。”

    刘瑾闻言,连忙上前为刘辩更衣。

    刘辩在刘瑾的服侍下穿戴整齐,遂连忙向唐姬所在的院落走去。

    当刘辩带着刘瑾来到唐姬的院落里时,这里却早已乱作一团。

    郑和心情忐忑的来到刘辩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启禀主子,娘娘近来由于担心陛下的缘故,导致有些神思不属,稳婆刚刚出来说,此番生产,似有难产之相...稳婆请奴婢询问陛下,关键之际,当如何取舍?”

    “难产个屁。”

    刘辩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道:“若朕的唐姬有个三长两短,朕要这座院落里的人统统给唐姬陪葬。”

    刘辩话音刚落,却听产房内忽然传来唐姬略显沙哑的声音,唐姬使出全身的力气,对等候在房外的刘辩高声说道:“若幸而生男,次第当长,男生身死,所不憾也。”

    唐姬说这些,其实就是在告诉刘辩,若是果真到了需要作出取舍的时候,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刘辩闻言,却是渐渐的冷静了下来,遂急中生智,在暗中疾呼了一声,道:“模拟器,给朕滚出来。”

    刘辩话音落后,模拟器画面立时出现在了刘辩的脑海之中,刘辩见状,顿时大喜过望,遂点开青炉房选项,从药柜中取出一枚事先备好的安胎丸,交给郑和,道:“快让唐姬服下此丸。”

    郑和连忙双手接过刘辩递过来的安胎丸,快步向产房走去。

    其实刘辩在情急之下,也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结果万万没想到,模拟器竟给他带来了一份意外之喜。

    在前次模拟人生中,刘辩想着唐姬即将临盆的事情,刻意炼制了几枚安胎丸,其实他倒也没打算将其带回到现实世界里,只是闲着无聊时炼着玩的,结果万万没想到,在前次模拟人生结束之后,模拟器竟然将他在前次模拟人生中炼制的丹药,全部给带回到了现实之中,如今正可做应急之用。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产房内忽然传出一声婴孩的啼哭。

    刘瑾见状,连忙跪倒在地,道:“生了,生了,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这时郑和亦是快步跑了出来,满脸喜色的跪在刘辩的面前,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呐。”

第二百七十六章 张府君喜杀人

    随着一声异常洪亮的婴孩啼哭,刘辩终于长舒一口气,遂箭步上前,来到唐姬的身边,望着几乎已经有些虚脱的唐姬,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柔情,温声道:“辛苦了。”

    在府内躺平了半个月之后,刘辩终于在唐姬和刚刚出生的长子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

    家是男人避风的港湾,亦是男人为之奋斗的动力所在。

    望着躺在榻上的唐姬,以及被稳婆抱在怀中的乖巧婴孩,刘辩仿佛获得了重生一般,身体好似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一般,为了唐姬和儿子,亦要尽快重新振作起来。

    虽是初为人母,但唐姬却很快便进入了母亲的角色,她满脸慈爱的看了一眼被稳婆抱在怀中的儿子一眼,眉眼之间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微笑,道:“陛下,给咱们的儿子取个名字吧?”

    “好!”

    刘辩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沉思片刻之后,遂拉起唐姬的葇夷,在她的掌心轻轻的写了一个“忠”字。

    “就叫刘忠吧。”

    刘辩微微一笑,道:“忠于大汉,忠于父母,亦要忠于自己。”

    “好。”

    唐姬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侧头看向被稳婆抱在怀中的刘忠,柔声道:“我们有名字了。”

    刘忠好似听懂了一般,竟当即回给唐姬一个笑脸,倒是将唐姬高兴得立时笑逐颜开,恨不能立刻将刘忠揽在怀中亲上几口。

    刘辩轻轻地拍了拍唐姬的葇夷,笑呵呵的道:“你才刚刚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此刻理应好好休息才是,先让稳婆将忠儿抱下去冲洗一番,待你养好身体之后,再与忠儿好好亲近一番也不迟。”

    望着刚刚出生身上还带着一层血丝的刘忠,唐姬依依不舍的点了点头,遂听从刘辩的吩咐,躺在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唐姬安然入睡之后,刘辩转身看向刚刚被郑和带进来,并从稳婆手中接过刘忠的奶娘,严厉警告道:“好生照料,不得有丝毫的怠慢,若是忠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朕必诛你九族,以解心头之恨。”

    奶娘被吓得浑身一颤,连连点头,道:“请陛下放心,奴婢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时冯保在产房外轻轻的唤了一声,道:“主子,并州前线刚刚传来了消息,张府君已经率军攻克并州全境,不日便可班师还朝了。”

    “好家伙,居然这么快?”

    刘辩万万没想到,张巡竟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将并州全境尽皆划归到了自己治下的版图之中。

    在刘辩想来,即便是率军在并州境内绕上一大圈,怕是也不只一个月了吧?

