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刹那芳华（三）
新人？林啸暗笑，在天下无贼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培训导演技能，现在绝对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下一个画面，当周讯捏的发白，骨节分明的手出现的时候，李蔷薇再次夸奖了一声“抓得不错。”
“咦？”倒是旁边的周讯，眼睛忽然亮了。
她诧异地看着林啸“我当时做了这个动作？”
“你有，周小姐。”回答的是罗美尔，声音非常肯定。
“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周讯惊讶地说“难道是我太集中了？”
“先不说你集不集中。”一直没开口的冯基卡洛说话了，身为片子的艺术总监，他的话带有一锤定音的效果“这个画面非常有力，想来当时周小姐一定调动了全身的感情。不过……”
他看了一眼林啸说“重要的是，第一次拍片的林导居然能注意到这个细节，并且还给了大特写。我保证，其他机器里绝对找不到这个画面！”
“这个画面的力度，很难用整体表达，实际上很多具有震撼力的画面，都是细节的组成。看世界上的摄影名作就知道，失去它，这一组画面仍然有力。但是加上它，就是有力的拳头再握着尖刀！”
他略有感叹地说“不得不说，林导，你眼光独到。作为第一次三位一体，仅仅刚才的蒙太奇运用和这次的细节抓拍，就远超我们的预料。”
“这就是艺人转型导演的好处。将心比心的感觉，很多时候可以预读出艺人哪些部位可能有细节。直接当导演的永远也不可能把握这么准确。但是要完美把握，就需要演技极高的艺人转导演。林导……你还真给了我们一个意外之喜。”李蔷薇也肯定地说“仅凭开头几个画面，我就完全赞同罗美尔的话，这部片子，更有信心了。”
随着镜头一个个地推动，每个人表情都更加不同。
副总裁，总负责人李蔷薇的烟枪在右手不停地敲打着，艺术总监冯基卡洛眉头紧皱，眼光闪烁，反而是罗美尔，周讯连连惊叹。
“我有这个动作？我没意识到啊。”
“确实有，不过这个动?个动作转瞬即逝，林导抓得非常好。”
“这个画面不错，我感觉可以直接用。”
“实际上，这些画面看似零碎，其实单用林导机器里的组成，都能构成十秒左右的力感胶带了。”
其实，还有两个人没有说话。
李沐长长松了口气，低声说“看来林导的导演能力比我们想象的高很多，这部片子恐怕不仅仅能在开头火一下。”
孙宏雷罕见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画面抓的角度非常好，感觉有些掌机都做不到。或者注意不到，要导演打手势的地方，他全部自己拍到了。”
十分钟后，整场镜头看完。
沉默了几秒，李蔷薇率先开了口。
“看来，时代华纳的选择没有错。”她感叹地说“你有希望让这部片子走向辉煌。”
“我有这个信心。”林啸笑着回答。
“啊！”罗美尔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呼了一声。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冯基卡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你……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罗美尔吞了口口水说“他的画面，几乎全部是细节。就没有整场的！”
“这和其他导演的风格完全不同。”
“小中见大？”李蔷薇和冯基卡洛同时眼睛一亮。
“这是什么意思？”黄翔不解了。
“在国际上，用这种手法拍摄的人不多。”罗美尔激动地说“因为太少，我都没有发现。直到刚才整个连贯起来才有所察觉！”
“简单来说，就是整片几乎都用细节处理角度。这样有一个最好的好处，就是对于场景烘托非常有力，对于人物塑造能让人记忆深刻。不过这样的人，大多数都有艺人的经历。或者说艺人的特权。”
“看似零碎，实则一统。”李蔷薇接过了话题“不过，他只有雏形，离大师的要求还太远太远。虽然这个雏形也非常难得，只是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林导，我真心地恭喜你，也恭喜我自己，画皮的投资，如果你保持这个水平。我敢预计，它的票房很可能会媲美去年的天下无贼。”
林啸笑了笑“承你吉言。”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不得不说一下我的事。”李蔷薇笑盈盈地开口了“林导，每个月一次的样片报审，虽然更换了艺人，但还是要及时报上去才好。这是我的工作，还请谅解。”
“没问题。”
“距离下个月，还有二十天。其实，我看这一场就不错，艺人的发挥，导演的统筹指导，在这场戏中可见一斑。我相信李克宝总裁会非常满意。”
“到时候再说吧。”
李蔷薇走后，赵微，周讯都直直地看着他。
“看我干吗？脸上长东西了吗？”他笑道。
“我真没想到。”赵微过了半晌才感慨“你这一手，可是让我大跌眼镜了。”
“何止是你，我也是。”周讯也接道“我本来以为，你最多就一年导演的水准。没想到……”
她摇了摇头“看来天真的是我吗？”
罗美尔笑了“有的东西，不能用常理解释的，我们就称它为奇迹。林先生的导演手法，虽说不到炉火纯青，但是绝对不差。这部片子，两位可以放心出演。”
“把它发出去的话，恐怕任何对他不满的质疑声音，都会立刻消失。”
“咳咳……”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传来，李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的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
之前最担心的，就是林啸的导演技术，如果导演不够硬，那么这部片子只能红一时，很可能年底过完，就再不被人记起。
但是刚才华纳负责人，副总裁的当场肯定，却让他吃了定心丸一样信心坚挺。
要知道，这些掌权者，向来习惯话不说满。让她说相当不错，那么一定就是非常的好。
以上为李沐的脑补。
“林导，你看孙先生……”他看着林啸的脸色问。
“没什么问题。如果你们也没问题，等会儿就可以签约。”林啸笑着说。
“真的？”李沐差点当场就跳起来。
这部片子，笼罩了太多的光环，由不得他不激动。
而他也非常明白，这就是承了林啸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是伯乐相马的提携大恩。
“林导，如果以后有什么要求，能做到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脱！”他立刻表达。
“谢谢林导。”孙宏雷第二次开口，郑重地点了下头。
“没什么要求，好好拍就行。”林啸哈哈大笑“孙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会演好他。”
第二天，网络，杂志整片整片地宣传画皮的新消息。
“新角色敲定，艺人孙宏雷出任降妖师！”
“大制作中的唯一小角色，几百万片酬中的几十万片酬。”
“史上最幸运的配角，由林啸，周讯，赵微等人衬托。”
类似的信息，洋洋洒洒铺满了整个头版头条，顿时，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是哪个小子？居然让他抢了先？”“听说是林啸钦点的。”“不是吧……他拍过啥啊？就这么幸运让林导看上？”
不到一个小时，孙宏雷的信息开始被一条条地翻了出来，不少人这才发现，原来他在一些大牌的戏中已经有了角色。
而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甄子丹已经不属于画皮剧组。
……
时间在一天一天地过去，在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林啸提交了初审的样片。
他本来还担心李克宝在为亿万美元事件耿耿于怀，但让他意料之外的，不到两天，就通过了审核，而且上面特别发来评语，非常不错。
整个剧组，已经进入了一种如火如荼的激烈气氛，周讯，赵微，孙丽，孙宏雷几个人，经常为了一个场景突发的灵感和林啸争执，当然，他们也因为林啸的突发灵感卡了无数次。
一卷卷胶带，被场记贴上标签粘到了场记板上，一幕幕镜头，也慢慢地拍摄而过。
“过了！”
林啸站起来比了个ok的手势，场上的孙丽和周讯这才舒了一口气，走下场子。
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孙宏雷还好一些，几位女主穿着厚厚实实的衣服，经常一下来就一身大汗，有团队的连忙冲上去递水擦汗扇风，没有的场务也颇为识时务地端茶倒水。
“走，今晚我请客，咱们去好好吃一顿？”林啸笑着走向休息区问道。
赵微脱着假发，不满地说“这头套跟一个蒸笼一样，凭这个你也该请一顿大餐。”
孙丽，孙宏雷地位不够，只能在旁边笑着不说话。
“没问题，走吧。”
几个人都站起了身，周讯却犹豫了一下说“我就不去了，小林子先记下吧。”
“怎么？不舒服？”林啸关心地问。
“不是……”周讯俏脸微红，欲言又止。
“有人来看她。”赵微挖了她一眼“她高兴得很呢。”
孙丽，孙宏雷的耳朵都动了下，赵微的话很明显，让她们立刻想到了李亚朋和周讯的恋爱绯闻。
第446章：楔子
根本不需要提，有的杂志都开始编排起他们的婚期来了。
“原来是佳人有约啊。”林啸笑着说“行啊，那就下次一起，这次你可没口福了。”
周讯微微一笑，脸上都是幸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
几辆剧组租的车停到了影视基地门口，让林啸郁闷的是，他那辆颇为喜爱的兰博都成了摆设，根本不敢开出去，车牌号早就被疯狂的粉丝调查地一清二楚，只要出现，必定伴随着跟踪和尖叫。
他自己坐了一辆，带着生活助理和秦心，其他两辆上，坐着其他的人。
刚拐出基地，面前黑压压的记者，还有某位影星的粉丝群，让林啸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头。
他自从来了横店，就再没坐过副驾驶位置。
而当他们划过人群的时候，林啸忽然看到了树荫底下一辆车里，一扇车窗忽然摇下，里面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扔出去一根烟头，但不到两秒，车窗就摇了上去。
“李亚朋？！”他猛地从座椅上坐了起来。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意外地看得很清楚，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正是周讯目前的绯闻，也是真正的男友，李亚朋！
每一名艺人，都有他的感情绯闻，不论是他还是她。
而周讯，在林啸记忆中，被传为出道二十年，十场恋爱，不仅有朴树，陈昆这样的艺人，更有王烁这样的亿万富家子。
而确定的不多，李亚朋就是其中一个，也是得到一致公认的一个。
“那个好像是……”一直关注着他的秦心，也看到了带着墨镜的李亚朋。
“李亚朋。周讯的男友。”林啸心情复杂地说。
“……她男友你紧张什么……”
秦心一句没来头的话，让林啸愣了一会儿，然后就哭笑不得了。
女人的醋意，很多时候来的莫名其妙。
“我不是紧张他。”他刮了一下秦心的鼻子笑道“我是紧张周讯。”
“你果然还是紧张周讯！”
“……”
林啸觉得无理可说，干脆高挂免战牌，靠在椅子上低声道“他们快分手了。”
“看，你还是……你?…你说什么？！”秦心正准备乘胜追击，忽然愣住了。
这条绯闻她也听说过，两人的甜蜜合照，两年多的恋爱期，出双入对的绯闻都被媒体曝烂了，但是分手……
这从何谈起？
“你说真的？”生活助理姚圣元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啸。
“当然。”林啸也颇为感叹，两人都是艺人，走到一起，又走到最后的，太少太少。
这个圈子，诱惑太大了。
周讯，李亚朋，从01射雕开始相识，然后相恋，一直走到了今天，却会在这个03年，燃烧完最后一节蜡烛，从此形同陌路。
而两人分手的关键点，就是最后和李亚朋走上婚姻殿堂的亚洲天后，王妃！
没有人说，也没有人敢说她是第三者，这就是亚洲巨星和国内顶级红星的影响力差别。作为一代天后，亚洲演唱会几乎场场爆满，演唱会只唱不互动都能让全场观众沸腾的巨星天后，周讯的影响力无法比拟。
所以，报纸只能把矛头对准了李亚朋，一时间“脚踩两只船”“负心汉”“陈世美”等等帽子全部扣了过去。
“还有四个月。”他心中暗暗回忆着时间。
十月，李亚朋和周讯正式分手，这也是他把周讯的戏往前排的原因。他怕周讯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而这件事，自从李亚朋和王妃有了好感，周讯现在的公司，北京荣兴达娱乐就全盘知晓，周讯可谓他们的一姐，他们哪敢不上心？
荣兴达，加上周讯现在的经纪人李小晚不仅没有帮李亚朋“回心转意，”还大力参加到撮合李王的恋爱之中，最后造成了周讯大发雷霆，05年合约到期之后义无反顾地解约。
“世事无常啊。”他暗叹了一声。
秦心咬着嘴唇，忽然心痛起周讯来，低声问“你不劝劝她？”
“劝？”林啸苦笑“怎么劝？”
“告诉她李亚朋脚踩两只船？这是别人两个的事情，周讯会怎么看我，这件事她会相信我？”林啸摇头，从人的心理上看，这绝不可能。周讯就算和他关系再好，也绝对比不上和李亚朋关系好。
“如果我告诉了周讯，周讯肯定会去找李亚朋对质，李亚朋一问是谁告诉你的，我就被供出来了。”他否定了秦心的看法“如果能让她看清事实，我会去说，但是说了不仅不能让她回头，反而还让她对我猜疑，不如不说。”
说不定还会因此交恶亚洲天后王妃。
“恋人的事情，外人少参与，我会找时机提醒她一下，至于听不听得进去，看她自己了。”
“你可以告诉他们公司啊。”秦心说。
林啸继续摇头“他们公司早就知道了。”
“那这不是坑周讯吗？”
“所以说，我才要建立自己的帝国。”林啸目光闪烁“你不觉得，这是把周讯挖过来的好机会吗？”
“四小花旦，名气如日中天，能挖到一位，就是公司的瑰宝。”
“如果是平时，周讯绝对不会对合作了这么久的荣兴达有什么想法。但是这件事，却足以成为他们分裂的楔子！”
话没说完，他就感到腰肉一痛。秦心已经愤然拧着他的腰。
“兹……痛，痛……”
发泄了好一阵，秦心才松手“不管，你得告诉她。”
“……不是我不说，是说了根本没作用，也没法说。还会因此得罪她好吧？”
“谁说的没法。”秦心忽然笑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告诉赵微？”
林啸揉着发青的腰，恍然大悟。
是啊，周讯和赵微的关系可要更近一层，而且两人都是女人，要好说得多。
让他自己去说，还真像有了什么企图，虽然他本来就有企图。却绝不想以朋友的不幸为前提。
如果可能，他也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
“不错，等会我就找赵微谈谈，正好周讯不在。”
晚宴，进行得非常愉快。
交杯换盏之间，祖松德几个人都喝了不少，已经进入了胡言乱语不经大脑的层次，林啸刻意有所保留，没有多喝。
找了个借口，他尿遁掉了，反而在楼上开了一个喝茶的包厢，然后给赵微发了条短信。
赵微看到后，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随后也运用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遁术，消失在桌子上。
“说吧，这么神秘兮兮地把我叫来，肯定没好事。”赵微进入了包厢，丝毫不见外地坐了下来。
“还是微姐你猜得准。”林啸笑着推过去一杯茶“特地给你叫的碧螺春。”
“这里的碧螺春你也信？冤大头当着舒服？”赵微白了他一眼，还是拿过去喝了。
“有求于人，当然要当冤大头了。”林啸笑了笑，随后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微姐，其实这次的事儿，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忙。”
“哦？说说看？”
林啸深吸了口气“李亚朋劈腿了。”
什么？赵微整个人都楞掉了。
她万万没想到，林啸开口居然说出来这样的话！
不可能，这是她第一个反应。
李亚朋怎么看都是好男人的代表吧？周讯昨天才笑着对她说李亚朋种种好处。
今天林啸开门见山地告诉她，李亚朋有外遇？！
“你……你……”赵微你了半天，才平复住急剧起伏的胸膛，认真地看着他说“小林子，你没骗我？”
不等他说话，赵微就说“这事情可千万不能乱说！”
“百分之一百准确！”林啸肯定地回答。
两人目光对视，赵微足足看了十秒，才咬着嘴唇说“你说，那个女人是谁？”
“王妃。”
“哐当！”赵微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不认识一样看着林啸。
李亚朋，王妃，周讯？
看到赵微又要张口，林啸抢先一步说“你不用问我是不是真的，我的答案和刚才一样。这件事情，不仅你我知道，就连荣兴达也知道。”
“阿讯的公司知道？”赵微愣了愣，忽然暴怒地站起来“知道他们居然不告诉阿讯？！知道他们还不谴责？阿讯给他们赚了这么多钱，他们就不知道投桃报李？！”
“这些个没良心的黑公司！”她咬着嘴唇“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我何至于自己出来闯荡！”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她会承你一个大人情。”
林啸叹了口气，突兀地问“微姐，你怎么看我？”
赵微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有原则的人。”
“对破晓呢？”
“你的公司，我还比较相信。”她眼珠一转“不过你可别想借此就叫我加入，说好了三亿票房……你是想挖周讯！！”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猛然拔高，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啸。
“这才是你想找我帮忙的事情？！”
林啸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赵微坐了下来，看着林啸，脸色变幻了好几次。
“她是我的好姐妹。”半晌，她才凝重地说“你确定会好好对她？”
“多说无益，事实能证明一切。我们认识也有两年了，难道你不清楚我的为人？”
