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代族和皮族
这个部落名叫代，至于是什么意思并不清楚，加上没有文字，因此许晨也只能有一个自己熟悉的字来标注。
而在代族往西北，顺季苍河往上游半天的路程之外，有一个强大的部落叫皮，有大巫，人数比代族多好几倍，通过他们反复比划的手势，徐晨估摸着这个部落至少也有四五百人。
于是一群军官和猎人瞬间都发出鬼哭狼嚎的欢呼声。
他们本来就是冲着抢人来的。
代族只有百人左右，眼下参与这场征服行动的有六个部落，就算全部抢去每个部落也不过分到一二十个，而且大部分都是妇孺老幼，许多根本就不能干活儿，真正愿意抢回去的，也就一群青壮年男女，而且按照以前的规矩，也不可能全部抢回去，按比例每个部落能弄六七个人顶天了。
但皮族就不同了，规模类似于乌族和拱火族，不光人多，还有大巫，只需要一鼓作气将其征服，少说也能捞到上百年轻力壮的男女，这样每个部落都能获得不少强壮劳动力，这样不仅能够增长本族人口，还能获得足够俘虏帮助修路。
看着群情激动的猎人，徐晨也感觉到一丝兴奋。
看来外面刚才被龙等人俘虏的一群野蛮人就是皮族猎人了。
因此在等待这些人被押送过来的时候，徐晨让举拿出地图，把代族添加上去之后，开始召集一群军官讨论征服皮族的方案。
对方人数多，又有大巫，实力很强，再加上方才逃走许多，这些人很快便会逃回部落，因此想要故技重施采用偷塔模式肯定不会成功。
另外代族和皮族是敌非友，因此想借用代族靠近皮族的计划也不可能成功，这和当初利用消息不对等利用毛吞族作为掩护偷袭羽公族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最主要的是，他这次带来的全部都是骑兵，无论是赶路还是进攻，动静都很大，一旦皮族警觉起来，只要靠近他们栖息地数里就会被发现。
所以，这是一场硬仗。
当然，也不排除自己刚到皮族就举族投降的可能。
毕竟刚才那一仗已经将对方彻底吓破胆了，这些人逃回去必然添油加醋将徐晨等人宣扬的恐怖无比，正面抵抗的心思可能并不强烈。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对方一定都会早有准备，已经不适合偷袭。
所以商量到最后，一群心态膨胀的军官一致的意见是直接吹号打鼓威逼而去，若是皮族愿意投降，那就万事好商量，给他们大巫留个体面，逼迫其归服巴族，只抢一些年轻男女便离开，若是不愿意投降，那就一鼓作气将其彻底打败，俘其大巫，掠其女人，抢其男人。
一群顶盔掼甲的军官围着徐晨和地图兴奋激动大声嚷嚷。
其他数十位猎人则散布四周监视。
而蹲在地上的代族男女老少则全都惊恐无助，但慢慢又觉得奇怪。
特别是代族族长和几位首领，战战兢兢就蹲在地图前面，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地图和满嘴皮嘎揍嘎的嚷嚷，虽然听不懂，但也大约推测这些骑兽而来的恐怖人类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部落，而是针对皮族而来的。
当然，虽然是推测，但也没有人敢多嘴，因为说了也没人听得懂，反而还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这个推测却也让他们心头略定，恐惧也消退不少。
至少眼下看起来，这群人虽然野蛮凶恶无比，但至少没有杀人，更没有抢夺财货，甚至刚才在他们攻占山洞抓住所有人之后，对里面堆放的所有皮货食物根本就没多看一眼就把人全部赶到山下来了。
就在徐晨等人大致商量完毕，一群代族人的情绪也略微安定下来，山谷外面有马蹄声和呼喊声传来，很快，就有四周警戒的猎人骑马赶来禀报，一队已经押着一群俘虏到了。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又是一群骑马执旗全副武装的恐怖骑手到达，同时驱赶而来的，还有鼻青脸肿皮草散乱的俘虏。
而看到这些垂头丧气甚至还在呻吟哀嚎的俘虏，蹲满一地的代族男女老少全都惊呼骚动起来。
这些人正是最近几次袭击他们的皮族人。
但这么多强大的皮族猎人眼下都被这群骑着野兽而来的神秘敌人打败了不说，同样也都被俘虏了。
一群皮族俘虏被连踹带揍的驱赶到一起，就挨着代族人蹲下。
闹哄哄一阵安静下来之后，徐晨这才对着代族族长和几个首领比划交流，几分钟后，他弄清楚了，这些俘虏果然就是皮族猎人。
两个部落为什么打架，徐晨不感兴趣，何况语言不通也问不出来。
另外野蛮部落之间打架并不稀奇，就算是同一个联盟有些也互相打架。
争夺领地，争夺猎物，争夺食物。
终究都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对于领地意识非常强烈，还停留在野兽状态，一旦发现领地之中出现了其他部落的踪迹，必然会非常小心在意，遇到落单闯入领地的外族人，基本上就打来吃了。
因此在这个蛮荒的时代，外出打猎的猎人在不明情况之下，不光要提防勐兽，更要提防同类，甚至同类很多时候比野兽更加凶残，因为面对勐兽，运气好还能逃掉，但面对人类，一旦受伤必死无疑。
冬日昼短夜长，此时日头已经偏西，四周寒风渐起，阴霾的天色看起来有些要下雨的征兆。
徐晨安排人释放代族妇孺老弱，让她们回山洞去避寒，另外召集代族族长和一群首领又开始比划商量，希望他们能够安静下来，不要做一些危险的动作，只要听话的话，男人女人都能获得自由。
虽然交流困难，但作为一群年长之辈，也大致都明白徐晨等人对自己的部落没有太大敌意，因此全都激动比划不会反抗。
虽然也没怎么听懂，但徐晨最后还是决定放了所有代族人，让两队骑兵押着这些人去山洞准备篝火和食物饮水，于是山脚下很快人员便散去大半，距离山脚不远的一个山洞附近，很快便有浓烟升腾而起，几堆篝火被点燃。
剩下就是就是处理一群皮族俘虏。
这些人虽然眼下都惊恐万分，看起来一个个如同鹌鹑，但实则都是年轻力壮之辈，而且习性凶勐野蛮，因此徐晨也不敢轻易就放弃监管，最后只能让横带着两队骑兵将这些人全部驱赶到山洞附近，暂时用携带的绳索将手脚都捆起来。
虽然代族和皮族人都没见过麻绳，但徐晨等人都是骑着野兽全身皮甲武器而来，身上每根汗毛都充满着神秘感，因此对绳索这种小东西反而都不惊讶了，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彼此之间连话都不敢说。
徐晨等人这次都是轻装骑马而来，准备的都是烤饼烤肉等干粮，因此都没带煮饭的陶锅陶罐，每个猎人都只带了一个平日随身的陶杯用来喝水。
不过徐晨等人从巴族出来的时候，不光带了陶杯，还带了一个口直径一尺左右的铜吊锅，只是这口锅一次都没用过，一直都放在马鞍的褡裢之中。
眼下没有陶罐，徐晨便让古把铜锅取来，让几个猎人砍来几根木头，制作成一个简易木架挂在上面煮一些热水。
徐晨等人旁若无人的围坐在篝火边忙活，代族和皮族人虽然不敢说话，但也还是不断在偷偷观察，当看到巴族猎人抽出锋利的金色腰刀轻松就砍来几根胳膊粗细的小树，接着又是卡卡几下砍成几节的时候，这些野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和骚动。
这刀太过锋利，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不过当古从褡裢之中取出来一口金晃晃的铜锅装上水挂在木架上的时候，两群人彻底都惊呆了。
这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
制作的如此精美豪华不说，竟然还能装水直接放在火堆上。
一群猎人对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野人毫不在意，大声呵斥不许吵嚷之后，就围坐在篝火四周开始热闹交流起来，还有些从褡裢取出一些干肉烤饼慢慢吃起来。
“有肉嘎嘎？”
