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长城奖颁奖典礼（二）
013-10-30
林啸好奇地看着红毯，按照一般人的速度，30秒就能走完了，而为了留给记者拍照的时间，大奖规定的是五分钟，广协的固定是三分钟。
那名靓丽的女人，以一种极为优雅的步伐走完了红毯，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记者们盈盈一笑，又转了一圈。
就在她走完的同时，几名工作人员就走了上来，围在她周围，任由她摆pose，享受着闪光灯浴。
i看了看表，笑了笑“新人，兴奋过头出丑了。”
刚说完，立刻几名工作人员就低头对女人说了点什么，女人脸sè微微一变，露出最后一个微笑后，转身离去。
“一般来说，有资格参加的，大多都不会犯这种常识xìng错误，尤其是你这种获得提名的正牌货。i缓缓说“而只有走后门进来的，拼命想在红毯上留下印象，他们知道，过了这条毯子，就没人记得他们是谁了，不像你们这种正牌货，提名的时候还有大量露脸机会。在兴奋之下，就忘了时间，那些工作人员，除了保护的作用，还有一个就是提醒她该走了。”
看着前方的车开走，林啸长长吐了一口气i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努力！这不会是你的终点，这种十多万的车算什么？以后你要坐的是戛纳红毯上千万的劳斯莱斯！”
林啸深深点了点头。
车缓缓开到了红毯前，就在车门打开的同时，红毯主持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接下来入场的，是获得长城奖金奖提名，‘何氏珠宝，冬季篇’的模特，林啸！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入场！”
不用他说热烈，周围的粉丝早就陷入了狂热之中。只是，这种狂热并不是针对他，现在每一个现身的人，都足够引起他们无意识的尖叫。
林啸刚踏出车门的刹那，无数的闪光灯把他周围照成了一片银白的海洋，一瞬间，仿佛就连尖叫声都被那闪电一般的闪光隔开了。
他身着白sè西服，黑sè领带，胸口上别了一朵何氏的胸针。踏上红毯的一刹那，他立刻感觉i说的“和观看完全不同”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自豪！
无数的闪光，挥舞的荧光棒，震天的尖叫，无意识的呐喊，jǐng察们拼命维护治安的表情，每一种都是一股动能，只要看着它们，就感觉自己是这一刻最耀眼的巨星！
为谁尖叫，为谁挥舞荧光棒，为谁呐喊，此刻已经不再重要，他站出来的那一刻，真的有了一种帝王在万民朝拜中准备登基的感觉。
有那么零点几秒，他甚至都完全不想走动，就想呆在这里享受着那种聚焦的充实感。
“就算再苦，都值得了。”他心中感慨地长叹，曾经参与过无数次的颁奖典礼，却从未和红毯有缘，上一世的冷言风语，这一世的万众瞩目。两种复杂的感情冲上心头，让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面带微笑走了过去，面前短短二十米的红毯，就是他眼前唯一的星光大道。
车开走了i在车上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感觉鼻子一酸“这小子，第一次看他发自内心的微笑。”
“你是他经纪人？”司机笑着说“我曾经看到有女经纪人看到自己带的人走红毯哭出来的。”
“是啊。i无意识地扒在窗上“只有走过了红毯，才会懂得去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果实。无数人为这条二十米的毯子奋斗，到了最后，又有几个人能走上……”
红毯上，林啸保持着风度，每一步，都能引起无数闪光灯的追踪。
从他下车，到红毯结束的pose，记者们没有漏过每一个细节。如果拿出他们的相机，会发现竟然能组成一组动态图。
“金奖提名啊……”老记者们感慨“新人第一年获得金奖提名……能有几个。”
“全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广告金奖提名，难能可贵啊……”
“这段时间，他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小子，前途无量！”
粉丝们也许并不熟悉林啸，但是记者们却对这个名字已经烂熟于心，康熙剧组柳依依踢爆演艺圈黑手的中心人士，黑sè狂欢的缔造者，周兴驰三位一体的邀约演员，从赵青雅手中虎口夺食，提名长城奖金奖。让记者们都在感叹，短短几个月，就实现了从转行，出道，上线的三级跳，这样的新人，怕是十年才能出一个。
此刻，林啸已经来到了红毯末端，和主持人点了点头。同样的，几名工作人员立刻围了过来。
他转过身，对记者们微微一笑，抬起手挥了一下。立刻，又是数百盏闪光灯同时闪亮。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心中，莫名涌起这句话。
他并没有多停留，大约逗留了三十秒，就起身向入口走去。
大门已经被工作人员提前打开了，他笑了笑，抬腿走了进去。
一步踏进，大门关上，门里门外就像两个世界。
外面仍然喧嚣震天，闪光灯仿佛永不停歇，主持人的“下一位是……”这样的话都听得到。但是一旦踏进了门，却宣告着这短短一分多钟，璀璨无比的红毯，已经彻底结束。
他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忽然笑了。
“真像是毒品，体验过一次，再也忘不掉。”
门内，依然热闹，他却觉得静得出奇。
刚才热血澎拜的心，被这一扇门轻飘飘地挡在了外面。
“林啸先生，请随我来。提名者是不从大门进入的。”一名工作人员在他思维发散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轻声提醒道。
林啸点了点头，举行颁奖典礼的台子搭建在最中心处，外围还是一些广告播放的地方，此刻仍然有不少人停留，尽管有工作人员协调，但是为了以防发生不测，艺人还是有专用通道进入。
随着工作人员走了好一段，从另一扇门里走入了最终的会场，他眼前一亮。
这个会场，中心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台子，几十台大型电视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电视屏，一共有三个这样的电视屏，呈品字形包围在台子后方，一道道彩虹一般的灯光不时从台上划过。而下方，已经坐了不少人。
“林先生，您的位置在这里。”工作人员把他带到第五排位置后，就鞠了一躬离开了。
“小林，来了啊。”何八仙就坐在他的旁边，越往前越大牌，所以他的位置周围人并没有坐满，但是放眼望去，不论是知名度还是身价，至少都是二线艺人的地步。
“感觉怎么样？”沈照玉笑着问。
“非常棒。”林啸笑着回答“怎么沈总和何总没去走一下？你们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算了。”两人连忙摆手“我们又不是混演艺圈的，这种高规格的礼遇，享受不来。”
各人有各人的圈子，林啸这边就他们三个，他是新人，并没有太多熟悉的朋友，赵微应该被安排到更前面去了，他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所以也只和何八仙以及沈照玉聊着天。
周围的人也一样，熟悉的自顾自聊着天，即使有不熟的，也只是闭目养神。
而在台子和座位的各个角落，都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记者，放眼望去，除了艺人，制作公司，其他的通道，空地，竟然全部都是记者的身影，不仅是中国记者，更有不少外国金头发蓝眼睛的记者，举着照相机不停地拍照。
八点前，所有的位置已经都坐满了。而议论声也低了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何八仙看了看表，表情终于带上了严肃，他又看了看林啸，郑重地说“小林，这次如果我们能拿到金奖，何总一定封你一个大红包！”
沈照玉没说话，但是他十根不停交织的手指，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前五排的，全部都是获得提名的艺人以及制作人员，每个人的脸sè都郑重起来。
八点整，随着一阵音乐，主持台上已经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已经满头银发，而女的却满头乌丝。
没有任何人制止，全场自发地安静了。只剩下记者们疯狂的快门“咔咔”声。
“欢迎来到中国广告节颁奖典礼。”老者头发虽然白了，但是脸sè却非常红润“我是广协副会长，展远，另外一位，相信大家都认识了。”
台下发出一阵会意的笑声，女子抬起手挥了一下“大家好，我是鞠苹。”
大陆的主持风格，和港台风格完全不同，少了一丝活泼，多了一丝庄重。港台的却是多了欢快，少了严肃。
“去年，广告业的发展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在截止收广告之前，我们一共接到了一千七百多篇广告。这些广告，来自全国，包括港澳台地区……”
按照惯例，开场肯定有一番演讲的，这个工作由老者胜任了，足足讲了接近二十分钟，才说完去年的业内发展和未来展望，接着，他话锋一转，笑着说“在这一千七百多篇广告中，我们jīng挑细选了金奖八名，银奖十名，铜奖十五名。每个组类，都有相对名额的四倍进入了提名，我知道，大家都很心急，今年中国最大的广告奖项会花落谁家，但是还请大家稍等片刻，为了公平公正的原则，先让我们来看看这一届的终审评审团。”
第124章 长城奖颁奖典礼（三）
013-10-30
背后三面巨大的电视屏，随着展远话音刚落，立刻同时播放起了画面。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虽然是令人轻松的，但是现场的每一个人心都提了上来。
“国内著名导演，平面著名摄影师，张一谋先生！”
“是张一谋！竟然有他评选！”“果然是大牌啊！”“张导正好是平面和影视的纽带，这个评委选得好啊！”
顿时，一阵cháo水一般的议论声，从身处各个角落的记者身上爆发了出来。现场的大牌早就习惯张一谋的名头，新人也被告诫绝对不能“忘形”，但是这并不能阻拦到记者们的热情。
“what？张先生不是导演吗？怎么能胜任评委？”一名黑皮肤的记者夸张地张大了嘴“他在中国名气这么大，竟然会答应来当评委？”
“老兄，这你就不清楚了。”现场的中国记者早就眼睛放光，作为国人，他们更能了解张一谋对一代人的影响“张导的老本行就是摄影，对于sè彩的运用，平面艺术，国内比他好的还真不多。”
“至于当评委嘛……”他兴奋地看了一眼超大的电视屏，上面镜头已经转到了张一谋身上，他正微笑地挥了挥手“只能说广协的手笔越来越大了啊。”
他们还没讨论完，下一个人的名字就出现在了电视屏上。
“香港著名平面设计师，‘全球华人十大设计公司’陈又坚先生！”
“靠！”这次，倒不是记者，反而是大多数观众席上的广告设计师们发出了齐声惊叹！
何八仙，沈照玉，两人几乎是同一个动作，眼睛猛地瞪大，身体一下前倾了过去，仿佛想看清楚电视上那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人是不是本人一样。
林啸也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广协这一届的手笔竟然如此大，不仅请了张一谋，更有陈又坚。哪一个不是自己行业的鼻祖地位？
“难道是因为即将入世？开始公开行业透明度？再抬高地位和声誉？”想来想去，他也只能想到这个这个理由，否则难以解释这次评委的地位远超以往的原因。
他知道“全球华人十大设计公司”这个头衔，是由设计界视为“圣经”的《graphis》杂志颁发的。而在1997年，他的海报及艺术挂钟被美国旧金山市现代美术博物馆纳为永久收藏品。
这个名头，丝毫不比张一谋弱！
“万科集团，广告创作艺术总监，陈少华！”
“中国时尚界教母，洪恍！”
每一个名字的出现，伴随着一张只在报纸杂志电视上看到过的脸，微笑地出现在超大电视屏上的时候，总能伴随着或多或少的惊呼。尽管已经极度压抑，但是那些名字总能让一些控制力不够强的人惊呼出口。
“这一届的广告节，终审评委这名头……”沈照玉苦笑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太惊人了。”何八仙也连连感叹。
林啸本来平静的心，多了一丝火热的期待，如果能被这些等级的人颁发奖项，那将是极大的荣耀！
他只看向金奖。
重生回来，他有自己的信心。现在不是2013年，而是2000年底。在这个还没入世，各种新奇观念还没流入的情况下，他的广告虽然算不上首屈一指，但是绝对算得上个中翘楚！
这支广告，是他和何八仙共同磋商的结果，他用rì后的观念隐晦地提了很多rì后的建议，这才有了那则超前的广告，这支广告，伴随着两人的心血和汗水。
甚至放到2013年，这样的广告也绝对不差！
正好，何八仙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期待和自信。
“十名评审已经宣布完毕。”鞠苹笑着说“我想，国内很难找出比这一届的评审更高规格的评审团了。而本届金奖的颁奖嘉宾，也将在他们之中产生。”
一阵音乐响起，中心只回荡着鞠苹的声音，和一阵阵仿佛融入了空气的快门声。
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一道道目光，或是火热，或是淡然，都shè向了台上的两人。
平静下的躁动，在此刻完美融合。
展远风度翩翩地携手鞠苹，朝大家微微鞠了一躬，以他们的身份，是不可能给大家一直做主持的。
在他们走下台之后，两名年轻的男女就走了上来。
“大家好，我是孙芸芸。”女子用标准的普通话打了个招呼。
“我是赵王。”
“下面，由我们给大家揭开本届中国广告节，金长城奖的名单。”孙芸芸拿出了一个信封。
无数道目光汇聚到了信封上。刚刚寂静了一点的照相机声，再一次疯狂地响了起来，把主台照耀得如同白昼。
孙芸芸和赵王只是完美地微笑着，眼睛都没眯一下，经过专业训练的他们，知道今天自己要怎么做。
赵王拿起了红sè信封，缓缓撕开，按照惯例，这里是要吊一下大家胃口的，不管是记者，还是艺人。
他满意地看到，全部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他，就算有人想表现地再淡然一些，但此刻焦灼的心情还是最真实地反应了出来。
他微微一笑，享受着闪光灯的沐浴，目光落在最前排的明星身上，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淡定，甚至有人还在开着玩笑。
“获得本届长城奖铜奖提名的有……”
声音不大，不过，这一刻却连照相机都安静了。每个人的心脏都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就连呼吸声都不自觉地小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知道提名的，不管是男是女，他们的心都挂在了赵王的嘴上。
“获得本届铜奖提名的有。”
赵王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一次，真正可谓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超大的电视屏，忽然变换了起来，一阵轻柔的音乐响起。
“影视类，‘蓝sè爱恋，永泰珠宝，夏季篇！’制作公司：永泰珠宝，模特：赵微！”
“哗啦啦！”一阵掌声响起，并不激烈，就连林啸此刻都无心为赵微鼓掌。以前在电视上看，只觉得主持人吊胃口，自己心跳微微加速，到了现场，虽然明知自己提名的是金奖，但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就如同一只魔爪一样，紧紧拽着他的心脏。
电视屏的镜头，瞬间转到了赵微脸上，她坐的是第三排，只见她微微一笑，丝毫看不出喜怒。
“咔咔咔！”闪光灯如影随形地拍了下来。
“平面类，‘美特斯邦威，重彩篇！’制作公司，恒丰广告传媒，模特：蒂儿！”
铜奖提名，足足有四十个，等他念完，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念完之后，凝重的气氛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紧张，甚至可以从人的面孔上看出那些是获得铜奖提名的人。
“现在，我们有请鲁迅美术学院教授孙珩宣读铜奖获奖者！并进行颁奖！”
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笑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再次引起闪光灯浪cháo。