“你不会像荣兴达那样？”
“绝对不会。”
“如果她有恋情了怎么办？”
“你应该看到我和秦心的关系。如果她想曝，我会支持她。”
赵微不说话了，过了几秒才幽幽地说“周讯，四小花旦之一，国内顶级一线红星，更有成为巨星的潜质。作为她的好友，你则作为导演，她的演技，实力，魅力，不用我多说。”
第447章：谋定而后动
林啸点头，如果不是这样，他会看得上？人情都送给孙宏雷这种日后同一级别的，要换成范彬彬，林欣如，他还不想挖呢。
“这涉及到一个违约金的问题。”赵微咬着嘴唇“你猜的很准，如果荣兴达真的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阿讯绝对会和荣兴达闹翻。到时候，是你签下她最好的机会！”
“国内想签下阿讯的艺人，不知道有多少，破晓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找到了我！”
她叹了口气“女人啊，公司就像老公，谁不想给自己找个硬挺的靠山……”
“其实，我倒觉得……把她交给你是不错的选择……”
她摇了摇头“我会去劝劝她，但是她的违约金……数目恐怕是千万以上的……你可要准备好。而且我只是劝劝，具体她答不答应，由不得我。”
“如果因为这件事造成阿讯和公司的隔阂，要不了一周……华谊，潇湘，甚至英皇寰亚都会伸来橄榄枝……破晓并不看好的……”
“我相信讯姐的眼光。”林啸郑重地说“破晓目前不算最好，但是日后，它将会是精品影视的巨头！”
“希望如此。”
……
这件事，如同从没有发生过，两人再没有提起。
剧组仍然在进行当中，林啸的感觉越来越顺，很多东西，经过实际印证，加上系统指导。让他导演的技术突飞猛进。
他越来越感觉，自己适合小中见大的手法，对于整个场景的拍摄，他肯定不如老牌导演，但是对于艺人的表现，他却能借由自己曾经的经历找到最合适的地方。
“cut！”片场中，林啸做出了停的手势。
赵微和周讯停了下来，这场戏，是拍的两人对戏，小唯在一点点地撕毁佩蓉的心防，但是，他对赵微的表演并不满意。
“微姐，你的表演太善良了。”看着场上的赵微，他毫不客气地抓着喇叭喊道“佩蓉的性格是深爱着王生，善良没有那么多，你看你头上都快有光环了，太贤妻了一点吧！”
这句话，说得片场人都笑了起来，赵微更是??更是捂着嘴说“怎么？要我变成泼妇你才满意？”
“再硬气一点。”林啸说“想象抢男人的时候。”
经过近两个月的拍摄，大家都习惯了他的风格。
在拍摄的时候，他近乎独裁，不管认为再好的建议，林啸要觉得不行，必定不能通过，谁说都没用。
但是真正好的，他又会进行商讨。
这部片子，大牌云集，随便拉出去一个都是红透半边天的人，他如果软了，必定各种意见纷呈，只有自己亲手把控，才能一帆风顺。
或许是因为首次执导，再加上重生，他非但没有放不开束手束脚，反而大刀阔斧，很多东西，镜头，灵感就像喷泉一样朝外涌现。
有时候连几位主演都大喊吃不消，一个一分钟的场次，拍个七八次都有。
五分钟后，这一场终于过了，下场的人纷纷开始休息。
林啸和几名主演聊着戏，不经意间，天空已经阴暗了起来。
“要下雨了啊。”孙丽抬头看了看天色，最近她和赵微他们的关系也好了不少“浙江这边就是雨多。”
话还没说完，天空中就响起一道闷雷，剧组不用林啸开口，马上招呼着开始收东西。
林啸很想站起来恶趣味地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那样大喊一声“打雷啦，看好孩子收衣服啦。”
最终这个恶趣味被他掐死在了心里。
他目光一转，看到周讯正在把玩着手机。
“等短信？”他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
周讯吓了一跳，抬头看是他，才勉强笑道“嗯。”
林啸笑着偏过头去，却马上收敛了笑容，低声对旁边的赵微问道“多久没短信了？”
“快一周。”赵微也轻声回答，叹了口气“上次你说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真的有点不对劲……以往李亚朋都是两天一个电话，现在短信都没了。”
林啸点头，没继续说下去。
时间已经是七月多，这个时候，李亚朋应该已经和王妃打得火热。
而他也没想到，李亚朋居然如此绝情，刚攀上王妃，立刻对周讯连敷衍的功夫都不想给了。
“你和她说过了？”
“说过了。”赵微苦笑“她根本不信……”
随后，她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也是，李亚朋看上去就是个好男人，谁会相信他脚踩两只船，而且踢了最先认识的周讯。”
好男人？林啸无声嗤笑。
就是这个好男人，认识王妃之后立刻宣布息影不顾舆论吃起了软饭，后来勉强建立了一个基金，又因为自己玩不转破产，更有拳打记者等等负面传闻。
重生回来的他，非常坚信娱乐圈的好男人就只有他一个。
勉为其难加上其他几个……
“轰隆隆！”
电蛇在乌云中翻滚，空气都闷热了起来，仿佛让人喘不过气。
“小林子，我明天请个假，三天。”周讯眉头紧皱，拽着手机的手已经捏得发白。
“嗯，你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就剩机场场景不在这里的，回来拍也没什么。”林啸很体谅对方的心情，又加了一句“放你一周的假期，注意身体，你脸色好像很差。”
周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眼里的感激一闪而逝，想说什么，最终相对无言，还是转身离开了。
“多情总被无情苦……”看着她离开的身子，赵微感同身受地长叹了一口气。
“女人，容易动情，也容易痴情，更容易绝情。”她有点失神地说“娱乐圈的好男人，怎么就这么难找呢？”
“你不劝劝她吗？”林啸也看着周讯仿佛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身影，似乎自言自语地问。
赵微沉默，良久才轻轻地说“没法劝，如果这事是真的，不让她亲眼看到，再好的姐妹都说不通。”
打翻周讯心中最后的奢求，让她亲眼看到自己恋爱了两年的男友是如何攀上高枝儿的，这才会让她对荣兴达彻底死心。
而破晓才有可能挖到这位未来的华语影坛顶梁柱。
收工后，林啸看了看表。
七月十号。
距离李亚朋周讯分手，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两个月里，两人彻底划清了最后的情分。
要是他没记错，这段时间李亚朋和王妃在北京被爆出了第一组暧昧照，彻底点燃了周讯和李亚朋之间的导火索。
仿佛是为了印证历史的车痕，周讯居然选择了在这个时段返回北京。
在她走后，林啸有点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周围着急地收机器声，各组长的喧哗声，他仿佛充耳不闻。
“想什么呢？”忽然，他肩膀被轻轻地一拍，转头一看，秦心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拉着对方的手走回了屋子。
“你说，要是知道了一个女人的男友在哪里出轨，作为她的朋友，我告不告诉她？”
回到屋里，他拉着秦心先来了个长吻，一直亲到两人都喘气了，才抱着对方坐在自己腿上。
秦心满脸通红，雪白的皮肤都透出一层绯色，头歪在他肩膀上，青丝垂下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坏……”半天，她才吹气若兰地在林啸脖子上咬了一口，轻声说“这就是你问别人的办法？”
“还有其他的办法，你想不想试试？”
“……”
看到秦心一脸羞涩，他这才放过了对方，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刚才的问题呢，还没回答呢。”
为了掩饰尴尬，秦心装作想了半天，才搂着他的脖子说“我觉得，还是告诉她好。”
“为什么？”
秦心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让一个好女人一直被欺骗，太不公平了。”
“你怎么知道是好女人？要是赵青雅呢？”
秦心笑得很狡黠，就像一只小狐狸“难道不是讯姐吗？”
林啸拍了拍头，苦笑，这才想起告诉过她们。
他拍了拍秦心丰满的臀部，拿出了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打了过去。
“嘟嘟……”足足响了好几声，才被接了起来。
“林导，能不能先别谈工作。我现在心情很差。”周讯的声音有点无力。
这才离开剧组二十分钟，估计刚坐上自己的专车。
她终于撕下了坚强的伪装，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讯姐。”林啸叹了口气，秦心在旁边对他竖了个拇指。他咬了下嘴唇说“有空去下潮白河72号附近。”
他说了一个地点，周讯那边半天没说话。
就在他都觉得尴尬，想挂电话的时候，周讯有点干涩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说，如果你想看到想看的事情，就去一下，如果想继续自欺欺人，就不要去了。”
继续沉默，过了几秒，才听到周讯的声音“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嗯。”林啸没否认。
周讯长长出了口气“所以，赵微也是你让她来劝我？”
“嗯。”
“所以，只有我不知道？”
林啸这次没说话，其实不知道的人还很多。
“谢谢。”周讯简短地说了一句，很快挂掉了电话。
轿车中，周讯眼神冰冷，再次打开了手机。
“让公司给我盯紧潮白河72号。”她想了想，本来想说自己马上回来。却不知为何住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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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四小花旦改换门庭（一）
夏季。
江浙一带，天气都有点闷，然而这丝毫不妨碍横店大批剧组的继续进行。
在导演的位置上，林啸也坐了几个月。
这一行，并不是随时可以激情迸发，导演的灵感，大多来源于演员的调动，所以真正让他兴奋起来的时候，并不多。
而最重要的几场戏，几乎都是和他有关的，只有等周讯回来才能拍。
下午热得几乎无法拍摄，只能在上午仈jiu点钟开始。
“cut。”林啸抬了抬手，神情严肃地扫了一眼片场“这些群演谁叫来的？第几次上台了？我都看熟了好吧？还不换？等着观众挑穿帮？”
“谁是负责人？”
罗美尔用眼神示意了几次，林啸才明白，这事儿统筹给了黄翔。
本意是让黄翔捞捞油水，毕竟画皮每个场景的sè彩，衣服的sè彩，在哪里拍摄，背景的sè彩如何处理都是对方在cāo办。这种无形中的印象，对一部片子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黄翔过于投入，又是第一次接触电影，恐怕早就忘了自己手底下还管着一批群演了。
林啸苦笑了一下，看着战战兢兢的群演们，挥了挥手“先下去吧。回头告诉你们负责人，让换一批上来。”
群演如蒙大赦地走了下去，没一个人敢多话。
就在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一名高头大马，接近一米九的男子走到了他的身旁。
赵立，部队退役，曾经西南三省散打冠军，由别人推荐进入林啸的团队，平时基本很少出现在他身边，都是在距离十多米左右，更要负责靠近林啸的所有人都安全。当然，如此劳心劳力，拿的自然是以前n倍的工资。
“林导，出事了。”赵立轻声在他耳边说。
“什么事？等我拍完再说。”
赵立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周小姐在běi jing当场闹翻，现在秦总的电话打过来了，片场不能开机，他急坏了，这事情恐怕今晚就得捅出来，他让你多注意点。”
“哗啦！”林啸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
他没想到，看起来温婉如玉的周讯，居然被气得当场发作。而且看样子闹得不小，大批记者都被惊动了，连秦忠都知道了这件事。恐怕要不了晚上，就是满城风雨！
“电话给我！”他掀开墨镜，急匆匆地抓过赵立的电话，立刻拨通了秦忠的号码。
“帮我个忙，利用你的关系立刻封锁消息。全面封锁不可能。如果真的被抓拍到，这种消息足以让这些狗仔发疯，我只需要几家足够分量的杂志帮忙分散一下注意力。”
“林啸，这事情可是牵涉到王妃！”秦忠的声音很低，也很急“你凭什么要为一个剧组的女艺人分忧？仅仅因为是朋友？我告诉你，王妃虽然和我们不同圈子，但是其实对于她来说，歌坛，影视圈，就是她的娱乐圈，早就没有了明显的标示！她想去哪就去哪！因为这件事情惹恼对方，绝对不明智！我们可以选择更隐晦的办法，要是我出手，肯定会被找到倪端！”
“如果凭借周讯会来到我们公司，够不够赌这一把！”林啸坚定地说“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让她加入破晓！”
“周讯加入破晓？！”秦忠声音都跳了一下“这可是四小花旦之一！中国仅有的几名顶级红星！一个公司的摇钱树，她会加入破晓？荣兴达会放过她？不可能！”
“我没功夫和你多说，你信我就是！”林啸不容质疑地说“等周讯回到剧组的那一刻，就是水落石出的时候！另外，你出手这件事一定要含蓄地让她知道。”
“靠……”秦忠骂了一句，挂了电话。
林啸放下电话，赵立甚至感觉逆光下的对方，身上突然爆发出一种慑人的威势。
静立了几分钟，林啸才吐了口气，神sè如常地转过头，对片场喊道“灯光组只留一组补光，其他关了，鼓风机搬上来，组长来我这里集合。孙丽，孙宏雷准备第91场，化妆组留下给他们上妆。”
……
当天晚上，全国几乎所有娱乐台，都播放了关于周迅的消息。
“今天中午一点，本台记者一直蹲点的cháo白河72号，发生了一件惊爆娱乐圈的大事。”
“四小花旦之一的周讯，于一点左右来到这栋别墅，并且神sè焦急。”
“据悉，这栋别墅的产权人是李亚朋先生，也是周讯目前的绯闻男友。按道理说，周讯算得上这栋别墅的女主人，但是，请看画面。”
坐在电视机前的林啸，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屏幕上，周讯穿着一身黑衣，仅仅带了个墨镜，急匆匆地朝别墅走去。
不过，就在她要开门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拦住了。
接下来的画面，两人都震惊了，由于是偷拍，效果并不算好。但是显然能看得清楚，画面中拦住周讯的女人，居然是她现在的经纪人李小晚！
被经纪人拦住自己男友的房子？！
在一秒的愣神之后，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甚至一些轻微的肢体碰撞，虽然听不到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周讯神情非常激动，而李小晚死死扒在门前，根本不允许她开门。
到了这里，谁都明白了。
“外人伙同公司，联手坑杀艺人。”林啸看着都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仅仅是为了让更多人喜欢周讯，不仅要做实力派，更要做偶像派，一己之yu，就活生生地棒打鸳鸯，这还有没有公道了！”
可想而知周讯当时的心情。
支离破碎。
但是憋着的那口气，她必须看看到底是谁。
终于，周讯再也忍不住了，抓着李小晚的肩膀用力一推，冲进了门。
记者根本不可能进去，镜头停留在门口，只能看到那扇门无力地开合，李小晚爬起来之后抓起电话拼命拨号。
过了不到五秒，清楚地听到里面激烈地摔碎东西的声音。
随后，周讯疯了一样冲了出来，甚至一个动作疑似擦泪。
紧接着，李亚朋也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却被周讯用力甩开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啪！”无声的耳光，狠狠打到了李亚朋脸上，就在无数或明或暗的记者面前！
“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恐怕不用我说大家都能猜到。更接到报道，李亚朋这栋别墅前几天疑似有女xing入住，但当时天sè太暗，谁都没看清是谁。”电视上的主持人兴奋地分析着。
林啸冷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不想猜，王妃的名头，恐怕不是普通报纸杂志电视台敢乱写的。
也许周讯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对方胜利者的微笑。
不过，她这一巴掌，算是彻底扇毁了两人复合的希望，也打碎了自己的心。
“讯姐好像很生气啊。”秦心窝在他怀里，喃喃地说“李亚朋不是挺好的吗？”
“艺人给观众的都是光鲜的一面，纯洁，无垢，谁也不知道这一面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林啸摸着她的头发，感慨地说“你刚接触真正的娱乐圈，还不清楚，以后见得多了，就知道了。这个圈子，没有谁是纯洁的，不学会做千面娇娃，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你呢？”
“我？当然只有我是纯洁的。”
“……不要脸……”
……
第二天，全国的报纸杂志，网络论坛，几乎洋洋洒洒全部是昨天cháo白河72号的新闻。
这条上一世被隐藏到八月才爆发的消息，这一世，提前拉开了帷幕。
“负心汉？‘好男人’李亚朋偷吃野花？金屋藏娇被正主‘四小花旦’周讯捉jiān在床！”
“脚踩两只船，cháo白河72号桃sè绯闻，周讯暴怒！”
“女主人进屋被经纪人阻拦？四小花旦周讯和公司前景堪忧。”
“无良公司竟然给自己公司台柱恋人开绿灯，公开庇护其外遇！”
如此种种，在网络上，更是掀起了一股“谁是第三者”的大猜测。
没人是白痴，这种情况再猜不出来，那就白活了。
而周讯的粉丝团，更是怒不可遏，屠版，刷版，足足把李亚朋的论坛轮了无数次，最后吓得对方直接关闭。
“讯姐不要在那种没心肝的男人身上耗费时间了！我们永远爱你！”
“阿讯真可怜，大家给她声援吧！”
“坚决抵制黑公司！艺人本身就不容易了，交朋友还的被公司限制！”
“是啊！阿讯支持你换公司！荣兴达太黑了！”
种种议论，cháo水一样爆发出来，一时之间，网络热词就是：cháo白河72号。
