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同样的问题
高飞手吊着绷带上班不方便，就在家里办公，让田泽每天把文件送过来，袁小佳可是高兴坏了，天天24小时和高飞腻在一起就是她的愿望。
袁小佳每天让彩姐炖各种滋补的汤，隔一两就要炖一下花胶，即使早就喝恶心了，但高飞是照单全喝。
半个月拆线后伤痕看着还是那么吓人，袁小佳很心疼。
高飞发现自己的前臂有些无力，中指和无名指也不能弯屈。
“大夫，以后会好吗？”
袁小佳着急的问道，她很少这么失态，可一想到高飞以后可能会有残疾，她哪还顾得上这些。
帮高飞看诊是科室主任，受院长所托，再小的伤也得仔细看好，“不会的，但是康复的时间要稍久一点，半年左右，自己多锻练，多复健，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谢谢主任，麻烦你了。”
“应该的。”
线虽然拆了，但绷带还得吊着，少了一只手确实很不方便，袁小佳的贤惠大概就是在此时被激发了出来。
学会了煲汤，每天给高飞擦澡，选衣服，帮高飞准备好一切她能想到的事。
刘淑慧不只一次跟袁广诚哀叹，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是千金大小姐一样的娇养着，什么都不会干，现在呢，家务事是样样精通，还要亲历亲为，这是什么命啊？
袁广诚也心疼女儿，但女儿自己愿意，他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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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春节就来了，每到这个时候袁广诚就会在金年华酒楼订几个包间，亲戚们都会来，每年的这一天袁广诚总会觉得今年比去年更好，明年会比今年更好。
袁广诚早年丧母，有一个姐姐，是姐姐把他养大的，所以姐弟感情很深，也是因此姐夫钟家禾才独立掌管着一家家纺公司，这家家纺公司包含了织造、印染到家纺。
袁广诚的第一桶金就是掘自纺织业，然后他转而投资了房地业，做大以后就将纺织厂交给姐姐打理，一半股权给了姐姐，后来纺织厂依托广慧的财力支持，不断扩大，成立了家纺公司。
刘淑慧这边是三朵金花，她是老大。
两人余下的堂表亲戚，还有隔了两三重的亲戚那更是一大堆。
当初袁小佳的婚事刘淑慧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一直隐着不愿提起，但两个亲妹妹和袁广诚的姐姐肯定是知道的，基本上也都是反对的，只有袁广诚的姐夫让老婆不要参和这件事。
如今春节齐聚一堂，高飞坐得安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高飞已经真的融入了袁家的核心。
不过高飞受着伤不能饮酒，为了不让别人瞎猜疑，高飞没有吊绷带，但手毕竟是不方便，袁广诚开席就言明，高飞身体不舒服不能饮酒，倒让他得了些清静。
吃完饭后高飞和袁小佳开车去了高玉的住处。
袁家年夜饭人太多，他手又不方便，怕照顾不到高玉，就没让高玉来。
“你的手怎么了？”
高玉看到高飞用绷带吊着胳膊吓了一跳。
“没事，扭到筋了。”
之前没拆线，又吊着绷带，高飞怕高玉担心，就一直没有见过高玉。
“怎么不小心点？！嫂子，谢谢你们来陪我。”
“我本来想让你到家里一起过年，可是高飞说你会不自在。”袁小佳解释道，她可不是那种容不下小姑子的人。
“来，吃年夜饭。”高飞揽住了高玉的肩。
“你们吃过了吧？”高玉准备了菜，但想到要哥哥为了陪自己，再吃一顿晚饭，有些于心不忍。
“我刚才没吃多少，就是想来跟你一起吃。”高飞眼中的宠溺让他显得异常温柔。
袁小佳看着这一幕竟然有些吃醋。
“是啊，我也没吃多少。”袁小佳违心的附和道，可是看到高玉准备的满桌子的菜，看都看饱了，哪里吃得下。
高飞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好像很有食欲的样子，他不是装的，对他来说，和妹妹吃一顿年夜饭，这一年才算是圆满的。
袁小佳的筷子在自己碗里拨来拨去，没有夹菜的意思。
高玉很开心，因为哥哥特地来陪她，自从高飞结婚后，虽然经常打电话，但两兄妹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哥，你好像瘦了？”
袁小佳听到这话微微蹙眉，高飞天天被自己好吃好喝的照顾着，怎么可能会瘦？！
“没有，你是太久没见我，记错了。”
高玉想和高飞说些村里的事，聊聊爸妈，可是袁小佳在旁边，她张不开口，这顿年夜饭吃得有些沉默。
高飞离开时摸着高玉的头，“照顾好自己。”
高玉点了点头，兄妹之间不需要多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她不会做让高飞担心的事。
除夕的街道空旷无比，但袁小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堵得慌。
今天带袁小佳来是一个错误，可是高飞自己开不了车，总不能让妹妹一个人过年吧。
午夜绽放的烟花将绿城的夜空染成了彩色，高飞看着夜空，面色平静，来绿城的第七个年头开始了。
“高飞？”
“嗯。”高飞转过身，袁小佳换好了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护手霜。
袁小佳咬了下唇，“你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要是我和高玉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救你。”高飞的回答毫不犹豫。
袁小佳双目微弯，“你说的是真心话？”
“是。”
袁小佳满意地继续涂护肤乳液。
还记得大学时王璟雯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那时他给不出答案。
后来高飞还说让高玉去学游泳，结果高玉真的去学了，她已经会游泳了。
血脉亲情之间永远不会彼此怀疑，这种信任根本不需要靠问一个不存在的问题来证明什么。
高飞已经不是大学时那个黑白分明的愣头青了，既然一句简单的话可以安抚人心，稳定局面，为何要纠结在如果这两个字上。
究竟会救谁，等事情发生时，他自然会做出选择。
高飞心里明白，他一定会去救自己的妹妹，面对王璟雯时，他做的也是同样的选择，为了妹妹，放弃考研，甚至不惜放弃那段感情。
回想当年，其实最后并不是王璟雯躲着自己，而是他自己先选择了放手。
105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
拆线半个月后高飞终于不用吊绷带了，但他的手还是没力，穿衣服依然需要袁小佳帮忙。
袁小佳给高飞系好领带，“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还是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反正有事可以让田泽去做。”
“田泽是我的助理，又不是总裁，很多事还得我自己出面才方便。”
“那你让他照顾好你，中午真不用我送饭吗？外面的东西没营养，我怕影响你恢复。”
高飞笑了，“大小姐，我的肉早就长好了，你天天给我吃的这么多营养，我会变胖的。”
“胖了我又不嫌弃。”
高飞亲了一下袁小佳，“我走了。”
袁小佳送高飞下楼，直到门口。
高飞上了车感觉到一阵轻松，终于可以去公司上班了，这一个月闷死他了。
他的司机是公司指派的，叫刘杨树，是刘淑慧家里隔了不知道几辈子的亲戚，他没什么文化，就考了驾照当司机。
但再远也是亲戚，除了刘袁两家的人没人敢用刘杨树，其实刘袁两家的人也不爱用他，怕他打小报告啊，最后他成了高飞的司机。
这是不是袁广诚的意思高飞不知道，但他肯定不能把人推走，所以平时他还是喜欢让田泽开车，只是最近田泽也比较辛苦，所以刘杨树才好不容易不用蹲在司机休息室的小屋里喝茶。
“高飞，这段时间怎么都没上班啊？我真是闲的难受。”
没人时刘杨树就会对高飞直呼其名，辈分在那里摆着，都是自家人，叫名字亲切点。
高飞微微皱眉，这也是为什么高飞不喜欢用刘杨树的原因之一，这人太爱聊天，而且不会聊天，不管你多么圆滑，他都能把天给你聊死，所以刘杨树说的话他能不回应，就不回应。
“最近公司里的司机忙吗？”
“嗯，还行。”
“有没有谁特别忙？”
“小李挺忙的，他那个领导最近应酬特别多。”
“他领导是谁？”
“嗯，新来的，叫连什么来着，连胜。”
高飞知道这个人，不知袁广诚是给了方远什么训示，或者指责，方远最近的动作很多，对佳天下的事务很积极。
之前高飞说方远不会花钱，这两个月方远就净花钱了。
搞了一个基地加工中心，买了一个家具厂，为了给精装修房的订制家具做准备，还准备搞一个苗莆种植基地。
这两个决策都没问题，至少就方案来看，高飞觉得不错，降低成本，又能把控质量问题，减少风险，他还是挺满意的。
连战就是新指派的加工基地的总监，原本他是工程采购的经理，调来搞家装也没什么不妥。
“小李有说连胜都见了些什么人吗？”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过，嘴巴还挺严。”
“他嘴严？那你怎么知道他领导应酬多？”
“他最近都是中午才来，而且经常出车。”
公司的司机如果因为负责人晚上用车下班晚了，第二天找对应的领导签字，就可以中午再来上班。
像刘杨树这样被打入冷宫的，只能天天坐在司机休息室里闲坐一天，接到田泽通知要他第二天来接高飞时，晚上睡的忒香。
“小李工作做得不错。”
刘杨树抬了下眉，不解的问道，“他哪里不错？我觉得这人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每次问他点事儿，就会打哈哈。”
高飞看向窗外感叹，脑子是个好东西，如果没有，再怎么点拨也是没用的。
到了公司，田泽已经等候在大堂，他上前接过高飞的手提包。
“高总早。”
“早。”
进了专用电梯后田泽说道，“要不，早上还是我去接你吧？”
“不必了，总不用他也不好。”
田泽不再多言，高飞说不必，那就不必再问了。
“连胜你认识吗？”
“见过，不过他最近时常外出，不常见到人。”
“这人怎么样？”
“不好说，没打过交道，他的工作都是直接向方远报告的。”
“他现在来了吗？”
“没有。”
高飞出现在佳天下的总部时，所到之处，人人噤声，但手指却都在劈里啪啦的交换着信息。
QQ聊天群里。
“不是说他离婚被撤职了吗？”
很多人在想，这个傻子，聊天记录是可以截屏的，这不是等着别人收拾自己吗？
“我早就说了，不可能。”
“就是，田助理每天都抱着文件走，肯定是送给方总看的。”
“那他怎么这么久都没来？”
“反正现在来了就行了呗，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中午我得吃多一点，好好干活儿。”
“你花痴吗？老板是老板娘的。”
“胡说什么呢！我是怕工作出错被老板骂，你们还笑，有你们哭的时候。”
“唉呦喂，我这里有纸巾，送给你备着吧。”
“不说了，干活儿了。”
高飞坐下后，用右手扶起左臂放在扶手上，田泽看到这一幕有些担心，“高总，手还是没力吗？”
高飞点点头，“你去找找适合我的用的康复器具，每天多锻炼一下，能快些恢复。”
“好。”
“去叫方远过来。”
“我这就去。”
高飞看了一眼左臂，现在才发现少了一只手真是不方便。
