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亲善（五）
是的，仅仅是一个考试，但是，还有暑期作业，寒假作业！这样，他们的学校将不再在影视这一块纸上谈兵！而是真正的实干！培养出名人的几率大得多！而一旦培养出任何一名网络著名的导演或者艺人，学校名气就是大增，立刻为下一年生源打下了基础！
而出名的导演或者艺人，他们就可以联系各大经纪公司，影视公司！如果被选上，更是全校贴红榜的喜事！从中更有滚滚财源！
他简直想抱着林啸的皮鞋亲上一口！
全场，每个人都忽然不说话了，前排的人只剩下心脏在加速跳动。
改革，这毫无疑问的改革！直接让整个影视圈的基础坚实了无数倍！更是能让人才出现的几率增加了无数倍！这都不是改革，什么是改革？
已经没人带着林啸说的话是夸大其词的想法，他们看向林啸的目光，已经完全是敬重！
就是敬重！不是因为对方票房巨高的羡慕，而是尊敬！尊敬对方为影视圈指出了一条明路！
“天才……”黄文英喃喃地说，她彻底服气了，收益的是整个影视圈，她不得不服气！
“天才……”侯孝贤，如同刚才一样，两人仿佛重演了十分钟前的一幕。
除了这两个字，他们想不出别的说辞了。
“嘘……”cctv6的记者，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林啸的目光，无比复杂。
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台上年轻人的脸，一次次恐怖的票房，仿佛还如同在昨日，而视频网为即将出现的电影业第四条收益线打下了基础，现在，竟然能在视频网上玩出花来，为整个影视业动了一次不小的手术。
“这下……曙光前段时间的劣势，一朝就会被掰回来……这次演讲，已经足够记录在影视圈的史书当中！台湾的几大校校长，影协正副理事长全部起立提问，如此好的影视效果，恐怕中宣部这种副国级的部门都会出手！腾讯……新浪……呵呵……”
其他记者，也是全程记录，不肯留下任何一个细节！
在场全部都是资深记者，他们已经从前排的台湾代表身上看出来了，这次演讲，是史无前例的成功！而大陆艺人外交这步棋，走得无比正确！
林啸说了什么，他们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但是，他们必须把现场的情况带回国内！
林啸继续演讲着，没有一个人打岔，黄文英起立了两次，再次提出了问题，而苏明山等几位校长，也全部不顾身份地询问。
三十分钟后，演讲完毕。
就在林啸给大家鞠了一躬，说“这次演讲到此完毕，谢谢大家的参加。”这句话刚结束，侯孝贤第一个站了起来，满面红光地鼓掌！
这位金马奖主审带头，黄文英咬了咬牙，同样站了起来，一起鼓掌！
两位台湾影视业的最高代表人起立了，接着，苏明山，陈克敌等人，如同越好了一般，一起站起来，同样鼓掌。
接着，是学生，是代表，刹那间，掌声弥漫台湾艺术大学多功能厅，经久不衰！
“你为影视业开辟出了另一条路！”侯孝贤激动地说“我在此宣布，影协将和台湾曙光网密切合作！将微电影立刻提上日程，并且进入各大艺术院校考核的重要指标！”
这句话出来，后方的记者群立刻微微变色。
他们还是想的差了，林啸的亲善之行，不是一般的成功，而是非常成功！
台湾政府怎么可能容忍大陆的视频网把控民众的视野？他们随时随地都想把曙光挤出去，本来，这次新浪，腾讯暴起发难，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是现在，中国影响力最大的影视典礼金马奖终审侯孝贤当场表态，和曙光亲密合作，可说，大陆拿到了一个自己都可能没想到的成果！
而这番言论，局限性并不仅限于台湾艺术大学，还有东京艺术大学，武藏野美术大学，韩国中央大学，弘益大学，甚至好莱坞三大校，都会受到影响！
唯一不同的是，好莱坞六巨头已经凭着自己恐怖的片库，瞬间脱离曙光的独裁，而亚洲，仍然在曙光的影响之下。
“这次的报道……呵呵，有的写了……”一位俄罗斯记者意味不明地笑道“恐怕……这位艺人取得的成果，绝对在蒋副主任预料之外……”
一篇篇报道，发往世界各地，而在一个小时后，两位秘书，和中央台的记者，全部来到了蒋副主任贴生理的房间。
发往新闻联播的稿件，和今日事件的汇报，必须在新闻联播开始之前两个小时决定，此刻，这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着稿件，摄影机拍下的影片，满脸郑重。
“这可是要发往新闻联播的稿件。”几分钟后，他看完了录影，皱着眉头说“以你们所见，他真的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
“我不清楚事实到底如何，但是现场您也看到了。”一位秘书谨慎地说“特别是最后侯副理事长亲口说要和曙光加深联系，这是我们加强两岸交流最直观的手段，这条线被保下来，我觉得完全可以着重提一下。”
“林先生这次亲善的效果出人意料地好。”另一位秘书也说“我建议，作为中国第一次亲善，这些篇幅并不算多。”
“已经非常多了！”助理眉头微皱“一共二十五秒，他竟然占用了十一秒的时间。蒋副主任才十四秒，我觉得不妥。”
“以往，从没有过艺人亲善，五秒提一下是否可以？”他斟酌着说。
“我觉得，这次林先生的亲善成效显著，十一秒并不算多，而且，这甚至可以说是影视业的革命。”cctv6的记者据理力争“您不知道这个圈子的事情，林先生的提议，对于影视圈绝对是革命性的，甚至可以当做行业革命来播。”
“不行，按照官职，蒋副主任比他高了太多，最多八秒。”助理下了定论“不过，可以为他安排焦点访谈一期的专访。”
他把稿件还给了几个人“就这样吧，立刻发往国内。让林先生即刻回国，联络张一谋先生，冯晓刚先生等一批老辈影视人，对林先生的提议进行讨论。”
“这是……？”
助理笑了笑“如果是影视业的改革，很可能……再上一次新闻联播呢……当然，前提是改革可行。”
深圳，此刻已是万家灯火通明，人人都坐在电视前，吃着晚饭，准备收看今日的新闻联播。
尤建民，腾讯公司的策划部部长，此刻同样在家中做着晚饭。
今天，妻子，女儿都不在，他只能自己做。
端上几个小菜，他打开电视，惬意地看着新闻联播。
随意地夹着菜，这是一天中最为放松的时候，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
“好像淡了点。”他眉头皱了皱，正准备去拿盐，忽然，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今日上午十一时，对台办蒋副主任率团前往台湾进行交流，随行的还有中国著名艺人林啸……”
等等？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他愕然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正好看到马英九对林啸握手，说话。
“……国民党新任主席马英九热情接待了各位来宾，并且与蒋副主任关于两岸关系做了详细的交流……下午一时，林啸先生于台湾艺术学院，与全台影视人士进行了深入沟通，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台湾影协表示，将和曙光网进行密切的合作……”
“啪！”尤建民手中的勺子掉到了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他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了起来。
林啸？今天去台湾亲善？取得了空前成果？
他很想掐着这位播音员让他再读一次，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但是，他做不到，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林啸，曙光，合作……
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因为，一个差点令他崩溃的想法，恶魔一样串上了他的脑海，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几天前，腾讯利用弹窗，新浪利用巨大的舆论导向，彻彻底底打了一场漂亮的战斗，曙光已经产生了公信度危机，这是他们绝好的机会！
然而，曙光是林啸带头创立的，甚至说，这个品牌打上了他的个人烙印，如果曙光是集团，他就是董事长。对曙光的攻讦，全部等于对林啸的攻讦！
这段时间，质疑他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现在对方却摇身一变成为取得了巨大成果的亲善大使！台湾密切合作的网站！
这等于腾讯和新浪在直接质疑中央的决定！讥笑台湾影协有眼无珠！
“扑通……”他跌坐在沙发上，猛然打了一个寒蝉，脸色死灰地喃喃道“出大事了……”
“嘀嘀嘀！”就在此刻，他的电话猛然响了起来，他吓了一身冷汗，连忙拿起来。
电话里，一个急促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尤部长！ceo程一丹先生立刻召集公司所有部长以上人物召开紧急会议！限定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到场！如果不到，他马上向董事会提交弹劾！”
第87章 亲善（六）
挂上电话，尤建民马不停蹄地就冲向停车场！
桌上，饭菜尚温。
半个小时后，腾讯总部，程一丹整张脸都黑了过来，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他们竟然打了中央政府的巴掌！
想到这里，谁都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不要给我说还没吃饭。”程一丹拧得出水的脸上，目光阴沉“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咱们恐怕以后都没饭吃！”
“程总……我们也想不到……这种时候，对方会出席台湾亲善……”一位部长低声道“还有所谓的巨大成果，到底是什么……竟然说请看明天焦点访谈……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我们这次还不够倒霉？！一次性进入中央的眼光！不够重视是不是！”
“咚！”程一丹猛地拍了下桌子，力气之大，上面的茶杯都跳了跳。
没有人敢再说话。
“看这个！”他压抑住心中狂涌的怒火，甩过去一叠纸，从头开始传阅。
那是一叠通知，当第一个人看到，神色就变了。
那是真正的脸如死灰。
“……综上所述……极点网站……涉嫌盗版，影响极其恶劣……片源来源不明……故此……故此……”
他舌头都打结，心中简直懊悔到了极点，看着那几个字，根本无法读出来。
“读！”程一丹的声音炸雷一样在耳边响起。
“……故此……需正式澄清片源所在……并且……并且……上市日期无限期延长……”
无限期延长！听到这几个字，所有人的耳边，都仿佛炸雷滚过！
几百万的投资！和新浪的合作，就这样被无限期地拖延了下去！
只字不提对方对曙光的抹黑，但字里行间都说着一件事：看着办吧，如果你们不想被无限期延长的话，态度诚恳点，好处多给点，兴许心情一好就放出来了。
在场每一个人，心里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简直就是**裸的滥用私权！偏偏他们根本不敢告！
腾讯是厉害，但是和中央比起来，那算什么？
“程总……这是哪个部门发布的……”
“你自己不会看？！”程一丹一肚子鬼火根本没地方发，找到问话的就吼了过去“平时让你们谨慎谨慎！现在呢！捅出来这么大篓子！行啊！胆子够大啊！打中央的巴掌！是不是嫌腾讯钱太多了？！你们在有人开始把曙光和林啸划等号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哪怕一丝丝的警惕？！”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划等号的人，就是林啸自己。
问话的人吞了口唾沫，面对着暴龙一般的ceo，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看了看标题下面的发布单位，眼睛就直了。
“广电局……”
“是广电总局！！”程一丹咬牙冷笑“直接越过了深圳广电，从北京，皇城根下发来的批文！满意了吧？！知足了吧？！”
他冰冷地环视了一圈现场“另外，腾讯旗下几大主要游戏全部被勒令修改！说是有他妈的暴力倾向！dnf首当其冲！这是中央在帮林啸找面子！你们难道不懂？！”
所有人，噤若寒蝉。
“我不想多说什么了。”程一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憋屈，怨毒简直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他不肯定现在给他一把ak47会不会横扫现场所有人，咬着牙说“立刻，撤销所有关于曙光网以及林啸的不利言论！连续一周弹窗！明天正式道歉，不登别的弹窗！谁的都不行！后天也是！大后天改为半天！四天后改为九点到十二点，三点到五点半！”
“什么时候平息了这件事！什么时候取消弹窗！”
“内容不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写吧？”他看了一圈，咬牙道“注意态度！诚恳地道歉！比起这点面子，极点项目如果失败，甚至上市都不能白白浪费几百万，我的位置都会受到影响！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一则三十秒的新闻，在腾讯和新浪中，如同投进了一颗定时炸弹。
但是，这颗炸弹，炸到的不止一个人。
另一个远在台湾的人，同样被炸得体无完肤。
一个小剧组中，宋清明咬牙切齿地看着东森电视台的播放。
“……今日上午，对台办蒋副主任来台专访，中国首任亲善大使艺人林啸随行……下午，林啸在台湾艺术大学举行演讲，台湾影视的代表人物黄文英女士，侯孝贤先生纷纷起立鼓掌……”
电视上，全场人整体起立，啪啪啪的掌声，在他听起来如此刺耳。
“啪！”他猛然关掉了电视，咬牙切齿地把遥控器砸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我有哪点比不过他？！我长得比他帅，出道背景比他硬！凭什么？凭什么让他走到我的头上！”
他双目都有点赤红，从下午开始，他耳边萦绕的就是“微电影”“改革”“林啸”这三个字。
简直就像三把利剑戳着他的心。
“在大陆，他不过仅仅是个蹩脚歌手而已！有什么资格站到我头上！我在台湾好不容易有了点名气，他居然……居然能代毙国做亲善大使？！”
他拳头都握得“咯咯”响，脸上的神色如同要吃人。
就在这时，门“咚咚”地敲响了。
瘦长脸颊的费文利，进来之后，首先闻到的是满屋烟味，接着，看到了没有开灯，如同怪兽一样坐在沙发上的宋清明。
他没看到宋清明此刻极度怨毒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说“宋清明，这个月的钱……你还没打到我的卡上吧……我可等着用呢……”
“滚。”
费文利没听清楚，愣愣地问“什么？”
“滚！滚出去！”宋清明“霍”地站了起来，双目通红地提着费文利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你有什么用？！每天除了钱钱钱！你还知道个屁？！你给我带来一点帮助了吗！老子的钱是拿来养你的？！”
费文利浑身抖了抖，吞了口唾沫，他完全不明白宋清明为什么忽然发火，壮着胆子说“咱们……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现在说不好了！”宋清明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此刻的费文利，就是一个送上来的出气筒“从现在起，老子不会给你一分钱！几年了！你他妈还学不会赚钱！不就是拍了几张照片吗？你真当老子怕了你了？”
“滚，滚出去，我他妈现在不需要你！以后，永远都别在我面前出现！”
费文利死死咬着嘴唇，紧紧盯着宋清明“宋清明，你真他妈是个小人！”
“哈哈哈！”宋清明放开他的衣领，仰天大笑，笑声中布满了无尽的怨毒。倏然，他收敛了笑声，目光阴冷地看着费文利说“你现在才知道？蠢货！”
“咚！”他一把把费文利推出了门，根本没看对方脸上的表情。
“宋.清.明！”门外的费文利，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北京，灯火辉煌，天光元老徐云山，圈内有名的经纪人，正坐在一张铺着狐皮的椅子上，舒适地喝着茶。
他肥胖的身体后，是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用柔若无骨的手指帮他按摩着，面前，放着正宗的雨前龙井，屋内摆放的，都是其他季节的水果。
在这间四季如春的包厢之中，他面前还坐着好几位点头哈腰的男子。
“徐老，您看，咱们说的事怎么样？周姐档期最近还空着的吧？”一位男子笑眯眯，恭敬地说“放心，只要您牵线，我对我们的剧本很有信心。”
徐云山没说话，悠闲地拿起茶杯品了一口，又慢悠悠地放下了。