他走上主台后，倒是没有多话，拿起红信封拆开。笑着对台下说“获得本届长城奖铜奖的是……”
又是该死的停顿！
所有人看着孙珩笑盈盈的面孔，特别是获得铜奖提名的人，脸上挂着微笑，心中却差点想把孙珩的嘴撕开。
仅仅停了三秒，却感觉如同三年。
“获得本届长城奖铜奖的是：蓝sè爱恋，可口可乐，金利来服饰……有请这十五组获奖者上台领奖！”
“刷拉！”主台上，灯光闪耀，一道道灯光将那里点缀成一个辉煌的舞台。
而随着声音结束，林啸身边的人猛地站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跳起来的！
那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可能和林啸差不多大，穿着一身很得体的黑sè西装。眼睛激动得都有点发红，而林啸竟然感觉自己听到了对方粗重的呼吸。
就在他嘴张开的时候，他身边的人猛地拉了他一下。他立刻闭上了嘴，只是两只手都握得死白，脖子上都能看到冒起的青筋。
身边的林啸，完全感同身受，他也笑着鼓掌站了起来。一起起来的，还有带着微笑的何八仙，沈照玉。
旁边的男孩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地和拉他的人先来了一个拥抱。完了，他无形地砸了下拳头，就算再怎么忍耐，都能看到他翘起的嘴角，和银白的牙齿以及微红的眼眶。
“咔咔咔！”竞相起立的十五组人，成为了中心所有人的焦点，灯光迅速打了过来。而闪光灯的连续爆发，让人们都感觉不到还有灯光的存在。
“是我！真的是我！”就在男孩满面笑容，带着兴奋到cháo红的脸sè从位置上离开的时候，林啸听到了他压抑到极致，几乎是从牙缝里冲出来的狂喜。
带着一点羡慕，和更多的期待，林啸坐了下来，中心仍然沉浸在一片闪光灯和掌声之中。经过刚才那一幕，他的期待更浓了。
“等下你千万要注意。”何八仙侧过头来悄声说“你的名气现在远超那个人，拍你的肯定不会少，出了一点差错，明天不仅国内，国外的娱乐杂志都会刊登上！”
沈照玉也点头说“虽然我们不混演艺圈，但是我也知道落井下石是这些记者最爱干的事情。你调整下心态，很快就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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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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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长城奖颁奖典礼（四）
013-10-31
颁奖典礼有序地进行。
后台，孙芸芸和赵王已经回来了。他们笑着和几个化妆的同行打了个招呼，那些同行们都把脸杵在了镜子面前，仔细看着自己的妆容有没有瑕疵。
“孟大进。”赵王和孙芸芸分别后，走到最里面的一个27,8岁男子面前，喊了一声，对对方使了个眼sè。
“怎么了？完事儿了？”孟大进抬头看是他，想了下，还是随他出去了。
两人走到一间偏僻的休息室，一路上两人都面带微笑地和遇到的熟人打招呼。但是一进休息室，赵王就换上了满脸的担忧。
“大进。”他叹了口气说“咱们大学四年校友，好不容易有资格混到这个地步，你真的要干？”
“你不用劝我。”孟大进坚决地说“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就是略个人而已，马上就有两万可以拿。换做是你，你做不做？”
赵王深深看了他好几秒，才开口说“大进，信我一次，把钱退回去，你这是拿前途开玩笑。那可是金奖啊，你为了几万块钱得罪一个公司，值得吗？”
“那也得看什么公司。”孟大进烦躁地点了根烟“华夏不过是刚入行的小公司而已，没准明天就倒闭了，吃到嘴里的还能吐出去？还有……”
他斜了一眼赵王“什么叫为了几万块钱，说的好像几万块钱多轻松一样？我问你，你一年有三万没有？加上‘信封’？咱们入行这么久，一个月区区两千冒头！房子买不起，车买不起！一次有两万拿你觉得这种机会很多？！”
“两千多真的不少了，你看看别的工人才多少。”赵王苦笑“你不是不知道圈子的规矩，有些纠纷可以卷进去，有些卷进去就有死无生。林啸最近风头正劲，你就算不怕得罪他公司，也得考虑下他的感受……”
“他？他难道能成天皇巨星？！每年昙花一现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今年轮到他而已！”孟大进打断了赵王的谈话，忽然冷冷地说“你不会是嫉妒我？”
“嫉妒你？”赵王愣了愣，片刻后嗤笑了一声“我从来不嫉妒拿前途换钱的人。咱们四年同学，该说的我说了，你要是这么想，我无话可说。”
说完，他起身就走，临出门的时候，转头说了句“小心点。”
“不劳你费心。”孟大进吐了口烟圈说。
中心里，银奖已经颁发完毕，今年的眼光出奇地高，甚至好几名巨星级的广告都只获得了银奖。好在他们事先都知道了，上台也非常大度，没有人表现一丝不满。
不时有新人激动地站起来，同时也有人失望伤神。这场颁奖典礼，已经进行了接近两个小时。
一座座奖杯被人抱走。当银奖终于颁发完毕后，整个中心都暗了下来。只有背景的灯光如同星辰一样闪烁。
没有人抱怨，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得过奖的，以一种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主台，没得奖的，更是满心期待。
“刷！”一束橘黄sè的灯光，照在了主台上，刚才颁发银奖的主持人已经下去了。换上了一男一女两名新的主持。
“非常荣幸能为大家主持金奖的颁奖典礼，大家好，我是孟大进。”
“我是李菲。”
林啸的目光，终于定了下来，如果说刚才铜奖银奖的典礼还能够让他有空看别的地方，那么这个事关他的奖项，却让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主持身上移开。
患得患失的心情，看起来仿佛没有刚才强烈，却像一个正yù喷发火山，只要开了一个头，立刻就会爆发出来。
不自觉地，他的呼吸都轻了一些。旁边的何八仙，沈照玉也是一样，他们甚至身体都前倾了过去，眼珠子瞪得溜圆。
“金奖的颁奖，将由十位终审委员中的八位颁发，而宣读提名，是由另外两名评委负责。”
“现在，有请嘉宾，也是长城奖的评委。洪恍女士！何少华先生！”
“哗啦啦！”这次，鼓掌声如同cháo水一般响起，一是因为为数最大的银奖铜奖已经颁发完毕，就算还不知道提名的，很多也清楚金奖和他们无缘，所以放心地做起了看客。二是给这些一方大佬们足够的尊重。
洪恍头发烫了一下，戴着一朵白sè的珠花，穿着一身红sè礼服，和穿着青sè西服的何少华携手走上了台。
灯光还是没有打开，只有两束光柱，跟随着他们走上主台。黑sè之中，只有这光柱中的人最为耀眼。
“非常荣幸能成为长城奖的嘉宾以及评委。”何少华做了个请的手势，洪恍先开口了“这次能做评委，我自己都吃了一惊，但也看到了很多熟人。”
台下发出一阵会意的轻笑，由于很多人已经自觉当起了看客，那种彻底放松的心情倒把现场最后的一丝紧张感冲散了一些。
“接下来，我们要宣布长城奖金奖的入围名单。”何少华笑着开口了“这些广告，是这一年之中，全中国jīng英中的jīng英！不管是模特，还是设计者，摄影师，sè彩师……参与其中的哪一位，都完全发挥了，甚至超越了自己。”
他顿了一下，诚恳地说“容我先向这些天才们表示致敬。”
“你们发挥了百分之百的努力！我们也会给你们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下面，就让我们来看看，入围2000年中国最具影响力广告大奖金奖的作品！这二十四部从上千条广告中杀出重围的提名者，他们，到底是谁。”
随着话音落下，三道白sè灯光亮起，整齐地照shè在三张超大电视屏上。
长五米，高四米的电视屏，自从银奖之后就一片漆黑，此刻，一起亮了起来。
一只眼睛，缓缓地在三张电视屏上睁开，漆黑的眼瞳里，印出五个金sè大字。
“开眼看世界。”
场内没有一丝声音，就连闪光灯，都极少亮起，对金奖的发布，致以了最高规格的尊重。
孟大进忽然感觉有一丝不安起来，在台底下随便怎么说，但是上了台，他开始感觉这次的长城奖和以往的大不相同。
档次和规格，都高了很多。
但是想到两万块钱，他咬了咬牙，在洪恍两人身后站直了身子。
“获得长城奖金奖提名的有……”
洪恍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同福音一样让所有人都听到，更是冲进了林啸的心里。
他首次握紧了扶手。尽管是用耳朵听，但是现在却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获得长城奖金奖提名的有……”
洪恍再次重复，林啸这才有了一种“被折磨”的感觉，真正轮到自己了，那种紧张，期待，患得患失的心态几乎是打饭了一个酱料店那样水rǔ/交融，根本分不开。
“刷！”大银幕亮了起来。
“影视类，豪爵！复古篇！制作公司，广州冠峰广告，模特：郭富成！”
如果粉丝在这里，恐怕立刻会激动得尖叫。但此刻，万籁俱寂。
不管是豪爵，还是郭富成，这两个名头已经足够让人给他们尊重。
也不管是不是演艺圈的人，就算是保安，都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顶上之战，近两千中选八！走到这里的，几乎都是天皇巨星！
“平面类，老凤祥，四季如chūn！制作公司，老凤祥珠宝。模特：赵雅之！”
“刷！”大屏幕中出现了红极一时的“新白娘子”，赵雅之淡淡地微笑着，完美的妆容，完美的笑容。
“户外类，东风汽车，rì照篇！制作公司，běi jīng新世界传媒，模特：陈到明！”
一个个名字，对于艺人来说，就像一座座大山，每当出现一个人的面孔，上百道羡慕的目光就看了过去。
还没有到他，林啸心里丝毫没有羡慕，早就参加过大小典礼的他，对大牌已经司空见惯。
只是一刻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一刻自己的心都高悬着，握着扶手的关节都失去了血sè。
没一个名字过去，就是几秒，而他，何八仙，沈照玉的心中的紧张，简直呈几何级数翻倍！
就算早知道了他们已经入围，还是一样！
尤其是那一个个响彻全国大江南北的名字，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影视类，何氏珠宝，冬季篇！制作公司，何氏珠宝。模特：林啸！”
“刷！”他的脸，立刻出现在了大屏幕上，显然，入围者的名字，早就有摄像机在对准。
“咚！”他心中的石头猛地落了地，仿佛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但是根本没有功夫松气，立刻微微一笑。
当他的脸消失在电视屏上的时候，他和何八仙，沈照玉，同时长长地松了口气，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开始的折磨，后期的解脱，整个过程简直比过山车还刺激！
“呼！”长长的出气声，周围的看客全部注意到了。
旁边的小帅哥惊讶地看了过来，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人闯入了金奖！而且是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人！
“林啸，林啸？！是他？”他猛地一惊，灯光不好，先他太过兴奋，根本没认出对方来，而且林啸现在的名气根本不足以“路人皆知”。
好厉害的家伙！小帅哥心中暗叹，最后八座金奖，次次都被天皇巨星们包圆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有新人闯了进来！
他第一次生出了尊重，能杀入这个大牌云集的金奖，这个人本身不管资历，都值得他尊重。
第127章 长城奖颁奖典礼（五）
013-10-31
“恭喜！”他诚恳地伸出了手“林啸，恭喜你！成为首个杀入金奖的新人！”
“谢谢！”林啸伸出手去我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掩盖不住。
而这个消息，就像原子弹一样轰进了人群，就算这是金奖典礼，都发出了一阵清晰的“新人？！”“好厉害！”“新人杀入全国最有影响力的金奖，简直不可思议！”诸如此类的议论声。
“靠！这新人，牛了！”一名记者一甩辫子，他们可是没资格知道入围的，连忙奋笔疾书起来。虽然灯光这么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写的等会还能不能认清楚。
“厉害，能在赵雅之，张国利，陈到明这样的巨星围剿下杀入金奖。这新人有手段！”
旁边的外国记者看到他如此兴奋，不解地问“先生，这个人很奇怪吗？”
“当然！不！不是奇怪！简直是妖怪！”辫子记者激动地说“这是个新人！出道才不到一年！”
“噢！mygod！”蓝眼睛记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上帝啊！我的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就算在英国，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啊！”
他不是专门的娱乐记者，自然对娱乐圈不太熟悉。
“嘿嘿，你看着，这新人，带起了一股造型的风cháo，这次的广告，我看有他大部分主意。完全走的是他造型的风格！不得不说是种突破，而且这次玩到了极致！”
但是，震撼并没有结束，何少华的下一句话再次惊起了一地惊叹。
“影视类，江南布衣，烟雨篇！制作公司：杭州鼎鑫传媒。模特：范彬彬！”
“哗！”如果林啸引起的是地震，那么，范彬彬的出现，引起的就是海啸！
“天哪！我没听错！”罗力也混进了记者队伍，他还是好不容易拿到的入场证，此刻简直被惊得嘴都合不上。
刚才林啸的出现，已经让他大脑空白了好几秒。
那个从康熙剧组门口低调走出的新人，如今能和陈到明站在同一个领奖台上？！
这怎么可能？！
但是事实告诉他，这是真的。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却因为范彬彬的出现再次震得四分五裂。
“一个大类有三个提名，这次竟然有一个新人，一个刚走过新秀墙的艺人？！”他张大了嘴“我没听错！”
“你没听错，兄弟。”旁边的记者也满脸震惊“刘得华被选下去了，梁cháo伟被选下去了，李若瞳也被选下去了，今年竟然有两个资历最浅的新人进入了！简直是大黑马！黑马中的赤兔！”
“老兄，赤兔是红的！”罗力惊叹着说“不会是有什么黑幕？”
“嘿！你看看张一谋，何少华这些人，他们还在乎钱？他们看的是面子！你给他们钱他们还不要呢！”记者嗤笑“我看啊，这是最公平的一届了！”
范彬彬微笑着出现在了电视屏上，她是最后一个，随着她的画面消失，意味着八座金奖的二十四个入围全部宣布完毕。
“刷！”灯光亮了起来，火热的目光几乎形成了实质，紧紧盯在洪恍和何少华身上。
这届长城奖，实在太多猛料了！记者的笔杆子都握紧了，就算只有林啸一个入围，都是天大的消息。
“获得本届长城奖金奖的是。”何少华开口了，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各位大牌都脸上淡定，面带微笑。而记者们几乎汗都憋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林啸什么话都没说，从刚才开始，他和何八仙，沈照玉几乎没有一句话交流。但是他肯定，两人现在的心情绝对和他一模一样。
期待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他盼了这么久的愿望，终于在一步步的积累下即将得到认同。
到底能不能获奖？
事先再大的信心，到现在都灰飞烟灭。何八仙心里甚至在祈求，林啸的两只手已经放到了一起，身体前倾，手心中的冷汗一点都感觉不到，十只交叉。
没有人说话，无声胜有声。
这次，停了足足有十秒。
忽然间，主台上灯光开始变换，从白sè，到橘黄，微红，不停的扫动，交叉。刚才还冷艳的气氛慢慢地向喜庆转变。
“豪爵，复古篇！”
“啪啪啪！”雷鸣般的掌声在中心响了起来，电视屏上再次出现了郭富成的面庞。他同样微笑，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而林啸第一次转过头和何八仙他们对视了一眼。
四个分类，八个金奖。每个分类有两个，郭富成首拔头筹。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他和范彬彬之间产生一个！
他暗暗咬了咬牙，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交叉的手指已经握成了拳头。
“东风，rì照篇！”
“欧莱雅，滋润篇！”
一个个名字，说出来的时间并不快，但让提名者无一不想让他立刻念完。