方远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就听到助理说高飞要见他，他直接去了佳天下。
“方总最近辛苦了。”
“公司要发展，我们当然得出力，辛苦点是应该的。”
“家具厂这个点子不错，谁想出来的？”
“连胜，他很有想法，所以我就让他推进这件事。”
“家具厂的管理怎么解决的，我们公司毕竟没有经验。”
“原厂的职工我们都全盘接收了，工厂运转还是挺流畅的。”
“不错。”高飞很满意，这才是他希望的局面。
“我找人算过了，除了绿城，其他二线城市以后我们都可以自己做订制家具，这一块儿可是节约了不少。”
“我听说连胜最近应酬不少，搞个家具厂和苗莆基地，需要这么多应酬吗？”
“他想把家具厂原有的供应商调整一下，也是为了利润和质量着想。”
106 先约你就是交情
“也可以，但我们毕竟刚收购这个家厂具，运营稳当了是首要，别调整的太剧烈影响到生产。”
“我会提醒他，我想他心里有数的。”
方远那张面无喜怒的脸，不管听见什么都还是纹丝不动，像平静的湖面一样，表面平静，内里谁知道是什么样？
“精装修的楼都定下来了吗？”
“有两个盘没定，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两个刚需盘的价位本来就不高，搞精装修房，我担心市场反应不会太好。”
“那你看着办吧，觉得不合适就把这两盘先放一放。”
“好。”
“没别的事了，你去忙吧，有事及时和我沟通。”
方远回到办公室，1月的时候董事长对他扩展佳天下业务的表现十分不满，训斥了他一顿。
他跟了袁广诚这么长时间，自己在绿城握着两个大区的总经理位置，袁广诚轻易不客气的话都不会和他说，这次却发了这么大脾气，唯一的解释就是高飞。
方远不知道高飞和他的岳父说了什么，怎么说的，但很明显，高飞的话是有影响力的。
这超乎了方远的预料，高飞不过是新晋姑父，又这么年轻，公司业务的决策上居然可以影响到袁广诚。
高飞这个小人，可惜自己不能拆穿他的面具，不然自己的位置也保不住。
方远感觉自己现在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想不到一桩自保的交易竟将自己推到这样一个局面，如今他只能暂时屈从，干好该干的，不要再留下破绽给高飞。
高飞摸着下巴，眯起了深眸，看方远刚才的样子还算老实。
连胜，高飞默念着这个名字，能被方远派去开展新部门业务的肯定是得力干将，而且是心腹。
方远到底在是在广慧经营了这么久，根深叶茂，手底下能干的人多，那就先让他安排的人好好干着吧，干不好再另说。
这一个月，高飞虽然在家办公，但四区的业务他都是亲自过目的，还跟东北和西南两区的总经理分别视频过，中西区那位不想搭理高飞，自然有一万个理由推脱，高飞也暂时不想管他。
程永旺不是重点，东南区是大本营，这里的业务扩展开了，其他区就好办了。
高飞想了想先去趟东北吧。
高飞按下了座机快捷键，“田泽，订后天去双圆城的机票和酒店，通知下张方兵，先和他吃顿饭，邓川之后再见。”
“好。”
知道高飞刚上班就要去出差，袁小佳满心的不愿意，以照顾为由为跟着一起去。
“你去了，我工作的时候不能陪着你，你一个人在陌生地方我又不放心。”
“我可以在酒店呆着不出去。”袁小佳继续争取。
“那我也会挂心你，没法安心工作，我去了尽快处理好那边的事就回来。”
“小佳，你去了会影响高飞工作的，有田泽在，他会照顾好高飞的。”刘淑慧也不想女儿去，想到上次他们在巴黎遇到抢劫的事还是心里后怕。
看着高飞忧郁的双眸，袁小佳知道高飞是不会带她去了，“可是你的手不方便。”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妈也说了，还有田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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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一开门就有了一丝凉意吹进了机仓。
东北的二月还是寒冬，高飞之前来时是夏天，也没有购置冬天的衣服，好在在意大利袁小佳给他买了一件羊绒大衣。
当时高飞觉得绿城根本就用不上，不必买了浪费，可是袁小佳喜欢那大衣的设计，觉得穿在高飞身上太好看了，硬是买了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出了到达厅就看到张方兵等在外面。
“你怎么自己来了，派个司机来就行了。”
“开玩笑，你来了我怎么能让司机来接，来，给我。”张方兵热情地接过高飞的行李箱，一副见了高飞胜似见了亲人的模样。
张方兵是真的高兴，高飞来了东北先约他，这就是交情，他当然要亲自来。
上了车以后张方兵亲自开车。
高飞看向外面，路面的雪花被冷风卷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雪，他不觉得漂亮，只觉得冷。
“东北业务的业务都捋顺了吗？”
“还行吧，人都招满了，不过现在天这么冷也开不了工，北方这个工期真是个麻烦事儿。”
“这边的关系网搭得怎么样？”
“还可以，七七八八没什么太大问题。”这句话张方兵说的是实话，他本来就是市场营销出身，搞关系不是难事，只能要搭上线。
“那就好，我这次来可能需要你帮忙。”
“我听老邓说了，你放心，东北广慧这边的外包工程，只是佳天下愿意接，有能力接，都是佳天下的。”
“你觉得邓川怎么样？”
“还行，约过我几次，人还可以，就是爱吹牛。”想到邓川那一本正经的满嘴跑火车的样子，张方兵忍不笑了。
高飞也笑了，他知道张方兵的意思，这真是地域特色。
“东南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样子。怎么？想回去？”高飞看了张方兵一眼。
“怎么可能，我这才刚来，你放心，我会在里好好干。”
“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时机。”高飞淡淡的回了一句。
张方兵听出这是话里有话，“方远出什么差错了吗？”
“现在还没有，但谁还不会出错，只看你有没有能力趟平。你在这里好好干，有机会我就调你回东南。但你得先帮邓川把佳天下今年的业绩搞上去，手里的人脉资源尽量和他共享。”
高飞的话让张方兵吓了一跳，来东北时他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总经理的位置不会轻易挪动，怎么听高飞的意思，踢走方远已经提上日程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老邓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嗯。”
既然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高飞深谙其中的道理。
方远自然是不能留的，但时机远远未到，把佳天下搞好才是眼下的首要事。
107 机会找上门
张方兵在恒万海鲜坊定了一个包间。
高飞脱大衣时田泽上前帮高飞脱了下来挂到椅背后，张方兵心想，高飞这小子当了总裁排场也变大，衣服都不能自己脱了。
直到吃饭时张方兵才看出端倪，“你左手怎么了？”
“没事，遇到点小意外。”
“严重吗？”
“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好。”
“今年看到好的地皮就拍，不要犹豫。”
“你不会让我拍个地王吧？”张方兵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地王又怎么了，你看着办，反正双圆城的地价也不高。而且你就算真拍出一个地王，你看着吧，后面马上就后来者。”
“怎么，你看好双圆城？”
高飞看着窗外的飞雪，“绿城不换房尚且可以等一等，双圆城这么冷，有些人是不能不换，等不了。”
张方兵明白高飞的意思，“可是这里的经济毕竟比不了绿城。”
“那就加紧开发，这样邓川压力也小一点。”
“可是董事长来之前和我说过，想让我稳中推进。”
高飞嘴角微弯，深眸里都是笑意，似乎心情不错，“那你是听董事长的，还是听我的？”
张方兵忍不住一笑，“你呀，你说的肯定有道理，有道理我当然得听。”
田泽在一旁观察着，难怪高总要先见张方兵，自己人啊！
吃饭时高飞问了一句，“李元亮的案子是不是最近要判了？”
“已经判了，六年。”
“不算多，是退回来一些钱吗？”
“是啊，不然董事长要是稍微施展下影响力，这小子没个十年别想出来。”张方兵对东北广慧的账目很清楚。
“有警示就可以了，里面和外面可是两方天地。”
“说得你进去过一样。”张方兵随口一说。
高飞笑而不语，拘留所的那一晚想必是终身难忘了，虽然知道自己会没事，虽然只有一晚，但失去自由的滋味真是难熬，所以高飞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沦落到身陷囹圄的这一步。
吃完饭张方兵把高飞和田泽送到了酒店。
田泽把高飞衣服全都一一挂好，摆好洗漱用品，打开电脑，把行李箱箱收好。
“高总，都收拾好了。”
“明天怎么安排的，邓总说白天你要是有空可以去公司看看，晚上他带管理层和你一起吃饭。”
“知道了。”
“那明天去佳天下？”
“去。”
“好，那高总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事了，去休息吧。”
高飞看看时间还不是很晚，给袁小佳打了一通电话，报了个平安，聊了一会儿。
挂了电话高飞点开桌面的一个文档，里面是东北区目前锁定几个投标项目。
高飞单用右手敲了几个字，打开了一个网页浏览起来。
三倍的目标，自己还真是夸下海口，但他相信自己能完成，机会永远给有准备的人，现在机会找上门了，还不抓住吗？
上次来东北，因为李元亮，高飞只能顾内不顾外，加上自己当时要回绿城，就没利用广慧在东北搭建人脉网，所以在东北他还是人生地不熟啊。
高飞合上电脑简单洗漱了一下，他很少看电视，有空时他更喜欢看书，但现在手不方便也就只能看看电视了。
高飞看电视时左手在努力地尝试握拳，他有空就会锻炼下左手，左前臂的麻木感在渐渐消失，他已经有一些感觉了，但中指和无名指还是不太好用。
很多东西都是失去才知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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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川算准了高飞到的时间，提前在写字楼大堂等着，看到高飞如沐春风的笑容，就知道自己马屁没拍错。
“邓总这么客气，都派人去接我了，怎么还亲自下来了。”
“领导视查，我当然亲自迎接，咱们进去吧。”
上了电梯邓川就开始介绍公司楼层布局，他说自己办公室的布局是按一个风水阵摆的。
看邓川说的眉飞色舞的，高飞抬了下眉。
“高总，你别不信，自从上次回总部开完会，我就找大师来看了，今年，我们佳天下绝对是旗开得胜，财源滚滚。”
田泽咳了一声，但邓川没领会到他的意思，还是在继续给风水阵做行销，好在电梯门开了。
一行人进了邓川的办公室。
“投标的那几个项目都有几成把握？”高飞直接问道。
“政府绿化那个项目有点悬，毕竟以前没做过。比较有把握的是和田广场的改造工程，其他的五五开吧。”