谁都没有注意到，关于神秘的“第三者，”从始至终没有被大型报纸杂志提及。
难道她不离开？发生了这种事还呆在72号？这显然是惯用的用一条绯闻掩盖真相绯闻的手段。
第二天下午，广影部代表发言，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只是就这件愈演愈烈的事件发表看法。
总结起来，就两点，艺人要注意言行，公司不能给予霸王条款和行动。
轻飘飘的，根本引不起什么风浪。
倒是其他几位名嘴，想着刷存在感的人，借这个话题好好地炒作了一下。甚至很多和周讯仅有一面之缘或者见都没见过面的，不知道几流的艺人，在自己主页上发言：支持周讯，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人生百态，一段视频就勾了起来。
而事情的主角，周讯，在第五天就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心碎的休假，回到了画皮剧组。
第449章：四小花旦改换门庭（二）
回到剧组第一件事，她就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门里，三天没出来一步。
当天，荣兴达董事之一亲自来到，随行的还有周讯的经纪人李小晚。
“林导。”荣兴达董事方哲满脸急切地对林啸打了个招呼，随即急不可待地问“周讯现在在哪？”
“房间里。”林啸没开口，倒是罗美尔接了话。
“能让我去看看她吗？”
“请便。”林啸淡淡地说“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何必当初？”
“这是我们公司自己的事，林导不用cāo心。”李小晚没好气地开口了。
“自己的事？”林啸冷笑“周讯现在是我的艺人，同时也是我的朋友。看到自己的朋友和下属这种状态，还是你们自己的事？”
“退一万步说，你们的行为已经耽误了画皮的正常拍摄，我完全有权利起诉你们。”
方哲一肚子的火。
差点没把自己烧死。
本来就被这件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还要接到林啸的指责？
“林导好像对我们有些偏见？”他不yin不阳地说“周讯sè艺双馨，实力偶像是我们制定的路线，她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们制定的？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愿不愿意？”林啸看都不看他，挥了挥手“去看吧，我不想和你进行无意义的争吵，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方哲冷冷地看了林啸一眼，朝周讯的住所走去。
但是，他根本没有踏进一步。
周讯的安全顾问，生活助理，这些根本就和荣兴达无关，他们只认周讯一个老板。此刻，他们就像一堵城墙，挡在了周讯门外。
“周小姐说了，不见任何人。”一名壮得像头熊的西装男子横了方哲等人一眼，瓮声瓮气地加重了口音“尤其是公司的人。”
“方董……”李小晚看了一眼脸sè铁青的方哲，正要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哲一声暴怒的喝骂打断了。
“现在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让你密切注意周讯的行程，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烦躁地在门口踱着圈子。
荣兴达现在的情况，和曾经的天光有何区别？
一枝独秀，都是女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周讯在圈子里人脉不错，远超易怒自我的赵青雅，没有那么多人想在赵青雅倒台之后收拾掉天光。
想到这里，他浑身都打了个寒颤。
天光在哪里？
前车之鉴，现在已经被成立不到两年的破晓吞并！而赵青雅？这个人已经快被健忘的观众遗忘在岁月的长河。
“难道……”他忽然涌起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脑海中浮现出林啸刚才冷淡的面容，心里猛地泛起一阵寒流。
“不……不可能……周讯和我们合作已久，他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公司，有什么资格挖周讯！”
但是这个想法就像一个恶魔一样，死死抓住了他的心。
转了好几圈，他终于下定决心，放下面子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
没有一丝反应。
“阿讯，是我。方哲。”他尽量放轻声音，强压心中的焦急，显得轻柔而平缓“阿讯，没吃东西吧？我特地买了你最爱吃的，开开门吧，一切都是误会，咱们得好好谈谈。”
沉默，继续沉默。
“阿讯，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和公司完全无关，这是李小晚自己的行为。我向你保证，公司必定给你最公正的待遇。”
李小晚猛地睁大了眼睛，方哲居然隔着一道木门就光明正大地把自己卖了。
“方……”
“给我闭嘴！”
她要说话，换来的只是方哲寒着脸，从牙缝里飘出的一句话。
“阿讯……”他转头，就像录音机一样调低了音量，继续劝着。
“滚。”
终于，从门内飘出了一句话。
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阿讯，咱们需要好好……”
“滚！给我滚！”
这一次，是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嘶吼，声音不大，却传进了所有人心底。
“阿讯！”
“先生，周小姐需要静养。还请你离开。”
安全顾问毫不客气地做出了请离开的姿势。
方哲脸sèyin沉地能滴出水来，看看了周讯房前一堆人，咬了咬牙，轻声说“阿讯，那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说完，他沉下了声音，低声对李小晚和两名助理说“愣什么！东西放下，给我滚！”
一行人焦躁地走了出去，刚拐弯，就听到了一个平静的男音。
“怎么？吃瘪了吧？把周讯当赚钱工具，忘了她本来是个人，尝到苦果了吧？”
“林啸！”方哲看到眼前的男人，心中顿时jing觉了起来。
“林导，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荣兴达的艺人，任何事情都是属于本公司范围。其他人最好不要越权才好。”他推了推金丝眼镜，不动声sè地提醒着。
林啸只是笑笑，没说话。
方哲这才注意到，林啸身边还站着赵微。
两方人马擦身而过，空气冻得几乎要结冰。
“马上去调周迅的合约！”刚离开，方哲就立刻下达了命令“让公司打一份副本给我！立刻！”
助理疑惑地说“方董，您这是？”
“问这么多废话！火烧眉毛你看不出来？！”方哲气得差点要咆哮起来“我有种直觉，咱们这次是被别人借刀杀人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林啸离开的方向“不管是不是他，但是周讯现在对公司恐怕立志决裂！他的破晓急缺艺人，近水楼台！如果在这里挖人，加上这个时机！绝对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准备律师团。”他铁青着脸继续说“就算没有破晓，其他公司必定会派人联系周讯，伸来橄榄枝。破晓只是最有嫌疑，也是最有可能挖到周讯的公司！”
“方董……不会吧……这么说，破晓是一早就开始打周讯的主意了？”
“不管是不是一开始！但是这件事给了他们足够的机会！也给了他们足够的理由！就算周讯跳槽别的公司，咱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方哲咬牙“我相信我的直觉！”
“周讯可是我们公司的顶梁柱！一个亿都不能换！这是资本，是影响力！她的价值绝对不止四小花旦一个名头那么简单！”
就在荣兴达开始筹划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波时，林啸和赵微已经到了周讯紧闭的门口。
“周小姐说了，谁都不见。”安全顾问虽然嘴里还是这么说，但是神sè柔和了不少，而且使了好几个眼sè，显然是让他们劝劝周讯，让她别走极端。
林啸和赵微同时摇了摇头，现在的周讯，除了自己想开，别人的话听不进去。
“讯姐，我和微姐买了点东西，都是你爱吃的，放在门口了，好歹吃点。”
“阿讯，天涯何处无芳草，那种人不值得你这样。”
两人只说了这两句，门内毫无回音。
现在的周讯，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直沉沦下去。
两人叹了口气，把东西放到门口。转头问周讯的生活助理“今天她吃饭了吗？”
“没有。”生活助理满脸焦急“周小姐身体不算好，林导，赵老师，你们可要好好劝劝她啊，不仅没吃饭，水都没喝，这样下去撑不过三天的！”
两人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林啸开口了“我们必定不会袖手旁观，晚上我们会再来。”
他们离开后，赵微心情也不好，道了别回自己的房间，而林啸也叹了口气，回到办公室。
“林导，你可算来了。”没想到，罗美尔正在房间等着他。
林啸调整了下心态，尽量笑道“有事？”
“当然！”罗美尔着急地晃了晃手中的计划表“您看，周老师这几天的状态显然不能拍戏，画皮到现在拍摄过程已经进行了五分之三，缺的就是王生这一块！”
“但是这一块，王生每一场戏都几乎对上了小唯。周老师不振作起来，画皮的拍摄期限可能会无限延长啊！”
“我想过了。”林啸静静地看着计划表，心中也极为不舍，这一天天烧出去可都是钱啊！
“那有什么办法？要不然用法律给周老师施施压？”
林啸冷笑了一声“中国，人情比法律大。”
“也许这是你们美国人惯用的手段，但是我做不出这种事来。”
“现在用法律逼讯姐上工，她百分之九十九开不了机。就算我得到了几倍的违约金又怎么样？”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过不去。”
“再说，就算她百分之一的可能出工了，我也看不到完美的小唯。”他把计划表还给罗美尔“就这样吧，这个月的报审场次先报上去，下个月再补，没办法的事情。”
罗美尔叹了口气，收走了计划表。
她走后，林啸无声看着眼前的景sè，陷入了沉思。
罗美尔说的，他如何不知道。
但是，这烧的是时代华纳的钱，他才不会心痛，空手套白狼，套来的是周讯这位华语顶梁柱，简直是太赚了！
“等！”他在面前的纸上写下了大大的一个字。
第450章：四小花旦改换门庭（三）
“三千五百万？”方哲拿着周迅的合约，牙都气得发抖。
“方董……这是几年前的合约……咱们和周讯签的是五年约……那时候周讯的名气不大……谁能想到2000年开始，像雾像雨又像风，天下无贼，直接让周讯身价翻了好几番……以前的三百五十万签约金，三千五百万是最高索赔……这还要排除已经工作了的三年，05年合约到期，只怕还没有三千万……”
“啪！”不等他说完，方哲已经气得把合约拍在了桌子上。
他何尝不知道，周讯就是荣兴达的命根子，为了讨好她，荣兴达本该在两年半，也就是天下无贼拍摄期间拟定第二份增值合约，迟迟没有动工，一直拖到现在。
也就是说，付出两千多万，最多三千万，就可以签走周讯？！
他简直要发疯！
就算给公司四千万，他都不想卖。
一名艺人的显xing身价和隐xing身价，很可能是完全不对等的。周讯一直呈上升势头，而且凭借天下无贼一步跨越小荧幕和大银幕的天堑，任何人都能看出身价无限！
“不过，这也是好事。”助理忽然开口了“任何人或者公司想签约周讯，咱们都可以以增值合约未签订为缘由拖一拖。”
“拖？！难道不是确定？”方哲敏锐地捕捉到了词汇的不同。
助理无奈地苦笑“这种合约……一旦当时没签，事后根本没个定论……就算告上法庭，有可能会让重新签约，也有可能判决就此作罢……不过方董放心，这个年代，肯付出三千万违约金的公司绝对少之又少，这可是一笔大钱！”
“关键是周讯的身价压根不能以千万计算！”方哲咬牙切齿“等这部时代华纳的片子结束，全球上映，这是往巨星路上走的节奏！没有公司会不明白这点！”
“立刻提出法律漏洞，等周讯jing神好一点，我要求马上让她上庭重新拟定合约！”
几名助理心中都颤了一颤。
太绝了！简直毫无人xing！
刚经过感情这种巨大波折，马上就要重拟合约。
显然，方董已经觉得周讯恐怕是留不住了，要尽一切可能压榨她的剩余价值。
唯一他们要看的，就是周讯最后花落谁家。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方哲每天都来，后来周讯连滚字都懒得说，不知道对安全顾问说了什么，方哲一行人直接房间都接近不了。
林啸的拍摄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看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也心急如焚。
李蔷薇亲自来了几次，听到现在的情况，眉头紧皱。
唯一的好消息，第三天开始，周讯开始吃东西喝水了。
这让林啸，赵微，方哲，李蔷薇几人都大大松了口气，冯基卡洛还特地请人去běi jing传闻最好的西饼店订了一堆蛋糕。
但是，周讯只吃林啸和赵微带过去的东西。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第十天！
林啸手头连群演的戏份都拍完了！
李蔷薇好转的脸sè再次苦了起来。
周讯到现在还没有出门。
林啸，赵微，方哲等人每天敲门，却从未得到过一个字。
李蔷薇看着金钱的燃烧速度，苦不堪言。但是她也知道，周讯一天不好，片子一天不能正常拍摄，而且，这是真正的心变，铅华洗尽，褪尽红尘。
恐怕再次出现的，是一个真正的变态级的艺人。
第十一天。
林啸已经有空制作片头了，就在这天傍晚收工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林子。”电话里的声音，有点沙哑，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接的时候也没看。
“是我。”
他握着电话的手，瞬间更紧了！
周讯！
没想到，他居然接到了周讯的电话！
这代表着对方已经真正认同了他，而不像是以前，终归是赵微做着纽带。
他心中一阵激动，这代表着，签约周讯的可能从百分之五十上涨到了百分之七十！
但是，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转瞬即逝，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周讯的身体。
“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还行。”周讯笑了笑“你们送来的糖醋里脊甜了点。”
有心情开开小玩笑了，林啸松了口气“好好休息，你身体刚好。”
周讯沉默了一下“但是签约的力气还是有的。”
“签约？”林啸莫名其妙地问“签什么约？”
“你说呢。”周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虽然酸涩“手机上华谊王董助理十天打来了五十来个电话，潇湘陈董十天三十多个……还有英皇的吴主席，嘉禾的陈绉女士助理……”
“这几天没开机，居然有三百多个未接电话。”她有点自嘲地说“看来我的人缘还真不错。”
林啸没回答，此刻，他心中已经被喜悦塞满了！
周讯，这位ri后华语影视的台柱子，斩获几大国际重量级大奖，台湾金马奖，亚洲金像奖，大陆各类影视奖杯“博物馆，”全球“女人第一品牌”香奈儿形象大使，全球环保最高荣誉“地球卫士”为数极少的中国获奖者，居然从茧中走出后，第一枝橄榄枝不是华谊的二王，也不是嘉禾的陈邹纵横，更不是英皇，寰亚，而是打给了他！
如果能签下她，破晓算是朝天王天后宫迈进了一大步！
“怎么？激动地语无伦次了？”周讯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打算请我喝一杯？”
“当然。”林啸长长松了口气，随后郑重地说“破晓能进入你的眼睛，我非常荣幸。”
周讯沉默，半晌才回答“进入我眼睛的，不是破晓，而是你这个人。”
“谢谢。”林啸由衷地说“那么一个小时后，我请你吃饭，你该补补身子了。”
“好。”
一个小时后，周讯穿着一条绿sè连衣裙，在团队的安全保护下，来到了约定的餐厅。
“要了点清淡的，估计你肠胃还没好。”林啸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讯微微笑了笑，其实说是笑，不如说嘴角扯了扯。
坐下后，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周讯细嚼慢咽地吃完了一顿饭，林啸才换到了包厢，叫了两杯咖啡。
凉爽的空调，温热的咖啡，浓浓的nǎi味，还有空气中的一丝哀愁，让两个人都不知道什么开口好。
“这段时间，烧了你不少钱吧？”最终，还是周讯开口了，她带着墨镜一直没取下来，即使不用取，林啸也能猜到，肯定哭肿了。
“还好。”他笑着回答“都是时代华纳的，我不心疼。”
周讯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约在七月初的时候吧。”林啸也没隐瞒“本来开始我不确定，后面看到他们过从甚密，这才有了点疑心。”
“我提醒过你的。”
周讯长叹了一声“无论去与往……俱是梦中人……”
“谁说的多情空余恨……我看是专情空余恨才对。”
“对不起。当时我还觉得你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周讯笑容带涩，摇头轻声说“你知道吗，当我进去，看到是王妃坐在那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想遍华语圈所有人，也万万猜不到是她……”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是的，我和李亚朋并没有确立关系，我和她，没有对错，只是竞争而已……”
林啸默默地听着，他知道，周讯现在只需要听众。
“我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对视着。但是他，居然请我进去坐……”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拿起旁边几个花瓶就砸了过去……砸完以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
