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花女人的钱
沈略的神情严肃了很多，“学样的项目是去年总经理递交待的，但项目部的案子要一件件来，所以今年才正式启动。刚才听完两处选址，有什么想法？”
“我觉立项部的人好会算帐，别墅区做高级民办学校，名利双收，刚需盘的学校收费不能太高，和政府合作办学，地就可以让政府划拨，不必占用公司自己的资源，这样就没什么损失，好处却是我们的。”
“你说的很对，我们项目立项时就是看调研，在可行的前题下利益最大化。”
“我前段时间采集政策资料才发现，立项部的资料搜集工作挺辛苦，但却很重要的。”
“基础工作是辛苦一些，但你做一下对你以后没有坏处，了解下面人怎么做事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从下面做上来，你现在还有机会做这种体验，以后挂职了，全公司的人都认识你，想体验也没机会了。”
高飞笑而不语，沈略还真是穷追不舍，既然老头子让自己不要搞特殊，那自己还是别回应了。
“沈总，那接下来我做什么，这两天我都闲着。”
“不急，规则组那边都是专业工作，你也看到了，以工程师为主，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招投标组也不必去了。学校这个项目不涉及招投标。投标的项目的进度不一，你半途进去，刚搞明白一些事，可能就要收尾了，而且投标工作也就是一堆琐事。所以，你先安心在立项组呆着。总经理应该很快就会批这个方案，到时你跟着我，自然有事做。再休息几天，之后有得忙了。”
“好，沈总，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沈略一个人坐在会议室扶了一下金丝边眼镜，他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虽然高飞不肯承认什么，但他也没否认。
皇帝的新衣早晚会被拆穿，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如果没有倚仗，只有傻子才会想要浑水摸鱼。
高飞是个聪明人，不会犯这种错误，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沈略做事力求完美，绝不偷工减料，每一步都很扎实，所以，他经手的项目都很少出问题，真出了什么问题也都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高飞这件事，他就当成项目来做吧，学得差不多了高飞自然会走。
高飞究竟背后是谁都不清楚，沈略自然不会冒然上他的船，但肯定也不能得罪，结个善缘，也许以后用得到。
没多久，沈略的猜测就得到了印证，总经理叫他去问了一些项目上的事，最后问到了高飞最近的工作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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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高飞换了部门后工作就特别忙，尤其是采集资料的那两周，白天去外面跑，晚上还要回家录入、整理资料，所以只见了袁小佳两次。
袁小佳向母亲抱怨过袁广诚给高飞安排的工作太忙了。
刘淑慧却耐心劝导她，男人的事业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脉，女人要帮心爱的男人守护好这条命脉，家庭才能幸福，就像她和袁广诚。
袁小佳听完母亲的话还是很郁闷，她想念高飞。
周末高飞说有空陪她时，她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刘淑慧摇摇头，“高飞有那么好吗？小佳跟喝了迷魂汤似的。“
“至少工作做得还可以，山村里出来的孩子还是比较能吃苦的，踏实肯干。”
袁广诚对高飞的工作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的新工作就这么忙吗？一周才见小佳一次。”
袁广诚放下文件，“见得少你也有意见？”
“我是担心他生出别的什么心思，他新工作的部门里有女孩子吗？”
“哪个部门没有女孩子？别胡思乱想，他确实很忙。”
刘淑慧搅了搅碗里的燕窝，真是矛盾啊，又不想女儿伤心，又不想女儿和高飞在一起，算了，随他们去吧。
袁小佳在乐荟广佳见到高飞时，嘟着嘴抱怨，“你终于有空陪我了？”
高飞拉袁小佳的小嫩手，“真的是太忙了，我这么努力也是为了得到你爸妈的认可，你不许生气。”
袁小佳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郁闷，“爸爸也真是的，干嘛让你从职员做起。”
“你爸爸是想我多学点东西，我学的越多，以后我的用处才越大。”
“那你以后会不会更忙？”袁小佳急道。
“再忙我都会抽出时间陪你，走吧，想看电影吗？”
袁小佳拉着高飞的手，“我想逛街。”
高飞愣了一下，袁小佳见状想起同学们说过，男朋友们都不愿意陪女生逛街，赶紧说道，“你不喜欢就算了。”
高飞轻轻一笑，摸了一下袁小佳的脸，“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怕你想穿的衣服我还买不起。”
“我有信用卡，干嘛要你买，那你是答应了？”
“好吧。”
袁小佳开心地靠着高飞的肩。
袁小佳穿的都是一线品牌，衣服几千，一条裙子上万也是很正常的事，袁小佳有钟爱的牌子，去的店不多，但可能是因为高飞陪着，买了不少，小十万就这么刷出去了。
高飞全程就只负责点评和拎袋子。
袁小佳试穿裙子转个圈，“怎么样？”
“不错。”
“怎么我试哪件你都这么说，你敷衍我。”
“因为你确实穿什么都好看。”
袁小佳去挑衣服，高飞坐在沙发上没动，他表面耐心，心里却有点不耐烦，逛街真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你看这个怎么样？”袁小佳拎着一件西装回来。
“我不缺衣服。”
“你试试好不好，我真的觉得这件西装和你气质很配。”袁小佳撒娇道。
高飞垂了下眼眸，“好吧。”
穿上以后，就像袁小佳说的，确实很适合高飞，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了改变。
“你看，多合适。”
高飞看着袁小佳，“多少钱？”
“我送你，你不用知道价格。”
“你知不知道男人花女人钱是很丢人的事？”
“这不是我的钱，是我爸爸的，而且我妈也很喜欢给我爸爸衣服，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每次买完她都那么高兴。再说了，我们早晚会结婚的，都不分你我了，你都见过我父母了还跟我计较这些。”
“嘴巴变得这么厉害，你高兴就好。”
076 点拨
袁小佳开心的一笑，眼睛弯成了月芽。
“你等一下，我叫服务员再给你拿西裤试试，我还看好了一条皮带。”
这一下午，袁小佳给高飞从头到脚置办了一身，当然也给自己买了不少。
也许是因为袁小佳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许是因为他有更远的目标，总之袁小佳刷卡时他并没有自尊心受挫的感觉。
但是他的内心有波动，小十万，对普通人来说可以做很多事，可是对某些人来说，却像雪花般的纸片，花了也就花了，高兴最重要。
袁小佳开心的把战利品放到车里面，袁小佳高兴的不是买到了衣服，而是高飞肯陪着她逛街。
吃过饭袁小佳开车回了高飞租的房子，高玉周末从来不休息。
一番缠绵后，高飞的头枕在手掌上，袁小佳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可是自己就是喜欢不上她，因为她身上实在没有吸引自己的特质，更不要说精神交流了。
自己要和她过一辈子，没有爱情，但也许以后会有亲情？
“高飞？”
“嗯？”
“你们部门有没有年轻女孩子？”
袁小佳是刘淑慧的女儿，心思自然是差不多的。
“怎么了？”
“有没有人追你？”
高飞微微皱眉，“你怎么会想这些，大家都是工作而已，再说，我也没那么大魅力，企划部你见别的女同事追我了吗？”
袁小佳想想也是，高飞对女同事一向是保持距离，哪怕是对自己，一开始也是如此。
“那有漂亮的女生吗？”
“对自己这么没自信，还是对我没信心？在我眼里，没人比你漂亮，别瞎想。”
听到高飞这么说，袁小佳安心了很多，在她的心里，高飞是只做不说的那种男生，她怕别人会错意去接近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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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的座机响了起来，“喂？”
“晚上有应酬，下班别走。”是吴新宇。
“好。”
高飞放下电话琢磨着，应该是学校的事总经理点头了，沈略会怎么运作这件事？
除了自己，下班时吴新宇自然是留下来的，还有，林娜。
高飞微微皱眉，今晚是应酬局，女孩子作用自然是调节气氛，但一般这种事都是在夜总会工作的女孩儿来做，林娜留下来，会只是端茶倒水吗？
高飞沉了下眉，算了，不关自己的事。
四个人到了多宝楼，看来沈略是这里的常客，多宝楼的经理亲自带他们到了贵宾包间。
“新宇，你带着林娜，去大门口迎一下曲主任。”
“好。”吴新宇和林娜出了包间。
“高飞，我们今晚见的是区规划办的曲主任。”
“沈总，划地皮区里就能决定吗？”
“当然不是，市里那块儿总经理会去协调，市里的决定出来后就要具体运作。虽然市里同意了，但下边的关系也得捋顺了，各种手续办起来才会比较顺畅。而且，我们广慧项目这么多，少不了和各种部门打交道，平时就要注意保持良好的关系，这样一旦有什么特殊事件规则内都是可以通融商量的。”
沈略的话说得很透。
“谢谢沈总点拨，但还有一件事，为什么带林娜来？”
沈略微笑道，“这个曲主任他不喜欢去夜总会，他就喜欢看两眼正经工作的姑娘，部门里长期都会招年轻应届女毕业生，这也是她们工作的一部分，陪喝两杯酒而已，不要想得那么严重。”
“明白了。”
包厢门开了，一个四方脸的男人走了走来，看上去四十多岁。
沈略走上前握住了曲主任的手，“曲主任近来可好？”
曲主任啧了一声，“小沈你太不够意思了，没项目就不找我是不是？”
“我哪敢，曲主任，体谅下我这个打工的，我手头儿的活儿多，要是不好好干，我就得喝西北风，曲主任就别和我计较了。”
“行，算你过关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部门新同事高飞，吴新宇你见过，这是林娜，也是今年刚进我们公司的，大四的实习生。”
曲主任点点头，笑容敛起了几分，“我说这个小姑娘眼生的很，都坐吧，点菜没有啊？”
“等领导来点啊。”
曲主任也不客套，三五下就点完了。
“喝点酒？”曲主任向沈略询问道。
“我们今天没开车，都做好准备了，新宇，把准备的茅台拿上来。”
曲主任哈哈笑了起来。
一顿饭下来，曲主任和沈略天南地北的侃大山，吴新宇和高飞偶尔插一句附和一下，给曲主任敬下酒，林娜被沈略要求坐在曲主任旁边专职倒酒。