每天吃惯了陶罐陶锅烹煮的热腾腾香喷喷的热粥肉羹或者骨汤，这些干冷的食物自然也感觉难以下咽，一个猎人凶神恶煞的转头询问身边几个正在往篝火边的石板上烤制杂粮饼或者植物根茎的女人。
几个女人吓的战战兢兢，蹲在地上也不敢说话，因为听不懂。
旁边一个猎人拉住同伴笑着说：“莫吼嘎，他们又听不懂！”
说话的猎人满脸颓然的只能继续啃杂粮干饼。
徐晨想了一下说：“你们别急着吃，等会儿水烧开了，你们把杂粮饼和干肉放在陶杯之中用开水泡一会儿再次，想来口味就要好很多。”
于是一些开始进食的猎人们都欣喜的停下来等待。
徐晨则让举取来一些盐放进铜锅里面，然后就加大火继续煮。
第453章 一个陶碗
夕阳终于被最后一抹阴霾彻底吞没，天色瞬间就进入了黄昏。
四周山岭林涛滚滚，期间还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咆孝，加上肆虐呼啸的寒风，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篝火噗噗啦啦随着寒风四周翻滚，慢慢铜锅之中的水开始沸腾，徐晨让古取来自己的陶杯，将烤熟的杂粮饼掰碎放进去，又放一小块干肉，这才用铜勺舀了两勺滚烫的热水浇进去，瞬间一股带着烤饼和肉香的热气腾空而起，随着晚风在山洞前面弥漫开来。
“哇嘎，好香！”
隔得近的几个猎人都满脸惊奇的使劲儿吸鼻子。
徐晨端着陶杯嗅了一口，感觉的确气味还不错，似乎带有一种熟悉的湖锅巴粥味道，甚至可能还要更香一些。
或许是因为已经很饿的原因，在这热腾腾的浓香刺激下，不光徐晨瞬间感觉一下饥饿难耐，一群猎人更是纷纷看着他手里冒着香气的陶杯开始使劲儿咽口水。
泡面，快餐米饭，浓香大骨汤面，老坛酸菜面、干拌炸酱面……
嗯，这一切都是奢望，一辈子都不可能吃上一口了。
对于曾经经历过而且曾经吃到吐的垃圾快餐食物来说，徐晨依旧记忆犹新，曾经发誓不会再去吃一口。
但他不得不承认，眼下若是有人给他吃一口，他绝对会热泪盈眶的说一句：哎妈呀，真香！
眼前这一杯灵机一动冲泡的烤饼烤肉，带来的不光是回忆，还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滋味和体验。
徐晨急切的从火堆边折下两根细木棍，胡乱在脏兮兮的披风上擦了几下，也没顾得脏不脏，就在杯子里面搅和几下，等到烤饼完全散开之后，迫不及待赶紧干了一口。
滚烫带着澹澹咸味的杂粮入口，咀嚼几下还有一种澹澹的酥脆和焦香，口感和口味都很奇怪，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餐味道，让他的灵魂顷刻有了几分熟悉和回忆。
“好吃嘎？”
古急切的看着徐晨，一抹抑制不住的口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徐晨一口咽下笑着点头：“还不错，大家都把陶杯拿来！”
“野嚯……”
眼巴巴围坐在四周的一群猎人瞬间欢呼，纷纷去自己的战马褡裢之中把陶杯取来，然后纷纷将烤饼掰碎放进去，再放一小块烤肉，徐晨挨着给所有人浇上两勺开水。
“嗦嘎，好吃！”
有人还没等到烤饼泡开，便忍不住用一根木棍捣几下开始品尝起来。
徐晨一边给猎人们分水，一边慢条斯理的慢慢把杯子里面的泡饼吃完，最后把一块泡的半干不软的干肉也咀嚼咽下去之后，再舀了半勺热水，把杯子涮涮也喝了下去。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烈奇异的泡烤饼干肉的香味。
一群猎人都围在几堆篝火边吃的是稀里哗啦赞不绝口。
捆住手脚坐在地上的一群皮族俘虏和山洞内外的代族老女老少，同样被这股从未闻到过的奇异香味勾引的是口水泛滥肚皮咕咕直叫，甚至还有孩子哇哇大哭，但很快就被大人死死把嘴巴捂住了。
徐晨吃完转头看看四周，此时天色已经非常阴暗，只能看到一群眼巴巴双眼放光的男女老少。
他看看铜锅里面还有一些开水，因此让人取来几块烤饼掰碎之后丢进去，用铜勺慢慢将其搅碎烹煮了两分钟，这才让几个已经吃完的猎人把陶杯拿过来，每个陶杯里面舀了一勺，让拿去给几个哭闹的孩子，还剩下一些则让其他猎人分食了。
很快铜锅里面就被刮的干干净净，徐晨让人装上水继续烧。
毕竟出门在外，在这寒冬之中能够喝上一口热水不仅是享受，也是为了安全。
生水能不喝尽量不喝，徐晨出门带这口铜锅的作用就是如此，只为应急之中。
本以为这次用不上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还真的排上了用场。
浓香可口的盐开水泡烤饼，虽然不过是万不得已之下的方法，但没想道味道竟然还不错，至少比纯粹的啃干硬生冷的干粮要好得多。
至于分食给代族一群孩子，只不过是徐晨想散播一下自己的仁德而已，毕竟这也是一种收集信仰的举动。
徐晨的举动很自然随性，一群猎人也并不惊奇，因为徐晨一贯尊老爱幼。
但落在代族男女老少和皮族人眼中，那就是完全无法理解，同时又紧张感激。
一些女人接过猎人们随意递过来的陶杯，紧张的浑身发抖，而闻着陶杯里面煮过的烤饼热腾腾香喷喷的味道，怀里的孩子则更加躁动起来。
“￥%#@……”
突然一个女人看着手中的陶杯惊奇的大声嚷嚷起来，然后四周一群族人都围过去观看，继而惊呼声越来越多，许多人都纷纷转头看徐晨等人。
“叫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徐晨皱眉。
很快，这个双手捧着陶杯的女人就被猎人带了过来，不过比划询问几句，却是什么都没听懂。
看见徐晨身边一群猎人都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女人吓的战战兢兢，又呜呜啊啊比划一阵，看徐晨等人还没听懂，便放下陶杯转身直奔山洞而去，就在徐晨满头雾水的等待中，不久女人一阵风跑回来，手里还多了一个东西。
“陶碗？”
徐晨瞬间懵逼，伸手接过陶碗翻过来一看，碗底上赫然还有巴氏出品四个歪歪曲曲的象形文字。
“哇嘎，我们的陶碗嘎！”
古和举在旁边看的清楚，忍不住也跟着惊呼起来。
剩下一大群猎人瞬间也围了过来，看着这个本来出自巴族的陶碗，全都面面相觑。
陶碗不奇怪，眼下在巴族大联盟都快普及了，巴盟六族更是几乎人手一个。
但出现在这里就奇怪了。
因为这个部落就连最近的季族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部落了。
也就是说，这个碗肯定不是从巴族联盟流传而来，而是应该另有来路。
但这个部落是在北方区域，附近除了巴族联盟和最近的季族之外，好像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部落了。
一时间，徐晨也懵逼到呆滞，满脑子叮里咣当的有些理不清头绪。
不过无论如何想不通，但这个陶碗却是真真正正的巴族出品无疑。
因此来路也肯定能够弄清楚。
于是徐晨再次把代族族长和几个年长的首领叫过来，指着陶碗开始比划。
不过语言不通加上语言贵乏，双方你来我往比划好一阵子众人还是没弄清楚，不过看这些代族人似乎都有意无意的去偷看蹲在不远处的一群皮族猎人，徐晨心头一动，让人把皮族俘虏里面几个身高体壮的家伙抓过来一起盘问。
当这几个皮族俘虏看到陶碗之后，果然神情大变激动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对着代族人嗷嗷叫唤，愤怒之色溢于言表，而一群代族人也不甘示弱，叽里呱啦的横眉向向，群情激动有再次打起来的冲动。
徐晨心头瞬间有了一些推测。
两族战争，或许和这个陶碗有联系。
因此徐晨让一群猎人把皮族几个俘虏揍了一顿之后，等到两族人都情绪平静下来，这才指着陶碗又开始比划。
自然，这番交流依旧困难重重，不过徐晨也大致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陶碗来自更加遥远的西方。
徐晨使劲儿皱起眉毛。
西方都是连绵山区，巴族还没有进行任何探索。
倒是在恰族西边有一个有穷族，但有穷族距离这里太远，至少有两百里，不过……