周讯墨镜附近的肌肉动了好几下，仿佛是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想流出泪来，却发觉眼泪已经挤不出来了。
“算了，已经过去了。”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举起了咖啡杯“举杯消愁愁更愁……我就不该在这里说这些……”
“没关系。”林啸诚恳地回答。
“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周讯轻声说“知道吗，我看到李小晚在门口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全明白了……”
“我的公司，居然把我男朋友往外推……”她无声苦笑“我已经完全不想在那里呆下去了。”
“你，想签我吗？”
“别否认。”她微微笑道“我自信，如果我想换公司，想签我的绝对不止一个破晓。”
“你不恨我告诉你这些？”林啸问。
“恨？为什么要恨？我谁都不恨。”周讯抬头看着天花板，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从公司来说，他们定的路线没错，这么做没错。从王妃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恋爱的权利，她没错。从李亚朋来说，我们还没结婚，他也有选择权，也没有错。”
“从你来说，你让我看清了事情的真相，更没有错。”
“让我恨谁去？”
“我要感谢你才对，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颗树上挂多久。”她轻轻吮了一口咖啡，认真地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我加入破晓，给我完全的自主权。”
“我答应你。”林啸狠狠握了握拳头“如果你加入，你的私生活，公司绝不干涉！否则你可以随时解约！”
“另外，破晓只打算给你签一年一次的超短约，如果你对公司不满，随时可以退出。”
“想得这么清楚，你谋划很久了吧？”周讯笑道“那我问你最后一句话。”
她直视着林啸“你，到底有没有犹豫？”
“当时告诉我的时候，你有没有犹豫？”
第451章：千万合约
林啸明白了。
这是问他，你到底是为了签约才告诉我这件事，还是把我当朋友看才告诉我这件事？
如果他摇头，之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周讯会立刻拂袖而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答案，我现在肯定是犹豫了很久。”林啸想了想，严肃地说“但是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是把你当朋友，虽然我有签约你的心，却绝对没有想靠这件事情签约你！”
“赵微也知道，我其实很不愿意告诉你这件事，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告诉你！”
两人目光对视，久久没有移开。
“好。”半晌，周讯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圈子里的密友，不多，现在，又多了一个。”
“从此，没有荣兴达的周讯了，只有破晓的周讯！”
“我，答应加入破晓！一年合同，成为破晓的正式艺人！站上你的战船！”
“我相信你，你的公司，你的为人。相信你的破晓不会让我失望！”
“放心！”林啸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它会是天皇巨星的摇篮！”
“请尽快拟好合约给我，我的律师明天就会到。”周讯说“我已经一刻都不想在荣兴达呆下去了。”
“另外提醒你一下，我的违约金可不便宜。”
第二天，当周讯的法律顾问来到剧组，和林啸，周讯一起坐在方哲面前的时候，方哲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把两人焚烧殆尽！
“艺人周讯，从即日起终止和荣兴达一切合作关系，加入破晓公司……”
“艺人周讯，与荣兴达签约金三百五十万元。违约金三千五百万元。单位：人民币。一切费用将由破晓支付……”
“艺人周讯，在荣兴达一切商业活动，社会活动，即日起停止，将转交破晓接受。并且之后?
?调查并无档期……”
“艺人周讯，与破晓签约金一千万人民币整。公司不得干涉艺人一切良性私生活，如艺人感觉公司插手自己私生活，可提出无条件解约。如公司未干涉艺人私生活情况下，艺人提出解约，解约金五千万人民币整。合约为期一年……”
“啪！”方哲颤抖着身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死死盯着林啸，咬牙切齿地说“林总，真是好肚量，一年合约，千万签约金，不干涉私生活！你可真是好胸襟！”
“你就不怕她借此解约？！”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林啸淡淡地说，关键是日后，据他所知，周讯是极为敬业的艺人，并没有类似负面消息。
方哲吃人一样看着他“我先就在猜，林总是有志于周讯。没想到的是，居然周小姐出门，任何人都不知道。”
“华谊不知道，英皇不知道，寰亚不知道……居然是你一个刚成立不到两年的公司知道了！”
“看样子，林总是志在必得啊。”他冷笑了起来。
“是我给林总打的电话。”周讯冷冷地说“我只相信他，其他公司，仅仅一个荣兴达都敢店大欺客，我身份卑微，怕在更大的公司活不下去。”
方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说“阿讯，不要赌气，咱们有长久的合作关系，知根知底，只要你回来，公司保证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我们也可以签类似破晓一样的合约，马上就改……”
“不是知根知底，恐怕也不知道我的男友是谁。更不可能找到王妃这样的巨星，直接打消我的信心。”周讯淡然“方董，你们对我算不错，我没有太恨你们，只是单纯的不想在荣兴达呆了而已。”
“你决定了？”方哲压抑着心中欲狂的心情问。
周讯无声点头，非常坚决。
“行。”方哲深呼吸了一下，无意识地敲睰敲着桌子说“那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
“周小姐似乎还有一份合约没签吧……林总你以为仅仅三千万就能签走一个未来的巨星？！”
“三千万？你意思是讯姐在你们那工作了三年才价值五百万？”林啸冷笑“方董，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点，好聚好散都不明白？日后未必没有合作的机会。”
“我不和你做口舌之争。总之，要想签走周讯，可以，但是，你必须缴够足够的违约金！”他目光转冷“否则，我就拖到你永远签不到！”
“合约我们很快就拟出来，到时候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他起身离去。
“准备怎么办？”周讯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啸问。
“不怎么办，有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林啸丝毫不担心地说“一个子他都别想多拿到，到时候，自然会摆平一切。”
“今天，就把新闻发出去，另外，我们会划账到他们卡上。接不接是他们的事，艺人自己申请解约，缴齐违约金即可。”
……
中午，秦忠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你说真的？周讯加入破晓？！你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他兴奋地脸都发红，不迭声地问。
“说这么难听干嘛。”林啸笑道“这不是好事？”
“当然！我下午就召开记者会！”秦忠激动地说“这下，只要拍戏，男主，女主几乎都不用愁！破晓终于不是一枝独秀了！”
“一枝独秀？不不不，下面是三国演义。”林啸笑道。
秦忠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含义，当场就愣住了。
良久，他才难以置信地说“你……你是说……还有一位同等级的艺人会加入我们？”
“这，这不可能吧？！”
挖艺人，需要大笔资金，但是这绝不是破晓现在具备的条件。
挖一个周讯，已经是他们的极限，还是人情摆在那里，要再加一个，他们绝对经受不起。
“你偷偷去南非开采钻石了？还找到了露天矿？”
“你想多了。”林啸笑道“等着吧，画皮结束后，那时候的破晓，才真正称得上是有分量的公司！”
“……能不能先透露一下。你这憋得我心慌啊！”
“到时候就知道了。”
晚上，几乎所有和娱乐有关的电视节目，都开始播放了一则让整个演艺圈震动的消息。
王忠军坐在自己沙发前，瞠目结舌。
几秒后，他迅速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考都不考虑就一通臭骂。
“你是干什么的？！每个月那么多钱拿去烧了吗？！我给你说过多少次盯紧周讯的一言一行！别人91年出道，这几年拍一部红一部，天下无贼两亿票房，你难道看不出这又是一名日后的准天后？！然后你干了什么？在画皮蹲点的人呢？！现在不声不响地让破晓签走！还是三千万合约！我要你有什么用？！”
他心如刀割地看着电视，上面的主持人正诙谐地播放着今天的娱乐新闻。
“今天下午，破晓老总之一秦总召开记者会，确定了‘四小花旦’之一周讯，将于近日加盟破晓公司。哇哦，大家来看看，破晓现在可谓一枝独秀，就林啸一个艺人，不，现在是三位一体的林导了。就他在撑着门面，但是周讯的加入，或许就是演艺圈的大风吹，宣告着一个新公司即将崛起……”
“啪！”他换了一个台，主持人让他觉得无比聒噪。
“就在刚才，荣兴达召开了记者会，告知周讯与荣兴达解约的问题并没有谈妥，一切都只是破晓一厢情愿，违约金的数字上，还存在相当大的分歧……”
“这是怎么回事？”王忠军真的愣了。
一边说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另外一边说，聘礼都没上完就想娶人？没门儿！
一时间，他沉寂的心再次骚动了。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大型影视公司，目光都转向了破晓和荣兴达，他们的律师团队，谈判团队也在暗中行动了起来，随时准备如果破晓最终出局，自己好上去抢这颗绣球。
这种风波，丝毫没有影响到横店。
尽管横店门口的记者暴增了一倍多，但是林啸已经下令，全剧组进入封闭式拍摄。
一天后，华谊代表来到。同天，寰亚代表来到。
随后的几天，各大公司的代表空降横店，但没有一个能进入画皮剧组，更不要说见到周讯了。
“这个小混蛋！”所有人都气得牙痒，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在附近住下来。
而剧组当中，林啸丝毫没有被分神，自从周讯回归之后，他居然意外的发现，周迅的演技即将突破900！
这一段时间的闭关，居然长了20来点演技。
他可是知道，800后演技多么难长，他现在也不过堪堪逼近900。
这种演技的突飞猛进，换来的就是现场的大爆发。
周讯和赵微的几场对戏，可谓精彩连连。刺激得坐在椅子上的他，也感觉技痒难耐。
而这一段，已经进入了即将收尾的阶段，他的很多戏份都安排在这一段。很多时候是穿着王生的盔甲拍摄。
“ok！过了！”他伸起手来大喊一声。
顿时，场上的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也代表白天的完结。
差不多就在同时，人人都打开了手中的电话。
罗美尔也是这样，不过，当她拨过去一个电话之后，忽然变得面如土色。
“林，林导。”她如同机械一般转过头，声音颤动。
“怎么？”
“艺术总监……冯基卡洛先生拒绝签字！说我们这一期任务不够！”
“什么！”
第452章：三大部（一）
这一期任务不够，他是知道的。
但是，这关艺术总监什么事？这明显是李蔷薇幕后授意！
而且，这一期任务不够，根本不关他的事，是周讯的事情让他根本无法开工。
“哎，林导，你去哪？要吃饭了啊。”黄翔看着一脸怒气的林啸，连忙问道。
一起去的，还有罗美尔。
“啪”一声推开冯基卡洛办公室的门，林啸大刺刺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面无表情的冯基卡洛“说吧，你想做什么？”
“在剧组里等了这么久，就是等着这个机会吧？”
“是你的意思，还是李蔷薇的意思？”
三个问题，让冯基卡洛终于露出了笑容。
“罗美尔，你先出去。”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罗美尔丝毫不让地说“真有意思，李蔷薇小姐拿着时代华纳的钱来开玩笑？”
“你什么身份？充其量不过是保守派的一条狗而已。”冯基卡洛脸色冷了下来，鹰一样看着罗美尔说“我身为艺术总监，让你出去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保安，把她带出去！”
罗美尔和他对视了片刻，咬牙切齿地说“放心，我会把你的话原原本本汇报给我的直属部门。我保证！”
说完，她甩门而去。
“林先生，请。”冯基卡洛脸上露出微笑，递过去一杯咖啡，放在林啸面前“中国有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不签字，你们就算拍完也得放着。”
“但是，要我签字并不难。”冯基卡洛从抽屉中拿出一份合约放到了桌上“签字，我立刻点头。”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啊。”林啸拿起来翻了翻，但是这一看，眉头就锁了起来。
“你们厉害。”半晌，他放下合约，冷笑道“利
用电影洗钱，一洗就是一亿人民币。李克宝先生知道吗？你们的顶头上司斯蒂夫凯斯知道吗？”
“恐怕不知道吧，如果他们知道，你们遭受的将是来自时代华纳的雷霆震怒！就连斯蒂夫凯斯都会受到极大的波及，更不要说李克宝了，被撤换都有可能。”
“一千五百万美元，一亿人民币，真是胆大包天。你们是瞅准了华纳进入中国的时机，吃这一块分到最海外的螃蟹。”他脑海中很多事情都联系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们为什么会支持我拍片，为什么找到我这个新出头的导演，为什么看了我一部戏就敢投资我，为什么会这么认真地监督我拍戏。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做嫁衣。”他脸色不变地说道“这个账户恐怕有问题吧？否则你们无法把电影所得转账，真佩服你们，能在时代华纳这种全球巨鳄的眼皮底下做手脚，竟然还瞒天过海没被发现，李蔷薇也真是一号人才。”
“而等时代华纳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了。不，不对……如果是账户不对，那么你们不可能通过这么严格的审核，斯蒂夫凯斯和李克宝要是白痴也不可能坐到这种位置上。那么……”他目光一闪“他们都知道！但是没有点头，只是默认，就是自己可进可退，你们没操作好，过错全是你们的，而你们操作好了，功劳却要均分！”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门口传来，林啸转头一看，李蔷薇穿着一身旗袍站在门口，轻轻地鼓着掌。
“林先生很聪明，基本上就是这样。”她微笑着说“既然我们敢拿出来，就不怕你再说出去。”
“这是变相承认了李克宝有参与？”林啸同样微笑“看来这几个月，我在忙着，你们也没闲，难怪你身为负责人却不在剧组，看样子是怕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一些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看到吧？”
“人多眼杂。”李蔷薇毫不否认“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人选。怎么样？林先生，林导？现在你只有一个机会，老老实实签下他，我们就不计较你把斯蒂夫凯斯先生的支票扔到垃圾筐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蔷薇平时和善的脸色变得狰狞“亿万支票！你怎么下的去手！你让李克宝总裁和斯蒂夫凯斯先生的面子往哪里搁？！就凭你一个中国人？！一个刚刚入世的未开放国家？！你以为你是谁？！”
“全美国有多少影视圈的人敢扫华纳总裁的面子？！你还想不想得到华纳的全球赞助！我老老实实告诉你！好莱坞，就等于全球影业！你扫好莱坞七巨头之一的面子，你还妄图登上全球院线？！”
“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个新开放的市场的一个小小艺人而已？能比得过基努里维斯？能比得过莱昂纳多？能比得过马龙白兰度？我们给予你机会，你居然不懂得把握？华纳每年五个名额，你不懂得珍惜？”
“这五个名额，已经是四个了吧？”林啸丝毫不为所动“有一个不是已经被你们吃掉了吗？”
“那又如何？有人知道吗？莫非你寄希望于罗美尔？别天真了，林。”李蔷薇笑了起来“急什么？这只是华纳的第一板斧。”
“想知道后续吗？”
“很抱歉，不想。”
“但是我很想说。”李蔷薇敲了敲烟枪“第二步，你好像忘了甄子丹。”
“你以为凭你能压下去和你同级别的人？如果不是时代华纳帮你出头，你能让他不做声吗？”
“如果你不答应，他将会起诉画皮剧组，然后经过调查，说不定画皮剧组会被勒令停拍呢。”李蔷薇哈哈大笑“这是第二板斧。”
“第三，我记得几个月前，天下无贼剧组，林总在成都机场，大庭广众之下揍了记者吧？”李蔷薇看着林啸的目光，却遗憾地发现对方丝毫不乱，她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说“你觉得他为什么时候屁都没放一个？难道不认为这是华纳对你的恩典吗？”
“三纸诉状，就算不停也不行。”冯基卡洛冷冰冰地开口了“就算这一步让你停不下来，但是华纳已经有了足够的撤资理由。你觉得你还能拍完画皮？”
