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飓风开机
试戏大厅里此刻有几十号演员，其中大部分都是北影或中戏的在校学生，也有出演过一些角色并小有名气的，大家经历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彼此都有自己的小圈子。
试戏还没正式开始，演员们各自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聊着天。
上午九点钟，入口处传来动静，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有工作人员引领的三个男人往试镜的小房间方向走去。
走在中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眼镜男人，这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人群中有人小声和身边的同伴介绍：“这个就是导演陈木盛，执导过程龙的电影《我是谁》。”
左侧是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寸头男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颇为干练，试戏演员中同样有很多人认识他，这人就是导演黄建鑫。
走在右侧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长大颇为英俊，但最为难得的是此人身上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从容和自信的气息。
和陈木盛、黄建鑫这种在影坛颇有地位的人走在一起，却不见有一丝拘束，更不见有微微落后两人半步的所谓行走礼仪，反而与两人颇为平等的一路谈笑风生着就走了进来。
大厅里的演员都在暗自猜测这人的身份。
看这人的形象气质，八成是个演员，但大厅里没人见过他，说明即使是演员也是个新人演员，可新人演员在面对陈木盛和黄建鑫这种大佬的时候又不该是他的这种表现。
难道是娱乐圈里某个大佬的家人？
三人走的近了，他们彼此交谈的内容也传入旁边人的耳朵。
只见导演陈木盛扭头对旁边的年轻人道：“李导，昨天睡觉前我又仔细翻了翻剧本，有点心得，剧本中的一个人物设定我想改一改。”
年轻人道：“陈导说的是哪个人物？”
“皮特，在机场和两个女孩搭讪的皮特。”
“那个角色怎么了？”
“我想把这个角色换成华人。”
年轻人想了想，问道：“有区别吗？”
陈木盛道：“华人出门在外还是很谨慎的，警惕心很强，但是遇到同乡甚至同省就又会觉得很亲切，不知不觉就被坑了——老乡见老乡，坑你没商量。把皮特换成华人，两个女孩失去警惕心就更合理了，而且也能提醒国人，出门在外，陌生人献殷勤要防备，老乡献殷勤更要防备，大多数人吃亏都吃亏的熟人身上了。”
年轻人点头：“陈导说的也有道理。”
陈木盛又道：“这个角色最好要足够帅气，英俊帅气，彬彬有礼，年轻女孩没有抵抗力，也更容易失去戒心。”
年轻人继续点头。
陈木盛接着又道：“我看也别找别的演员了，咱剧组不就正好有一个现成的皮特吗？”
年轻人反应很快：“陈导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陈木盛道：“李导反应是真快啊，我早上还和黄监制打赌说，要看看李导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呢。”
年轻人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就试试，不行再换人。”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李沐了，他前世在娱乐圈混了二十多年，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幕后，可平时也没少干临时顶上客串个角色的事，而且干的还都不错。
前世李沐演技不错，要不是长了一张路人甲的脸，没准他去干演员能比干导演更有前途。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演员这行真的是靠脸吃饭，有些东西，出生时没有以后就不会有了。
三人边走边谈的进了旁听的试镜室，房门关上上后，大厅里马上开始议论起来。
“陈木盛叫那个年轻人李导？”
“没错，我听的很清楚，是李导。”
“不是说陈木盛是导演吗？这个年轻人最多也就是个副导吧？陈导怎么对一个年轻副导这么客气？看着就像是在争取他的同意似的。”
“是太奇怪了，而且这个人太年轻了。”
“真是哪个大佬的儿子？”
“你们说会不会是香江导演的素质要更好一点？”
“扯，我和香江电影人没少合作，不说眼睛长在头顶上吧，至少也长在额头上了。”
既然人都到了，于是试镜马上正式开始。演员们被工作人员按照顺序依次叫进里面的小房间。
今天试镜没有太重要的角色，又是现代戏，连化妆都省了，就是把演员叫进去，三人看看形象气质，稍微看好的，就多问几句，听听对方谈吐，连让对台词的都没有几个。
李沐基本没有发表意见，这部戏男主程龙不是导演定的，女儿角色不是导演定的，开头那个明星的角色还不是导演定的，剩下的角色哪还有几个重要的？
李沐前世当了十几年的导演，将心比心，自己还是别插手了，导演愿意选谁就选谁吧。
“导演好，我是何白薇，中戏大三在读……”
“回去等消息吧。”
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个，女孩进来后还不到一分钟，就被陈木盛给打发了，理由是长得不够漂亮。
再怎么说也是中戏的学生，随便拎出来一个，扔大街上都是美女，可是在演员这行，长得漂亮很重要，但同时长得漂亮的女孩又太多了，资源严重过剩，所以不可避免的漂亮的标准被内卷的非常高。
接着又一个女孩进来了。
“两位导演好，黄监制好，我是宋茄，毕业于上戏。”
“演过什么角色吗？”
“０１年出演过马进导演的《其实不想走》，饰演富家女秦佩佩；０２年出演过保见峰主演的《越活越精彩》，是里面的女二号；０３年出演过佟大围主演的《非常浪漫》，饰演一个老板的女友珊珊。”
陈木盛低声和黄建鑫、李沐商量。
“形象不太合适，你们觉得呢？”
“气质稍差一点，要不让她回去等通知吧。”
李沐知道宋茄这是被淘汰了，在李沐心里，宋茄在８０后女演员里算是演技比较好的，但是今天的试镜，根本就没有她展示演技的机会，简单问了几句话，前后不到两分钟，就被淘汰了。
娱乐圈还是很残酷的。
“你先演一个快要死的人给我们看看，受伤也好，重病也好，总之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
陈木盛刚要把人打发了，闻言就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宋茄闻言左右看了看，身前就一把椅子，除此之外没有可以利用的道具，然后她盯着地面看了两眼，接着就直接躺在了地板上。
她的举动把房间里的人搞得一愣，这时就见她嘴巴微微张开，眼睛轻轻闭上，偶尔睁开片刻看着天花板出神，然后很快就再次闭上，过一会又再次微微睁开，眼神有些空洞，同时呼吸听起来有气无力，看着异常虚脱。
陈木盛小声道：“在今天来试镜的演员里算比较不错的。”
黄建鑫闻言点头。
陈木盛又道：“演那个因为穿着主角女儿外套被救出来的女孩应该合适。”
三人都点头。
于是陈木盛对宋茄道：“好了，起来回去等通知吧。”
宋茄闻言把头微微转向三人这边，同时努力睁开眼睛，就这两个细微动作就仿佛已经消耗了她全部的力气，随即她就又把眼睛闭上了，像是没听清陈导的话。
一举一动，真的像极了重病之人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又没力气反应的模样。
“好了好了，起来吧。”陈木盛又道。
宋茄这才非常麻利的站了起来。
“回去等通知吧。”
“谢谢两位导演，谢谢黄监制。”宋茄鞠躬感谢后转身出了房间。
李沐来之前想好了的今天试镜不发表意见，可不知不觉就又定下了一个演员。
大概半个小时后，柳晓莉女士带着女儿柳亦非来试镜，说是试镜，其实就是走个过场，顺便和陈木盛导演、黄建鑫监制熟悉熟悉，再顺道再把合同签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柳女士就带着女儿柳亦非离开了。
试镜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整个过程还算顺利，大部分角色都有了着落，唯独主角前妻的角色一时定不下来，三人商量了好一会，也各自想了几个人选，但仔细一分析，就又觉得不是那么合适。
最后李沐干脆从联系人中找到柳亦非，两人是在西影厂见面那次互相存的号码，然后他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你角色的妈妈还没定下来，问下你的妈妈想不想演，想的话我推荐一下试试。”
片刻之后，柳亦非短信到了，是三个问号。
“？？？”
又过了一会，柳亦非紧接着发来了第二条短信：“你的意思是我要演的那个角色的妈妈的那个角色还没定下来，让我问一下我的亲妈妈要不要那个角色对吗？”
李沐刚要回复，这时第三条短信又过来了：“你故意把两个妈妈混着说就是想看我能不能反应过来是不是？我要是反应不过来以后见面你就会笑我笨对不对？还好我反应够快。”
李沐把刚编辑一半的短信删了，然后重新编辑了一条：“我说的不够清楚吗？看看你自己发过来的东西，又是你要演的那个角色的妈妈的那个角色，又是你的亲妈妈的，字数又多意思又乱，然后你还觉得我应该那样问你。”
片刻之后，柳亦非又发消息道：“那你可以问我程龙前妻的角色还没定，再问我妈妈要不要演，总之你就是想看我笑话。”
又过了一会，柳亦非短信又到了：“我妈妈说她想演，李导千万推荐下。刚才是我一时懵住了，不怪你，我想你道歉。”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条短信：“是我向你，不是我想你，错别字。”
李沐心说：“原来是个强迫症。”
……
２００４年９月２８日，新浪娱乐头条：《飓风营救》在京正式开机，程龙化身退役特工万里救女。
第17章 她的演技
“快看这是什么，卡拉OK机啊，我的最爱。”
程龙走过去拿起话筒唱道：“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
等程龙唱完这几句后停下，四周围起来的剧组人员全都一起热烈鼓掌，程龙拍了拍机器说道：“好东西，工作人员呢？赶快把这个包起来。”
剧组工作人员马上上前开始打包机器。
这里是剧组租下的一幢豪华别墅，今天这场戏讲的是程龙女儿的继父为程龙女儿举行了一场豪华的生日宴，这台卡拉OK机就是程龙为女儿准备的生日礼物，女儿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歌星。
继父为女儿准备的礼物是一匹血统纯正的进口名马，亲生父亲的礼物会在瞬间就被继父的礼物给比了下去。
“马术师傅到了吗？”
“到了到了。”
程龙转头问身边的柳亦非道：“以前骑过马吗？”
柳亦非道：“在美国的时候骑过，不过骑得不是很好。”
程龙笑道：“一会别怕，马在马术师傅身边都是非常温顺的，这场戏没有策马狂奔的镜头，你骑上随随便便走几步就可以了。”
柳亦非道：“我不怕，我早就想练习骑马了。”
程龙扭头问执行副导演道：“各部门都准备好了吗？”
副导演拿着对讲机确认一番，然后对程龙道：“都准备好了，马上可以开始。”
“好，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开拍。”
一声令下，演员全部就位，各部门发出OK指令，摄影开机，录音开机，场记打板，导演喊action。
程龙抱着包装精美的卡拉OK机走进豪华别墅，工作人员将程龙拦下。
“这位先生，家长聚会在另一边。”
程龙道：“我是李金米的父亲。”
工人人员：“不好意思，我就是为她父亲工作的。”
程龙：“我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时柳晓莉饰演的前妻上前对工作人员道：“没事，你去忙吧，这里我来。”
接下来程龙和前妻发生争执，前妻让程龙将礼物和其他人的礼物堆在一起，程龙坚持要亲手交给女儿，前妻说程龙和从前一样，还是那样的我行我素。
“卡！”
“过了，准备下一条。”
程龙笑道：“不错，一次就过了，以前拍《警察故事》的时候，张曼钰老是达不到要求，最后都被我骂哭啊。”
柳晓莉道：“张曼钰是影后，演技在华人女演员里首屈一指，刚出道时遇到的这些挫折，更加证明她后来取得的成就了不起，我不给剧组拖后腿就知足了。”
紧接着剧组继续拍下一条，这一条里柳亦非该上场了。
看到父母在聚会上发生争执，柳亦非赶忙跑了过来，程龙亲手将礼物交给柳亦非，柳亦非亲手打开，见是卡拉OK机，然后表现出惊喜的状态，紧接着就听律律一声马嘶，柳亦非转身一瞧，继父正牵着一匹血统高贵的进口名马微笑地看着她。
“卡！”
陈木盛拿着话筒喊道：“惊喜！惊喜！你的惊喜呢？这是你梦寐以求的名马，不是商店里随手买的一包薯片，再来一次！”
然后再次被卡。
“还是不对，你要发自内心的喜欢这批马，至少要比刚刚看到卡拉OK机时更加兴奋，这场戏要的就是亲生父亲的失落感，要的就是亲生父亲的礼物被继父的礼物给比下去，再来一次。”
“卡！”
“跑起来跑起来，你迫不及待要给继父一个大大的拥抱，你迫不及待要当着所有嘉宾的面骑上这匹马，你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你眼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东西了，你要情不自禁地奔过去，还是不够惊喜，再来一次。”
“卡！”
“卡！”
“停，你先休息一下，找一下感觉。”
外联制片这时小声对程龙道：“我们就只租了一天的别墅。”
程龙点了点头：“今天拍不完的话就多租一天。”
这时柳亦非走到旁边的花坛边坐下，然后努力酝酿情绪，可心里越是急就越是什么情绪也酝酿不起来，刚刚她隐约听到外联制片说可能要多租一天别墅，因此心里更加愧疚。
柳晓莉有点担心女儿，刚要走过去给女儿打打气，就见一个年轻的身影已经提前走了过去，于是她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
“你可千万别哭，今天是女主生日宴会，女主的情绪主基调就是开心，这是她最兴奋的一天，和哭这个情绪可是完全不搭边。”
柳亦非抬头看了眼李沐，郁闷道：“我还没那么脆弱。”
李沐笑道：“那就好，我刚翻了一下口袋，发现今天半片纸巾也没带，你要是急哭了，我想递纸巾都办不到。”
柳亦非嗤的一笑，然后表情马上又严肃起来：“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我妈妈是舞蹈家，但我连跳舞都不会，我妈妈没怎么演过戏，刚刚一次就过了，我演过不少戏了，还被连续N机，整个剧组都被我拖了后腿。”
李沐笑道：“你刚刚没听程龙大哥说吗？张曼钰拍《警察故事》的时候都有被大哥骂哭，但她后来还不是拿了一堆的影后？”
柳亦非皱眉道：“就算我以后演技提高了有什么用，今天拖了剧组后腿就是拖了剧组后腿，就算以后拿十个影后也改变不了今天拖了剧组后腿的事实。”
李沐问道：“其实我挺好奇了，你就没有一件特别喜欢的东西吗？你不喜欢马，就把马想象成你最喜欢的东西不就行了？比如特别漂亮的衣服，女孩不是都喜欢漂亮的衣服吗？”
柳亦非道：“平时不拍戏的时候就喜欢穿那种非常非常普通的休闲的衣服，最舒服的那种，质地特别软的、棉的那些，我不太会选衣服，看了漂亮的衣服也不太能兴奋起来。”
李沐又问：“对珠宝首饰也免疫了？”
柳亦非看看他没说啥，不过意思还是很明显了。
“钱呢？比如几个亿的现金？”
柳亦非白了他一眼。