作为圈内经纪人的宿老的师傅，他在破晓吞并天光之后，争取到了周讯的经纪人，林啸也相信他的眼光，现在，他过得无比滋润。
周讯几部大片下来，直接让他身价紧逼千万，据说新片龙门飞甲也开始了剧组的组建，毫无疑问地，这部片子之后，身价千万是妥妥的事情。
身为“一王两后”之一的周讯经纪人，他对周讯的档期有着最细致的统筹能力，任何人想要联系周讯，都必须过他这一关，除了林啸这种特例。
比如面前，他眼前就是中娱的剧组，剧本他看过，可说非常好，资金也充足，为周讯的电视剧演出甚至开出了电影的高价，生怕对方不演，导演也是认定非周讯不可，可惜，导演，搭戏的艺人，编剧都不出名，所以，他敢摆这种老资格。
看到他缄口不言，男子的脸色再和善了许多“徐老，行有行规，你们的规矩我是知道的。”
他点了点头，身后的助理肉疼地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这是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徐云山笑了，招呼人接了过来，缓缓开口“既然赵导这么有诚意，我会为周小姐安排档期的。”
男子顿时大喜过望，立刻，几个人都点头陪笑道“那就感谢徐老了！”“这部片子出来了，我们不会忘记徐老的恩情的。”
徐云山点了点头，正要起身，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眉头却微微皱了皱。
这是一个熟人，一个很熟却并没有联系的人。
他找自己做什么？
第88章 亲善（七）
离开了包间，他想了想，还是回拨了回去。
“你不该来找我。”刚拿起话筒，他就叹了口气“当初你和宋清明走，就已经知道自己回不来了。”
“大陆是林啸的天下，你应该明白，我不可能帮你做什么，费文利。”
电话那边，费文利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只有一句话“你想知道天光是怎么倒的吗？”
徐云山立刻愣住了。
他在破晓过得很好，非常好，却并不代表不想念天光，那是他们的公司。
“说。”良久，他才郑重地说，随即立刻补充“如果你想让我为你对破晓做什么，我现在就挂电话。”
费文利的声音苦笑了一声，将这件隐藏了三年的事情，终于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从宋清明对林啸的积怨，到金粉世家拍摄赵清雅和林啸终于撕破脸，一直到最后的艳照门事件，一丝不漏地，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那些照片是宋清明找你拍的？”徐云山的声音，已经冷得像冰，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是一桩悬案，没有人知道，那些照片到底从何而来，是谁在赵清雅房间安装了摄像头，一举把她弄到了死，永不翻身。
没有了一线红星的天光，如同没了牙的老虎，不仅要面对接下来的局面，更要面对赵清雅恶劣的性格得罪的仇家，一时间，天光风雨飘摇，而林啸趁虚而入，一口吞了天光。
现在破晓的员工，不少都是当初天光的成员。
每当想起这件事，他就夜不能寐，到底是谁？和天光这么大的仇！
现在，这桩尘封的往事在自己眼前终于揭开，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人吃里扒外！一个急于上位的艺人扳倒了自己头顶上的靠山！
“宋清明……你做得很好！”徐云山额头上青筋爆现，从牙缝里飘出了一句话“我把你当儿子看，你竟然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家庭！”
“东山狼啊……”他长叹了一口气，冷笑道“费文利，你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就敢做出这种事？现在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怎么？是宋清明准备踢掉你了？呵呵呵，费文利，你真是眼拙，他都敢对赵清雅下手，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你死了，我也只会觉得死得其所。”
“徐老……我只是想进入破晓而已……”
“进破晓？天光，宋清明，破晓，你还真是个三姓家奴！”徐云山磨着牙，毫不客气地骂道“你别做梦了，噬主的事情，做了两次，谁还敢放你第三次？安心做你的奴才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但是握着电话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天光事件，艳照门的余波，已经在三年里消失在群众的记忆中，但是每当他想起，都会觉得心头无比刺痛。
他不恨林啸，他最恨的是放出照片的那个人！而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自己一手抚养出的艺人！心中的怨毒可想而知！
得知真相的一刻，他就只有一个想法。
宋清明，你不死，何以面对死去的天光！你有什么面目去面对那批因为破产解约失魂落魄的艺人！
但是，他还有事情要做。
他拨通了林啸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林啸沉默地听完了徐云山的陈述，不等林啸开口，徐云山就坚定地说“林先生，你确实打压了他，但是……这不够！”
“这件事，请交给我！”
第一次，他没有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用了恳求的语气。
林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笑着说“宋清明？你不提我都快忘记他了。这种小事，没必要问我，随意徐老高兴，哦，对了，我会介绍几位台湾的朋友给你，徐老玩开心了就好。”
“谢谢！”徐云山郑重地挂掉了电话。
台湾，宋清明正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看着娱乐杂志。
杂志上，这几天全部是林啸的篇幅，看到对方意气风发地站在记者中间，他就想立刻撕了杂志。
“小人得志！我就不相信你能永远这么红！走了狗屎运拍了几部片子，还真以为是巨星了！”他咬牙切齿地想到，忽然，电话却响了起来。
“宋清明，从即日开始，我将和你解除经纪人的身份，调任安以轩的经纪人，祝你好运，再见。”
“等等！”宋清明一声大喝，刚才对方的话，如同一声晴天霹雳。
“为什么！”他没有央求对方，反而问起了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对方的声音嘲弄地说“忘了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台湾所有经纪人都不会再接你的cast，自求多福吧！”
“我问你为什么？”
“呵呵，农夫与蛇的故事听过了吗？我真没看出来啊，宋清明，我做了你一年的经纪人，完全没看出你有这个特长啊，能玩倒赵清雅那样的艺人，你真当别人不知道？”
“嘟嘟嘟……”忙音从电话里传来，宋清明双手死死捏着电话，仿佛要把电话捏爆。
怎么会这样？他完全想不通，这是台湾，他在大陆就算做了什么，这边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要动自己了。
但是是谁？
林啸？他立刻否认了，这不可能，虽然他极为不想承认，但必须苦涩地承认，两人的身份简直就是天与地，对方要动他，直接一句封杀完事，哪会拐这么多弯？
他知道费文利可能会说出去，他早就防着这一天，但是大陆除了林啸，谁会这么恨自己？也有这么大能量把手伸到台湾来？更别说，费文利的身份，有可能见到林啸？
如果林啸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可能只会嗤笑一声，恨？他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林啸现在这么忙，怎么有功夫对他上心？
他自以为站在对方宿敌的位置上，其实，早就不是。
林啸看的是好莱坞的金字塔顶层，而他的目光只在日月潭的湖心岛。
“嘀嘀嘀！”刚挂上的电话，忽然再次响了起来。
“宋先生，我是康师傅集团广告部的负责人，刚接到的通知，因为你品行不端，所以撤销与你签约的三支广告，包括康师傅方便面，矿泉水，以及……”
“啪！”这次是他自己挂掉了电话。
风暴，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卷了过来。
经纪人解约，广告解约，接下来还有什么？
“到底是谁？！”他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将自己面前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
“是谁这么恨我？！我得罪过谁？！赵清雅不让我出头，她难道不该死？！林啸小人得志，他难道配得上现在的身份？！”
“这个圈子！谁不是用尽全力除开挡路的人？！我做错了什么！？”
他再疯狂，也无济于事，不到三十分钟，连续五个电话，让他的心完全凉了。
“宋先生，鼎兴娱乐决定与你解除偶像剧‘恶作剧之吻’的合约，采用郑元畅作为主角。”
“宋先生，索尼娱乐旗下平台将不再刊登关于你的一切信息。”
“宋先生……”
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一个消息。
封杀！全方位的封杀！而且这次根本不像以前林啸那样和大小s打了声招呼就完事，而是真正的要把他往死里做！
仅仅半个小时，经纪人解约，签约电视剧解约，广告解约，代言解约……最后一个电话，公司暗示冷藏，示意他出去转悠一下，换换心情。
他无声苦笑，换心情？恐怕回来的时候，已经再没有人记得他宋清明。
就在这时，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拿起来，脸色狰狞如鬼。
“喂。”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就在他心情烦躁地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宋清明，你竟然连我的电话都没留。”
宋清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了。
他曾经的经纪人，徐云山！
“我为什么要留？！”他冷笑起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会现在还想要说教吧？你？……你！是你？！是你！？”
说到最后，他忽然站了起来，目呲欲裂。
“徐老鬼！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现在和姓林的混蛋串通一气对不对！是了！肯定是你！你这个老不死……我都离开天光了！你还想赶尽杀绝？！”
徐云山冷哼了一声，淡淡地说“宋清明，看来我们没必要说什么了。”
“是的，是我，林先生只给了我一条权限，对于你的事，我可以完全动用台湾曙光。”
“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别人都没有出面，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把目光都盯在了别人身上，可惜啊，你在别人眼里，连虫子都不如。”
“我太了解你了，断了你的前途，比杀了你更难过。不过，我不会这么干净利落，我要一点点让你看不到希望，让你尝尝当初天光经历的一切！娱乐圈的聚光灯，如果再一次照到你身上，我就退出娱乐圈！”
“宋清明，你等死吧。”
“是不是费文利那个贱人！”宋清明咆哮着说出这句话，却发现，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他失魂落魄地“扑通”一声跌坐在了沙发上。
他终于明白了，费文利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林啸，而他，几乎都忘了徐云山这个人。
现在，这批被他背叛过，在背后狠狠捅了一刀的天光老牌领导，却是最终把自己送上绞刑架的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夜晚中，他看着屋里的一切，忽然觉得，这五年，仿佛南柯一梦。
第89章 亲善（八）
中国，大陆。
第二天，所有使用网络的人，都看到了新浪网上的头条新闻“亚太扶助基金尘埃落定——真实永远是真实，毫无虚假。”
许倩倩，已经是多天关注这条新闻了，她手里的剧本，一直没有发出去。
这几天，冒出了多起宣称“自己没有领到扶助金，更没有签约。”的事件，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而新浪网，前几天全部刊登的此类事件，在这一天，顷刻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到底怎么回事？”她带着疑惑，点开了网页。
“新浪网总编曾彤：这几天以来，关于亚太扶助基金是否真实，在网上产生了大范围的讨论，而经过新浪网几天的调查，终于证明：破晓公司基金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完全有能力支付各位的签约金，制作基金。”
“至于有人说没有领到基金，纯属子虚乌有，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些人早就领到了基金，而为了哗众取众，更是被一些不法之徒收买，才说出了这些昧着良心的话，误导了广大群众。而破晓公司，曙光网站，并没有从中渔利一分钱……”
“呼……”看完后，她长长松了口气“果然……破晓没有骗人……这竟然真的是个机会……”
群众，非常容易被舆论引导，新浪和腾讯的自己翻自己的脸，轻而易举地带动了一大批跟风的人。
破晓不会骗人吧？现在新浪也说了，腾讯也说了，这总不会都在骗人吧？
一时之间，网络上的大讨论，仅仅一个上午就画上了句号。
谁也不知道，这是曾彤在总编位置上最后一篇稿子，她也没想到，多年不提笔的她，写出来的稿子竟然是对自己的职位告别！
为了平复上头的怒气，新浪竟然下狠心辞退了自己的总编！
而腾讯的弹窗，更加匪夷所思。
“经过几天的严谨调查，之前的几位教授所言，完全是危言耸听！破晓资金充足，并且为影视界做出如此大的贡献，竟然还有人从中诋毁。而腾讯因为调查的失误，在没有核实的情况下，贸然采用了几位教授的发言，再次，对被我们伤害的曙光网，做出诚恳的道歉……”
创立如此久的时间，这两位传媒巨头第一次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
不是他们想低，而是这次捅的篓子，一根小手指头就能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不低头，就得折了脖子。
尤建民在自己办公室，看着这个弹窗，心中五味杂陈。
帮着对手宣传，“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还要顺手扇自己两巴掌。简直让他心中一阵阵地堵。
“真是一帮蠢猪！骂曙光就足够了！到底是哪个混蛋最开始把曙光和林啸放在一起黑的！”
如果让他找出那个人，他简直想一脚踢死对方。
但是，这次的风波，他们只扮演着不重要的角色，因为，这是一场对全球影视界的冲击！
比起美国的各位巨头，几大好莱坞御用学校，腾讯和新浪，真的不算大。
当天下午，一个震惊中国影视界的消息发布了。
广影部首次注资民间企业，一百万资金融资曙光，加入影视人才培训行列！
资金不多，甚至说很少，但这却是一种态度！
曙光的亚太影视基金，得到了中国政府的支持！
或许，他们支持的并不是这个基金，而是曙光和台湾的纽带，但是，表面上就是这样！
这一举动，让无数人侧目，整个中国影视圈都为之震动。
华谊中，王忠军放下鼠标，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腾讯和新浪强强联手，让他们仿佛能从曙光的独裁下解脱出来，现在，两家大型企业自扇巴掌，捧高对手，不问可知，昨晚的新闻联播引发了一些未知的变故。
“你也要加入这个基金？”他抬起头，问角落的冯晓刚。
“我只是以个人身份加入。”冯晓刚点点头，认真地说“林啸的演讲，我已经看过稿子了，这是对现有影视圈的大造血行动！收益的不仅仅是破晓，而是影视的所有人！不消三年，全球的影视人才储备都将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凭这一点，我就会加入！”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小子……厉害啊……他做到了我都没想到的事情……”
“张大导演呢？”王忠军仿佛没听到，看着天花板问。
“他如果以前还不会加入……那么广影部的站队，他已经没有了不加入的理由……”冯晓刚忽然严肃地说“王总……林啸的脚步已经非常稳了……中国……影视第一人在倾斜……”