“签字，要么，就等着你第一部三位一体灰飞烟灭。”李蔷薇傲慢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舒适地陷了进去，笑容就如同一条毒蛇终于露出了它潜藏许久的毒牙“三板斧，你不答应，必定死无全尸！你在中国的基业，千辛万苦走到这万人瞩目的一步，就舍得这么丢出去？”
“是吗？那我等着。”林啸轻轻松松地拍了下手“李小姐，你说的非常精彩，此处应有掌声。”
“你是在嘲笑卡缪尔女士吗？黄皮猴子？”冯基卡洛眼中射出了慑人的光。
“是的，我就是在嘲笑。你说了这么多，自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也不怕我说出去。有李克宝的默许，恐怕我的诉状都递不到美国。”
他看着两人，一字一句地说“我也送你们一句话，来了中国，不了解中国的根本，妄图凭这三点扳倒我，痴心妄想！”
说完，他丝毫不管两人，摔门而去。
“碰！”门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巨响。
“卡缪尔女士。”冯基卡洛脸色沉了下来“这小子竟然这么不知死活！”
“没有关系。”李蔷薇冷哼了一声“他恐怕以为咱们不敢这么做？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在亚太地区，李克宝总裁一手遮天，他任何申诉都不可能发到华纳手里。就连斯蒂夫凯斯先生的监视人都早就被买通。”
“等第一板斧砍下来，他就知道这个味道了。”她脸色狰狞地说“再给他三天时间。”
回到房间，秦心正在收拾屋子，看到他的脸色，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美国佬忍不住了，在画皮拍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开始动手，倒挑的好时机。”林啸冷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去，一把把秦心抱了过来“你猜猜他们想怎么做？”
秦心茫然摇了摇头。
“很简单，用电影洗钱，中饱私囊的好手段。”他咬牙笑道“他们的计划就像一张网，无声息地展开，但是，他们出现了两个最大的漏洞！”
“第一，就是他们根本不了解中国的本质！”
“中国本质是什么？我记得看过一本书，表表面面的社会主义，偷偷摸摸的资本主义，实实在在的封建主义。他们闹不清这一点，永远别想在国内做开！”
“这是一个十三亿人的市场，一个华纳只求分到一杯最大的羹，绝不可能统御全国，他们能造成巨大的冲击，但是国内市场就算再艰难，就算花再多时间，也能扛下来。娱乐公司说到底，就是一种工具，宣传和娱乐的工具。但是工具的问题缺陷非常致命，那就是没有足够的根基！”
“他们没有，但是我有！”说到这里，他大笑起来，抱着秦心的手紧了紧“如果说第一个缺陷是可怕的，第二个缺陷，就是致命的！”
“他们可能谁都没想到，斯蒂夫凯斯派出了一张亿万支票！”
“就是这张支票，才让我有了根基！而且，这也暗中透露了一个事情，这件事，斯蒂夫凯斯恐怕并不知道！否则为何会给我支票？他是真心想打开中国市场，可惜，同为一派的李克宝，却想趁机渔利！这也说明，就算华纳最后知道，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更不会对我的片子怎么样。”
“这张支票，为我敲响了三大部，广影部，中影部，广电局的大门！这和第一点息息相关！支票事件之后，他们想对我下手，我敢保证，这就是和暗中的三大部作对！”
“敢和中国三大部叫板，就算七巨头齐聚，好莱坞整个搬来都不行！”他笑着说“咱们，什么都不用做，有的是人收拾她！不仅李蔷薇没戏，就连李克宝的宝座都得动摇！”
“亚太片区总裁，啧啧……真是个位高权重的位置。可惜啊可惜，他真以为中国的官员是尸位素餐！这三板斧，是砍到铁板上了！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该怎么写！”
第453章：三大部（二）
秦心听明白了一半，想了想说“那咱们就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做，等着就行。”林啸一通话说完，心情大好，刮了刮她的鼻子“这场好戏，才刚刚揭幕，李蔷薇受命于李克宝，筹谋了这么久，不让他们好好爽一下，这么对得起这次中国一年游？”
“其他人也不告诉他们？”
“不用，反而会让别人担心。”林啸想了想说“但是咱们这么做，三大部不会平白无故给我援手，他们必定会出手，我却一定要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如果交不出来，好不容易和影视三大部打好的关系，在画皮之后就会烟消云散。”
“画皮，一定要让他们十年后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
工作人员拿着一堆名片走了过来，低声说“林总，华谊的王晶花小姐，嘉禾龚素素小姐，永胜曹德胜先生，寰亚……”
“都要求面见周讯？”林啸冷哼一声“不见！连我这个老总都不通知，看来他们还真把荣兴达的话当真了。”
“额……”工作人员吞了口口水，有些为难地看着手里的名片。
这一堆都是各大公司最好的经纪人，不说说一句话跺跺脚，但是绝对是手握重权，光他们手中的人脉，就是不可忽视的资源。
但是现在，被林啸一句话就挡在了外面，眼巴巴，心急火燎地看着剧组，却不得其门。
“真是个年少气盛的毛头小子。”冯基卡洛轻轻拨开百叶窗，看着外面再一次被拒绝的各大集团代表，冷笑道“这种时候还敢得罪人，四管齐下，这部片子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撤资理由。”
“撤资是最后的手段。”屋子里传出卡缪尔淡淡的声音“不到最后一步不要用。”
“等他三天，如果到时候不点头，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三天，过得很快。
林啸除了拍戏，就是在和后期团队讨论后期，李蔷薇等人的警告，仿佛被抛到了脑后。
第三天晚上，他再次和冯基卡洛，李蔷薇坐到了一起。
“林导，我希望你已经考虑好了。”冯基卡洛端着一杯咖啡淡淡地说“不要做出愚蠢的选择，这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
“以区区一个艺人的身份对抗时代华纳，这绝对称得上愚蠢。”
林啸笑了笑“那我就愚蠢一回吧，抱歉，你们的提议未被采纳。”
“林导，莫非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动手？”李蔷薇寒着脸站了起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了甄子丹的号码“只要我按下去，一切就开始了，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循环，谁都逃不了！”
“我们有李克宝先生做支柱，你有什么？区区一个破晓？时代华纳伸出一个小指头都能碾死它。”
“说了这么多，你按是不按？”林啸打了个哈欠“我很累，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屋里，瞬间寂静。
李蔷薇阴冷如刀的目光盯着林啸，足足有五秒，她才深深吸了口气开了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你所愿。”
她把声音开到了免提，摁下了甄子丹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声如同一声声催命的旋律，在无比安静的房间中响起。
李蔷薇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林啸，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慌乱，惊恐。
但是她看到的只有平静。
“故作镇定，装神弄鬼。”她心里轻蔑地冷哼了一声“等下电话打通，甄子丹开口，我要看看你怎么抱着我的大腿哭泣！”
“喂。”几秒后，一个熟悉的男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甄子丹先生，首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以及即将来到的胜利。”李蔷薇脸上荡漾起罂粟花一般的笑容，瞥了一眼林啸，没想到落入眼中的，却是对方微微上扬的嘴角。
“令人恶心的黄皮猴子！等会要你跪舔我的高跟鞋！”她脸色不变，心中咬牙切齿地想道。
“李蔷薇？！”电话那边，甄子丹的声音猛然拔高。
“是的，甄先生……”
“你还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李蔷薇愣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大家开始已经定下合约，一起动手，现在难道忘了。
“甄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在几个月以前……”
“别给老子提什么几个月！”甄子丹的声音刹那间变得咬牙切齿，就算在电话这边，也能感觉得到他话语中的愤怒“卡缪尔！你这个蠢货！”
“甄子丹！注意你的措辞！”李蔷薇猛地敲了下烟枪，在桌子上发出“碰”的一声大响，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多久了？多久没有人敢这么骂她了？她自从坐上这个位置，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有限的几个人，还有谁敢这么对她说话？
如今，这样骂她的居然是一个事先谈好的合作伙伴？还不是她的上司？还当着敌人的面？！
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你要意识到你在和谁说话！我答应和你一起出手，是你的荣幸！而不是你讨价还价的资格！”
“放屁吧你！卡缪尔。”没想到，她愤怒，甄子丹的声音比她更加愤怒“你让我遭受到了什么？！你放心！如果有机会，我会加倍还给你！加倍！我警告你！别让我在香港看见你！贱女人！”
“啪！”随后，就是“嘟嘟嘟”的忙音。
李蔷薇全身颤抖地握着手机，脸色由红转青，牙齿磨得“咯咯”响，一双眼睛里都差点喷出火来。
“哈哈哈！”就在这时，一声张扬的大笑声回荡在屋里，林啸在沙发上笑得差点直不起腰。
“这就是李小姐你的……算了，卡缪尔女士，你这个中国名还真是白取了。这就是你的第一板斧？哈哈哈！”
“真是可笑，怎么好像还没挥出来就折了呢？仿佛还划破了自己的手？”
“放肆！卡缪尔女士是你可以笑的吗？！”冯基卡洛满脸阴沉，咬牙怒吼。
“林啸！”卡缪尔的目光如同要吞噬一切，死死盯着大笑的林啸，字都是从她牙缝里飘出来的“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林啸止住笑意，笑着看着已经近乎激怒的卡缪尔。
卡缪尔太阳穴都气得上下起伏，现在看到林啸的笑脸，只想狠狠地把手机砸上去。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你以为你能摆平甄子丹就结束了吗？！告诉你！这才刚开始！”半晌后，她深呼吸了几次，平静了下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从现在开始，你再没有妥协的机会！你只能做，也只配做我的傀儡！”
“这正是我想说的话。”林啸收敛了笑容，丝毫不让地看着卡缪尔“从你摁下电话的这一刻开始，你们就再也没有妥协的机会！”
“乖乖夹着尾巴滚出中国吧！”
说完，他给予了一个冷笑，转身离去。
“这个混账！”他走后，一声惊天动地，充满爆发的怒吼回荡在冯基卡洛的办公室。
“立刻联系荣兴达的老总！还有几个月前林啸揍的那个记者！我要他不仅身败名裂，还要跪着求我收手！”她胸口急剧起伏，平时的礼仪，优雅此刻都离她而去。
天使和恶魔，本就是一线之隔，撒旦也曾是大天使之一。
“另外，立刻调查清楚，林啸到底是怎么摆平的甄子丹！”她冷静了下来，字从她牙缝里飘出“照理说，他两不存在任何和解的可能，最多就是林啸没公布，给甄子丹留下了最后的遮羞布，但是甄，绝对恨他入骨。”
“但现在，却像甄吃了一个大亏。”冯基卡洛谨慎地接口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查，一定要查清楚！”
……
北京，广影部。
一间宽大优雅的房间中，汪国辉正在擦着眼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秘书的汇报。
“荣兴达公司，因为艺人周讯的违约金问题，对破晓公司提出法律申诉，并且，因艺人周讯目前正在拍摄破晓影视公司的作品‘画皮，’涉及到拍摄中解约后的片酬分配，申请暂停画皮剧组……”
“扔了。”汪国辉吹了吹眼镜，对着窗外照了照。
嗯，不错，很明亮。
“啊？”秘书愣了“这……这可是今年三大片的……”
“扔了。”汪国辉带上眼镜，语调就像把废纸扔进了垃圾桶一样平淡。
秘书凌乱了。
“但，但是……如果浙江高院问起来……”
“没看到，没听到，不知道。让他们去问收发员。”汪国辉悠闲地揭开茶杯，挥了挥手“去吧。”
“是……”秘书脑海中已经存在了十万个为什么，但就是不敢问出口。
广影部不是要“三把火”吗？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吗？不是一直口号严于律己吗？
这种明显的偏袒是怎么回事？
“对了，等下。”就在他刚要出门的时候，汪国辉的声音响了起来“马上帮我约广电总局苟副局长，中影部的徐总监。立刻，马上去办。”
“是。”
秘书出门后，汪国辉出神地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笑了起来。
“要是你们安分守己，我还真找不到什么太好的机会赶你们出去。现在既然敢自己跳出来，就别想下次再过审！”
“时代华纳是吧，咱们中国三大部就来试试，你们又能经得起多少冲击。别以为你一个中国副总裁做的事情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万达的白董吧。我，广影部汪副部长，嗯，有个好消息恐怕你们会很感兴趣……”
第454章：三大部（三）
横店，风和曰丽。
卡缪尔悠闲地喝着咖啡，据华纳的情报人士称，浙江高院已经收到了三家公司的联名上诉。通告都发往了三大部。
毕竟，这是属于影视业的东西，三大部有权和有专业人士可以参考，参与。
“林啸啊林啸……我要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眼神冷厉，咬着嘴唇想到。
她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开庭之前，给中国最有影响力的十家杂志社发去信函，我要让整个影视圈都注意到这个剧组！记住，是整个！”
说完，她放下电话，想到整个剧组即将成为自己的工具，心中的那团火才渐渐消散。
她打开了电视，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等着让林啸去应付整个影视圈的舆论，等着对方顶不住压力来求她让人撤诉。
忽然，她的手停下了。
画面上，是一个记者发布会，几十只话筒，摄像机对着正中间带着眼镜，儒雅的中年男子。
“汪国辉？”她眉头微皱地看着电视“中国的制度真是麻烦，每个高管出来，都得让我心惊胆跳好一阵子。”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噩梦般的下午。她的提心吊胆，才刚刚开始。
电视上，汪国辉衣冠楚楚，推了推眼镜开口了。
“各位同僚，在座的，都是和影视业有关的同行。有记者，有其他部门的任职人员，更有各方影视公司，经纪公司，娱乐公司，事务所的情报人员。对大家的到来，我首先表示感谢。”
“卡卡卡”毫无例外地，这种等级的大佬开口，记者们自然不会舍不得浪费菲林。
“距离入世，已经快要迈进第三个年头。中国的影视界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这一年中，不少艺人都开始展露头角，入世，给了大家更大的机遇和选择……”
李蔷薇端来了咖啡杯，饶有兴趣地看着广影部的发布会。
能让汪国辉副部长亲自出面的发布会，必定有一些真材实料。
兑入牛奶，褐色的咖啡出现一种丝滑的质感。
“但是，这一年中，同样出现了一些害群之马。对整个行业的发展不仅没有贡献，反而出现了阻扰的作用……”
“是啊，往往有那么些人喜欢耍大牌，却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比如那个混账小子，根本不明白他的牌在华纳眼睛里完全不值一提。”李蔷薇微笑着端起咖啡杯闻了闻。
不错，恰到好处，浓浓的奶香，还有微微的苦涩，正是她喜欢的五五比例。
“对于这些艺人，不管他有多大牌，广影部都不会深入推广他的作品，并且坚决拒绝为其制作曝光的机会，同样，以他为主角的节目，电视，电影，将会受到一年期的冻结，以下，为特别提出严重警告的艺人……”
“啧啧……真够狠的。这是来自三大部的封杀，不啻于当年对天后张惠妹的封杀啊……而且这次是直接站到了台前，到底谁这么倒霉，惹得广影部如此大动肝火？”她笑着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温温的感觉，在齿颊中散开，让她精神都为之一振。
“甄子丹。”
“噗嗤！”汪国辉下一句话，直接让她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
甄子丹？！
她没听错？
她“霍”地站了起来，双眼圆瞪，胸口起伏，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
“甄子丹？！怎么会是甄子丹？难道是画皮剧组引起了广影部的重视？！不，不可能，林啸导演的名气远不如张一谋陈凯哥，全国每天多少电影电视在拍，他会特别关注一个剧组？”
“巧合，一定是巧合。”她脑海中思绪电转，紧紧盯着电视，打算听听还有谁。
“这位艺人，在破晓公司制作，时代华纳投资的大片画皮之中，多次出现迟到，早退，不服从管理等现象。导致导演林啸和其解除合约，对方并不甘心，一纸诉状告到了浙江高院。”
“对这样的行为，我感到痛心疾首，经过研究决定，广影部今年内将停止甄子丹先生在大陆一切作品的深入推广。下线所有电视台，广告，未经广影部批准，严禁使用其肖像权。而甄子丹先生对于画皮剧组的控告，经过专业人士判定，其在签约之前已经有类似条款规定，不服从导演，导演有资格更换艺人。广影部并不认为林导的做法违背了合约。”