李沐想了想又说道：“那最喜欢的人总有吧？今天你的生日礼物不是马，而是你最喜欢的人亲自来为你庆生了，一个你非常非常期待但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人亲自来为你庆生了。”
说着李沐往别墅入口处一指，说道：“看到了吗？他或她来了”
柳亦非顺着李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说道：“没看到。”
李沐无语。
比喻比喻，这妞不会连比喻都不懂吧？
这时导演陈木盛用喇叭喊各部门注意，柳亦非深一口气也站了起来，李沐则退到拍摄前之外。
场记打板，导演喊出action。
律律一声马嘶。
柳亦非循声转头。
“天啊……天啊……天啊……”
柳亦非急忙地把亲爸的礼物放在地上，然后提起裙子就向着继父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天啊……爸爸……天啊！”
冲过去先激动地给了继父一个拥抱，然后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马。
这时四周群演齐唱生日快乐歌，柳亦非骑着马在别墅院子走起来，脸上洋溢着天真灿烂的笑容。
“卡！”
“这条过了，准备下一条。”
第18章 拍摄
开机第三天，瑛皇旗下艺人蔡卓颜正式进组，她的戏份不多，因此合同只签了2天。蔡卓颜在电影中饰演一位炙手可热的歌星，主角开始接受的任务就是保护她安全的往返演唱会。
在拍摄演唱会出现状况，程龙护着蔡卓颜离开那场戏时，李沐主动上前给扮演杀手的演员做示范，后来更是亲自上手和程龙套招。
李沐脑海里前世电影的高清画面，再加上他本人身体素质足够好，程龙更是拍了一辈子的动作片，经验极其丰富，所以他和程龙套招的效果就出人意料的好。
陈木盛一瞬间甚至动了干脆就让李沐演这个杀手的念头。程龙也对李沐设计的动作赞不绝口，这场戏过后更是一个劲的说李沐有这方面天赋，要是早生几十年，没准又是一个功夫明星。
不过这也使得程家班的人对李沐隐隐有些不满。
拍动作戏是程家班的看家本事，没想到今天在程家班自家的地盘上，在程龙大哥自己的电影里，用程家班的人扮演杀手，最后反倒让一个外人毛头小伙子指导起程家班的人拍动作戏来了，你让程家班的人面子往哪搁？
这场戏过后，好几位程家班成员找到动作指导李忠制抱怨这件事。
“制哥，这个李沐是什么来头？不就是一个编剧挂名个副导演嘛，怎么感觉这小子什么都要插一手似的？”
“一个毛头小伙子，后辈新人，在程龙大哥面前就没有一点身为小辈的自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洪金保呢。”
“这到底是哪路神仙？程龙大哥脾气好，有涵养，不和他一般见识，他还真以为可以和程龙大哥平起平坐了？”
“就说刚刚那场戏吧，蔡卓颜专程从香江飞来拍戏，这么重要的场面，砰砰砰砰四拳就结束了，观众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呢，歹徒已经被制服了，这能看的过瘾？我是观众我要骂人的！要不多安排几个杀手，要么安排个厉害点的杀手，怎么也要打个两三分钟，这样看着才过瘾嘛！这小子也懂动作指导？”
“看了两部国外动作片就真觉得自己能当动作导演了？好莱坞好多动作指导用的还都是香江电影人呢！”
李忠制，程家班成员，香江著名动作指导，武打风格硬朗简洁，又具有爆发力。
如果历史不出现意外的话，他还会成为程龙电影《宝贝计划》的动作指导，以及和吴惊合作，担任曾创造票房神话的《战狼2》的动作指导。
这人水平很高，而且对李沐设计的武打动作也颇为认同，但作为程家班的一员，他又不能不考虑自家兄弟的想法。
“大家都消消气，这个李沐是西影那边定的人，西影是这部电影的投资方，人家在这部电影上花了几千万，愿意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吧。再说今天那段打戏效果其实还行，程龙大哥和陈木盛导演也都认可，既然上头全都满意，那咱们还能怎么办？”
有人不服道：“今天的打戏就两个人，两个人的打戏本来就是最简单的，我就不信等到后面拍混战戏的时候他还能搞定！制哥，要我说等到混战戏的时候你干脆的袖手旁观，让他折腾去，等他玩不下去了，咱在出来收拾烂摊子。”
“没错，咱们混战戏再见。”
李忠制忍不住提醒道：“大家都冷静冷静，咱们做动作指导的，永远影片效果最大，任何事情都不能以牺牲影片质量为代价，后面他动作戏搞不定，我肯定要第一时间出手处理好，在这件事上咱们不能和人斗气，要是惹得大哥生气，大家都没饭吃。”
……
国内的戏份一共拍了6天，然后整个剧组乘飞机飞往法国，到法国后优先拍有柳亦非的戏，因为由张纪忠导演的《神雕侠侣》也临近开机了。
到法国后拍的第一场就是机场那段，在这段戏中李沐饰演的角色要以老乡的身份和柳亦非套近乎，然后和柳亦非以及她闺蜜拼车离开机场。
正式开拍前，演员提前排练，排练间隙，柳亦非主动凑过来搭话。
“李编剧，这是你第一次演戏吗？”
李沐不答，反而问道：“你知道我最喜欢的哪部电影吗？”
“哪部？”
“《大话西游》”
“我也挺喜欢那部电影的。”柳亦非说道。
“那你知道我最喜欢里面哪句台词吗？”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那句？”
“不是，是铁扇公主说的‘以前用得到我的时候，叫我李沐哥哥，现在用不到我了，叫我李编剧。’”
“那个……不是……我是觉得，张口闭口叫这个哥哥那个哥哥，就特别像是装可爱，而且会显得特别的油腻。”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谁和你道歉了，脸皮真厚。”
“对了，你刚刚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演戏？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看我出丑、被导演骂？”
“我才没有……不过现在有这个想法了，我现在还真想看看你不停N机被导演骂的样子。”
不过很显然李沐让柳亦非失望了，他这段戏非常简单，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帅向女生搭讪拼车而已，前世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二十年，客串过无数个各式各样角色，今天这种小角色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反倒是柳亦非被喊了两次卡，这让她在李沐面前很没面子，毕竟刚说了想看李沐被导演骂的样子。
这部电影柳亦非的戏份并不多，藏床底下被抓走是一段，最后被富豪们拍卖是另一段。值得一提的是，原片中女主是仅穿着内裤被人推到舞台上供全世界的富豪们挑选竞价，而在李沐的剧本中自然把内裤换成了正常的穿着。
剧组飞巴黎三天后，柳亦非的全部戏份杀青，她也和妈妈飞回国内准备开拍《神雕侠侣》去了。
03年《金粉世家》《天龙八部》，05年《仙剑奇侠传》，06年《神雕侠侣》，柳亦非这几年真的是神仙开局，就凭这几部剧打下的人气基础，哪怕她后来连续拍上十年的烂片，这几部剧打底，仍然能保证她在国内拥有大批的拥趸，这是其他女演员说什么也羡慕不来的。
剧组很快就拍到了本片的重头戏了，也就是程龙独闯虎穴，仅凭一人就消灭了贼窝里所有反派，还顺便救出一个女孩那场戏，在拍摄这场戏的前三天的晚上，李沐直接去到动作执导李忠制的房间。
李沐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但他更不是一个为了给别人留下好印象就牺牲电影的质量的人，脑海中明明有非常经典的动作设计却不拿出来，那不是李沐的性格。
李沐去的时候，李忠制房间里已经聚集十来个人，都是程家班的成员，大家一看李沐竟然主动上门，再联想道过几天就要拍最难的那段混战戏了，因此大家也就都心中有数了。
这八成是前几天风头出够了，现在到重头戏，知道自己搞不定了所以就求援来了。
“呦，李导来了，真是稀客，我记得过两天好像有大量的动作戏要拍吧？李导这时候就该早睡早起养精蓄锐，过两天还要执导大量动作戏呢。”
“以前就光听说武行往演员转、往导演转的，没想现在还有导演往武行转行的，可真是新鲜。”
“大家都少说两句！”李忠制镇住一群程家班成员，然后转头看向李沐道，“李导您找我有事？”
李沐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摞纸交给李忠制：“这是我设计的详细打斗方案以及后期会如何剪辑的概况，你参考一下，有不合理的地方，咱们明天再研究，你有好的想法，咱们大家一起商量，别的没了，行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
“不用了，你忙吧。”
等李沐走后，大家一同打开李沐画的东西，首先就被李沐的画功震撼了一下，然后再看过李沐画的东西之后，所有人又都不得不承认，虽然大家看李沐不是那么的顺眼，可这小子在动作设计这方面，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
第19章 独到见解
几天后，拍摄场地转到一处破败的居民楼。
剧组找来外籍演员此刻已经全部就位，一会程龙会将写有阿尔巴尼亚语的纸条递给其中一位外籍演员，外籍演员会用英语念出“祝你好运。”，程龙确认这人就是女儿被抓时那个和他通过话的男人。
此刻机器已经布置完毕，五位外籍演员围着一张圆桌吃东西闲聊，李沐在房间内向外籍演员讲解拍摄步骤和动作要点，动作指导李忠制则在隔壁房间。一会这边打起来后，隔壁房间的团伙听到动静会冲过来加入袭击程龙的行列。
“一会龙叔成功用假身份骗过你们，你们为了息事宁人，会主动上交部分收益，龙叔最后会不经意的让你帮忙翻译一句阿尔巴尼亚语，你念出那句‘祝你好运’后，龙叔说‘你不记得我了吗？两天前我们通过电话，我告诉过你我会找到你。’”
“龙叔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这时要摆出随时准备起身攻击龙叔的姿态。”
“你伸手要掏枪，龙叔把你的头猛地按在盘子上，然后后面的人上前要攻击龙叔，被龙叔一脚踹倒。”
李沐转身走到另一个演员旁边：“还有你，要猛地一把将桌子掀了，有多大劲用多大劲，对面的人会被砸倒，桌子被掀前龙叔及时把一柄餐刀握在手里。”
“这时你上前，龙叔手握餐刀猛地插入你的胸口。”
“还有你。”李沐看向另一人，“一会从这个方向往前冲，龙叔先是一刀划破你的胳膊，然后从身后抱住你，再这样将刀插入你的胸口。”
“这时你上场。”李沐看向最后一人，“你刚刚从被掀翻的桌子后站起来，刚要上前，龙叔握着胸口被刺穿的尸体手，用他的枪击中你的胸口。胸口炸点爆了后，你向那个方向倒下。”
同一时间，隔壁房间的李忠制也在给外籍演员们讲戏。
“一会得到指令，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往隔壁房间跑，你们演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心狠手辣，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冲进隔壁后，你们看到一地的死尸，但却没看到一个站立的活人，这时你们都有点懵。”
“然后程龙大哥连续开枪将你们击毙，你们临死前才看到程龙大哥藏在一具尸体的身下。”
讲完戏后，所有演员先排练，排练时演员身上绑着的血包不爆，屋里的桌子也不掀，目的就是为了让演员提前熟悉一会要拍的剧情和演员的走位。
排练三次后，不论是导演陈木盛还是主角程龙，都觉得效果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剧组正式开拍。
……
因为事先准备充分，所以拍摄的过程很顺利，这场戏拍下来程龙出了一身的汗，但精神却非常亢奋，这一段戏他一个人干掉了十几个敌人，而且整个过程看起来还颇为合理。
“建鑫、木盛、李沐、忠制，大家都过来。”程龙接过毛巾擦了把汗道。
等众人都聚在身边后，程龙说道：“这段戏很过瘾，和从前的拍法不一样，以前拍打戏，我会一拳打到墙上、铁板上、还有其他什么总之很硬很硬的东西上，然后疼的乱叫。”
“观众看到我吃瘪就会哈哈大笑，但是我发现这几年观众好像不太爱看这些了，这次打的干净利落，有点《谍影重重》的感觉，这对我而言是个全新的尝试，我觉得观众会喜欢。”
陈木盛道：“以前程龙大哥拍戏都是充分利用身边一切物品，别管是梯子、椅子、竹竿、还是自行车，五花八门，一会从这钻过去，一会从那钻过去，导致观众都说没人能在家具城打败程龙。这次大哥尝试全新的风格，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对观众来说是一次颠覆，一次全新的体验，我也觉得观众会喜欢。”
李忠制道：“以前的打法不是不好，程龙大哥能火，能有今天的成就，这些花样百出的打法功不可没，不过现在也确实到了需要变一变的时候了，以前那种打法，观众看的实在是太多了。”
程龙点头道：“这一段打非常过瘾，我也看好观众会喜欢，但过程还是短了，打死的人不少，但时间太短，观众还没看过瘾呢。我的想法，在一楼再安排一批同伙，主角抓着头目离开的时候，这批人会出其不意从身后袭击主角，主角再用两三分钟把这批人全都消灭。”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这批人开始也是要往上冲的，但是冲到一半，发现楼上没动静了，于是在军师的命令下埋伏了起来，打主角一个出其不意。观众看到这批人埋伏起来，主角不知道，观众就会为主角担心，观众的情绪就被调动起来了。”
“龙叔……”李沐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程龙见了马上道：“李沐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大家都是为了电影好看。”
李沐点了点头，说道：“我认为打斗戏就这么多就好了，不用再加了。”
“理由呢？”程龙道。
李沐斟酌着词句，片刻后说道：“最近几年，龙叔的电影已经越来越模式化了，太模式的东西，观众就不爱看，模式就模式在打斗戏太密集而忽略了人物刻画。”
此言一出，周边所有人都蒙了。
这是在公开批评程龙的电影吗？程龙在电影界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有过几部作品？拿过多少票房？有多少影迷认你？你有什么资格说程龙的电影太模式化了？
宋茄脸上有点担心。
她这个角色怎么来的她心知肚明，本来她已经被淘汰了，是李沐突然让她演一段处于弥留之际的人，她这才得到导演和监制的认可。
所以她对李沐是有感激之情，现在见李沐竟然这么没情商的直接批评程龙的电影，心说这要是惹得程龙不高兴了，让人觉得不好相处，名气臭了，那以后在圈子里恐怕会寸步难行。
程家班的一些人这时反倒兴奋起来了，大家多少都有些看不惯李沐，但人家是副导演、编剧，背后还有西影，手里握着终剪权。大家虽然不爽，但也拿他没办法，但这次他竟然直接批评程龙大哥，这要是传出去，这人的在娱乐圈的名声要臭到什么程度？谁还敢和他合作？”
监制黄建鑫和导演陈木盛暂时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从前在剧组基本不开口的剪辑刘晓武这时道：“我这个外甥是戏比天大的性格，怎么想就怎么说，大家别往心里去，不过他对电影的一些见解可是连阎义云厂长都赞不绝口的，大家不妨听听他后面怎么说。”
程龙这时点了点头，说道：“李沐你怎么想就怎么说，我也想听听普通观众对我电影的最真实看法。”
李沐点了点头。
“龙叔早年的电影，对人物角色的内心塑造还是相当重视的，《A计划》里的马如龙，玩世不恭但敢想敢干；《警察故事》里的陈家驹，为了正义不惜顶撞上司，拼命挂在大巴车上；《奇迹》里的郭振华，稀里糊涂当了老大，但内心里永远有一份淳朴和善良，为了帮卖花老妇人更是整个帮派都被动员了。”