“只要是真正想为中国影视圈做点什么的人，恐怕都不会拒绝这个基金……”
王忠军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影视第一人，谁都会想到张一谋，现在，冯晓刚却说在倾斜！
平时，他恐怕会说危言耸听，但是眼下，林啸的名字却足以记入中国影视史册。
两人的影响力，正在不着痕迹却急速地拉近。虽然还有些距离，不过，却并不是如开始那般遥不可及。
“或许吧……”他用一种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说道。
最激动的，莫过于各大学校的校长。
三大校，当天就召开了紧急会议，林啸的演讲稿，被送往各大学校，三大部进行研究。
非常简单，非常易懂，造成的成果，却是对整个影视圈的输血！以及艺术院校教育考核的重新规定！
北影，校长室，头发花白的老校长，正在亲笔写着一封信。
“林啸先生敬启……入行五年，林先生在影视道路上走出了惊艳的脚步，一次次为影视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从视频网到微电影，甚至说改革也不为过……北影郑重邀请林先生担任北影特聘教授……薪酬从优，并且北影学生会义务帮助教授拍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资深从业者，很容易从林啸的演讲中看出微电影的前景，以及它对影视业造成的冲击。
但是越看，他们就越感觉可怕。
这得什么样结构的大脑才能想出这种办法？极大程度地解决掉娱乐界更新换代的问题？
毫无疑问，日后的竞争必将更加激烈，但是，机会也愈来愈多。
就在中国的大讨论事件已经画下句点的时候，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却仍然风起云涌。
这是一个成王败寇的世界，三巨头敢于发难，来源于他们手中恐怖的片库，比如迪斯尼手下的猫和老鼠，唐老鸭米老鼠，狮子王等等，只要免费往他们的视频网上一挂，绝对流量飚得飞起。
另外，华纳的哈利波特，蝙蝠侠，环球的侏罗纪公园，木乃伊，哪一部都是拉高流量的利器！
“中国曙光的竞争对手失败了？”一间办公室中，一位秃顶白人男子，沉吟地看着面前的报表问。
“是的，梅耶先生。”豪华的办公室中，他面前有一位毕恭毕敬的男子，轻声回答。
“不过，美国不是中国。”梅耶说道“这里没有广电局，我身为时代华纳旗下电影华纳兄弟的ceo，必须要做出成绩。”
“视频网，之所以是视频网，就是因为它有视频的存在，换句话说，谁的视频更好看，谁的流量就更多。”他笑了笑“你新上任制片部部长，这可是整个华纳中最为重要的部门之一，那么，就让林的左拉牛牛。”
“放上侠影之谜。”他冷笑道“哈利波特系列也全部放上去，曙光视频虽然多，三巨头同时出力，我就不信他还能像以往一样叱咤风云。”
“明白了。”
梅耶敲了敲桌子“另外，林挂靠的艺人公会资料找到了没有？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给他发过去侠影之谜第二部的梗概。”
男子眼睛闪了闪，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他走后，梅耶收敛了笑容，看向了面前的电脑。
电脑上，是全欧美最著名的影视论坛“影客。”
这里，不仅有未出名的导演，艺人，更有汤姆克鲁斯，威尔史密斯，斯皮尔伯格这样的龙头人物隐匿其中，不过他们的账号都是保密的，就算他知道，都不会说出来。
而正打开的一页，上面的帖子正是“大洋彼岸的奇迹！论中台亲善使者林的演讲。”
他看这篇帖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看到了作者。
“s.s。”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作者，他根本不会点进这个帖子，这几天，关于微电影的说法太多太多，总体的观点是，可行的，创新的，但是在美国，和正职电影业关系并没有演说那么的严重。
越是发达的电影国家，它们的影视制度越完善，新人就算不拍微电影也有大笔的电影电视可拍，微电影更倾向于草根或者完全没有出名机会的新人来尝试。
好莱坞的造血能力，远超其他任何地区。
只有他知道,ss，代表着南加大的校长，史蒂文.桑普森。
这篇帖子中，他对林啸的观点大加赞同，并且指出，这是一条影视业发展中国家的不二选择，是一轮全新的造血。而对林啸本人，则连续用了两个“相当，相当不错”的评语。
而下方回应的，居然有g.l——乔治卢卡斯这样的巨匠，以及w.s威尔史密斯，他两的名字，吸引了更多的大家来到。
“真是个魔鬼一样的人才……”看了许久，梅耶才嘘了口气“如果可能，真想和你化敌为友……”
“可惜……没有机会了……你站到了索尼那边……注定着和华纳是死敌……不仅是华纳兄弟……更有母公司时代华纳……而当侠影之谜大获成功的瞬间，你为它做的宣传……也注定了我们无法再容忍曙光放肆下去……”
“就让我们三巨头用实力来说话，为这场视频网站的大战画下最后的句号吧……”
此刻的梅耶，绝对没有想到，曙光迎战三巨头雄伟片库的，竟然是一部提升了美剧世界地位的神剧！
第90章 视频终战
( )九月十五号。
就在这一天，几乎华纳，迪斯尼，环球全部挂上了自己的看家法宝。
这些影片，是他们的底子，他们和曙光签的约定只是首播而不是买断，此刻全部上阵，四条视频网站，一场暗潮汹涌的大战一触即发。
哈利波特，蝙蝠侠，狮子王，米老鼠……此刻仿佛一头头凶兽围绕在曙光身边，一点一点蚕食着曙光的份额。
曙光中，坐镇美国的陈士军脸色并不好看，匆匆从电梯走上了自己总裁的办公室。
从九月初三大视频站开站以来，这位上一世的youtube总裁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前五天，市场占有率狂掉27%！截止至九月十三号为止，已经达到了32%！
华纳的哈利波特，拥有大量的粉丝，而更为恐怖的是迪斯尼手下海量的儿童动画片，这才是真正的大杀器！无数的家长因为这些动画片而订阅了迪斯尼的视频，这些视频，已经全部从曙光上撤回。
对于哈利波特，狮子王这样看家底的电影，没有任何公司会签约买断，都是签约首轮播放，却并不代表他们不可以放，只是以前没有视频网，首轮播放完毕以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放，干脆放到视频网上继续沉淀影响力。
但是现在，视频大战一旦拉开，三巨头立刻釜底抽薪，自己公司看家底的大片，全部从曙光撤走，不说哈利波特，蝙蝠侠甚至根本就没有和曙光谈播放不播放的问题。
陈士军脸色严峻地泡着咖啡，欧美的局面，比想象中地还差！
微苦的味道在口中发散，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这几天都没睡好，三天前，他特意为欧美的紧急局势和中国总部通了电话，但是得到的，却是一部电视剧，和一个活动。
没有说明为什么，只有如何操作，什么时候放什么东西上去，并且告诉他是林啸铁定的，不容许更改！但是他想不通，曙光是依靠六巨头的片库才有了今天，一部电视剧，一次活动，能起到什么作用？真的能让曙光力挽狂澜？
虽然曙光大半年的积蓄并不是三巨头一起发难就可以拖垮的，不过，绝对会受到致命的影响。
他无声苦笑了一下，好吧，现在的局势肯定是亏，如果远在中国的林总真的以为杯水车薪可以绝处逢生，他也不介意让对方自以为是一下。
听着电脑的启动声，他忽然有点害怕，如果再一次看到狂掉，他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打开电脑，他第一件事就是让工作人员上传昨天的数据线。
但是，刚看到的一刹那，他的手猛然抖了一下，滚烫的咖啡都溅到了他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
25%！昨天的流量下降竟然只达到了25%！
对比起前天的32%，这是他这几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曙光的流量，首次开始了反弹！
“这是怎么回事？！”他震惊地看着屏幕，是三巨头操作不佳？这可能性不大，视频网一旦成形，紧接着电影第四条收费渠道就会出现，这种事情，哪个公司不是全力以赴？三巨头矗立好莱坞几十年，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犯大错。
如果不是操作不佳，那又是什么原因？
他立刻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网络部的电话。
“立刻把反弹最迅速的栏目发送给我，马上！”
抓住这个，曙光就有了翻身的机会！
数据很快过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对着电脑翻看起来，但是，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电视剧：越狱，统计全站涨幅4%，观看人数八十万人次。”
“魔兽世界，统计全站涨幅3%，观看人数六十万人次。”
他不是惊讶于这个数字的增长，而是，这两个项目，正是林啸指定的项目！
“真的是这两个项目开始了反弹？带动了全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视频网上视频千千万万，一部电视剧，一部视频要想带动全站，那必须是里程碑一般的节目！
他难以想象，林啸随手为他指定的，是两座丰碑！
从网站退出去，他立刻打开了曙光网。
刚一点开，一条横幅广告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史诗级的大片‘越狱，’最高智商的犯罪与救赎！”
而这条横幅，被分为了两边，另一边是“魔兽世界，麦迪文服务器ast工会世界首杀熔火之心最终boss格拉纳罗斯。”
就是他们，开启了这次反弹的序幕！
他疑惑地点进去一看，首先进入的，是越狱的部分。
“精彩！无与伦比的精彩！这是我看过最好的电视剧！”
“首播哪个台？我都习惯性在曙光上看东西了，这部经典的片子，我一定要去电视台看一看！”
“我就是看了电视特别来曙光重温的！拍得太慢了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完！但是太精彩了！”
作为片区总裁，他非常熟悉如何分辨这部片子的影响力，而看到这些评论数量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了，就是它，真的带动了反弹！
他根本不知道越狱对美剧的影响力有多大，fox根本没有在本土外做太多宣传，硬生生靠着自己的质量在海外打响了名气，比如亚洲，之前一直是韩剧占了整片天，05,06之后，日剧，美剧才真正开始流行了起来。
在美剧整个历史上，越狱都占有不可或缺的一席！它是一部靠着口碑自己打开市场的电视剧！
但是他想不通。
远在中国的林总，怎么能够分辨出越狱可以大获成功？在三巨头绞杀的情况下，硬生生带动了自己的流量？
他惊讶，三巨头比他更惊讶！
眼睁睁看着开门大红，却几天之内就看到了不对的苗头，任何一次反弹，都触动着他们的神经。
华纳，梅耶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数据条，沉默不语。
“梅耶先生，是否需要向福克斯购买越狱的版权？”旁边的人问道。
“晚了……”梅耶长叹一声“曙光已经为他们打了这么大的全站广告，依照他们的做法，必定是已经买下了所有版权……”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反弹？”
“急什么？”梅耶淡淡地说“一天反弹7%，短时间内我们拉不下他来，他还会屹立在视频网站的顶峰。不过……这是一场以年为单位的拉锯战，等到年底的档期，才是我们大反攻的时候。”
“现在……”他看了一眼电脑“就暂时让他们继续站在第一的位置，再多一段时间吧……”
第二天，新闻媒体纷纷抛出了自己的标题。
“视频大战，越狱和游戏撑起半边天！第一波进攻，好莱坞老牌三巨头惜败新贵！”
“谁也没想到，三巨头的联合绞杀惜败于fox电视台超过10%收视率的越狱！fox电视台母公司二十世纪福克斯表示，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越狱的表现会如此强势。”
“米老鼠不敌监狱？fox电视台巨作越狱被曙光以两百万美元买断网络播放权，四国争霸成为四巨头内讧？”
关注着这些事的媒体，第一时间放出了自己的新闻，至于六巨头如何，关他们什么事？
这些事情，林啸并没有太关心，因为他拿出来的，都是几年以后占据视频网极大份额的东西，应付成立不久的三巨头，能够抵御一段时间，而只要过了一年，到07年，iphone一发布，他将让好莱坞彻底记住自己！
他早已回到了南京，陪着秦心居家，而此刻，克里斯汀娜也从韩国回来了。
“有点小麻烦。”克里斯汀娜微微皱眉“放心，不是你，而是女主角。”
她从随身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剧组基本都组建完成了，只剩下最后的决定角色，本来预定的是裴斗娜，她属于hmg经纪公司，但是sedona的郑多彬也看上了这个角色，两个经济公司争夺得不可开交。”
“裴斗娜本来在接到这个角色的时候，已经练了整整三个月的弓箭，肯定不会放弃，但是郑多彬的名气比现在的她响得多，sbs04年的超级新人，这下，连导演奉俊昊也有点拿不准了。”
“而你，奉俊昊导演请你尽快去韩国商谈汉江怪物的商谈。”
林啸点了点头，心中却升起了一丝疑虑。
宋康昊呢？这架韩国三马车之一，此刻竟然不见踪影？而郑多彬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耳熟，仿佛……和某一件他印象不深，却在韩国影响极大的事件有着联系。
“郑多彬？”他喃喃地说道。
“怎么？你认识？”克里斯汀娜疑惑地说“这种小咖，你也会认识？”
她摆出一个搔首弄姿的姿势，拨弄了一下散发着清香，如同金色麦田一般的头发“那么……你认识我吗？”
“帮我查查这个女人。”林啸把资料丢给克里斯汀娜，对于对方的“邀请，”选择了无视“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还不是看上别人了呗。”克里斯汀娜“切”了一声，自怨自艾地说“果然年纪大了不再吸引人了吗？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后天吧。我也想和这位韩国的新锐导演好好讨论一下。”
汉江怪物，这部06年风靡韩国，夺下首届亚太影视大奖的片子，终于要在奉俊昊手下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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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做了个特傻逼的事情……找韩国重要的资料，看什么能穿进剧情里，终于找到了郑多彬这条线……然后……脑海中幻想着剧情的发展看了一下午……等做好剧情一看……已经7点了……
所以……咳咳……今天就一更了……各位大人恕罪……
磕头……拜服……跪倒……致歉……
今天朋友和他妹妹还有妹妹的男友逛成都，，无法更新……明天4更补上，，sorry！最近事情实在多，大家体谅一下，，另外感谢化肥白淫萌了我一脸……明天他们就走了…………各位请体谅……真心没法，昨晚陪逛酒吧一条街到3点，本来说今天7点起来码字，结果完全起不来……12点起床，又准备陪他们逛一下午了……各位看官，真心对不起了……明天他们就走了……再次郑重道歉！
第91章 吃人的娱乐圈（一）
和秦心说过之后，特意和冯晓刚喝了杯茶，他终于选定了日子，远赴韩国。
说实话，他对韩国不感冒，甚至说很不感冒，对方的剽窃行为已经到了全宇宙都是韩国制造的思密达，日本最起码从未否认过中国是他的文化宗祖国，但是，就在05年初，韩国在总统卢武铉的带动下，掀起了“去汉化”文化运动，汉城首次更名首尔。
只不过，他不是愤青，这是政府的事情，韩国的电影，中国在欣赏，同样，他的集结号，画皮，韩国也在欣赏，艺术无国界，除非有严重的政治倾向，这无可厚非。
南京到韩国的时间不算长，几个小时之后，稳稳降落在首尔仁川国际机场。
天空正扑簌簌地下着大雨，让整个仁川机场都笼罩在万千银线之中，一丛丛不高的木槿花，吐露着紫色，粉红的花瓣，娇羞地湿润在雨幕中，常青的松树，舒展着一根根松针，绽放着永远的青春。
“林先生。”刚走出出站口，一位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的男子就迎了上来，满脸都是热情的笑容，剃得光溜溜的下巴光可鉴人，伸出了宽大的手，握着林啸的手狠狠晃了两下“实在是不好意思，首尔忽然下起大雨，林先生恐怕要迟一些才能去公司了。”
“哦？难道是因为交通堵塞？”林啸笑着问。
“不，其实为了让林先生更为了解首尔风貌，公司派出的是敞篷观光车，可惜……”男子诧异地看了林啸一眼，遗憾地说“不好意思了，我们正在加派车过来，另外，没想到林先生的韩语竟然这样标准，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他微微鞠了一躬“怪物剧组副导演洪中云，欢迎林先生大驾光临。”