“影视业，需要大批破冰者，但其中良莠不齐，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下一次，不仅仅是一年这么简单。”
“谢谢各位的参与，散会。”
散会……散会……散会？！
卡缪尔懵了，彻底地懵了。
广影部副部长亲自出面，特地召开记者会，就为了一名艺人，一个剧组的严重警告？！还顺便下了无罪宣判？！
这是全国范围的，光明正大地封杀！
广影部，这个占有全国90%以上收视率的中国大鳄，说在它旗下的电视台全部禁用甄子丹的肖像权。
这代表什么？
电影，电视，广影部说不推广，不给你做广告，不播放，甄子丹可谓在国内真空一年！
毕竟，电影院一个月去一次都不算少，03年的中国，电视仍然一枝独秀。
她深深地知道，观众有多么健忘。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给甄子丹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如此暴怒了。
更愚蠢的是，她居然按下了免提键！
封杀一个甄子丹没什么，但是，这可是她的第一板斧！
就这么没砍出去就崩了？
她的心中，震惊，震怒，怨毒，无力感，憋屈感交织在一起，已经暂时丧失了语言能力。
“这怎么可能！”半晌后，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那杆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烟枪，竟然被敲折了！
“不，不可能！广影部亲自表态，只针对一个艺人。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关头！”
“他们知道了什么？他们一定知道了什么！”她的手死死抓住断裂的烟杆，心跳如鼓“该死的！这帮歼猾的中国人！我早就知道他们不可信！”
“但是，他们怎么会站到林啸那边！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不是之前才和李克宝总裁谈笑风生吗？！怎么可以这么翻脸无情！在这种重要的关头下绊子！”
“啪！”桌子上的咖啡杯都被她一巴掌拍翻，广影部的突然发难，让她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但是，这只是个开始。
下午四点，广电总局苟副局长召开发布会，亲自说明，由于今年片子太多，广电总局将会加大审核力度，特别是“关注的片子。”
“对于这些电影，我们需要的是中国人的电影，希望更多的中国味在里面。虽然有的也许是合资，我也希望大部分是国人完成……”
洋洋洒洒半个小时，李蔷薇差点咬碎银牙，手中的遥控器就差没有直接砸到苟副局长那张让她看着就生厌的脸上。
“好……好得很！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如果发现外国插手过多，必定会‘挂’起来。挂个一年两年再过……要么就打回修改……好狠！你们好狠的手段！”
“这一年合资的大片，还是电影！这不是说画皮是说什么！！”
“过不了审，就播放不了！打不开十三亿人的市场，斯蒂夫凯斯董事追查下来！别说我必死无疑！就连李克宝都自身难保！”
她嘴唇都开始发颤，整张脸变得苍白。
如果开始还是猜测，现在她已经断定。
三大部插手了！
广影部，广电总局，还有一直没开口的中影部！
一方，是电影的推广，深入推广，一方，是电影的审核，一方，直接关系着电影！
前者，可以断她的根，中者，可以枯她的血，后者，可以剥她的皮！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明显的袒护，是站在那个小王八蛋一边的！！”
“他凭什么能得到两大部门的赏识！他凭什么会让部级单位特地召开发布会！”
她没有想到，如果来的不是时代华纳，如果不是亚太总裁亲临，如果不是亿万支票。
如果……那张支票没有被某个人丢进垃圾桶。
那么，这一切恐怕都不会发生。
他们给自己铸了太高太高的台，时代华纳的名头太响，投资金额太大，已经无形中触犯了中国人“低调”“中庸”的原则。
他们来的时候，走的商业手段，三大部只能干瞪眼，但是一旦出了纰漏，被这帮鲨鱼闻到了血腥味，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大围剿！
“风向变了……”她失神地坐在沙发上，喃喃地说。
如她所料，风向变了。每家杂志社电视台，仿佛一秒之间就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
没有一家大幅刊登有关画皮撤换艺人的绯闻，没有一个电视台播放了画皮的负面新闻。
三纸诉讼，仿佛石沉大海，久久得不到回复。
一时之间，各种绯闻充斥报端，但是没有一个封面，甚至标题是画皮剧组的。就连头几版都没有画皮的新闻！只有一些角落才有“画皮被控告”“林啸解约甄子丹”的绯闻。
冷处理，每家报社在意会了两大部门的意思之后，运用得如鱼得水。
第二天，卡缪尔接到了第一个让她差点摔杯子的消息。
几个月前，意欲控告林啸殴打记者的报社撤诉！
第454章：三大部（四）
李蔷薇坐在沙发上，风姿卓绝，敲着二郎腿，但是握着报纸的手却在微微发颤。
她不想承认她看到的东西。
第一个撤诉的出现了，也是三纸诉讼中地位最低的一个！
她颤抖地放下了报纸，却始终没松开捏着报纸的手。
“卡缪尔女士……”冯基卡洛担心地说“没事吧？”
“没事……没事……”一滴冷汗从李蔷薇额头上滑落，她忽然拔高了声调怒喝道“怎么可能没事！”
“两大部忽然插手！居然全部站在了林啸那边！才第二天就出现了扛不住的！你怎么得出没事的结论？！”
“或许……只是巧合？”冯基卡洛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巧合？在这个骨节眼上巧合？还偏偏巧合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冯基卡洛！你是昏头了吗？这么幼稚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李蔷薇满腔积郁的怒火机关枪一样喷射了出来，过了好几秒，才深呼吸了一口说“sorry，我太激动了。”
就在这时，桌子上她的电话忽然震动了起来。
她振奋了一下精神，但是看到号码的瞬间，她就恨不得没有看到。
李克宝，从新加坡打来的跨国电话。
差点咬碎银牙，她才寒着脸拿起了电话。
“卡缪尔，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局面很糟。”李克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我已经没有耐心看你的‘成果’了。”
“这只是开始，李总。我们……”
她还没说完，就被李克宝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注意你的用词，不是我们，是你。”
“是的，是我。”李蔷薇拳头都握得发白，但是她也明白，这个计划，李克宝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点过头。
“你办事的效率让我非常失望，女士。现在连三大部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你准备如何善后？”李克宝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割在李蔷薇千疮百孔的心上“开始？从广影部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起，你们就只剩下最后一招！懂吗？你设计了几个月的计划，别人动都没动，就让它全盘瓦解。你还告诉我这是开始？！”
“广电总局的表态也是开始？”
“这个开始，还真是凶险地令人愤恨！”
“别考验我的耐心，否则，我保证你就是那只替罪羊！”
李蔷薇咬牙咬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却还是压抑着心中狂风暴雨一般的怒火，从牙缝里飘出声音来“我明白了。”
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她僵尸一样捏了几秒，忽然猛地摔到了沙发上。
“咚”电话弹起老高。
“联系所有针对中国市场的人，让他们马上滚过来！”她呼吸急促地说“一个小时不到的，自己准备好棺材！”
一个小时左右，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轿车，开到了李蔷薇租借的独栋小别墅。
别墅中，卡缪尔的脸如同能拧出水来，冯基卡洛同样铁青着脸。在他们周围，坐着当初和林啸谈判合约的激进派代表。
“卡缪尔女士，现在怎么办？！”一名肥胖的白人男子站起身来，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当初不是你定的计划吗？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李克宝总裁亲自打来跨国电话！我敢保证只要这边一出事，咱们都死无全尸！”
“给我闭嘴！”卡缪尔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杜门！”
屋里安静了，气氛却比争吵更让人心绪不宁。
“不用急。”半晌，卡缪尔才阴沉着脸开口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拿捏着最后一步的主动。”
“主动？”肥胖男子冷哼一声“第一个顶不住压力撤诉的已经产生了，这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你难道不知道？！第二个，我估计就是甄子丹，不，一定是他！”
“甄子丹？”一名瘦削的白人冷笑“他现在还敢上诉？在画皮剧组都被玩成什么样了？”
“都闭嘴！”卡缪尔咬着牙说“别忘了这里谁是主事！”
“你们以为我不急？！我不怕？！”她几乎是低吼着说“办岔了，第一个承受李总裁愤怒的就是我！是我！不是你们这群蠢猪！”
“你说说你们能做什么？除了现在在这里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还能给我什么帮助？！说啊！”她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都带上了不正常的红色“告诉你们，要我倒了，你们谁都躲不掉！”
她焦灼的愤怒，如同暴风雨席卷了全场，让所有人鸦雀无声。
“提起耳朵听好，我是说最后一步的主动！”她深呼吸了一下，平静了下心情说“不管怎么说，画皮都是时代华纳投资！三条上诉，已经有足够的撤资理由！”
“除非他不想拍！或者不在今年放，否则一时之间去哪里找投资？！合同又要研究多久？！别忘了，咱们这是一个亿的投资！这段真空期他要如何度过！”
“只要他有求于我们，我们就有胜算！”她目光鹰一样扫视着众人“别让我提醒，做好手底下的工作！这件事情要尽快，几天之内就必须提出撤资，不要给他们找投资的机会！”
她声音冷了下来“合约的商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撤资，这段真空期他必须用自己的资金往里填！”
“画皮是一个大剧组，很大的剧组……百万进去浪花都翻不起来。他刚挖过来周讯，现在又几百万几百万往里扔……”她冷笑起来“他越拖，下面接上的投资方就有越充足的理由去压价……然后就是压价和谈判的恶姓循环，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做这道选择题！”
但是，并没有几天的时间留给他们。
当天晚上，林啸邀请了卡缪尔，冯基卡洛，罗美尔三人，一起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卡缪尔，冯基卡洛，你两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截断了所有前往公司的途径，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罗美尔看到两人，就脸色不善地说“我已经买了回美国的机票，我要亲自汇报这件事情！”
“如果你希望你能活着回到美国，就给我安分点！”李蔷薇已经气得快要发疯，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副导来威胁她？！在她手底下的导演谁不看她的面子行动？
她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说话都有点脱离平时的那种掌控姓了。
她和冯基卡洛，丝毫没有理罗美尔，坐在了林啸的面前。
“小混蛋，别以为你赢了。”她毒蛇一样盯着林啸“虽然我不明白，你是砸了多少钱才让三大部为你开口，但是这就以为画皮可以不经我的手，那是做梦！”
“没关系。”林啸笑着递过去一份资料“我希望看完这个，你还能笑得出来。”
李蔷薇按捺着心中强烈得想一脚踹死林啸的想法，咬牙拿了过来。
资料很少，仅仅两三页，但是刚看了不到十分钟，她就猛地抬起了头，眼中的目光似乎都变得赤红！
那是一份新闻稿，很普通，很普通的娱乐杂志稿件。
记者不出名，撰稿人不出名，但是被采访人，却是瞿影！
李亚朋上一任女友！
“……对于周讯和李亚朋的事情，我不想多说。我只想告诉大家，当初，01年李亚朋没遇到周迅前，我们都到了商谈结婚的地步，没想到，他最后会选择周讯……”
“大家的各种猜测，比如他借女人上位，贪图地位这些，我不做评价。但是不管如何，作为一个公司，荣兴达怎么能伙同外人坑自己的艺人？这样它的艺人还有安全感吗？还敢在荣兴达工作吗？”
“艺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公司不能作为束缚艺人的桎梏……”
“好，好，好。”李蔷薇几乎是惨笑起来“好一手移花接木！只要这篇稿子发出来，恐怕所有舆论立刻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周讯更换公司！从而忽视了是周讯违约这个事实主体！”
“林总，你玩得可真不像一个第三年的艺人。我李蔷薇小看你了。”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没猜错，这篇稿子在两大部的支持下，将会占据下一期各大杂志的头版头条吧？”
“是三大部。”林啸淡淡地说“你满意吗？”
李蔷薇无声苦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如何不明白这个稿子的意义何在。
三张诉讼，就只有荣兴达和林啸是关系千万的死仇，明面上看，是林啸挖了周讯。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
但是这篇稿子发出来，意义就不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荣兴达，在千夫所指中，即使判决也会考虑舆论和社会人伦等因素。
更主要的是，破晓立刻从一个“挖角者”变成了“拯救者。”
微妙的立场转换，却足以让舆论站到另外一边！
更不要提资料上瞿影爆出她和李亚朋交往时的短信了，还顺便让瞿影增加了曝光率。
不能这样下去了！
李蔷薇闭上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透露着最后的疯狂。
“林，时代华纳要求和你解约！”
第455章：花落谁家
“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几天内就要让我跪地求饶？”林啸看着呼吸都有点开始的李蔷薇，笑道“怎么好像才过两天，就有人用出了杀手锏？”
这句话，就像车轮一样碾压在李蔷薇心上。
她至今没想通，凭什么三大部会突然站队，让她输的这么惨。
“多说无益！明天晚上十点，当初签约的人都会齐聚，咱们选好地点。到时候，还请林先生大驾光临。”李蔷薇牙龈都快咬得失去血色，毒蛇一样盯着林啸说“希望你那天还能笑得出来！”
还有什么比这更憋屈？
自己号称的三板斧，信誓旦旦地保证对方几天之内就会求饶，结果不过两天，别人动都没动，反而是自己被逼出了最后一招。
“没问题，我一定大驾光临。”
第二天晚上，当林啸进入指定的豪华包厢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五个人。
李蔷薇，冯基卡洛，另外三个白人，都是当初在签约仪式上见过的。
“人到得可真齐啊。”林啸和秦心一起走进屋子，两人坐了下来，笑道“就这么急着和我们解约？”
“林导，我真不知道你到现在怎么笑得出来。”冯基卡洛一张扑克牌脸没有丝毫表情“你难道不知道，解约的后果？”
“你将在一两个月之内没有投资进入！”一名白人狞笑着“你拍完的怎么办？这两个月的支出怎么办？”
“要是没记错，你刚签约了周讯，一部片子要年底才能回本，这还有四个多月，破晓还有多少资金？能撑得过这几个月？就算撑过了，能保证公司资金不断链？”另一名肥胖的男子也开口道“做聪明的选择，我们也不想和你撕破脸。”
林啸笑了起来，对着秦心说“看到了吗？本来应该是我们着急，他们却在不停地告诉我们解约的坏处，还设身处地地帮我们这个小公司着想。你猜猜，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秦心偏着头想了想“因为……他们比我们更着急？”
“对。”林啸笑道“他们确实很急，李克宝，三大部前后夹攻，他们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边缘，一旦这部片子他们捞不到钱，受到的将是亚太总裁的雷霆震怒。他们能不急？”
“你记住，不管再怎么着急，也要泰山崩于前而不惊。这样对方才摸不准你的底牌。”
秦心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起话来，一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变得死白。
林啸的话，针针见血，让他们觉得无比刺耳。
“林导，随你怎么花言巧语，今天大家坐在这里，是谈解约的事情，而不是听你诡辩。”李蔷薇脸色冰寒“我们就算再难过，也绝不会比你难过！”