高飞觉得这种饭局好无趣，还不如去夜总会，唱唱歌，灯光一暗，音乐一响，不用费这么多口舌，几杯酒下肚，还感觉很冰爽。
不过这个曲主任似乎真的完全专注在聊天上，正眼都没看林娜几眼，高飞心想，难道这个曲主任是个观花不摘的君子？
但很快，这个猜想就被推翻了。
林娜倒满酒，把酒杯放到曲主任面前，兴奋的曲主任眼睛看着沈略，嘴上还在唾沫横飞，手向酒杯探去，似是无意摸到了林娜的手。
此后，这种无意频频发生，她无助地看向同事，沈略和曲主任聊得正火热，仿佛没发现她这边的状况，吴新宇的眼睛则是盯着沈略。
只有高飞似乎扫了一眼自己这边的状况，却也没作声，林娜皱眉，难道要她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只是摸了一下手，可她真的觉得很恶心，恨不得现在就用消毒水把手好好洗洗。
最后她终于抽回了手，但她不敢再碰曲主任的杯子。
“小姑娘，我们喝一杯。”曲主任边说边拍了一下林娜的大腿。
林娜蹭地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当她看到沈略难看的脸色，低头说道，“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曲主任脸上有些尴尬之色。
“曲主任，你别介意，她还没毕业，小姑娘还不懂事，我今天不应该让她来。我喝一杯给你赔罪。”沈略端起酒杯。
“别别别，这小姑娘挺好的，我喜欢和群众打成一片，习惯了，没想到小姑娘脸皮这么薄，误会了，但也可以理解，回去不要批评她。”
077 锋刃藏于内而外圆
“曲主任真是大度。”
“一会儿小姑娘回来，我和她喝一杯，不要吓到她。”
“好。”沈略心想，要不是曲主任还有想见林娜的意思，明天林娜就可以打包走人了。
“沈总，我也去下洗手间。”
沈略轻点了一下头，“去吧。”
高飞走出了包间，在走廊尽头的角落看到了林娜的身影，她正双手抱臂，瘦弱的身形看着是那么无助。
“你怎么样？”
听到声音林娜转过身，迎面就是高飞的臂膀，“我没事。”
“你等着。”
高飞走进了就近的一个空包间，拿了几张纸巾出来，“擦擦眼泪。”
“谢谢。”林娜接过纸巾沾了沾眼角，“你也觉得是我反应过度吗？”
“不，你的反应很正常，但工作总会遇到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要是你觉得处理不好，可以辞职。如果你只是为了生计，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先过渡一下。”
林娜摇了摇头，“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实习能进广慧这样公司工作太难了。我先回去了，谢谢你。”
林娜向包厢的方向走去，感觉每一步都是下定决心的选择。
高飞看着这个瘦弱的背影，他感觉林娜的处境和曾经的自己有几分相似，高飞心里叹了口气，他想帮林娜，可是他有心无力。
等高飞再回包间时看到林娜继续给曲主任倒酒，曲主任的情绪不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曲主任喝得尽兴了，就散局，沈略一句关于项目的话都没提。
送走了曲主任，沈略的脸色冷峻，“林娜，你刚才在干什么？”
林娜没有辩解。
“我们都在现场，他能把你怎么样？大惊小怪。”
“对不起，我没有经验。”
“那你意思我找个有经验替换你的位置？”
“我下次会处理好的。”
沈略对吴新宇说道，“你们俩先走吧。”
吴新宇和林娜离开后沈略的脸色才和缓下来，“高飞，我们去喝一杯，你还行吗？”
“可以。”
沈略拦了一辆车，把高飞带了到一家酒吧，人不多，装修的很有格调，放着爵士乐，还算安静。
“你喝什么？”
“沈总帮我决定吧，我对这里也不熟。”
“两杯苏格兰威士忌，球型冰。”
酒送来时，高飞看着杯子里的球型冰块感觉很有意思。
“沈总常来？”
“偶尔，没什么机会，刚好今晚想和你聊聊就想到这儿了。”
高飞转动下杯子，沈略这是要给他来个课后总结啊，广慧里的人都成精了，老头子能镇住这么多这样的人，自己忽然有种走钢丝的感觉。
“觉得我对林娜太不近人情了？”
高飞的微微一笑，“没有，工作嘛，各司其职，知道自己的职责范围是基本的。”
沈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种心态和年纪似乎不太相符。
“你说的没错。我今天之所以叫林娜来当然是投其所好，但还有一点，我了解曲任主，他最多就是摸摸手，摸摸脚就到头了，更深入的事他不会做。他真要是会做什么的人，我不会让女同事来，就算是找女同事来，前提也是你情我愿。很多女孩子想找机会向上爬，给她们这么一个机会，她们还求之不得。”
“我看林娜不像这样人。”
“她还年轻，不过曲主任就喜欢看这种单纯的姑娘。”
沈略喝了一口威士忌，酒精漫过喉咙，一阵温热。
“沈总，项目要涉及十几个部门，都这么联络感情吗？”
“不用全部，就几个关键又繁琐的部门，曲主任算是好说话的，只要市里点头，跟他吃个饭，意思到了就行。”
“原来如此，想不到项目发展部的应酬比与销售部还多。”
沈略推了下金丝眼镜，“行业特性，要不为什么你会来项目部，就是因为这里可以学到的东西很多，今天只是个预热，后面你可得挺住。”
“没问题。”
等真到了后面，高飞才发现，自己这话说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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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对着马桶一顿吐，他按下冲水键，洗手间依然可以听到附近包厢传出来的音乐声。
高飞微黑的肤色遮盖了脸上酒醉的潮红。
回到包间，高飞坐下，他得缓一缓，身旁的美女拿起一块西瓜递给高飞，高飞接过来吃了两口。
这一段时间跟着沈略，他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交际能力，沈略的酒量也是深不见底，光这点高飞就输了。
沈略表面斯文绝对是假象，他不论在什么环境和什么人都能聊成一片，他说话的时机总是那么合适，高飞第一次见识了真正的圆滑，锋刃藏于内而外圆。
高飞现在才觉得，张方兵那点小心思还蛮可爱的。
不过沈略倒真是言行一致，去夜总会这种地方，是绝对不带女同事的，就连吃饭，大部时候也不会带。
高飞以为沈略的行为是因为他有底线，爬到高位才懂，为了一道手续毁了一个女人的人生，自己还得背上良心债，这买卖不划算，但当利益足够时，那这买卖就可以谈一谈了。
高飞放下西瓜，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美女倒好的酒杯，继续去喝。
半夜回家后，高飞跪在洗手间的瓷砖上，又把胃吐空了一次。
高玉在一旁看着感觉心疼，她摸了一下高飞的脸，“哥，你身上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事，我是喝多了，扶我起来。”
高玉用尽气力，把高飞拉了起来。
高飞漱了下口，洗了把脸，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给我倒杯水。”
高玉赶紧倒了杯水递到高飞的手里，“给。哥，你最近怎么天天应酬，还总喝这么多，身体哪受得了？”
高飞喝了两口水，感觉清爽了一些，“我没事，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高玉担心的看着高飞，“那你这个阶段还要持续多久？”
“快了。”
高飞仰头吐了口气，放下杯子，“你去睡吧，明早还要早起上班，我坐一会儿就去睡。”
“嗯，你感觉好点了就赶紧去睡吧。”
高飞坐在沙发上，感觉一阵头晕，他觉得累极了，想躺一下，就在沙发上这么睡了一晚，结果真的病了。
078 一条短信引发的风波
生病这事儿高飞没打算告诉袁小佳，不是怕她担心，而是不想她来烦自己，生着病不舒服，没有顾及方小佳感受的心情和精力。
可是袁广诚却把高飞生病的事告诉了女儿，袁小佳给高飞打了个电话，就开车去了高飞家楼下。
听到电话响，高飞知道是袁小佳来了，他起床迈着虚浮的脚步去开门。
袁小佳一见到高飞一手放到高飞的额头上，“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高飞转身回了卧室躺下，“我不想你担心。”
“你不告诉我，我才是真的担心，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还好。”
“怎么会只是还好呢？你唇色都白了。”
袁小佳好急，可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你吃药了吗？”
“吃过了。”
“你吃饭了吗？”
“早点喝了点粥。”
袁小佳还想问下去，高飞苦笑道，“亲爱的，我困了，我先睡会儿，行吗？你在这儿，我的烧也不会退，你先回去吧。”
“你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好吧，你要是无聊了不用叫醒我，直接走就行了，我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你睡吧。”
睡觉，是高飞想到的唯一不用和袁小佳交流的方法，他现在不想应酬袁小佳，是的，袁小佳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应酬。
袁小佳坐在床边看着高飞的呼吸渐渐均匀，入睡，她就那么看高飞。
即使高飞闭着眼睛，袁小佳还是能感觉到高飞的双眸是那么吸引她，就像暗夜的星河，沉静却有璀璨的光芒。
一声震动，高飞的手机屏幕亮了，进来了一条短信。
袁小佳鬼使神差的拿起了手机，点开了短信箱。
“你还好吗？病的严重吗？”
袁小佳看着发信人的名字，林娜，这明显是个女生的名字，袁小佳的心颤了一下，她的手指悬停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袁小佳皱着眉看着熟睡的高飞，她想向高飞问个清楚，可看高飞虚弱的样子，她告诉自己要忍耐下来。
可是她忍不住去遐想这个林娜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她放下手机离开了高飞的公寓。
袁小佳开车到了广融大厦。
她坐电梯到了一楼，拨通了邱耀辉的电话。
“喂，小佳？”
“哥哥，我有事想拜托你。”
“你说。”
“我在一楼，你能不能带我去项目发展部转转，别让别人知道我是谁，也别告诉我爸爸。”
“好，我马上下来。”
邱耀辉挂了电话，“董事长，小佳来了，她想去项目部看看，让我别告诉您。”
袁广诚眼神一眯，“你去吧，看看她想干什么。”
“好。”
邱耀辉下楼找到了袁小佳，“你怎么来了小佳？”
“我想去项目部看看环境怎么样，要是氛围好，我想去上班，你先别告诉我爸爸，我还没决定。”
“好，我带你上去。”邱耀辉让袁小佳先行。
邱耀辉刷了卡，坐袁广诚的专用电梯，直接到了项目发展部的楼层。
前台的姗姗不认识邱耀辉，但看邱耀辉的气场就知道这人不能得罪，“请问您找谁？”
“你告诉沈略，我是邱耀辉。”
姗姗将信将疑给总监秘书打了电话，“有位邱耀辉先生想见沈总。”