他仍然笑着，朝旁边一位身高足有一米八七的男子点了点头“高贤俊先生，还不请林先生进入贵宾室休息，难道让林先生站在这里吗？别人什么身份？机敏一点。”
林啸目光微不可查地闪了闪，却什么都没说。
日韩两国的娱乐体系，其实接近了好莱坞的70%，不过，各自都有各自的特色。
日本如果说是个变态了的娱乐圈，那么韩国就是人吃人的娱乐圈。
艺人和艺人，特别是实训生，真正的好友少之又少，反而见面就是仇敌的多如牛毛，他当初在康熙遇到的待遇，在韩国可谓遍地都是。
韩国最大的娱乐经纪公司sm，董事长李秀满推出近乎**裸杀戮的艺人挑选规则，被韩国市场奉若圣经，超负荷的练习量，极不公平的分成，上下级极为鲜明的前后辈待遇，组成了这个看似好莱坞，实则绞肉场的娱乐圈。
刚才，洪中云直呼了高贤俊的名字，而在韩国习俗中，名字一旦喊出来，是对对方的不尊敬，并且他的态度非常不友好，甚至说恶劣。但是，高贤俊确实很高，却没有一丝反抗的神色，竟然逆来顺受地答应了下来。
“林先生，请随我来。”高贤俊羡慕地看了一眼林啸说道。
他毕恭毕敬地带着路，满脸都是笑容，林啸也确实有些累了，随意地跟着走进了贵宾室。
刚进入贵宾室，他却微微愣住了。
房间中，有一张硕大的沙发，甚至可说是沙发床，猩红的地毯上，放着一张透明的玻璃桌，上方摆满了红酒和各种水果，小吃。
让他吃惊的，是房间里面，靠墙站着八名年轻人。
五女三男，都是俊男靓女，看长相不会超过二十二岁，此刻，全部低着头站在那里。
“这位是林先生。”刚走进去，高贤俊立刻没有了刚才亦步亦趋的神色，一张脸上非常自然地转换成了趾高气扬。
他对着那八个年轻人说道“这次过来，是你们的机会，林先生的名气我想我不用多说，你们也和公司签署了保密条约。你们要做什么，不用我来教你们。”
没有人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默的承受。
高贤俊转过头对林啸说话的时候，脸上再次变为了奉承的神色，无比的自然，简直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没有丝毫做作。
“林先生，非常抱歉，由于首尔大雨，我们只能用这种方法补偿，还请林先生笑纳。”
林啸无声地叹了口气。
潜规则他不是没见过，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潜规则，他还真没见过。
高贤俊的口气，笑纳，简直就是把这八个年轻人当做了八个东西，随林啸要不要。
“试训生？”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林先生果然非常了解韩国影视圈。”高贤俊笑道“奉大导演属于dsp公司，他们都是dsp的试训生，林先生看上了谁，请随便享用。”
他的声音不小，林啸在听的时候，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看向了八名青年男女。
在高贤俊并没有掩饰的声音下，对方如同木鸡，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每个人的眼睛都看着地面，仿佛在刻意逃避。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韩国这种制度，确实催生出高质量的艺人，但是，在他眼里只是高质量的傀儡。
失去了自己的心，创作道路必定受到影响，所以韩国影视界的著名人士数量，远不如中日两国。
“麻烦了。”他随意地笑了笑，在沙发上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高贤俊笑着适时地退了出去。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倒了一杯饮料，房间里的气氛，忽然间变得沉闷而古怪。
“前，前辈。”忽然，一位染着酒红色头发，两道柳叶眉，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的女子开口了。
她面带拘谨的微笑，仿佛努力做出自己清纯的模样，但是丰满的胸部却不失时机地往前挺了挺，甜甜地说“要我来帮前辈倒酒吗？”
林啸抬起头，看了看她，也笑了“你很会倒酒？”
“家里以前就是开酒家的，比较精通。”女子的眼睛清楚地亮了亮，声音也连贯了起来，开始的紧张完全无影无踪，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林啸。
林啸笑着看着她，过了好几秒，朝自己杯子偏了偏脑袋。
女子抿着嘴，露出看似温和的笑容，举起酒杯，娴熟地调着酒。
林啸靠在沙发上，他能清楚地看到，女子因为紧张，已经弄错了好几种手法。
“前，前辈……要珍曦陪您喝吗？”珍曦翘起了嘴，用两只白玉一般的手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杯，露出两个大大的梨花酒窝，笑中带媚地问。
“不用了，下去吧。”林啸摆了摆手。
珍曦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仍然笑道“珍曦也很会按摩的，前辈如果想自己品酒，不如让珍曦帮你按摩一下怎么样？前辈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应该很累了。”
机场中，高贤俊正在给洪中云汇报着。
“他进去了？”洪中云坐在椅子上问。
“是的。”高贤俊疑惑地问“不过……据我所知，他片酬是高，但是在韩国名气并不算很大，顶多和一线差不多，我们有必要拿出这种规格吗？每一个试训生都是签了约的，我怕以后为大人您惹出麻烦来。”
“高先生，这好像不是你能关心的。”洪中云靠在椅子上，轻轻笑了笑“别人上一部片子全球大红，这就是资本。而我们需要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就在这时，机场门口，十几位保镖举着雨伞在雨中出现，而他们环绕的，是一位挑染着金发，带着dior墨镜，身材姣好的女子。
十几把雨伞围着她，仿佛群星捧月，而她浑身一身雪白的连衣裙，丝毫不见一丝雨迹。就如同刚从自己家里闲庭信步走出来一般。
纤细的脚踝每一次迈出，黑色的鲁布托高跟鞋，在光洁的地面上敲出“咯咯”的音符，必定有数名保镖紧紧跟随着她的脚步，头顶上的雨伞就像自己打的一样，没有一丝一毫淋到她。
走的是特别通道，被保镖包围地严严实实，人群并不能看到她的真容，却一直走到了洪中云的面前。
“您……您是……”洪中云只看了一眼，立刻认出了那个身影，差点当场叫了起来。
“她……她怎么会来这里？”高贤俊也瞪圆了眼睛。
不只是他们，在看到女子身边如同云层一样的保镖缓缓散开，露出真容之后，每个人都感觉心跳快了几拍。
女子伸出光洁的指头，做了个嘘的口音，微微笑了笑“洪先生，很久不见。”
“很久不见……”洪中云心情复杂地说，脸上满是恭敬的神色。
03年，对方一举拿下sbs和kbs歌谣大赏，本来呼声响彻整个韩国，能成为第一任女性“大满贯”获得者，却在mbc上惜败，随后，对方终于和dsp解约，签约了wma。
“您怎么会来这里？”洪中云低声道“现在韩国国内事情闹得这么大……您也受到波及了吧？”
“有些麻烦而已。”女子叹了口气“这次始终是影视圈的家务事，我们最多只能助威呐喊……不过也够麻烦了，连续几天都没睡上一个安稳觉，每天都有不同的抗议书要找我签名……”
洪中云正要说什么，女子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说话。
“林先生在哪里？我这次来是特意见见他的。”
“贵宾室。”洪中云丝毫没有隐瞒的想法“我这就带您去见他？”
“走吧，过了今天，我可能都要被卷入这场大风波里去……他可是风波核心人物钦点的人选……到底是一个公司，来了韩国我不亲自迎接一下说不过去。”
第92章 吃人的娱乐圈（二）
洪中云的脸色顿时不同了。
性感女神李孝利，韩国学生，青年心中的梦中情人，在韩流最凶猛的年代，ses坠落了，babyvox隐匿了，finkl解散了，本来以为是新一代天后的朴志胤也渐渐销声匿迹……
只有她，十八岁出道，从finkl时就是最红的一人，02年finkl解散，时隔一年单飞的她，当年就拿下双冠王，并一直长红至今，成为韩国新一代天后！
洪中云本来以为，对方仅仅是身份特殊而已。
但是李孝利亲自来接机，这就不同了，这代表着天后的认可，而在韩国，娱乐圈除了那几名宿老，还有谁能得到她的青睐？
“李小姐……林先生，据说影响力颇大？”他含蓄地问道。
“你不会做了什么蠢事吧？”李孝利的目光似笑非笑，她可是敢和平成三姬面对面的女人，韩国是她的本土战场，仅仅一个目光，洪中云立刻紧张了起来。
“不会，没有的事，我立刻带您去见他。”
来到贵宾室门口，李孝利挥了挥手，保镖立刻会意地退下了。洪中云不等对方开口，自觉地敲了敲门，等了十秒才打开房间。
这是留给对方“收拾残局”的机会。
如果有残局的话。
进入房间，印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位女子跪在地上努力地调着自己的酒，林啸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旁边几名青年男女正低头沉默。
她一进去，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当几名青年男女一看到李孝利，顿时发出了一阵按捺不住的抽气声。
性感天后亲自驾临！和他们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
一阵阵按捺不住的抽气声，从他们嘴里发出，甚至好几个人身子都动了动，却强行忍耐下来。
“前辈！”正在调酒的女子，顿时站了起来，几乎都没有考虑放下了手中正在调的酒“前辈你好！我是dsp的艺人孙珍曦，我……”
李孝利根本没扫孙珍曦一眼，她只看到林啸看到那杯酒，眉头微微皱了皱。
“孙珍曦？”李孝利经过名家之手的头发，在她青葱一般的手指中滑过。
“是，是的！前辈！我是dsp的艺人孙珍曦……”女子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立刻加紧介绍。
问自己了！对方问自己名字了！要是让李孝利开一次口，她还用得着做试训生？立刻出道那是必须的！
美好的前景就在眼前，她几乎都按捺不住要拜倒在李孝利纤尘不染的连衣裙下。
“dsp？你是在暗示我在dsp没有拿到三冠王？”出乎她的意料，李孝利冷哼了一声，用冰冷的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你是在给我宣战，你是下一任三冠王？”
孙珍曦的笑容还凝固在脸上，思维却已经如同春日忽然转为寒冬，完全被冻结。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女神的态度不是还很好吗？怎么忽然翻脸了？
“dsp现在的试训生就这样？”李孝利看都不看她，转过头淡淡地问洪中云“前后辈尊卑不分，还是你根本没有教好？”
洪中云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也不明白，李孝利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试训生发火，两人的地位根本没有一丝的可比性，云泥之别都不为过。
他只明白一件事，李孝利的身份，耍大牌没有为什么。她的身份就是为什么的理由。
“蠢货！”他立刻拉下了脸，怒斥道“平时公司怎么教你的？还不给李小姐道歉？！”
孙珍曦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她完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会忽然遭到这种灭顶之灾！
屋子里，没人说话，能真正平等说话的，就两个人，之后是洪中云，至于其他几个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八件摆设。
对摆设，洪中云绝不会吝啬自己的愤怒。
“前，前辈……”孙珍曦张了张嘴，嘴唇颤抖地想说什么，最终却变为颤抖地喊出这句话，美丽的眼睛迅速泛起了泪花“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滚出去！”洪中云冷哼了一声“让你来接待，真的是公司的一大失误！”
李孝利不动声色地说“不明事理的人，留在公司干嘛？给朴社长丢脸？”
洪中云舌头打了下结，这是明摆着李孝利要让孙珍曦收拾包袱滚蛋了，他现在甚至在怀疑，孙珍曦是不是哪里得罪到这位天后了，竟然拿如此不给面子。
“前辈！！”如果说孙珍曦刚才还是假哭，这下子真的眼泪夺眶而出了，她几乎没有丝毫考虑地双手撑地，梨花带雨地哀嚎“前辈！我错了！我再也不会犯了！您，您饶过我这次吧！”
“我，我做了一年的试训生了！马上就要出道！您，您放过我吧！都是珍曦的错！我再也不会了！”
李孝利懒懒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妩媚地笑了笑“错在哪了？”
“我……我……”孙珍曦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她错在哪里。
“滚吧。”李孝利闭上了眼睛。
林啸无声叹了口气，韩国的演艺圈，在他面前剥下了第一层面纱。
一叶知秋，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恐怕只有他知道，孙珍曦为什么会被李孝利针对了。
在对方进来的时候，孙珍曦立刻放下了正在帮林啸倒酒的酒杯，问都没问他一句去讨好李孝利，他自然不会高兴，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却被李孝利看在了眼里。
在这种极度苛刻的娱乐圈中，一个艺人，尤其是一个女艺人，要想爬到她这样的位置，付出恐怕是其他娱乐圈的数倍，甚至十倍！她的心眼，绝对不会少。
在wma碰面的时候，亚洲毫无疑问的第一艺人程龙招呼林啸和他一起坐，平成三姬默许，滨崎步和宇多田光当众奚落章紫怡，林啸出面力保，却是日本大御所渡边谦最后点头，这些思绪，她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不惧平成三姬，但是事后林啸铁血手腕封杀滨崎步和宇多田光，才让她真正吓了一跳。
她都到了这里，还有人觉得她比林啸厉害很多？也许韩国国民会这么看，但是对方怎么想，她可不想冒险成为第二个滨崎步。
孙珍曦如果聪明一点，立刻帮林啸倒酒，致歉，她可以让林啸点头，放孙珍曦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她太笨了，演艺圈的路，她押错了宝。
“林先生，见笑了，管教不周。”李孝利根本不管已经瘫软在地上，双目都空洞的孙珍曦，对林啸笑着说“本来说要来接林先生的机的，但是忽然暴雨，路上太堵，还望林先生海涵。”
洪中云倒抽了口凉气，其他几名试训生，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韩国性感女神，竟然对一个国外艺人如此客气！是的，他们都见过林啸，侠影之谜几乎人人看过，却从没想过，对方居然能获得天后这种程度的重视！
洪中云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林啸面前的酒杯。
“这可是韩国女神啊……”一位试训生控制不住的喃喃自语“我们见到一面都是福分了……这个中国的前辈……竟然……”
“拖出去。”李孝利转头，不悦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孙珍曦“碍眼。”
“是，是！”洪中云抹了抹冷汗，对所有试训生都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要来拖走孙珍曦，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换上了笑脸，对林啸笑着说“林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林啸摇了摇头。
洪中云这才指挥着所有人出了门。
孙珍曦仿佛一个被撕成碎片的木偶，就是这么简单，女神开口，仅仅一句话，已经注定了她的命运。
她知道被丢了魂一般拖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软面条一样挂在保镖的手腕上，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错了？
屋里，只剩下了林啸和李孝利。
“李小姐不愧是韩国的天后。”林啸操着流利的韩语笑道“百亿韩元大制作的副导演，您一句话的事情。”
“有点余威而已。”李孝利妩媚地一笑“林先生可别说羡慕我，我看着您三百万片酬可是眼红地很呢。咱们唱歌的，一场演唱会半年锻炼，练歌，排段子，还说不定赚不赚得到这个数字，您倒好，一点头，就可以数钞票了。”