“这些角色都非常有人格魅力，观众会为这些角色感动，再加上精彩纷呈的打斗设计，就成了无数观众心目中的经典。”
“然而从近些年开始，龙叔的电影已经越来越弱化对人物性格的塑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场又一场越来越刺激的动作场面。”
“从《警察故事3》到《红番区》再到《警察故事4》，动作场面越来越大，票房记录越来越高，但是观众的兴奋阈值也被拔的越来越高。”
“不可否认，这套人物故事趋于简单，动作场面趋于密集的模式让龙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这个模式注定是难以为继的。”
“第一就是龙叔年纪越来越大了，体能相比年轻时比一定是在走下坡路的。”
“第二今天观众看龙叔从二楼跳下能兴奋，明天龙叔就要跳五楼，后天就要从鹿特丹的21层高的摩天大楼上跳下去。”
“那大后天呢？大大后天呢？要不要从4万米高的太空边缘跳下？自由落体降落时人体甚至能够超越音速，从跳下到落地，怎么也要四到五分钟，如果能让两个人同时跳下中间再安排一场打斗那就更精彩了。”
“理论上这是完全可行的，也许未来就会有人完成这一壮举，但这个人不应该是龙叔，龙叔也没必要继续这样拼，影迷也不一定真的就想看的龙叔在年纪越来越大的时候再这么拼命，有时候龙叔像正常人一样跑楼梯反而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方面是体能的下坡路，另一方面是观众阈值的无限拔高，这注定了以前那种角色简单、动作密集的模式不能长久。”
“《飓风营救》的动作设计是卖点，但剧情对主角内心的刻画才是核心。”
“龙叔的电影，是时候回归对人物内心的塑造上去了，而这部《飓风营救》就是龙叔的转型之作。所以我觉得这部电影的动作戏已经足够了，不用再加了。”
李沐说完，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到程龙脸上。
而程龙在沉默片刻后说道：“李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其实《环游地球80天》北美票房不理想后，一堆媒体攻击我是票房毒药，那时我嘴上说不在乎，但心里也在分析过我的电影存在的问题，只是想的没那么深入。今天听了李沐说的这些，我有点启发，电影就按计划拍吧，李沐是懂电影的。”
周围整个剧组都有点懵。
尤其是程家班部分人员，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情况？
程龙大哥这么要强的一个人，这事就这么算了？
李沐这可是在明目张胆地对程龙大哥电影进行攻击啊，大哥就这么认了？
导演陈木盛却在心里暗暗点头，李沐的很多话都说到他心里去了，陈木盛的电影还是重视人物内心刻画的，他为程龙执导的《我是谁》对人物内心的刻画就非常出色，也是程龙后期电影里不可多得的精品。
相反唐季礼导演在动作密集人物简单的路线上反而越走越远了。
“李沐这年轻人，情商可能差点，但眼光绝对不差，这点和周星持很像，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周星持的成就。”陈木盛心里评价道。
第20章 惺惺相惜
2004年10月初，《科幻世界》04年第10期杂志正式发行。
杂志发行当天，编辑杨枫拨通了李沐的电话。她今天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想劝说李沐安心把精力放在科幻小说的创作上，上次两人的通话让她知道李沐有了其他的心思。
“《月球》今天已经正式发行了，整个编辑部都非常看好这本小说。”杨枫语重心长道，“姚海均主编甚至评价说这本小说已经超越了刘慈新早期的作品。”
李沐：“不敢当。”
杨枫继续道：“其实不用一开始就把目标定的太高，有时候把目标定的低一点，反而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就取得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李沐赞同道：“无心插柳柳成荫。”
杨枫笑了笑：“没错，就是这个理。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编辑部的秦莉编辑现在正在国外参加世界科幻大会，上次听你说了想在国外出版后，我就把《月球》发给了秦编辑，秦编辑看后同样赞不绝口，于是又把稿子推荐给了同在参加大会的同行和出版商，并且很多同行都非常看好，甚至已经有出版商表示对这本小说有兴趣了。”
李沐：“谢谢杨编辑，也请杨编辑代我谢谢秦编辑。”
杨枫笑了笑：“推广华夏优秀科幻作品，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只要安心创作，未来总会有出版的机会的。哪怕这次没成，下次也总会成，只要小说质量有保证，就早晚能在美国出版。”
李沐道：“好的，我知道了。”
杨枫又问道：“最近新书有构思了吗？”
“杨编辑，我的新小说其实已经写了十几万字了。”李沐向杨枫提前透露道，“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忙着在国外拍电影，那恐怕三部曲的第一部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杨枫听完后愣了一下。
“十几万字？国外？拍电影？”
李沐肯定道：“嗯，新小说从深度和文学性上来说，应该不如《月球》，但从商业价值上来说应该——其实不是应该，是肯定能碾压《月球》，在美国出版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这一瞬间，杨枫甚至觉得她在和一个疯子在对话。
“你刚刚说你忙着在国外拍电影？”
“嗯，程龙主演的《飓风营救》，我是编剧外加副导演。”
杨枫捂住手机话筒对同事道：“查一下程龙新电影《飓风营救》的信息，重点查一下编剧和副导演的信息。”
不是她不信任李沐，实在是他刚说的东西太过离谱了。
办公室的编辑不明所以，可还是按要求查了。
“杨编辑，查到一条２００４年９月２８日的新浪娱乐头条，内容是‘《飓风营救》在京正式开机，程龙化身退役特工万里救女。’编剧和副导演是——”
“有照片，是个大帅哥，名字……名字叫李沐，好像和《月球》的作者同名。”
杨枫挪开捂着话筒的手，问电话那头道：“你真的在国外拍电影？”
那头答道：“当然了，而且国际漫游真的很贵，估计这个电话打完我的手机就要欠费了。”
“那咱们以后再聊吧。”
说完杨枫就挂了电话。
“呼！”
“这个李沐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
上午，邮局将最新一期的《科幻世界》杂志送到刘慈新家中，刘慈新把杂志往怀里一踹就出门上班了。
他的工作清闲，有大把的摸鱼时间，平时他就利用这些摸鱼时间偷偷写作，这两天他刚好没什么灵感，看来上午就要靠这本《科幻世界》杂志打发时间了。
希望水平能比第九期要好一点吧，第九期他就只看进去了三个故事，其余的作品水平真的是一言难尽。
一路上和同事们打着招呼，偶尔还唠上两句家常，然后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单位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一台电脑，他平时就是用单位的电脑偷偷打字。
接连看了两篇银河奖征文的文章，刘慈新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不可否认的是《科幻世界》杂志正在走下坡路，故事的整体质量也正在变得越来越低，但刘慈新觉得造成这种现象的责任其实不在作者，而在市场。
再好的作者也要吃饭，科幻作者赚不到钱，自然就不会在这上面白白耗费精力，什么时候科幻市场繁荣起来了，华夏科幻的水准才能真正的得到提升。
紧接着他翻看最后一篇银河奖征文，题目：《月球》。
完整的小说《月球》被杂志社一分为三，今天连载的只是前三分之一的内容，刘慈新只用七八分钟时间就看完了连载内容，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从这篇小说中读出了深深的孤独和恐惧。
虽然还没有看到后面的内容，但他已经猜到了后面的大致剧情发展，不用说，后面大概率就是主角会发现自己其实原来只是一个克隆体。
试问有一天你突然就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自己，而是另一个人的复制品，试问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吗？
这是科技发展带给人类的深深恐惧。
刘慈新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后面的内容，于是他晃晃悠悠的就出了办公室，然后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杨枫编辑的手机上。
“杨编辑，这期银河奖征文的《月球》真是篇好文章啊，问一下杂志社已经拿到完整的稿子了吗？”
“拿到了，编辑部决定把稿子一分为三在杂志上连载。”
“我能提前看看吗？”
“这……”
“我下个月就把新书稿子发给杂志社。”
“那好吧。”
刘慈新想了想，又道：“其实我正在写这篇小说和连载这篇《月球》还真有点相似，主题都是反思科技发展给人类带来的灾难。”
杨枫好奇道：“能具体说说吗？”
刘慈新道：“小说的主人公发明了一款镜像模拟软件，这一软件能够模拟出不同宇宙的创生及创生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只要输入不同的创世参数，就能够模拟出不同的宇宙。找到地球所在的宇宙参数后，就能够模拟出地球自诞生至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一切都将暴露在使用镜像模拟软件的人面前。”
杨枫不解问：“这不是很好吗？”
刘慈新道：“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款镜像软件，就代表从此任何人都不在有任何的秘密，你做的每件事，你未来会做的每件事，都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使用者面前，试想一下，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世界。”
“也许某天你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或者是一条虫子，然后就会被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也许你肚子饿多吃了一块肉，都会被人骂贫苦地区还有很多孩子一年也吃不上一块肉，而你却吃得心安理得。”
“窥见一切就是监视一切，就代表这个世界不再有任何秘密可言。这样的镜像如一架巨大的显微镜，强制放大和监视人类的任何言行，直至每个毛孔，没有人可以禁得起这种放大和监视，直到最后，整个人类文明都将彻底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杨枫终于明白了刘慈新要说的意思，同时对刘慈新的这个创意也感到非常的振奋。
“你抓紧写，争取下个月能在杂志上连载。”
然后杨枫就将完整版的《月球》给刘慈新发了过去。
刘慈新接到文件后马上迫不及待地阅读了起来。
然后当他读到休眠仓下的地下室里竟然还藏着千千万万个克隆体正在被等着激活，然后继续重复这个可悲的命运时。
当他读到克隆体5号终于给家中打去视频电话，却突然发现本该只有3岁的女儿竟然已经变成18岁的大姑娘了时。
一种深深恐惧瞬间袭满他的全身。
这种恐惧和他描述的能窥探一切的镜像很相似，都是因科技发展而产生。但两者却又不同，他的《镜子》所恐惧的是科技对人类的监视，而《月球》所恐惧的是科技对人类奴役。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本《月球》是刘慈新近几年来读到的最令人震撼的作品。
他甚至隐隐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于是忍不住看了眼作者的名字：李沐。
没听过，应该是个新人。
“等等！”
“李沐？”
“这名字好耳熟。”
刘慈新突然记起，前段时间好像就有一个叫李沐的书迷给他写过信，还吐槽了一些自己想写科幻又怕笔力不够的忐忑心情，记得当时他还回了对方一封信鼓励他要勇敢迈出第一步呢。
最后刘慈新摇了摇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第21章 好评
在《科幻世界》杂志的历史上有过两次销量的突然大爆发：一次是1995年，一次是2000年。
1995年之前《科幻世界》杂志每月发行量只有三四万份，到1995年一年却突然暴增至每月15万份。
至于原因。
之前的94年年底，央视《新闻联播》栏目突然连续三天报道进口漫画存在的低俗问题，继而向全国观众推荐了一本名为《科幻世界》的国内杂志，呼吁青少年为科学的进步而热爱科幻，很多家长都是看到《新闻联播》而订阅了《科幻世界》。
1999年之前《科幻世界》杂志销量为每月20万份左右，2000年突然暴增至每月40万份。
这是《科幻世界》历史上的第二次销量大爆发。
因为1999年6月，《科幻世界》杂志刊登了青年作者王麟的科幻小说《心歌魁影》，这是一篇关于记忆移植的小说，主编阿莱还为此专门写了一篇关于芯片植入术的科普文章。
1999年7月7日，高考作文题出来了——假如记忆可以移植，舆论一片哗然，《科幻世界》杂志名声大噪，很多以前从没有听说过杂志的学生和家长纷纷订购杂志。
94年时李旭正在上高中，他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国内还有这样一本科幻杂志，自小就对科幻异常感兴趣的他也是从那时开始每期都会订阅杂志，这一订阅就是七八年的时间，直到大学毕业做了物理老师，他才渐渐停止了订阅的习惯。
至于为什么订阅了七八年的杂志突然就不订阅了，他想可能是缺了一份惊喜吧，杂志依然会偶尔爆出一些精品佳作，但大多时候已经给不了人那种惊喜的感觉了，再加上工作后变得忙碌了，也就不知不觉不再订购了。
“李老师，对物理不感兴趣的人是不是就学不好物理了？”
“当然不是，对于大学以前的内容而言，没有什么是多刷题学不好的。”
“那老师您上学时对物理有兴趣吗？还是也就是凭借多刷题就学好物理的？”
“老师当然对物理有兴趣了，说个例子，从94年开始吧，老师每月都要订购一本叫《科幻世界》的杂志，里面刊登的都是些科幻故事，老师这一订阅就是七八年的时间，直到大学毕业后才渐渐停止了订阅。刷题确实能学好物理，但如果本人就对学科感兴趣，那学起来当然会事半功倍。”
“《科幻世界》？这本杂志现在还有吗？”
“应该有吧，前几年老师还订阅来着呢。”
下课后，李旭和学生们随口聊了几句，随即就拿着教科书回了办公室。
中午，有的学生在学校门口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校门口不远的报亭边上。
“李老师上午说的那本杂志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科学世界》吧！”
“什么《科学世界》，是《科幻世界》！”
“对对对，《科幻世界》。”
“要不买一本看看？”
然后学生们就一窝蜂的涌去了报亭。
“老板，有《科幻世界》杂志吗？”
老板是个小眼睛瘦子，看着特别精明。
“有有有，今天早上刚到的，同学们我和你们说，这本杂志卖的特别的火，一般报亭想进货都抢不到，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抢到20本，怎么样，来5本？真的特别精彩。”