“五五开就是没把握，我说邓总，你在东北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呢？”
“以前总公司在东北倾斜的资源有限，很多事我也运作不起来啊，现在虽然有钱了，但这好多事都是刚上马，你也得给我点时间不是？”
“一年都过去两个月了。”
“不是高总，您当时说给我支持，不会是光给钱吧？”
高飞瞥了邓川一眼，你意思，我还给你人？”
“不是人，你得给我点资源啊。”
高飞似笑非笑道，“我在东北总共就呆过几个月，你跟我要资源？”
邓川心中郁闷，这是要甩锅了呗，年轻人办事就是不牢靠，唉。
“香庭酒店的工程你们怎么没去买标书？”
“香庭酒店？我们并没有做过酒店的项目，设计师在酒店设计这个领域可能也不够专业。”
“不专业就找专业的，来不及找专业的，就找工作室合作，有那么难吗？”
邓川心想你说的倒是容易。
“你只管去投标，其他的事我来搞定。”
高飞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邓川如枯木逢春，双目放光，“高总，你有办法？”
“我有办法，那你也得有实力。”
“有有，必须有！”邓川心想风水阵哪！灵！
昨晚高飞给袁小佳打电话时说刘淑慧出去参加聚会了，高飞多嘴问了一句什么娶会。
香庭酒店和鑫泰集团联姻后开始了第一轮扩张，香庭酒店的夫人就约了好友炫耀一下。
高飞昨晚查了一下，双圆市他们在东北的第一个落脚点，东北另两个省会城市和一个二线城市也在名单内。
婚礼时高飞记得这位鑫泰集团马公子，因为他对自己很不客气。
袁广诚和鑫泰集团的董事长寒暄时，这位马公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一直盯着袁小佳，搞得袁小佳挽自己的手臂的力度都不自觉吃紧了一些。
后来袁小佳和高飞吐槽了马公子在他自己婚礼上也是对自己这么不礼貌的盯着。
“再不买标书，明天就买不到了。”高飞提醒道。
“我现在就按排人去，你先坐一会儿，高总。”
邓川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打电话。
108 不熟才好下手
“高总，香庭酒店那边还需要我特别准备什么吗？”
“正常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
“好。我懂了，可是真的没问题吗？挖专业设计师也不少花销啊。”邓川觉得这事得慎重。
“该花就花，要不给你钱干什么的？”
得了高飞的承诺邓川心里安泰了许多，“那我就抓时间。”
“香庭酒店今年在东北一共要扩张四家酒店，需要多少人力自己算好。”
“高总，你真的有把握吗？”
看高飞这么肯定，邓川又不禁开始怀疑高飞不会是自我感觉良好吧，别到时他钱也花了，人也招了，结果打了个秋风。
虽说是高飞做的主，但谁不护短？董事长也不会例外，万一把这锅甩给他，邓川觉得自己冤死了。
“放心，万一事不成我会和董事长交待，用不用我给你写个字据？”
邓川赶紧摆手，“不用不用，高总你太会开玩笑了，你放心，我这边一定准备好。”
高飞嘴角微微一挑，邓川虽然业务开拓能力在四区里是最差的，但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最听话。
邓川眼睛一转，“高总，张方兵你见了吗？”
“怎么了？”
“我和他见了几次，他一直没给我准信儿，你看，要不再给我们搓合搓合？”
高飞双眸微眯，“你意思东北业务全让我包了是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张方兵他比较含蓄，我实在是没搞明白他的脾气。”邓川嘿嘿笑道。
高飞想起张方兵说邓川爱吹牛，“你是不是承诺了他什么你做不到的事？”
“没有啊。”
“我们南方人含蓄，但才是真实在，说到就一定做到，做不到就不要说，不然怎么好好合作？”
邓川心想，事儿都还没做呢，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但嘴上还是说道，“我明白了，我再和他继续沟通。”
“虽然广慧的项目优先发包给佳天下，但前提是佳天下做得好，不能自己人坑自己人。”
邓川眼角抽动一下，南方人真不会聊天。
高飞听完投标组的几个方案讲解后点了评了几句就离开了。
邓川想到香庭酒店的项目琢磨了一下就通知行政人事总监赶紧找猎头挖人，暂且相信高飞吧，反正之前他说会拨钱，他做到了。
高飞和田泽回了酒店。
“高总，我点餐让餐厅送到房间来吃？”
“好，你看着点吧。”高飞没有反对。
田泽已经懂得揣测高飞的心思，手不方便，自然是不愿意在外面吃的。
“改明天的机票回绿城。”
“这么快？”田泽有些吃惊，按原计划他们还要停留几天多了解一下东北的情况。
“计划有变，改签吧。”
“好。”
香庭酒店的事等不得，发标到投标有56天的时间，他得赶紧回去看看香庭酒店是什么情况。
…………………………………………
高飞突然提前回来让袁小佳惊喜了好一阵。
“怎么才两天就回来了？”
“不是答应你了吗，处理好事情我就会尽赶回来。”高飞的右手抱着袁小佳，左手也能抬起一些了。
袁小佳听了心里甜蜜蜜的。
“走吧，去楼下看看是不是要开饭了，我和爸爸有些事要商量。”
“噢。”袁小佳不情愿的应道。
高飞下楼进了书房，“爸。”
“双圆城发生什么事了吗？”
袁广诚觉得高飞这趟差出的蹊跷，东北那么远，呆了这么两天就回来了。
“没有，我在双圆城时听到一个消息，香庭酒店今年扩张计划里有四家都在东北。”
袁广诚挤出了抬头纹，“你想揽下这门生意？”
“嗯。”
袁广诚的抬头纹挤得更深了，“香庭酒店这次扩张的主导权不在他们自己手里。”
“是在鑫泰集团手里，是吗？”
“是，这次都是鑫泰出资，我和鑫泰集团主席可不熟，帮不了你。”
高飞微笑道，“就是不熟才好下手。”
“噢？说来听听？”袁广诚起了兴趣。
“香庭夫人跟妈妈说这次的扩张都是交给他女婿来负责。”
“我听淑慧说了，这轮扩张的酒店会以小马夫妇的名义成立一个新公司以托管经营的模式来进行合作，主要是给他们小两口的。香庭酒店一分钱不用出，他们女儿却占了45%的股权。听说香庭的千金怀孕了，是个男孩儿，可见鑫泰主席有多重视这个孙子。”
“既然是给小两口儿的，双方家长肯定不希望对方插手，太太又怀孕了，自然只有马公子一个人出面负责，顺便让他试水。香庭千金白占了这几家酒店45%的股权，可是鑫泰却想着让儿子为吞掉整个香庭作准备。”
高飞的眼中有一抹狡黠。
袁广诚笑着看高飞，眼中尽是欣赏，“你说的不错，很多人白长了岁数却没活明白。你认识马公子吗？”
“只在婚礼上见过。”
“那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要给马公子一个深刻的印象，还需要爸爸帮个忙。”
“什么忙？”
“我要马公子能被查到的的一切信息，包括交际圈，生活作息。”
“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还有56天。”
袁广诚思索了一下，“我让小邱先办你这件事，你要真拿下香庭酒店的项目，我给你利润的百分之十作奖励。”
“谢谢爸爸。”
睡觉前刘淑慧听说了这件事她急道，“你给他那么多钱干什么？”
“给他和给小佳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他从小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你突然给他这么多，你就不怕他在外面乱来？”
“你以为我们给小佳的钱是小佳在保管吗？”
刘淑慧微微睁大了眼眼，“你怎么知道？”
“知女莫若父。高飞是聪明人，人越聪明就越是敏感，越是要善待，与其你女儿给他钱，不如我给，他花起来名正言顺，心里舒服，还能念我们家一个好。”
袁广诚对御人之术颇有见地。
“我们家对他还不够好吗？他这么聪明你不害怕吗？要是有一天他算计你女儿，你女儿哪里是他的对手？”
刘淑慧感觉头又疼了。
“他再聪明也是无根的浮萍，没有广慧，他谁也不是，有我在，他也翻不了天。”
109 借一缕茉莉香
袁广诚有一点说的没错，现在的高飞如果离开了广慧集团，谁也不是。
高飞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一点，眼前这几页马公子的资料就是提醒，高飞一边看一边感慨，袁广诚的人脉还有邱耀辉的办事能力。
这个马公子年近三十，艳史一大堆，从空姐明模到小明星，香庭酒店团集居然舍得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果然有些人即使再有钱也一样改不掉贪婪的习性，总想掘取更多，永无止镜。
如今香庭夫人表面风光，谁知她女儿人后要掉多少眼泪，高飞看了一下马公子上一个月在夜总会刷掉的流水，真是让人乍舌。
看着夜总会的名字，高飞微微一笑，就从这里下手吧。
晚上高飞说要出去应酬时袁小佳满心的不乐意，袁广诚猜到高飞想去干什么。
但这件事他不想插手，万一事情发展得不好，他这个老的还能出面说一句什么都不知道，收拾一下残局，不至于伤了和气。
高飞安抚好了袁小佳就出了袁宅，田泽已经在外面停车等着了，高飞上车后，田泽换档踩下了油门。
紫晶宫是绿城数一数二的夜总会，与其他夜会独立门脸不同，它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更加私密。
高飞和田泽走进紫晶宫，一个西装男手里拿着对讲机走上前，“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请问客人大概几位。”
“就我们俩。”
“先生，我们现在只有大包间，可以吗？”
田泽看了高飞一眼对西装男点了下头，“可以。”
廊道两旁每几步便供着一块紫水晶，据说老板看过相，紫水晶旺他，所以才有了这个紫晶宫。
进了包间西装男问道，“二位先生喝什么？”
“来一打啤酒就行了。”
高飞觉得田泽点的不错，来点啤酒解解渴就行了，正事在后面呢。
西装男点点头，“好的。您有别的需要吗？”
“把茉莉叫过来。”一直没开口的高飞抬起了眼眸，那双深眸在紫色的光影下增添了一些神秘感。
一直服务态度积极的西装男愣了一下，“茉莉姐没空，要不我让妈咪带别的美女给您看看。”
田泽从钱包里抽出两张一百放到西装男的面前，“把茉莉的妈咪叫过来。”
西装男一刻也没犹豫，将两百元没入手中，“谢谢，先生稍等。”
过了有十分钟一个三十五六岁微胖的女人走了进来，“晚上好，我是茉莉的妈咪，真不好意思，茉莉今晚没空，我给您换个人好不好？”
高飞给田泽递了个眼色，田泽拿出一千，“我们总裁就想找她。”
妈咪面色为难，摇摇头，“真的不行。”
田泽又加了一千，妈咪眨了下眼，但还是没答应，田泽再次加了一千。
妈咪看着那一打钞票确实很难受，茉莉现在是闲着，可是最近她一直被一个大金主点台，所以也不接别人。
田泽又拿出两千，一共五千元递向妈咪，“你告诉茉莉，只要她来，也是这个数。”
妈咪叹了口气，笑着接过钞票，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我去问问茉莉。”
茉莉听到让她选台她本想一口回绝，可是妈咪说来的是一个总裁，人长得还帅，出手又这么大方，茉莉莞尔一笑，那当然得去见见。
进到包间见到高飞的那一刻茉莉的心情像她的名字一样芬芳，妈咪没有骗她，真是的是个帅哥，年轻又多金，正是理想中的客人。
“先生你好，怎么称呼？”茉莉坐到了高飞身旁，还略有矜持。
“我姓高。”
“高总见过我？”
高飞笑着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