“难过？”林啸哈哈大笑起来，手一伸“合约拿来，我马上签字。”
突如其来的沉默，忽然降临了。
每个人都圆瞪着眼睛看着林啸，完全无法相信他会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选择！
林啸一旦签字，他们会死，但是林啸第一部三位一体的片子就无法完成！
“少年人，你确定？你确定要解约？”胖子震惊地看着他“涉及一个亿的资金，你最好考虑清楚！”
“解约之后，你要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几个月？有哪个公司舍得一次投资一个亿在你身上？”
“看到了吗？”林啸笑着对秦心说“刚才还对我说，解约之后我会如何如何。一旦我真的要解约，一个个都开始委婉地劝阻起来。”
“毛主席说的没错，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他压根没放低声音，这句话，让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是的，他们不想解约，解约只是压力，而不是目的。
目的呢？现在几个人才惊醒过来，他们仿佛离自己的目的已经渐行渐远。
最可气的是，林啸一直就在拍片子，这出戏却莫名其妙地偏离了它的轨迹！
“不用做没用的口舌之争。”一直没说话的李蔷薇开口了“画皮剧组，管理松懈，导演傲慢，擅自开革艺人，一意孤行。时代华纳要求现在解约。”
“签字即刻起，画皮剧组一切资金都将冻结，时代华纳账户将不再对画皮剧组提供一分资金。”
她目光蛇一样盯着林啸“林导，你敢签吗！”
“卡缪尔！”“卡缪尔女士！”
顿时，几个声音立刻惊呼了出来，几道紧张的目光，立刻看向李蔷薇。
“让他签！”李蔷薇咬牙切齿地拔高了音量“故弄玄虚！我就不相信，他一个就靠天下无贼盈利几千万的公司，刚用几千万签了周讯，还有钱塞进剧组？！”
“几个月的审核，谈判，他负担地起？！”她目光阴狠地扫视全场“你们这群蠢猪，难道就不觉得他是虚有其表？！”
“让他签！我要亲眼看着他写完最后一笔我才甘心！”怨毒的声音从牙齿缝里飘出来“否则，你就必须在另一份合约上签字！”
林啸笑了笑，拿起了笔。
一瞬间，他的手，全场瞩目。
每个人的目光都盯到了那只手上，宽大，骨节分明，干燥，此刻却像上帝之手那样牵动了他们的心。
“故弄玄虚？”林啸没有立刻写下去，反而嘲笑地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人。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几个月就能抽空破晓，放倒画皮？”
“你们是不是在想，我从哪里来这些钱？”
“你们是不是在猜，在怕，我真的写了下去？”
冯基卡洛的呼吸都有些加粗了，肥胖的白人男子，两只手死死交织在一起，捏地发白。
他的话，在场人全部置若罔闻，目光只落在他的手上。
“那恭喜你们。”林啸的手突然动了起来“你们猜错了！”
“拦住他！”“不要！”
顿时，好几个人都从座位上一下子弹了起来，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尖叫。
仿佛他们坐的是针床一样。
但是，签字要多久？不到两秒“林啸”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已经出现在了乙方的位置上。
“写的不错。”他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含笑看着满场石雕一样的众人“满意了吗？”
这里突然变成了蜡像馆，只有他和秦心两个活人。
“他们怎么了？”秦心好奇“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你看那个胖子，喉咙不停地动，是变哑巴了吗？”
“谁知道。”林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许是受的刺激太大，忽然失声了。”
“你……你居然签字了！”好半天，李蔷薇才从合约上移开目光，眼睛中已经不可能称为神采“你居然真的签字了！你竟然敢真的签字！”
“你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你这个疯子！这代表……”
“我知道，代表我的剧组即将崩溃，代表破晓颗粒无收对吧？”林啸悠闲地靠在沙发上“老生常谈，你省省吧。”
李蔷薇被他噎得浑身都在发颤。
“你……你，你好！”她颤抖的手指指着林啸，浑身仿佛在打摆子“你从哪里来资金挺过这几个月？！你有没有想过签字的后果！”
她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从此，时代华纳与画皮再无关系，斯蒂夫凯斯扭转局面的重大计划受挫，彻查之下，李克宝的事情必将败露，而她，就是第一个被扔出去的替罪羊！
一种强烈的憋屈感，恐惧感涌上心头。
三板斧，还没用出来就全面崩盘，而最后一招，仿佛连别人注意力都提不上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哪个步骤出了错？
“我的上帝！”终于，第二个人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吃人一样看着林啸“你居然签字了！你居然放弃了一亿投资！天啊……你是魔鬼！”
“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我们都死无全尸？！”他死死地抓着合约，上面林啸两个字如此的鲜艳，如此的引人注目，甚至能闻到一阵阵清新的墨香。
“难道你就不为你的剧组着想？！”“你不考虑你的公司和演艺事业？”“林导，走到你这一步不容易，下一步就是跨出中国，走向世界！时代华纳能为你提供全球院线，你，你居然就这么放弃？！”
“收起你们的嘴脸吧，洋鬼子们。”林啸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说“不是一个个都想让我签字吗？签了字这幅表情又是做给谁看？”
“还有，谁说我的剧组会崩溃？谁说我不为剧组考虑？”林啸拿起手机，摁下一个号码“不是一直很疑惑我有什么底气签字吗？很好，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底气！”
随着电话响起，不到两分钟，门被敲响了。
“林导再次见到你，非常高兴。”一名高瘦中国男子笑吟吟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彬彬有礼地对在座目露不善目光的众人行了一礼“真想不到，最终您这朵名花，还是落在了我们家。”
“容我介绍一下，万达集团，万达院线部长，张永良。”林啸冷笑着看着众人，他们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各位，还有疑问吗？”
“碰”李蔷薇脚一软，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失魂落魄地跌落在了沙发里。
第456章：签约万达
张永良春风满面地看了一眼众人，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在时代华纳注资画皮之后，他们本来已经失去了希望。但是，李蔷薇等人心怀不轨，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有这种转折。
张永良笑容满面，志得意满的笑容让华纳的人差点没一咖啡杯飞过去。
他笑着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叠厚厚的纸，轻轻放在桌子上。
“林总，这是万达公司和你的合约，只要一签上字，万达愿意为你提供后续资金。一直到画皮拍摄完毕。”
“万达！”沙发上的李蔷薇回过了神，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总数是一亿人民币！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将收走开始拍摄的所有场景！”
张永良含笑看了她一眼“卡缪尔女士是吧，久闻大名。”
“我说过，万达将会为画皮进行全方位的投资，不管是拍摄还是宣传。关于资金的问题，我觉得卡缪尔女士并不需要担心，毕竟从现在开始，画皮与时代华纳再没有一丝关系，作为一个外人，您好像没什么资格对万达和破晓的合作指手画脚，您说对吧？”
李蔷薇浑身都气得颤抖得不正常，看向张永良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这一个巴掌，响亮无比，让全场的人都无言以对。
这边刚和别人解约，墨迹未干，那边万达就拿着新合同进来了？！
这是等了多久？就等着当众给他们一巴掌呢！
但是，他们屁都放不出来。
字是他们让别人签的，别人签了，现在还没捂热立刻就有人追着过来签约，他们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踢死面前这几个人。
“好……好！林啸，这次算我们记住了！”李蔷薇如同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看向桌子上两份合约，感觉是如此的刺眼！
“走。”她声音嘶哑地说。
“走？！还走？！”肥胖的白人男子终于忍不住嘶吼了起来“卡缪尔！你还走得出这个大门！你知不知道走出去意味着什么！”
“斯蒂夫凯斯会把我们钉十字架的！”一名秃头白人男子也咬着牙站起来，但是，他并没??并没有对李蔷薇说话，反而转头朝林啸说“林先生，非常遗憾发生了这样的闹剧。但是你要明白，这只是那个女人的一意孤行。我并没有支持过。我觉得，这件事情误会很大。林导是和卡缪尔小姐有了误会，但和华纳整个投资团队无关。贸然解约，实在太过草率，我想……”
林啸冷冷地看着他，张永良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而秦心则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幕戏剧性的变脸。
“我和你们解约，浪费了七个月的时间，同时时代华纳入住中国计划受挫，远在美国的斯蒂夫凯斯恐怕会掀起海啸一样的愤怒吧？”不等秃头说完，林啸就冷冷打断了他“有趣，你是属变色龙的吧？”
秃头男子脸色顿时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居然被一个小辈当面说成变色龙，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林啸丝毫不顾及这些，就在十多分钟以前，这里每个人都狂妄地大放厥词，其中就有这个秃瓢。
但是，秃头脸上的潮红居然很快地消了下去。
“林导，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暂时做主，为你申请更适合的分润比率。”秃头一咬牙抛出了自己的诱饵。
秦心瞠目结舌地看着商人们完美的变脸，甚至她都想不通，被人当众嘲讽了，对方是有多大的心脏才能活生生吞下去，再翻出笑脸谈条件。
“山德！”卡缪尔站在门口，手死死抓着旁边冯基卡洛的胳膊，衣服都被拧成了一团。
“你居然！你竟敢！”她簌糠一样气得发抖，手指直指着秃头男子，忽然高叫了起来“别忘了谁才是负责人！你竟敢对我不敬！你放心！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李总裁的！”
“当众叛变，去舔黄皮猴子的鞋子，你还配不配叫时代华纳的人了！”
她的声音，甚至震得桌子上的杯子都有些轻颤，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积郁了几天的狂怒，一口气爆发了出来。
“卡缪尔！你这个蠢货！”山德刚才才被林啸当众挖苦，心中也是憋着一团火，此刻毫不犹豫地顶了回去“还告诉李总裁！你觉得我们还有这个机会！”
“搅黄了斯蒂夫凯斯先生的大事，咱们都得死！不拉下面子将功补过，你还妄图见到李克宝？！”
两人就像斗鸡一样，声音响彻全屋。
“他们……他们没事吧……”秦心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仅仅十几分钟，宾主移位。
“没事，狗咬狗，让他们咬去。”林啸淡淡地说。
李蔷薇和山德对视了半天，李蔷薇收回了目光，深呼吸了一口，环视着所有人。
“还有谁？”
“还有谁想跪舔这只黄皮猴子的皮鞋？！都给我滚过去！”
一片寂静。
片刻后，胖子叹了口气，站起来说“卡缪尔女士，以往的几年，我们合作得很愉快。”
说完，他站到了山德一边。
卡缪尔差点支撑不住自己。
她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啸。
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仅仅二十三岁的男人，什么都没做，每天呆在片场，却让整个事情斗转星移！
到底自己输在哪里？明明一切看上去那么完美！
“卡缪尔，希望你能度过这一关。”又有一个人脱离了她的阵营。
“sorry。”“没有抱歉的，利害分合，如此简单。你的愚蠢，导致了我们的窘境。”
转眼之间，四个人，全部站到了林啸这边。
“好……好……好得很！”卡缪尔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境了。
一个个无声的巴掌，把她的脸都扇地通红，鼻血长流，牙都掉了一地。
偏偏她没有一丝力量去反驳！
事情是她策划的，签字是她逼着别人签的。
“你们以为你们站过去他就会答应你们的条件？！”李蔷薇已经进入了一种平静的疯狂，声音如同九幽阴风“痴心妄想！”
“碰！”门重重地在她身后关上，她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和底气在这里留下去。
听着她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几名白人松了口气，随即满脸笑容，眼神带着期待看向林啸。
“林导，发生了这种事情，卡缪尔无论如何也坐不稳副总裁的位置了。”山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如同打翻了一罐中药一般苦涩“那……咱们谈谈合约的问题？”
“以及之后的分润。”立刻有人赶紧接上，生怕林啸不满。
每个人心中的感觉，都苦楚地无法用语言描述。如果说刚才卡缪尔是被林啸扇了一个大嘴巴子，那他们就是自己掌嘴，而且还要发出“piapia”的声音。
林啸悠闲地喝了口茶。
这件事情，他从头到尾没有担心过。
没有吃透中国的体制，不知道他们走后三大部联袂而至，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但是，他丝毫不准备放过这几个人。
“怎么？”他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几位华纳中层“不想解约？”
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个人都轻轻摇了摇头。
“不想被斯蒂夫凯斯追查？”
摇头。
“不想遭到李克宝总裁的震怒？”
再次摇头。
“那你们之前是在做什么？”林啸冷笑道“李蔷薇办事，你们没出过力？”
“刚才，是谁在让我签字？”
“现在，你们才后悔？告诉你们，晚了！”他收敛了笑容，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几个人，一字一句地说“卡缪尔说的很对。站过来就想得到我的宽恕？”
“早干什么去了？骑墙派们！”
“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救你们！”他冷笑了一声说“回去准备准备后事，等着斯蒂夫凯斯的雷霆怒火吧。”
“林……林总！”“林导，你不能这样！如果你这样做，你的片子没有华纳的推广，根本无法冲出亚洲！”“万达或许资金雄厚，但是他们不具备往海外推广的能力！但是我们可以！”
前倨后恭，被他们表演地淋漓尽致。
林啸笑了起来“我需要你们？”
几个白人都愣住了。
“我需要你们帮我开拓海外市场？”他笑着说“你们知不知道，因为斯蒂夫凯斯的大手笔，我已经知道了有谁会帮我开拓这个市场，而且是全心全意地，任劳任怨。”
“好了，再见吧，哦，不会再见了，那就不见了吧。”他拉起秦心，笑着对张永良说道“张部长，我们换个房间再谈如何？”
“没有问题。”
两人来到旁边的包厢，张永良这才放开声音大笑了起来。
“林总，华纳那帮人恐怕都气疯了吧。”
“不，他们气少怕多。”林啸淡淡地笑道“我还没问你，怎么会知道我要被撤资？”
张永良也疑惑地摇头“不知道，白董亲自打的电话给我，让我专门负责这件事，同时，还将负责你的片子。如果没有问题，冯基卡洛的艺术总监位置将由我来取代。”
他看了看林啸的脸色，还是补充道“当然，如果林总有更好的人选，我非常乐意让闲。”
林啸想了想，还是说“没关系，我信万达一次。希望不要像华纳那样就好。”
“当然。”
第457章：震怒与讨好（一）
风景优美的桂林，这里的一个采景区，正被人山人海地围堵。
一排排游客组成的人墙被拦在隔离带外，数不清的警察穿梭其中，如同忙碌的小蜜蜂。
无它，在这里拍摄的，不是别人，正是“国师”张一谋。
一代人的影响力，十数年的积累，不是一部片子的失败可以消除的。
他有失败的资本，更有在今年一决雌雄的雄心。
“张导，你要的杂志。”助理把一叠杂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轻声说道。
“嗯。”张一谋瘦长的脸没什么表情“忙去吧。”
对方一走，他就拿起杂志翻了起来。
但是，还没来得及看第一眼，他就吓了一大跳。
“什么！时代华纳撤资？！”他猛地抓掉了墨镜，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张导，怎么回事？”旁边伸过来一张让女人看了都会尖叫的脸，正是十面埋伏男主之一的金诚武。
他正在休息，被张一谋的失声惊呼吓了一跳。
等他凑过来看的时候，也被惊讶地目瞪口呆。
“时代华纳撤资……投资一亿人民币的贺岁大片‘画皮’花落大连万达……”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每份杂志的大版面，都清楚地刊登了这样一条消息，连每个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就像经过了完美的事先编排。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张一谋和金诚武都没有立刻开口。