几秒的时间，让他们真正领会到了读秒如年的含义。
“是我！是我！”牙齿紧咬的林啸，忽然听到了旁边如同蚊呐一样的低吟。
何八仙已经双手合十，死盯着主台，无意识地祈祷了。
他并没有转头，是猜出来的，相当奇怪的心有灵犀，而这个画面只在他脑海中停留了不到零点零一秒，立刻把全部注意力投入到了主台上。
宣布获奖者，已经过去了四个！
洪恍接过了名单，她看了一眼，她忽然笑了。
“下面这位，是个小朋友。我跟他还有过一面之缘。”
全场寂静，林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但立刻被更多的紧张所取代。
就是在另一侧的范彬彬，也不自觉地胸口急剧起伏。
顿了不到两秒，洪恍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展中心。
“何氏珠宝，冬季篇！”
刹那间，林啸，何八仙，沈照玉如同听到了天籁！
或者说天籁也莫过如此！
那种感觉，就像判刑二十年的囚徒终于得见天rì一般，心中一种莫名的东西落了下来，那种感觉，叫做“安心。”
林啸紧紧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那个声音，就算旁人都听得到。
他知道镜头肯定对准了他，但是他根本不想管！
什么镜头，去他妈的！
“卡卡卡！”快门，闪光灯的声音，如同电闪雷鸣，因为电视屏的镜头上，恰好在林啸紧闭眼松气的时候放了过去。
记者们甚至都想好了名字，“新人力斩天王！长城夺魁！”“新人获长城奖金奖，激动得当场泪下！”等等。
喜悦太大，来的太快，他根本无法一时消化，以至于几秒之间，他脑海里都没有一丝想法，只想完全享受这份愉悦。
直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下一个奖杯。
他拳头都握得生痛，本来他以为不会了，却仍然像刚才那个新人一样，无形地砸了一下。
转过头去的时候，何八仙，沈照玉已经是双眼通红。
几秒钟之内，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
最终，何八仙用颤抖的声线说“我们赢了……”
所有的激动，都凝聚成了这一句话。
“是的。”林啸朝何八仙，沈照玉伸出了手。
没有多余的话，三个人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握了一下，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骨节在痛。
兴奋地发痛！
握手后，何八仙极其夸张地紧闭眼，再次握着拳头狠狠挥了一下。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沈照玉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三年！三次提名！终于获得了金奖！”
“是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靠在椅子上的林啸，也感觉喉咙有点涩涩的感觉，千言万语，只说出来这一句话。
“恭喜！”他旁边的新人再次诚心地祝贺“说真的，我真羡慕！”
“林啸，何总已经说过了！要是能得金奖！每人两万的大红包！”何八仙呼吸仍然急促“今晚上，咱们三个不醉不归！”
“一定！”林啸现在就想喝酒，痛痛快快地醉上一场！
这个中心，太憋了！让他心中积累的兴奋无处宣泄。
南昌的实地情形，通过无数台电视播放了出去。
正在香山剧组拍戏的李浩，在听到洪恍的宣布时，顿时蹦了起来“啸哥真的成了！他获得了金奖！”
“李浩，你叫什么呢？这还是在剧组呢！”同屋的几个正在看书的问。
“我兄弟林啸啊，他获得了长城奖金奖！”李浩激动地回答。
“长城奖？国内最大的广告奖项？”那人哦了一声又埋下头去看书，但是不到两秒，他就反应了过来“你兄弟？！新人？这不可能！”
不光是他，寝室里三个人都从床上蹦了起来，穿着拖鞋就跑到电视前。
“我靠！真的是新人获奖！这简直是超大的新闻啊！”
“居然是郭富成和一个新人获奖！刘得华呢？梁cháo伟呢？太不可思议了！”
激动的，不光是李浩一个。
大兴别墅区，楚一鸣坐在一张铺着柔软狐皮的沙发上，整间房间温暖如chūn。他端着一杯清茶，面前红木茶几上放着一叠jīng致的糕点。
茶已经凉了，他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了洪恍张合的嘴上。
第128章 财迷心窍
013-11-01
“下面，有请陈又坚老师，为郭富成先生，豪爵制作团队颁奖！”李菲笑盈盈地说，朝着陈又坚点了点头。
陈又坚拿起奖杯，郑重地放到郭富成手上，又和对方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会成为记者们追逐的目标，闪光灯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隔远了看来，这里仿佛一片雷海。
林啸微笑着站在最后，看似平静的目光中，藏着一丝渴望，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座奖杯！而且不是小奖，是全国xìng的大奖！重要xìng不言而喻。
泛着金光的小小奖杯，一座座被颁发了出去。孟大进的心中也越来越烦躁。
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做，两万块钱就是你的了。而他的理智却一再提醒自己，如果对金奖获得者这么做，他的下场绝对非常凄惨！
直观的反应，就是他反应慢了好几次，李菲不得不帮他圆场。
他不断地试图找到宋军，不过茫茫多的人，他怎么可能看得到，倒是范彬彬，早就把他的一切举动都尽收眼底。
“宋军怎么会找了个这种蠢货！”她脸上一片平静，心中却已经把孟大进诅咒了一百万次，银牙都差点咬碎。
“当断不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的手死死抓着扶手“现在只能祈祷他还有一丝理智。”
奖项，已经颁发了七个，前四个是李菲宣读的，最后四个是由孟大进宣读。
“嗡”他脑海中仿佛被锤子敲了一下，一瞬间，满脑袋都是“两万块钱”的影子。
他拿起话筒，双目都有点失神，在所有人，以及范彬彬紧张的目光中，走到了陈少华身边。
“他要做什么？”李菲顿时感觉到一丝不妙，论资历，她还及不上孟大进，这次典礼，算是上头给他们的一个机会，按照流程，应该首先请林啸以及何氏团队说话才是，对方怎么直接走到了陈少华身边？
“有请陈少华老师，为林啸以及何氏珠宝颁奖！”孟大进清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中心。
“蠢货！”范彬彬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手差点把扶手捏碎，到了最后关头，对方居然做出了最愚蠢的选择！
李菲也震惊了，流程他们对了无数次，怎么可能事到临头出现这种低级失误！
这是当着全场不给林啸面子，不给何氏面子，不给广协的面子，对方要是只有提名就算了，但是，对方此刻是金奖得主啊！
她不由得拼命朝孟大进使眼sè，但是孟大进却像中了邪一样，仿佛丝毫没看到。
“完了。”赵王在台下长叹一声，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多，却被对方以为是嫉妒，但是他从内心来说，绝对不希望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走出这一步错棋。
“这……”中心诡异地沉静了下来，连记者们都面面相觑，这么明显的不给面子，这个主持是疯了吗？他不想要自己的前途了吗？
但是下一秒，闪光灯在瞬间的哑火后，立刻疯狂地闪了起来，这种新闻，可以给他们无限的想象空间，他们甚至已经想好等下要怎么写了。
“这个主持人是谁？！”第一排，一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四十多岁男子，压低声音朝身后问道。
“孟大进，běi jīng台推荐的主持人。”身后凳子上坐着的一名秘书连忙说。
“běi jīng台就推荐这种不懂规矩的人来？！”中年男子是主办方的人，眼睛里此刻都差点冒出火来，声音中充满低气压“拉近黑名单！只要有我们主办的活动，绝对不要再用这个人！等会你和běi jīng台负责人好好交涉一下！”
他转过头，yīn狠地看着主台，咬牙切齿地说“竟然在金奖典礼上出错！还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于总……会不会太……”旁边一个男子小心翼翼地说，看了看中年男子的脸sè，没敢说完。
“不会太什么？他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就该想到结果！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
主台上，只是寂静了不到一秒，那突然沉寂又忽然亮起的闪光灯，和突如其来的沉默，把孟大进从浑浑噩噩中惊醒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嘴巴发干，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为什么？自己明明想好了不做了，偏偏事到临头又财迷心窍？就那个念头转了一下，竟然自己神使鬼差地跳了林啸和何氏！
他觉得喉咙里仿佛塞了个核桃，膈得他发痛。
后悔的感觉如同海啸一般席卷过来，就是零点零几秒的热血上头，他竟然做出了这种绝对不能犯的错误！
他的目光移到第一排，那里都是各方大佬。
他看到了推荐他来的běi jīng台负责人，脸已经黑成了锅底，根本不想看他一样。
他看到了主办方负责人，他的目光移动过去的时候，清楚地看到对方冷哼了一声。
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出了一层冷汗，就在他上下不是的时候，李菲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孟先生太紧张了啊，林先生还没发表感言呢。”
她的声音仿佛丝毫没受到影响，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走到林啸身边递过了话筒。
“林先生，您是今年才进入影视圈的，对于这次获奖，击败众多天王天后，有什么想法吗？”
孟大进这才留意到排在最后的那个人。
林啸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旁边的何八仙和沈照玉，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他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直到李菲的话筒递过来，林啸才笑着说“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感谢评审团对这支广告的肯定，但是我最想感谢的，是我身边这两位冬季篇的负责人，没有他们，就没有这支广告。”
自然，话题丢给了何八仙和沈照玉，李菲识趣地收回话筒。
就在林啸说完的时候，淡淡地看了已经处于失态边缘的孟大进一眼。
“他知道了？！”这是孟大进心里第一个想法，林啸刚才的眼神，好像能看穿他的心一样。
“他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会不会告诉报社？会不会告诉电视台？”孟大进的嘴唇抽了抽，心里只冒出了两个字：完了。
事实上，林啸确实猜到了，如果孟大进能及时地自己补救，可能他还看不出来。但是刚才那种反应，不止是林啸，离主台近的，几乎都猜出来了这里面有猫腻。
显然孟大进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不过没人告诉他，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说起来很长，但是这其实不过是几秒内的事情，在几秒后，孟大进已经强压心中的惊恐，再次和平时一样，微笑着站在台上了。
最后这一幕，可以说调动了全场看出问题来的人的心思，几乎看懂的人，都猜到了，有人和林啸不对眼，想和他过不去。
记者们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虽然没有说明，这可以说是公开爆料了。
“有意思，竟然敢在金奖上做手脚，这人的心也未免太大了点。”一名记者咬着笔杆子说“恐怕娱乐圈要热闹好一阵子了。”
“难说，敢做这种事的人，哪个没身份？指不定明天就有人压下去。”
“压？压下去也得爆！这种增加销量的新闻怎么能不写？我巴不得他们打起来才好。”
当宣布颁奖结束后，记者们几乎是以冲的速度跑向了林啸，而郭富成，赵雅之等人，竟然首次出现了只有三四个记者访问的地步。
“这小子！什么身份？也敢这样喧宾夺主！”赵雅之的经纪人脸sè难看地盯了一眼林啸，不满地说道。
“老王，少说两句，今天颁奖你没看清楚，出事了。”赵雅之难得地开口了，看了一眼被近二十多名记者包围起来的林啸，淡淡地说“咱们别扯上这件事，先走。现在任何参与影视类提名的，明天绝对见报。”
“出事儿了？！”老王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林啸的方向“有人敢在金奖上做文章？”
赵雅之笑了笑“还真有这么不怕死的人，可惜，他找错了人。”
林啸此刻已经被记者们围在中心，不过，这次他没想走。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们这么算计我，也别怪我把你们一锅端了！
“林先生，请问颁奖典礼的时候，主持人为什么会忘记必然有的获奖感言？！”
“林先生，主持人是否与你有什么过节？”
“林先生，对于主持人的失礼，你有什么看法？”
所有问题，没有一个是问他获奖想法的，全部直奔着孟大进最后那个惊人之举。
“没什么，也许只是他太紧张忘记了。”林啸一开口，记者们哪里会罢休，正要追问，忽然听到他继续说“不过，颁奖典礼之前，曾有人出五十万要我放弃入围。”
沉默，周围的记者全部沉默了！
这小子，疯了吗？竟然敢捅破这种消息，这要是捅出去，可是真正的惊天大消息啊！对方一旦知道了，肯定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但是他们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没有什么能比挖到这种劲爆的新闻更能让他们兴奋！
“咔咔咔！”闪光灯拼命亮了起来，记者们完全进入了亢奋状态，争先恐后地追问。
“林先生，这件事情是真的吗！”“你觉得这个金奖是值五十万还是超过？你为什么没答应？！”“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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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追问
013-11-01
后台，孟大进仿佛十多分钟就老了几岁，眼睛里布满红丝，面前的烟缸也放了一堆没抽完的烟头。
本来，大奖结束之后，应该是大家庆祝，预祝自己有个不错的前程。但是，现在他双手死死地抓着头发，心中的悔意野草一般疯长。
“我怎么会这么糊涂！怎么会一瞬间为两万块钱犹豫了！”他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这两句话来，虽然还不到第二天，不过他已经可以猜测到事情的严重xìng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自己直属上司的电话。
他颤巍巍地摁下了接听。
“大进。”那边，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跟我也有三年了。”
“李经理，我……”
“我知道，一时紧张对不对？”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说“刚才主办方来电话了，表示对你非常不满。并且准备投诉你私下接受贿赂，徇私枉法，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让他们先不要提这件事。”
孟大进嘴里发苦，无言以对。
“你看，你在běi jīng主台也呆了不短的时间了，是该去体验一下别的地方了。这样，昌平有几个地方台不错，我给上面推荐了，调动应该就在这两天。”
孟大进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顿时跳了起来，尖叫道“李经理！你不能这样啊！我跟了你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我只是一时紧张……”