沈略接到电话时立时站起身向外走去，邱耀辉他见过几面，但人家主要是各个老总打交道的，能不能记得自己都不一定，他怎么来了？
董事长有什么命令，一般也是通过总经理下达呀。
沈略带着疑问和不安走到了部门接待处，一脸惊喜，“邱助理，你怎么来了？”
邱耀辉不想费劲寒喧，沈略不够资格，“这是我朋友的女儿，她快工作了，想看看写字楼工作环境是什么情况，我就带她到你这里转转。”
“欢迎，欢迎，快进来。”
沈略引二人进部门，突然袁小佳停住脚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姗姗。”
袁小佳松口气，向内走去。
沈略一边给二人介绍部门区域，一边仔细观察着两人，邱耀辉虽然一语不发，但就是这一语不发才是问题，正常情况，和朋友的女儿总要聊几句。
那个女孩儿左顾右盼好像在找谁。
这两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袁小佳没问过高飞在哪个组工作，总不能直接问。
“沈总，你们部门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子多吗？”
“有几个，但都在不同的组。”
“你们哪个应酬特别多？”
“立项组。”
“立项组有像我这么大的吗？”
“有。”沈略指着前方，“那是今年的实习生，大四，应该和你一样大。”
“可不可以跟她请教一些问题？”
“当然可以。”沈略微微一笑，“林娜，你过来。”
听到这个名字，袁小佳全身血液的流转都停滞了一下。
“沈总。”林娜看着沈略。
这个女孩子瘦弱单薄，长得也就是中等偏上，但比自己可差了不少，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居然就敢惦记上高飞了。
袁小佳从小温和，因为她的生活没有需要她变尖锐的人和事，但是这一刻，她看着这个林娜怎么就那么不顺眼。
眼见三个人都盯着自己，林娜有些不自在，“沈总，您找我有事？”
“是，这个姑娘有些工作上的问题想请教你。”
林娜看向袁小佳，她能感觉到沈总还有身旁这个不认识的男人都在为面前的女孩儿保驾护航，这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你叫林娜，是吗？”
“嗯。”
“我想问你，实习生的工作累不累？”
“还可以。”
“那有没有人帮你完成工作。”
“没有。”
“那你最近工作时有没有和别人合作过？”
林娜看向沈略。
沈略心想这丫头怎么这么笨，“如实说。“
“有过一次。“
“那和你合作的同事是哪位，能指给我看看吗？”
“他病了，今天没有来。”
“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你们只是同事关系。”
“那他有女朋友吗？”
林娜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生出一些猜测，却又觉得很荒诞，“我没问过。”
“那你喜欢他吗？”
袁小佳问出这个问题时在场的三个人都惊呆了。
079 绯闻
邱耀辉明白了袁小佳的目的，沈略却面色凝重，这绝对不是邱耀辉朋友的女儿，沈略看了眼邱耀辉的神色，谁家的女儿能让邱耀辉亲自护送？
只有一个人，董事长的千金。
听说去年董事长的千金失踪了，安保部的人都洒出去寻人，但这事儿和自己又没关系，他也没在意，难道眼前这个就是本尊？
可是董事长千金盯着林娜问这些干什么？
“请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林娜的倔强显现了出来，袁小佳盘问式的交流让她很不舒服，何况又问到个人隐私，林娜的口吻有些生硬。
袁小佳皱起眉，她刚想开口，邱耀辉清了下嗓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袁小佳看着林娜，她觉得这个女孩子肯定喜欢高飞。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袁小佳脱口而出。
现在的气氛瞬时僵了下来。
邱耀辉感觉真是头疼，回去不知道怎么和老袁交待。
沈略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可是这种事作为上司他也管不了林娜。
至于林娜，则像被雷劈中，原来眼前这个漂亮，让沈总都恭敬对待的女孩儿是高飞的女朋友。
林娜表面依然冷静，“他有没有女朋友和我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同事。”
邱耀辉又清了一下嗓子，“我们走吧。”
袁小佳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了，“好。”
“我送你们。”
邱耀辉也没客套，但这一路他和袁小佳都没说话。
电梯门关上，邱耀辉立刻苦笑，“我的大小姐，你还说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谁，现在想让别人不知道都难。”
袁小佳有些后悔，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明明有相貌，有家世，为什么还是觉得高飞可能会被人拐走。
“那怎么办？”
“没什么，只是高飞再回来工作时可能会受些影响。”
“啊？”袁小佳皱起眉，高飞最介意的就是自己过问和影响他的工作，更不要说干涉，惨了。
“那怎么办？”
邱耀辉笑着摇摇头，“你们两个人自己看着办吧。”
袁小佳心虚了起来。
邱耀辉送走了袁小佳，回了董事长办公室，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袁广诚表面没什么反应，“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袁广诚放下笔，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种事怎么能自己出面。
项目发展部的这件事实在有些荒诞离奇，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风声自然穿过墙壁，传到了其他部门。
张方兵知道这事儿时笑眯眯的，高飞这小子，居然敢在公司里惹桃花债，不过广慧千金还真是紧张高飞，这小子的命是真好。
其他部门当成绯闻八卦，他们并不知道下午来捉奸的女孩儿是广慧千金，但很多人想去项目发展部看看高飞长什么样子。
沈略很头疼，搞了半天高飞是广慧千金的驸马爷，林娜这事儿可真是难办，按理说他应该立刻辞了林娜，免得再生事端。
可是和高飞共事的这段时间，他了解高飞，这绝对不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辞了林娜就是打了高飞的脸，一旦高飞上位，一定会跟他算帐。
沈略拍了下桌子，最好是给林娜调个部门，但林娜现在就是烫手的山芋，哪个部门会接？
沈略想到了一个人，试试吧。
张方兵正低头看着文件，听到门开的声间，刚想训斥哪个不懂事的，门都不知道敲，抬头却看到来人是沈略。
“呦，你怎么来了。”张方兵的脸上是忍不住的兴灾乐祸的喜色。
“你笑吧，唉。”
张方兵起身给沈略泡了杯茶，沈略这时候跑来肯定有事儿。
“别在意，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偶尔出点花边儿新闻，觉得新鲜。”
“唉，怎么在你部门的时候他没出花边儿新闻？”
“谁说没出，他跟袁小佳好上了呀。”
沈略扶了下金丝边眼镜，这小子原来是惯犯。
“我有事儿求你。”
张方兵摸摸脸颊，“你说吧，但有些事儿，我也是有心无力。”
“把林娜收到你们部门。”
张方兵心想，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这儿没位置啊。”
“你要是收了她，我欠你一次，高飞也欠你一次。不管怎么说，项目部林娜是不能呆了，你应该了解高飞，他肯定不希望林娜因为他被辞退。”
“可万一袁董想辞退她，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董事长一天到晚那么多事儿，哪有空管这些。你再想想，我先走了。”
张方兵心里骂道，沈略，你个王八蛋，居然想拖他下水，自己要是不答应还得想想怎么和高飞交待。
…………………………………………
高飞睡醒时发现袁小佳不在心里一阵轻松，睡了一觉，感觉身上有些力气了，出了一身汗，体温似乎也降下来了。
高飞坐起身准备给自己煮点面条吃。
面刚煮好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是袁小佳，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是被我吵醒的吗？”
“没有，进来吧。”
高飞回到那碗面前坐下。
袁小佳拧开保温的盖子，“我让彩姐煮了海参汤。”
高飞按下袁小佳的手，“我现在就想吃点清淡的，汤我晚上我再喝吧。”
“噢。”袁小佳不知怎么开口坦白。
高飞的手机响了，袁小佳警惕起来，想看一眼是不是林娜打来的，奈何高飞接得太快没看清。
高飞接起电话，是张方兵，他把这件大概和高飞说了一下，他想问下高飞，是把林娜收入市营部，还是自己在外面给林娜找份工作，他倾向后者。
“我知道了，我现在有点事，有空我再联系你。”
高飞挂了电话继续吃面，脸色却冷了下来，他不高兴不是因为林娜，而是他的底牌被翻开了，他在思考，自己的处境会发生什么变化，他要怎样应对。
袁小佳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啊，即使是千金大小姐，居然也一样会干出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是谁打来的？”
高飞将筷子立在碗里，“怎么，我现在连打个电话都要你批准了吗？”
080 如何破局
“我就是问问。”袁小佳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
“你去公司找林娜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刚才是林娜打给你的吗？”
高飞放下筷子摸了摸额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我是因为在乎你，她要是不喜欢你，为什么发短信关心你？她喜欢你，是不是因为你和她经常说话。你现在每天工作都那么忙，你有和我说这么多话吗？”
高飞无奈地闭上眼睛，他的头因为发烧还是有点晕沉沉的，“我们早就约定了，你不可以影响我的工作，今天你跑到我们部门去这么一闹，我以后怎么面对同事？”
“我没闹，我只是问了几句话。”
“你就不应该去！”高飞睁开眼睛有几分厉色，他是真的生气，他可以容忍袁小佳的一切，除了影响他的工作，工作是他向上攀爬的基石，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去动摇。
袁小佳吓了一跳，这是高飞第一次对她发火，她也知道不应该去公司，但她忍不住，可是高飞是因为林娜才这么生气吗？
“你心疼她了？”
“你在胡说什么？”