老板一看有五个同学，随即就想一次卖掉五本，这杂志可不太好卖，但也有些固定客群，所以他每月都要少定几本。
“多少钱一本？”
“五块。”
“那先来……一本吧。”
“好勒！”
回到教室，五个同学脑袋凑在一起看了一会，杂志给他们的感觉也就一般般，于是看了一会后，其中的三个同学就没啥意思的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直到半个小时后，那两个凑在一起看杂志的同学突然就争执起来了。
“你别翻那么快，这页我还没看完呢。”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我这还等着往下看呢。”
“我说你着什么急，前面的你都看懂了吗？”
“好了好了，你先停停，我自己先看，等我看完这篇就把杂志给你看。”
“那不行，还是我先看，你先干点别的。”
“不行，我不把小说看完了，下午课我都没法上了，到时肯定满脑子都是剧情。”
“好吧好吧，你先看吧，趁着还没上课我去外面再买一本。”
其他三个学生都看愣了。
什么情况？
有这么好看吗？
怎么还抢起来了？
明明很一般好吧？他们三个刚刚又不是没看到。
学生本来就是好奇心最盛的年纪，现在一看有人都为了看杂志争起来了，另一方甚至宁可出门去买一本也不愿意多等一会，大家这下全都按捺不住了。
很多同学有样学样的凑过去想要看上两眼。
但是不从头开始看又有些看不懂。
好在一会那个出门买杂志的同学回来了，一瞬间好多人都围了上去。
而这个同学也没从杂志的第一篇故事开始看起，而是直接翻到了中间的一篇文章。
看文章标题：《月球》。
……
晚上放学。
很多学生直奔校外的报亭。
“老板，来一本最新的《科幻世界》，有小说《月球》那本。”
“我也来一本《科幻世界》，好多同学都说好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真好看还是假好看。”
“老板有《科幻世界》杂志吗？”
……
小眼睛老板人都蒙了。
《科幻世界》一直就是小众杂志，以前一个月也卖不上二十本，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还有，小说《月球》又是怎么回事？
转眼间二十本杂志就被销售一空，老板不禁后悔自己杂志进少了。
“对不起了同学们，杂志卖没了。”
“抱歉，最后一本被刚刚那个同学买走了。”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一共就进了二十本。”
“同学们，你们怎么突然就对《科幻世界》感兴趣了？”
“《月球》？连载三期？”
老板小眼睛一转，看来至少下个月和下下个月要多进几本《科幻世界》了。
第二天上午。
李旭老师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一进教室他就觉得同学们似乎比往常更加活跃，好多同学都三五成群地激烈探讨着什么。
“克隆，绝对是克隆，就和书上写的克隆羊多莉一样。”
“这么说本体是受了重伤那个？”
“肯定啊，这还用问？”
“那到底是谁克隆的主角？还有，为什么克隆他？”
“肯定是月球重工业集团克隆的啊，至于为啥，听过矿难吗？这就是发生在月球上的矿难，要赔钱的！我猜是员工出意外死了会赔很高很高一笔钱吧，要不就是怕新闻媒体报道后影响公司的高科技或者安全可靠的形象，所以这才才克隆一个员工糊弄外界，但没想到被克隆的人竟然没死，这下麻烦了。”
“看预告要连载三期，真是太扯了，就不能一次发完了吗？”
“一次发完了下期杂志你还买吗？反正现在这样下期我是肯定要买的，我必须要看看我自己猜的准不准。”
“你说那个克隆体回地球了他老婆孩子怎么办？现在人有两个了，但老婆孩子还是只有一份，怎么分？”
“怎么分？当然是继续给本体当老婆孩子啊。”
“那克隆人也太惨了。”
好好的教室，活变成了菜市场一样，李旭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同学们，都静一静，大家都讨论什么呢，这么兴奋？”
然后几乎所有同学都看向老师，接着好多同学同时举起了一本薄薄的书。
“李老师，最新一期的《科幻世界》，里面的故事真的特别精彩。”
李旭懵了。
“《科幻世界》？”
同学们：“对啊，不是老师您昨天说的这本杂志不错了，然后大家就买了一本，别说，还真的是特别精彩，然后好多同学就都买了。”
《科幻世界》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好到这个程度吧？
李旭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群学生还是看的东西少，随随便便一期《科幻世界》就把他们震成这样，这要是让他们看到九几年的最精彩的几期，那还不要疯啊！”
这时有同学把自己的杂志递给李旭：“老师，杂志其他的小说其实一般，不怪您渐渐不定了，但里面有一篇叫《月球》的小说真的是惊为天人的好看，老师您也看看吧，我猜你肯定也喜欢。”
“其他的一般……《月球》？惊为天人？！”
“难道真的刚好这期出了一篇神作？王晋康还是刘慈新？”
李旭接过杂志，直接翻到同学们折了一页的地方，他首先看向文章的作者名：李沐。
完全没听过。
看来不是出了神作，还是同学们没看过真正的好科幻，所以这才如此的大惊小怪。
李旭仿佛洞察一切版的笑了笑。
“学委先把卷子发下去，今天大家继续刷题。”
然后李旭做到讲台前，慢慢悠悠的看了起来，他边看还边琢磨：“这群学生，一本寻常的科幻小说就激动成这样，要是让他们看到九几年的作品——对了，我以前订购的杂志还都在，明天我就挑选基本最好的拿到学校了，也让学生们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科幻！省的一个个的就和个土包子似的，随便看到点啥就大惊小怪的。”
十五分钟后。
“我艹……没有了？怎么搞的？牛逼啊！”
接着李旭一抬头，看到刷题的学生都在看着他，他顿时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
几乎是同一时间。
突然间科幻世界杂志社的客户热线就被打爆了。
第22章 饥饿游戏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一月份。
科幻世界杂志社社长办公室。
社长阿莱正在处理工作，这时助理小吴推门进来。
“社长，《科幻世界》杂志的最新邮局征订数据出来了。”
阿莱继续低头办公，同时头也不抬道：“放在旁边吧。”
小吴将数据报表放下后就退出了社长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阿莱处理好手边的事情，这才准备看一看最新的征订数据报表。
说实话他不太想看这个报表。
自2000年《科幻世界》杂志月发行量达到40万册的最高峰后，就开始一路下滑，等到2003年时更是跌破了30万册。
从发行量40万册到发行量30万册，《科幻世界》杂志仅仅只用了3年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又正好和他上任杂志社社长的时间高度重合，因此很多人都把这种下滑趋势算在了他的头上。
这让阿莱心里多少有点委屈，他03年出任社长，杂志发行量从01年、02年开始就在跌，这个锅怎么能压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还说什么阿莱对科幻没有感情，在科幻世界杂志社工作让他感觉很自卑云云。
还有什么他一直致力于将科幻世界往纯文学方向改造，但显然他这种瞎折腾已经失败了云云——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但说一千到一万，杂志社销量确实是从他手上跌到了30万册以下，这个铁一般的事实让他无从为自己辩护。
这个月杂志又跌到多少了？
总不会是跌到29万册以下了吧？
这个该死的大环境！
阿莱拿起数据报表后有些心烦的扫了一眼，随即一个数字映入他的眼睛，这让他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不敢相信的他再次看向那个数字。
305000！
没错，在经历了一年的在29万和30万之间反复徘徊后，杂志社的征订数终于再次突破30万册了。
记得上个月这个数字好像是294000册？
那这个月就是涨了11000册？
阿莱心情大好。
不过目前这个数字就只比30万册多出来5000册而已，还是不保险，没准下个月就又跌回去了。
想到这阿莱马上拨通了副主编姚海均的电话。
“姚副主编。”
“社长。”
“这个月杂志征订数有小规模上涨，趋势不错，说明你们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继续保持。只要我们继续狠抓作品质量，杂志社的环境就一定会好起来，有了稳定的作品质量，自然有稳定的征订数量。”
“社长说的太对了，这个月销量的上涨，一本名为《月球》的书功不可没，最难能可贵的是这还是这位作者的第一本书，假以时日，未尝不是又一个刘慈新。”
阿莱道：“《月球》这本书我也看过了，确实非常不错，你们编辑部要努力稳住作者，努力为他创作更多的作品提供便利。”
姚海均道：“恐怕不太容易，这个作者的心思不全在这个上，杨枫编辑和我说这个，李沐其实还是个导演和编剧，而且他的第一部编剧作品就吸引来了程龙的注意，最后程龙更是投资几千万而且还亲自担纲主演，很显然这个李沐在影视圈会更有发展。不过倒是听说他对在美国出版小说非常的情有独钟，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阿莱道：“你想利用杂志社和国外出版社的关系尽可能的为他出版从而打动他？”
姚海均道：“前提是他的新作质量还可以。”
……
科幻世界编辑部。
杨枫正在审稿，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李沐的电话。
“喂，李沐。”
“杨编辑，我新书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有时间的话还请你看一下，我觉得这本书应该会符合欧美的市场，所以还请杨编辑多多费心，争取早点把这本书投放到美国市场上去。”
杨枫道：“这你放心，咱们杂志社有很多国外的资源，只要你的书质量还可以，就一定有办法在美国出版。”
“那谢谢你了，杨编辑。”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断电话，杨枫没有马上去看李沐的新作，虽然她此刻对这本新作充满了好奇，可还是坚持要把刚刚看了一半的稿子看完。
等她终于看完了上一份稿子后，这才从邮箱中找到李沐新发过来的东西，然而当她将文件下载下来后，当她看着桌面上这一中一英两份稿子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到底是有多想在美国出版小说啊！竟然连英文版都一并写出来了？这算什么？势在必得吗？”
当杨枫编辑将这件事说给编辑部的其他编辑后，顿时整个编辑部都瞬间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哈哈哈……我说，这个李沐也太搞笑了吧？大家有谁见过一个作家写作直接两种文字一起写的？”
“哈哈哈，这事确实搞笑，这个李沐的脑回路确实……不同寻常……哈哈哈！”
“把作品写好了，自然有人帮你翻译成各种文字，作品不好，自己翻译成多少种文字都没用。”
“他的《月球》水平非常高，如果能安心写上个三五年，继续积累经验和名气，将来未尝不能在国外出版，可他这也太心急了，那个俗话怎么说的来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感觉他的新书不会比《月球》好。”
“不用感觉，是肯定不会比《月球》好，像《月球》这种作品根本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的。”
“当了二十多年的编辑，我见过太多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如何如何的作者，这些作者最后大多都失败了，反而是那些就只想着把书写好，根本就没想成绩的那批人最后反而纷纷成功了。”
“是这个理，一个作家唯一能掌握的就是作品的质量，所以我一直在劝我认识的作者，劝他么不要去想这本书写完就如何如何，作家只管全力以赴地把书写好，这就够了。”
不过编辑部这些人对李沐新书还是很感兴趣的。
“《饥饿游戏》，看名字看不出讲什么的。”
“我看英文版，说实话，我挺好奇这个李沐的翻译水平的。”
“字数还不少，他不是编剧兼副导演吗？他哪有时间写作？别的先不说，反正他这效率是真心的高。”
……
吐槽之后，编辑们纷纷开始阅读这本书。
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这时所有人编辑都已经停止了阅读，小说字数有近20万字，此时大家自然还没有读完作品。
杨枫最新发言：“这本书，如果单从深度、文字、思想、以及科幻属性上来说，或许真的不如作者的上本书《月球》，但我同时又非常强烈地感受到这本书的成就一定会远超《月球》，因为我现在几乎没办法停止阅读，一旦开始阅读，就无法停止，这本书似乎有着某种魔力。”
所有编辑都知道，杨枫是整个编辑部最最自律的一个人，但是现在她却评价说她根本就无法停止阅读。
这代表什么？
这时一个年轻的编辑道：“这是一个反乌托邦的故事，节奏明快，充满悬念，让人不知不觉就深陷其中，这是一本极容易让人上瘾的作品，你明明知道他所描绘的世界是不真实的，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读下去。”
马上又有一个男编辑道：“那个小女孩中箭死掉时，女主角做出了一个古老的手势，一个代表崇敬和道别的手势，实话实说，看到这里时我差点泪奔。”
另一个编辑评价道：“扣人心弦，想象力惊人，故事推演令人屏息，情节跌宕起伏，当然，这本书最大的特点正如杨枫编辑所说——让人看过后就无法停下来。”
当然也有不看好这书的编辑，而且数量同样也不少，这本书在编辑部的评价，竟然隐隐有两极分化的趋势。
第23章 飓风杀青
“李导。”
“李导好。”
李沐前往片场的路上，不少剧组工作人员都主动过来打招呼，李沐一般都会点头回应。
经过近两个月的拍摄，现在剧组绝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认识到李沐绝对是剧组的一号人物。
别看这位李导年轻，但说话是真的有分量，在和导演陈木盛，甚至是程龙发生分歧的时候，即使是程龙和陈木盛导演有时都要向他让步。
尤其是那次直接拦住程龙加动作戏要求的操作，更是直接让剧组工作人员看傻眼，当着程龙的面评价程龙的部分电影过于模式化，关键程龙大哥最后还认可了，对剧组工作人员来说，这简直就是神仙操作。
当然，成功了就是神仙操作，失败了就是脑残操作。
“李沐，快过来……”
程龙在前面不远处向李沐招手，边上还站着陈木盛导演、黄建鑫监制、刘晓武剪辑、动作指导李忠制、以及演员宋茄等人。
李沐闻言加快速度走了过去，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是杨枫编辑的电话，他拿出手机向几人示意一下，然后按下接听键。
“李沐，恭喜你了，你新书在美国出版的事大概率成了，说实话这次整个编辑部都没人能想到会这么顺利。”
电话刚一接通，杨枫就迫不及待道。
“好的，谢谢你，杨编辑。”李沐也很高兴道。
杨枫笑道：“你最该谢人是秦莉编辑，不是我。前几天秦莉编辑刚参加完世界科幻大会回国，然后就看到了你那英文版的《饥饿游戏》，秦编辑看了一晚，第二天就定了飞美国的航班，第三天马不停蹄飞去美国并找到她在托尔出版公司的朋友。”