不等他说完，李经理的声音就打断了他“大进，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你也不用多说了。实话告诉你，去昌平那边还是个不错的结局了，难道你非要弄到自己去别的省才甘心吗？好了，就这样，明天来收拾东西。”
说完，对方立刻挂掉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孟大进失神一般，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的墙壁。手里拿着手机半天都不能放下。
这是真的？他简直想仰天长笑。一周前，同行们知道自己有机会参加长城金奖颁奖，眼中那种藏不住的羡慕嫉妒，还如同在眼前。一周后，自己为了两万块钱，竟然犹豫不决，一时脑充血做出了这种决定。
“刷”门被打开了，赵王走了进来，看着自己曾经的同学呆若木鸡的样子，叹了口气，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怎么说的？”赵王开口问道。
孟大进如同提线木偶，半晌才木讷地说“去昌平……”
声音简直就像没有生气。
赵王呆了呆，他也没想到，现世报来的这么快。
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说实在的，这件事孟大进是罪有应得，但是出于私交，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好同学如此失魂落魄。
“大进。”他把对方身子转过来，看着对方的眼睛问“是谁，出的钱？”
孟大进嘴巴动了一下，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彩。
是啊，他也是受害者啊！他是拿钱办事，凭什么只有他受到处罚？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
看到对方眼神有了活力，赵王连忙说“这件事，只有闹大了，落在你身上的雨点才小。你放心，我帮你把这件事爆出来，咱们到底不是全部属于娱乐圈，他们管不了我们。”
“华谊的一个副经理，宋军。”孟大进满腔悲愤化为了怨毒，就是宋军的两万块钱，让他从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台主持被连降三级！这种怨恨，现在他杀了宋军的心都有！
“老王不是在报社吗？咱们找他去，你别急，这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再怎么说，哥几个关系都不错，让他爆这个新闻，绝对会帮你撇清的。”赵王安慰了一阵，才离开了休息室。
休息室再次静了下来，孟大进再次点上了一根烟，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神彩。
不等他抽两口，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听，一个陌生的女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孟大进先生，我是广协法律顾问冯小姐，我们……”
不等她说完，孟大进暴躁地摁了挂断电话。
但是，电话立刻再一次疯狂地叫了起来，在他本来就脆弱的神经上继续撒盐。
“混蛋！”他咬着烟，眼睛都有点发红，这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实在如同顿到割肉一般，而且刀刀割到他的心里。
他拿起电话，看都没看就骂了起来“王八蛋，不就是漏了一个人吗！我告诉你……”
“是我。”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暴怒之中的他回忆了半天，顿时，心中的怒火立刻爆发了出来。
“宋军！”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好样的！”
“你出个价，别说不该说的话。”宋军的声音波澜不惊。
“出个价？”孟大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老子的前程都被你毁了，你说多少钱？”
他几乎是疯狂地喊了出来“没完！宋军！这事情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发泄完，他死死地摁掉了电话。
……
而此刻的中心，林啸已经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他刚才那句“有人出五十万买我的入围。”无意是核弹中的亿万当量！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天哪……这牵扯进去了多少人！”一名女记者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广协黑幕？艺人勾心斗角？”
“不止！”一名记者眼睛发红地说“猜猜，要他放弃入围，他是影视类，影视类入围的有几个？郭富成的豪爵，还有……”
他目光闪动，和女记者相视一笑，大家都明白还有什么。
“郭富成绝对不可能去找一个新人的。”这就是他没说出口的话。
想到这一点的，绝不止他一个，在场的都是老记者，几乎不时就有人在尖叫“是不是范彬彬？”“还是她的经纪人？”“华谊是哪位老大出马的？！”
闪光灯几乎没有停歇地轰炸在林啸脸上，他面对的简直是军队一样的镜头，摄像头。
记者们对于这类消息的狂热简直出乎他的预料，不过他没有和对方撕破脸的打算。最好的办法是i去当这个替罪羊，反正她也很乐意。
“当时是我的经纪人去谈的，我并不知道是谁，也是她事后告诉我的。”他笑了笑说，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记者们对于这种解释肯定不会买账，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猛料，如果再加上林啸一句“证词”，那就再完美没有了。
“那么林先生，你能猜测是谁找的你吗？”记者们不死心地问。
林啸露出完美的笑容“我肯定猜不出来。”
靠！记者们心里都暗骂了一声，你不知道才有鬼了！一年完成三级跳的人，连这都猜不出来还混个屁！
就算如此，他们丝毫都没有放过林啸，足足磨蹭了二十分钟，才“放行。”
他朝会场外走去，看到他的艺人，都微笑着点头示意，他也笑着还礼。
“吴叔，你给一个新人这么客气干嘛啊。”一个女子满脸不乐意地看着她的经纪人“他和我一样都是新人，有什么资格客气的？还要我问好？”
“你知道啥？别人一年三级跳，还拿了第一个全国xìng的金奖！你能比？！”经纪人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戳着她的额头说“说过多少次了，这圈子没人脉寸步难行！你对这种新晋小地主不讨好，还讨好谁？！记住，任何一个人成功都有诀窍，没准他就是下一个巨星。”
林啸已经走到了屋外，清新的晚风吹在脸上，让他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被记者围住的时候，沈照玉，何八仙已经先一步走了，据说是去订宵夜去了。
他感觉少了什么，少了一个能和他一起分享的人。
“要是她在多好。”他脑海里浮现出秦心的面容。
还不等他想完，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谁呢？站在门口发呆？”
i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结果奖杯，摸了半天，感慨地说“新人第一年拿全国xìng金奖……不说你是我接触过的艺人里天赋最高的一个，也差不多了。”
“这座奖杯，是你的跳板，也是你的底气。有了他，你所有方面都会有所涨幅，艺人想拿奖，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己，另外一个，不也是为了需要奖杯带来的直接效应吗。”
林啸看着奖杯，眼中难掩自己的感情。
这是一个句号，一个金sè的句号，上一世他的碌碌无为，已经在这一刻彻底告别。他走上了一条无数新人都羡慕不已的路，名气第一年就打响，身价更是直追二线。从现在开始，他将走上一条辉煌的星途。
这座奖杯对他的意义，外人真的难以估量。
“对了。i笑着说“你是怎么认识华谊的宋军的？”
“听口气，你和他很熟？”林啸不答反问，他准备先看i的态度，再决定自己怎么说。
“熟倒算不上，有过一些交集。i说“这人是华谊演出运营部副经理，不过上届经理马上要升了，说是经理也不为过，那可是一个演艺公司的大部门，油水多，权力大。而且他本人又是华谊的老员工，说是王忠军的忠实拥护者也不为过。”
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宋军的身份，林啸倒没什么想法，听范彬彬一口一个副经理的叫法，再看宋军谈话的架势，显然也是个身居高位的人。
第130章 ：私了
013-11-02
艺人最怕的是什么？当然是公司的雪藏，封杀。这也是许多公司龙头逼迫一些艺人“就范”的最有力手段，在他记忆中，就连rì后黄小明都传出过“王的男人”的传言。更别提其他艺人了。
如果华夏是个老公司，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他也会担心。不过，现在的华夏是完全指望着他，甚至部门都没有完全，楚总对他的态度虽说亲近不够，但是也算非常不错了。
至少现在，华夏没人想打他的主意。如果rì后发生这种事情，他说什么都不会再留下去。
前提是，自己名气要足够，否则，只签部头约那就是找死。
他考虑了一下，i说“我刚才踢爆了有人五十万买我提名权。”
“丝！i倒抽了一口凉气，尽管两人说话声音很低，但是手里的金奖实在太招人眼球，不时有人把关注的视线投过来，她连忙对林啸说“上车。”
到了车上以后，林啸很快就把那次见面说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i第一次没有劝他，反而冷笑了一声“踢得好啊，我非常赞成。”
“咦？你真的i？不是花姐假扮的？”
“去你的。i白了他一眼“你放心，公司高层就楚总一个人，他现在仰着你呢，华谊开再高的条件也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不过，这范彬彬也做得太过了，难怪赵微会当场离开。”她沉吟着说“关键是，你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捅出来，无疑是让你最近的风头更添一把火。不过，就在十分钟前，宋军就给了我电话。当时我还没明白为什么他说私了，原来因为这样。”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林啸没什么表情地说“既然我敢说出来，就敢揭到底。只是没必要而已。这事情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会想到范彬彬，根本不用我说。”
i一边开车一边说“他的意思是，马上去找记者，说当时只是个玩笑。还有，会全面给报社杂志社压力，让他们不敢乱写，华谊的影响力在娱乐圈远超华夏。”
“这种话他也能想得出来？”林啸失笑“他脑子不是进水了？这不是打我自己耳光吗？就算我不说，说的人多的是，今晚的事情看到的又不是我一个，还有，杂志报纸要能管住他们的笔早就转行了。”
“他应该是让你不要继续爆下去。i想了想说“我的意思也是这样，踢得是很好，不过现在你的名气还不是可以和这些大牌玩的时候。”
林啸没说话，抬眼看着南昌的夜sè，半晌才问“他打算怎么私了？”
“三万。i说道“前提是你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他倒真不把钱当钱，三万换成随便一个新人，可以说运气一般的几年都存不下来。”林啸笑了笑。
“那你是答应了？”
“答应？我什么时候说答应了？”林啸冷笑一声“我说的是运气一般的新人，现在我的身价，不过几个月的事情，凭什么答应？”
i也笑了“没想到你也挺黑的。”
“五万。而且我不会发表什么玩笑的声明。”林啸伸开一只手掌“事后我保证不多嘴一句话。”
“行，我和他谈去。”
林啸闭目养神，这件事情对他并没多大影响，当然，是建立在他获得金奖之后，如果没得奖，那么落井下石的记者指不定要怎么写他。
而且发展到这一步，根本不需要他说话，有大把的人会把矛头指向华谊，宋军要的只是他不开口，他一天不坐实是范彬彬，记者们有再大的本事都是推测。而当事人不点头，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有太多的办法盖过去。
这也就够了，如i所说，现在他的名气经不起任何一次封杀。
这个夜晚，有人欢喜有人愁，记者们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宋军则是眉头微皱坐在沙发上，他刚才已经和林啸的经纪人交谈过了，对方咬定了五万不松口，虽然他对这种得寸进尺的方式极为反感，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看范彬彬的目光更不善了，如果不是老大王忠军点名要照顾，他恐怕早就一巴掌扇过去。
范彬彬坐在他身旁，大气都不敢出。
“孟大进联系不上。”宋军吐了口烟圈“恐怕已经在某家报社里坐着了。”
范彬彬不敢多话，她明白，这次的事情因她而起，就算王忠军知道了，对她的印象也会下降。
“这段时间安稳点，少抛头露面。”宋军狠狠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冷冷地说“也别再为那些破13事来烦我。”
这个晚上，宋军打了好几个电话，全部是熟悉的，有影响力的报社，凭着华谊的影响力，还真的给他压下了几个来。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真正把这件事完全曝光的人，不是林啸，也不是孟大进，更不是一些喜欢深挖的记者，而是赵王。
“当代影坛”特意给了这位金奖主持人一个版面，让他把这件事详细地说清楚。
“其实在昨天，孟大进的神态就不对，作为同学，他告诉我，有人出两万块钱请他跳过林啸，他没问为什么，而且谁都没想到林啸会获奖。”
“他当时急需用钱，本来实在不想做。不过那人逼迫之下，却不能不做。据大进说，那人是华谊一位高层，他还和那人见过一次面，姓宋。”
整个影视圈都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则消息实在太全面了！说的都是真人真事，一个据说都没有！没有一丝掩盖，全部是真相！
小到暗箱的金额，大到牵扯的公司，全部都是点名和具体数字！
而华谊，姓宋，来到南昌的高层，在这些神通广大的记者追查之下，不到一个小时就出了结果。
宋军，范彬彬，江南布衣这三个名词，在当天的杂志上几乎霸占了所有封面。使用率远超金奖获奖人，而林啸作为唯一一位新人斩获金奖的，风头竟然被范彬彬压了下去。
当然是不好的风头。
“好的……我知道了……很遗憾，希望还有合作的机会……”经纪人孔立放下电话，长叹了一口气。
他转头对范彬彬说“江南布衣刚来电话……”
“是不是取消我的代言计划了？”范彬彬看着自己的指甲说。
孔立顿了一下说“他们说已经物sè了新的人选。”
范彬彬牙齿狠狠磨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知道了，让我静一下。”
经纪人出去了，她的目光渐渐从平静转为yīn冷。一股莫名的恨意从心中萌生。
她不知道恨谁，是恨自己地位不高，还是恨宋军翻脸无情，或者是恨孟大进智商有限？
“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坐上天后的宝座！你们这些今天看不起我的，取消我代言的，我要你们一个个全都跪着来求我代言！”
她的胸口急剧起伏，过了好半天才狠狠地说道。
不过，上午的风向，在下午就变了。
几份下午出版的杂志，异口同声地写道“金奖新人王撒谎？五十万一说纯属子虚乌有！”
“业内cāo守，无中生有！”
等等，林啸嗤笑着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桌子上。
这明显是华谊的力量在推动这些杂志。
指鹿为马是娱乐杂志惯用的伎俩，黑的都能写成白的。在这些杂志中，全部一口否认了林啸的五十万买提名一说，更是把赵王写成嫉妒孟大进的同事。
而赵王在单位的压力下，竟然再不出声。
林啸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会这样完结，但是事情出乎他的预料，到了第二天，居然有七八份有影响力的杂志同时出面为华谊辟谣！
“风向变得可真快。i看着杂志说道“华谊的力量大得吓人，你拿钱走人是最明智的选择。宋军也是吃准你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和华谊撕破脸。”