“时代华纳可不是米拉麦克斯……那可是全球影视业巨头之一……”半晌后，张一谋才斟酌着开口了“它的撤资，代表着画皮几乎断了海外的路。”
“大连万达接上去了，但是，它的一亿可远比时代华纳的一亿廉价。这对于任何一名导演都是不可放过的诱惑，林啸到底是怎么做才会和华纳闹翻到这个地步？”
“张导……这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吧？”金诚武思考着说。
“关系非常大！”张一谋脸色不变“如果说他们有海外市场，必定全部重宝都压到上面，但是一旦这个大饼消失，国内战场就成了他们必争之地，而不是可以考虑??考虑力度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忙碌的片场，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也就是说，这个年底，有了陈凯哥和林啸这两只生力军加入，战况将会更加惨烈！”
“我倒想看看，王博，你到底怎么拍电影，一亿投资，你能拍出什么东西来！”
同一时间，不少影迷，电视台，网络都震动了。
“中国首部进入全球巨头目光的电影，居然遭到了撤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小道消息，撤资之前，画皮剧组曾经受到了三家公司同时上诉！”
“本来还有希望进军海外市场，华纳的院线绝对不是米拉麦克斯可以相比的。没想到……”
种种议论声，飘扬于网络，杂志，电视台之间，一时之间，整个影视圈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画皮上。
“你打算怎么办？”周讯，赵微，秦心都坐在一间屋里，看着眼前的林啸。
“等。”林啸淡然地说。
周讯无声地长叹了一声，这部片子，最吸引人的是什么，无异于凭借黑客帝国再次火热的巨头时代华纳，以及它旗下数不清的院线渠道。
自己的身影在全球出现，这是每一个艺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太可惜了……”赵微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可惜什么？”林啸笑了“可惜时代华纳撤资？可惜咱们的身影不能走向世界？”
“你错了，这部片子，照样会走进全球！”
几位女士都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没有时代华纳，还有谁能提供这么广，这么丰富的院线资源？
米高梅？福克斯？
压根一点风头都没有啊。
“想知道？”林啸笑着看着眼前的三位美女。
“但是现在不能说。”
本来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的三女，同时翻了个白眼，撇嘴而去。
看着她们无声抗议，愤而离去的身影，林啸才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太玄了，根本你们不会相信……”
这部片子，必定会走上世界。
而促成这一步的，不是别人，正是时代华纳！
受到千亿收购影响的斯蒂夫凯斯，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如果林啸记得没错，今年年底，他将会彻底退出董事会。
亚洲，中国，这个十三亿人的市场，是他最后的希望。林啸甚至不用猜都知道，李克宝这次彻底地完了。
就算斯蒂夫凯斯已经日薄西山，但是作为华纳创始人之一，在华纳中还是有一言九鼎的分量。如果知道李克宝敢瞒着他烧掉自己的救命稻草，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而主导这件事的卡缪尔，他只想呵呵了。
斯蒂夫凯斯既然敢下大决心，用亿元支票想攻陷中国一座桥头堡，那么他必定不会甘心自己的最后一招客死异乡。
“咱们还真是有渊源啊……”他微笑着敲着桌子。
什么都不用做，他继续投入了最后的拍摄。
这个剧组，是一个熟悉的过程，很多东西，说千遍，不如做一遍。
而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他估计还有十来天，就可以全片杀青。
八月十二号，一架包机降落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刚一下飞机，七名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保镖一起开了车门，随后，一名高大，略有些肥胖的光头黑人缓缓走了下来。
“真是阴霾的天气。”他看了下天色，习惯性地转动了一下带着钻石戒指的无名指，然后瞬间看到了在飞机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
“欢迎您来到中国，华纳执行官，董事会斯蒂夫凯斯先生的特派员，保罗先生。”中年妇女看到宽大的黑人，就笑着走了上去。
“北京是个美丽的地方，我对烤鸭，故宫一直非常向往。”黑人保罗礼貌地回答“不过，请原谅我的失礼，中影部的徐总监。我此行有些事情必须先一步解决掉。”
“同时，为此而对贵国影视业造成的影响，我希望得到中国影视三大部的谅解。我代表时代华纳，对这次的事件表示诚挚的歉意。”
他举止文雅有礼，丝毫没有架子。
因为他知道，在政府级官员面前，不是私营企业拿面子的时候。
“保罗先生，您的机票定于晚上八点，考虑到时差，到横店的时候大约是晚上十点半。正好是美国的凌晨。”
“感谢中影部顾虑周全。”保罗冷下了脸“有的人，身居高位，居然见钱眼开，为了一千五百万搭上了一切。我不相信这仅仅是一个片区副总裁做的出来的，里面必定有更深的内幕！我给影视三大部一个承诺，此行，我必将彻查这件事，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
徐总监含笑点头，一言不发。
保罗肥硕的身躯钻进汽车后，脸色更阴寒。
“调出中国片区总裁和副总裁的资料！让他们在横店等着，十一点接受审查！”
“居然算盘打到了斯蒂夫凯斯先生的头上，他们这次，不死都得脱层皮！”
“还有，调出他们投资的片子。这件事，我必须做一个彻底的结束。”
秘书愣了愣“保罗先生，他已经和我们解约了啊？”
“这就是让我恶心的地方！”保罗一口细白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有人用电影洗钱，这是中国三大部发来的信件。然后才查出来这件事。这是他们的表态，告诉华纳，我们知道这件事了，现在虽然结束，但是后续的影响，和华纳在三大部心中的印象要怎么挽回，咱们自己看着办吧。”
“之所以没捅出来，就是给我们留个面子！那部片子是起因，也是完美解决的契机。咱们要想打开中国这个市场，就得从这部……什么？画皮，噢，对了，画皮上下功夫！”保罗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彻底查清这件事和挽回华纳的名声。斯蒂夫凯斯先生会派我来？”
“那？我们要怎么做？”秘书看出保罗刚才满脸微笑之下心情已经是极差，小心地问道。
任谁想打开一个刚开放的，潜力无穷的市场，却立刻遭遇了信誉危机，心情都绝对好不起来。
“那要看那个剧组会不会狮子大开口了。”保罗靠在座椅上说“你还不明白？咱们已经没有了主动权。三大部的目光，通过这个剧组已经盯死了我们。”
“李克宝那个蠢货，身为亚太总裁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
夜，十二点。
林啸正在剧组清点着最近的场次，秦心忽然满脸紧张地进来了。
“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有，有人要见你。”秦心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又不是没见过人，紧张什么？”
“这，这次不一样啊！”
“来的是中影部的徐总监，和时代华纳执行官，特派员保罗！”
“啪！”林啸打了个响指，差点哈哈大笑“终于来了！动作还蛮快的嘛！”
秦心有点发愣“你……你很高兴？他们不是来算账的？”
“算账？对，是算账，不过是我给他们算账。”他拉起秦心的手，笑道“走，等下让你看看，时代华纳是怎么乖乖地把我们的片子送上全球的！”
第458章：震怒与讨好（二）
当保罗一行人赶到横店的时候，尽管他的速度已经不慢了，但是迎接他的仍然是空空如也的别墅。
“人呢？”他神色不善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噤若寒蝉的几个人，黑脸变得更黑了。
“你们告诉我，卡缪尔和冯基卡洛两个混蛋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咆哮，响彻整个房间。
谁都知道，这两个人已经畏罪潜逃，一起消失的，还有这个月的几百万美金。
“保罗先生，现在两人逃窜，找不到元凶，恐怕对画皮剧组很难交差啊。”徐总监一幅颇为惋惜的模样，然后事不关己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通报中国警方和美国警方！这两个不知死活的混蛋！我看他们能跑到哪里去！”保罗咬牙切齿地怒吼，心中说不出的腻味。
折了一大笔钱，还要和颜悦色地和这个剧组谈生意？
什么和剧组无法交差，你坐在这里不就是等着看我怎么交差的吗？！
他真有心拍屁股就走。
但是他不能，于是他在听到林啸来到的时候，脸色足足变幻了半秒钟才咬牙切齿地恢复平静。
“请他进来。”
“保罗先生。”林啸和秦心一起进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徐总监。
徐总监友好地点了下头，再不说话。
“噢，我的中国朋友，对于这次的事情，时代华纳感到异常的抱歉。”保罗笑容满面地走过去，和林啸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这只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林啸笑着敷衍了一下，大家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林导。”保罗率先开口了“我再次表示诚挚的歉意，我的来到，代表时代华纳的意思。这部片子，虽然合约已经解约，但是因为是卡缪尔一手搞出来的事情。其实这个解约还可以商榷。”
“不必了，我们根本没想到时代华纳会这么快地来到，已经有别的公司愿意投资这部电影。”徐总监适时地拒绝了。
“噢，那真的非常遗憾。”保罗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做出惋惜?惋惜的表情，摊了摊手接着说“但是，这关系到时代华纳的信誉问题，我们必须做出相应的补偿。”
林啸点了点头，这是斯蒂夫凯斯的最后一搏，关系到他还有几个月是仍然坐在宝座上，还是退隐山林，更牵扯到十三亿人的巨大市场，尤其在今年，三大部还发出了电影全部产业化的重要条文，华纳不得不，也必须挽回自己的声誉。
“林导，请问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如果能满足的，我们都尽可能满足。”
林啸笑了，他就是等着保罗这句话。
“既然保罗先生这么说，我就当仁不让了。我希望这部片子能够全球上映。”他收敛了笑容，这可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时候，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下次等到巨头华纳放下架子，不知道哪一年去了“我相信这部片子的质量，当然，海外发行，我们会全权交由时代华纳发行。”
保罗装作犹豫了一下，几十秒后点了点肥硕而漆黑的脑袋“可以，但是我们必须尽快拿到样片，才能决定排在哪个档期。”
他暗中松了口气，如果仅仅是这个要求，这是他来之前就准备好的筹码，完全在接受之中。
中国果然是礼仪之邦啊，逮到这种机会都不痛宰一刀。
他不禁对面前的年轻人投过去了善意的目光。
“另外，我想知道华纳在美国的院线一些档期。”
“什么？！”下一句话，立刻让保罗震惊地差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舌头都差点咬断。周围的几个人，虽然他们不敢再说话，却都以不认识的目光盯着林啸，甚至有人嘴张了半天都没合上。
礼仪之邦呢？！还能不能快乐地玩耍了！
“林，林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保罗惊讶地第一次出现了口吃。
就连徐总监，也投过去难以置信的目光。
档期，可谓票房大战的必杀之着。
泰囧，中国十二亿天文数字的票房，光线传媒因此更上一层楼，彻底打响名号。但是，它的成功秘诀就两个字，而且是巧到不能再巧的两个字。
档期！
本来预定于十二月二十一日上映的泰囧，因为提前完成，放到了十二月十一日。
生死十天，他错过了与陈龙的十二生肖，血滴子等大片的对决。却在十一日迎战了冯晓刚的1942，以及陆川的王的盛宴。
1942，是冯晓刚百胜战绩中唯一一部亏了的。而王的盛宴，同样口碑不佳。
这个真空期，造成了继承“人在囧途”的续篇“泰囧”的大杀四方，甚至威震整个十二月档期！
有的奇迹，是无法复制的，因为他们的前提是巧合。
林啸要档期，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华纳肯定不会推中国导演，他们最多置换版权，也就是说，华纳如果有自己要推的导演，那么必然会选择大片的真空档期。
档期不会告诉院线，华纳只有凭自己的人际关系去获取，而且必须自己先摊牌，比如我不是想用黑客帝国狙击你们的杀死比尔之类，而是想推新人。
这样才有可能得到其他公司的档期。
现在林啸一开口就要档期，显然是打了吃真空期的打算！
林啸暗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么做，这么会显得心太大，但是，他有几部片子必须避其锋芒！
第一，就是03年全球票房霸主，指环王系列最后一部，也是声誉最高的一部，彼得.杰克逊导演的指环王.王者归来。
第二部，就是全年全球第六，由威尔.法夫罗导演的应景大片，圣诞精灵。
第三部，就是华纳自己的片子了，黑客帝国归结曲目，安迪和赖斯导演的黑客帝国3.革命。
如果撞上这三部，一部风格迥异的画皮，票房将会迎来一场惨烈的厮杀！
保罗无疑是知道革命的拍摄进程的，虽然现在黑客帝国2才刚放映不久，谁也没猜到黑客3会在年底上映。
“林导，恕我难以答应！”保罗冷汗都泌了出来，挂在黑油的脸上如同一颗颗珍珠“sorry，我们可以提高你的片子海外分成，但是这一点我难以接受。”
“保罗先生。”就在这时，徐总监说话了“林导的想法我能理解。”
“第一次走出国门，面向世界。自然希望有好的成绩。中国的电影，对于美国市场的接触是尝试性的，并不是开拓性的。”
她的话不多，但是却切中要害。
保罗反而冷静了下来，刚才他只是本能地拒绝。不过仔细一想，中国的片子风格和欧美市场差距太大，能获得肯定的几乎十不存一，这个提议，看似荒唐，其实只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更重要的，这是徐总监开口的，他几乎无法拒绝。
“保罗先生，就如徐总所言，我只是希望别发生一些意外，其实，在十一月到一月的档期，都可以安排。”林啸趁热打铁地说。
“并且，我希望重心放在亚洲市场。”
保罗这才松了口气。
他考虑了半天，仍然谨慎地说“这个提议，我需要在看过林导的样片之后才能决定。并且我不能答应你，我必须汇报我的直属上司。”
“可以。”林啸点头“那么我还希望……”
还有？！
保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此刻他无比想把李克宝和不知所踪的卡缪尔冯基卡洛一巴掌拍死。
第一个提议还是情理之中，第二个提议就有点让他吃不消了，这还有第三个？
“林导，我觉得您的提议可以再考虑一下，毕竟时间还长……”他含蓄地说，从兜里掏出了一方洁白的手绢，擦着流下的汗珠，在漆黑的脑门上格外显眼。
“保罗先生，您在横店呆的时间不长，恐怕还要赶往新加坡处理李克宝先生的事情吧？所以我觉得，有的事情还是一次说完的好。”徐总监在一旁恰到好处地提醒，尤其咬重了李克宝三个字。
这三个字，现在让保罗觉得无比刺耳。嘴唇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林导，请说。”过了好几秒，他才颓然叹了一口气说。
“第三，我想知道指环王和圣诞精灵的档期。”
全场寂静，就像画面定格了一样。
这一下，不仅仅是保罗，就连其他几名外国人，还有保镖的目光，都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这可能吗？
这两部片子的档期，绝对是两家公司机密中的机密，就算是华纳都不可能得到。
“林导！这不可能！”保罗几乎是失声高呼了出来。
他现在就想给自己一嘴巴。
说什么尽可能满足？自己开始怎么会觉得对面坐的是一个斯文的青年？
明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徐总监也叹了口气，她固然希望画皮能为国争光，但是她同样知道，难度有多大。
“保罗先生，我并不是一定需要，只是如果你们能知道的话，希望酌情考虑画皮的档期。”林啸说。
还好。
保罗暗暗松了一大口气，看向林啸的目光已经满是警惕。
第一次拍片，还是三位一体，居然考虑得这么清楚，目的性非常明确，就是要吃真空期。每一条都看似难办，其实有希望做到，让他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尤其旁边还有一个徐总监的情况下。
这是种无言的威胁。而且根本不需要林啸说什么，徐总监的身份就摆在那。
他忽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那么，保罗先生算是答应了？”
“酌情，酌情考虑……”黑人胖子艰难地从牙缝里飘出几个字来。
林啸点头“那好，我还有最后一点……”
“还有？！？！”
保罗几乎是惊叫了出来，这下，他真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