“听朋友说起紫晶宫有一个叫茉莉的美女，就想来看看。”
茉莉笑了，“你这看一看的手笔可不小啊！”
“小了，不是就见不到你了吗？”高飞笑了，茉莉坐台当然不值一万块，但能结识马公子，这一万块真的不多。
“高总想喝酒还是想唱歌？”
“你先帮我个忙，给我下属找个美女，要不他一个太寂寞了。”
“好。”茉莉走出了包间。
田泽有些紧张，刚才的套路都是高飞来之前教他的，演得他手心都冒汗，“高总，我就不用找人陪了吧？”
“忘记我教你的入乡随俗了？”高飞的脸上没有笑容，他想的是马公子的事。
大概是因为香庭千金怀孕了，马公子最近是夜夜笙歌，紫晶宫就是他每晚的常驻地点，而茉莉是他的新宠，正是上头的时候。
高飞算准了时间比马公子早来一些时候，点了茉莉，马公子自然会寻香而来，到时就见招拆招吧。
茉莉是带着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高飞让茉莉点了歌唱给自己听，自己则是自斟自饮。
茉莉看着眼前气度潇洒的高飞，简直甩了那个马公子一百条街，马公子就再有钱，却长了一张油腻的脸，不是看在钱的份上真不愿意多看他一看。
茉莉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钓住眼前这个总裁。
就在茉莉想着怎么进一步靠近高飞时，她的妈咪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地对高飞笑了笑，在茉莉耳边耳语了几句。
茉莉又在妈咪耳边说了几句，妈咪的脸色很为难，但还是没过多纠缠茉莉，对高飞和田泽礼貌的笑笑就出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个熟客他想点我的台。”
“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好事了？”
“高总吃醋了？”茉莉笑道。
“有一点吧。”高飞暧昧的笑了笑。
茉莉很得意，顺势靠到高飞的身上，高飞也没有拒绝，培养一下感觉也好，等下还要茉莉配合，这场戏才生动。
马公子有个嗜好，就是他喜欢的女人，除非是不可抗力，不然就非要追到手不可。
香庭的千金就是被他看上后不答应，马公子就说服父母去提亲，香庭千金到底还是没逃出他的手心，成了老婆。
香庭千金自然是金贵，普通女人的身份比不了，但这个马公子为了追女人，连结婚付这么大的代价都肯付，一个坐台女如果敢违逆他，他怎么可能答应，他一定会来！
110 我家没有搓衣板
茉莉在高飞的怀里没倚多久，包间门被推开，一个身型微胖又不高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旁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按开了包间的灯光开关，包间瞬时一片明黄。
“马公子？”茉莉吓一跳，她刚想站起来，高飞的右手揽住了她的细腰，沉声道，“你去哪儿？”
茉莉可愁了，妈咪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把自己坐台的包间告诉马公子了，正想着妈咪，她就来了，“马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这里还有客人，要不我给您送个大果盘，你消消气。”
马公子一双肿眼泡不屑的看了一眼妈咪，“你差你一个果盘吗？老子在你这里吃喝一个月，让你赚了多少？你居然敢让茉莉接别人的台？！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这，马公子，是我错了，高总对不起，能不能让茉莉转一下台，我今天给您免单。”
马公子这时才端量起高飞，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你是广慧集团的那个上门女婿？”
高飞没有应答。
“就是你，我说你这个上门女婿怎么也敢来夜总会？不怕回家跪搓衣板吗？”
马公子觉得又生气又好笑，广慧千金是真清纯，可惜他结婚那天才发现，对于已婚身分的他来说，广慧集团属于不可抗力，他也就只能想想，实施不了。
后来广慧千金招了一个上门女婿，没想到他们家门坎这么低，早知道自己还不如想办法试试，婚礼那天看到上门女婿那张脸，他纳闷，上门女婿的这张脸值这么多钱吗？
不过想到上门女婿要伏低做小，心理就平衡了，想不到，上门女婿居然也敢来夜总会，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够了，马公子厚唇一抿，“你赶紧回家跪搓衣板去吧。”
高飞微笑，“马公子想告诉谁就尽管去，不劳你费心，我们家没搓衣板，我老婆很明事情，她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也很温柔大方，上不了台面的事她不会干。”
马公子睁开肿眼泡，瞪着高飞，“先来后到？老子来一个月了！”
“可是你今天晚了呀！”高飞说着一把将茉莉揽在了怀中。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茉莉我收拾完他再跟你算帐！”
茉莉忽然后悔了，马公子是紫晶宫绝对的VIP，自己这么得罪了他肯定没好果子吃，“马公子，我。”
高飞揽着茉莉的手轻轻用了下力，“别怕，今晚我不让你走，谁不能把你带走。”
房间的音乐早就关掉了，马公子听到高飞的话呵的一笑，“老子让你五分钟内自动滚蛋！”
马公子掏出手机，“喂，妈，你赶紧告诉广慧的刘阿姨，他那个上门女婿在紫晶宫夜总会被我撞见了，赶紧告诉他们家。”
“就他一个人，根本没应酬，没错，快去吧。”
挂掉电话马公子点了一根烟，明天他就让这小子滚蛋的事变成全城的笑饼。
刘淑慧接完电话神色紧张，“高飞去夜总会了。”
“晚上和客户不去夜总会去哪儿，大惊小怪。”袁广诚不以为意。
“不对呀，他是一个人去的，这个混小子！你赶紧打电话让他回来交待清楚！”
“好了，今晚他确实是为了公事，我了解，你不要告诉小佳。”
刘淑慧看到丈夫镇定自若的样子将信将疑，“你是真知道，还是给他打掩护？广诚，这是人品问题，这件事绝对不能含糊。”
“都说我了解今晚的事，别上纲上线，他是我女婿，又不是我儿子，我有这么糊涂吗？”
刘淑慧不甘心地问道，“那就不管了？”
“听我的，赶紧睡吧。”
紫晶宫的包间里，没有了音乐声，安静的诡异，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茉莉的心渐渐安了下来，踏实的靠在高飞的怀里。
妈咪也不敢吭声。
马公子终于忍不住了，又掏出手机，“妈，你打电话告诉刘阿姨没？你什么时候打的？说清楚没，他是一个人，不是在应酬！”
高飞微微一笑，“我说过，我们家没有搓衣板。我到这里寻开心，我老婆是不会烦我的，回去照样对我温柔贤惠。”
马公子想不明白，这怎么可能呢？！但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真是下不来台，这多人看着，要变成笑饼的那个人眼看就要变成自己了，正当他想着该怎么办时高飞站了起来。
马公子以为高飞要讥讽他，心中窜起了一股火。
“马公子喜欢茉莉就把她带走吧。”
这一幕反转让在场的人都愣了，高飞这是什么意思？
最懵的是茉莉，“高总？”
“这里的女人嘛，今天五千她可以到我这里来，明天五万她也可以到你那里去，但是她值这个价吗？其实马公子不用大动干火，都是来开心的，为这种女人不值得。她不识抬举，就换一个，只要钱够多，什么女人不是你的？”
“你这是在给我上课？”马公子觉得这上门女婿真是不知高低。
“不是，我只是觉得为了她和马公子有误会不值得，我以后不再找茉莉，你喜欢就把她带走。”
马公子看了看紧张的茉莉，舔了下厚唇，又看向高飞，心想，算你小子识相，“你说的有道理，妈咪，以后我来，不许茉莉再到我房间选台。”
马公子准备离开又转过身来，“就你们两个人闷不闷，过来喝一杯！咱们聊聊。”
“求之不得。”高飞的深眸笑意满满。
马公子突然觉得这上门女婿看着也没那么不顺眼。
一群人离开后，包间里只留下了茉莉一个人，她惊恐，她无助，她愤怒，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像一个物件一样被人推来送去，又像垃圾一样被丢掉，虽然她在这里出卖青春，但谁不希望自己活得像个人呢？
可是像她这样的人，在世人看来不值得别人费一点心神，不论她遭遇了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
原来明码标价最贵的部分，不是青春，而是自尊。
高飞并不会内疚，你若不贪心，就不会掉进别人的圈套，一切都是自己选的，后果当然要自己承担。
成年人的世界里最重要不是寻找公道，而是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置于只能被选择的境遇下。
111 兄弟给你支一招
马公子选完美女后，高飞也选了一个，这才重新开局。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马公子觉得甚是扫兴，但他对高飞起了兴趣，他好奇一个上门女婿是怎么做到可以随便出来玩的。
“你老婆也怀孕了？”马公子问道。
“没有，就是闷了，想出来喝口酒。”
马公子的肿眼泡夹了一下，“我看你这上门女婿的日子挺逍遥，我就好奇，你是怎么让你老婆这么听话的？还有你岳父岳母，也不管管你吗？”
高飞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怎么说呢？财力也好，能力也好，当你实力足够时，别人自然限制不了你。”
马公子歪了下头，财力高飞肯定没有，要不能当上门女婿吗？
“你意思你很有能力？”
田泽递了一张名片给马公子。
“佳天下建设集团总裁。”马公子边看边读道，“你岳父还真看重你，可这也只是广慧下属集团吧？”
“是的，但是我接手以后，今年我会让它翻倍扩张。”
马公子半信半疑，“那你岳父就能同意你冷落你老婆？”
“我岳父也是男人，工作这么累，我偶尔放松一下也理所应当，不算是冷落。”
“你的命不错。”马公子忍不住想起袁小佳那张清纯的脸蛋，这小子命真好。
“马公子的命才好，不光鑫泰集团，香庭酒店集团不也都是你的吗？”
说起香庭酒店，马公子最近就很烦，香庭那边要派人来辅助自己建酒店，但父亲告诉自己不能让香庭的人插手。
股份已经让香庭那边得了便宜，父亲担心他们在工程上搞猫腻，再坑自己家一笔。
可是扩张这么多家，他手底下人又不够多，怎么忙得过来，进度自然受影响，岳父那边也不停的给他施压，说进度慢了会影响他们那边人事上的调整。
关键是他懒得处理这些公司事务，作为独子，没有竞争，自然就习惯了懈怠，怎么高兴怎么来。
马公子的愁容一闪而过，高飞却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马公子，你刚才说你在紫晶宫都呆一个多月了？想不想换个地方？”
“绿城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家，在哪儿呆着不一样？”
“最近有一个时尚新星的选美比赛，我们广慧集团是唯一的赞助商，有没有兴趣做个幕后评委？”
看到高飞别有深意的笑容，马公子的厚唇渐渐上扬，这上门女婿投人所好的能力确实不错啊，难怪能搞定岳父全家。
如果今天茉莉的事没能和马公子搭上线，高飞也用会想办法用这次的选美比赛把马公子引到身边，只是他缺的是时间，能直接亲自送上这份人情就最好了。