“那你干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袁小佳生气又难过，难过的成分多一点。
“我这么努力工作就是因为我想得到你父母的认可，早点娶你，你明不明白？你不和我一起努力，还做这些无聊的事，我以前认识的袁小佳不会这么任性，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高飞说完就进了卧室关上门，把袁小佳一个人晾在客厅，袁小佳坐了一会儿，红着眼圈站起身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高飞打开手机，点开邮箱，看到了林娜发的那条信息。
他想象着林娜面对袁小佳时的无助，只有有过同样体验的人才明白，袁小佳以为只是去说几句话，却不明白她把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逼进了一个死角。
高拨了林娜的电话。
“喂。”
“去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
“好。”林娜起身走出了部门，进了消防通道，“你说吧。”
“今天的事很抱歉。”
“没关系，是不是因为我发的那条短信，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误会了。”
“没事，林娜你听我说，你不能继续在广慧工作了。不要试图找什么公道，没有意义。我让朋友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会尽量给你找一家好公司，你不要拒绝，这是你应得的。你是好姑娘，不要让自己活得太辛苦。”
高飞的话语解开了林娜的心结，让她的心感觉很安稳，可惜，自己终究迟了一步认识他，“我听你的，你先好好养病吧。”
高飞挂了电话又给张方兵打了过去，叮嘱他给林娜安排一个好工作。
张方兵自然乐得送走林娜，如果放在自己的部门里，那可是祸福难料。
高飞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是因为了病了吗，感觉有些累，可是累也得打起精神走下去。
既然自己的底牌被翻开了，以后想误导别人也不可能了。
沈略还是忌惮自己的，不然他不会去找张方兵，这很好。
但以后自己和沈略的关系就会变得很微妙，毕竟以前隔着一层纱，有美好的幻想，如今见到真容，未必就见得好。
自己的位置太特殊，说近，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说远，自己却可以直抵袁家的核心。
不只沈略，只要一天不和袁小佳结婚，这种微妙就会一直存在于高飞进阶的道路上，这种微妙高飞并不害怕，只是觉得很烦，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得多费一点劲。
…………………………………………
袁小佳吃晚饭时心不在焉，没吃多少就上楼了。
刘淑慧放下碗筷，神情不悦，“这个高飞居然敢给小佳脸色看，他可真是有出息。”
“不是什么大事。”
“你女儿受了气你还这么冷静？”
“男人嘛，工作为重，要是你去公司闹，我也会生气，也会给你脸色看。不生气才不正常。”
刘淑慧想想丈夫的话倒是事实，但还是觉得憋着一口气，“那他也太过分了，小佳要不是在乎他也不会失了分寸。”
“你都知道小佳失了分寸，高飞嘛父母都不在了，他跟小佳结婚其实就等于是袁家的人，以后他总要独挡一面的，怎么可能天天围着你女儿转。你应该跟小佳讲讲结婚和恋爱的区别，别到时真结婚了落差感太大。”
“你相中高飞了？未来都计划好了？”
“相不相中是你女儿决定的，我只能就着她的选择来。”
“真是让人操心。”刘淑慧没胃口了。
袁广诚夹着菜，吃得很香，高飞的反应倒消除了他的一些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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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飞退烧后就正常去上班，如他所料，沈略对他客气了很多，估计这几天心里正后悔，带着广慧的驸马爷天天出去花天酒地。
高飞也懒得解释去改变什么，至少沈略在林娜的事情上给了他面子，这就足够了。
在家休息的这两天，高飞想了一下现在的形势，娶了袁小佳是最好的破局手段，反正这本来就是早晚的事，可是真的要做这个决定了，高飞却有些怅然，仿佛心头被摘走了什么。
沈略不再带着高飞去应酬，高飞晚上一人到了沈略带他去过的静吧，点了一杯威士忌加球型冰。
听着忧伤的萨克斯风，高飞喝了一口酒，他想用酒精放松下神经，他没有再联系过林娜，因为他不确定是不是有人盯着他，他不能冒险，尤其在现在这个阶段。
他和袁小佳已经几天没联系过了，这次高飞不会再等着袁小佳先联系他了。
高飞给袁小佳发了一条信息，然后一口喝光杯中的酒。
袁小佳看着信息，又高兴，又不满，高兴的是高飞居然先联络她，不高兴的是，什么话都没有，就发了一个酒店房间号来。
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去，万一自己不去呢？难道他要等一晚上吗？
袁小佳没纠结多久就拿起车钥匙下了楼，她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万一自己没去，那个叫林娜的趁虚而入怎么办？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一会儿就回来。”袁小佳吐了下舌尖，赶紧出了门。
“我话还没问完呢。”刘淑慧无奈摇摇头，傻丫头肯定是和那个臭小子又和好了，这才几天啊。
081 嫁给我
袁小佳到了酒店房间门口，按了门铃。
高飞打开门，“这么快就来了？”
“高飞，你。”袁小佳红了脸，转身要走，被高飞一把拽进了房间。
高飞关上灯，这时袁小佳才发现，房间的所有桌台上都点着蜡烛，地上有红色的玫瑰花瓣。
“你这是干嘛？”袁小佳内心有些惊喜。
“跟我来。”
袁小佳走到房间看到床头的墙面，一张张的投影着她和高飞的照合，照片中的她笑得那么开心，那双笑弯的月牙眼里都是满满的幸福。
敲了一下电脑空格键，音箱里响起了王菲的《我愿意》。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袁小佳懵了，感觉房间里的一切都好不真实。
高飞从身后抱住袁小佳，在她耳畔低语道，“我想过了，我工作确实很忙，但我不能不工作，唯一能解决的方法就是娶你了，这样我们天天都能见到，你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高飞到袁小佳的面前单膝跪下伸出手，“嫁给我，小佳，我会让你一辈子幸福的。”
房间内蜡火闪耀，流影变换，悦耳的歌声，这一切只为她一个人而出现，袁小佳看着高飞那双忧郁的深眸，似乎又在蛊惑人心，但是她心甘情愿，只要能和高飞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袁小佳将自己的小嫩手放进了高飞的掌心，瞬间就被高飞紧紧的握住，袁小佳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遇到高飞是她的幸运。
在高飞看来，他手上握着的是改变人生的邀请卡，这种机会，太稀有了，虽然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但是想到高玉身上曾经遍布的淤青，他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蜡烛已经燃尽，袁小佳卧在高飞的怀中，她觉得一切都那么完美，这场求婚虽然并不盛大，也无人见证，但却费尽心思，她感觉很浪漫。
“你该回去了。”高飞拍拍袁小佳的肩。
“嗯。”袁小佳亲了高飞一下，“我回去就和爸爸妈妈说。”
高飞薄唇微弯。
袁小佳走了以后，高飞闭上了双眸，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袁小佳的了。
…………………………………………
刘淑慧觉得自从袁小佳和高飞谈恋爱，她就没有几天安心日子过，好在她的心脏已经被千锤百炼，听到女儿说要和高飞结婚，她还算淡定。
袁广诚的双手交叠握了两下，“小佳，你想谈恋爱就谈，我和你妈妈不会干涉，你还年轻，结婚的事再等几年也不迟。”
“几年？”袁小佳睁大了眼睛，“我不要，我现在就要结婚。”
“是高飞提的吗？”
袁小佳眼睛一转，这件事她可不傻，“不是，是我想结婚。”
刘淑慧皱起眉，“你怕自己没人娶吗？这么急着要嫁？”
“我爱他，他也爱我，为什么要蹉跎岁月？”
“小佳，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和高飞认识的时间尚短，至少应该观察两三年，你还年轻，就算蹉跎岁月你也蹉跎得起。”
袁广诚劝说着，女儿对爱情的执着出乎他的意料。
“爸爸，高飞不是那种想靠别人的人，他一定要工作的，可是他每天工作那么忙，我们要是约会，他不是没时间就是太累要回家休息，我们一个星期才见一次，一年能见多少次？我只想天天看见他，他下班总是要回家的。”
刘淑慧已经对女儿彻底无语了，她懒得劝了，她看了眼袁广诚，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见父母沉默不语袁小佳使出了绝杀，这招是高飞出的，“不结婚也可以，那我搬出去和高飞同居，这样你们爱观察他几年就观察几年。”
“你，你要气死我啊？”刘淑慧终于忍不住了，她真希望自己能晕过去，不用面对这些荒唐事，“你和他无分无名同居算什么？你以为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吗？你要不要我和你爸爸做人了？”
袁广诚握着刘淑慧的手安抚她，“你别着急。”
“你再不管管，我真的要被气死了！”刘淑慧抚着自己的胸口，匀了两口气。
袁小佳告诉自己，为了自己和高飞的幸福，要顶住，要坚持。
袁广诚神色严肃，“你和他结婚，他养得起你吗？”
“我名下不是有房和车吗？我不用他养。”
“你个傻丫头，那些房和车是你的嫁妆。”刘淑慧拍了拍沙发。
“那不对了吗，结婚就用上了呀。”
“那他有聘礼吗？总不能空手就娶了你吧？”
“他存款都会给我，不管一百块还是一百万，他都会给我，他的全部都是我的。”
刘淑慧自嘲的笑了一声，“行，广诚，我累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再听下去，我怕被气死。”
刘淑慧神情疲惫地上了楼，唉，真是作孽。
袁广诚继续劝道，“小佳，你不结婚爸爸可以一直护着你，你如果结婚了，有什么不如意，爸爸总有护不到的地方。”
“爸爸，高飞会保护我的。”
听到这句话，袁广诚的心隐隐作痛，他的小公主真的要离开他了，袁广诚叹了口气，“从小不管你要什么，爸爸都会给你，嫁给高飞真的是你最想要的吗？”
袁小佳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赶紧点点头。
“好，明天爸爸和高飞谈谈。”
“谢谢爸爸。”袁小佳坐到袁广诚的身旁，挽住他的胳膊。
袁广诚握着女儿的手，眼中尽是不舍和无奈。