林啸笑了笑，没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反而说“李小姐能来接机，我很荣幸，不过你我的身份，我是不太好邀请你共进晚餐了。”
“呵呵，林先生，我倒是很期待呢。”李孝利客套了一下，顾盼生辉的眼睛带着善意的笑容从林啸身上扫过，轻启朱唇说道“林先生来韩国，不知道有没有吃过一道著名的料理，韩国泡菜？”
“还没时间去尝。”林啸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孝利，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对方，上次wma的会面，气氛很严肃，谁都没有功夫去打量对方。
这是一个魅力惊人的女人，她并不算顶级美女，但是如画的黛眉下，流转传情的眼睛可谓集整个人的灵气与一处，嫩红的樱唇，胜雪的肌肤，以及s的优美身材，绝对是一个犹物。
“智熏弟弟可是对林先生很挂念呢。”李孝利嘴角微微敲了敲，眼睛都随之弯了起来，看她表面如此柔弱可人，绝对想不到她在wma和平成三姬面对面力保rain的霸气和刚才一句定生死的杀气。
“智熏？是rain吧？”林啸笑道“我以前倒是吃过一点，不过不知道正不正宗。”
“等林先生有空了，我亲自带您去尝一尝，智熏弟弟很爱吃，他可是知道有一家泡菜店，百年老号，味道真的非常好。”李孝利仍由头上金黄色的瀑布轻泻在香肩上，地下螓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咖啡“不过林先生，不知道泡菜上面那一层厚厚的辣椒粉……您是不是也能习惯呢。”
“美味的东西，通常都伴随着一些辛辣的味道……在大韩民国里，这可是个惯例呢。”她抬起剪水双瞳，若有深意地看着林啸说。
第93章 辣椒
林啸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冲得非常好的咖啡，带着一股微苦的味道冲入他的喉管，咖啡杯挡着的眼睛，却渐渐明亮起来。
李孝利是很明显的在提醒什么事，需要天后提醒他这种一国艺人要注意的，绝不是小事，而且她都不太好直接说出口。
他在脑海中却迅速搜索着韩国影视圈的大事件。
排名第一的，无疑是国民天后崔真实的自杀，甚至紧接着数名艺人的自杀，被成为“崔真实式。”
他略微想了一下，韩国娱乐圈所谓的“大事件，”都是明星的生活，能超过崔真实事件的，屈指可数。而影响在这之上的，恐怕也只剩下那件事了。
他轻轻舒了口气，05年底，06年初，他再次回忆了一下时间，算来算去，也只有它了。
“正好，辣味我也挺喜欢。”林啸笑着说。
李孝利露出一个拿捏地很好的微笑，勾人，却含蓄“这次可是英阳郡的太阳辣椒呢……林先生难道不怕辣？”
她压根不相信林啸能清楚这种事情，这件事，现在知道的人就只有韩国最顶尖的那批人，以及他们身边的人。甚至就连他们，也是只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这个风声。
“是韩国影视配额制度？”林啸不动声色地笑道“这种程度的辣椒，我还是吃得起的。”
李孝利的脸色第一次呆滞了一瞬。
她忽然有一种吃了苍蝇一样的腻味感。
06年，韩国爆发了影视史上最重大的一件事：全员抗议政府制度，削减本土银幕配额。
这件事，可以说几乎改写了韩国影视的进程，并且直接导致06年以后韩国影视，特别是电影业在好莱坞的碾压下缓缓站了起来。
这个消息，在韩国都只有她们这种地位的人才能接触到，奉俊昊是知道的，所以才选定了林啸，这中间的曲折，已经让怪物不仅仅是奉俊昊一个人的电影。
她本来打算接机卖个好，以后有机会讨要人情，像林啸和她这种地位的艺人，绝对不愿意欠人情，否则日后有公司或个人拿着一部大烂片却又是大投资的找他们拍他们唱，那可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结果，刚开口就让林啸堵死了。
“原来林先生已经知道了……”她尽管压抑地很好，却仍然透出一股兴味索然的味道，想到来的目的打了水漂，心里就一阵阵犯堵，维持着不变的笑容说“林先生的信息渠道还真是灵通，这个消息恐怕现在韩国都只有最顶尖的那批人知道。”
林啸笑了笑，他更不想欠人情，尤其在手握曙光的时候，绝不会给李孝利放利息的机会。
“还是谢谢李小姐的通知，我知道地并不清楚，我想奉导演会好好和我谈下的。”
李孝利看了他几秒，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先生，你还真是个可恶的人。一点机会都不留。”
“看来白来了一趟呢。”李孝利站起身来，露出优美的曲线，做了一个韩国的女性礼节“既然林先生胃口那么好，看样子孝利是白担心了呢。”
“那么我先祝林先生一路顺分，另外，如果不介意，我下周的小型演唱会，担任一次嘉宾如何？”
“别拒绝哦，我知道那时候奉大导演的片子还没开拍。”她狡猾的说“随便挑一首韩文歌就可以，我和你合。”
“好。不过，还是先恭喜李小姐要开演唱会了。这次是多少位数的馆场？”林啸没拒绝，对于唱歌的心情，越来越淡了，不过站在无数聚光灯下开演唱会，那也是他曾经的，久远的一个梦想。
有空的时候，去玩一票也未尝不可。
李孝利的脸色却黯淡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正的演唱会……我也想……”
林啸却明白了，没再说下去。
他记忆中，李孝利的演唱会，真正的只有一场，那就是08年演唱会，而且是这位天后入行十一年唯一一场本土正式演唱会。
她的出片，坚持的是精兵政策，而因为和dsp的劳务纠纷，造成了贵为天后却无法开演唱会的窘境，而08年，她已经日渐式微，那时曾为天后的她还需要请到新晋团体bigbang助阵。
这可能是韩国唯一认定的solo天后，却演唱会开得最少的天后。
“那么林先生准备唱那首呢？”李孝利转换了一下心情，笑着问“我可是很期待呢。”
林啸仔细考虑了一下。
没别的，他实在接受不了韩国对艺人的包装，唱歌倒没事，系统里药水多的是，虽然这种非影视的只是一天时间，不过献唱一曲，足够了。
想了半天，他忽然笑了起来“李小姐留个地址吧，明天我来练歌。”
“您已经有了？”李孝利吃了一惊“要不要请您的专业造型师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设计。”
“您自己设计？”李孝利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这次是毫不犹豫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先生……您……”
“李小姐，说起来，我还是模特成名的，当时可引起了轰动，我记得，黑色狂欢的定妆，当时韩国应该也有风闻吧？你放心好了。”
“黑色狂欢是你创造的？！”李孝利这才真正吃了一惊，不认识地看着林啸“真的？是你？”
林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是这样的吗……”李孝利目光变换了好几次，潜意识中，她完全不敢相信那款影响到时尚界的妆容竟然出自艺人之手，而且是林啸这种地位的艺人，但是，对方的身份没必要用这个开玩笑。
事实却是，她今天来到的惊讶一次比一次高，想来卖个人情，以为对方不知道的事情，对方却仿佛比她还清楚，而造型，对方也好像比普通造型师更精于此道。
她忽然有一种憋屈感升上来，这么巴巴跑过来是为哪般？
她终于收拾好了心情，笑着说“林先生，那就说好了，明天，你可一定要来哟？嘉宾还是需要练习一下的，我对你选什么曲子也很感兴趣呢。”
又聊了一会儿，李孝利才带起墨镜，交换了电话之后离开了。
当她走出门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日万人之上的气度。
“车到了吗？”她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洪中云。
“没有，李小姐。”洪中云丝毫不敢怠慢地回答“实在抱歉，路上堵住了……”
李孝利笑了起来“堵？为什么要抱歉？你做得很好。”
“去，请林先生和我共搭一辆车。另外通知韩国几家娱乐杂志，让他们去dsp准备拍照。”
“李小姐……这样林先生会不会……”
李孝利冷笑“我们的地位，别用那些一二线的艺人心态来揣摩，去做你的就是。”
果然，她和林啸一说，林啸并没有拒绝。他和李孝利，身后站着的是如海的粉丝，两人一起出现绝不是炒绯闻那么简单，更是宣布两人有了明确合作，为李孝利即将到来的演唱会刺激眼球，是双赢的局面。
车载着林啸，一路稳稳到了忠武路。
这是韩国最有名的娱乐一条街了，大大小小的公司矗立在这里。制作，发行，出品，唱片，经纪公司……几乎网罗了韩国的一切娱乐公司。
而这条路的各条小巷，能看到为数不少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的青少年，带着火热的眼神盯住每一个公司的出口。
即使知道韩国的娱乐圈已经是人吃人的社会，他们还是义无返顾地扑了上去，聚光灯下的万众瞩目，让他们目眩神迷。
“兹拉……”随着刹车，林啸从车上下来，顿时周围闪起了一大片闪光灯，数十名兴奋的记者围堵在这里，李孝利更是“贴心”地摇下了半面车窗，做出个亲吻食指的飞吻动作，更是谋杀了无数的菲林。
林啸苦笑，刚才的口头约定可没这一条，而且看样子，记者们对李孝利的兴趣比他大得多。
“林先生……”就在他刚进入dsp的时候，一位留着长长的波浪中分，带着眼镜的方脸男子已经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了。看到他进来，对方整理了一下衬衣，儒雅地伸出了手。
“非常荣幸能邀请到林先生。我是汉江怪物总监金永泰。”
林啸握了握手，环顾了一圈dsp的环境，目光不自觉地闪了闪。
里面，已经打上了大大小小的横幅，简直就像当年中国的标语那样，布满整个公司。
“坚决抵制wto电影市场开放协议！”“韩国影视不需要外来文化的入侵！”“不惜一战！不惜一战！”
他无声叹了口气，不仅仅dsp，甚至其他几大经纪公司，肯定也是如此的情景。
现在，美国正在和韩国交涉，以wto协议为诱饵，迫使韩国放开银幕配额保护政策，这些公司虽然没有一句话点名银幕配额，却已经首先宣布了自己的立场！
如果政府答应，韩国影视圈立刻回掀起一场浩大的抗议活动！
“我们边走边说吧。”金永泰笑容非常有亲和力，他和林啸一起进了电梯，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对他们笑着打招呼。
他随意按下了一个按钮，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
第94章 配额制度
“时间非常紧，这次我们留给林先生的时间不多，或者说非常少。”金永泰一上电梯，就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听说，林先生知道配额制度了？”
林啸失笑，果然，李孝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卖了，卖完自己的人情，可能觉得亏本，又把自己“转手”给了汉江怪物剧组，还真是……狡猾……
“大约知道一点。”他也没有隐瞒，如实说“听说美韩两国正在商议wto协议，而如果一旦通过，韩国政府就要削减韩国银幕配额，从一百四十六天削减到七十三天。”
金永泰身子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这句话，无论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哪怕只是一个听说，都是噩梦！
韩国电影的发展史，可说和银幕配额制度息息相关，根本无法脱离！没有银幕配额，就没有韩国电影！
“这是不能容忍的！”他挥舞着自己的手，忍不住高声说道“失业多少人我就不说了……关键是……现在的韩国片能经得起好莱坞的冲击吗……这不可能！全球没有任何一个角落能迎接好莱坞的扫荡！这是文化的入侵！我们必须迎战！这是在践踏我们的光华门！”
“林先生，你也看到了，现在不仅dsp，就连sm，jyp都全部动员了起来，如果政府一意孤行，我们会誓死捍卫大韩民国的影视权！”
林啸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则实在没多少归属感。
光华门是什么？他都不清楚。不过，倒是见识到了一部分韩国人狂热的爱国精神。
说完这几句，金永泰义愤填膺地诉说着银幕配额制度对韩国影视圈的重要性。而林啸，已经把他脑海中一些记忆的碎片拼接到了一起。
1970年，韩国开始了配额保护运动，为了使韩国电影免遭好莱坞的文化侵略，根据一个公司的产量，而政府发放可以播放多少部外国电影，为了获得大片的播放权，发行公司联合院线，一起投资本土影视，虽然外国大片是进入了，却确实扶植起了韩国的电影业。
电梯的灯光明亮，林啸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金永泰，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异色，全是为了振兴行业的愤慨。
他看着顶上略微刺眼的灯光，想起了1999年，世纪之交的那场大战。
99年，韩国第一次决定削减配额，但是，当时的娱乐圈歌，影，视，综艺全部同心协力，艺人剃光头以抗议，最终居然逼得政府收回成命！保留了一百四十六天的配额！
这就是韩国影史上有名的光头运动。
他叹了口气，06年，这是第二次，影视圈自以为可以像99年那样逆转政府的法令，这一次，却撞到了石头上。
06年后，韩国总统卢武铉采用了铁血手段，为了wto协议，硬是把一半的银幕配额“卖”了出去，导致了07年韩国电影集体大萧条，但是，却迎来了08年韩国电影的第二春。
他之所以想起这件事，就是因为汉江怪物拍摄的本意一是奉俊昊自己一直的梦想，二就是，银幕配额的更改引起了韩国影视圈的剧烈反美情绪，他借这部片疯狂讽刺了美国文化侵略，却碍于韩美关系不得不设计了一个英勇的美国群众形象，实在是酸苦难当。
而对方为什么指定自己，也已经一目了然，就像奉俊昊的本意那样，他就是借着这部片子讽刺美国的文化侵略，而讽刺侵略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这部片子打到美国去。
你不是想侵略本国市场吗？好？那我就让你看看，你的“侵略”恐怕会变成“苦战。”
这也是韩国电影业的一次示威。告诉美国，韩国电影业并不是你想得那么孱弱，劝你最好放弃这一块另外选择利润，为我们保留配额制度，否则，韩国电影业将举全行之力和好莱坞抗争。
但是，韩国电影业并没有在国际上叫得出名的艺人，国际上亚裔最有名的艺人是谁？必定是程龙，可惜，他给不起程龙的片酬，第二的，就是刚刚在世界舞台崭露头角的林啸了。
世界级的知名度，对于韩国影视人想打响美帝这一巴掌非常重要。
上一世，他没有这个知名度，奉俊昊又请不起程龙，所以只能采取了宋康昊，对方也不负韩国三大影帝的众望，演绎地惟妙惟肖，如果不忽略一家人年龄和长相悬殊的话。
这一世，小蝴蝶的归来，扇起的风，让他们多了一个，却相当不错的选择。
“叮咚……”电梯停在二十四层打开了，金永泰朝他点了点头，他紧跟着走在安静的楼层上。
这一层，非常安静，到处都是办公室，偶尔看到几名职员，除了停下脚步对他们问好，其他时间都是行色匆匆，就算打着电话，声音也压得非常低。
一株株绿色的植物摆放在楼道之间，和下方的职员楼层完全不同。
一副巨大的“反对文化侵略，全韩国影视人和群众众志成城！”的横幅，写在八卦旗之上，悬挂在楼道正中，尤其醒目。
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人名签字，林啸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已经看到了宋康昊，张东健，权相佑等人的名字。
“咔哒……”金永泰推开了一扇门，但是，林啸却愣住了。
门里，坐着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坐着七个人。
左方，是目前韩国三大导演，满头白发，长方脸，脸色威严的“韩国电影教父”林权泽，长相颇似功夫中火云邪神的现任韩国三大导演之一金基德，大饼脸，头发凌乱，一双鱼泡眼的姜帝圭，以及大波浪发，四方脸，戴着眼镜的奉俊昊。
右方，是面色和蔼的宋康昊，形似普通大叔的崔岷植，略有些挂像陈到明的薛景求。
左右两方，一边是韩国现任三大导演，新锐大导演！另一边是艺人三驾马车，几乎可以说代表了韩国目前影视圈最高地位的组合，这种阵仗，林啸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99年，政府引起的是整个娱乐圈的大反弹！而现在，歌坛已经有超出影视圈的趋势，这次，歌坛恐怕只有少数人站出来！
只有这些斗士，仍然在这个沙场上死战！配额削减，已经动到了影视圈的根！
他们背后，有一个巨大的相框，里面是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照片，正是99年光头运动，胜利之后所有光头艺人的合影。
“为了大韩民国的影视业！我们抗争到底！”
一行血淋淋的红字印在照片之上，格外触目惊心。