“秦编辑这位朋友先前答应会争取出版你的《月球》，但好像进展不太顺利，这次看完《饥饿游戏》后当即表态这本书一定能在托尔公司出版，而且这书成绩一定不差，然后今天编辑部接到秦姐在美国打来的电话，你两本书出版的事都成了。”
李沐问道：“都成了？《月球》也可以在美出版了？”
杨枫笑道：“没错，本来托尔公司是不是太看好《月球》的销量的，但这次看了你的《饥饿游戏》后当即表态两本书都可以出版，看起来托尔公司真的非常看好你的《饥饿游戏》。”
李沐说道：“杨编辑代我好好谢谢秦莉编辑——要不杨编辑你把秦莉编辑的号码发给我吧，我亲自感谢她，她真的是太尽心了。对了，两本书出版的事就全权由杂志社代理吧。”
杨枫笑道：“好的好的，我一会就把号码发给你，还有……”
“杨编辑你还有话想嘱咐我吧？有话的话您直接说，我对您是非常信任的。”
杨枫这才道：“其实也没别的了，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这次两本书能顺利出版就已经非常难得了，王晋康和刘慈新成名多少年了，都还没能在国外出版著作呢，所以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再接再厉，把后续的作品写好，而不是对出版成绩患得患失，你毕竟不是在美国的社会环境中长大的，文化不同，生长环境不同，想写出能在美国畅销的作品就不容易，我是希望你不要把期望定的太高，期待太高，如果后续成绩不理想的话，对你反倒可能成了打击。”
“谢谢你杨编辑，我知道的。”
挂断电话后不久，杨枫编辑就把秦莉编辑的号码发了过来，李沐没有直接打过去，毕竟现在美国那边还是凌晨。
挂断电话，李沐来到程龙等人身边，程龙忍不住打听道：“你在美国出书了？”
刚刚的电话他们多少听到了一些。
李沐点头，说道：“写完《飓风营救》剧本后突然就变得很空闲，就又写了两本书。书写好后投给了《科幻世界》杂志社，杂志社的编辑去美国开会时把书推荐给了美国同行，刚刚杂志社打电话过来，说这两本书已经达到美国托尔出版集团的出版标准了，应该过段时间就能出版吧。”
程龙转头向陈木盛道：“木盛，你不知道，我每次见这小子都要被他惊一下，这小伙子真的是特别能搞大动静。”
说完程龙看了眼李沐，然后对众人笑道：“我现在总感觉这小子早晚还要搞出更大的动静来，小房子也能搞事情，但他搞得都是让我操心的动静，李沐这小子搞得都是让他爸妈放心的动静，小房子交的那些朋友都不怎么靠谱的，他要是能多交几个李沐这样的朋友那才叫让人放心呢，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儿孙自有儿孙福。”
“太听话的孩子没出息。”
……
众人纷纷夸奖几句。
接下来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今天的拍摄细节，这时《飓风营救》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整体拍摄情况大家都还满意，所以商量的时候气氛是比较轻松的。
商量完之后，执行导演指挥剧组准备拍摄，各部门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李沐刚要起身离开，就被程龙大哥给叫住了。
“李沐啊，你对电影的一些见解还是挺有道理的，我这有点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龙叔你说。”
“是这样的，《神话》这个故事我本人非常喜欢，但唐季礼打电话给我，说很多内容恐怕都要剪掉，否则电影时长一定会严重超标，但如果剪的太狠了，我又有点不甘心，因为很多想表达的东西都不得不舍弃。”
李沐思索片刻，说道：“两个办法，第一是把电影剪成上下两部，这样时长就能从两个小时提高到四个小时，很多原本不得不剪掉的东西就可以保留下来。”
程龙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考虑过，但拍摄的内容不太支持剪成两部电影，那样就太拖沓了。”
“那就还是狠心剪成两个小时，保证电影节奏，龙叔如果实在觉得对这个故事意犹未尽的话，那干脆再拍一部《神话》的电视剧，这样龙叔即使有再多的想法电视剧也都容得下。”
“电视剧？这个故事够拍一部电视剧？”
“当然够，拍出五六十集都完全没问题，把主角设定成穿越者，穿越到秦汉之交，和玉漱有情，和吕家姐妹有爱，和项羽刘邦结拜，和秦始皇称兄道弟，最终和《神话》电影主角的身份重合——只要遇到的人多，拍一百集都没问题。”
程龙眼睛一亮，问道：“还有呢？”
“还有？”李沐想了想，“有秦始皇怎么能没有长生药呢？可以写一写长生药的来历，秦朝不是有一个叫崔文子的人非常精通炼药吗？《列仙传·卷上·崔文子》中有言：‘崔子得道，术兼秘奥。气疠降丧，仁心攸悼。朱幡电麾，神药捷到。一时获全，永世作效。’”
“设定长生药就是这个崔文子炼制的，可以让崔文子从主角透露的现代医术中得到启发，再结合上古传承秘术，最终炼制出千古长生奇药，就这些东西怎么不得拍个七八集是吧？”
“还有呢？”程龙依然还是这句。
“还有？”李沐继续道，“要是这些还不够凑出一部电视剧的体量，那就再多塑造几个人物。比如赵高，我总感觉在这个人物身上大有文章可做。”
“不妨把赵高也设计成穿越者，一个小人物，自穿越到秦朝以来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不是在被人欺，就是在被人虐，甚至受到被人阉割的奇耻大辱，他目睹了太多悲剧，见证了太多苦难，他不想永远被人欺，他没什么文化，听说赵高会权倾朝野，就一心想要抱上一只大腿，但却总是不得要领，他别无他法，只能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直到爬到最高，他最终化身赵高！”
“从穿越者到赵高，从被人欺到指鹿为马，把这种剧烈的变化拍出来，十几集的篇幅就又有了。”
然而程龙还是那句话：“还有呢？”
“还有？”李沐摊手，“还有就是找一个靠谱的编剧，靠谱的编剧有了，《神话》拍成三百集都没问题。”
程龙突然问道：“电影拍完后你有什么打算？写书当作家吗？”
李沐摇头道：“最主要的精力还是会放在拍电影上，我可能会写几个小成本的剧本去拉拉投资吧，拉到投资就拍摄自己的电影。”
程龙点了点头，这时执行导演通知两人，剧组已经准备完毕了，两人起身准备拍摄今天的任务。
……
2004年12月20日，经过近三个月的紧张拍摄后，电影《飓风营救》正式杀青。
第24章 惊人的销量
12月21日，李沐和老舅刘晓武乘飞机回到西京，22日李沐躺在家里睡了一整天的觉，23日买了一张星爷电影《功夫》的票，然后一个人去影院看电影。
他买的是上午第一场的票，人不算多，整个放映厅里还不到十五个人，李沐选的是一个中间排靠中间的位置，观影视角良好，电影开始播放后两边的邻座位置都还空着。
可能晚上的场次要好一点吧，或者等电影口碑起来后观影人数也会跟着上来，毕竟今天才是电影上映的第一天。
电影很快开始，李沐也摒弃所有的杂念，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部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的电影中。
“我杀人不眨眼，钱摆在哪边？”
“说！”
背景音乐响起：《只要为你活一天》。
两行眼泪自黄圣衣眼角落下，星爷装出来的凶神恶煞顷刻间就被冲击的烟消云散。
肥仔打开柜门拿到了钱，星爷抓一把钱放进口袋，黄圣衣小心的捧着一个铁盒远远地看着星爷，伴着背景音，黄圣依用一段手语告诉星爷两人曾有过交集。
“你记得我吗？”
“以前，你帮助过我。”
“你记得吗？”
黄圣衣打开铁盒，里面是一个波板糖，刹那间回忆涌上星爷脑海。
“放开那女孩……”
……
真是好电影。
时间很快进入2005年的一月份，电影《飓风营救》的所有胶片全部运到西影厂，李沐和老舅刘晓武开始马不停蹄地进行后期剪辑工作。
……
同一时间。
科幻世界杂志社编辑部。
“杨姐，《饥饿游戏》和《月球》出版有一个多月了吧？销量怎么样了？”
杨枫笑道：“还不错，《饥饿游戏》卖了2万多本，《月球》也有4000多本，《饥饿游戏》已经是畅销书的标准了，一个月2万本，年销量有很大可能会突破20万本，咱杂志社这些年出版的图书就没有销量破20万册，《饥饿游戏》可能要创造咱们出版社的最高记录。”
另一个编辑道：“杨姐，账可不是你这样算的，这个月卖2万本，下个月可能就会跌到1万本，再下个月可能就只剩5000本，要按你那样算，给他五年时间，销量还破100万了呢。”
“破100万本？那要火成啥样啊，不敢想。”
“火成销量破100万那样呗。”
“精辟！”
“废话都成精辟了。”
“哈哈哈……”
铃铃铃……
正在众编辑们相互开玩笑的时候，秦莉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托尔出版社的弗兰克打过来的，她和弗兰克是多年的好友，《饥饿游戏》和《月球》的英文版能在美国出版，还多亏了弗兰克帮忙。
“你好，弗兰克。”
“你好，莉。”
两人说的都是汉语，弗兰克汉语很好，他平时和华夏人接触的时候，也非常愿意用汉语交流。
“现在美国刚刚天亮，我记得你可是夜猫子，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说吧，什么事。”
“我这有个好消息，非常非常好的消息，我猜你肯定想要尽快知道它们。”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是《月球》和《饥饿游戏》的首月销量统计出来对吧？”
“你真聪明，不过我猜你肯定猜不出这两本书的销量。”
“别卖关子了，弗兰克，说吧，两本书卖了多少，我猜成绩一定非常不错。”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吓人，《月球》卖了2000多本，《饥饿游戏》卖了480000多本，莉你知道我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有多震惊吗？”
“嘘！”秦莉向编辑部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里有点乱，这让她刚刚没有听清对面说的那个数字，或者说她听清楚了，但有点不敢相信。”
“弗兰克，你刚说的是4万8000多本对吗？这个数字太惊人了，让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瞬间，整个编辑部鸦雀无声。
众编辑压低声音互相确认着。
“秦姐刚刚说的是4万8000多本对吧？”
“我听着也是，但秦姐可能听错了吧，也许是4800多本？”
“要是英文版真的仅一个多月就在美国卖出4万多本，那这本《饥饿游戏》没准能登上美国畅销书榜吧？”
“英文版比中文版还火？不太可能吧？华夏人写的书当然更符合华夏人的口味，中文版才卖了2万多本。”
而在秦莉编辑这边，电话那头的弗兰克不得不纠正他这位老朋友的听力。
“不是4万8000多本，是48万多本！很遗憾，首月销量没能超过50万册，出版社知道这书能畅销，但完全想不到竟然能畅销到这种地步。从月中开始，出版社已经加大了营销力度，从月中到月尾，《饥饿游戏》的销量还在不断增长，我相信下个月这本书的销量一定会超过50万册，甚至月销60万册也不是不可能。”
“你还在听吗？”
“秦莉？！”
“啊？啊……弗兰克，你确定你没有在骗我？”
“当然没有，我以我个人的荣誉向你保证，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弗兰克，我要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咱们过段时间再聊吧。”
“好的。”
挂断电话，秦莉坐在一把椅子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前面出神。
“秦姐，怎么样，《饥饿游戏》英文版真的一个月就卖出了4万多本？”
“那一年就是五六十万本，美国图书定价那么贵，那个李沐这是要发财了吗？”
秦莉看向说话的两位编辑，纠正道：“不是4万多本，是48万本，一年也不是50多万本，而是很可能要突破500万本。”
整个编辑部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所有人都看向秦莉，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年销量500万级别，这已经不是畅销那么简单了，这是世界级的畅销书！
一个土生土长的华人，可能在美国写出了一本世界级的畅销书！
世界级的畅销书就这么在自己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诞生了？
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秦莉看着编辑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脸上，她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弗兰克说话还是靠谱的，《饥饿游戏》首月卖了48万本，这事基本是可信的。”
秦莉说完，编辑部再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在努力消化这个消息，或者想象着48万这个数字背后所蕴含的意义，以及这个数字必将带来的无数的荣誉和财富。
秦莉想了想，然后拨通了李沐的电话。
电话接通。
那头道：“秦姐。”
秦莉道：“李沐啊，姐告诉你一个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电话那头的李沐打趣道：“秦姐，你这话说得也太吓人了，咱两个要是亲戚，你这一句话我就吓半死了，好在知道你是编辑，那事就不会太大，我猜无非是我的小说卖的好或者卖的扑街了。”
秦莉笑道：“吓死你也是你活该，你这要把我们整个编辑部都吓死了，我们吓吓你属于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头李沐道：“秦姐，你这话从何说起呢？”
秦莉这时正色道：“刚刚的消息，《饥饿游戏》英文版月销量48万册，这次你真的把整个编辑部都吓到了。”
那头李沐道：“那确实是我的不对，这样吧，这几天我去一趟咱们编辑部，我请大伙下馆子吃大餐赔罪。”
秦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今年快40岁了，听到这个消息尚且被震惊的愣住，他还不是直接相关方呢。相反李沐今年也就刚刚20岁，又是自己的书，利益高度相关，他现在竟然能如此淡然的就接受这个爆炸消息？
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这就是古人们所说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李沐当然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但架不住他有心理准备啊！
《饥饿游戏》前世销量多少？网上数字，全球总销量8700万册！
月销48万册确实非常惊人，但真的惊不到李沐。
……
同一时间。
雁荡山。
正在这里拍摄《神雕侠侣》的柳亦非接到了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电话是她在美国的好友珍妮打来的，两人除了闲聊之外，珍妮还向柳亦非强烈推荐了一本来自华夏作者写的非常非常精彩的小说。