    要知道,此番随张巡一同出征的队伍中,大多都是以步兵为主,而骑兵部队却也只有区区五千人而已。

    三日后。

    随张巡一同出征的赵云与安禄山先一步率领五千骑兵回返襄平向刘辩复命,而张巡则率军进驻晋阳,统摄并州全局,并等待刘辩的进一步旨意。

    安禄山与赵云率军入城之后,先是与在城门前迎接二人凯旋的宇文成都交接了兵权,经过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二人随宇文成都一并向州牧府行去。

    一路上,宇文成都满脸好奇的看向二人,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此番攻略并州,怎会如此之快?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已克复并州全境,如今想来,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啊。”

    安禄山闻言,并未急于答话,而是默默的陷入了回忆之中,在回以的过程中,他的面部表情至少发生了四次变化,由最初的轻松,随之演变成了一脸痛苦的表情,接着又变成了一脸惊恐的表情,最终又露出了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饭团探书

    这一幕被宇文成都尽收眼底。

    在亲眼看到安禄山的表情变化之后,宇文成都反而更加好奇了,皱眉看向心有余悸的安禄山,问道:“你在干什么?”

    安禄山闻言,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见身旁除了少数心腹之外,并无外人,这才终于放下心来,遂默默地凑近宇文成都,心有余悸的说道:“府君喜杀人,我等见之,莫不畏之如虎啊。”

    宇文成都闻言反倒有些糊涂了,皱了皱眉,与一旁的赵云对视了一眼,道:“府君在对待异族时,从不心慈手软,杀人亦属寻常之事,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哎呀!”

    安禄山重重一拍大腿,露出一脸十分夸张的表情,满脸惊恐的说道:“府君不只杀胡人,他还杀自己人呐。”

    “啊?”

    宇文成都闻言大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赵云,道:“果有此事?”

    赵云闻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府君杀的俱是违反军纪之人,哪有安胖子说的那么夸张,他不过是做贼心虚罢了。”

    安禄山闻言,立时就不乐意了,他一脸不悦的看向赵云,道:“去去去,没大没小,管谁叫安胖子呢?”

    “一场仗都没打,他老人家便挥刀杀了三百多人,这是事实吧?我没冤枉他老人家吧?”安禄山说道。

    宇文成都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看向赵云,问道:“杀人总得有原因吧?总不能无缘无故动手杀人吧?”

    “大军每过一地,府君都会令士卒安营扎寨..以备不时之需。”赵云说道。

    宇文成都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稳扎稳打,这不是挺好的吗?”

    赵云闻言,不禁惨笑一声,道:“扎好营寨之后,府君都要亲率军法吏巡查营盘,但凡发现扎营不合格之处,必然要将错漏之处的军士尽数斩杀,以儆效尤。夜间巡营时,但凡发现帐内窃窃私语者,亦绝不心慈手软。”

    赵云说着,忽然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道:“其治军之严酷,云平生仅见。”

    同样一件事情,落在安禄山与赵云的眼中,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效果。

    宇文成都了然的点了点头,遂冷冷的瞥了安禄山一眼,出言警告道:“你小子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休怪本将对你不客气。”

    安禄山闻言,顿时便叫起了撞天屈,欲哭无泪道:“我的将军哎,不信您问问子龙,在张府君面前,俺整天跟个乖宝宝似的,让俺往东,俺绝不敢往西,让俺率军前去送死,俺都绝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啊。”

    赵云闻言,当即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替安禄山证明,道:“张府君率军进攻晋阳时,见敌军负隅顽抗,我军久攻不下,于是命安胖子亲率本部人马,组了一支敢死队,安胖子当即领命,带头向晋阳城头发起冲锋,并先登城头,为攻克晋阳立下赫赫之功。”

    宇文成都闻言,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安禄山一眼,道:“这才像我带出来的兵。”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安禄山被震惊得怀疑人生了

    良久之后。

    宇文成都带着赵云与安禄山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州牧府书房外,刘瑾见状,连忙伸手示意三人止步,遂一脸恭敬的向书房内通传了一声,道:“启禀陛下,宇文将军在外求见。”

    “进来。”

    书房内传来刘辩说话的声音。

    刘瑾闻言,连忙轻手轻脚的打开书房大门,遂亲自引领着宇文成都三人向书房内走去。

    刘辩正埋首于案头奋笔疾书,宇文成都三人见状,十分知趣的躬身立于一旁,待刘辩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他才默默地抬起头,看向默默地站在一旁的三人,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你等且自便吧。”

    宇文成都闻言,微微一笑,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遂用眼神向赵云与安禄山示意,让二人各自寻位置坐下。

    见三人分别入座之后,刘辩又从一旁拿起毛笔,在公文山写写画画了起来,他一边写一边问道:“此役收获如何?”