广慧之所以要赞助这次比赛是因为一个领导的女儿参加了，广慧要保她夺冠赚个人情，现在再加上一个马公子，就更加划算了，这个赞助真的一点也不亏。
…………………………………………
最近这一个月的光景，高飞和马公子天天厮混在一起，已经熟得似乎相识多年。
“高飞，我说你这么多天怎么光看不吃？”
“没办法，消遣一下可以，但我不能来真的，我毕竟是上门女婿。”高飞自嘲道。
“那么多美女你光看着不难受吗？偶尔一次，也没事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时候不到，佳天下还没翻两倍呢。”
马公子啧一声，“你安排的这么好，光我一个人爽，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高飞的双眸含着笑意，“那你帮帮兄弟？”
“说，怎么帮？”马公子痛快的问道。
“东北扩张的四家香庭酒店工程交给佳天下来做，我保证让你满意。”
“这个事啊。”马公子迟疑，他又不傻，“佳天下做过几个五星级酒店工程？”
“没做过。”
马公子无奈的笑了，“兄弟你这不是和我开玩笑吗？”
高飞自信的说道，“东北那边已经聘了专业的酒店设计师，专业方面你不用担心，另外，你不是说过这次你岳父不肯出钱吗？我给你支一招儿，酒店内部装饰材料这一块儿我不赚你的钱，材料由你们提供，我只包工。”
“到时你就跟你岳父说装饰材料走香庭原来的采购途径，香庭那边的合作商肯定是货到付款的。等材料到东北了你再告诉你岳父，这笔帐从以后酒店的收入里扣除。跟我们合作能省这么一大笔，你爸对你肯定满意。怎么样？”
马公子笑了，这招妙，他那岳父也是个老狐狸，能从他身上拔毛，自己当然乐不得，这种机会不常有，必须得好好珍惜，“行！这你都想得出来！”
“那你跟负责招标的人打个招呼，我安排东北的总经理和他联系。”
“高飞，你是不是早有准备？难怪你这上门女婿能天天晚上出来玩，我现在信了，你可是真是人才啊！”
两人默契的碰了杯。
高飞拿下东北香庭酒店的工程让邱耀辉吃了一惊，谁都知道鑫泰集团的马公子喜欢女人，但能让马公子答应下这么大一个单子绝对不是只凭女人就能做到的，很明显，高飞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博得了马公子的信任。
邱耀辉对高飞生出了几分警惕之心，绝对不对得罪他。
袁广诚对高飞的成果很满意。
高飞虽然和马公子夜夜混得很晚，但袁广诚清楚，高飞不会做出格的事，不是他相信高飞的自持力，而是因为广慧是唯一的赞助商，这么多人盯着，他不敢。
袁小佳忍不住和父母抱怨高飞的职位应酬太多。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即使袁广诚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一样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如今给高飞的起步平台已经比自己当年高很多了。
袁广诚让刘淑慧好好的安抚女儿，刘淑慧也只能照做，要不怎么办？
这天晚上吃完晚饭高飞似乎没有准备出门的意思，袁小佳试探的问道，“你今晚不出去？”
高飞拉住袁小佳手，“出去。“
袁小佳失望地垂下眼眸，之前说好的，结婚了就能天天在一起，结婚了比以前还忙，就早上能见一会儿。
“你和我一起出去。”
袁小佳重又抬起眼眸，“你要带我去应酬？”
“我今天没应酬，想和你一起出去散散步。”高飞的笑意温柔。
112 不完整的灵魂
两个人就在别墅小区里散步，车少没人，清静的很。
这样的时光对袁小佳来说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十指相扣，没有父母，只有他们两个人。
“最近我工作太忙，委曲你了。”
“我能理解，妈妈说爸爸年轻时也是这样，但是你要注意身体。”袁小佳觉得高飞是为了让父母不要看低他才这么努力，她也不想拖高飞的后腿。
“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对了，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想从我们的账户里取五十万给高玉买辆车。”
“这种事你做主行了，不用和我商量，高玉是你的妹妹，照顾她是应该的。”五十万对袁小佳来说不算多。
“谢谢。”
“我们是夫妻，客气什么，我的都是你的，你的也都是我的。”
高飞握了握袁小佳的手，袁小佳对他是真心的，此时的高飞每每想到此都希望能让小佳一辈子如她想要的那般幸福，可是这场婚姻最后还是撕下了那片朦胧的薄纱，袁小佳也终究要面对真实的世界。
自己美满的婚姻，与自己恩爱的丈夫，那些让人耳热的情话，从一开始就只是谎言，这对袁小佳来说，无疑是残酷的。
…………………………………………
高飞把高玉的身份证给了田泽，让他去买辆宝马5系登记到高玉的名下。
结婚后高飞找了家中介代办手续，把高玉的户口迁到了绿城，他自己的户口原本就在绿城人才市场，就直接迁进了袁家。
田泽三天后就把上好牌的白色宝马开到了公司，下班后他又载着高飞把车开到高玉的面前。
高玉知道高飞给她买了车既意外又惊喜，之前哥哥已经过了一套房子到她名下，她当时还有些惴惴不安，不想哥哥有太大负担，没想到哥哥转眼又给她买了一辆车。
她自己就是卖车的，当然喜欢车，可她真没想过这么快就会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她之前和高飞说过觉得白色的宝马好看，高飞居然就给她买了。
“哥，你真好！”都办完牌了，又退不了，高玉欣然接受了，“我开车带你兜兜风好不好。”
“好。”高飞欣慰的答道。
田泽和高飞交换了个眼神就先离开了。
平时在店里挪车，陪客人试车，高玉的驾驶技术很熟练。
高飞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他想起了第一次到绿城时坐在公交车上的情景。
那时他怀抱着希望，畅想着未来，如今他得到了他想要到的物质，但他没有爱情，因为他的灵魂是不完整的。
他转过头看着笑容甜美的妹妹，就觉得这种不完整是值得的，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保护妹妹了。
“哥，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傻丫头，想去吃点什么？”
高玉打了转向灯，“去燕鲍楼吧。”
高飞微微皱了下眉，“去那里干什么？”
“你别多想，只不过以前在那里工作时我就想过，如果以后我过得好了，我一定要回去吃一顿。我只是想回工作的地方看看，没别的想法。”
那里高玉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不是因为是韩文昊，而是在那里工作以后她才见到了世界的多彩。
“你想去就去吧。”高飞没有反对，时过境迁，既然高玉想去那就去吧。
高玉一路开到燕鲍楼。
晚上正是饭店酒楼热闹的时候，燕鲍楼的大门紧紧闭锁，里面一点光亮也没用，有些肃穆又有些萧索。
高玉走到大门前看到上面贴着法院的封条。
“哥，韩文昊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不知道，走吧，去别的地方吃。”
高玉走回到车边时看了一眼燕鲍楼，内心有些复杂，她早已放下韩文昊，只是心中感慨，他家里应该是出了不小的事。
兄妹随便找了一家饭店。
“哥，你和大学同学都没有联系吗？”
“没有。”
“你还想着那混蛋？”
高玉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人生很奇妙，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在绿城真的可以有房有车，也没想过，燕鲍楼居然有关门的这一天。”
高飞薄唇微弯，“那你现在高兴吗？”
“当然了，哥，谢谢你。”
“不管你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只要可以，我都会给你。”
“不知道韩文昊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搞到法院查封这么严重，你能不能打听一下韩文昊家里出了什么事？”
高飞面色不悦，“他家里出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以后我不想再听你提到他的名字。”
高飞后悔，不应该答应高玉去燕鲍楼，韩文昊家里如果真的出事，他不上去踩一脚就已经是仁慈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高玉看出来高飞是真生气了，不敢再多说这个话题。
吃完饭高玉把高飞送到了家门口就离开了，高飞不喜欢高玉过多接触袁家人，他不想高玉为了自己去刻意讨好谁，他希望高玉能自由自在的活着。
今天给高玉买车的好心情全因为韩文昊给败光了。
进了家门袁小佳刚好从楼上走下来，她看出高飞的脸色不太好，不是给高玉送新车去吗，为什么感觉高飞不太高兴。
“你怎么了？车有什么问题吗？”
高飞打起精神微笑道，“没有，有点累了，我先上去休息了。”
“好，睡衣我都给你放在床上了，不如泡个澡放松一下吧。”
“好。”
袁小佳到厨房想切点水果，给高飞准备个果盘。
“刚才你和高飞说什么车有问题？”刘淑慧一向是耳听八方。
“高飞给高玉买了一辆宝马五系。”
“你给他的钱？”
袁小佳一边切火龙果一边回道，“嗯，我不会理财，钱都给高飞打理了。”
刘淑慧听到这句话心中又是一阵无语，“男人有太多钱容易有歪心思。”
袁小佳抬起头，“爸爸钱那么多，不是也好好的吗？”
刘淑慧语竭，她当然不能告诉女儿袁广诚有过的风流事，“你爸爸的心思都在工作上。”
“高飞也是。”
刘淑慧暗自叹息，这个傻丫头。
袁小佳整理好果盘，“妈，我上去了。”
看到女儿端着果盘露出的纯真笑容，刘淑慧面上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很惆怅。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女儿人心有险恶，世事有多无常，她以为她能一直护着女儿，再找一个能护女儿一世的人就可以了。
结果真是世事无常，找了这高飞这么一个女婿，刘淑慧的心里始终觉得不安稳。
113 坦诚
高飞冲完澡，腰间裹着浴巾从洗手间走出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疲惫，袁小佳担忧地看着高飞，“你还好吧？”
“没事。”高飞笑得温柔，让袁小佳有些眼晕。
高飞探下身吻着袁小佳，他心烦，这是最简单的暂时摆脱烦恼的方式，他解开自己身上的浴巾，揽住了袁小佳的细腰……
袁小佳的脸上微微地潮红，高飞自从手受伤不方便就很少和她亲热，后来再加上工作忙，就更少，今天他不是说有点累吗？
“是工作有烦心事吗？你都好久没碰我了。”
“没有，我就是想你了。”
“高玉喜不喜欢你买的车？”
“喜欢，她让我谢谢你。”
袁小佳窝在高飞的怀里，“不就是一辆车吗，有什么可谢的，其实你要是担心她一个人，可以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啊，我们班有几个男生不错的。”
听到这话，高飞本能的排斥，谁有资格能承担他妹妹的幸福？