见丈夫回了卧室，躺着的刘淑慧立刻坐了起来，“劝住了吗？”
袁广诚摇了摇头。
“你，你同意了？”
刘淑慧感觉真是晴天霹雳，自己的老公什么人对付不了，对一个二十多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没原则，没办法。
“既然小佳自己觉得开心就随她吧。”
刘淑慧难以置信的看着丈夫，“随她？这是婚姻大事，又不是买衣服，怎么能随她呢？”
“可是你女儿只想嫁给高飞，不随她，难道让他们私奔？”
“我还是接受不了一个山村孩子做我的女婿。”
刘淑慧好郁闷，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圈子里的笑话，被调侃的对象。
“我有一个想法。”
“你想到办法了？”刘淑慧眼含期待。
“我想让他们结婚后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
刘淑慧想了想，“这样好，小佳就还和以前一样在我们身边，还能盯着高飞，他就不敢欺负小佳。”
“你女婿如果不是高飞，那你女儿婚后就未必能我们住在一起啊，往好的方面想吧。”
“那我宁愿小佳嫁别人。”
082 你去北方吧
宽大的办公桌两边是袁广诚和高飞相对而坐。
袁广诚没有选择坐在沙发和高飞进行这场谈话，而是坐在了办公桌后面，这一场谈话关系着他女儿的幸福。
他的人生里少有这样的劣势，即使是商场里凶险之时他也没有现在这么不安。
对面的这个年轻人，真的承担得了女儿的幸福吗？他真的做得到吗？
袁广诚和高飞就这样对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
高飞底气十足，他知道，这一场博弈，他赢了，走到今天这步并不是他的计划，但一步步不得不走到这里，不然他走不下去了。
最终袁广诚微笑着先开了口，他的笑容很寒，“娶小佳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就当没遇到过一个叫高飞的人，你在绿城想怎么活都行。”
“伯父，我爱小佳，我必须娶她，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
袁广诚依然笑着，“好。高飞，我现在把话和你说明白，你娶了小佳，你就是我袁家的人，除孩子跟你的姓，其实跟入赘没分别，你愿意吗？”
“孩子跟我的姓就可以，不然我对不起我父母，其他的，我不介意。”
“你如果对不起小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真的能和一辈子小佳在一起，好好对她吗？”
“我可以！”
袁广诚面色稍霁，“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有一件事，我舍不得小佳离我太远，结婚后你们就和我住在一起吧，如果小佳不愿意，你就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高飞微微一笑，“小佳一定很高兴，我知道，她也不愿意和您还有伯母分开。”
袁广诚点点头，这句话说得他爱听。
“我要和你说说你工作的事，既然你们要结婚了，就要往高层走，时机合适时我会让你进董事会，但首先你还太年轻，缺乏经验。绿城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你，你去北方吧，小佳就不要去了，她从来没离开过家，照顾不好自己。”
高飞表现的略有为难，“我会去很久吗？我不想和小佳分开太久。”
“等你们结婚后我就会把你调回绿城，到时你们有的是时间相处。具体的事小邱会通知你。”
“好，我听董事长安排。”
“去找小佳吧，走之前多陪陪她。”
“谢谢伯父。”
董事长和伯父是不一样概念，高飞转换自如。
袁广诚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如果高飞真的是因为小佳的单纯才爱上她，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就是因为把女儿养得太单纯才搞得自己不得不认一次输。
高飞离开了办公室心里一阵狂喜，去北方，好啊！那边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做起事才更方便。
至于绿城，等自己和袁小佳完婚，正式成了袁家的一员，才能接手更合适的位置。
估计袁广诚也是这么考虑的，自己如果北方干得好，就是功绩，干得不好也能捞一些经验再回绿城任职，真是一手好算盘，看来自己以后有机会跟他在身边时得多学学。
高飞盘算着自己离开的事，袁小佳不去对他肯定是好事，小佳肯定不开心但他可以安抚住，田泽他要带走，自己积蓄的大部分都留给高玉。
任职总得发工资吧，住处也应该会有人安排好，不可能让他去了还得忙着找房租吧。
袁小佳知道高飞要去北方自己还不能跟着，很不高兴，她想找袁广诚争取一下，高飞劝她要以结婚的大局为重，结婚后他就能回绿城。
而且婚礼虽然有礼仪公司搞，但很多细节还是要新人点头把关才行啊，袁小佳安心在这里办婚礼，婚礼前高飞就会回来。
等到结婚了，他们就能长久的在一起了。
袁小佳只好委曲的答应了。
田泽的事他和张方兵打了招呼，让他给老胡的盘重新挑个负责人，田泽听高飞说让他跟去北方，他一秒钟都没犹豫就答应了，高飞心想，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邱耀辉通知高飞行程时，高飞请他多订一张机票，邱耀辉没多问照做，老袁的心思他看得很清楚，高飞这次是真的要青云直上了，不过这小子要是以为这次去北方是作威作福，那老袁也许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
飞机起飞时高飞望向窗外，离地面越来越远，从高空俯瞰，整个绿城就像一块平铺的绿垫，进入平流层后，高飞拉上挡光板。
他换上头等仓发放的拖鞋，飞行时间很长，他打开笔记本电脑，里面有邱耀辉发给他的东北地产分公司的概况和人员介绍。
高飞这次是去接任东北区的项目开发总监，关于上一任总监的离职，邱耀辉划了一个重点，个人原因离职。
个人原因？高飞指尖敲着扶手，邱耀辉跟着袁广诚这么多年，做事的谨慎和周全不必怀疑，他会划出重点，一定有深意。
高飞隐隐感觉到，他要去的地方不太平，难道袁广诚把他丢过去还有别用意？
东北区的内部结构也和东南些差别，广慧集团的总部在绿城，东南自然是集团的根据地，发展比较成熟。
但东北区的项目发展部的规划组居然只有一个人，所有的规划设计工作全部都是外聘外包，高飞皱起眉，东北的分公司连个设计团队都养不起吗？
最让高飞哭笑不得的是邱耀辉竟还给他编了一个海外经历，高飞知道自己的档案已经被总公司封存，东北公司的总经理也是无权查看的，但需要伪造经历吗？
高飞觉得自己不像是来东北捞经验的，倒像是去做间谍的。
笑归笑，既然邱耀辉已经给了自己一个新身份的简历，那这简历就得背熟。
高飞看来了一下现在东北的主要项目，进程不一，东北公司这个总经理也是有意思，好歹也要等他来了和前任交接一下，再放前任总监走啊，至少得留个交接备忘录吧。
关于交接，居然是一片空白。
浏览了一下东北分公司管理层的主要人员，高飞感觉不是很舒服，全是东北人，就他一个南方人，总公司以前没派南方人来过？
这一路的背景了解让高飞心中起了许多疑问。
083 初来乍到
飞机降落时窗外已然天黑，北方的夜，来的总是早一些。
高飞下了飞机直接坐机场的商务舱专车先去了到达厅，田泽在经济仓，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出来，反正要等行李，不急。
田泽找到高飞时行礼还没出来，“高总。”
“一路上累了吧？”
“不累，我来拿吧。”田泽拿过高飞的电脑包，高飞顺手就给他了。
“一会儿我们先去住的地房放行李，再去找家餐厅，尝尝北方特色。”
“好。”田泽笑笑，他本就年纪小，加上长得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还像在读的学生。
高飞联系他，问他愿不愿意去北方时他根本没思考就答应了，因为他早就认定了高飞，因为高飞信他，他还这么年轻，高飞就将一个楼盘交给他去负责，让他成长。
除了高飞，还能于遇到一个这么栽培他的人吗？所以，他不跟着高飞，跟谁？
田泽取了行礼，两人出了到达厅上了出租车。
“师傅，去幸福花园。”
邱耀辉给了高飞一套钥匙，说是公司专门预留，给到北方长期驻扎的高管住的。
拿出钥匙信封，高飞取出钥匙打开了门，开了灯走进去，房间打扫过，邱耀辉还真是细心，这种事都放在心上，这么细心的人，得留心。
装修不错，小区环境也不错。
“高总，这房子好大。”
田泽估计了一下，至少有两百平。
“先出去吃饭。”
两个人在小区楼下转了转，饭店不少，高飞指着一家招牌，“就这家吧，铁锅炖鱼，有意思。”
田泽自然不会有意见。
进店找了一个靠窗位坐下，听了店家的推荐，点了单。
四周的嘈杂喧哗让田泽有些不适应。
“陪我喝点酒？”
“好。”
高飞点了两瓶啤酒，鱼还没有闷好，他先和田泽空腹饮了一杯。
“以前来过北方吗？”
“没有。”
“觉得这里怎么样？”
“北方人看着好热情。”田泽一语双关，这热情得有点不正常。
高飞笑了，“每个地方的人都有特性，发现没，这里每桌上都有啤酒瓶。”
田泽这时才留意到，还真是，“北方人都嗜酒？”
“酒只是一个交流的媒介。”
“懂了。”
“懂什么了？”高飞薄唇微弯。
“在北方工作，得能喝。”
“在哪儿都一样，我是告诉你，要入乡随俗才是融入新环境的最好方式。刚才就我们桌上没酒，不觉得和周围很不协调吗？”
田泽点点头，“懂了。”
高飞笑了，田泽这小子他越看越中意。
“来之前项目发展部的业务熟悉得怎么样？”
“只要是林娜教过我的，我都明白了。”
高飞不方便见林娜，但人情也不能浪费掉，所以他让田泽去找林娜，他相信林娜肯定会毫无保留的教田泽。
没办法，他在这边能干多久都不知道，实在没时间手把手教田泽熟悉业务。
“明天去先别插手业务，多看多听，少说话，不说最好。”
田泽点点头，“我明白。”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调到北方来了？要是我以后不回绿城，你怎么打算？”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高飞的双眸隐着笑意，“来，喝一杯。”
“过段时间我们就回绿城，在这里只是过渡一个阶段，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田泽点点头。
“虽然是过渡，但该做事还是要做事，我来的路上了解了一下东北分公司的情况，这边人员和机构都比东南要精简，但我感觉这里似乎不太对劲。”
“高总，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说不上来，明天先去公司看看有没有人搭理我们。”
高飞双眸微眯一下，他不管东北的总经理是什么脾性，但最好不要得罪自己，他可不玩不知者无罪那一套。
这个世上，真正无罪的能有几人？
…………………………………………
高飞和田泽站在写字楼的大堂，一个身材高挑的马尾辫女孩儿走了过来，“请问是高总吗？”
“这位是高总。”田泽介绍道。
“高总您好，我是行政部的朱莉，我带你们上去。”