“小事？”林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如果名气足够，他这次绝对毫不犹豫地把这件事爆完，不过，那时候恐怕也没人敢在他身上做这种事了。
他看着那些杂志，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个晚上的人，恐怕早就被这两天杂志的大变向搞晕头了。而心知肚明的人，都明智地选择了三缄其口。
第三天，“新人王说谎还是确有其事？”这样的风cháo已经完全盖住了新人力斩天王天后勇夺金奖的事情了，杂志的态度，已经开始悄悄从肯定到偷换概念转变。
但是，另一个人站了出来。
她站出来的是如此迅速，如此令宋军措手不及，更是让已经看到事情转机的范彬彬花容失sè。他们万万都没想到这个人会站出来！
赵微！
不仅他们没想到，就连林啸i都没有想到，赵微竟然真的敢站出来。
“我以我的名誉担保，这件事完全属实。在此我要向林先生再次道歉，因为林先生是我请过去的。宋军先生让我请他过去，我当时并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
“他们的谈判并没有回避我，从头到尾我都听得很清楚，价格也没有丝毫夸张。”
她的话并不多，由第二影响力的杂志特别开了一期专版，更是用作封面。
这不啻于在这次真假五十万的风头上再添一把火！
第131章 ：进入剧组
013-11-02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宋军“啪”地一声把一份杂志甩到了桌子上，“乒呤哐啷”上面的杯子烟缸被撞得一阵乱响。
他心里的火是一团一团往外冒，这几天，他已经为这件事情出动了不少人力了，更是欠下了不少人情。
上头已经来了指示，让他尽快解决。作为一名副部长，他也确实对得起这个位置，仅仅三天就变了风向。就在他以为可以进入减热阶段的时候，偏偏赵微跳了出来！
他开始万万没有料想到赵微会出现，以为看着范彬彬的面子，她也不会多话。
想了想，他打开i的电话。
“你好，我是宋军。”尽管面对着始作俑者的经纪人，他的态度还是非常的好。
“宋先生，我们可没有多说一句话。i的声音有点挪揄，实际上，她正在华夏看着赵微发言的版面合不上嘴。
宋军差点被这句话气的三尸神暴跳！
还叫没多说话？如果不是林啸踢爆这件事，他用得着花这些力气来摆平？！
不过，他不会也不敢说出来，如果这时候林啸再出来说几句，那这件事就不是区区几分杂志报纸可以摆平的了，搞不好广协的人都会出来澄清和调查，那就真闹大了。
他强忍着气说“我知道，你们做得很好。不过，我还想请林先生发表一份声明，让这件事情尽快结束。”
“宋先生。i的声音冷了下来，华夏可不是普通的新公司，影响力确实比不过华谊，但是永乐的牌子，永乐少主的面子，就是一张硬通货“你这个要求我们不可能答应。”
宋军转过头去狠狠啐了一口，继续和言细语地说“你们要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i不留一点余地地拒绝了“这是我们的底线。”
“我觉得我们要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这是我们艺人的意思。i冷冷地回绝了，接着态度一变“不过宋经理，你要转移话题，其实还有个办法，就是扩大金奖获奖和提名的影响力，让读者从这件事的目光上转移过去，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嘛。”
滚你妈的！宋军几乎在心里咆哮起来，竟然要让自己的人去捧他们的艺人！花的还是自己的钱！
但是，他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却动心了。
现在，要用另外一个更有影响力的话题来吸引观众注意力，莫过于林啸长城金奖力斩众多天王天后夺魁了，其他的话题都不够分量。
这i的阳谋，却不怕他不往里面走，而且是无比憋屈地走进去。
他点起一根烟，目光yīn沉地
想了一会儿，他忽然yīn森森地笑了起来。
“很好，既然你想捧，那我就如你的意！”
长城奖结束第四天。
金光诸多报刊杂志都刊登了关于林啸的消息，但是在更加引人注目的真假五十万事件之下，竟然被诡异地压了下去。
而华夏一个通告都没接到。
所有人都在观望，看着失态的结束，没有人想在风口浪尖上让林啸拍戏。
但是这一天的开始，就注定了又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
追星族，在这个时代是最火热的时候，无数年轻的少男少女愿意为他们喜欢的明星付出一切，直到几年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几名高中生刚下课，就赶快跑到了报亭门口。
“老板，今天不是‘绘声绘影’的时间吗？有没有了？”一名高中生开口就问。
老板抬了抬下巴，几名高中生从兜里掏出了钱，拼了一下递过去，他随手一抓，就丢进了下面的盒子里。
“哎？！前天不是还在说有人五十万买金奖吗？今天怎么就没了？！”一名高中生刚看了几眼，就恼火地喊了出来。
“就是啊，这条消息现在网上，杂志上都闹翻了，绘声绘影不是专门挖这些小道消息的吗？前天都还登，今天怎么就没了！”
几个人是凑在一起看的，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次，才郁闷地发现，只有几个豆腐块大的篇幅，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好奇心。
凡是今天出的，宋军能触及到的杂志，几乎都变成了“新人王登顶，2000年最强新人王出炉！”“长城奖群星熠熠，华夏新人力斩天王天后！”“谁是2000年身价最高的新人？”等等。
“有那么有名吗？”高中生皱着眉头看了看封面“……好像哪见到过……”
“笨啊，少林足球的发布会啊！这不是那个林……林什么？”
“好像叫林啸……”
在普通人眼里，这是杂志的造势，预示着这个新人前途无量。不过，在圈内人眼中，完全不是这样。
“捧得挺高的啊。i冷笑了一声“这宋经理，现在都还在玩心计。”
“他就不怕我真爆出去？”林啸喝着咖啡无聊地翻着杂志。
“他就是吃定了你不能爆。就算你要爆，华夏也会拦着你。i也暖了杯咖啡“事实上，楚总确实对我这么说过，他的意思是，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他们不过分，咱们就别理他，他这次出的‘风头’太大，新人卷进去没什么好处，反而惹得一身sāo。”
说完，她瞟了一眼杂志说道“别翻了，再翻也心烦。这种‘捧杀’的伎俩，不去理他就好了。”
林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我快到第二年了。”
i点了点头，第二年，对哪个新人都不好过。
林啸自然知道新秀墙的事情，上一世他看到过无数资质不错的新人被卡死在这堵墙上。
“现在宋军这么捧我，不就是看着我要到第二年了，把我吹得越厉害，第二年的标准就会越高，到时候一步没达到，这些杂志马上就变脸。”他摇了摇头说“可惜，我注定会让他失望。”
“你倒是挺有信心的。i笑着说“不管怎么样，最近你还是离开这个圈子一会儿的好，你看范彬彬，直接去法国‘进修’去了，还‘时期未定’，正好，周导那边也快轮上你的戏了。他的戏说实话不用太多演技，拍的很快。现在已经12月多，要不你提前过去好了。”
“行，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林啸点了点头说。
回去之后，他越李浩和何兰云吃了顿饭，黄博通告极少，所以一直呆在周兴驰的剧组，赵微是大忙人，颁奖一结束就直奔少林足球剧组了。běi jīng他就这两个熟人了。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艺人见面说多也多，一部戏两人都有约的话，那是天天见，说不多，有时候半年多都见不上一次。红了之后更是如此，偶尔在综艺节目上看到老友，还没说两句话，就被造型师拉走了，等结束，又马上赶另外一个通告。
“啸哥，听说你出场费过万了啊？”李浩眼睛里闪烁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过万？那可是正牌二线的身价啊！”何兰云也吃惊道。
“你们怎么知道的？”林啸楞了一下，他没打算告诉两人，还特意叮嘱i，怕打击到别人。不过两人还是知道了。
“拜托，这几天杂志全是你！”李浩凑过来说“真的？”
“又不是电视剧一集过万，广告这东西不能多接，没你想得那么多钱。”林啸笑着说“除开税，抽成，拿到手里的还是只有一半左右。”
“你这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啊！现在有人找我拍就好了！”
林啸看着自己这个朋友，微微叹了一声，现在他名气太小，如果他真正上位了，提携两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吃饭，菜都凉了。”岔开这个话题，三人痛痛快快地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聊起最近的工作，话题很多。
林啸第二天好好休息了一下，第三天，他就给剧组去了个电话，表示自己要提前来。
对于这种正式演员，没事还能客串下群演的人，剧组自然是非常欢迎的。
放下电话，工作人员想了想，还是拿起了电话。
赵微正在悠闲地剪着螃蟹，广州的天气不错，温暖宜人，冬天也不觉得太冷，让她的心情都放松了起来。
看到电话响，她拿了起来“康姐？什么事？”
“林啸到了，你要不要去接一下？”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你们关系不是不错嘛？你刚帮他说过话，现在不去恐怕记者们又要嚼笔杆子。”
赵微想了一下“好，到时候我叫上黄博一起去。”
“ok，他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大约五六点就到了。白云机场。”
放下电话，赵微又给黄博去了个电话，在得知林啸即将过来之后，黄博显得很是高兴。毕竟他在这边都是香港的演员，赵微身份太高，又忙，还实在没多少说话的人。
当天下午，林啸就坐上了běi jīng到广州的飞机。
当抵达白云机场的时候，刚走出候机厅，就看到了黄博满脸笑容地走了上来。
“林老弟，你这段时间可是风光得很啊，你不在这边，我都快闷死了。”
说完，他悄悄在林啸耳边说“走，赵微在外面等着我们呢，就咱两名气不大，没人认出来，要她亲自进来，那今天这机场就热闹了。”
第132章 ：前世今生
013-11-03
出了机场，林啸和黄博迅速钻进了一辆车，赵微已经在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了。
“怎么来得怎么早？”她带着墨镜问“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到你的场吗？”
“我也不想早来啊，最近广告跟催命一样，而且你也知道，发生了那件事，在běi jīng呆着也不方便。天天记者堵在门口，我都好几天没出门了。”林啸摇了摇头说。
与此同时，他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以前见赵微，不管什么时候脸上都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可以说是和善，也可以说是距离。但是这一次，她难得地一丝笑容也没有。
珠海的天气和北方完全不同，可谓四季如chūn。而少林足球的拍摄地点，大多都在这里进行。只有开头的部分是放在广州，所以开机仪式才在那里举行。
来到剧组附近，他们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当然不是赵微去订的房间，而是司机。赵微则一路带着帽子墨镜，一刻都没有摘下。
几个人坐了下来，黄博开口就说“林老弟，你最近可是红得很啊，怎么，记者追你都追到珠海来了？”
“可不是，公司天天堵着一群人。”林啸笑着说“对了，剧组的配角都住哪里？等会我去看看还有房子没？”
“行，我陪你去，剧组在附近的小区有预定，说是怕打搅，不过都是自己掏钱，离剧组也近。”
“林啸，长城奖的事完了吗？”赵微忽然问。
“差不多了，范彬彬出国，现在是华谊的人在办。”林啸把事情的发展大致说了一下，赵微也没继续问，她能站出来说句话，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这顿饭吃得很快，吃完没多久，赵微就接到剧组的电话先走了，剩下林啸和黄博在聊天。
“我看她的脸sè不怎么好啊？”林啸终于问道“怎么？剧组不好过？”
“何止不好过。”黄博长叹了一口气，开始倒苦水“我现在都后悔来这么早了。以前看周导片子的时候，我以为他是片子里xìng格这样，没想到。”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拍起戏来，更是……”
“神经质？”看着黄博不好说，林啸笑着接了一句。
“哎呀，林老弟，知音啊。”黄博夸张地笑了起来，搓了搓手接着说“开始还好，一本正经地拍下去。但是他执导了不到一周，味道就变了。”
“很多地方，明明已经定下来了，大家都背好台词，准备好道具了，他一上场，只演到一半，立刻喊卡，临时重新拟定台词道具，甚至很多场景都变了地方，实在是有苦难言。”
“最难过的是一些桥段本来都敲定了，全部人员都准备好了，当天晚上一两点过又有电话过来，告诉你马上去拿新的剧本，你说……这样折腾，能受得了吗？哎，我倒真的羡慕起那些群演了。”
“这不也表示他对这部戏的重视吗。”林啸笑着说，他倒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对于周兴驰导演的方式，上一世早有耳闻，来参加少林足球的剧组，早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
“能不重视？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黄博苦笑着摇头“不过，你试试就知道了。”
又聊了一会儿，两人结了账，开始找房间。
找了两个多小时，才选定了一家一楼的房间。剧组把随时准备好的不重要的配角都放在这里，新人为了图便宜，都是两人或者三人一间房。
林啸本来可以住重要角sè的房间，但是现在还没到他的档期，也只能住在这里。
刚进去的时候，里面正有两人在下象棋，很年轻，一个二十二三岁，一个可能只有十七八岁，听到开门的声音，都看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黄博，看到他的时候，两人都愣了愣，随后立刻热情的说“黄哥，怎么有兴趣来我们这里玩啊？”
黄博可谓重要配角，台词也不少，和他们这种只露面，而且仅仅露几次面的演员没有任何可比xìng。就连交际圈，都是整天在周兴驰，吴梦达，谢咸这样的一线大牌之间，和他们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呵呵，这次可不是我，是我兄弟要在这里住下来。一个月后可能才到他的档期。”黄博可不认识他们，笑着把手里的箱子拿进来。
“黄哥，我来帮忙。”剧组会“来事”的人不少，这两个少年看上去也深谙此道，至于黄博说有人住进来，他们倒不在意。
好的艺人天天忙都忙不完，档期还没到就过来了，显然也是没什么前途的新人，恐怕是黄博的某位熟人。
不过，在他们看到林啸的脸的时候，两人简直被震惊在了原地。
“你……你是，林……”二十多岁的新人看着林啸的脸，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啸？你是林啸？！”另外一个少年，则是直接高喊了起来，声音中全是难以置信。
他们只是名字想登报都没路子的新人，台词都没一个，对比起已经连连登报，参加过多次发布会，更是夺取长城奖金奖，近期风头正劲的“头号新人”，差距比他们和黄博都还大！
林啸笑着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自己上一世第一次看到“新生代当红小生”的时候，根本不管对方理不理自己，尽是一个劲地贴上去，此刻的两名少年，和自己曾经何其相似。
但是这一世，却是别人拼命地来巴结自己。
“我没看错……”十七八岁的少年感觉自己嘴巴都有点发干，黄博是在这个剧组里有名而已，毕竟是周兴驰钦点的演员。但是也仅仅限于这个剧组，论起名气，绝对比不上新人中风头无两的林啸。
如果说剧组是个江湖，黄博就是盟主手下的一个管事，谢咸，吴梦达，赵微是周兴驰的左膀右臂，那么林啸绝对是属于一方豪强级别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刻热情地说“来，林哥，我来帮你拿东西。”
“林哥，吃饭没有？没吃咱们哥几个出去吃点？我做东。”