“柳，这本《TheHungerGames》你一定要好好读一遍，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彻底爱上这本书的，我认识的好多朋友都在说这本书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只要你开始阅读它，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这本书上架第一个月就登上《纽约时报》畅销榜，月销售48万册，现在这本书在我们这已经卖疯了。我现在真想马上飞到华夏的西京去找作者MuLi，我要让他不要偷懒，我要让他马上把《TheHungerGames2》写出来。”
挂断电话，一袭白色古装的柳亦非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脸上也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
一本华夏人写的小说，竟然在美国受欢迎到这种程度，真的很好看吗？
她想买一本看看。
“西京的作者？李沐就是西京人，西京竟然出了这么厉害的作者，MuLi……MuLi，也不知道李沐听没听过这人。”
第25章 天下英雄，唯大刘与沐耳
《神雕侠侣》片场。
拍摄间隙，柳亦非凑到母亲柳晓莉跟前。
“妈，美国那边新出了一本小说，叫《TheHungerGames》，你能帮我买一本回来吗？”
“小说？”
“嗯，珍妮向我推荐的，说是非常非常好看，她推荐的书我都很喜欢。这本书上架第一个月就卖了近50万本，真的非常畅销。对了，这本小说的作者还是个华人。”
“知道了，这几天就托人买一本过来。”
……
一月初，李沐抽空去了一趟城都，这次《饥饿游戏》能如此顺利的在美国出版，科幻世界杂志社出力良多。
虽说杂志社自己也能从这次出版中获益，但终究李沐自己才是这次出版的最大的获益者，所以李沐决定亲自去一趟杂志社，请杂志社的众编辑、领导们吃个饭，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当然他最想感谢的其实是杨枫和秦莉两位编辑。
说起来他和杨枫编辑最为熟络，平时有事的时候也都是和杨枫编辑沟通。
此外秦莉编辑为他的事出力最多，这次更是前脚刚从美国飞回来，后脚又为了他新书的事又飞去了美国，可谓尽心尽力。
好在最后这番功夫没有白费，出版的事终于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
当李沐的身影出现在科幻世界杂志社编辑部的时候，所有编辑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沐的身上。
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只一个月就在美国卖出了48万本书的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结果一见之下，无不大受震撼。
原来竟然这么年轻！
虽然早就知道李沐年轻，可听说和亲眼看见，感触却又完全不同。
一些年长的编辑还忍不住拿李沐和自家的孩子做比较，有几位编辑的孩子比李沐还要年长，可再看人家李沐这成就……
哎！
真的没法比！
不过文字工作者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矜持，因而虽然大家全都震惊不已，但表面上还都维持者一份淡然。
杨枫和秦莉两位编辑都是40岁左右的女性，见面后李沐对两位编辑表达了由衷的感谢，两位编辑对李沐的印象也都非常不错。
主要是李沐这条件实在是太好了，才20岁，长得又极为出众，还凭自己的能力写出了畅销美国的小说，并且小说潜力巨大，甚至有可能冲击千万销量。
如果《饥饿游戏》真能在美国冲击千万销量，到时那将是一幅怎样的情景啊！两位编辑都有些神往。
更别说李沐还是程龙新电影的编剧和副导演，听说以后还要自己投资拍电影——这些哪里是一个刚刚20岁的年轻该办成的事？
这妥妥的天之骄子吧？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沐的嘴够甜，对两位编辑都非常的敬重，两位编辑自然也就非常喜欢李沐。
如果李沐仗着自己出了一点成绩，就眼高于顶的，看谁都不如自己，那他就是成绩再高，两位编辑也不会欣赏他。
既然来到了科幻世界杂志社，自然要拜访杂志社社长阿莱。
李沐在前世就听说过阿莱的大名，1994年冬，阿莱完成个人首部长篇小说《尘埃落定》，2000年，凭借《尘埃落定》获得第五届茅盾文学奖。
《尘埃落定》，一个关于土司家傻儿子的故事，这部小说还在2003年被拍成了电视剧，范彬彬在剧中饰演男主角土司家二少爷的妻子。
不过阿莱没有出席宴请。
“你们去吧，我要是去了，反而大家都放不开。”
除此之外，副主编姚海均也推说有事去不了，李沐仔细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刘慈新刚好也在城都，姚海均主编今天已经约好了和刘慈新聚餐。
李沐当即表示：“那正好把大刘也叫上，几位编辑可能不知道吧？几个月前我还给大刘写过信呢，那时我还没有开始创作，有些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作家，又因为非常喜欢大刘的小说，所以就给大刘写了一封信，在信里说了自己的这些苦恼。”
“没想到大刘真的给我回信了，在信里，大刘鼓励我说，写作最难的永远是开始去写，然后我就写了那部名为《月球》的作品。”
杨枫和秦莉两位编辑都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听完后两位编辑全都唏嘘不已。
知道李沐和刘慈新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后，杨枫编辑当即给副主编姚海均打了一个电话，同时正式代李沐向刘慈新发出邀请。
“我去不合适吧？”刘慈新倒是对这位突然就在美国月销出48万本书李沐非常好奇，可李沐宴请杂志社编辑，他去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然后杨枫编辑笑道：“大刘你这次可一定要来，要是没有你那封信的鼓励，李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上了创作这条路呢。”
“啊？”刘慈新顿时满头雾水。
杨枫笑道：“我说你是真忘了还是在这和我装糊涂呢？李沐刚还在编辑部说呢，说他几个月给你写过一封信，还说你在回信中鼓励他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正是有了你的鼓励，这才有了后来《月球》和《饥饿游戏》的诞生。”
刘慈新顿时脑袋轰地炸开。
“啊……那个李沐就是这个李沐啊！”
这时杨枫编辑将手机递给李沐，李沐笑着邀请道：“刘哥你这次可一定要来，要不是这次咱们刚巧在这儿遇上了，说不定下个月我都要直接跑去西山省找你去了。”
他对刘慈新小说的影视版权早已垂涎日久。
知道两人还有过这么一段交集后，刘慈新也就不再推辞。
晚上八点钟。
城都市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
李沐要了一个包间，包间里一共摆了两桌。
宴会正式开始，首先是李沐对杂志社众编辑表示感谢，尤其是杨枫、秦莉、姚海均三位编辑，然后是几位编辑表达对李沐的赞赏。
接下来李沐又和大刘聊起几个月前的那封信，搞得刘慈新唏嘘不已。
就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前，大刘还在以一个前辈的身份鼓励李沐勇敢地走出写作的第一步，没想到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后，李沐就写出了《月球》和《饥饿游戏》这样的作品。
尤其是《饥饿游戏》这本书，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登上了美国《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月销售更是达到惊人的48万册！
刘慈新写书多年，到现在最好的出版成绩还不到4万册，就这还是累积多年的总销量。
反观李沐，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就创造了月销48万的成绩，说起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刘慈新本人是非常看重作品成绩的，他就曾在一次采访时说过，他不会去写没人看的作品，因为看重成绩，所以更加被李沐的成绩震撼。
几杯酒下肚，刘慈新道：“李沐我专门研究过你那本《饥饿游戏》，以我对美国市场的了解，这本书是完全有可能创造千万级销量——你这是创造了一本超级畅销书啊！”
李沐则说道：“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喜欢刘哥的作品，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刘哥早晚也能创作出一套超级畅销书，而且从长久的影响力来看，刘哥创作的畅销书的影响力一定会超越《饥饿游戏》。”
刘慈新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对李沐的说法并不认可，对此时的他而言，能写出一本销量破5万的书他就完全知足了。
看得出来，整个包间没有人认可李沐刚刚的说法，大家都把李沐的发言当成了谦虚之言。
李沐这时却正色道：“刘哥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今天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真心，我是真的觉得刘哥早晚能创作出千万级销量的作品。”
见大家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李沐继续道：“现在国内的科幻作品为什么销量不高？说到底还是科幻这个圈子太窄了。受众面太小，就必然导致即便作品再怎么优秀，也很难真正畅销起来，名气就只能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内传播。”
“其实刘哥的作品绝对有大火的潜力，目前所欠缺的，无非是破圈而已。”
“95年之前，《科幻世界》杂志月销量不过三四万份，95年突然就暴增至每月15万册；99年之前杂志月销量还是20万册左右，2000年就突然就暴增至每月40万册。”
“为什么1995年和2000年出现了两次销量暴增？”
“1995年那次是《新闻联播》打了广告，2000年那次是高考作文事件让杂志社名声大噪。”
“这两次其实就是典型的破圈事件，而刘哥作品距离真正的爆火，可能也仅仅就是缺少一次这样的破圈事件而已。”
刘慈新也终于正视起李沐的说法来。
“可是要想破圈又谈何容易，不论是《新闻联播》推广，还是撞题高考课文，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李沐却笑道：“这种破圈当然是可遇而不可求，可有的破圈却是能用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这下整个包间都安静下来，大家都想听听李沐接下来的说法。
尤其是刘慈新，他渴望更大成绩，又看不到继续突破的方向，现在李沐的说法就仿佛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将黑夜撕开了一道缝隙。
李沐这时笑道：“目前科幻小说在国际上的最高荣誉是雨果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亚洲人获得过这个奖项，如果刘哥的小说能拿到雨果奖，那不知算不算的上是一次破圈？”
“不可能！”刘慈新断然说道。
拿雨果奖？
此时的刘慈新就连做梦都不敢想。
李沐却正色道：“为什么不可能？我看过很多篇的雨果奖获奖作品，实话实说，单看水平的话，很多都没有刘哥的作品出色。”
“既然刘哥的水平已经足够了，那所欠缺的，就只是一次机遇而已，而既然是机遇，就迟早一定会到来。”
“在我眼里，在当今的亚洲，最有希望拿下雨果奖的就只有两位作家。”
“曹操说：‘天下英雄，唯唯使君与操耳。’我今天说：‘得雨果奖者，唯大刘与沐耳。’”
“不如我和刘哥来一个竞赛，看到底是谁的小说先拿下雨果奖。”
第26章 购买版权
拿雨果奖这种事，刘慈新以前不是没想过，但以前那都是瞎想，就和彩民幻想中千万大奖似的的那种瞎想，但是现在被李沐这一激，他心里立马就热烈了起来。
是啊，他又不是没读过雨果奖获奖作品，要说水平，自己绝对够用啊！
几个月前他还鼓励李沐要勇敢迈出写作的第一步呢，现在李沐都以雨果奖为目标了，他反倒畏畏缩缩了？
这可不行！
“你说的对，雨果奖的获奖作品也就那么一回事，别人能得，咱们就能得，这次回去我就好好构思一篇文章，不管最后是咱们两个中的谁拿了这个奖，对华夏科幻界而言都是好事。”
李沐却摇头道：“还是不对。”
刘慈新愣了下：“哪里不对？”
李沐笑道：“不是我们两个谁会拿雨果奖，而是我们两个必然都会拿雨果奖，区别只是早晚问题，我刚说的看咱们两个谁能‘先’拿雨果奖，不是看谁‘能’拿雨果奖。”
包间里众多编辑闻言都是一愣。
大家本以为李沐的胃口已经足够大了，而现在看来，大家还是把李沐的胃口看小了。
看他刚才是怎么说的？
“不是我们两个谁会拿雨果奖，而是我们两个必然都会拿雨果奖！”
听听这话说得。
还真就把雨果奖当成哪个犄角旮旯的奖状了。
刘慈新心里顿时变得火热火热的，甚至隐隐有种马上就想坐到电脑前创作的冲动。
然后李沐又说道：“科幻的问题就是圈子太小，太封闭，科幻作家想突破天花板，就必须要想办法破圈，想办法让非科幻圈的人知道你的作品，我刚刚说的拿雨果奖只是破圈的方法之一，其实想要破圈，还是有一些其他的办法的。”
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李沐继续道：“就比如影视改编，咱们还是拿刘哥举例，如果明天刘哥的作品《流浪地球》被改编成电影了，票房卖了四个亿，全国观众都在热烈地讨论《流浪地球》，火爆程度甚至还要超过张一谋导演的《英雄》，成为真正的现象级电影，那大家说以后刘哥的小说会不会突破科幻圈子小的桎梏？小说销量会不会达到十万、二十万、五十万、甚至是一百万？”
“当然有可能！”李沐斩钉截铁道。
“所以说，影视改编也能帮科幻作家破圈。”
刘慈新叹口气道：“影视改编如果大获成功，当然能帮作家破圈，但影视改编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别说让我的作品改编成功影响力超过《英雄》了，就是改编后能正常上映，甚至只要有人肯改编，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这话李沐信。
因为他知道后来刘慈新会以区区10万价格，就卖掉了自己小说《三体》的影视版权，而买下《三体》版权的夫妇几年后转手就卖了1.2个亿。
而那时候《三体》就已经是刘慈新卖的最好的作品了，依然只卖了10万。
最好的作品，影视版权10万就贱卖了，这足够说明那时的刘慈新的心里预期到底有多低了。
但刘慈新对作品的影视版权价值的预期低，对李沐而言恰恰是好事。
于是他说道：“刘哥你要相信我，我是懂电影的，04年8月份程龙到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拍戏，刚好我父母就在博物馆工作，我有机会能接触到程龙，于是就揣摩着程龙的喜好写了个剧本，结果果然别程龙相中。”
“最后电影由程龙和西影厂共同投资，投资额近6000万，由我担任副导演和编剧，我老舅担任剪辑并掌握终剪权，如今这部电影已经在做后期了。”
“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是，我既然说刘哥的小说适合改编成电影，就不会是无的放矢，而是一定有我这样说的道理。”