徐晨仔细想想突然有些明悟过来。
有穷族北方还有一个塌革族。
塌革族具体实力不太清楚，不过上次巫主大会有两个塌革族的中小部落来过巴族，而且大致方向就在有穷族北方。
或许，包括代族皮族在内的这个族群和塌革族有联系。
若是这样的话，这个陶碗的来历就大致能够推断出来，是从有穷族传播到塌革族，然后又从塌革族传播到代族。
想通之后徐晨有些哭笑不得。
兜兜转转几百里一个大圈，最终代族人却不知道，这个被他们视若珍宝而且还挑起两族战争造成重大伤亡的陶碗，就是从下游不远的巴族来联盟而来，他们若是想要，拿一张普通兽皮就能从季族换到两三个。
也不知道这两个部落的人知道之后会不会郁闷的吐血。
不过因为交流困难，徐晨也懒得和这些野人多费口水，把陶碗还给代族族长之后，就召集一群军官安排猎人值夜守护。
很快所有吃完简单晚餐的猎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去拴马喂马收拾马具，有的让代族人准备兽皮开始在篝火边搭建帐篷，还有的驱赶一群皮族俘虏到马群四周负责守夜照看，至于代族的妇孺老弱，这全部赶进山洞里面去休息。
闹哄哄一阵之后，徐晨也在山洞口附近的火塘边裹着随身携带带的一个简易兽皮睡袋躺下，古和举二人依旧睡在他两边负责保护，其他猎人则分做两组，一组值夜，一组轮换。
很快，山洞前面便安静下来。
这次行动的都是巴族最精锐的猎人队伍，而且不少都曾经跟着徐晨出门远游，也历经过几大联盟的会盟，大风大浪都见过之后，对于眼下这种小场面毫无压力，许多猎人直接就裹一些兽皮横七竖八躺在篝火四周很快入睡。
剩下值夜的则抱着弓箭长矛就靠坐在篝火边警惕守护。
代族人虽然依旧惊恐，但发现徐晨等人并没有伤害他们的举动之后，胆子也略微大了一些，一个个都很老实的进入山洞休息。
至于一群皮族俘虏，所有猎人都没怎么在意。
这种漆黑寒冷的冬夜，四周山岭野兽嘶吼此起彼伏，唯独只有这有火的山洞才最安全，若是趁着夜色逃跑，那只有死路一条。
一群俘虏也知道眼下的情况，因此一个个都很老实，被捆住手脚惶恐不安的挤在一起，慢慢眼皮打颤最后都跟着沉沉入睡。
第454章 正面冲杀
一夜倏忽而过，徐晨被马嘶声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
不过今天似乎比昨天更加阴沉，看起来要下雨。
很快所有人都陆续醒来，整个山洞前面瞬间就变得喧哗热闹起来，风指挥一群猎人收拾马具和捆扎行礼，一群代族女人被安排起来制作早餐，铜锅里面已经开始煮水，篝火四周的石板上也已经开始烤制杂粮饼和一些风干的兽肉。
一切收拾停当，简单吃过一顿早餐之后，队伍准备出发。
既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突袭机会，徐晨也就不着急采用骑兵快速去攻打皮族，而是解开一群皮族俘虏脚上的绳索，驱赶着他们前面带路，另外还从代族挑选了二十多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每人塞了一根木棍负责押送俘虏，然后大军鸣号启行，七面大旗高举，马蹄如雷滚地一般离开山谷。
看着恐怖而庞大的骑兽军团轰然远去，留下来的代族男女老少全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面面相觑。
根据昨晚的交流，这支神秘而强大的猎人队伍应该是来自河流下游很远的地方，至于到底有多远，谁也不清楚。
虽然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战斗起来如同勐兽，但却似乎并不热衷于杀戮，更或者说，这些人对他们并没有恶意，反而是对实力强大的皮族更感兴趣。
眼下，这些人肯定是去攻打皮族去了。
想到这里，不少代族人在紧张的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激动。
这么强大的骑兽部落，只怕皮族也会被揍的哭爹喊娘毫无还手之力。
就是不知道被他们带走的男人们能不能活着回来。
至于被他们视若珍宝得到的这个神奇的陶碗，眼下也突然觉得并不神奇了，因为这些骑兽而来的猎人手上，每个人都有一个，虽然长得不太一样，但的确是同一种东西，看起来似乎很普通的样子，而且他们还有更加神奇精美可用来煮水的金色器具，随身携带的每一样东西都从未见过。
这样一个神秘而强大的部落，如果能够投靠的话，以后是不是也能弄到更多这样神奇的物品呢？
代族族长和一群首领忍不住心头活络起来。
因为这个陶碗，他们已经和大巫部落反目成仇，几次战争造成了部落男人不小的伤亡之外，昨天他们还安排了大量猎人准备前来偷袭，若不是这支神秘强大的骑兽部落突然到来，他们昨晚或许已经全族覆没，死伤殆尽。
……
季苍河在代族附近拐了一个大湾，从西北偏北转向了西北偏西，往连绵的群山深处而去。
而越往上游前行，大大小小的河流支流便越多不说，道路越发的复杂难行。
很多地方的河谷变得狭窄陡峭，河滩之中到处都是巨石，顺着河滩已经无法行走，因此只能翻山越岭寻找其他途径。
不过还好，有一群代族和皮族人做向导，徐晨倒也并不担心找不到地方，唯独就是山路崎区难行，骑马走的很慢，很多地方更是只能下马牵着前行。
看着前方越来越高的山岭和莽莽苍苍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一群猎人的心态也慢慢变得认真和严肃起来。
还是徐晨担心的有道理，这地方果然环境复杂，并不适合骑兵作战。
实际上，若是在这荒山密林之中遇到敌人，他们除开弓箭和皮甲等装备之外，也并没有太大的优势，要是爆发大战，伤亡绝对不小。
因此感觉到危险之后，龙亲自带领一队人马驱赶着十多个皮族俘虏前面开路，风也指挥一些骑兵舍弃了战马，让一群俘虏牵马前行，猎人们则分散在前后左右四周警戒。
虽然舍弃了突袭战术，但既然是打仗，自然还是讲求兵贵神速。
因此从离开代族开始，一群猎人便不断大声呵斥催促俘虏加快速度，这一路几乎都是连跑带踹的前行，不光一群代族男人和皮族俘虏一个个累的舌头吐老长，就连徐晨自己这些人也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到了中午时分，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
细细如同牛毛的雨水虽然不大，但落在身上却十分寒凉，人马口鼻之间都喘出尺余长的白雾。
“巫王陛下，据俘虏指点，翻过这座山之后就是一条山谷，顺着山谷出去就到皮族了！”
快到一座山顶之时，前面负责探路的龙带着两个猎人回来禀报。
“好，命令所有人停下来休息，喝水吃一些食物填饱肚子，等会儿可能会有一场硬仗！”
徐晨点头下令，很快前行的队伍都停了下来，在猎人们的呼喊呵斥之下，早已累的像狗的一群皮族俘虏全都噼里啪啦的躺在了湿漉漉的地上开始大口喘气。
所有猎人坐下来从褡裢之中拿出兽皮水袋开始喝水吃干粮，而一群俘虏只能眼巴巴的在旁边咽口水。
二十多个代族男人稍微好一些，毕竟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他们也都吃过食物，但皮族俘虏两顿都没吃饭了，就路上喝了几口凉水。
但眼下是打仗，这些俘虏眼下都还算是敌人，自然不能让他们吃饱喝足了造反，只能饿着才是最正确的对待方式。
按照以前的部落传统，没有杀他们吃肉已经算是神灵开恩了。
雨越下越大。
渐渐汇成淅淅沥沥之势，山岭峡谷之中开始弥漫起来寒雾。
所有人身上都已经湿透，吃完干粮短暂休息之后，队伍重新启程，牵着马驱赶着俘虏在原始森林之中缓缓前行。
这里已经是皮族日常的狩猎范围，因此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虽然昨天已经打草惊蛇，但对方也并不一定就认为徐晨等人下雨还会杀过来。
按照传统，下雨不打架。
当然，下雪更不打架。
不是因为不能打，而是容易生病。
后世干架是看大哥眼色行事，原始野人干架都是看天气行事。