“再说吧。”
…………………………………………
虽然搞定了香庭酒店东北区的单子，高飞依然还是时常和马公子厮混在一起。
马公子为人大方，围绕着他的大部分人都是想从他这里沾点光，但也有资源丰富的人物，这一个多月，以马公子为媒介，高飞认识了很多人，真正融入了这个圈子。
绿城有一家私人会所，是马公子的一个朋友开的，只对会员开放，品红酒抽雪茄，定期还会请各种菜式的名厨来会所，红酒雪茄随到随有，吃饭就得提前预订。
马公子喝下了一口红酒，一边享受一边感叹，“高飞，你太浪费了，2000年的玛歌刚能喝你就开瓶了，你那里还有吗？”
“还有五瓶，就在我后尾箱，你喜欢我都送给你。”高飞满不在意。
马公子抬了下浓眉，“你舍得？别说我没提醒你，欺负你外行，这个年份的玛歌评分可是满分。”
“我知道，开瓶时，你记得叫我一起来喝就行了。”
“那必须的。”
马公子喜好红酒，在这家会所里也藏了不少酒，高飞从香港订这箱玛歌就为了送给马公子的。
马公子身边围绕的人虽多，但没人能像高飞能这么快取得马公子的好感和信任，高飞善于投其所好，还能做得自然，也不提回报，谁不喜欢这样的朋友？
“你知道燕鲍楼吗？”高飞转动红酒杯，似是随口一问。
“嗯，他们家不是被查封了吗？怎么了，难道也欠你们广慧的钱？”
“没有，只是之前去那里吃过几次，前几天去才看到查封，你说欠钱是怎么回事？”
马公子认识的人多，各种消息也多，“燕鲍楼的老板是春江制冷，春江制冷欠钱被告，他们家资产都被冻结了。墙倒众人推，都跳出来追债，才发现他们家早就资不抵债了。春江的老板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欠国有公司的钱，这次兜里一块钱钢镚都别想留下。”
“你知道这么清楚，是认识春江那边的人吗？”
“不认识，本来春江老板的儿子今年要结婚的，出了这事儿，女方家就毁婚了，这事儿在圈子里传遍了。估计春江原本是想赶紧娶了媳妇好替他们家还债，卑鄙。”
“还有这种事，看来是欠了不少。”
高飞举起红酒杯，薄唇微弯，竟有些兴灾乐祸。
“所以说脑子是个好东西，不过春江原本定好的儿媳妇我认识。”
马公子眨了下肿眼泡，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你们好过？”
“就那么一次。”
“你这风流韵事真的是盖满绿城。”
马公子突然起了好奇，“你这么老实是因为你怕跪搓衣板，还是你老婆真那么好？”
高飞反问道，“你这么风流，你就不怕你老婆发现？”
“谁会这么不识相，去跟她说这些？！”
高飞不在意地说道，“我不是怕跪搓衣板，我是怕被扫地出门。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就盼着我出错，要是我乱来，分分钟有人去打我的小报告。”
马公子露出赞赏的神情，“坦诚！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点。”
“彼此彼此。”
酒杯一碰，两人会心的一笑。
…………………………………………
高飞去过东北后徐达就一直很关注邓川那边的动向，知道高飞拿下四家五星级的订单，徐达一连感慨了几天。
自己果然没看走眼，这高飞是狠角色啊，一个山村出来的小子，什么依仗都没有，要没两把刷子能过袁广诚那关？
徐达琢磨着高飞说了，西南和东南挨着，这意思是东南的业务会分一部分给西南？还是彼此离得近，可以分享资源。
不管是哪一种，第一个季度都过去了，还是主动点。
田泽跟高飞确认完明天行程后说道，“西南那边和我联系了，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那里转转。”
“这才第一个季度刚结束，徐达就坐不住了。”
“他应该是急了，要安排吗？”
“既然他都邀请了，给他点面子，下周吧。”
“今晚有约吗？”最近高飞时常晚上有活动，不管多晚田泽都会亲自开车。
“没有，下班你直接走吧，让刘杨树送我。”
“好。”
下班后高飞留在公司多看了一会儿资料，回去的路上刘杨树又打开了话匣子。
“高飞，你的手怎么样了？”
“好多了。”
“你看你结婚都没多长时间，天天这么忙，得多陪陪小佳。”
高飞看着窗外没有应答。
“你晚上用车可以叫我呀，田泽是你助理，我才是你司机。”
“有些应酬田泽要陪同我一起去，所以才让你休息。”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不爱用我。我感觉全公司的司机，就我最闲。”
“那谁最忙？”高飞对付刘杨树的办法就是主导聊天方向。
“小李呀，天天12点来上班，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天天晚上加班应该是很辛苦才对呀，怎么会滋润呢？”
刘杨树憋不住笑了，“他晚上能跟着领导一起娱乐呀，可不就滋润吗？！”
高飞看着倒车镜中傻乐着的刘杨树，“小李不是嘴很严吗？”
“有天早上他来上班，脖子上有块儿地方红红的，我问他，他没好意思说什么。”
“这也没什么呀。”
“他没结婚，没女朋友，你说你那块红哪儿来的？估计是和他领导一起去干的坏事儿。”
高飞摸着额头，刘杨树这性格和智商真的不适合做司机，必须给他换个地儿。
114 一套房子换一颗真心
高飞和田泽去各个楼盘看精装修的样板房，没有和别人打呼，高飞最喜欢的就是亲身去现场，只是苦于无时间，去西南前田泽按排了一天，能走几个楼盘就走几个楼盘。
“高总，你这胡子不会还是当年那个吧？”田泽看高飞那大胡子，就感觉时光倒退到了当年初见时。
“当然不是，原来的早没粘性了，一会儿别叫高总。”
“那叫什么？”
“叫大哥。”
“噢，高总，不对，大哥，先去哪个盘？”
“哪个去近去哪个。”
两个人首先去的是离公司比较近的独栋公寓，地块小，容积率高，但位置极佳。
“两位，花香维也纳是我们广慧地产开发的精品楼盘。我们这里针对的单身青年和夫妻，户型是一室和一室一厅的，最大的特点就是整栋楼都是精装修，为您省去了装修的时间和精力。我带二位看看样板间。”
到了样板间，听着销售的介绍，高飞自顾自的走动着，不时打断介绍问道，“收房时，这里的家具也都有吗？”
“是的，您现在看到的，除了鲜花，桌布，靠垫这些软装饰品，客厅的这些硬装家具都是有的。”
“家电呢？”
“冰箱，洗衣机，电视，这三样也都有。”
“你继续介绍。”
售楼小姐继续介绍。
高飞进了卧室，“床垫送吗？”
“我刚想和您介绍，卧室的床和床垫是不含在交付清单里的，有些人喜欢睡硬一点，有些人喜欢睡软一点，而且有些人是单身可能会选择单人床，为客户考虑，我们就没有把床和床垫放在采买清单里。”
高飞点点头，“想的挺周到。”
“我们广慧是专业做地产的。”售楼小姐自信的笑道。
田泽见状，手握拳放到嘴上清了下嗓子，忍住了笑。
“我们装修是两年保修，终身维护，质量是绝对有保证的。”
“好，就要一室一厅这个户型。”
“我带二位到楼下，您选一下楼层。”售楼小姐开心的笑了起来。
田泽有点懵，不是来看装修的吗？难道还要核查购买手续？这不归他们佳天下管啊，而且当年高飞试自己的那套戏码里可没有这项。
销售给高飞和田泽打了两杯水。
“您看现在高层的15楼，17楼，19楼都还有，中低一些楼层也有，看您喜欢住高还是住低。”
“住高，就19楼吧。”
“好，您现金还是全款？”
“全款。”
“大哥，我们要不要再看看？”田泽做过销售，万一走到最后一步才跑单，对销售的心态影响还是挺大的。
“怎么，你不满意？”
“没有，我是想着多看看比较一下。”
售楼小姐赶紧说道，“我们这个楼盘还是卖得蛮不错的，主要是可以拎包入住，16楼和18楼都没了，19楼寓意也不错，长长久久。”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高飞拿出手机，“老胡，我在花香唯也纳，你看看现在员工最优惠的折扣是多少，是啊，还能更低吗？不，我这次要用真金白银来买。好，我这里有个销售，叫李想，你联系她就行了。我等着。”
“您是我们广慧员工吗？”售楼小姐有些惊讶。
“是啊，我弟弟也是。”高飞笑笑。
田泽疑惑起来，高玉的房子都选完了，高总怎么还要买房子？还要自己掏钱。
“田泽，你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大哥，你要用我名字买吗？”田泽心想，难道高飞是在为以后金屋藏娇做打算？
“给你的，当然用你的名字。”
“给我？”田泽睁大了眼睛。
“怎么，嫌小？”
“没有，大哥，这太贵了。”
“少费话，快把身份证给人家。”
售楼小姐心花怒放，“你大哥对你真好，身份证给我吧。”
田泽把身份证从钱包里拿出来递给笑容满面的女销售。
“二位稍等，我去复印身份证，拿下合同。”说完售楼小姐高高兴兴的走了。
“高总？”田泽不知道高飞的意思是不是真是买给自己的，万一会错意多尴尬。
“这里离公司近，也不用你操心装修，虽然不大，但够你一个人住了，以后你结婚我再给你换一套。”高飞平淡的说道，似乎真的是在给自己的亲弟弟买房子。
“谢谢高总！”
田泽知道高飞最讨厌他犹豫不决的样子。
此时田泽自然是很感动的，高飞一手提拔他，调教他，改变了他的人生，高飞对他的知遇之恩，他必须要回报，他不只要死心踏地的跟着高飞。
除了工作，田泽所有的时间拿来看书学习，建筑专业，管理学，甚至英文，他在努力的重新打造自己，他要让自己变成对高飞有用的人，可以更好的辅助高飞。
“不错，比以前有进步。”高飞对田泽没有推拒的态度很满意。
对高飞来说，钱只是工具，赚钱就是为了要拿来兑换成想要的东西，守着一堆数字有什么意思，一套房子换一个可靠的人，这笔买卖不亏。
…………………………………………
高飞和田泽走了几个装修盘后，还是比较满意的，佳天下和广慧地产同时握在一个人手里，果然对接的就更顺畅。
但这也得方远有能力才做得到，方远深得袁广诚的信任是有原因的，想到此高飞有些惆怅，越是这样，想踢走方远就越难。
方远坐着电梯到了佳天下的总部，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他问好，他最多就是点个头，大部分他都是无视，这是他一惯的做派，更是因为他心情不好。
如果不是胡祥跑来跟他要折扣，他都不知道高飞去实地巡盘了，还玩暗访，高飞真不是省油的灯，时时刻刻跟自己玩花样。
方远刚刚年过四十，手里就握着两个集团大区的总经理职位，前途光明。
可是自从高飞上位，方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不舒服，当然有忌妒的成分在里面，也有些不屑。
自己是凭真才实干，一步一个脚印拼到现在的位置。
现在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轻人，借着一桩婚姻就爬到了自己头上，他自然不服，可是高飞却又这么不好对付，所以他心情怎么可能好？
“想不到高总还有微服私访的嗜好？”方远说话就喜欢一语双关。
高飞笑笑，“是啊，我在做绿城组销售经理时就有这个习惯。那时刚升上来，服不了众，手底又没人，只能自己巡盘了解工作，这个习惯就保留下来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高总是担心我工作出差错。”
115 也许我想害他呢
“怎么会？你肯定不会出问题。但你手底下管这么多人，总有管不到的时候，所以我帮你看看。”
“那高总看出哪里不妥？”
“还真没有，方总治下有方，精装修房搞得不错，样板间这么快就做好了，有效率。”
“高总叫我来就是为了夸我？”
高飞薄唇微弯，“方远，你干嘛总这么认真，就没见你有过笑脸。”