高飞没说话就向闸机走去，朱莉踩着高根鞋快步赶到了前面刷卡，让高飞通过，然后是田泽。
“高总我们公司在21楼。”
朱莉一边介绍，一边按下楼层键，但高飞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过她，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也太高冷了。
进了公司朱莉一路介绍各个分区，最后将高飞引到总监办公室，“高总，这是您的办公室，您还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去把规划部王磊叫过来，还有，这是我助理田泽，你带他去办个入职手续。”
“高总，给您助理办入职的事我做不了主，这得HR和李总点头才行。”
朱莉看着面前的活阎王，生怕惹怒了他。
“那你现在就去问李总，我要招个助理，可不可以？李总要是不点头你再来找我，点头了，你就带田泽去HR办入职。可以了吗？”
“可以。”朱莉笑着答道。
高飞双眉一沉，“可以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我这就去。”朱莉一转头差点撞上玻璃门。
田泽跟着朱莉出了办公室。
林娜的事让高飞吸取了教训，和工作中的女孩儿和颜悦色是害她们，也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
“你好，高总，我是王磊。”
高飞打量了王磊一眼，“坐。”
“我刚来，对这里的运作不太熟悉，有些问题想和你请教一下。”
“高总太客气了。”
“公司为什么没有设计团队？”
“这个是管理层的事儿，我也不清楚。”
“那你平时都干什么？”
“外包的规划方案设计单位，建筑方案设计单位，建筑施工图设计单位，景观方案设计单位，小区管网综合设计单位，室内装修设计单位，专业深化设计单位等等这些设计图都会汇总到我这里，报建报批，存档，用于投招标施工。”
“规划组就你一个人，那设计图谁拍板？”
“我是上报给总监，总监是不是请示总经理我也不太清楚。”
“上一任总监为什么离职？”
084 天真啊！
“我也不清楚。”
高飞面无喜怒，继续问道，“上一任总监是个什么样的人？”
“工作认真负责。”
“就这些？”高飞垂下眼眸，手指在桌面划圈。
“我们没有私交，只在工作上有接触。”
“怎么？发展部从来不搞搞联谊？”
“有，不多。”王磊惜字如金。
“行了，你把最近在做的项目全都拿来让我过下目，上一任总监，临走前的最后完成的五个项目也给我备一份，我要看一看。”
“高总，每个项目的资料都特别多，能不能只印一个项目？”王磊一副为难的表情。
高飞嘴角微挑，“王磊，你是不想干还是不能干？我不管你上一任总监怎么要求的，在我这里，我说的你做不到，你可以换个位置。”
王磊眉心微动，最终还是忍了，“知道了，您急着要吗？”
“边印边送吧，给你一周时间做完。”
“我知道了。”
“你出去吧，把立项组经理叫进来。”
高飞眯了下深眸，一问三不知？
立项经理萧一进了总监室很淡定，直接人就坐下了。
“高总。”萧一点了个头。
“萧经理，最近业务忙吗？”
“还好，差不多。”萧一笑得有点没心没肺。
“差不多？公司想在东北拓展业务，你们立项组就只是差不多？那还怎么拓展？”
高飞的口气温和却让萧一感受到了一股气场压向了自己，萧一敛起笑容，认真答道，“是我用词不当，比去年同期要多。”
“多了多少？”
萧一皱起眉，“没做统计。”
“那就做一份看看，公司去年买多少地，建筑平方是多少，今年买多少，准备建多少，还剩多少，能想到的对比项目都做一下。”
“好，我回去就让人做，但最近组里项目比较忙，高总能缓我几天吗？”
“行啊，你把你现在做的所有项目送一份到这里，我也熟悉下东北的情况。”
萧一咬着牙，之前说总公司会派一个总监来，对面这人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多，怎么就成总监了，妈的，事儿还这么多。
“好，我等会儿叫人给您送。”
“那你出去吧，麻烦你把招投标组经理叫进来。”
“哎。”萧一心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总监室。
招投标组经理估计是得了萧一的“指点”，一进总监办公室就全面戒备的状态。
于文哲一语不发，等高飞提问。
“规划设计你们是怎么招标决定的？”
“就是邀请呗，该走什么流程走什么流程。”
“那设计公司是不是都是提前定好的？”
于文哲皱了眉，“是，行规都是这样。”
“那你们招标还招什么？”
“施工中有一些外包业务，比如电气施工。”
“把这过去这一年的外包业务的资料送一份来。”
于文哲沉默了几秒，“高总，这部分资料已经存档了，是需要总经理批准才能调阅。”
高飞薄唇微弯，“存档又不是封档，何况这个部门是我管辖的，为什么要总经理批准？”
“我们公司就是这么规定的，我没权利给您看。”
高飞点了下桌面，“我知道了，我去和李总要，那你现在的招投标项目的资料，给我送一份，这个总不需要李总点头吧？”
“不需要。”
“那你出去吧。”高飞懒得多看于文哲一眼。
于文哲出去后田泽敲了下门就进来了，“高总，入职办完了。”
“办公位给你安排了吗？”
“安排好了。”
“溜达一圈感觉怎么样？”
田泽紧闭嘴唇摇摇头，“没看出什么不妥，人员运转都很正常。”
“高总，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高飞垂眸，指尖点着桌面，“说不上来，刚才见完项目发展部的几个人，感觉不太好。”
田泽沉默不语，他知道这种时候，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高飞之所以决定一个一个的见他们就是为了出其不意，正常上任都是要先找总经理报到，再开部门会议宣布就职。
高飞反其道而行之，又是单独约见，让部门里的负责人在不能得到同事援助的环境中进行第一次见面，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真实反应。
王磊冷淡，萧一敷衍，于文哲直接就进入对抗模式，难道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想巴结新领导的？不正常。
“你去找王磊和立项组经理萧一，让他们把我要的资料的电子版发给你，你先看看，我去见一下总经理。“
“好。”田泽拉开门让高飞先行。
高飞穿过办公区，在对角的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敲了敲门，听到回应就推门而入。
李元亮面带笑容，圆圆啤酒肚仿佛是他的功勋牌，挺在身前，“是高飞吗？”
“是，李总好，不好意思，我在国外养成的职业病，习惯了先了解部门再拜见上司，刚刚想起来，这是在国内，失礼了。”
高飞心想，既然邱耀辉给他编了个海外履历，那就入戏吧，反正看李元亮这样子也不知道国外办公什么样儿。
高飞的笑容礼貌而又真诚，李元亮的笑容也十分和善。
“没事儿，海归刚回来都有点不适应，我懂，但回国了你还是得融入国内，对不对？”
“李总说的是，我尽快融入。”
“唉呀，总公司只说派了一个海归过来，没想这么年轻有为，羡慕啊。”
“谢谢李总夸赞了，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还请李总多教教我。”
李元亮双掌一拍，指着高飞，“你这种态度肯定能融入国内，我还怕我们两会内外不兼容，看来我多余担心了。”
高飞笑笑，“我本来就是国产的，哪有内外不兼容这一说。”
李元亮笑得更开心了，“你这个年轻人我喜欢，对我路子，感觉我们双圆城怎么样？”
“我还没转过，不过昨天吃了铁锅炖鱼，还不错。”
“那今儿晚上，我把公司那几个人都叫上，庆祝你入职，顺便跟大家都熟识一下。”
“好，那下班我就等您了，我先回去熟悉部门。”
“去吧。”李元亮微笑着仰了下头。
李元亮转动着手里的黄花梨捻珠，总公司派这么个人过来，是想收权？
不过一个海归懂什么权谋？想给这小子设套，分分钟的事。
李元亮心笑，天真啊！
上架告知
因为明天上架，所以明天的文会白天更。
写了三本书，这是我第一本上架的书。
第一本书写到完结，我都不懂上架的意义，觉得有人看我的书就足够了。
第二本书时出了一些变故，没空想上架的事。
这一本还请大家支持，谢谢。
谢谢QQ阅读一直陪伴的朋友们，看到你们喜欢这个故事是我最开心的事。
高飞这个角色我酝酿了很久，他很多面，很矛盾，又很干脆，写出来的效果也还算满意。
每次写文进入高飞的内心世界，我其实都感觉很压抑，他是孤独的，这种孤独很悲凉。
不过多剧透了，谢谢每个我为投过票的人。
人生最难的就是一个“最”字，最痛苦、最难熬、最开心、最喜欢。
我最喜欢的作家是余华，没有之一，最喜欢的作品就是他的《兄弟》。
让我感动，让人唏嘘，不妨一看。
085 探路
晚上李元亮牵头，在恒万海鲜舫组了局，除了工程管理的总工，财务总监，市场营销总监，行政人事总监都到了。
大家和高飞正式见了面，高飞有礼而谦逊。
“高飞，东北分公司就这么几个人，都在这儿了，我们第一杯先欢迎一下高飞。”
李元亮将酒杯在转盘上掂了一下，其他人也都照做，高飞赶紧起身，“谢谢大家，我对东北不熟悉，以后还请大家多关照。”
“这都不是事儿，但有一点你说的倒没错，国内的情况你不是很了解，各区域的情况也不同，总公司的那套在我们这里不适用，你慢慢体会就知道了。”
“谢谢李总提点。”
这一顿饭吃得很愉快，公事一点没谈，奇闻轶事倒是听了不少。
吃完饭李元亮还想继续招待高飞，被高飞婉拒了，李元亮想到高飞的海归背景，也就没坚持，总要给人家时间适应。
高飞打车回了住处，进门看到田泽在餐桌上看电脑。
“高总。”
田泽拿起杯子倒了杯水递到高飞，高飞接过来喝了一口。
“资料看的怎么样？”
“设计图有没有问题我看不懂，但上任总监离职前的五个项目还有现在正在做的项目，所有的设计都是一家公司。”
“所有？”
“是的，从建筑主体到园林，都是一家公司。”
“查这家公司的信息了吗？”
“网上没有太多信息，但工商局确实有注册。”
“能查到公司地址吗？”
高飞把电脑转过来，浏览起其中一个项目的设计图，他不是建筑专业出身，但好在他做过资料员，设计图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没查到。”
“要资料的时候王磊和萧一配合吗？”高飞专注的看着屏幕。
“萧一稍微刁难了我一下，王磊似乎知道我会去一样，提前都准备好了。”
高飞抬起下颚抚了下喉结，设计图没看出什么问题，做生意都是做生不做熟，一直和同一家公司合作倒也不能说不正常。
田泽抿了下唇角，“不过我觉得他们似乎很防备我，除了你要的资料，其他相关资料我想调阅，他们都拒绝了。”
高飞抚了下桌面，东北公司很喜欢内斗吗？难怪扩张的这么慢。
“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我们初来乍到总是会被动些，有什么问题你及时和我说。”
“嗯。”田泽点了头。
“走，出去转转。”
“去哪儿？”田泽心想，高飞难道晚上没吃饱？
“去街上转转。”
田泽跟着高飞走出小区，沿着街边铺面行走，高飞走进了一家房产中介店铺，只有一个人在里面。
“你好，是想买房还卖房？”
“我想买房。”
中介看着高飞，又看了一眼田泽，“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调到这里来工作，现在租房住在幸福花园，感觉这一带还不错，考虑买一套，也省得租房了。”