两人争先恐后地帮忙拿着东西，热情地林啸都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任由他们把东西放进了最里面那间房间里。
“条件还行，比我想象中的好。”黄博看了看房间，回头对林啸说“如果住不惯，可以过来跟我住啊，咱们挤挤还是能行的。”
林啸失笑“黄大哥，你不怕传绯闻啊？”
“是啊，为了你的清白着想，请你还是乖乖住这里。”黄博哈哈大笑“要我帮忙的话，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我晚上有个场子，就先去温习下剧情了。”
林啸也没留他，黄博走后，那两个新人还呆在林啸房间里，眼睛里都是热情的光芒。
“林哥，我们帮你收拾一下？”“是啊，你东西不少，虽然这里房东有时来打扫一下，一个人弄起来还是有点麻烦的。”
东西不少？林啸差点都笑了起来，总共一个大箱子，放床脚就行。床，桌子都还算干净，抹抹就可以。
不过他也没拒绝，他深知从这个阶段过来的新人的想法，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放心，这点小事，不算麻烦。”两人眼睛一亮，他们怕的就是没这种抱大腿的机会，也怕林啸xìng格古怪，现在看到他这样平易近人，不禁都激发起了心底的渴望。
他们这种演员，就比群演，龙套好了一些，可以说是“固定龙套”，工资低的可怜，更是没机会接触到别的圈子，周围都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要有关系，早就有角sè了。
林啸就如同凤凰飞到鸡窝一样，如果能介绍他们两个人，那简直就是几辈子的福气了！
抱着这种心态，两人干起活来更是卖力，让林啸哭笑不得的是，他刚端来一盆水说抹下窗户，立刻被人抢了过去。
“没事，放着，林哥，我来就行了。”
如此一来，他真成了看客，不是不想干，而是那两人眼力实在太好，看到林啸一干什么，总是抢先一步就拿下来了。
仅仅半个多小时，一间房间就焕然一新，干净得和舔过的一样。
看着两人额头上微微冒出的汗珠，林啸心中不禁有些复杂，这个圈子，一步登天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新人有多苦，他上一世沉浮几年，也算是品尽其中三味。
只有那些一步步走上来的，才是长红的保证。一步登天的，往往不到一年的辉煌就陨落下来。
他们缺少挫折的沉淀。
比如孙丽，甄嬛传之前，两三万一集，虽然是他现在的四五倍，但是那可是08,09年啊。
但是甄嬛传之后，一跃成为中国电视剧酬劳最高的几位女星之一，三十万一集的天价酬劳，足以傲视群雄。除了陈到明传说中的百万一集酬劳，男女艺人中能比她高的，两只手都数得出来。
看到眼前的两人，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一心想往上爬，抓住一切机会的自己。
“累了？坐会，可惜我这里没水。”林啸招呼两人坐下，屋里没椅子，只有一张大床。毕竟新人都图便宜，桌子椅子这些不是必须的设施是肯定没有的。
第133章 ：不和谐的气氛
013-11-03
“不累，林哥晚上还要睡的，就不坐了。”两人连忙摇头拒绝，并且很识趣地打算走了。
林啸想了一下“那就不留了，我还要去下剧组报道，晚上回来再聊。”
“没事，林哥你忙你的就是，不用管我们。”两人说着就退出了房间。
刚走出去，大一点的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靠！真的是他啊！我没看错！简直像做梦一样！”
“是啊，这可是新人里的no.1，真没想到会和我们一个房间！”
“不过他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希望是，要是提点咱们一下，咱们也能早rì出头啊。”
林啸当然没听到对方的议论，他换了一套比较随意的衣服，就朝剧组走去。
问了下旁边两人剧组的地方，两人连忙表示要带林啸过去，林啸想了想，同意了。
一路上，两个人并不敢多话，他看到气氛实在太过严肃，不由得先开了口“你们演什么角sè？”
“啊，十八铜人。”十七八岁的少年眼睛一亮，连忙说。
十八铜人？林啸努力憋着笑，不是蔑视，而是那十八铜人确实很有喜感。
看到少年的兴奋，他估计对方也是第一次进剧组，或许才刚刚脱离群演。能得到这样一个有动作，有特写，还有两句“哼！”“哈！”的角sè，已经颇为激动了。
聊着天，三个人来到了剧组，其实就在香山公园附近，整个剧组繁华的地方在广州，其他的地方几乎都在珠海，甚至原片上某个镜头还能清楚地看见“香山公园”几个大字。
附近并不算繁华，甚至道路都有了很多裂纹，不过绿化得倒是非常不错，剧组租在了一个较大的工厂库房，几个大库房早就提前打理好了，用来存放道具，机器。另外还租下了一栋不大不小，外观整洁的小楼，用于平时讨论的地方。
拍戏和剧组是分开的，如果要到哪里拍戏，必须先联系当地小区zhèng fǔ，提出申请，然后上报，直到通过，如果是一些特殊地点，或者要造成sāo动的，比如大街上，还需要给zhèng fǔ补偿。
当然，影视城就不需要这些手续。比如横店，普陀影视城，直接省略了申请一步，如果两个剧组都需要同一个场地，那么就看先后和“手段”了，当然，在那里拍的大多都是大制作的戏，而且更有氛围。
路上他问过了，并不知道周兴驰今天在不在剧组，给黄博打电话，显示关机。他只能自己来一趟了。
并没有什么人阻拦，前台和带林啸来的两人倒是很熟，问了一下就放心了，“牌子”都没看。
走进去之后，他发现这里更像个公司，不过不同的是，办公的地方不多，而单独的小房间多出来不少，这是给大牌的单独演员谈话的地方。
刚走进去，就看到一群人在聊天。看到有人进来，几个人都默契地住了嘴。
“哦？林啸？你怎么来了？”一个高头大马的汉子惊讶地站了起来，热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身边的两人都羡慕了起来，这里聊天的，他们根本没这个资格，在这里的都是剧组的重要角sè，刚才和林啸打招呼的，正是“如花”李健仁。
“在běi jīng被堵得慌，只能跑这里来了。”林啸笑着说，打量了一圈聊天的人，意外地发现，竟然有好几个“脸缘”比较熟的人。
李健仁，莫梅林，何纹辉，他看了一眼，转过身笑着说“多谢二位带路，回去咱们再聊。”
两人虽然希望林啸为他们介绍一下，但也知道这不是好机会，知趣地回去了。
“周导在吗？我是来报道的。”林啸自然地坐了下来，莫梅林和何纹辉在他来的时候就给他留了位置。
“不在。”何纹辉说道“今天下午他看场地去了，过段时间有张柏之和莫文谓的戏份，今天地方上的审批才下来，周导就赶着准备去了。”
林啸倒有点意外，按说这种事情派个人过去就完事了，周兴驰竟然亲力亲为。
“周导还真是认真。”他随口说了一句。
没想到，这句话一处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接，意外地冷场了下来。
也许是发现气氛太尴尬，李健仁才叹了口气解释“我们刚才正聊这件事呢，头痛得很。”
“哦？怎么回事？”林啸好奇地问。
莫梅林也叹了口气“上午不知道为什么，莫姐和周导大吵了一架，四哥都劝不住，莫姐甚至都摔东西了。吵完后，她就不知道去哪了，周导说电话也不接，打一次挂一次。真不知道这场戏还能不能拍下去。”
林啸没说话，周兴驰和莫文谓，于纹凤的关系，在座的恐怕李健仁都不知道，毕竟这件事太私密，话题太劲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běi jīng，而事实上，少林足球开拍已经接近三个月，按照喜剧的风格，这可以算比较长时间的拍摄时间了。
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让莫文谓和周兴驰之间的导火索点燃。
而夹在两人中的大小演员，才是最难做的。
幸好，莫文谓和张柏之的戏份极少，最多两天完事。林啸想到，过去这两天，近段时间内就再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想到这里，他忽然愣住了。
竟然不久就是张柏之和莫文谓的戏份了，也就是说，他也会上场。
他记得剧本，这一段已经是全国冠军赛的前奏了，过了这一段，就是全国足球的正邪大战，按说，他现在已经接到通知了，但是直到他到了这里都没有听说。
就在这时候，门正好被推开了，所有人目光都递了过去，正好看到周兴驰和几名工作人员交谈着走了进来。
“哦？林啸？你怎么到了？”看到林啸在这里，周兴驰有点意外，随即笑着说“正好，你的戏前面的镜头可以开拍了。”
“周导。”林啸笑着问了声好，怀疑地问“我刚才听说马上要到莫姐和我们的那场戏了？”
周兴驰点点头说“是的，不过你们没有看到他们的戏份，最后三十多分钟的戏是全剧难度最高的，ceciliacheung和karenmok甚至要吊威亚，准备起来还要花一番功夫，我估计还要两周，打算下个星期再通知你。”
助理在旁边小声地提醒“周导，karenmok还没有联系上。”
周兴驰的脸sè顿时冷了下来，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理其他人，竟然自顾自地朝里面走去。
没人想触这个霉头，大家都相互看了一眼，各回各家去了。
“林哥，你回来了啊？”刚打开门，房门没关的两个人就看到了林啸，连忙笑着打招呼。
林啸笑着回应了一下，正要回去，忽然心中一动，问道“你们知道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事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考虑了半天才说“林哥，你知道剧组最好不要随便八卦的。”
“我知道，我随便问问。不方便说就算了。”说完，他朝自己房间走去。
“林哥。”年龄大点的青年叫住了他“不是我们不说，而是这件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叹了口，接着说了下去“今天上午，是拍的两支球队比赛的最后一幕，在小区旁边的球场拍的。很多人都过来看了，但是被拦着不让进来，他们很不满，声音就大了起来。”
“正好，莫姐当时也在。她看了一眼，就满脸厌恶地说‘大陆人素质真差’。赵微当时就不乐意了，和她说了两句。”
“本来没什么事，她们也没太大的火气，没想到，周导这时候过来劝了劝莫姐，这下，莫姐不知道怎么就发火……不对，当时应该说是暴怒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莫姐发这么大的火，她当时几乎是指着周导的鼻子骂，奇怪的是周导竟然一句话都不反驳，只是一个劲地劝她。最后，莫姐当场就走了。”
林啸听完，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个谱。
这就是典型的“疑邻盗斧”心态，心中对一个人有了不满，看他什么样子都不会顺眼，莫文谓周兴驰可以说已经到了破裂的边缘，虽然周兴驰尽力挽回，但是好像莫文谓并不领情。
而且听他们说起来，两人的相处仿佛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恶劣。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接这部戏。”他不由自主地低声说了一句。
“林哥，你说什么？”两人问。
“没什么，多谢了，改天请你们吃饭。”林啸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吃完饭，周兴驰的助理就来了电话，问他第二天能不能替下群众演员。
林啸差点气笑了，以前只是听说周兴驰比较“抠”，但是竟然让重要角sè去客串群众演员。而且刚才还丝毫没提酬劳的事情。
他倒不是看上这些酬劳，而是看重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身份，否则也不会如此爱惜羽毛，非好剧本不接了。
不过，来自周兴驰的请求还是不能拒绝，他答应了下来，顺便第二天也去看看剧组的情况。
第134章 ：豆腐金刚队
013-11-04
除开最后拍摄正邪大战的江湾体育馆，珠海其他体育场都大同小异，能看得见黄土地的球场上，稀稀拉拉地铺设着片片黄草，设施也很一般，周围更是被居民小区围了起来。
就算是这样的体育场，也是剧组好不容易找到的。
当林啸到的时候，体育场几个门外已经站满了剧组的工作人员，他们负责阻拦一热情高涨的粉丝，不时有拿着高音喇叭的工作人员穿过，提醒大家不要进入体育场。
比起围在体育场外的人，周围的居民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名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提着鸟笼或者端着茶杯在居民楼上围观。
不过，林啸进去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他的脸，在剧组里已经很熟了。
“林哥？”看门的工作人员看到他愣了一下，他可是记得开机仪式上，林啸仅仅排在莫文谓的后面，这地位可是相当高的。
“您也来了啊。”他笑着打开了门“请进请进，周导正在里面排着呢。”
林啸道了声谢走了进去，里面人确实不多，没有一个群众，除开演员就是群演，还有一大堆机器。
草坪上，摄像机，导演椅，休息区，分得整整齐齐。气氛完全不同外面的哄闹，反而显得忙碌而整齐。
“梅林，等下你去那边，对，和何纹辉他们几个扮演看热闹的路人。”
“李健仁，你去这边。”
令他惊讶的是，周兴驰是亲口一个个地吩咐，现场导演根本没什么用武之地。
两队穿着球服的人在草坪上集合，这是打入决赛的第一场，就是原电影中的豆腐金刚队。少林队这边并没有多少人出场，有特写镜头的只是几个人，所以他们并不用全上阵。
林啸等着他吩咐完，走上去打了个招呼。
“周导。”
“你来了啊，嗯，这身衣服不错，也不用换了，等会随便围着球场走两圈就可以。”周兴驰眼皮都不抬地说。
林啸点了点头，随意找了个位置，等待开拍。
十多分钟后，随着场记板“咔”的一声，这一场正式开拍。
林啸随意地在场边走动，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
“黄老哥？”他抬头一看，笑了“你也被抓壮丁了？”
黄博苦笑着摇头“我都被抓好几次了。”
“没给钱？”
“这不是显然的吗？”
两人边走边聊，他们知道，镜头不会给他们特写，他们在镜头中出现就只是两个朦胧的人影而已。
“我看周导的戏不复杂啊，完全可以在两个月之内拿下来。”看了一会儿拍摄，林啸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认定了，这部戏在演技上是不能和康熙王朝比的。
大多数场景都是一次过，甚至可以说，只要胆大不害羞，都可以上去演。很多次卡的地方，大多是笑场，或者是由于人没站到位，因为演技卡的，一次都没有。
黄博叹了口气“周导拍摄，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喊卡，而且他很固执，没拍过的会接着拍，直到过为止。有时候十天半月都不会卡一下，但是一卡就是十天半月。”
说完，他无奈地摊了下手“习惯了。”
“而且他是拍完了自己回去看再决定过不过，这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林啸点头道“难怪自导自演的片子时间一般都要比单独导演的长。”
今天拍摄的，是豆腐金刚队的最后几场，每拍一场，场记板响了之后，周兴驰都是第一个奔向摄像机的人。
“很敬业。”林啸点头称赞“不管他执导方式如何，但是对这部电影的态度绝对是一等一的。就连我在康熙剧组的时候，都没看到过陈导这么上心。”
“如果你把全部身家压在一部电影上，你保证比他还敬业。再说了，康熙剧组的演员，还需要导演来cāo心什么？”黄博笑着说“已经拍了两场了，要都这么顺，午饭之前应该能结束。”
“如果他卡了呢？”
“那就等十天后的午饭时间结束。”
万幸，周兴驰今天并没有卡，或许这场戏太简单，不少镜头都是一次过。
当胖子抖着浑身横肉，卖萌地哭喊道“你们不要这样，我想踢球啊。”的时候，这一段终于宣告结束。
“ok，过了！”当周兴驰在摄像机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后，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真被折腾怕了。
“周导。”就在这时，助理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周兴驰耳朵旁说了两句。
“怎么又来了？”周兴驰丝毫没有降低声音“不是告诉他别来了吗？我要的人，他能给的起？”
助理面带难sè，又说了几句，周兴驰不满地说“不见，有什么好见的？让他哪来哪去，我们现在用不着。”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怎么回事？”林啸好奇地问。