“我又不是卖笑的。”方远的这句话是在讽刺高飞。
高飞并不气恼，他就喜欢看方远心神不稳的样子，“看你这话说的，我觉得以前的事该忘就忘了吧，人要向前看，有时我的忘性还挺大的。”
方远盯着高飞没吭声，高飞这意思是调张方兵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吗？
高飞眼眸深邃，脸上俱是笑意，“我叫你来是想跟你借个人。”
“谁？”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连胜。”
方远不自觉皱了下眉，“什么意思？他在现在的职位做得不好吗？”
“不是调职，我过几天要去徐达那里溜达一圈，我看了下报告，精装修房这事能搞得这么好，连胜立了不少功，开疆辟土不容易，所以我想带他去徐达那里，让徐达也取取经。”
方远松了口气，“你要带他出差直接通知他就行了，不必特意问我。”
“他是你的人，我提前告诉你，有什么该交待的，你也好提前和他交待交待。”
“连胜是公司的人，高总的话在他那里只会比我管用，不需要我交待什么。”
“好，那我是多此一举了。”
方远走了以后田泽进来送文件，看到高飞的脸色不是很好，“高总，方总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没什么，这个假正经，老爷子居然吃这一套。”
“连胜的机票可以订了吗？”
“订吧。”
“好。高总，你是打算在西南也开拓精装修市场吗？”
高飞看着田泽，“你觉得呢？”
田泽抿了拒唇，决定实话实说，“西南的市场好像不太适合做精装修房。”
“不你提前研究过西南市场了？”
“嗯，徐达联系我之前我就已经看过西南市场的调研报告和历年的价格趋势图，西南几个省会城市的价格还有城市特性。”
“继续说。”
“东南生活节奏快，精装修房节省了时间和精力，所以才有市场受众，而西南那边生活节奏慢，时间对他们来说相对廉价，加上那里的收入水平受限，他们更在乎的应该是价格。”
“所以呢？”
田泽思索了一下想明白了，“所以带连胜去是有别的原因？”
“是，我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总你想用他？”
“不一定，也许我想害他呢？”
高飞微微一笑，田泽也看不出高飞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明白了，高总，我把我的票改一下，去和回来时我和连胜一起坐经济舱，说话方便些。”
“这个主意不错，那酒店你们两个人也住一间房，多观察观察他。”
“好。”
…………………………………………
去西南的那天高飞点名让连胜的司机小李送他们去机场，一路上小李和连胜都没怎么说话。
高飞问了问田泽到西南那边的行程，还有几个项目的进度。
连胜浓眉大眼，笑起来时露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给人的感觉，很干净，很精神，很阳光，只是眼角早早有了笑纹，所以才暴露了年龄。
除去偶尔碰面点头问好，这是连胜第一次正式和高飞打交道。
方远提醒他，高飞虽然年轻，但很有城府，明着说让他陪同去西南交流经验，实际打的主意是什么还不一定呢，一定要小心别掉进高飞设计的圈套。
连胜分析后得出两种结论，要么就是高飞看上了自己的位置，把自己弄走才好安排人接手，要么就是方远得罪了高飞，高飞动不了方远，就从方远的身边人下手。
自己被方远提拔上来，是不是方远的人还用说吗？
连胜觉得自己很倒霉，方远手底下那么多人，总裁怎么就先盯上自己了？
是自己帮方远把精装修这事办得太漂亮，让高飞无法借机寻方远的错？还是自己是新提上来的，对方觉得自己根基不深，容易下手？
不管是哪一种，连胜都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落下口食，可万一高飞要是借机把自己留在西南可怎么办？
连胜想了几天，高飞如果执意要动他这个下属分公司的总监，就算是方远可能也阻止不了。
临阳市是距离绿城最近的西南区省会城市，广慧地产和佳天下在西南区的分公司就设在这里。
来接高飞的是徐达的司机，“高总，您有事要用车随时叫我，徐总交待了，这段时间我归您管，我人和车都会在酒店停车场呆着。”
“好，去酒店吧，今天没什么事，送我们到酒店后你就回去吧，明天早上你再过来。”
“行。”
司机把行礼都放好后，开车向高飞订好的酒店驶去。
同属南方，临阳市也是郁郁葱葱，和第一次去双圆城不同，这里让高飞生了出几分亲切感，他的家乡也是在西南，只是更西面，更偏远。
“连胜，你是哪里人？”高飞似是随口问到。
“绿城本地人。”
“以前来过西南吗？”
“来过。”
“觉得这边怎么样？”
“您问哪方面？”连胜谨慎起来。
“你随便说说，我还是第一次来临阳市，对这边什么都不了解。”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他跟着徐达见的人多了，这总裁问西南这边情况不问他，却问连胜这个绿城人，不寻常。
“西南这边的米粉不错。”
“确实，东南的河粉太糯了，还是这里的米粉好，又脆又滑，料又多。”
“方总来过西南？”
“当然了，我就是西南人。”
连胜有些意外，“口音听不出来。”
高飞笑笑，“可能在绿城呆太久了。田泽，找时间安排下，我想吃这里的米粉。”
“是，高总。”
接着高飞就开始问司机临阳市这个时节哪里适合游玩，有什么名胜古迹，再没和连胜搭过话。
连胜看不懂高飞的路数，方总说的没错，高飞虽然年轻，城府却很深啊。
116 小姨父的终极梦想
早上吃过早饭，高飞三人坐车到了西南分公司。
徐达派的助理把高飞带进了写字楼，电梯一开，徐达正站在公司门口，“高总，辛苦了。”
“徐总好像胖了一些？”高飞笑道。
“不错不错，就是胖了，公司一扩张，应酬多了，体重也控制不住了。”
“要注意身体。”
“谢谢高总关心，来，我带你进去。”徐达笑着给高飞引路。
徐达沿路介绍了一下各个办公室区域，最后进了会议事，分公司的几个总监也到了。
部目发展部和总工程部把手头上的项目情况汇报了一下。
“高总，还有什么问的，趁着他们都在，你尽管问。”
“不必了，徐总把西南管理的不错，参观下你的办公室？”
“可以可以。”
高飞给了田泽一个眼神，田泽转身和连胜说道，“我们在这里等高总就行了。”
进了徐达的办公室高飞走到玻璃幕墙前，俯瞰市景，“你这里景色不错啊。”
“一般一般，高总你想喝点什么？”
“茶吧，有绿茶吗？”
“有，有，你等着。”徐达按下座机快捷键安排好后走到高飞的身边，“听说高总受伤了，恢复还好吗？”
高飞抬起左前臂，中指和无名指微微的动了一下，“暂时就这样了。”
“你还年轻，肯定能恢复。”徐达笃定道。
“之前你说和西南广慧地产合作的一直很好，看来所言不虚，我小姨父连这种家事都告诉你了。”
“偶然聊起的，孟总很关心你啊。”
广慧地产西南区的总经理是刘淑慧小妹的丈夫，去年东北查帐时袁广诚之所以从西南调派人手，就因为西南区是自己人，放心些。
但袁广诚的这位妹夫一直都意难平，他想回东南，却一直没得到袁广诚的允准，就这么一直窝在西南区。
“晚上约上我小姨父了吗？”
“还没，等你的指示啊。”
“不知道他晚上有没有空，有空就叫他来吧，也省我一趟事。”
“好，那我安排。”
行政敲门进来放好茶水就出去了。
“来，尝尝，这是今年第一批的乌龙早茶。”徐达很是得意。
高飞喝了一口，“不错，清爽。”
“年轻人都喜欢喝咖啡，你爱喝茶，少见。”
“喝咖啡不利于我的手恢复。”
“这样啊，那就不要喝咖啡，以后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喝茶。”
高飞心笑，徐达套路走得倒是顺溜，借着小姨父的杆子，就要以上辈自居了。
“行，那等会儿给我带点茶，我拿回去给小佳的爸爸尝尝。”
“没问题。唉，不对，你来这里重点不是喝茶，你得帮我涨业绩，上次开会你说过不会让我没饭吃的，对不对？”
“我看你项目也挺多呀，还需要我出手吗？我现在可只有一只手。”
徐达瞪了一下牛眼，“怎么不需要？我项目多，但造价低啊，哪像老邓，盖个五星级酒店顶我几个项目，你可不能这么比。”
“你叫我来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我就是因为想不到办法才叫你来啊，第一个季度都过去了，我这边就是你现在看到情况，别说我没及时汇报，万一年底完不成指标你可不能全怪我。”
高飞无奈的笑了，“你当我是超人啊？香庭酒店的项目是碰巧，我在西南谁也不认识，你要是没设好套路，我还能凭空给你变出项目吗？”
徐达放下茶杯，“那怎么办？东南那边有项目分给我做吗？”
“东南的市场成熟的早，方远的压力比你大。”
“我听说你给他支了一个精装房的招，你给东北找了项目，又给东南找了增长点，你得平衡一下吧，不能把我撂了啊。”
徐达眉头都快拧到了一起，他还以为高飞都给他打算好了才来，这不是虚晃他一枪吗？
“你别急，这才过去第一个季度，你容我再想想，给我点时间深入了解一下西南的情况。”
“那我可等着，别再虚晃我一枪，我年龄大了，容易闪到腰。”
高飞笑着摇摇头，四大区总经理里面最滑头就是徐达。
徐达之前靠着袁广诚的妹夫过得也算是衣食无忧，但就是不思进取，做个守城之将可以，要他开疆僻土就难了，好在西南的市场也不活跃。
“行，徐总，叫你司机带我去到处逛逛。”
“要不我陪你着吧。”
“不用，你赶紧忙你的吧，晚上见。”
徐达的司机带着高飞三人转了转景点和古城区，高飞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全然不像来出差的，倒像是来旅游的。
田泽并没什么疑虑，他的责任就是跟着高飞就行了，连胜却不能安心。
晚上吃饭时孟不言最后才到，他看见高飞一脸和蔼，“高飞，最近和小佳怎么样？”
“挺好的，小姨父，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助理呢？”
孟不言端着架子，眼神瞟了瞟田泽和连胜，“我想和你还有徐达说点知心话，外人在不方便。”
高飞看了田泽一眼，“你和连胜去大厅自己点菜吃吧。”
“好。”田泽点了头，起身向门口走去。
连胜心里叹了口气，他想象中高飞会为难他，或者拉拢他，但根本没想到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把他当空气。
在大厅坐定后田泽问连胜有没有什么忌口不吃的，连胜说随意，田泽就点了三菜一汤。
“田助理，高总平时也是让你一个人吃吗？”
“不一定。”
连胜觉得助理也挺辛苦，老板应酬你得陪着，不要你陪你就得等着，哪像他现在，都是供应商都要供着他那么自在，如今猛然回到陪衬的位置，状态还没调整过来。
袁小佳结婚时孟不言是极力反对的那一派，之前袁广诚宝贝这个女儿跟什么似的，他还以为袁广诚至少还得多留袁小佳在身边几年才舍得女儿出嫁，所以才把相亲给推了。
谁知道一转眼，就说袁小佳要嫁人了，还是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孟不言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想把自己的侄子介绍给袁小佳。
鸭子还没煮就飞了，孟不言当然不甘心，所以他天天让老婆打电话给刘淑慧，希望能阻止这桩婚姻。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自从高飞被派到东北广慧，孟不言就感觉不好，到了婚礼那一天，木已成舟，也不得不接受了。
可是回东南是孟不言的终极梦想，他绝对不会放弃。