“科幻电影投资一般都会很大，以现在国内的荧幕数、影院数量、以及整体大盘情况来看，现阶段确实不太适合怕摄耗资巨大的科幻片，但国内电影市场一定会越来越繁荣，国内电影市场市场也早晚能够繁荣到可以容纳这些大投资科幻电影的程度，我始终坚信这只是时间问题。”
“将来一旦条件成熟，我一定会投资我们华夏自己的科幻大片，而刘哥的几部科幻小说在我眼里就是非常适合改编的作品。”
刘慈新沉默了。
李沐的话一方面让他很受用，另一方面又让他觉得李沐是在夸夸其谈。
他说他看好自己的科幻小说，他也说自己的科幻小说适合改编成电影，但是他肯用真金白银买自己的科幻小说的影视版权吗？
大概率不会。
所以，所谓的看好其实还只是说说而已。
这时就听李沐说道：“我暂时手里没什么钱，否则我一定第一时间买下刘哥小说的影视版权。”
刘慈新闻言想道：“果然，否则一定的意思就是一定不会，看好的意思就是说说而已。”
然后就听李沐说道：“不过现在好了，《饥饿游戏》在美国卖的不错，预计几个月内我手头就会陆续有资金流入，就是不知道如果我想用这笔资金买刘哥小说的影视版权的话，刘哥你会不会卖。”
“你真心想买？”刘慈新这下是真的感到意外了。
李沐点头。
“我想先在刘哥的小说里挑选两部作品，至于版权的价格……”
李沐想了想，最终说出了一个他觉得刘慈新能接受，而且又不会太过偏离目前市场的价格。
“就30万怎么样？先买两部，每部30万。”
30万，几乎就是目前改编剧本价格的天花板了，8月份程龙看在用得到李沐父亲的情面上，给《飓风营救》开出的剧本费也就是30万。
其实从后世的眼光来看，出50万1部的价格买下大刘作品的版权也是合适的，但李沐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非要用远高于目前市场价的价格购买版权。
有时候你出价太高，反倒会让对方心虚，不知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以不超过市场最高价的价格将版权买下，将来版权价格暴涨后，刘慈新肯定会觉得自己亏了，到时候李沐完全可以请刘慈新做自己电影的顾问，通过顾问费分给刘慈新部分收益，而且到时候他还可以以此让刘慈新来帮忙宣传电影，那么自己分出去部分利益也不见得就是亏了。
不过让李沐没想到是，当他说出每部30万的价格后，整个包间的气氛就不一样了。
大家看刘慈新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羡慕。
每部30万，两部就是60万。
60万，对这个年代来说，尤其是对这个年代的科幻作家连，真正的是一笔巨款了。
刘慈新看李沐不像是开玩笑后，马上一口答应。
“你想买哪两部？”
李沐想了想，说道：“《流浪地球》《乡村教师》。”
刘慈新点头道：“好。”
第27章 上映前夕
从城都返回西京后，李沐再次全身心投入到影片的后期剪辑之中。
他脑海里有前世原版电影做参考，再加上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刘晓武，都是在电影行业摸爬滚打近二十年的老人，业务水平绝对扎实，因此《飓风营救》的后期工作进展整体非常顺利。
时间进入到2005年的2月底，《飓风营救》完成全部后期制作并提交审核，而此时更早杀青的《神话》距离完成后期制作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
影片完成后期制作后，投资方——西影、程龙、瑛皇三家坐到一起商量上映细节，最终将影片上映时间定在了6月份。
电影正式上映之前，大规模造势工作拉开帷幕。
五月份，程龙携《神话》《飓风营救》两部电影远征戛纳，西影、程龙、瑛皇三家各出300万用于宣传。
此去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拿奖，《神话》后期制作都还没完成，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飓风营救》虽然已经完成后期，但这种类型的电影从来都不是拿奖的主力。
程龙此去戛纳目的非常明确：一是为电影宣传造势，二是为了卖版权和洽谈合作。
戛纳电影节不仅只有红毯和影帝影后，这里还是全球最大的电影交易市场。
李沐没有跟着去戛纳凑热闹，在电影制作的过程中，李沐和刘晓武联合起来拥有相当的影响力，但在影片宣传销售阶段，李沐就基本没什么影响力了。
电影要何时上映，要和哪家国外公司合作，是采用一次性买断的方式还是保底分成方式，西影和程龙瑛皇各自投了近3000万元，哪里有李沐这个投资额50万的编剧说话的份？
既然说话无足轻重，他也就懒着去凑热闹。
《飓风营救》剧组这边远赴戛纳的人员包括柳亦非、柳晓莉、宋茄、西影厂长阎义云等人。
《神话》剧组那边金喜扇和梁佳辉分别从韩国和香江出发，程龙本人则从外地乘私人飞机飞往戛纳。
两大剧组会和之后，程龙于5月9日举行盛大记者会，会见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当晚，程龙于戛纳举行沙滩晚会，招待世界各地的片商，一晚租金超过百万港元。
因《神话》此时并未完成后期制作，所以在会见片商时，《神话》剧组播放了3分钟宣传短片。
而电影《飓风营救》则受邀参加戛纳电影节非竞赛单元展映。
2005年5月11日，第58届戛纳电影节正式开幕，来自13个国家的20部电影参加奖项的角逐。
其中入围的华语电影有两部：一部是由王晓帅导演，高媛媛主演的《青红》，另一部则是宝岛导演侯效贤的电影《最好的时光》。
其实李沐并没有怎么关注戛纳电影节的消息，与其关注这些，还不如关注《饥饿游戏》在美国的销量来的实惠，毕竟这本小说每在美国卖出一本，李沐这边就有1到2美元入账，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收益。
《饥饿游戏》英文版小说继去年12月份在美售出48万册后，今年1月份小说销量继续增长，达到57万册，然后是2月份的65万册，3月份的70万册，到4月份时月销量已经达到80万册。
单是月销80万册这个数字本身就已经足够惊人了，然而更吓人的是小说目前的销售曲线依然在迅猛爬升中，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某天一觉醒来，《饥饿游戏》单月销量突然就破100万了。
4个月，总销量破300万册，总收入破500万美元，以05年美元汇率换算过来就是4000多万人民币，有了这笔钱，李沐就能放手拍摄自己喜欢的电影了。
就在李沐在家中思考要选哪部电影，为自己的首部完全由自己主导的电影时，他意外地接到了程龙大哥在戛纳打来的电话。
原来《飓风营救》在戛纳参加展映后，受到了远超剧组想象的强烈反响，世界各大电影公司纷纷挥舞着大把的钞票想要将电影的全部海外版权收入囊中。
这其中尤其以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出手最为阔绰。
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有意买下《飓风营救》在北美、欧洲等全部海外版权，包括DVD和家庭录像带制品，出价2500万美元！
电影总的制作成本也才6000多万人民币，现在电影还为上映，只卖海外版权就已经收回2500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2个亿，如此巨大的成功让所有参与《飓风营救》的人都兴奋不已。
相比之下程龙报以更高期待的《神话》的市场反应就非常平庸，外商出价甚至还不到《飓风营救》的一半。
不过整体上程龙还是非常兴奋的，毕竟《飓风营救》也是他的电影。
而程龙今天之所以打电话给李沐，除了要向通知这个喜讯外，其实还有另外的一层用意。
就是这次他不想再走以往的一次性卖出海外版权的惯例，而是想走目前国际通行的文化产品发行的“收益分成”模式，即制作商与发行商按照事前预定的比例，根据影片的实际票房收入，分成提取各自收益。
但问题是这次外商给的实在是太多，多到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拒绝他们。
分成模式，收益固然可能很高，但同时也存在巨大的风险，影片上映后到底能卖多少票房，没人能说的准。
而如果选择一次性卖断模式，则2500万美元直接落地为安。
从理性上来说，当然要选2500万美元，但程龙还是想听听李沐的意见。
李沐想了想后说道：“2500万美元买北美和部分欧洲国家市场的所有版权，很合适。外国公司这次的出价非常大方，同样范围内的版权权益，张一谋大火的《英雄》也才卖了2000万美元左右，我认为可以接受。”
李沐对《飓风营救》电影是有信心的，但他对外国公司没信心。
这个世界不是你签了合同，人家就一定会按照合同来的，李沐完全有理由相信，外国公司绝对干得出来一方面票房大爆，另一方面又让你分不到钱的事来。
所以2500万美元把北美和部分欧洲的版权卖掉，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程龙听后稍稍有些失望，但李沐的话他也认可。从理性上来说，确实应该选择2500万，但是……
不过最后程龙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飓风营救》是你自己的电影，你一个人就能做主，你会如何选择？”
李沐想了想道：“如果这是我一个人的电影，我想我会选分成吧。”
程龙听后说道：“我知道了。”
第28章 吵起来了
两个小时后，西影厂阎义云厂长也将电话打到了李沐的手机上。
“李沐啊，刚刚程龙给你打电话了？”
“打了。”
“我能问问他都说什么了吗？”
“程龙说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愿意出价2500万美元，买断《飓风营救》在北美和部分欧洲地区的所有版权。”
“你是怎么说的？”
“我当然说好啊，这次哥伦比亚电影出价相当慷慨，只这一单交易，咱们不但收回电影的全部成本，还大赚了一笔，剩下的国内、香江、宝岛、韩国、RB、新加坡、东南亚的票房纯赚，更别说这些地区的DVD版权、电视转播权等都是收入。”
阎义云道：“不错，小伙子头脑蛮清醒的，确实是这个道理，开始咱们西影和程龙瑛皇在这方面意见是一致的，眼看合作就要达成了，程龙说你是这部电影的大功臣，他要和先你说一声，可让我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程龙和你打完电话就改主意了，现在说什么都要和哥伦比亚签票房分成协议，我还以为是你说动的程龙呢，可按你刚刚说的这些，这事和你没关系，也不知道那半个小时里程龙都和谁商量了。”
“啊？”
阎义云又道：“程龙在影视圈闯荡大半辈子，还没你一个新人看的透彻，2500万美元，这要在北美和欧洲拿到多少票房才能分到这个数？更不用说还存在即使电影拿了高票房，人家也可能想尽办法吞了你的利益的风险。”
“《飓风营救》是好电影，电影节上大多数片商也都认可这点，可电影这东西在正式上映前，谁也说不好到底是能赚还是要赔，如果哥伦比亚电影出价不高，想办法签分成也就签了，现在明明对方都拿出出血的价格了，咱们再只知道分成，那就是拎不清了。”
“阎厂长……”
“啊？你说！”
李沐这才道：“刚刚程龙和我通电话，我确实是那样说的，可最后程龙又问了我一个问题，说如果《飓风营救》是我一个人电影，我一个人就能做主，那我是选一次性卖断还是选分成。”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会选择票房分成。”
“没了？”
“没了！”
“程龙没问你理由？”
“没有。”
电话两头，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阎义云道：“这事其实也不能怪你，你随便说了一句，程龙就改主意了，这只能说明程龙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和你通电话，目的就只是为了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罢了，不过也没关系，西影厂和程龙瑛皇出资是一样的，在这件事上，大家的话语权是一致的，程龙瑛皇想签分成协议，没有西影厂点头可容易。”
……
戛纳电影节“电影市场”存在于两个地方，一是电影宫地下一层展位区，一个是电影宫对面的几家大酒店内，来自全球的电影公司老板、制片人、版权公司、影片销售代理在酒店里喝着咖啡就敲定了“业务”。
电影宫地下一层又被称为“外”市场，没门路的电影公司或导演在这里买场刊包展位推销电影；而有门路的大宗电影交易大都在酒店里举行，在戛纳版权交易的圈里人口中，他们喜欢把电影宫对面那些豪华酒店称作是戛纳电影的“里”市场。
而此时此刻，在戛纳电影宫对面的LaMajastic大酒店里，《飓风营救》的两大投资方——西影厂和程龙瑛皇正争的面红耳赤。
程龙瑛皇，主要是程龙，此时似乎认定了要签票房分成协议，而以阎义云为代表的西影厂一方则认为这次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出价已经相当厚道，自己一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虚无飘逸的高票房可能性，就把已经到手的2500万美元白白的扔出去。
最后双方一吵就是两个多小时，可最终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最后程龙提议，反正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不妨听听李沐的想法。
对此阎义云也表示同意，他和李沐刚通完电话，李沐整体上还是赞成签一次性卖断协议的。
然后程龙拨通了李沐的电话，然后说明情况后按下扬声器并将手机放在会议桌上。
既然事情已经僵住了，李沐也就不再推辞。
“龙叔、阎厂长，到底是签分成协议还是签一次性卖断协议，我觉得主要取决于两个问题——一是《飓风营救》在北美和欧洲到底能不能拿下高票房；二是如果《飓风营救》能在北美和欧洲拿下高票房，那么哥伦比亚公司到底能不能按照合同约定乖乖的把钱分给我们。”
“毕竟好莱坞在这方面是有着不少的黑历史的。”
“现在先说第一个问题，就是《飓风营救》到底能不能在北美和欧洲拿下高票房，我个人觉得能，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
“再说第二个问题，就是如果采用票房分成模式的话，那么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到底会不会坑咱们的钱？我认为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很高，那我们有没有办法克服这个风险呢？我认为同样有。”
“2001年，为了适应入世的新形势，国家成立了出口信用保险公司，通过政策性出口信用保险手段，为企业开拓海外市场提供收汇风险保障。”
“有关统计显示，我国书籍和影视产品的版权贸易逆差都在１０倍甚至百倍以上。２００４年，我国向美国输出了１４种版权，而从美国引进的版权达４０６８种。”
“面对这种现状，国家是鼓励我国电影出口的，所以我们能不能去寻求国家信保公司的支持？”
“如果我们能和国家信保公司达成合作，那就等于将进入海外市场可能遇到的风险转嫁给了信保公司。国家出口信用保险将可以在购片方延迟付款或不付款、少报票房收入、超范围使用版权等情况下为我们提供收汇保障。而我们需要付出的不过是和票房收益相比无伤大雅的保费而已。”
“所以我的意见是，如果我们想采用票房分成模式的话，那么不妨先找国家信保公司探探口风，看看双方到底能不能达成类似合作。”