看着他们进来，所有人都是微微点了下头，金永泰悄然退了出去，林啸刚一坐下。林泽权就开口了。
“林先生，相信您已经看到了。”他刻板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林啸缓缓点了点头，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整个韩国影视圈的局势，已经到了一个暗潮汹涌的地步。”
“谁点燃了这个引子，这包炸药就会彻底地炸开来。”
“我们绝对不会允许美帝践踏韩国文化的尊严！”韩国“传奇导演”姜帝圭拍了下桌子，腮帮的咬合肌都在颤抖“当年我的‘鱼’能击败泰坦尼克号一次，我就能击败他们第二次！”
“这次战斗，是影视圈独自的战斗！歌坛不帮我们了！我们自己也能让政府取消这种愚蠢的决定！”金基德也激动地喊道。
林啸点了点头，事先听说韩国人爱国情绪有一种病态的固执，这件事上，已经可见一斑。
奉俊昊看着他，认真地说“林先生，你的消息确实非常灵通。我们讨论了很久，才决定你更加适合这个角色。”
“为什么这一部片子，需要我们这批人点头？”姜帝圭皱着眉说了下去“这部片子，投资百亿韩元，是全国今年最大的一部片子，如果今年底不拿出点东西来，美国那边肯定会逼着政府继续削减配额！这部片子，看似奉先生的电影，实际上已经关系到整个韩国电影的命脉！”
“我也是觉得林先生更适合这个角色，才自愿让出位置。”宋康昊笑着对林啸点了点头，大饼脸仿佛永远都是这么和蔼“我看过林先生的电影，姜导演恐怕也记忆犹新，林先生的演技绝对不在我们三人之下，更重要的是年纪契合，国际知名度高，这一点上，我们三人不如林先生。”
林啸微微皱眉，这句话，看似捧，实则杀，看样子，宋康昊的角色恐怕不是心甘情愿让出来的，而是经过这些人的讨论，最终选择了更具有国际知名度的人来打这个巴掌，作为国民影帝，他心中颇为吃味。
薛景求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任何表态，崔岷植更是喝着面前的咖啡，不发一语。
“林先生，这次对大韩民国的影视业，可谓事关重大。”林权泽看着林啸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想采用外籍艺人的。但是不光韩国，日本，中国，照样在遭受好莱坞的入侵。你可以去好莱坞发展，那是因为你不是导演，你拍谁的片子都是一样！”
“一旦你自己做了真正的导演，以导演的角度想问题，而不是像你以前那样客串导演，你就会真正意识到这种责任。”姜帝圭也接着郑重地说“一旦政府答应为了贸易打开配额，整个韩国的电影市场未来如何，都将变得不可想象！”
“也许会在逆境中重生。”林啸笑着说。
“任何事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林权泽说“这部电影，担负了不一样的东西，这是我们向好莱坞发出的声音。”
第95章 密谈
林啸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
韩国顶尖影视人和他面谈，已经表明和韩国影视圈的一种态度。
“林先生，我希望我们能通力合作，把这部电影推广到世界各地，让好莱坞看看，如果他们用电影配额来威胁，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是的！韩国全影视行业，不惜倾全力和好莱坞一战！”
林权泽朝奉俊昊点了点头，从底下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这个纸袋，起码一本书一样厚！上百页绝对少不了！
第一页，就清楚地写道，片酬三百二十万美元！
林啸目光闪了闪，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林先生，这份合约是绝对详细的，我们以大韩民国的电影事业做担保，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们？”金基德看到林啸一页一页地翻阅合约，颇有些不悦。
“只是习惯而已。”林啸笑着合上了合约，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一支笔上。
这是在等着他现场签约！
他沉思了起来。
屋里没有人催促他，都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抱歉。”过了很久，无视所有人热切的目光，林啸洒脱地笑了笑“各位，很不好意思，我的经纪公司是wma，我只是一个艺人，只想拍更好的电影。现在我加入的是好莱坞的体系，按照他们的规定，我必须先让经纪人看过才可以。”
金基德吐了口气，皱着眉头开口了“其实，这些程序可以慢慢走，拍摄的时间紧，百亿韩元的投资，奉导演必须快马加鞭。”
“我明白。”林啸带着谦和的笑容，站了起来“抱歉，我也必须履行合约。”
“最迟明天，我就能给各位答复。”
他的态度很平和，仿佛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其他人反而不好多说什么。
“可以，那么明天，我们等着林先生的答复。”林权泽点头道“林先生，为了尽快拍摄，我们还多加了二十万美元，这可是你提价的一个基础，以你的名头，下一部戏不可能低于三百二十万。”
“我希望尽快能听到林先生的答复。”
“可以。”林啸笑着拿起合约“那么，容我先走一步，我必须立刻回去联系经纪人。”
告别之后，其他人并没有走。
“他会签吗？”许久，奉俊昊第一次开口了。
“不知道。”林权泽皱起了眉头“刚才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却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照例说……百亿投资，打开韩国市场，奉导演你的电影，电影业的全力支持，他没有不签的理由。”金基德目光闪烁，良久才叹了口气“希望他会签吧……也希望……这次老天站在我们这一边……”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林啸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酒店。
刚打开门，他就看到了在自己床上慵懒的像只猫的克里斯汀娜。
“呼啊~~~”她嘴里发出一个撩人的音符，舒坦地伸展着四肢，即使看到林啸进来，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
“我的模样诱人吗？”她脸上挂着一丝挑逗的微笑“这是我特意学习的。”
迎接她的，是一大叠协议。
“看看。”
“这是什么？”克里斯汀娜打开了牛皮纸袋，刚拿出来就吹了声口哨“汉江怪物协议副本？百亿韩元投资，这可真是大手笔。”
“看附加协议。”林啸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
克里斯汀娜迅速略过了前面的协议，实际上，这种签约，前面的都是模板，没有花样可做，关键就在于附加协议上面。
“身为汉江怪物主演，你有义务在韩国电影配额制度上表示自己的立场，并且签署抗议书，如果必要，应积极参加抗议的活动……这附加协议就这一条，签个字没什么啊？”
“没什么？”林啸眼中射出一抹寒光“你知不知道，这次是……”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忽然敲响了。
“谁？”
“韩国文化部特派员李亨泰。”门外，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林啸朝克里斯汀娜笑了笑“看着吧，这场好戏，马上就要揭开序幕。”
他打开门，让对方进了屋，等李亨泰进屋的时候，克里斯汀娜已经正襟危坐，甚至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副眼镜带好。
“林先生，久仰了。”李亨泰是一位个子不高，看上去精瘦的男子“造访得太过仓促，甚至没有通知，实在是有失礼仪。”
“无妨。”林啸笑道“我觉得你们也该来了。”
李亨泰愣了一下“林先生，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现在我的身份，恐怕是最特殊的一个。”林啸坚定地说“一旦我站到他们那边，整个局势你们更难控制。我猜，这次政府应该是全力压下影视界的活动，一定要推行wto的协议吧？”
李亨泰倒抽了一口凉气。
全部猜中！
他第一次对面前的年轻人感到了一种深不可测，他已经快三十，对于上头的意思，恐怕要反复解读才能理解，但是对方却一口说了出来。简直就像面对一个全知的智者。
“林先生……”他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肯定道“你说得很对……”
“我能得到什么？”林啸不想在你猜我猜的游戏上玩下去，问道。
“汉江怪物的中国发行权！”李亨泰直接说了一句，这次，却让林啸愣住了。
不仅是林啸，就连正在嚼口香糖的克里斯汀娜，也停住了嘴，惊愕地看着这位文化部的特派员。
作为wma签约经纪人的佼佼者，她非常清楚，发行，是影视圈最赚钱的一块！也是最轻松的一块！制作，导演，艺人的片酬都比不上发行。
然而，这也是最难搞定的一块，发行和院线的关系，就像两夫妻，也许看上去只是发行公司去说两句而已，为院线介绍一下产品，然后打打广告，之后就是坐等分红，几乎等于无本万利。
但是，如果在好莱坞，不是六巨头之一，或者下属挂靠公司，院线根本鸟都不会鸟他们，院线和发行商就算为了百分之零点零一的配额吵得天翻地覆，那也是别人的家里事，外人，就算影视制作公司都休想插嘴。
这也是制作了魔戒三部曲的新线为什么要挂靠在华纳旗下的原因之一。其他比如米拉麦克斯，联美，都是各有各的后/台，否则，就算是他们都无法加入院线和发行商这对恩怨纠葛的老夫妻之中。
“我记得，公司要去哪里发行，好像文化部根本管不了吧？”林啸压抑住心中的兴奋，问道。
“这林先生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好歹是国家部门。”李亨泰拿出了自己证件“请林先生过目。”
林啸拿来看了看，还给了对方，忽然笑了“其实，我并没有签字。”
李亨泰笑了笑“明智之举。”
“不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林啸接着说“事关一部百亿韩元的外国发行，我必须弄清楚前因后果。”
李亨泰苦笑道“其实，你不问，我也会说的。”
“韩国，除开文化部这样政府的官方机构外，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非官方组织，那就是电影振兴委员会，俗称影兴会。”他缓缓说道“这个组织，是由声誉卓著的大导演，著名艺人组成，比如宋康昊，崔岷植，林权泽，他们都是影兴会的各任要员。”
“影兴会的基金，来源于文化部，自从电影配额制度发行以后，任何新导演的片子，都有影兴会的扶持和投资。可以说，这是韩国影视业最大的造血机构。而各大学校，则是它的细胞。”
“电影配额制度，最开始非常完美，为了获得更多的国外电影，国内导演，艺人拼命拍片，拍的多了，水平也就高了，也是，渐渐出现了‘鱼’这样击败泰坦尼克号的大片。”
他长长叹了口气“可惜，任何事情，都是双刃剑。”
“慢慢地，为了获得更多的国外电影配额，许多公司开始粗制滥造，反正达到了一个公司的目标，他们就能获得相应配额，于是，很多公司鱼目混珠，特别是在近年，暑期档，圣诞节档期附近更为严重，有的片子恐怕根本无法叫做电影，但是发行公司和院线串通一气，硬是让这些电影上映了，他们就用一部投资恐怕只有百万韩元的垃圾换来了国外电影的发行权！”
“这种事，身为影兴会的高层，几大名导，几位著名艺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韩国上下分化极为严重的娱乐圈，这样做的公司不仅仅要从影兴会拿到扶助资金，更要给这些高高在上的名人送去大笔的封口费。”
他深深看着林啸说“林先生，你明白了吗？电影配额制度造就了韩国电影，但是已经不适合时代了，它已经成为你看到的大导演，影帝们**的温床，它到了必须被淘汰的时候。”
“你以为他们高喊着为了韩国，抵抗文化侵略，就是爱国？错了，他们不是，他们只是想保住自己一条固定资金来源。而且，电影配额制度一旦削减，他们的市场将会萎缩，面临更大的挑战，他们不愿意放弃固有利益，这才不得已拿出了所有激情，意图拍出一部超越好莱坞的大片，让美国知难而退。”
“他们不是英雄！而是窃贼！他们窃取了所有普通艺人对他们的信赖！他们才是真正阻挠韩国电影发展的毒瘤！”
说到这里，李亨泰已经站了起来，拼命挥舞着自己的拳头，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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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拨云见日
他的声音，环绕在整个房间，林啸沉默不语，克里斯汀娜已经完全呆住了。
刹那之间，黑白颠倒，原来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层表现。林啸有些感叹，从日后韩国的发展，政府的这次举动作对了，99年那次，压力太大，而且当时的配额制度仍然没有成为现在这样被影视圈真正的高层利用，现在，政府终于趁着这个机会下了狠手。
检验一件事情的对错，并不是看谁说得动情，谁肢体语言更丰富，而是从以后的发展来看待现在。
没有人有这个功能，所以他们选择相信资料，相信说客，相信他们背后的集团。
但是，林啸有。
他可以从日后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联系08年开始韩国影视圈的发展，他听李亨泰说完，就选择了相信。
他感慨的是，就在一个小时前，慷慨激昂的几大导演，几位影帝，那种英勇壮烈的气氛，或许有他们的真实想法在里面，更多的，却是冷漠和私心。
热血沸腾之下，掩盖的却是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实……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他颇有感触地说了一句，对李亨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因为我没有签合约，就是看到了附加协议最后一条，他们希望我为游行活动出力。”
他目光微闪“而你们找上来的目的也是一样……我的另一个身份，中国首位亲善大使，刚出席完对台访问，身份敏感，如果参与到这件事里来，政府的态度会受到很大的阻挠，所以，你们不希望我参与，而他们，则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走在前面当枪使。”
“也就是看到了这一条，我才没有当场签约。”
李亨泰拍着胸口，善意地对林啸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林啸点了点头“恐怕宋康昊的辞演，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很遗憾，而是非常庆幸才对。因为如果他参加了，就等于和政府站到了对立面，他来做这个夹心饼干，就算是国民影帝也不会好受。”
他笑了笑“可惜，他还露出一副吃酸葡萄的心理，我都差点以为他是真心为这个角色遗憾……真不愧是影帝，随时随地都在演戏。”
“那么，林先生如果不演这部片子，我们会非常感激。”李亨泰说。
林啸的信任，他深深感到一种被认同感，这些事情，确实是事实，也是政府必须改革配额制度的主因！但是，这种事情如果让一位中国亲善大使做排头兵，事情就彻底地复杂了。
他说出来的时候，都生怕林啸不相信，但是，对方却相信了他。
“不仅是宋康昊，每一个不想让配额制度改革的人，除非不明白实情，否则，都是真正阻挠韩国影视业改革的人！他们嘴上道貌岸然，其实已经将整个影兴会都搞变了味！”
林啸笑了笑“不演是不可能的。”
这部片子，斩获无数大奖，是韩国反攻美国市场的标志，全亚洲06年唯一的声音，甚至连“日本沉没”都没有扛过对方的风头，07年横扫亚太电影节大部分奖项，作为艺人，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再说，韩国影视圈和政府的窝里斗，关他什么事？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在抗议活动上出现，甚至签字都不会有。”
李亨泰叹了口气，能让林啸不演是最好的，但是，韩国是号称民主的国家，谁都做不到这一点，否则林啸回去，以他首位亲善大使的身份在中国一说，这事情可就变成了外交纠纷。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文化部的命令，就是一定不能让林啸掺杂进来。最起码不能让对方进入示威游行，他已经算做到了。
“林先生，那么请问……”他的目光敏锐地落到了床上的合约上“那个，你准备怎么解决？”