“不清楚，这几天老有人来找周导。”黄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估计是想来植入广告的。”
林啸摇了摇头“不会，如果是植入广告，这种送上门的钱周导怎么可能会放过？少林足球都快把他十多年的积蓄掏空了，他应该巴不得才对。”
他还有一半没说，作为已经“预览”过少林足球的先知人事，他知道少林足球的几乎一切过程。比如拍戏只拍了五个月，但是特效制作却花了足足半年。这导致01年秋初才能上演。
而负责特效的先涛数码企画，周兴驰为了做出满意的特效，上面投入的金钱丝毫不亚于拍摄经费，可以说，如果少林足球毁了，那周兴驰也完了。
所以，他对周兴驰现在这种拉演员充群演的手段并不是非常反感，他知道对方恐怕已经捉襟见肘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黄博摇着头说“想这么多干嘛，走，咱两喝一杯去？上次赵微请客，都没好意思多喝。”
“黄哥，我不喝酒。”林啸苦笑。
“一杯！一杯就行。孙雷和蔡得川最近恐怕要回běi jīng，也老嚷着要看你，你这酒量不训练好可不行。”黄博拉着他便走。
不过，这顿酒并没有喝起来，或者说，并不是两个人喝的。
因为他们刚一出门，还没上车，立刻一辆新款东风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林哥，您是林哥？”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搓着手从车里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和林啸打了个招呼后，又和黄博招呼了一下。
“诺，就他了，天天来片场外蹲着。”黄博客气地回了一句，小声地对林啸说。
不是生意人，林啸第一眼就下了这个判断，尽管对方车子不错，但是他身上并没有生意人的圆滑，虽然事故，但是却一直摆着低姿态。
忽然间，他脑子一亮，抬了抬眉毛说“你是穴头？”
“穴头？”黄博也愣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络腮胡几眼“你别说，越看越像。不过珠海也有穴头？”
“林哥好眼力。”络腮胡一点都没否认，笑得更加灿烂了“咱们也是小本生意，哪有需要就往哪走，听到周导的剧组在这边拍，赶着赶着就过来了。”
林啸不为他的恭维所动“你找我们是？”
络腮胡看了看两边的人，笑着说“两位下午好像没戏？这儿说话也不方便，我订了一桌子，这也快到点了，咱们边吃边谈怎么样？”
“先生，你想送群演进剧组，找我们恐怕没什么用。”黄博直言不讳“咱们在剧组也只算个小角sè。”
“成不成，先谈谈再说是不是？”络腮胡笑容不减，丝毫都没被打动“谈成了，大家都好，谈不成，也是多交两个朋友。您说是不？”
对方姿态都摆这么低了，两人还真不好意思说不去。
“既然这样，那你说个地方，我们马上过去。”林啸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哪用？坐我们的车就行。”
“不用了，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办，很快就回来。”他摇头拒绝了。
再笨络腮胡也看出两人暂时是不想坐他的车走了，点了点头说“那好，‘海天一sè’8号包间，12点半，我静待两位大驾。”
说完，他就转进车子走了。
“你说，他找咱两干嘛呢？”黄博若有所思地看着越来越远的汽车。
“这种非职业经纪人，向来都是打包的。手下联系的新人艺人，那些做梦都想踏进这个圈子的刚毕业大学生不知道有多少。”林啸也没有走，看着街上车水马龙，陷入了沉思。
“周导的剧组，熟悉的穴头肯定在香港，大陆这边找群演只能通过大陆的穴头。但是大陆的穴头和周导又根本不熟，两边都睁眼一抹黑，不少人就动了从中间捞油水的心思，怎么捞，黄哥恐怕更清楚？”
黄博叹了口气，失意的这几年，他可没少和穴头打交道，běi jīng和各种各样剧组关系不错，势力大的穴头少说数百人，有的是真有本事，讲诚实守信用，确实帮一些群演出了头，但是也有不少浑水摸鱼，拿钱不办事，让那些望穿秋水的新人们苦等白头。
而穴头和剧组的人一勾结，特别是和负责招群演的人一搭上线，这里面油水可就大了。
更重要的是，大多数穴头都挂着点黑，所以，两人对于广东的穴头莫名找了过来，心中都存着几分忌惮。
第135章 广州穴头
013-11-04
“先看看再说。”
做了这个决定，两人打车去了海天一sè饭店。
走进8号包间，两人先打量了一下，里面只有络腮胡一个人，这才放下了心来。
“林哥，黄哥，坐，别客气。”络腮胡很是热情，连忙招呼两人先坐下来。
菜很快上了上来，三人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络腮胡看样子也是个老穴头了，等两人差不多吃好了，他才笑着开了口。
“两位老哥，味道还满意？”
“挺不错的，沿海的海鲜确实很新鲜。”林啸点点头说“兄弟，刚才我们已经说了，招群演的事情我们确实是爱莫能助，你应该找的是周导的助理才对。”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上午周兴驰的态度来，显然，络腮胡早就找过助理了，而且助理也在不遗余力地撮合。毕竟助理拿的大多都是死工资，这是他们能赚到外快不多的地方了，一旦招进来几个人，也是笔不多不少的数目。
林啸说的开门见山，络腮胡也没觉得什么不妥，他叹了口气说“哪有这么容易，找过好几次了，负责人见都不肯见我一面。”
“找我们也是一样，而且助理是周导身边的人，我们只是一名演员，你还不如去找找赵微，莫文谓他们，她们也许还能说上话。”黄博也说道。
络腮胡苦笑了一声“这种大牌，比周导更难见到。这一点我想过，我也第一次遇到根本不招群演的剧组。但是周导的剧组，谁不想进去？就算只是个群演，以后写在履历上都是一笔财富。”
“现在的群演，有的吃着馒头兑着开水，过得比想象还苦。”络腮胡打起了感情牌“别说经纪人，公司都不肯签他们，能有一个露脸的机会，不仅是个台阶，也是他们活下去的保证。”
“两位都是一步步走上来的人，对这些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他看了看两人，斟酌着说“所以，我才想找一个经常在剧组，名气又不错的人。既然助理走不通，我只能想想别的人选。我觉得，两位是最好的人选了。”
其实，他只想找林啸，没想到黄博也在，他连黄博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请一个也是请，请两个也是请，还不如做个人情。
“哦？你这么肯定我能在周导面前说上话？”林啸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好像第一次见面？”
络腮胡赔笑道“林先生，您可是周导钦点的人，再怎么说，周导对你印象都应该不错的。”
林啸倒不诧异对方能知道这件事，毕竟发布会的时候，媒体已经爆出去了。
“其实……”他考虑了一下才开口“也许周导不是不招群演，而是根本没有这个钱来招群演。”
这句话一出口，络腮胡倒还保持着微笑，黄博却愣住了。
“林老弟，少林足球是周导全部身家我知道，但是你说招群演的钱都没有，那也太夸张了？”
“我也是刚想到的。”林啸叹了口气，看着微笑的络腮胡说“你也是想到了这一茬？”
络腮胡点了点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黄博有点迷糊了。
林啸沉吟了一下说“是这样，昨天，莫姐他们的场地批下来了是？黄哥还记不记得在哪里？”
“江湾体育场啊。”黄博刚说完这句话，立刻眼前一亮，一拍手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林啸笑着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最近没有比赛，周导不可能为了一部戏办一次比赛，这投入远超一部戏的投资。大家虽然拿到了手里的戏份，不过黄老哥也应该看出来了，最后肯定有一场决赛。”
“今天拍的预选赛，可以选在这种小区球场拍摄。但是决赛呢？必定会找一个正式球场！而到别的地方再找场地，运输费，场地费，人工费，无形中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所以，肯定会选在珠海球场拍摄。但是，不管在哪里拍摄，决赛的观众怎么来？这可不是随便找人就可以应付过去的，需要他们在什么时候起立，什么时候欢呼，什么时候摇旗子，都有安排。”
黄博倒吸了一口凉气“江湾体育场……可是万人体育场啊……就算一个人底价二十，雇佣五千人，一次也是……”
他吞了口唾沫，脑袋中的数字顿时让他不敢接着想下去。
五千人，就是十万！一天十万！而且最后这一幕，要吊威亚，做特效，没有一个多月绝对拿不下来！
就算按照一个月拍完来算，那也是三百万的天价！这还是按照每名群演最低价来算的！
难怪，难怪周兴驰不找群演了。这根本不是群演能解决的问题！就算再富有剧组，这样消耗下去也是个无底洞。他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黄老哥你也想到了。”林啸疑惑地看向络腮胡“你应该知道，这不是群演能解决的事情。投入几百万在群演上，也许张一谋导演，陈凯哥导演可以，不过周导内地根基不稳，是肯定不会拿出这笔钱来的。”
络腮胡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新人们知道周导的戏在珠海拍摄，几乎都像吃了chūn药一样激动。我们本来打算几个广东有名的穴头联系起来，如果周导点头，立刻拉人过来，少说也有一两千号人……”
他没说完，林啸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能不说财帛动人心，就算知道没什么机会，这些穴头也会拼上一把，因为这笔生意实在太大了，利润丰厚到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而正是因为这种巨大的经济效应，让周兴驰烦躁到见他们一面都不想见。
“现在国内的穴头，大多都集中在běi jīng，上海，广州这三个地方……”林啸沉吟着说“一个新人要进来了就得给你三四百，而且这种大型群演，应该是你指定人数，更有很多想走后门的，会多上一些，就算你能联系到三百号人，少说也是万多的收益，周导的戏更是抢破头……”
络腮胡脸红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对他们这行如此了解。
2000年的一万，可不比2013年的一万。
“我们回去试一下。”林啸说道“不过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你也知道一天十万的开支，对于哪个剧组都难以承受。”
“谢谢！谢谢两位！”络腮胡一听这话，立刻两眼放光，拍着胸脯说“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两位的！”
“这倒不用，我现在不缺这点钱。”林啸说“我只是觉得新人过得太苦了一点而已。”
黄博也笑着说“你知道他现在身价多少？还缺你这一成的钱？”
络腮胡语塞，就算他只是半个圈内人，也知道林啸现在的身价对于一两千块钱还真的看不上眼。
“那事成之后，我保证，在珠海拍摄期间，两位如果有什么不好出面的事情，在下一定代劳了。”他略有些感动，递过去一张名片“就算不成，这个承诺同样有效。”
果然挂点黑。虽然他说的很隐晦，林啸还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过转念想想，这不很自然的吗？否则有哪些新人难搞，闹起事来莫非要穴头自己出马？
说到这里，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三人分头回去，络腮胡执意要送两人回宿舍。
“两位老兄，那我就静等消息了。”临走的时候，络腮胡再次说。
“行，我们尽快。”
车开走后，黄博担忧地说“林老弟，这次我一定得劝你一下，这件事不能跟周导说！”
“哦？”林啸看着名片，随口应了一句。
看到他不放在心上，黄博皱着眉头开口了“你看上午周导的态度，显然对这件事情已经烦到不行了，你这时候再给他提这件事，不是引火烧身吗？”
“黄大哥。”林啸笑了起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我答应了他，这件事我肯定会和周导说，不过，我是用另一种方式去说。”
“什么方式？”黄博关切地问，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先前在周兴驰心里积累的良好印象就全没了。
尤其周兴驰的脾气，随着拍戏的进展已经rì趋古怪，这个话题更是切在了对方的敏感点上。
“我是告诉他，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一个他拒绝不了的办法！”
“你有办法？”黄博眼前一亮“你可以在周导承受的范围内，让观众坐满江湾体育场？！”
刚说完，他自己就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又不认识什么穴头，再说，有穴头也不可能无偿劳动，一万人坐满……那价格，谁能承受得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啸哈哈大笑，拍了拍黄博的肩膀“老哥，走，晚上不是还有你的戏吗？”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黄博看了看表“我先走了，等下再聊。”
看到对方急匆匆的背影，林啸陷入了沉思，他答应络腮胡，并不是因为自己缺钱。虽然系统这个黑洞总是随时随地把他所有金钱吞噬得一干二净，但就算络腮胡给他两成，两千块钱他也看不上。
还不够培训一天的钱，拿来干嘛？
他答应对方，是因为想起了上一世自己那沉浮的几年，吃着罐头馒头，窝在仅有一个小灯，充满异味的地下室，无数次地苦等消息，无数次和穴头套交情。每一部戏有角sè的时候，都欣喜若狂。
他从不觉得这是耻辱，而是觉得这是他磨练的财富。
络腮胡说了这么多，什么都没有打动他，只有那一句“新人吃着馒头兑水，眼巴巴地等着一部戏下来”，真正触动了他的心弦。
“就当是给过去的自己一个机会。”他看着天上飞过的一行飞鸟，喃喃地说。
第136章 ：周兴驰的苦恼
013-11-05
他要告诉周兴驰的办法，是来源于自己的“记忆”。
命运的轨迹总是有所相似的地方，上一世，少林足球剧组同样遇到了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望着江湾体育场空空荡荡的座位伤透了脑筋，足足苦恼了好久，才想出一个办法。
他有自信让周兴驰接受他现在的想法。
下午，是一些小小的补拍，并不关他的事，他很快就找到了周兴驰。
在周兴驰不上场的时候，他是亲自坐镇摄像机，看到林啸过来，他立刻安排了一个群演位置。
补拍的戏份，大多都是没多少技术含量，台词也很少的戏份，拍得很快，不到五点，就结束了一天的拍摄。
搬机器的搬机器，拆布景的拆布景，片场在进行着收工前最后的忙碌。
“周导。”林啸走到周兴驰身旁，招呼了一声。
这位曾经的喜剧天王，眉宇紧锁，看着空荡荡的球场，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于林啸的招呼，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林啸沉吟了一下，他本来再考虑怎么开口好，但是想来想去，发现怎么说都不如开门见山的好。
周兴驰的xìng格多变，对于影片的偏执，就算他想好了完美的起手式，也想不到对方要用什么招数接下来，还不如开始就说个清楚。
“周导再为江湾体育场的事情烦心？”他笑着问。
瞬间，周兴驰的目光就shè过来了。刚才的烦恼已经在他眼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久经娱乐圈沙场的谨慎，jǐng惕，还有一丝震怒。
“给我个理由。”他的声音也冷了起来，不含一丝感情地说。
就算他不说，林啸也猜得到，对方是在说，给他一个能猜到他想什么的理由。
“周导放心，我虽然初入圈子不久，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很清楚的，赵微的剧本，我绝不会去看的，我手里只有自己的剧本。”
周兴驰不信任地看了他一会儿，冷冷地说“那你怎么会知道剧情的延续？”
“其实很简单，周导。”林啸笑了起来“我那场是半决赛，这说明绝对会有决赛，决赛总不可能在居民小区的体育场拍？”
“嗯。”周兴驰点了点头，发了个单音节，示意他说下去。
“既然是球赛，必定会有观众。不可能一场足球大赛观众不满百？但是如果雇佣群演，这笔数字恐怕就是个天文数字了，我刚才看着周导对着球场考虑，恐怕就是想到了这里？”虽然是疑问句，林啸却说得胸有成竹。