117 在商言商
“姨父，姨妈和小果还好吗？”
“也挺好，你姨妈挂念她大姐，总想回绿城去看看，小果快高考了，她走不开。”
高飞点点头笑道，“我知道，回去我会告诉小佳妈妈的。”
“今天咱们三个，喝一点，都随意，好吧，徐达？”孟不言摆出了一副作主的架势。
“看高总的意思。”徐达心想，你们俩我都得罪不起，你们随意。
“好，就听小姨父的。”
菜上齐后高飞还以为要大战一场，结果孟不言只点了啤酒。
三个人边吃边喝倒真是很随意，看得出，徐达和孟不言确实很熟。
“高飞，听说你上任总裁后干得不错，徐达这边你也不要忘了多照顾，徐达人不错的。”
“我知道，今天我和徐总还聊了一下西南的业务，但我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得小姨父你多出力。”
孟不言转头问徐达，“你说，西南的区佳天下，我出力够不够多？”
“多，要不是你，我这日子哪有现在这么舒服。”徐达笑道。
孟不言转而看向高飞，“我手底下只要是他能做的项目，我都给他了。”
“我看到西德路有几块地皮准备拍卖，小姨父怎么看？”
“那一片的地皮倒不贵，但挨着老城，环境一般。你有什么想法吗？”孟不言疑惑，高飞怎么问起这块地。
“那不是老城，是古城。”高飞纠正道。
“有什么区别？”孟不言挑了下眉。
“如果古城翻修，建成商业街，环境不就好了吗？”
徐达的牛眼微微一睁，圆的像一对铜铃，“高总你的意思是要翻修古城？这事可复杂了，迁人赔偿，重新修建，那可是个大工程。”
“就因为是大工程你的目标才能完成呀。”高飞薄唇微弯。
“临阳市政可没有这么多钱翻修古城。”孟不言觉得高飞想问题太简单。
高飞的脸上依然是自信的笑容，“不用政府出钱，广慧地产出，建好后商业利益共享，政府还多了一笔收入呢，小姨父应该认识主管建设规划的副市长吧，这种又能出政绩又能得利的事，市里为什么要拒绝。”
孟不言还是觉得不妥，“这么大的工程，投入的资金可不少，广慧地产的资金流不能出问题。再说副市长听我说完这事，要真有利可图，肯定会抬高入场条件，我可没把握他不会找别家合作。”
高飞笑了，“所以我才让你赶紧去拍西德路那几块地，拍完以后，再找副市长谈这个事，政府一宣布翻修计划，那边的房价就会跟着涨，翻修的钱从楼盘里就能赚回来。翻修古城是一步步来的，又不是一下子就要投进去大量资金，但楼盘预售款却是一步到位，进了你的口袋里，是不是赚了？而且后期和市里共享商业利益，西南广慧地产又得多一个部门。别家公司在那里没有地皮，这便宜他们赚不到，没人和你抢。”
徐达两眼放光，他心里估算着工程大概的体量，一算心里乐开了花，“高总，原来你早有良策，上午你怎么不告诉我，非得等孟总在了才说。那翻修古城这活儿就归我了！”
高飞笑笑不语，来西南前他研究了一下临阳市在售的地皮，还有城区地图，来了以后实地看了看，他觉得可行。
孟不言看高飞的目光复杂起来，“我回去让人算算造价。”
几项工程，利益趋使，古城的面貌和周边的房价都将改变，三个人几句话之间的决定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
这些人的命运，是悲是喜，并不在高飞考虑的范围之中，此时他就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
田泽和连胜都吃得差不多了，两人两两相望，田泽并没有主动聊天的打算，这两天他感觉到连胜的戒心很强，倒真是和方远一个路数儿的，他戒心越强越不能太刻意接近，最好等他自己先开口。
“田助理，我们还要呆几天？”
“看高总安排。”
“高总看起来挺好相处的。”
“只要你工作做的好，高总不会为难你。”田泽话中有话。
连胜似乎没听出来，笑容很阳光，“好好工作是应该的。”
田泽的手机响了，是高飞打来的，“喂，高总。好，我知道了。”
田泽挂了手机，“走吧，高总那边完事了。”
连胜和田泽走到饭店大堂，看到徐达握着高飞的手笑得心满意足，孟不言似乎心情也不错。
因为孟不言是刘家人，不方便带着高飞进行更多娱乐节目，三个人就这么散了。
徐达想让高飞多在临阳市留几天，好单独宴请他，可是高飞想着东南那边还有事，就没有多留，第二天就飞回了东南。
老吴来机场接高飞，田泽陪着一起上了车，连胜则自己打车离开。
到了市区高飞和田泽下车去了一家咖啡厅。
“这两天和连胜相处感觉怎么样？”
“他似乎有些紧张，防备心很强，我基本没主动和他聊天。”
高飞双眸微眯，“方远的功夫下得很足嘛，这几天我也感觉连胜视我如洪水猛兽。”
田泽有些不满，“高总，方远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也太嚣张了，这么明着败坏你的名声。”
“方远这么做很正常，名声这个东西，不要太当真，只要不是众矢之的就好。”
田泽有些迟疑，“那连胜你还要用吗？”
高飞笑了，“用啊。能干的人为什么不用？”
“可是我看他好像铁了心要跟着方远。”田泽说了疑虑。
“他想跟着方远，那也得方远愿意才行。”
高飞喝了一口果汁，眼眸微眯，方远这个人心思缜密，但想得太多就容易疑心，疑心生暗鬼，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就是那么脆弱，一丝裂缝就能毁掉所有，根本无法修补。
“最近我所有的应酬，不重要的，都把连胜叫上，不要让他找到借口不参加。”
田泽点点头，“我知道了。”
瓦解人心，这种事高飞有的是耐心，他倒看看方远能撑多久。
高飞有些期待，原来看对手一步步走向崩溃是这么痛快的事。
高飞的嘴角微微扬起。
118 你的疑心有多重
高飞回绿城后时不时就让连胜陪同应酬，作为下属连胜当然不能拒绝。
连胜和方远一样，猜测高飞是想拉拢他，但是应酬之时高飞并未和他多聊，他倒仿佛是第二助理，一直跟在田泽的身边。
方远连问几次，连胜都说高飞没有和他谈什么深入话题，只是让他去陪同应酬。
方远的心里很堵得慌，眼看高飞在佳天下总裁的位子上越坐越稳，怎么办？
可他又不能拿高飞怎么样，只能这么互捏着把柄对峙着，可高飞是自己的上司，这一局，自己处在劣势。
高飞的城府和野心方远自认没人比他更清楚，偏偏高飞又是这么聪明，多少让方远有些不安。
方远做不到向高飞屈服，高飞还不够这个资格。
之后发生了一件事，让方远对连胜的话产生了怀疑。
这天和董事长汇报完工作后袁广诚突然问道，“你手下的那个连胜进公司多久了，徐达跟我说他给了西南几个建议都不错。”
“五年了。”
“五年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不容易，你看人的眼光不错。”
“谢谢董事长夸奖。”方远淡定的回道，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回了办公室，方远的心神有些乱，连胜明明和他说过，这次去西南高飞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至于孟不言还有徐达，更是连同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徐达和连胜之间肯定有一个人说谎了，方远不明白，徐达说这个谎有什么好处？
但如果是连胜说谎，那问题就大了，连胜知道的事太多，而且现在有些痕迹还没抹平，得尽快动手。
方远仔细想了，这件事不论真假，现在不能拆穿，先观察一下确定了再说。
高飞的心情很好，上午徐达告诉他已经照他说的顺口夸了几句连胜。
徐达觉得高飞想提拔连胜才让他在董事长面前提一提做个铺垫，这种小事他当然一口应下。
连胜是新面孔，徐达看高飞特意嘱咐这件事，还以为这人是高飞提上来的，哪里想到他掺和进了方远和高飞的局里。
高飞按了快捷键召唤了田泽。
“跟连胜说晚上我有应酬，让他陪着。”
“好，高总，晚上应酬谁？”田泽的行程里记得今天并没有活动。
高飞笑了，“你应酬他，或者他应酬你。见面后就说有事和他谈，请他吃个饭。”
“我知道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你要是不想说肯定有原因，不用我问。”
高飞微微一笑，“我猜今晚方远会跟着连胜。连胜告诉方远和我去应酬，结果方远却只看到你和他两个人见面，你说方远会怎么想？”
田泽思索了一下，“可是连胜会跟他解释呀。”
高飞的眼眸幽深而又沉静，“一个人的心中一旦有了鬼，别人再怎么劝他世上没鬼，他也是不信的，尤其是方远这种只相信自己的人。”
田泽看着高飞变幻莫测的神情，觉得高飞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更自信，更强大，以后他还总结了一条，更有控制欲。
高飞的猜测没错，连胜说晚上要和高飞出去应酬后，方远就找人跟着连胜，得到的结果是连胜并没有和高飞见面，而是和田泽单独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方远问了连胜前天晚上应酬累不累。
“高总昨天有事应酬取消了。”
连胜并没有提及和田泽吃饭的事，田泽吃饭时说的那些拉拢他的话他自然不会听，可是这些话不适合说给方远听，因为他也不想得罪高飞。
虽然他是方远的人，但是人就会有私心，连胜可不想当炮灰。
高飞这之后没再叫过连胜陪他应酬，他想看看方远的疑心病到底有多重。
…………………………………………
孟不言亲自回了东南总部和袁广诚汇报古城翻修这个项目的细节，万一要是袁广诚不同意，当面争取的成功率高一点。
虽然临阳市的地价远不及绿城，但连拍六块地皮，还要翻修古城，这个项目体量可不小，西南的资金一时间也没这么多，孟不言做不了主，还是得让袁广城定夺。
袁广诚看了一眼预计的总价和启动金的大概金额，“你有把握说服临阳市领导同意翻修古城吗？”
“八成吧，能出政绩又有效益，临阳市应该不会拒绝。”
“好，那你就照计划去做吧，资金这方面不用担心。”
“拍卖三天后就开始了。”从商多年，但这一刻孟不言的心里还是有些激动，这么大体量的项目他也是第一次做。
“放心，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晚上到家里吃个饭吧。”
“不了姐夫，我订了今天的机票回去，那边有好多事还要最后准备一下。”
袁广诚点点头，“也好。”
“那我走了，帮我给大姐带个好。”
“去吧。”
袁广诚叫了邱耀辉，“资金的事搞明白了吗？”
“看了一下，有一个分司账户里的大额资金还没有规划用途。”
“哪家？”
“佳天下中西区分公司。”
“打电话高飞，让他把钱转回总公司，然后划到孟不言那里。”
“要不还是我联系程总吧。”
“怎么？你怕高飞搞不定程永旺？”
邱耀辉没有回应，但他的表情就是那意思，为董事长分忧，保证集团项目顺利开展是他的本分，他自然要排除各种不利的可能。
“他要是管不了下边的人，还叫什么总裁，让他自己去处理。”
隔了三秒袁广诚又补一句，“先给高飞一天时间，一天后他搞不定你就联系程永旺。”
“好。”
邱耀辉心想，自己的本分尽到了，剩下的就只能看高飞自己造化了，他不看好这事，西南的这个项目是保秘的，突然让程永旺掏空资金，他肯定不会轻易答应。
高飞收到了邱耀辉的关于资金腾挪的指示，放下了座机听筒，指尖点了点话筒。
在不告知用途的前提下，程永旺不太可能听他的去调动中西区的资金，程永旺要是不听话，袁广诚自然压得住他。
可是如果让袁广诚出面了，这简直就是打高飞的脸，全公司都会知道，他高飞管不了手下的分公司。
高飞拿起话筒，按了快捷键，“魏总监，到我办公来一下，有事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