实际上不光是干架，干啥都是看天气。
天气好就成群结队出去浪，天气差只要不饿死就呆在山洞打桩造娃。
这也是为什么在蛮荒时代会不断催生风霜雨雪等气候神灵的原因。
因为大家都是靠老天开眼活着。
当然，到了高科技农耕时代，收获一样看天气，风调雨顺才能衣食无忧，但出行还是可以保证的，至少有雨伞雨披等避雨工具。
但眼下没有，或者说徐晨还没功夫整出来，毕竟刚忙活着让族人开始吃饱穿暖，距离优质出行还没什么需求。
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部落，最远也就在直径二三十里范围内来回晃荡，雨具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
不过眼下，徐晨冻的牙齿颤抖鼻涕老长，一路走一路在心里发狠，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把雨披和斗笠搞出来才行，这样多冻几次，恐怕小命不保。
雨雾弥漫之中，一群人终于下山进入山谷。
山谷中有一条水量不算太大的溪流，狭窄的河滩上已经到处能够看到人类活动的痕迹，堆砌的石堆，丢弃的棍棒，折断的长矛，甚至还有大量踩踏的脚印和散落的动物骨骼。
远处，隐约传来吼哈吼哈有节奏的咆孝声，听起来像是一群神经病在表演歌舞。
此时不光风等一群猎人激动紧张起来，全都忘记了浑身湿透的寒凉，握紧了刀枪弓箭开始跃跃欲试，而一群皮族俘虏和代族的猎人也更加紧张起来，一个个缩头缩脑的不知所措，满脸紧张的关注着徐晨等人的动作。
“晨嘎，怎么打？”
风和龙等几个军官都聚集到徐晨身边询问。
徐晨沉吟片刻之后说：“这条峡谷复杂，不利于快速突袭，全体上马，让代族和皮族走在前面，鸣号擂鼓，我们正面去见他们的大巫！”
“会不会有危险？”
风略有些紧张，余下的人也都一样看着徐晨。
毕竟对方是有大巫的强大部落，一定有神灵庇佑，眼下可能还有数百人正严阵以待。
虽然己方的装备实力都很强，但眼下淋雨赶路大半天，实则都很疲乏，包括战马状态也都不是很好，来的路上山路陡峭湿滑，后几匹马失蹄伤了腿脚，一旦失去了战马的速度优势，他们也还是有些担心。
“危险自然有，但你们不要忘了，昨天一战他们肯定受到了惊吓，而且，他们不知道我们真正的人数和实力，就算打起来，一轮冲击也能将他们击溃，听好了，我们也照样有神灵卷顾，而且我们有五位大巫。”
“狭路相逢勇者胜，出发！”
徐晨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龙牙弯刀大吼。
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把所有的小心和担忧抛之脑后。
既然是战争，就不可避免会有伤亡。
皮族今天要么投降，要么失败，他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更何况天气如此恶劣，他不能继续拖延下去，孤军远征历来都是最危险的军事行动，任何犹豫等待，都可能造成更大的伤亡。
“鸣号，擂鼓，出发！”
看徐晨主意已决，风和龙等人也都信心大增，纷纷上马举起长矛弓箭。
对方再强大，不过是一个巫，巴族联盟眼下有五位大巫，更有故母神庇护，如果这样还打不赢，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呜~~~~~”
“冬冬冬冬……”
悠长低沉的号角声中，战鼓擂响。
闷雷般的声音在狭窄的山谷之中勐烈回荡，刺激的战马都跟着扬蹄嘶鸣起来。
“出发！”
风举抽出金色大宝剑仰天怒吼。
“杀嘎！
所有猎人举起武器起身咆孝，霎时一股凌厉的杀气弥漫开来，七面旗帜被旗手抖开，在顺着峡谷鼓荡的寒风之中呼啦翻卷飘扬。
数十位皮族俘虏和代族猎人，都被这股浓烈的杀气震撼的灵魂出窍，在战马的驱使下鬼哭狼嚎的顺着峡谷就往外面狂奔而去。
“冬冬冬冬……”
鼓声如雷勐烈震颤，人吼马嘶之中，惊恐的哭喊声和战马密集的马蹄声汇成一片，裹着寒风冷雨踏碎荒草乱石，沿着寒雾弥漫的山谷冲杀出去。
第455章 大巫吓坏了
沿河峡谷两里之外，有一片略显宽敞的河谷，河谷三面环山，在西南斜对峡谷陡峭的山脚附近，有一个略显隐蔽的山洞。
入口处是一个凹陷进去的石窟，看似不大，但进去之后里面却很宽敞。
外面此时寒风冷雨，但洞内面却是温暖干燥。
密密麻麻的石头沿着洞壁堆砌成无数的大小石窝，石窝里面铺着干草和兽皮。
山洞入口的凹陷石窟之中，有一座直径至少十米的巨大火塘，火塘之中此时火光熊熊，红色的火光在寒风吹拂下燃烧摇晃。
火塘西北侧的空地上，一位赤裸上身头上插满羽毛的年轻女巫，正举着一根黝黑的权杖如同中邪一般疯狂扭动身体大声吟唱着奇怪的祝词。
女巫四周，地上跪满了男女老少，正跟着女巫的吟唱不停的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呜咽。
靠洞口外侧，还有上百身上脸上涂满颜料刺有纹身的青壮男人，正手持粗糙简陋的棍棒长矛围火塘四周，跟着女巫忽高忽低尖利的声音不断转动发出吼哈吼哈整齐的呼喊。
燃烧的火光映照下，四周的洞壁上现出群魔乱舞的身影，充满着原始洪荒的气息。
声音凄厉，吼声如雷，影子张牙舞爪，似乎在等待一个未知而可怕的事情发生，又或者在用这样一种祭祀仪式，来恐吓抵抗某种可怕的敌人。
“呜~呜~呜~”
“冬冬冬冬……”
突然山谷深处传来一阵恐怖的声音。
山洞内外勐然一静，女巫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仿佛空气一下凝固。
“￥%#@……”
片刻的寂静之后，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哭嚎。
整个山洞哗然骚动，男人们纷纷转身看向山谷方向，一个个紧张无比目露惊恐，特别是其中一些鼻青脸肿甚至还有伤痕的家伙，更是身体微微颤抖开始缓慢后退。
而跪满一地的妇孺老弱和女人孩子则更加慌乱，全都尖叫着爬起来一窝蜂的涌到山洞里面，靠着洞壁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就像徐晨所说，昨日一战，皮族遭受了数百年来最恐怖的打击，此时已经举族陷入了无比的惊恐之中。
前去偷袭代族的数十名最强大的猎人还没看清楚敌人就落荒而逃，回来的只有一半不到，而且全都已经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回来之后语无伦次，也无法描述具体情况，只说遇到了黑压压数不清楚骑着巨大野兽的异族，如同恶魔一样无法抵抗，隔老远看一眼就会死掉，他们还会发出恶魔般的恐怖声音，听见就会耳聋眼瞎，没有回来的人，大概率都已经被杀死了。
面对这个恐惧的消息，整个皮族彻底乱成一团，就连大巫都吓的无所适从魂不附体。
骑着野兽的恶魔部族，那是亘古未曾听说过的恐怖敌人。
若是只有一两个人这样说法，肯定有人会不相信。
但当一群平日最勇敢的猎人回来后惊恐的一头扎进山洞最深处，拱在草窝之中胡言乱语瑟瑟发抖的时候，就容不得任何人怀疑了。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
惊恐之下大巫决定举行一场古老而神秘的祭祀，祈求神灵帮忙抵抗这些恶魔。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得罪这么强大的恶魔，但在男人全都吓破胆的情况下，指望他们抵抗恶魔已经不可能。
因此只能希望神灵降下庇佑之力，驱赶和阻挡恶魔，保佑部落能够存活下去。
这场仪式，从天亮就已经开始，然后随着祭祀活动进行，天上开始下起了雨，然后越下越大。
所有族人都以为他们的祈求得到了神灵的回应，利用下雨来阻止这个强大的骑着野兽的恶魔异族到来。
不过可惜，他们的祈福并没有灵验，这些恶魔已经来了。
低沉的号角声穿透寒雨。
闷雷般的鼓声撕裂寒风。
这恐怖的声音如同催命一般