周兴驰沉默了，半晌才苦笑了一下，仿佛遇到了知音一样长叹了口气“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不，一点也不。”林啸笑着说“我也正好是看周导考虑得久了，才猜测了一下。”
“你是个聪明人。”周兴驰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刚才一直在笑。所以，我才让你说了下去。”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林啸还是用心听了下去。
“送你一句话，笑，是艺人用得最多的表情，不管你愿不愿意，哪怕你是哭着笑。”周兴驰淡淡地说“好了，你可以说下你的来意了，你不会是为了猜我怎么想的就来和我说话？我没这么闲。”
这一刻的周兴驰，俨然是天王架势，和“头套事件”中一刻一个想法的周兴驰相去甚远。
林啸愣了一下，他甚至都分不清哪个是他真正的形态。如果以前的表现是真心的，那他只有“大智若愚”四个字可以形容。
“果然，混了十几年的巨星，都是些人jīng！”他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嘴上还是笑着说“周导，我是有个想法，但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哦？你有办法？”听到这句话，周兴驰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亮光“说来听听，自从拿下江湾体育场，我就在想办法，但是这几百万投给群演，可不是我想看到的。你要说这个，那就不用说了。”
“当然不是。”林啸却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是询问似地说“周导，你觉得，用普通群众来演怎么样？”
“不行！”周兴驰一口就否认了，脸上涌起一抹失望的神sè，叹息着说“虽然这些‘肉背景’普通群众完全可以胜任，但是要他们在某个时间呐喊，某个时间惊叹，还要在某个时间有特殊反应，这绝对不可能！”
他锁着眉头看了一眼林啸“这个办法，我一早就想过了，群众根本没有演员的素养，做不到令行禁止，我要来干什么？”
林啸丝毫不失望，他知道，上一世最后，正是发动了广大人民群众，加上电脑后期合成，特效，才有了那个座无虚席的大球场！
“如果，是民众自愿的呢？”他笑着说。
“自愿？不给一分钱，还要应我们的要求自愿？”周兴驰大摇其头“林啸，你想多了。演员是谁都能当的，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别人不可以，但是周导，你行！”林啸斩钉截铁地说。
看着对方严肃的脸sè，周兴驰也收敛了愁容，他直觉告诉他，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难道真的有办法让群众来自愿演戏？并且听从剧组一切号令？
这几天他冥思苦想都没有想到办法，全部身家砸进去的电影，他自然要求完美，几百万群演的费用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因为这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期。
所以他听到有穴头来找他，几乎是赶一样把对方赶了出去。
但是现在，能有转机？尽管让群众自动坐满球场不计酬劳，并且还听从他指挥？
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但是也让他不由自主地说道“说说看？”
“周导，您是天王，是巨星。可以说，我们这一代很多人是看着您的电影长大的。”林啸诚恳地说。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而且这种对实力的认同，让周兴驰泛起了一抹笑意“别以为耍嘴皮能过去，要没好办法，我可不会答应。”
“首先，我想请周导答应一件事。”林啸郑重地说“这个办法如果能行，剧组拍摄时必须开放，哪怕是记者进来看到了也没办法，否则，这个办法就没用。”
“我答应。”周兴驰考虑了一下“你还是先说说你的办法。”
“第二，我想这件事所有人都要参与，因为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得完的。”
“没问题。”
“第三点……”
“行了！”周兴驰刚才的巨星气度刹那间飞到了九霄云外，笑骂着说“嗡嗡嗡嗡你个头啊！你以为你罗佳英啊？大话西游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这么啰嗦的人！”
林啸也被逗乐了，刚才自己还真有点唐僧的味道。
“所有我都答应，你直接说。”周兴驰哭笑不得地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说了半天还不到正题，胃口都被你吊死了。”
“那我就直说了。”林啸笑着说“我的办法就是，把拍摄地点公布出去，还要大肆宣扬，但是标语这么写‘周兴驰首部三位一体的电影，圆你的电影梦，最后一幕，有你存在！”
周兴驰嘴巴动了下，却意外地没有否定，只是说“针对什么人群？”
“大学生！高中生！”林啸神采奕奕地说“他们是追星最有力的一个层次！当毕业之后，生活的压力随之而来，能继续追的就不多了。我们可以印刷通告，宣传牌，放到每个中学，高中，甚至小学的门口！为数不多的大学也可以放……”
“啪！”还没说完，周兴驰立刻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掌，两眼放光“好办法！”
他已经完全明白林啸的意思了！
利用自己的品牌效应，一开始就把要求说出去，学生来了，他们的家长很多都会来！看似只在学校打广告，实际上却拉动了整整一家！人数简直是翻倍地往上涨！
“那么，就把拍摄的时间定到星期天！”不等林啸再开口，周兴驰激动地在原地转来转去，手神经质地晃着“先看看第一天拍的人数！如果不够，就用电脑合成一下……”
“周导。”林啸第一次打断了他，但是周兴驰已经没有任何不满的神sè，眼睛里都是喜悦。
“你说，还有什么点子？”
林啸笑了笑“光是这样还不够，什么时候喊，什么时候鼓掌，都需要有人带动，虽说大量的群演用不到了，不过少量的群演还是必须的，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带动人群，可以把他们放在能露脸的位置，或者作出特殊反应的地方，加上我们的工作人员，应该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事情能不能成……”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藏到最后才说出来。
答应过的事情，他一定会去做，虽然钱他看不上眼，不过络腮胡的话带给他的感慨，却足以让他试上一试。
男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会为了一丝感动两肋插刀，有时候会为了一丝快感插别人两刀。
周兴驰哈哈大笑“能！必定能成！这是我到现在为止听过最有创意，最靠谱的点子！”
他兴奋地走来走去“导演起片子来，我都快忘了我本来就是喜剧天王啊！至少他们冲着onlyyou的面子，也得来看一下！”
林啸笑了起来，大话西游，喜剧那个年代能与之匹敌的，恐怕也只有东成西就了，堪称华语喜剧中永不退sè的经典。
也正是这种品牌效应，才在上一世完美完成了万人落座的奇迹。
第137章 ：你来负责
013-11-05
周兴驰现在非常激动，困扰了他一天多的难题，竟然这么快就解决了。
天知道，在想到这个开始没想到的缺陷后，他几乎是凉了半截。
任何剧组都不能预测完每一个困难，开始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场景，道具，人手……忘记一些事情很正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而有的问题，只有爆发出来才会被发现。
他这是第一部戏，信任他的投资商并不多，但就是这样，都掏空了他几乎所有家底，还要来几百万，还是群演？
他恐怕就得卖房子或者借贷了。这要传出去，他这一代巨星的脸都没地方搁。
但是，这部片子必须要拍出来！林啸的提议，是切在了周兴驰最敏感的一个点上。
这个办法，不管行不行，起码指出了一条路，挽救的不仅仅是他的面子，甚至整个少林足球的效果，都会被这个点子改变！
而他，只需要开放剧组就行！
这简直是空手套白狼！而且套得无比漂亮！甚至可以说是狼自己钻进来的！
“你做的很好。”兴奋了几分钟，一代巨星的风采忽然回到了周兴驰身上。林啸差点被这种判若两人吓了一跳。
看到林啸明显地愣了一下，周兴驰笑了起来“如果你天天对着罗佳英，王京这样的神经刀，你也会变成神经刀的。”
笑完，他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如果你的办法可行，我给你一个承诺。”
他看着林啸，一字一句地说“下部片子，我会首先考虑你。”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林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下部片子！周兴驰现在可能还没意识，他的下部片子，就是能站在“大白鲨”“蝙蝠侠”这等位置，创下巨额票房，赞誉满满的“功夫！”
上面每一个角sè，不管是斧头帮帮主，冯小刚，还是基佬长拳裁缝，谭腿，五郎棍，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甚至“火云邪神”这个角sè，香港顶级漫画公司，黄玉郎大师的“玉皇朝”还专门推出了一部漫画！
2004年，出现了两部“现象级”电影，第一部，就是周兴驰的“功夫”，第二部，则是冯小刚的贺岁大片“天下无贼”。
现象级，各种因素缺一不可，无可挑剔的剧本，完美的演员，强大的后备……还加上一些运气，每一部“现象级”的背后，都是其中的演员身价大涨。
林啸自己都没想到，因为他一时的感慨，竟然接到了这个重头承诺！
只有周兴驰自己，还不了解这个承诺的重要xìng，号称价值百万金都丝毫不为过！放到后世的演艺圈，那是天皇巨星都得放下面子来磋商。
“谢谢周导！”林啸由衷地说。
“这是你应得的。为剧组考虑的人，我才会为他考虑，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周兴驰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笑着说“当然，要这部片子有盈利我才敢拍下部电影。”
林啸认真地说“周导，这部片子的票房，恐怕超乎你想象的高。”
周兴驰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对于林啸这句话，他只当是安慰。
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不多久，助理就跑了过来。
“周导，有什么事？”他看了一眼站着的林啸，不知道周兴驰忽然叫他过来为什么。
“是招募群演的事。”
周兴驰这句话一出来，助理差点就笑出声来。
这代表什么？代表他的小金库就如同产后女人的，马上就要丰润起来了。
“是，周导有什么安排？”他立刻干劲十足地问道。
“嗯，这件事，由林啸全面负责，反正最近他也没戏。你去协助他。”周兴驰考虑着说。
“我负责？”“什么？”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了，林啸只是稍稍惊讶，助理则完全难以置信。
“当然你负责！”周兴驰不容拒绝地瞪着林啸“整个点子都是你想出来的，你不负责谁负责？你以为我的承诺是那么好拿的吗？”
林啸苦笑，这算不算另一种程度的惹火烧身？
“周导！”助理忍不住叫了起来“他只是一个新人，而且从来没有管理剧组的经验，你让他负责？”
话一说完，他立刻感觉两道冰冷的目光刺了过来，周兴驰的神态好像一瞬间就冷漠了起来，他希望不是自己的错觉。
“就是这个没有管理剧组经验的新人，想出了你们想不出来的办法。”周兴驰哼了一声说“就这样，这是我的安排。”
说完，他就拍了拍林啸的肩膀，心情显然十分愉快地走了，甚至路上还哼起了小曲。
助理几乎是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导的意思……这个小子解决了江湾体育场的大难题？！
这不可能！
他愕然转头看着林啸，胡子刮得很干净，真不知道下面的毛长全没有，这样的愣头青，竟然可以解决江湾体育场的事情？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小金库又丰润不起来了。
“林啸是？”他没什么好声气，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虽说千把块钱还不至于双亲牺牲，但是七大姑八大姨已经英勇就义了。
“听说你能解决江湾体育场的事情？”他翻了翻白眼，这小子，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骗了周导，竟然让他负责，这不是抢自己的饭碗吗？
对方的态度，林啸也不在意，笑着说“刚才提了个点子，周导认为不错。”
“哼，不知道有用没有。”助理黑着脸说“叫我姜助理就行，先跟我去制片那里。”
“姜助理，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
“别跟我说，我听不懂。”姜助理无名火直往上冲，2000年一个中层工人也才拿近两千的工资，这平白飞了两千，他恨不得把林啸给撕了。
“到了制片再说。”朝林啸招了招手，也不管对方跟了没有，扭头就走了。
林啸苦笑了一下，也跟在了后面。
哪里都一样，自己chūn风得意马蹄急的时候，总有别的人被马蹄踢了一下。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仓库旁边，这里是少林足球的制片部。旁边是统筹部。
制片分很多部门的制片，生活制片是管理剧组的生活的；现场制片是管理现场的纪律和保证主创部门的顺利创作的……等等，各个制片部下面有若干剧务，就是干一些具体事务的人员，制片部门的人不介入剧组的整个艺术创作，相当于一个单位的后勤部门。
姜助理面sè不善地推开门，里面正有好几个人在聊天。看到他进来，都笑着说“姜助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了？”
“玩？我哪来的心情玩？”姜助理一头火气立刻爆了出来“也就你们每天在这里玩玩玩！不知道干点正事？”
那人被训得莫名其妙，暗想这人今天吃火药了？火气这么冲？
发完火，姜助理也觉得不地道，烦躁地摆了摆手“从现在开始，林啸负责招募最后百场的群演。我是来协调工作的。”
“他？”“这个新人？”“他多大了？有20没有？刚毕业的？”
听到姜助理的话，众人立刻明白他为什么发火了，平白无故地安排一个新人进来，抢的还是自己的工作，谁都会不爽。
“你管他有没有20？”姜助理哼了一声“周导说让他来，他就来了，至于要怎么做，听他说呗。”
制片部的人都沉默了，显然这两人关系从进来的一刻就很不友善。他们也看不起这种嘴上无毛的小子。
但是，别人是周导放过来的啊。
“你是林啸？”一名头发有点花白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我是副制片人，周悦，请问林先生来制片部是为了……”
还没说完，姜助理就恼火地打断了他“都说了管最后百场的群演了！还有，江湾体育场的事情要听他的办法！”
“丝！”他的话一落下，顿时，仓库里发出了不约而同的抽气声，就连周悦，都难以置信地看了林啸几眼。
林啸笑得很无害。
“他……解决了江湾体育场万人群演的事情？”一名青年震惊地看着林啸，眼睛里都是崇拜“这可是我们连夜讨论都没出结果的事情啊！”
“是啊，周导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要是达不到落座数目，就成了空球场，全国大赛只是笑谈，连片子都没法拍啊！”
姜助理刚压下去的怒火立刻被挑了起来“嚷什么！他的办法还不知道可不可行！”
最先镇定下来的是周悦，他调整了一下心态，笑着问“林先生，可以把你的办法说一下吗？”
“没问题。”
林啸把刚才的办法详细地说了一遍，当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是万籁俱寂。
每个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就连姜助理也不例外，眼中的神情早就没有了轻蔑，已经被满满的惊讶代替。
这里没有不懂行的，姜助理说他不懂，真不懂也不会在周兴驰身边做助理了。
也正是如此，听到林啸的办法的时候，他们立刻意识到，这是个绝对可行的办法！
“他不过是个新人？20岁的新人，竟然能想到这种奇葩的点子！”所有人面面相觑。
剑走偏锋，却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