    安禄山闻言,连忙毕恭毕敬的回道:“此役收获颇丰。”

    “从胡人手中缴获得牛羊马匹皆以数十万计,末将与子龙临行前,张府君请末将代为询问,不知俘虏与老弱妇孺当如何处置?”安禄山小心翼翼的问道。

    刘辩闻言,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皱眉沉思了片刻,道:“将其尽数迁入辽州,交由辅机等人妥善安置。”

    “诺。”

    安禄山默默地点了点头,遂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刘辩将简牍扔到一边,长舒一口气,道:“朕已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并州战场的全部消息,张巡治军严谨,用兵有方,颇具大将之风,朕欲迁其为并州刺史,令其署理并州之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刘辩话音落后,包括宇文成都在内的三人,脑海中立时闪过一个部门的名字:锦衣卫。

    “锦衣卫神通广大,日后定要小心行事才好。”安禄山心有余悸的想到。

    “锦衣卫果然了得,有了锦衣卫,军中众将定会被陛下治理得俯首帖耳。”赵云如是想到。

    “陛下圣明,有锦衣卫在暗中监察百官,那些心怀鬼胎的宵小之徒便再难跳出陛下的手掌心,此乃巩固皇权的不二法门。”宇文成都暗暗的想到。

    三人的面部表情被刘辩尽收眼底,安禄山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赵云则是露出了满脸钦佩的表情,而宇文成都则是对锦衣卫的成立表现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宇文成都满脸恭敬的向刘辩拱了拱手,道:“张巡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将其迁任并州刺史,乃实至名归,臣附议。”

    赵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并州鱼龙混杂,久为胡汉杂居之地,非强人不能治理,张府君文武双全,胡人闻其名尽皆丧胆,有张府君坐镇并州,陛下自可高枕无忧矣。”

    刘辩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遂抬头看向赵云与安禄山,道:“尔等此番随张巡出征并州,功劳甚伟,朕欲迁尔等入并州任职,不知尔等意下如何?”

    二人闻言,顿时大喜过望,齐齐起身来到刘辩的面前,躬身行礼道:“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刘辩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迁安禄山为太原郡太守,迁赵云为上党郡太守,接令之日,即刻赴任,不得有丝毫的耽搁。”

    太原郡人口二十万,上党郡人口十二万。

    按理说刘辩对安禄山委以重任,安禄山理应高兴才是,然而在听到刘辩的这项任命之后,安禄山却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并州治是晋阳县,而太原郡治也是晋阳县,也就是说,被迁为太原郡太守的安禄山,要时刻在张巡的眼皮子底下做事。

    这下可真是要了亲命了,安禄山畏张巡如虎,在张巡面前乖得跟一只小猫儿似的,本想躲得远远的,结果却被皇帝安排到了张巡的眼皮子底下做事。

    见安禄山在闻言之后,顿时露出一副死了娘的表情,刘辩立时便沉下脸来,冷声质问道:“你对朕的安排感到不满意?”

    安禄山闻言,顿时被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遂摇头似拨浪鼓,继而又点头如捣蒜,道:“满意,满意。”

    “哼。”

    刘辩重重的冷哼一声,道:“既然满意,那边尽快走马上任吧。”

    “诺。”

    安禄山闻言,连忙陪上笑脸,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之后,安禄山立时换了一副面孔,不再嬉皮笑脸,而是表现的依恋肃然的模样,正欲走下台阶,却见司礼监掌印太监郑和迎面走了过来。

    二人正好打了一个照面,而安禄山的表情变化又恰巧落在了郑和的眼中,郑和默默的在安禄山的脸上打量了一番,遂似笑非笑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安将军,您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儿,难道您就不能等出府之后再变脸吗?”

    安禄山闻言,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连忙出言解释道:“您误会了,俺刚刚只是想到了死在并州战场山的袍泽,因此才会不自觉的面露悲戚之色,实非您心中所想的那样。”

    “哦...”

    郑和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刚刚是面露悲戚之色啊,看来是咱家老眼昏花了,咱家在此向您赔罪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跟咱家一般见识才好。”

    安禄山闻言,连忙上前扶起欲躬身行礼的郑和,道:“俺不过是一个粗人,哪里受得起您老人家的礼?您可莫要折煞于俺。”

    安禄山在伸手搀扶郑和之际,却不想郑和手臂稍一用力,安禄山见状,不禁为之一怔,暗道:“好大的力气。”

    安禄山这一扶,竟然没能扶起郑和。

    安禄山心惊之余,又连忙在手上增加了三分力气,结果二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州牧府书房前比拼起了气力。

    良久之后。

    始终未能分出胜负的二人,担心此举会引起刘辩的不满,故而同时收手。

    安禄山默默的在郑和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遂满脸钦佩的向其拱了拱手,道:“陛下身边能人辈出,安某心服口服。”

    安禄山万万没想到,一名宦官竟然拥有不输给自己的力量,刚刚那一幕几乎完全震碎了他的三观,令原本自命不凡的他,终于彻底认清了现实,更看清了自己,从而暗暗下定决心,今后定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望着安禄山渐渐远去的背影,郑和不屑的撇了撇嘴,喃喃自语道:“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咱家面前装大尾巴狼?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

悲剧,感冒了,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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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介绍:
面对手捧鸩酒的李儒,刘辩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他想活,可是董卓却担心十八路诸侯会打着迎立弘农王的旗号发兵勤王。
于是,李儒在刘辩万般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行喂他喝下鸩酒。
就在刘辩濒死之际,他满脸愤恨的说道: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要将命运之匙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刘辩话音刚落: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副画面,画面正中赫然写着六个字:皇帝养成计划。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模拟人生:皇帝养成计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