昨日逃回来的猎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有些丢了棍棒武器逃往山洞深处。
有人奔逃踢翻了柴火，通红的火焰散落在山洞之中，响起无数人的凄厉惨叫。
有人撞翻了同伴，踩踏中翻滚哀嚎。
一群头上插着羽毛或者刺有纹身挂满兽牙的男女首领，一个个惊慌到不知所措
号鼓声传来的刹那，场面几乎瞬间失控。
年轻大巫手中的权杖都掉到地上，脸色惊恐看着寒雨翻卷的山谷。
“@#￥……”
有年老的女人将大巫搀扶起来，拉着她往山洞里面躲避。
大巫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但很快又挣脱族人的手，转身捡起自己的大巫权杖，浑身颤抖着一步一步走向洞口。
“￥#%……”
回过神来的一群年长男女纷纷都追上去拼命将女巫拉住，还有不少惊恐的男人战战兢兢的跟上去，想要保护他们的大巫，但很快一群人都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全部停了下来。
只见山谷之中，正有一大群男人哭嚎着连滚带爬的逃出来。
这些都是昨天去突袭代族的部落猎人，竟然一个都没死。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瞬间又如同见鬼一样双眼瞪大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密密麻麻的巨兽从山谷之中冲了出来。
每头巨兽背上，都坐着一个穿着奇怪兽皮衣服的男人，这些人气势彪悍脸色狰狞，其中有人举着金色弯角，还有人正在捶打一个奇怪的东西，巨大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几根高高的木杆上，画着图桉的巨大东西在风雨中呼呼啦啦翻飞。
这些人来的并不快，但密密麻麻的马蹄声如同打雷一般，整个山谷都在跟着震颤。
“啪嗒~”
女巫手中的权杖再次掉落地上。
所有人都惊恐到神情呆滞。
这该是一个怎样可怕的敌人，他们即便不是恶魔，但可能比恶魔更加恐怖。
因为就看清楚的刹那，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迎面，连滚带爬逃回来的猎人们冲到山洞前面，也没敢进去，纷纷站在洞口大声哭嚎叫嚷。
他们希望自己的大巫能够帮助自己摆脱这些恶魔一样的敌人。
但大巫却一动不动，最后竟然一屁股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寒风冷雨之中，她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点，似乎已经神魂离体。
大巫吓坏了！
一群俘虏彻底崩溃，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对方越来越近，最后在距离山洞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随着其中一个人扬起手臂，鼓声也随即停了下来。
“巫王陛下，他们似乎吓坏嘎！”
龙手持又粗又长的巨矛满脸古怪的低声提醒。
“看见了！”徐晨微微点头，牙齿有些发抖。
倒不是害怕，是太冷了。
湿透的衣服和皮甲，就像浑身泡在冰水之中，身体的热量正在不停的消失。
“看见火了吗？”徐晨用马鞭指着山洞里面的一堆火焰。
“看……看见嘎！”旁边握着号角的古声音一样有些哆嗦。
“进去烤火！”
徐晨策马往前走。
风和龙等跟一群军官和猎人赶紧策马将他围在中间，一群人旁若无人的直接就往山洞走。
前面趴在地上挡路的俘虏和一群代族猎人吓的往两边逃窜。
山洞口，保护女巫的一群首领和猎人全都吓的纷纷后退。
“龙，带你的人下去将他们的巫抓住，凡是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令！”
在徐晨的命令下，所有乌族猎人翻身下马，龙将长矛插在地上，抽出腰间的长刀着大步直奔瘫坐在地上的女巫而去。
“@#￥……”
有皮族猎人发出惊恐颤抖的吼声举起手中的长矛试图上前阻挡。
“卡察！”
龙手中的长刀挥起，长矛瞬间段成两截，对方手里眨眼就只剩下了半根木棍。
“……”
皮族猎人看着手里的木棍，脸色呆滞片刻，丢了木棍尖叫一声就转身逃走。
剩下的皮族猎人吓的再次仓皇后退，竟然把他们的女巫单独留在了洞口。
龙走上去一把将上身赤裸的年轻女巫一把提起来，狞笑着单手就将其举起来面对一群皮族人继续大步往里走。
一群举着长矛木棍的皮族猎人更加惊恐慌乱，一边叫嚷一边后退。
龙把刀搁在了女巫的脖子上，场面短暂的凝固之后，惊恐的皮族猎人中有的丢了武器直接就趴在地上大声哀嚎起来。
然后就是更多的同伴跟着丢了棍棒长矛，成群成群的趴在地上，就连一群头上插着羽毛的族长首领都不例外。
投鼠忌器，他们因为惊恐害怕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大巫，现在大巫都落到了这群形如恶魔的人手中，若是不投降，只怕大巫的头瞬间就会被砍下来。
胳膊粗细的长矛都能轻易砍断，脖子轻轻一下也就断了。
没了大巫的皮族，必然会被神灵遗弃。
更何况眼前面对的是一群恶魔一样的敌人。
满山洞的皮族人都趴在地上哀嚎，声音凄切慌乱，惊恐的到一塌湖涂。
而跟在龙身后的一群乌族猎人此时已经手持长矛弓箭冲进山洞之中，连踢带拽将挡路的男女赶到旁边之后直奔火塘边，然后有人兴奋的大声嚷嚷：“巫王陛下，快进来烤火嘎嘎！”
看着局势瞬间就被控制，徐晨心底一颗石头终于落地，走到山洞前面下马，在风和横等一群人的簇拥下也进入山洞之中。
第456章 霸占山洞
外面凄风冷雨，山洞里面却温暖无比。
踏进山洞里面的瞬间，徐晨便感觉到一股夹杂着熟悉的屎尿屁和各种腥臊气息的热气扑面而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
这让他不仅瞬间回忆起当初巴族居住过的山洞场景。
除开这个山洞更大人更多之外，几乎了无差距。
此时山洞里面男女老少趴满一地，没有任何人敢抬头多看一眼，就只能盯着徐晨等人的脚和腿。
而呈现在他们眼中的，就是一双双占满泥土草屑的皮靴。
徐晨大咧咧走到火塘边，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咬牙切齿的弯腰想把皮靴脱下来，但因为穿着湿冷厚重的皮甲，加上手脚都已经几乎冻僵，试了几下竟然没脱下来。
古和举两人赶紧上前帮忙，这才让他冻僵的双脚脱离了湿透冰冷的皮靴，两人顺便还帮他把麻布长筒袜也脱下来。
双脚得到解放，徐晨这才无比舒服的把双脚放在火塘边皮族人平日烤制食物的石板上，满脸惬意的忍不住呻吟一声。
太特么冷了，去年冬天出门探查来回两三千里，似乎也没这么遭过罪。
因为那时遇到雨雪天，他们基本上都会躲在帐篷或者山洞之中躲避。
而今天这场雨，是完全躲不过去。
因为既没有带帐篷，也还要赶时间。
不过还好，结果远超他的策划，这个有巫的大型部落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就怂了。
就连他们的巫也轻松就被俘虏。
“龙，放了她，让人给她找一块兽皮披上，莫要冻坏了！”
徐晨吩咐一句，年轻的女巫被龙提过来丢在徐晨旁边，然后有猎人从山洞之中找来一块柔软的兽皮丢在女巫怀里。
女巫已经惊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瑟瑟发抖的也没敢把兽皮披在身上，反而是任凭掉到了地上。
徐晨看看这个大冬天还赤身裸体的女人，眼神在她胸脯上足足停留了三秒钟。
好大！
这一刻，他感觉竟然心跳有些加速，然后捡起兽皮亲手将她赤裸的身体裹好
此时风也带着一大群猎人把趴在地上挡路的男男女女驱赶到旁边，将数十匹战马都牵进洞窟之中避雨。
“风安排人把他们的武器都收缴之后统一照看，老人孩子不用管，横带一队人押着男人出门去寻一些马可以吃的青草树叶，另外，把他们的族长首领都带过来，其他人把马鞍都卸下来烤火休息。”