“不签。”克里斯汀娜笑着接上了话“推给经纪公司就行。大不了他们就用宋康昊。没有任何关系。”
看到李亨泰松口气的神色，她笑着说“放心，他们一定会选用林先生。听了你们的谈话，我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主角，是送上门来的，宋康昊不是笨蛋，一部戏和面对的挑战，如果没有人选他会自己上，但是一旦有了更好的选择，他为什么还要来趟这个刀山？”
“而且，他们也会说，看，中国方面都赞同我们的态度，他们的亲善大使都请到了，不过，他们绝不会知道，林先生已经和文化部有了约定。”
“我只想拍片，不想搀和进这些麻烦的事情，仅此而已。”林啸淡淡地说。
李亨泰认真点了点头“那么，林先生，尽管我们是口头约定，但是，汉江怪物拍摄结束之前，你一定会提前收到政府的回礼。”
他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林，韩国真的会爆发娱乐圈大游行吗？”克里斯汀娜好奇地问“他们怎么这么紧张？”
“当然会。”林啸肯定地说“99年的光头运动，这才过去几年？一旦触及到配额活动，有珠玉在前，他们为什么不再来一次光头运动？反正收益的是自己，而出力的是大部分不明事理的艺人。”
“那你估计什么时候？”
“就在春节前后！”
“那么几位导演那边呢？”
“简单，就告诉他们我的形象不能随意使用，但是他们还是会签我，因为这是他们对抗政府的一张底牌，这趟水越混，他们越容易再演一次99年的光头运动。”
克里斯汀娜一脸苦色“看样子，我又得唱黑脸了？唔……我为什么要说又？”
“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林啸挥了挥手“再见，隔壁是你的房间。”
“啧，真是个负心人。”克里斯汀娜丢了片口香糖进嘴里“再见，帅哥，如果有想法了，记得锤墙。”
“你会睡得很安稳的。”
克里斯汀娜走后，林啸正准备洗脸上床，忽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立刻接了起来。
“噢，林，好久不见，我太想念你……做的菜了。”诺兰为了这个自得其乐的玩笑哈哈大笑，林啸苦笑了一阵问道“大导演，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当然。”诺兰停住了笑声“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需要你的建议。”
“哦？我很乐意帮忙。”
“是这样的。那个你说的关于梦境的故事，我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却总感觉缺了什么，一直无法抓稳……另外，蝙蝠侠2的剧本你看了吗？我在其中并没有找到太适合你的角色。”
“导演……这好像是两件事……”
“噢，是的，确实是两件，第二件是我刚想起来的。”
诺兰在电话中絮絮叨叨地说着，林啸却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有一件事，让他一直非常在意，却丝毫看不出倪端。
斯特林格高调宣布了曙光和索尼的合作，而上一周，他已经接任索尼ceo，手握大权，站在这个影视业的顶峰，作为他的死对头华纳，索尼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雪洗八亿美元的天价耻辱，华纳怎么还会和自己合作？
他问过克里斯汀娜，对方也莫名其妙，只说一定注意，她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
诺兰就算再厉害，也影响不了华纳，而且什么时候寄出挑选合同，主动权完全在华纳手里，他不想让林啸沾第二部，林啸还真沾不了第二部，现在却仍然和林啸讨论，无法不让人怀疑。
“诺兰先生。”林啸终于开了口“第二部导演还是你吗？”
“是的。”诺兰兴奋地回答“当然是我，除非他想让蝙蝠侠这个品牌再次沉寂下去。”
诺兰导演，还选定了他，这看样子华纳为了钱已经不计前嫌了，也只能做这种解释。
“恩，我在看，是小丑这个角色吗？”他问道。
“所以我才头痛。”诺兰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我的人选有两个，约翰尼.德普，希斯.莱杰，林，你并不在我的名单里。”
林啸心中有一丝复杂。
现在的他，演技已经接近1200，却仍然缺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诺兰说话很直接，根本没有考虑林啸的态度，接着说“小丑，需要一种疯狂。但是你知道吗，每个国家的人，疯起来都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亚洲的你，理解不了欧美的疯狂。我并不赞成你演小丑。”
“导演，我需要一个机会。”林啸郑重地说“选我，你会看到一个惊喜。”
现在的他，有这种自信！如果让他和一位两千万巨星来一次长镜头感情彪戏，他根本不会虚。
“再说吧。”诺兰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对了，让我们再来聊一下梦境和空间的剧本，我对你说的几层梦境，感觉非常有兴趣。总觉得能在这上面做文章。”
聊了很久，林啸才放下了电话。
看着屋外的夜空，他忽然觉得，这条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还有那么多的角色，那么多的人生等待着他去尝试，而他现在，还在仰望着那十名两千万俱乐部的天皇巨星。
“不会远的。”他握了握自己的手，进入了房间。
第97章 想爱（一）
回到屋里，他仔细地回忆了一遍06年韩国影坛的局势。
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从这一次的电影配额事件中摘出去，他只是艺人，如果是中国，他也许会毫不犹豫地进入这次事件，但是韩国？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从00年重生走到现在，对方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外来户，看不清楚里面的名堂了？
他的身份如果参合进这种韩国影史的变革大事件中去，恐怕最后是两方都不讨好的结果，甚至直接遭到韩国娱乐圈的封杀。
他嘴唇微微翘了起来“想玩我……也得看你们够不够斤两……”
第二天早上，他并没有急着去dsp，吊胃口，谁不会？
现在是政府和影兴会剑拔弩张，他急个屁。
八点钟，他准点起了床。今天早上，是去李孝利的工作室录制，这是答应了的事情，他不会反悔。
事先，李孝利已经告诉了他工作室的地点，但是经过这么一解说，他还是感觉有些惊讶。
在韩国，特别是歌坛，赤luo裸的竞争造成的是闪电光速般的更新换代，而且，这个国家的男尊女卑思想简直深入到了骨子里，男女见面，必定是女性先打招呼，就算当初李孝利和林啸见面都是一样，而女性在吃饭的时候根本坐不到上座。女艺人的生命最多有四年，而像李孝利这样已经红了六七年的女星，简直是凤毛麟角。
而在这种制度下，能让公司为她配备工作室的艺人，更是不超过五指之数，但是，李孝利就有一所专门的工作室，更可以直斥汉江怪物的副导演，其地位可见一斑。
她的粉丝，女性甚至超过了男性，代表一种韩国女性对于女权解放的隐晦渴望。
炫光，这就是她工作室的名字，当然，这是wma为她定制的，操作却是由dsp运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当林啸进入炫光的时候，一位干练的女性立刻迎了上来。
“欢迎欢迎，我是炫光的总监金禧泰。”她满脸都是笑意，却仍然极度尊崇礼数地鞠了一躬，没有握手地笑道“李小姐昨天就说您会来到这里，林先生非常准时。”
林啸总觉得，她的笑容很假，属于那种硬挤出来的。
他随意点了点头“李小姐呢。”
“孝利妹妹正在润喉，林先生我先带您到录音棚看一看吧。”金禧泰听到林啸说话，这才抬起头来笑道“林先生真的很像韩国人呢。”
韩国人？他像韩国人？！
林啸很想抓过来一面镜子问，这浓眉大眼是柳叶眉小眼睛的韩国长出来的吗！
忽然涌上来的诡异怒火，让他居然一时词穷了。只能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禧泰姐姐不太会表达，请林先生不要介意。”就在这时，一身t恤牛仔裤的李孝利，端着一杯冰镇菊花水走了出来，微笑着对金禧泰招了招手“禧泰姐姐，我的话筒放大器音量还是不够大，您去看看吧。”
金禧泰点头，再次对林啸微微鞠躬离开。
李孝利走到林啸的面前，此刻休闲的她，仿佛一只灵活的小野猫，围着林啸转了两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先生真的很像韩国人呢。”
刚说完，她就用一只手遮着嘴，毫无形象地咯咯大笑起来。
此刻，她身上完全没有面对平成三姬的冷漠，也没有颐气指使洪中云的霸气，而是散发着一种狂野少女的味道。
要知道，韩国女人像她这么笑，稍微严肃点的家庭家长都会立刻呵斥，家训为不守妇道，更别提她这种身份了，要给记者拍到，恐怕立刻就要上八卦消息。
笑够了，她才微微鞠躬“库松哈密达……我代表禧泰姐姐对您表达歉意。”
林啸苦笑“以后不要这样说了。这次就算了。”
李孝利叹了口气“不容易……你知道，韩国首先是和台湾建交，再和大陆建交，许多韩国人，根本没出过国门，他们对中国的认知还停留在曾经的*年代。而韩国人选择去大陆的很少，去台湾的却很多……台湾和大陆的关系……也就那样，他们觉得去台湾就算是出了国，这样耳濡目染之下，反正我认识没出过国的韩国人，都对中国的认知出现了断层。”
她珉了一口冰糖水“要让他们说出真心赞扬的话，恐怕难上加难，他们觉得您像韩国人，就是能说出口最好的敬语了。”
她敏锐地注意到林啸已经收敛了笑容，脸色渐渐冷了起来，无可奈何地撅了撅嘴“林先生，起码我没有这样，不是吗？”
林啸偏过头，对李孝利翘了下嘴角“那起码我希望李小姐能约束好身边的人。”
“这是我的失误，希望林先生不要见怪。”李孝利再次微微弯腰“这个你放心，我马上会看好他们了，现在，还是我们先进录音棚吧？”
林啸点了点头，心中却暗叹了一口气。
中国的经济是上去了，软设备却并没有跟上，加上外国的妖魔化，美国的亲儿子韩国政府的一再诋毁，中国人在韩国的印象确实不怎么好。
第一次，他对于亲善大使的身份有了一种认同感。
何为亲善？并不是让台湾几个学校咋舌就等于亲善，而是让更多人认识到，真正的中国是什么样，真正的中国人是什么样。
他随着李孝利走进了录音棚，却愣了一下。
三间！竟然有三间录音室！
按照录音棚的分类，可分为自然混响录音室，强吸声录音室，lede录音室，普通的艺人，有一间专属录音室已经是奢求了，李孝利竟然独拥三间！
几乎能用到的用途，她这里全都有了，而且设备无一不是顶级。
“这位是调音师朴高荣朴先生。”李孝利对着一位头发乱糟糟的男子笑道“他录制过我不少歌曲，也是我的老搭档了。”
“这位是中国的巨星林先生。”
朴高荣显然没听懂李孝利对他的暗示，抬起头对林啸看了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继续调试调音台。
李孝利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林啸倒也没多说什么。
他的目光，落到角落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上，还不等他说话，男子就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握了上去“林先生，好久不见呢。”
“智熏弟弟可是等你很久了。”李孝利笑道“怎么样？该告诉我们了吧？到底准备的什么歌？让我们好好吃惊一下？”
朴高荣的眼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吃惊？他在这里听过多少次李孝利唱歌了？都麻木了，区区一个中国“巨星，”听说还是个搞电影的，他吃个屁的惊。
在大多数韩国人的印象中，中国的，就等于粗制滥造的。
林啸笑了笑，拿出昨晚打出来的歌谱递了过去。
“想爱？”李孝利拿到乐谱的时候，顿时愣住了，看了一眼林啸。
“想爱？！”郑智薰也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
“想爱？”朴高荣倒是镇定，不过第一次有了一点佩服，这首歌男子选定的特别特别少，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男子会选这首歌。
一是它的key对于男声来说实在太高，而男女声带的不同，男声除非天赋异禀，本身又是唱高音的，否则切入这首歌的副歌部分必定破音，就算唱高音的男声，因为人体构造问题，也表达不出原本的清丽，高亢中的婉约。
那种高山流水，暮云春树的感觉，很难从男音中表达出来。
“自己编曲，改曲，中国这种地方想不到也能出现人才。”
但是，他看了一眼李孝利和郑智薰，仍然满脸惊讶，不禁笑道“李小姐，郑先生，改编得这么好？都看入迷了啊？”
李孝利仿佛没有听到，再次问了一遍林啸“你确定？”
林啸点了点头。
rain眼睛里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看看曲谱，再看看林啸，仿佛是看到了火星人。
“李小姐不用这么惊讶吧？”朴高荣微微皱了皱眉，这么年轻的人能改出什么好歌来？他和wax申诉版权了吗？还不是得让李孝利去打通关节，然后接着对方的小型献唱出名，至于这么惊讶吗？
“我准备五分钟，然后咱们就可以开始了。”他拿起稿子，一行行看下去。
五分钟后，他点了点头“ok，开始吧，没什么不同啊？”
李孝利和郑智薰都看着他，他愕然摊了摊手“真的没什么不同，不需要准备……”
话没说完，他自己就愣住了，随后，他猛地一声惊呼，“兹拉”一声，椅子在木板地面上拉出长而尖锐的声音。
“没……没有不同……”他惊讶地看着林啸，目光甚至比李孝利还震惊。
确实没有不同，因为，这就是想爱的曲谱！
原key！
“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首歌多难，作为专业录音师，录制过李孝利大多数歌曲的人，他如何不明白！
原唱wax，赵蕙丽，她的声线清澈飘渺，如同空谷幽兰，不带一丝烟火气息，这样的音质男子如何表达？声带的天生不同这注定是一场灾难！
如果说，海豚湾恋人的这首歌，让无数人宛若看到一片秋日的山林，虽然繁华落尽，却无法追回。那么wax如泣如诉的声音就仿佛山林中的幽幽清风，贯穿了整首歌曲，没有了这阵风，这座山就是一片死意，根本活不过来。
怎么唱？怎么让男声来唱？还是丝毫不做改动的原曲？
朴高荣搞了几十年音乐，他坚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98章 想爱（二）
( )“林……林先生，你真的决定了？”李孝利按捺住差点跳出来的心脏问。
她的声音，同样不是赵蕙丽的那种类型，但是同为女声，挑战一下不是不可以，林啸的声音一听就是低沉浑厚，就算唱起来有不同，也绝不会差别太大，怎么为观众勾勒这首歌的意境？
“胡闹！”朴高荣终于沉着脸开口了“林先生，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这首歌你绝对不可能用原曲！就算你想唱也必须经过大改动！李小姐献唱就在下周，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我建议你另选歌曲！”
郑智薰没有说话，这里没他说话的份。
林啸理都没理朴高荣，反而看向了李孝利“怎么，不打算让我试试吗？”无错不跳字。
“林先生！你……”
“让他上！”李孝利忽然开口了，打断了朴高荣的话。
“李小姐。”朴高荣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这首歌开始两分十五秒的钢琴伴奏，几乎等于清唱就可以打倒全球99.99%的男歌手！这是对你录音室的侮辱！何况他还仅仅是个中国艺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嘴，因为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李孝利冷冰冰地看着他，而她身旁，有一道更冷的目光。
李孝利刚要开口，林啸就打断了她，随意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说“这次，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
“我知道。”李孝利长长叹了一口气“林先生，这件事随您。”
朴高荣汗如雨下，他和李孝利的关系匪浅，开除肯定不会，但是惩罚恐怕会有一些了。
“让他留下来。”林啸提了提领带“录完了再说。”
朴高荣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位中国的红星也不敢不给李孝利面子。
李孝利却暗中叫苦，对方敢在日本一起封杀滨崎步和宇多田光，最终的结果居然是艾回偃旗息鼓，宇多田光赔礼道歉，未必不敢在韩国封杀她。
她绝不愿意招惹这种敌人。当然，她也不愿意开除合作了这么久的人。