中介立刻热情起来，“是的，这一片最好的小区就是幸福花园了，您想要几室的？”
“只我和我助理两个人，三室就可以了。”
“您先坐，我给您查下房源。”
高飞并没有坐，而是看起了墙上贴的房源信息，他是从企划部最基础的信息调查员开始做起的，墙上的信息就足以让他得到一些他想要的答案。
“您先看看这几套的照片，有没有喜欢的，有喜欢的我再给您联系房主看房。”
高飞坐到电脑前一一看过摇了摇头，“我没时间装修，我想找装修不错的房子。”
“这样的房子不好找，要不您留个联系方式，有合适的我就联系您。”
田泽上前将自己的号码留下。
中介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高级。
“我刚来双圆城，不太了解这里，想请教你几个问题行吗？”
“您说。”
“双圆城的房价好像不高，有投资价值吗？”
中介眼睛转了转，“房价不高是因为这里收入没那么高，房价太高没人买呀，但房价肯定会涨，还是有投资价值的。”
“好，谢谢。”
高飞走出了店铺，又沿街进了几家中介。
田泽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心想，高总看着怎么真像要想买房子？
走累了高飞看到一家路边烧烤，“尝尝北方烧烤？”
田泽自然不会反对。
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坐在路边烧烤店很是炸眼。
“东北的市场不好啊。”高飞感叹道。
“为什么？”
“双圆城是省会之一，这里房价涨不起来，更别说别的地方了。”
高飞溜达一圈就想实地看看东北的市场状况，他做过销售，干过企划，现在又管理项目发展部，所以他对市场有自己的判断。
“这么说东北公司的扩张会受到影响？”
“不影响，房价低，地价自然也便宜，地主政府的政策也容易松动，买房换房的需求是不可能消失的，只要成本控制的好，稳步扩张不是问题。”
田泽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高飞则是他的引路人。
“高总，市场需求不是营销部的事吗？为什么你这么上心？”
“你都不知道市场需要什么，还怎么立项？市场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这是立项的前提，而我们刚到公司，人生地不熟，公司里给我的数据准不准确还另一说呢，所以不如自己看看，我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那明天我们做什么？”
“把我要的那些资料都看一下，需要什么补充资料你就去要，就说是我要的，熟悉下公司，熟悉下人，有同事请你吃饭，你就去。”
“好。”田泽点点头。
高飞回想着刚才的饭局，在东南总公司，上下级之间都是很有距离的，像他和张方兵的这种情况比较特殊，但主次也已经开始显现了，以后只会更明显。
正常的情况，即使是直系，上下级就是上下级，可是刚才饭桌上李元亮和几个总监却不是这种感觉，更像是关系亲密的朋友。
高飞琢磨着，这是地域特色吗？
东北分公司还真是有意思。
烤串烤好后，高飞吃了一口，香！
086 到底谁是甲方
看了一个星期的资料后高飞对东北的业务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这边以双圆城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立项选的地皮也都没问题，但是有一点引起了高飞的注意，上任总监离职前的五个案子有三个在双圆城，还有两个在其他市。
同在双圆城的三个项目都和同一家设计公司合作还说得过去，可是另两个城市的项目为什么不找当地有资质的设计公司，毕竟当地公司才更了解当地的市场需求。
高飞按了座机快捷键，“你过来一下。”
不久王磊敲门而入。
高飞身体向后靠着椅背，“王磊你在这家公司工作多久了？”
“快两年了。”
“快两年一直在这位置上，就没想过职业规划向上晋升吗？”
“我这一组就我一个人，没什么可晋升的空间。”
“那就没想换家公司？”高飞双手抱臂。
王磊的脸色骤变，“高总，我没做错事。”
高飞微笑，“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手下员工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是怎么打算的。”
“我也没什么规划，我觉得在这里挺稳定，挺好的。”
“这样啊，那我想问你件事，你在公司这么久，项目资料应该整理了不少，公司有多少项目是外包给了这家山水设计公司？”
王磊眼神躲闪，“我记不清了。”
“四分之一有没有？”
“应该有。”
“三分之一呢？”
“可能也有吧。”
“那二分之一呢？”
“差不多。”
“这山水设计公司每次开会带多少人员来？”
王磊沉默，紧闭双唇。
“不会他们没来过吧？”
“来过，来送图纸，但开会好像是在他们公司开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王磊很郁闷，高飞总是问些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今天我问你的问题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我也不会说。”
“嗯。”王磊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东北分公司是甲方，居然要去乙方的地盘开会，真是新鲜，高飞点开去年东北分公司全年的财务报表。
本来想看这份报表，是要找李元亮批准的，但他不需要，邱耀辉来之前准备好的资料里就含有这份报表。
当时高飞还奇怪，他又不是财务总监，发财务报表给他干什么，现在这报表真是派上大用场了，高飞查看了每个项目设计类的费用。
以前在东南总公司，有自己的设计团队，高飞对计设收费没有什么概念，这一看报表把他吓了一跳，设计费一项项累加总下来，每一个项目都是数百万，价格最高的逼近千万。
高飞皱起眉，他不知道养一个设计团队一年要多少钱，但不至于总花费上千万吧。
建一个设计团队，自己能想到的事，上一任总监难道就没想到吗？那他为什么没做？
高飞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走在迷雾里。
既然这个山水设计与东北分公司合作的这么好，那自己也应该会一会，看看对方是什么路数。
高飞按了萧一的快捷键，“你进来一下。”
萧一进了总监办公室实在挤不出笑容，他不喜欢高飞，“高总，有什么事儿？”
“我想去山水设计公司转转，你陪我去。”
萧一立刻回道，“他们公司在扩张，租了新的写字楼，最近正在搬家，有点不太方便。”
“这样啊，”高飞的深眸直视着萧一，“那把他们负责人约出来吧，订个双圆城好一点的酒楼包间，我刚来，这种资深合作伙伴当然要见一见。”
“好，我去问问那边什么时候有空。”
“萧一，是东北的风俗不同，还是我有错觉，我怎么觉得山水设计更像甲方啊？”
萧一勉强的笑着，“那怎么可能，只是我不知道那边肖总的行程，总得问问。”
“那你去问吧，越快越好。”
“好。”
“等等，法人姓刘，你说的肖总是谁？”
“法人就是挂个名，真正的老板是肖总。”
“知道了，你去吧。”
肖总？高飞倒想看看这个肖总有什么本事，让上任总监和他合作了这么久。
萧一说肖总晚上就有空，要做东请高飞，高飞没意见，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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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茂饭店，地处是双圆城市中心，在双圆城也算是宴请档次比较高的地方，这里没有大厅，只有包间。
萧一带着高飞一路前行进了一间VIP包间，看起来萧一对这里很熟悉。
进到包间，一男一女，女的烈艳红唇，应该有二十八九左右，颇有姿色，男的三十多，面相普通，看起来很内敛。
“肖总，这是我们新到任的项目发展部的高总。”
“高总你好。”
女人伸出藕臂，笑容美艳，高飞淡淡的一笑，“想不到肖总是位美女。”
“我也没想高总这么年轻，还这么一表人才。”
高飞松开手，“肖总也很年轻，我刚来，以后工作上的事还需要多联系。”
田泽递了一张名片给肖总。
肖总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我没有名片，等下我给你发个短信，我叫肖男，男子的男。”
“肖总这名字，有些名不符实。”
肖男眼含秋波，“高总我们先坐吧。”
高飞落坐后肖男笑道，“不知道高总爱吃什么，但我又怕你等，就自作主张点了菜，要是不合你的口味，高总再点。”
“美女点的，我都爱吃。”高飞调笑道。
肖男的眼线画得眼角飞扬，有几分魅惑，让高飞想到了狐狸精。
“那就是高总给我面子了。”
“肖总是学建筑出身的？建筑系有美女，真是难得。”
肖男红唇贝齿，“我不是学建筑的，我只是负责公司运营，赚点辛苦钱。”
高飞的深眸目光波动了一下，“那肖总在本地应该有很多资源吧？”
“听说高总是海归，说话果然很直接，我毕竟是本地人，同学朋友亲戚总还是有一些关系的。”
“明白了，那以后也许会有需要肖总帮忙的地方。”
“高总不用这么客气，广慧也是我的老客户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就尽管说。”
087 强龙难压地头蛇
肖男的情商很高，既懂得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分寸把握的又好，今天双方是结识，也是试探。
高飞在想，难到上一任总监是色迷心窍才把公司的设计都交给了肖男？
看肖男那勾魂的样子，确实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东北分公司的项目设计以后就未必都是山水设计的了。
美人计在自己这里并不会奏效，而且高飞很不喜欢让别人掌控局面，多一家公司和山水设计竞争，自己对局面的掌控力就越强。
高飞想在东北分公司建一只设计团队，至少主体可以自己做，其他的再外包。
萧一的表现让高飞很不满意，纵然他只是立项组的经理，那也是甲方，看他给肖男端茶递水的殷勤样儿，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肖男的手下。
宴毕，肖男想继续请高飞再喝一杯，被高飞婉拒了。
坐在出租车上，高飞解开西装扣，他估计肖男的背后应该还有人。
不是自己的地盘果然做事很难，谁都不认识，想借力也借不上，强龙难压地头蛇，山水设计这事儿得慢慢来。
估计以前总公司派来的人也和他一样，两眼一摸黑，走到最后只有离开这一条路可以走，高飞绝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反正他是来捞经验的，不做事怎么捞？天塌下来还有袁广诚呢。
“田泽，明天去找一家有资质、口碑好的设计公司，让他们派人来谈谈，看能不能合作。”
“好。您不喜欢肖总吗？”田泽说完觉得自己这句话有歧义。