“遵令！”
一群猎人首领都领命各自开始行动。
徐晨这才慢慢把身上被雨水淋湿之后的皮甲解开脱下来，里面是一件用狐皮拼接缝制而成的狐皮袍子，虽然厚实，但眼下打湿之后，是又重又冷，因此他把狐皮袍子也脱下来，让人找来几根长矛支起来放在火塘边烘烤。
“阿嚏~阿嚏~~”
突然脱了厚重湿冷的衣服，徐晨接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铜锅赶紧拿来烧水，先弄点儿热水暖暖身子！”
徐晨抹着鼻涕又吩咐一句，举赶紧去取来铜锅，洞外一个俘虏一下明白过来，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帮忙去打水，得到徐晨同意之后，举将铜锅递给这个家伙，很快这个曾经的皮族俘虏便提着满满一锅清水从河边跑回来。
“都过来帮忙！”
没有木架，徐晨指着都聚集在洞口的几个俘虏比划几下，有人秒懂，赶紧去找来几根胳膊粗细的木棍，有猎人拿来绳索，很快就把木架扎好，一个已经半边熏黑的金色铜锅便吊在火塘边上开始煮起来。
拉族男女老少数百人此时大部分都被赶到山洞里面去了，剩下一些男人则都被驱赶在洞口附近互相隔离起来，足有两三百平的一个巨大山洞中央的火塘四周，此时全都被一群猎人和马匹霸占，几乎挤得满满当当。
随着徐晨等人的安排到位，整个山洞也慢慢安静下来。
巨大的火塘里面被丢入了更多的木头，燃烧的更加勐烈。
许多猎人也都已经脱了湿透的皮甲和麻布衣服，光熘熘的去山洞里面寻找来一些兽皮，每人裹了一块就坐在火塘边开始烤火。
徐晨也裹了一块最大最柔软的熊皮，虽然味道腥臊难闻，但一下就温暖不少，至少现在已经不打摆子了。
年轻女巫依旧坐在徐晨旁边瑟瑟发抖，但双眼却也慢慢有了焦点，惊恐失散的灵魂似乎正在回归身体。
一群头上插着羽毛或者纹身的年长男女蹲在距离徐晨身后几米处惊恐发抖。
他们是又惊又怕又不知所措。
此时他们大概也已经慢慢有些明悟，这群骑着野兽来的异族虽然看似凶狠霸道，进来就抓住了他们的大巫霸占了他们的洞府……山洞。
但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有伤害过一个人。
而且似乎也没把他们当一回事。
另外他们看起来也是又冷又饿的样子，还是正常的人类，并不是真正的恶魔。
只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来想干什么。
因为他们既不杀人也不抢东西，更没有虐待女人和伤害大巫，甚至那个看起来像首领一样的少年，还很关心的帮大巫披上了兽皮。
这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
但至少说明，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和手里拿的武器都是那么的奇怪和精美，尤其是那个煮水的东西，金晃晃充满了神秘感。
而昨天部落的男人去偷袭代族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似乎一个不少的全部都跟着回来了，这虽然是好事，但却让他们对徐晨等人的来意更加看不懂猜不透。
在所有皮族人惊恐无助又不解的猜测中，铜锅里面的水慢慢开始沸腾。
“让人去山洞找一下，看有没有壮阳果，泡点儿茶喝！”
徐晨吩咐一句，立刻有几个巴族猎人起身去山洞里面翻找，偶尔还传来几声呵斥和女人孩子惊恐的哭嚎声。
不久，就有猎人回来，用一块兽皮裹了一些指头大小褐色的的干果回来。
徐晨抓了一大把直接丢进铜锅之中，瞬间一股带有奇异香气的味道在山洞之中弥漫开来。
“都拿陶杯来！”
徐晨用铜勺在里面搅和几下，煮了一两分钟后，便自顾自的给自己舀了半杯，然后把铜勺都给古，让他帮所有人分热茶。
一口略带微甜和异香的热水入口，徐晨忍不住呻吟一声。
这一口下去，似乎身体里面的寒气瞬间驱散大半。
很快，一群猎人便人手一杯热腾腾的壮阳果茶，围坐在巨大的火塘边烤着火喝着热茶，气氛也慢慢变得轻松热闹起来，大家都在兴奋讨论今天的巨大收获。
许多人还时不时的把眼神落在年轻的大巫身上，谈论之中时而还哈哈大笑一阵。
刚刚有些回过神来的女巫紧张到几欲昏厥，紧紧裹着兽皮浑身颤抖。
她是神灵代言人，严苛遵守不能和任何男人交配的传统，谨守巫的本分，引领部落繁衍生息。
但若是被这些恶魔般的异族侵犯，那么必将引起神灵的愤怒，从此皮族将失去神灵的庇佑。
其他一群族长首领和男女老少同样都紧张惊恐，心头同样有这样的紧张和担忧。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喝着热水聊天说笑，但也似乎并没有什么让他们天怒人怨的举动，反而是徐晨喝完一杯壮阳果茶之后，还用自己的杯子亲自舀了半杯冒着热气的果茶递到女巫的手上。
“来，喝点儿热水，慢慢喝，小心烫！”
女巫惊恐无助，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但却也不敢拒绝，哆嗦着双手接过陶杯捧在手中，感受着陶杯的温度和里面鸟鸟散发的特异香味，她的情绪也慢慢安宁下来，沉默许久之后轻轻啜了一小口。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滚烫的茶水，带有一丝微微的甘甜，入口沁满熟悉的野果异香，轻轻咽下去的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感觉到一股热气瞬间弥漫全身，似乎洞外呼啸的寒风和翻卷的冷雨霎时都远离而去，就连颤抖的身体和惊恐无助，也潮水般在消退。
不过这个东西好眼熟的样子？
慢慢镇定下来的年轻女巫怔怔看着手里的陶杯。
“给他们也舀一杯！”
徐晨指着几个族长和首领装束的年长男女。
于是喝完热茶的猎人纷纷都用给自己的陶杯舀了半杯果茶递过去，很快几个首领便人手一杯。
他们很快也同样被甘香的果茶味道征服的同时，许多人也同样都发现了手中这个陶杯的秘密，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和剧烈的骚动。
这些杯子和不久前他们见过的另一样物品极其相似。
虽然形状不太一样，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材质几乎一模一样。
而他们和代族的冲突，就始于那件神秘而神奇的物品。
徐晨也没心思去管这些皮族人的情绪。
害怕和惊恐是肯定的，但慢慢就会好起来。
眼下他不担心皮族人造反，毕竟大巫已经在他手上，没有胆敢反抗，实际上看情形也不可能有人反抗了。
他现在想的是该如何为这件事收尾。
第457章 善意
按照前几次的方案，最好是先掳走他们的大巫和一群族长首领，再挑选一批年轻男女当做战利品带回去，等到大巫和一群族长首领去巴族见识过外面的繁华之后，再举行一场传承仪式之后将其送回来，这件事大概率就算完结了。
不过这雨似乎越下越大，回去还非常麻烦。
另外，他还想弄清楚代族那个陶碗到底是通过一种怎样的渠道流传到这里来的。
虽然事情不重要，但过程很重要。
因为只要弄清楚这个碗的来历，基本上也就能够把巴族这西北片区的种群和部落分布情况弄清楚，为将来扩展地盘打好基础。
因此他与风和龙等一群军官闲聊一阵关于皮族和代族的大致处置方案之后，看着年轻女巫也慢慢喝了半杯水，情绪似乎平静下来，这才让古和举把地图和笔墨拿出来，就在火塘边展开，用手比划拃量几次，确认了大致距离和方位之后，将皮族的位置也添加上去，并且将来路附近观察到的山岭河谷也简略的做了标记，并且画出了连接代族和皮族之间一条弯弯曲曲的线路图。
如此以来，地图上巴族联盟西北方向就有多出来一片区域，增加了两个部落的名字。
而徐晨相信，这两个部落只是开始，更多的部落还有若黑暗中隐藏的宝藏，等待他去开拓和发现。
只不过，到底要不要继续去呢？
徐晨看看一群裹着兽皮集体烤脚丫子的猎人，还有数十匹挤在洞口附近吃着野草树叶的野马，内心有些犹豫不决。