李沐说完，不论是西影厂还是程龙一方，都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们对李沐说的这个东西缺乏了解，很陌生，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要如何操作。
不知道也正常，因为国内到目前为止国内还没有电影公司这样操作过，还要等到明年，华艺兄弟影业在国外市场吃过亏后，才会吃一堑长一智，在《夜宴》上映时，努力寻求与国家出口信用保险公司正式签下保单，由信用保险公司为《夜宴》的海外发行提供收汇风险保障。
不过虽然大家不太懂李沐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听着前景似乎还不错，于是争执暂时搁置，大家先联系国家信保公司，看看国家信保到底有没有这种业务。
两天后，从国家信保得到准确答复，信保公司为响应国家政策，他们愿意为《飓风营救》提供收汇风险保障，并且只收取市场价格3成的保费。
至此程龙瑛皇一方同哥伦比亚签订票房分成协议的主张开始占据上风，《飓风营救》的市场潜力大家都懂，就算自己不懂，看看哥伦比亚竟然肯出这么大的代价也就懂了，先前顾虑太多，现在有国家信保公司愿意提供收汇风险保障，就等于化解了签署分成协议最大的风险，因此阎义云也不在一味坚持要签署海外版权一次性卖断协议。
最终《飓风营救》同美国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签署了两项协议，一是欧美地区DVD及家庭录像带制品版权买断协议，买断价700万美元。
二是欧美地区电影发行分账协议，由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负责电影《飓风营救》在欧美地区的发行，而制片方将获得电影票房30%的收益。
第29章 首映庆典
“程龙新电影《飓风营救》震撼登陆戛纳，国外片商豪气开价2500万美元欲买断海外版权，程龙霸气拒绝！”
“《飓风营救》海外版权卖出天价，程龙称对影片有绝对信心，霸气选择票房分成模式。”
“电影还未上映就已经为制片方豪赚1.6亿？程龙似乎有更大野心：华夏电影不是一次性卖断版权的代名词。”
“新电影海外版权价格力压张一谋导演电影《英雄》，程龙大哥似已走出《环游地球八十天》《新警察故事》以来的票房阴霾。”
“程龙新作震撼来袭，电影《飓风营救》正式定档6月23日。”
“‘王语嫣’柳亦非谈《飓风营救》：程龙大哥对拍戏要求非常严格，知道要和程龙大哥合作拍电影让我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
“炒作？真实？程龙当真拒绝了国外片商2500万美元的天价版权费？”
“《飓风营救》第一段预告片正式放出，柳亦非惨遭绑架，程龙和绑匪震撼隔空对话完美诠释父爱，打斗场面干净利落，程龙在努力尝试全新风格。”
程龙一行人自戛纳飞回国内后，《飓风营救》的宣传规模马上提高了一个等级。
地铁站、公交站、机场、商场、大型院线，到处都是《飓风营救》的宣传海报，除此之外，电视、网络、平面媒体等更是开启了一轮全方位轮番信息轰炸。
时间进入六月初，由程龙亲自带队，《飓风营救》主创们接连跑了京城、魔都、羊城、鹅城、韩国、新加坡等地为电影做宣传。
李沐不是电影主要卖点，而且他真的很忙，所以也就没有参加这一系列的宣传造势活动。
6月21日，电影《飓风营救》京城工人体育馆盛大首映，这次李沐就不能不参加了。
确定会出席首映礼的还有西影阎义云厂长、副总裁孙义安、剪辑刘晓武、瑛皇杨授成、参演演员程龙、柳亦非、宋茄、柳晓莉、蔡卓颜等人，以及几位主演主创们的一众圈中好友也会前来助阵。
21日下午4点左右，李沐和刘晓武一同来到工人体育馆，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后台，这时后台人还不算多，只有柳亦非、柳晓莉、宋茄、蔡卓颜等人，值得一提的Twins组合的另一位成员此刻也在后台，还正和蔡卓颜笑着聊天。
“李沐，刘剪辑。”
“李导。”
“李导。”
“李编剧。”
见李沐两人进来，后台几人纷纷和李沐打招呼，叫李沐名字的是柳亦非，柳晓莉和宋茄两人则称呼李沐为李导，蔡卓颜则叫李沐为李编剧。
蔡卓颜杀青较早，因而对李沐在剧组的地位感触不深，在她印象里李沐其实就是一个有点活跃，并且爱表现的编剧而已。
宋茄最先上来和李沐聊天，她上戏毕业后零零散散也出演了一些角色，但演绎事业却始终不见起色。
她事业心很重，觉着继续留在魔都可能不会有什么大发展，于是决定来京城闯闯，这时她已经谈了一个男友，男友想要留在魔都，于是两人就此分手。
此时的宋茄还没有签约演艺公司，属于跑单帮的状态，自然没什么资源，如果历史不发生改变的话，她会在明年跟着王惊花加入橙天娱乐。
近期程龙霸气拒绝国外片商2500万美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李沐作为《飓风营救》的编剧，自然也就成了很多人眼里的香饽饽。
“李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试镜的时候要不是李导您突然说让我演一个处于弥留之际的人，那这次这个角色肯定就没我啥事了，要不首映礼结束后我请李导您吃个饭吧，李导您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机会，我还没好好表示过呢。”
“不用了，你确实适合这个角色，我不过是顺手为之。”
“对您而言是顺手为之，对我就是天大的机会，李导您千万给个机会，要不然我这心里总觉得差点什么。”
“以后再说吧，你演技还行，好好磨炼一下，将来前途不会错，以后有合适的角色我会找你的。”
“谢谢李导，谢谢李导，李导您可千万要说话算话啊，我不是不信李导，就是等《飓风营救》上映后，到时您的新戏恐怕会有很多人抢。”
“暂时还不至于……”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宋茄就起身去了洗手间，这时柳亦非静悄悄的摸到李沐身后。
“李导，几个月没见‘您’可真成香饽饽了。”还特意把‘您’字咬的很重。
李沐回头：“怎么着，你吃……饭了吗？”
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柳晓莉，李沐把已经到嘴边的“醋”字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没吃呢，要不首映礼结束了我请李导‘您’吃个饭？”
又是宋茄刚刚说过的话，说完柳亦非还在那好像非常有意思的偷笑。
“好，哪家饭店？你说，我记一下。”李沐说着就做出找纸笔的动作。
“你……”柳亦非哭笑不得，正常人谁看不出她就是在调侃他？他还真是见着杆子就往上爬啊。
“我什么我，开玩笑呢，看把你吓得，又吃不了你几个钱。”
“不是钱的事。”
“那就是人的事？”
“对了，《飓风营救》宣传我们跑了十几个城市，你怎么不参加？还有戛纳电影节你也没来。”柳亦非转移话题道。
李沐道：“我就出场几分钟，连角色都算不上，顶多算个龙套，参加不参加宣传都没意义，还不如把时间省下来干点真正有意义的事呢。”
柳亦非哼道：“我在电影里也没几分钟，我还不是全程在跟着宣传，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
“我说大姐，你是女主角啊！故事主线！程龙打生打死的就是为了救你！”
“宣传你不跟谁跟着？你是这部电影的一大卖点啊！我和你怎么比？没准这部电影后你就彻底火了，章梓怡拍完李胺、周闰发的《卧虎藏龙》后彻底爆火，我觉得你也差不多，《飓风营救》后你就会华夏影坛的下一个章梓怡，小章梓怡，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你不跑宣传谁跑宣传。”
闻言柳亦非重重哼了一声，说道：“谁爱当下一个章梓怡谁就去当，反正我不稀罕，我就是柳亦非，不是下一个谁，更不是小谁谁谁。况且在我眼里小巩利啊、小章梓怡啊、小张曼钰啊都不是很好的名字，别人听了还要想一下这人是谁，没准还想不起来，哪有柳亦非这个名字好听？别人听了柳亦非这个名字就知道是我了。”
第30章 盛赞
“你出道就是《金粉世家》这种大制作，第二部戏就是《天龙八部》这种顶级IP，还是演主角，接下来就是《仙剑奇侠传》女主，程龙电影女主，《神雕侠侣》女主，以你的资源确实可以不屑和别人绑定宣传。”
李沐继续道，“但是对那些没资源，没背景，没人脉的三无新人来说，有公司肯拿她们和顶级明星捆绑宣传，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不说别人，我自己就想把自家公司旗下的艺人和大明星捆绑宣传。”
“你公司……旗下的艺人？”柳亦非开始听李沐似乎把她说成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小姐，她还有点不高兴，可随即她就发现了华点。
“嗯，公司有了，艺人暂时还没签，不过早晚会签的，而且……”
李沐目光在柳亦非脸上掠过：“没准我会把自家旗下艺人和你捆绑宣传。去北电、中戏、北舞，找几个漂亮姑娘，别管他们原来叫啥，柳丝丝也好，柳芝芝也好，到我这全都当成小柳亦非宣传，等这两个火了，就让她们和小柳亦非的历史做切割，然后我再去北电、中戏找几个漂亮新人，再拿她们和已经成名的柳丝丝、柳芝芝捆绑，包装成小柳丝丝、小柳芝芝，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同理还可以捆绑小章梓怡、小周训，就这么一个明星分裂成三个明星，三个分裂成九个，最终引起明星复制的核裂变反应，几年下来我的公司就能超越华艺兄弟，成为内娱第一公司。”
“呸！天还没黑呢就做上梦了。”柳亦非直接怼道，“说的好像你今天把一个柳丝丝说成是小柳亦非，明天这个小柳亦非就能火了一样，真要这么容易，那满大街都是明星了。”
李沐笃定道：“别人办不办的到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办的道，因为我能为这些个小柳亦非们提供很好的剧本，有了好的作品，再加上小柳亦非的炒作，没道理还捧不红个柳丝丝、柳芝芝啊。”
“那你就继续做梦吧，不过我对满是小章梓怡、小周训、小柳亦非的公司还是蛮好奇的，等你选定了小柳亦非的人选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我想看着你怎么把她捧红。”
“生气了？真不禁逗。”李沐看了眼柳亦非的脸色，余光看了眼柳晓莉，然后指着自己脑袋笑道，“我要捧人不需要捆绑谁，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脑子里有很多好剧本的，我用作品捧人。”
柳亦非道：“我承认你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编剧，但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也不一定非要那么张扬，就比如我最近刚读到的一本小说，叫《TheHungerGames》，短短四个月在美国已经卖出了300多万本，甚至还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榜榜首，月销量近百万本，听说这个作者就是个华人，华人在美国写出这么畅销的作品，可比你写出一个好剧本要难多了，但我就没听说人家怎么整天自吹自擂的自己多厉害。”
李沐问道：“你是不是没上网搜过这个作者？要不你怎么知道他不张扬？”
柳亦非道：“喜欢吃鸡蛋的人没必要去关注下蛋的母鸡，写了这么火的书，没见到处接受采访，这怎么可能算得上张扬。”
李沐了然：“我说呢，原来你并不认识作者，如果你认识这个作者，或许就不会觉得他不张扬了。”
柳亦非道：“说的好像你认识他似的。”
李沐：“当然了，我们两个好到穿一条裤子。”
柳亦非一愣，随即想到她好像恍惚间确实看到作者是西京人，难道他们两个还真的认识？
不可能，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哼，谁信你，除非你把他《TheHungerGames》第二部的稿子借来给我看。”
柳亦非看这书上瘾了，如果能提前看到第二部的稿子可真的太好了。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是程龙、杨授成等人到了。
……
2005年6月21日，京城工人体育馆，电影《飓风营救》全球首映礼在此隆重举行。
数十名明星，上万名观众，四层楼高的巨幅银幕，《飓风营救》首映礼给所有参加人员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程龙上台谈《飓风营救》的诞生过程：“我和唐济礼导演到西京拍摄《神话》，这可是西京啊，大名鼎鼎西影厂所在地，大家一谈到岭南就想到什么？李小隆、黄飞鸿、叶问，印象里岭南人会功夫的特别多。那么谈到西京想到什么？古都、兵马俑、电影。”
“这里走出了好多大导演，我们在兵马俑博物馆拍戏的时候，博物馆李馆长说他儿子平时喜欢写剧本，现在正好有个剧本，想让我帮忙看看，年轻人喜欢电影，我当然支持，本想着凭借自己几十年的电影经验指点指点孩子，我能成名，是因为有前辈带，我现在成名了，也愿意带新人。”
“结果等我拿到剧本后翻开一看，OK，就这样了，这个剧本我指点不了，太出色了。”
“我又把剧本拿给唐济礼导演看，他和我的看法一致，这个剧本非常严整，几乎无法改动，我当即就决定要把剧本买下来，《神话》杀青就开拍，我亲自演。李馆长家在西京，和西影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OK，合理了，为什么随便一个小孩就能写出这种剧本？因为西京有西影厂。OK，程龙瑛皇和西影厂合作拍这部《飓风营救》。”
说着程龙招手把李沐叫到身边：“这位就是李沐，李馆长的儿子，也是《飓风营救》的编剧、副导演，非导演科班出身，但懂电影，能编能导，可能就因为有西影熏陶，这和我程龙很像，我戏班出身，后来在剧组当武师，耳濡目染，知道观众喜欢啥，努力满足观众，OK，这就是懂电影。”
“他不但懂电影，胆子还特别大，这点和我又很像。我拍戏，只要觉得观众喜欢，再高的楼，两条腿再怎么抖，我也敢跳。他也一样，别看我还算有些名气，片场很多人都怕我，但他偏偏不怕，到了他这，为了电影好看，就是敢直接批评我。”
“我想加段戏，他说不行，他不但说不行，还举出一二三四条很多道理来说不行，我觉得他说的对，OK，听你的，不加戏了，按原剧本来。《飓风营救》虽然是程龙的电影，但程龙被说服了，电影丢掉了很多程龙老一套的拍法，这是全新风格的程龙电影。”
“电影剪辑完成后，看到成片，我自己都被狠狠的震惊了，心说幸亏听他的了。这是一部非常棒的电影，相信能让观众感到耳目一新，这也是我的转型之作，同时也是李沐的成名之作，我非常看好他。”
程龙说完，台下上万观众齐齐鼓掌，现场掌声如雷。
这一刻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名叫李沐的年轻人，而且非常羡慕，好好听听程龙刚刚说的话吧，把这个李沐夸到天上了，那么大家真的信这个李沐有程龙说的这么厉害？
当然不信！
但这并不妨碍大家非常羡慕李沐，因为事情明摆着，程龙这是要硬捧他，而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入行就有大佬硬捧，可能比有才华还重要，有才华，可能被埋没。有人捧，庸才也能成名。
接下来导演陈木盛、监制黄建鑫、西影厂阎义云厂长以及主要演员柳亦非、蔡卓颜、宋茄等人一一上台接受主持人的提问。
再然后就是上万人观影环节了，电影正式上映还要等到后天，到时程龙会在香江举办另一场首映礼，今天的观众能先睹为快程龙新片，大家都非常兴奋。
随即大灯被关掉，大厅里光线一暗，电影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