“我只是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唱完这首歌的。”林啸轻蔑地扫了一眼朴高荣，走进了录音室。
“林先生，要开嗓子吗？”无错不跳字。李孝利在门口问道。
林啸摇了摇头，戴上了耳机。
门被轻轻关上了，门外，李孝利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朴先生，你可给我惹了大祸！”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知不知道，连我都不敢招惹他！我已经提醒过你他是巨星了！什么叫巨星！一国都只有那么几个人！他身后依托的是十二亿人口市场，粉丝数量是我的数倍！”
“一个中国艺人而已……”朴高荣不满地嘟哝了一句，看到李孝利的脸色，立刻改口“不过这首歌，怎么可能让男声唱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孝利没有接他的话，郑智薰却接了下去“前辈，林先生可是在日本封杀过平成三姬的人，程龙先生都对他青眼相加，您等下还是道歉吧？无错不少字”
“道歉？！凭什么！”朴高荣不干了，却不敢对着李孝利发火，对着郑智薰吼道“我干了多久？他才入行多久？嘴巴上吹吹你就相信了？！你还真是天真地可以！”
“冲他撒气没用。”李孝利冷笑“朴先生最好希望他不要唱好，否则我恐怕很难办。”
朴高荣咬牙切齿地坐了下来，满含怨恨地看了一眼林啸。
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唱这首歌！
“准备开始吧。”李孝利没什么表情地说完这一句，也进了录音室。
“林先生。”刚进去，她就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你唱就行，等下我会自己和声的。”
说完，她对外面做了个ok的动作，三秒后，一段轻柔的钢琴声响了起来。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唱歌，和演戏一样，也有一个境界问题，把自己带入歌的境界，才能完美演绎一首歌曲。
前奏很短，她在静静等待着林啸的声音，同样，她也非常好奇，这首歌，对方唱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mylovemyfaith,?,……”
第一句响起，她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闭目唱歌的林啸。
而这一句在录音室响起时，郑智薰霍地抬起了头，朴高荣眼睛中射出震撼的光芒。
假音！
他们立刻听出来了，对方是用假音在唱！
这个选择没有丝毫的错误，男声本来根本不可能出现女声的音质，但是，假音如果唱好了，却可以跳过这一节。
最关键的是，对方这一句，他们就了然了，林啸的假音，恐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根本听不出一丝声带绷紧的干涩感，圆润自如，而且由于男声假音声带的颤动，多了一种天然的飘渺感觉。
那是声带在轻颤，形成的空灵感，就算赵蕙丽此刻再此，也不得不点头。
“林先生……竟然选择用假音唱这首歌……那他岂不是早就计算好……这才采用的原稿？”郑智薰震惊地说。
朴高荣怔怔地看了林啸一眼，这才咬牙道“投机取巧而已！但是，副歌他怎么办？那么高的key，他不会破音？！”
不等他们思考，第二句已经响了起来。
“?，……”
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真的要这样吗……我们的爱不只是简单几句就可以结束……
当这几句耳熟能详的歌词想起在众人耳边时，所有人都震住了。
李孝利的脸色已经极度复杂。
如果第一句，还是惊艳，那么第二句，简直就是妖孽！
刚开始，她还沉浸在林啸的变音当中，她实在想不通，声音的变化怎么可能如此之大！大得如果不是林啸就在她面前，她绝不会相信这是林啸唱的。
但是接下来，她立刻被吸引了。
到了她这样的歌艺，谁有没有入境，几乎两三句就能听出来。
之所以这样，才让她心颤！
林啸不仅变声完美，意境竟然也跟了上去。
这几句，如同一浪浪轻柔的海潮，随着海风被送到岸边，轻轻撞击在一块块礁石之上，卷起千堆雪。
一浪浪，情感的细微变化，那种痛心疾首，如同刀割的心情，竟然让旁边的她心中都为之一酸。
这是对歌曲掌握到了极致的表现！
但是，对方是中国艺人！对于韩国歌曲，其中感情的变换，这是文化隔阂的长河！对方是如何掌握地如此透彻？
没有任何一个艺人，挑战第二语言会选择抒情歌曲！因为其中千回百转的情感变化，不在一个地方生活五六年，根本不可能拿准！
他们几乎全部会选择快节奏的r&b型歌曲。
而林啸不仅每一个字眼都扣得死死的，更是男子体会女子心境，用假音唱这首歌！
简直就是奇迹！
在她的眼中，林啸眼睛根本没有睁开。
她知道，这是完全沉浸了进去，连睁开的功夫都没有！
当第二段配乐响起的时候，整个第一段，已经完美地演绎了出来。
那种和赵蕙丽几乎原版的气质，仿佛让他们面前都呈现出了一片辽阔的大海，在秋日的微风下，几只海鸥聊聊飞过，两位恋人，却如同水中彼此的浪花，遥远地互相追逐。
林啸的声音就如同海浪，平稳，倾诉，没有一点点声嘶力竭，就像夜半一人，海边独饮，对着茫茫大海缓缓发出每一个音符的精灵。
水银泻地，沧海流光。
音符如同有了生命一样渗入李孝利的肌肤，甚至，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在密封的录音室感觉到了风……
“这要怎样的把控……才能达到这种地步……男唱女……完美的假音……不同的文化……三重枷锁之下……居然还唱出了原版意境……他……他真的还是人吗？”无错不跳字。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她，更有外面的郑智薰和朴高荣。
郑智薰完全听傻了。
刚才的歌声，让他皮肤上都布满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倾诉，透过音箱传出来，连调音台前的他都能感到那种飘渺的味道。
而朴高荣，差点都忘记了调音。
他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老大，看着双目紧闭，食指轻轻在大腿上轻点，脑袋跟着节奏微微晃动的林啸，无法相信这是一个男人唱出来的！
赵蕙丽把这首歌唱出了神韵，身为一个男子，诸多隔阂之下，竟然也唱出了自己的神韵！刚才那几句的空灵，仿佛让这些旋律成为了一条音乐的纱幔游龙，在屋中缓缓游动！
他非常清楚，两者相比有多么大的困难！
“进副歌了……”他呆滞地喃喃自语，身体自动反应比出了一个二的姿势。
这是重复两次的意思。
这里，是整首歌的**，key会达到一个普通男歌手根本无法企及的地步！而且还要重复两次，用假声来唱，他根本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结果！
最大的可能就是——破音！
不过，他此刻却拿不准了。
三重枷锁之下的已经，作为调音师更加清楚一首歌拥有自己的已经有多难得，还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对方都做到了，两次副歌**的重复，他能不能做到？
第98章：想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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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想爱（三）
钢琴，吉他，管弦的配乐，同时响了起来。
三个人，已经屏息以待，第一段二分多钟的清唱，只有钢琴的伴奏，完美如斯，轻柔的钢琴声和空灵的假音高度融合，朴高荣都无法喊停。
而这还是个“跨界”的演员唱的！
李孝利忽然感觉喉咙有点堵，这世上真有这么全能的人？对方出道才五年，歌影都达到这种水平，还要他们干吗？
“你回到我身边求求你不要太迟）
若太迟也许我不会在那里）……”
当林啸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朴高荣的手都抖了一下。
原key……他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一丝破碎，没有一丝干涩，对方的喉咙简直就像为了唱假音而生，这么高的音竟然就直接飙了上去！
“你回到我身边让我只渴望你的爱）
让我等太久会干枯我的爱）”
屋子里，只萦绕着他的声音，屋外的郑智薰，感觉一层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布满皮肤，消都消不下去。
几句副歌，完全按照原key，没有一点降调，如果说，刚才是月光下宁静的波浪，现在却在配乐的烘托下达到了爆发的**，惊涛拍岸，一次次冲击着听众的心房！
“！（希望再次被拥抱于你的胸怀）”
当最后一句整首歌最高的音响起的时候，李孝利甚至感觉录音棚都在回荡。
她握着话筒的手，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她没有和，因为，她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切入点！
这之前，她想的是，林啸用假音唱完这首歌，嗓子绝对坚持不完，最后几句一定会有人过渡一下，现在，对方就在她眼前眼睁睁地用假音唱完了整首歌曲，她根本找不到切入的地方！
演唱会，没有人会喜欢唱高音歌，因为长达几个小时的又跳又唱，最长二十分钟就得选一首柔情歌曲，让嗓子得到休息，看到林啸选了这首歌，她本来都准备舍命陪君子了，最后却发现压根用不着！她可以得到五分钟金贵的休息时间！
“mylovemyfait……”
当最后一句出现的时候，屋子里仿佛都萦绕着这首歌的音符，三个人，已经脸色极为复杂地站在了原地。
这是个为唱歌而生的精灵，但是对方却选择了演艺！这简直就是精灵住错了森林！
“咳……”李孝利首先回过了神来，就算结束了，她的耳朵里还满满都是刚才的音乐。
三重枷锁之下的原汁原味还原，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轻咳一声掩饰过去。
就在这时，外面的朴高荣忽然惊呼了起来。
“一次过！他竟然一次过了！”
一首歌，特别是这种加上清唱的五分钟抒情歌，五次不多，十次是常态！而对方竟然一次通过！
再联想起之前重重难度，他的手死死抓在键盘上，满头冷汗。
之前还说过对方肯定不行，是对李孝利工作室的侮辱，但是现在，李孝利敢第一次去中国就唱“红豆”吗？
不用问，肯定不敢！那种缠绵倾诉的味道，她唱不出来！
他嘴唇颤动着看着林啸，目光极其复杂。
李孝利曾经对他说过“你最好期望他不要唱好，要不然会很难做。”
此刻，他终于感觉到这句话的分量了。
而郑智薰，则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才苦涩地摇了摇头“简直是神迹……”
他本以为自己歌艺不错了，现在却发现，距离顶级的位置，竟然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林先生……”李孝利开口了，脸上满是敬佩“你……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啸笑了笑，声音回复了平时“这首歌，在你演唱会上献唱，应该还可以吧？”
“林先生……看过你的资料……我就自称一声妹妹了……”李孝利第一次认真地鞠了一躬“你这是在开孝利妹妹的玩笑吗？”。
“你这首歌都不行……恐怕dsp社长朴振荣都不能来我演唱会了。”
林啸点了点头，朝外面紧盯着他们，眼睛鼓得鸡蛋一样大的朴高荣抬了抬下巴。
李孝利苦涩地一笑，她如何不明白林啸的意思？
像他们这种地位，要是谁敢对她说这样的话。只有一个滚字，要么，她走。
如果林啸唱的不好或者一般，她还可以遮挡一下，但是现在，帮朴高荣接下来，她自己都感觉到脸上无光。
不是开始看不起中国艺人吗？不是说是侮辱吗？不是说根本不可能唱完吗？不是说要破音吗？
完全没有发生。
但是，朴高荣也和她合作不短的时间了，她也有点舍不得。
“林先生……就当是我的一个请求吧……”
“给你演唱会三秒的曙光广告。”
不等她说完，林啸淡淡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被打断说话，在韩国被视为很不尊敬，但是此刻，李孝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几乎没有思考，整个人脸上的为难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笑语嫣然地说“林先生，你不会再看到他了。”
隔音极好，朴高荣完全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是他心中本能地泛起一种极度的不安。
等李孝利出来之后，当着郑智薰对朴高荣说道“朴先生，以往，我们合作得很愉快。”
朴高荣的脸色“刷”地白了。
“我会为你推荐新东家的。”说完，她就和林啸一起走了出去。
她笑着把林啸送到了门口，贴心地问“林先生，如果化妆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可以电话给我。”
“我不会客气的。”林啸笑了笑，上了车。
车开远了，郑智薰也走了出来，看到的是看着渐行渐远的汽车，一言不发的李孝利。
“孝利姐姐……他走了？”
李孝利没回答，良久才说“走了……”
她转过头，严肃地对郑智薰说“以后，不要招惹他，尽量和他打好关系。”
“这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而且自身实力非常强，我有直觉，他绝不会仅限于亚洲一地！”
郑智薰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李孝利对别人这么高的评价。
“但是……他不是还在日韩拍戏的吗？”。
“熟悉下规则而已……”李孝利目光复杂“他仅仅把日韩当做一个跳板，一个过渡……我敢肯定他是这样想的……这种实力的人……怎么可能局限于一洲一国……”
“走吧……记得，多和他熟悉一下，对你的发展绝对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后天，你请他吃顿饭，我之前已经给他说过了……”
林啸中午吃了点西餐，这才感觉喉咙开始发痛。
在去之前，他就用了系统的药水，但是对身体的负累，现在才表现出来。
“靠……”他暗骂了一声，要了几杯冰镇的饮料，才让喉咙里火燎一样的感觉消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丰腴的身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克里斯汀娜看了看桌上的牛排，柔声问“是菲力吗？”。
“你是打算长成菲力？”
“噢，亲爱的林……对于吃金主，我想来不会嘴下留情的。”克里斯汀娜珉了口红酒“吃完就去dsp？”
林啸点了点头，专注于解决面前的意面。
“真是无趣。”克里斯汀娜哼哼了一声，随后也投入了和食物的战斗中。
下午两点，他们再次来到了忠武路dsp总部。
克里斯汀娜穿着一声职业女性西装，但是没有收腰，因为恐怕她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腰，而领口上别着一朵蓝色的木槿花，带着红色眼镜，往日瀑布一般的金发用一枚精致的发夹别了起来，一副女强人的模样。
早就接到了通知，几位韩国的大导演，影帝们，已经坐在了上次的会议室，静等着他们来到。
“林先生。”看到他两人进来，林权泽微微笑了笑“你已经考虑好了吗？”。
“这是为韩国影视业的进步作出的贡献，我们会记住你的。”
“抱歉。”克里斯汀娜不冷不热地开口了“这份合约，我们并不能签字。”
林啸什么都没说，经纪人就是该用的时候拿出来唱黑脸的，这里他不用开口。
克里斯汀娜这句话一出口，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了。
林权泽收敛了笑容，金基德冷冷地看着两人，其他人，都默不开口。
“理由？”姜帝圭皱着眉头问道。
“合约上写的很清楚，这部电影，大部分资金来源于影兴会的投资，但是，电影投资百亿，这早就超出了影兴会的范畴，资金来源不明，我不能让我的艺人涉险，如果拍摄中介入经济调查怎么办？我的艺人这段时间的损失怎么算？这部片子又怎么算？开始开了发布会，后面又宣告停拍，这会导致我的艺人声誉下降。”
林啸不着痕迹地看着克里斯汀娜，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真本事，以往他都是让对方去处理各种事宜，至于谈判，这是第一次。
他没想到的是，克里斯汀娜居然从另外的地方入手，丝毫不提附加协议的事情。而且风格非常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