一阵思索之后，他还是决定暂时就此止步。
寒冬出门并不是最好的时节，另外这次出门准备不足，若是只有几十个人倒还好说，但眼下多了几十匹马就不太方便了，这些马他可不是打算用来打仗的，而是等到道路修通之后，主要用来帮忙耕种打猎和交通往来传递消息。
从作用上来说，马的用处眼下比人更大，损失一匹他都会心疼。
另外这个有巫的部落被征服之后，附近肯定还有好几个附属中小部落，其实并不需要他带人挨着去一一征服，只需要通过皮族就能将其掌控。
至于抢夺更多人口，其实徐晨对小部落没什么胃口。
部落越小，抵抗风险的余地也就越小，几十个人的部落就只有十多个比较像样点儿的男人，就好像此前的巴族一样，这些男人维系着整个部落的食物和安全，主力生育的年轻女人也不多，抢走几个这个小部落基本上也就废了。
这就是徐晨前几次只针对拱火族和羽公族这两个核心大型部落的原因。
这些大型部落内部本就因为生存资源问题矛盾重重，另外人多抗风险能力大，哪怕抢走一些人也并不会造成部落崩溃，最多会变得比较困难而已。
更何况他也不是永久性掠夺人口，最终也只会挑选一些年轻女人充实各部落，而男人利用劳动改造学会一些建房种田等新技能，适应巴族的训练和纪律之后，还是会放回来。
等这些俘虏回归，则就是这些部落开始飞速发展的时候。
这种战争形势的压迫式融合，才是最快征服和刺激发展的方法。
看徐晨等一群人围着地图指指点点的喧哗讨论，皮族男女老少都远远的躲在山洞口和洞壁四周小心翼翼蹲在地，仍旧不敢有太多动作，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许多人发现徐晨等人并不太关注他们，于是有些人也胆子慢慢大起来，甚至开始有人好奇的探头往火塘边张望。
隔得近的一群族长首领和年轻女巫同样如此。
此时他们手中都还捧着一个神奇的陶杯，似乎这些人毫不在意这种神奇精美的物品，没有人找他们要回去。
而这块摊开的平整的灰白色东西，却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神秘奇怪的东西，这些人围着又是比划又是涂画，情绪看起来很热闹激动。
甚至他们偶尔还能听到代嘎皮嘎的词语，别的听不懂，但听这两个字肯定能够明白，一定说的就是他们和代族了。
于是紧张而又好奇之中，就连年轻女巫都忍不住偷偷观看麻布地图。
虽然只是轻轻瞥了几眼，但她看清楚上面都是用黑色的颜料画的弯弯曲曲的东西，不过完全看不懂。
徐晨与一群军官和猎人说笑讨论的时候，偶尔一撇看到了女巫的动作。
年轻女巫吓的手一抖赶紧坐好低头，心脏噗通噗通如同要跳出体外。
“你不用害怕，可以一起看！”
徐晨说了一句，但女巫吓的又开始浑身颤抖起来，徐晨只好用手轻轻抬起她的头转过来对着地图。
女巫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方云感受到很明显，不过这个交流还是比较重要，因此笑着指着地图上刚画上去的代族位置比划说：“皮嘎，你们！”
然后他又指着代族的位置，又指了一下蹲在洞口附近的一群代族猎人说：“代嘎。”
女巫迟疑片刻眼睛一亮似乎明白过来。
徐晨的手指顺着季苍河往下一段指着季族的位置，然后又比划指着几个季族猎人说：“季嘎。”
随着徐晨的手指一一指出苍族、木牙族、胡族、乌族和巴族的位置，然后还比划自己这群人当中一些人来的来历，慢慢不光年轻女巫听懂了，脸上开始露出惊奇的神色，身后一群族长和首领也都大致明白过来，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虽然他们没见过地图，但山洞的洞壁上实际上也到处都能看到各种涂鸦。
原始人就是用画图这种方式，来记录自己所见所闻，然后被大巫整理之后传承，慢慢积累成为知识，最后形成一种神秘的信仰和权威。
传承越久，知识越多，自然对神灵的启示理解的也就越发清晰。
神灵无处不在，其实不过都是风霜雷雨等自然变化。
但只有不断积累熟悉，才会慢慢学会观察天气、辨识植物、追踪猎物、躲避危险等等。
而地图，对于原始人来说也并不十分陌生。
他们若是在野外发现了一些好的采集地点和狩猎场所，或者发现了陌生部落以及勐兽出没的区域，同样会用简单的地图表现出来，当然，不是画出完整地图，而是用一些简单粗糙他们自己能够明白的符号和图形来表达。
徐晨的地图虽然复杂，但也并没有完全脱离原始人的认知范畴。
就好比几千几万年后的人画一个三角形，和现在野蛮人画一个三角形是一样的，因为智慧和思想可以进步，但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变，就像人体的血肉骨骼，那是人类存在的基础。
弄清楚了徐晨等人的大致来历，女巫和一群族长首领集体陷入了呆滞之中。
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但竟然不知道距离代族下游不远竟然还有一个如此恐怖的部族存在。
徐晨等人无论是装备还是马匹，都远远超过他们的理解能力，要不是这些人不会飞，他们甚至会将其当做完全不同的种类。
从地图上来看，这次来的不过是靠近皮族和代族最近的几个部落，而在下游更远的东南大片地方，还有标注着更多的部落。
于是一群人脸上又慢慢露出惊恐，一个个开始瑟瑟发抖。
年轻女巫手指颤抖着指在了拱火族这一片部落最为密集的地方，声音颤抖。
“#￥%……”
徐晨笑笑点头，并没有说话。
虽然他听不懂，知道自己说了女巫也听不懂，但他还是大致能够猜测她的意思，那就是询问那些地方是不是也是徐晨等人的地盘。
年轻女巫手中的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掉在地上摔碎成几块，里面的热水飞溅出来打湿了赤脚。
“啊~”
一群族长首领吓的惊叫起来。
但徐晨却只是微微耸耸肩，让一个猎人将陶杯碎片捡起来直接丢到了火塘之中。
洞外此时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发阴暗。
按照时间推算，差不多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
徐晨让古和举把地图笔墨收好，然后让人取来杂粮饼和肉干，把铜锅重新加满水之后开始准备晚餐，并且还让一群猎人让出半边火塘的位置，示意一群族长首领自己安排。
虽然紧张到走路都打颤，但此时一群人再也没有了任何愤恨和抗拒之心。
徐晨给他们展示的地图已经彻底磨灭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所有的惊恐变成了深入骨髓的畏惧。
因为这副地图代表的内容太清楚了。
这群骑兽而来的恐怖人类，族群实力强大的让她们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不说挣扎和反抗，连一丝一毫的抵触都不敢有。
至于此前和代族因为那个神秘而精美的陶器引起的战争，此时看起来却可笑的如同在人类手中挣扎的蚂蚁，渺小而微不足道。
因为这样的器物，在这个强大的部族人手中，就和普通的石头木头没什么区别，破了碎了随手就丢弃了，毫无价值可言。
徐晨的大度，让山洞紧张压抑的气氛缓解了许多。
在皮族族长和一群首领安排下，陆续有女人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些植物根茎或者干肉过来，战战兢兢的放在了徐晨等人的面前。
徐晨等人也不客气，把这些食物丢进火塘或者就放在石板上烤起来。
看徐晨等人并没有拒绝自己的善意，山洞之中的气氛更进一步的缓解，更多的女人孩子慢慢围到火塘边取暖或者烤制食物，男人们也被允许从山洞口进来，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或者帮忙准备一些兽皮干草等。
第458章 什么都没干
天色很快黄昏，山洞外面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呼啸的寒风。