“我是不喜欢山水设计没有竞争对手，我们又不是国有企业，更不是山水设计的金饭碗，找别家公司来对比一下是理所应当的。”
“好，我明天就去办。”
田泽事情办得严谨，他选了三家都实地上门了解了一下，选定了其中一家设计公司三天后来洽谈
高飞让萧一为会议做准备时，萧一愣了一下神，“高总，我们一直和山水合作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设计公司？”
“不是换，是对比，再说了，公司合作又不是谈恋爱，还要讲求从一而终吗？人都会变，何况是公司，山水设计以前也许不错，但谁能保证它一直好，多一个选择就多一份保障。”
萧一被怼得没话说，最后挣扎了一句，“换设计公司得李总同意。”
高飞的深眸凝视着萧一问道，“这是你猜的，还是李总亲自和你说的？”
萧一的眼神飘乎起来，“公司的事都是要李总同意的。”
高飞皱起眉，面色严厉，“高层管理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你给我做好我交待你的事就行了。”
萧一出了高飞的办公室就直接奔李元亮的办公室去了，田泽看了一眼萧一的背影，发了一条信息给高飞。
高飞看着短信眯起眼眸，这个萧一，高飞握紧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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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田泽联系的那家设计公司并没有来，说是项目太多，今年没有人力接新项目了。
高飞嘴角一抹冷笑，还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高总，我再联系一下另外两家？”田泽轻声问道。
“不用，找谁都是一样的结果，估计是李元亮打的招呼，总经理说话的分量自然比总监要重。”
“可是高总，就这么算了吗？至少得教训下萧一吧？”
“教训有什么用？他身后靠的是李元亮，肯定是开不了的。”
高飞心想，居然连戏都懒得演，是欺负他年轻，还是欺负他是外来的？
田泽不吭声了。
“我去会会李总。”
高飞进了李元亮的办公室，李元亮笑呵呵，“什么事儿，怎么亲自过来了？”
高飞并没有坐到李元亮的对面，而是直接坐在了待客区的沙发上，既然李元亮都已经跟他不客气了，那他也不必客气。
“李总，我身为项目发展部的总监没有资格改变合作伙伴吗？”
李元亮依然笑着，只是没有先前那么灿烂，他坐到高飞斜对面的皮沙发上。
“高飞，你刚来，不了解本地的情况，山水设计不只是一个单纯设计公司，它背后还有一些背景，只要是它设计的方案报备时都能顺利通过，给公司省了不少事儿。”
“原来如此，那李总可以提前告诉我，这样我也不必白费功夫。”
“你工作效率太高，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行动了，这可不能怪我。”
李元亮呵呵笑着，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
高飞嘴角微微一挑，“李总，工作上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提醒我的事，现在一次性告诉我，给我也省省事儿。”
“一时想不起来。”
“我想看一下过往外包工程的资料，于文哲说就算是我也要和你申请才能查看。”
“这个资料啊，你想看就和于文哲说，这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会儿我就说他，你别介意，都是公司老员工，也是为了公司。”
高飞薄唇微弯，“我明白，那我不打扰李总了。”
李元亮见门关上不屑的一笑，你以为你挂个总监的名头就真是总监吗？天真啊！
高飞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脸上露出了狠厉之色，自己原来是个被架空的总监，看来以前总公司各个职位派来的人一个个都是这么被挤走的。
整个东北分公司都紧紧地抓在李元亮的手里，李元亮要是被开了，不知要带走多少公司资源。
袁广诚把他丢到这么个地方捞经验，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高飞想到资料上关于上任总监的离职原因划了一个重点。
上任总监离职也是因为被架空吗？但就算如此也应该走完离职手续，这么突然离职，不合常理。
虽然满腹疑问，可是放眼整个项目发展部，全都是李元亮的人，谁会告诉他真相呢？！
高飞再次把田泽叫到了办公室。
“你有女朋友吗？”高飞问道。
“没有。”田泽心想高飞问这个干嘛？
“谈过恋爱吗？”
“谈过。”
“我现在让你去追一个女孩儿，你能追到吗？”高飞面无情，冷静异常。
“啊？”田泽没反应过来，高飞的意思。
“行政部的朱莉不错，你去追她。”
088 迷雾将散
田泽一脸为难，挠头道，“可是我不喜欢她呀。”
“谁让你喜欢她了，只要她能喜欢你就行。”
田泽迟疑道，“高总，这。”
“做不到？”
田泽咬了下牙，“能！”
“那就去吧。”
高飞轻轻握了下拳，李元亮把管理层都抓在了手里，但他不可能把每一个员工都抓在手里，首先要撬开一张嘴，自己才有机会改变局面。
高飞这边准备暗度陈仓，山水设计也没闲着，肖男当天晚上约高飞去酒吧，说是要带他感受北国风情。
高飞没有拒绝，该应酬还是得应酬着，李元亮既然给山水设计保驾护航，那自己也得给面子，不然自己不就成了活靶子了吗？
夜色已深，肖男开车来接高飞。
“一会儿喝多了，你的车怎么办？”
“就停那儿呗，明天让司机开回来。”肖男满不在意，“高总在双圆城去过酒吧吗？”
“没有，我对夜生活不热衷。”高飞看着窗外双圆城的夜色。
肖男微笑道，“高总还这么年轻应该多享受生活，毕竟青春有限，过了这个年龄都找不到这种感觉了。”
“肖总好像很有心得。”高飞挑了下眉。
“姐姐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肖男的笑意回响在车内。
高飞心中觉得好笑，他还以为肖男能使出多么高级的手段，搞了半天还是色诱那一套，那李元亮的段位也太低，就这么被搞定了？
还是这个女人有特别之处？
晚上十点对于酒吧来说才刚刚开始。
高飞对夜生活确实不感兴趣，但也不排斥，一进入酒吧，音乐震撼的节奏感就会扰乱人的心跳，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兴奋。
肖男凑到高飞的耳边，“你想喝什么？”
“随便，你做主。”
肖男点了一份芝华士套餐。
服务员将芝华士兑入脉动中，给肖男和高飞一人倒了一杯。
在这里，语言交流有些费劲，但眼神和肢体语言足以领会对方的意思，两个人玩了一会儿色盅后肖男就随着音乐摇到了高飞的身边。
酒吧中光影闪烁，肖男的红唇和眼神更具诱惑。
高飞心想，可惜了，肖男是合作方，他绝对不能碰，肖男勾引就勾引她的，自己不能接受，但也不必拒绝这番适度的美意让肖男下不了台。
过了午夜两个人走出了酒吧，高飞看着肖男，“你还好吧？”
“嗯，你也没喝多吧？”肖男把长发拨到耳后，露出白颈。
“没有。”高飞笑着摇摇头。
肖男摸着高飞胸前的衬衫，缓缓地问道，“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呆一会儿？”
高飞依然笑着摇摇头，“这么晚了，明天我还要上班，今晚谢谢肖总款待，我很开心。”
“还有更开心的事儿呢。”肖男依然不肯放弃，一开始确实是为了工作，不过这帅哥看了一晚上，越看越顺眼呢。
高飞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开肖男的手，“肖总，以后我们公司的设计还是会和你们合作，以前如何合作，以后照旧，你不必担心。”
肖男迷离的眼神渐渐清明，“高总真直爽，但是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朋友嘛就应该有来有往。”
“肖总，我送你上车吧。”
高飞拉开一辆出租车的后排门，“既然肖总没喝多，我就不送肖总回家了。”
肖男红唇微翘坐了进去，高飞关上车门向肖男挥了挥手。
眼见肖男坐的车离开后，高飞也上了一辆出租车，“幸福花园。”
回到家时客厅灯亮着，田泽应该已经睡了。
高飞回到房间解开衬衫扣，他在琢磨一件事，肖男是不是和李元亮睡了，常理应该是，但她都跟李元亮睡了，干嘛还要费事来勾搭自己？
高飞想到一种可能不自觉笑了起来，总不会是老李不行吧，所以肖男心里不踏实。
之后发生的事更加深了他的这种猜想。
肖男这之后还是隔三差五的就约他，约他，他就去，渐渐地肖男对高飞的警惕心放松下来，海归也是人，也是要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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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男穿着时尚的套装却难掩好身材，她走进了高飞的办公室，“高总，我来看看你。”
“这么有空？”
肖男打开手拿包，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高飞的面前。
高飞看了看银行卡，“什么意思？”
“新项目开了，有来有往嘛，这次的项目你让我们做了，我自然要表示一下。”
高飞暧昧的一笑，“这种表示，你给李总就可以了。”
“李总是李总，你是你，你之前不也说了吗，以前怎么合作的，以后照旧。”
高飞拿起银行卡转了转，“上一任也是这么和你合作的？”
“这是惯例。”肖男暗含深义的答道。
高飞把银行卡推到肖男的面前。
肖男的神色瞬时变幻了一下，“高总什么意思？”
“等工程结束再给我吧。”
肖男的脸色稍微和缓，“早点晚点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反正我们也不是一锤子买卖，我还怕你赖帐吗？万一我急着用钱再找你要。”
“也行，我给你存个定期吧，还能有点利息。”肖男开玩笑道。
高飞笑了，娘的，说什么社会背景，纯他么扯淡，立项马上开始走手续了，这是怕漏馅了才露真章，李元亮，你给我等着！
项目立项的事高飞交待萧一，”一切按惯例，能自己做主就自己做主，需要我出面时就来找我。“
萧一满口答应，一脸轻松愉悦的干活去了。
中午和田泽在办公室吃商务餐时，高飞问道，“和朱莉进展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给我包饺子吃。”
田泽心虚的回道，欺骗别人感情固然不对，但高飞交待的事不做，他觉得更不对。
“既然挺好的就问问她上一任总监，还有山水设计和肖男的事，自己把握尺度。”
“好。”
高飞有预感，周围的迷雾快要被吹散了，他倒要看看东北分公司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原本是想来施展拳脚的，可自从来了东北分公司高飞就被架空了，为长远计只能一直憋着，忍着，还得笑着，这么一对比，陈默原来对自己的那点刁难算什么？
关键是自己绝不能灰头土脸的回绿城，所以，他和李元亮必须得分个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