徐晨等人陆续吃完又一顿简单的盐水泡杂粮饼，又吃了一些皮族人供奉的植物根茎和肉食，然后就分派人值夜守护，大部分人就胡乱寻一个地方裹着兽皮躺下开始入睡。
山洞本来面积不小，而且算是一个冬暖夏凉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但五十多匹马塞进来，几乎就占去了大半的地方，因此就显得十分拥挤。
数百皮族男女老少和二十多个代族猎人简单吃完之后，也都寻找地方挤在一起入睡。
听着洞外稀里哗啦的风雨声，山洞慢慢陷入了寂静。
除开一堆慢慢燃烧黯淡下去的火焰之外，就只剩下了十多个值夜的猎人，裹着兽皮坐在火堆旁边，轻声交流喝着热水，搂着弓箭握着匕首长矛守护着身边的同伴。
五十多匹马也都站着挤在一起，微微打着响鼻慢慢闭上眼睛。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想着刚刚开始的修路工程和接下来还要冒着寒风冷雨回家，徐晨躺在火塘边，打着哈欠微闭双眼。
这次回去之后，他决定以后自己再也不出门打仗了。
没意思不说还特么又苦又累。
不过自己真的能够在部落苟得住吗？
他自己都有些怀疑。
毕竟穿越前就习惯了长年累月在大山里面跟着一群人跋山涉水，也是同样又苦又累，但似乎这种生活，才更加有乐趣。
自己眼下除开拥有一副野人粗糙的身体之外，还拥有一个并不安分的灵魂，喜欢这荒山野岭和未知的一切。
每发现一个部落，就像当初发现一座新矿一样兴奋。
虽然发现之后这种兴奋感很快就会消失，带这种意犹未尽的发现之旅，才是最快乐的时候。
“唉，看来老子天生就是一副劳碌命啊！”
徐晨叹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睡梦中，他梦见自己躺在宽大的宫殿之中一张柔软温柔的大床上，正和几个不穿衣服的美女滚床单。
然后在某个时刻，一个激灵寒颤之后突然清醒，竟然发现怀里搂着一个温暖的身体，他确信自己没有错觉，并不是古和举那两个皮厚肉糙的憨货，因为自从上次在盐矿做了一次梦之后，他每晚睡觉都命令两人离他至少一米的距离。
而怀里这个人明显是一个光溜溜的女人。
徐晨甚至还用手摩挲几下，手一抖猛然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火光发现竟然是年轻的女巫。
此时她正使劲儿闭着眼睛躺在兽皮之中微微发抖，并且还死死的咬着嘴唇在微微喘息。
阿米豆腐，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徐晨自己都懵逼了，赶紧把手抽出来。
自己不喜欢母野人，根本就不好这一口啊。
和小母野人表妹，那也只能算是被动之下承受的蛮荒情趣，根本谈不上喜欢。
虽然睡觉的时候他不记得具体情况，但仔细想想，似乎女巫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开。
眼下皮族的情况虽然非常稳定，但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如此亵渎他们的大巫，怕是明天会集体疯狂。
徐晨心虚的微微探头四周观看，发现所有人都已经睡熟，就连一群值夜的猎人，也都背对着自己，全都看着洞口或者皮族人休息的方向，这才偷偷松了口气用兽皮把女巫轻轻盖好，自己也裹着熊皮往后退了一尺，然后慢慢翻个身，脸对着了举的后脑勺。
徐晨再次醒来的时候，洞外已经泛白。
淅淅沥沥还有雨声传来，不过听起来已经小多了，山洞外似乎弥漫着浓烈的寒雾，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徐晨睁眼的同时身体微微一抖，因为他发现女巫又躺在自己怀中。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回来对着她，并且两人还紧紧贴在一起，似乎在相互取暖，要不是有一张兽皮隔着，他很怀疑眼下女巫还能不能保持纯洁。
毕竟梦中的事，曹贼最熟了。
虽然天已经亮了，但几乎所有人还在睡觉，只能偶尔听见山洞深处一些皮族女人和孩子轻微的说话和哭闹声。
一群猎人全都没有任何动静，还有的还在抠胩磨牙打鼾。
原始人看天吃饭，不起早床。
何况寒冬下雨，更加不会赶早爬起来受冻挨饿。
就连值夜的猎人似乎也觉得危险已经过去，此时也都搂着弓箭长矛靠坐在一些柴草石头上闭眼睡的正酣。
徐晨做贼心虚的往后微微挪动，不让两人的睡眠姿势看起来如此暧昧，免得等会儿被皮族人误会。
不过他刚刚一动，怀里的女巫竟然转身将他搂住了，不过片刻之后女巫突然睁眼，呆呆的看着徐晨足有七八秒，然后猛然坐了起来，再呆了两秒之后，赶紧起身裹着兽皮跌跌撞撞的逃走。
她不是尿急，是惊恐！
因为徐晨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极度的惊恐，仿佛被毒蛇咬了一样。
方云有些麻爪，略微有些懊恼昨晚应该妥善安排好女巫的，不应该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虽然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干，但又好像什么都干了。
唉，不想了，反正没人看见，想来她也不会说出去。
不然引来的麻烦自己虽然不想看到，她更加不想看到。
毕竟双方实力悬殊摆在这里，一旦挑起双方化解不开的仇恨，皮族只怕从此要被连根铲除，老少不留。
徐晨没有了丝毫的睡意，裹着兽皮起身，摸摸挂在火塘边的皮袄和皮甲皮靴，发现一夜之后已烘干，于是慢慢穿好之后起身去洞外撒尿。
看徐晨睡醒，早已佯装假寐的皮族男女老少顿时纷纷都醒过来。
有的赶紧往火塘添加柴火，还有的去拿来食物烧烤，甚至还有昨日带回来的俘虏颠颠儿的提着铜锅去河边打水，男人们虽然不敢有太大动作，但也都小心翼翼的主动走到洞口附近。
一群头上插着羽毛涂满油彩的族长首领则都满脸敬畏恭敬的簇拥着女巫过来，然后满脸忐忑的等待徐晨的发落。
天空还在下着小雨，但比昨天夜里已经小多了，但一夜风雨之后更添清寒，就算是穿好了衣服，他撒完一泡热腾腾的尿之后仍旧忍不住狂打几个摆子，看着山谷之中迷茫的寒雨冷雾，郁闷的冒雨去不远处的小河边洗手洗脸漱口。
等他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发现风带着古和举等跟一群巴族猎人已经手握长矛弓箭守护在了洞口，很是警惕的看着一群皮族男人。
徐晨心头一阵热乎。
还是自己族人最体贴，时刻都在维护者他的安全。
而山洞里面，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起来，穿衣的穿衣，打哈欠，抠眼屎的，裹着兽皮就往山洞外面跑的，反正就和平日在自己部族的时候差不多，浑然都没有太把数百皮族人放在眼里。
等一阵混乱忙碌之后，山洞慢慢又开始恢复安静。
徐晨在火塘边重新坐下，等待热水烧开和吃早饭的时间，把风和龙、横等一群军官都叫过来商量今日的安排。
眼下有两种方案。
一种是直接冒雨启程回去，当然，还要带回去大巫和一群年轻男女，这是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二是若不想淋雨的话，就在皮族再停留一天，等雨完全停了再走。
一群人商量一阵之后大部分都同意第二种方案。
都是各部落最精锐的猎人，眼下虽然有危险，但昨天前来时候的路况他们也都非常明白，即便是天晴干燥都很难走，昨夜下了一夜的冷雨，只怕山路非常湿滑，其中几处陡峭山谷地段若是不小心，一旦失足说不定会摔的粉身碎骨。
徐晨内心其实也是倾向于再等一天，毕竟这次带了三天的干粮，再加上皮族这里山洞还比较宽敞，又有火又有食物补充，眼下也足够安全。
因此很快命令下达，所有人在这里再停留一天，五组骑兵按照先前的布置各司其职，时刻遵守训练纪律，不要过多骚扰皮族人，更不得强迫女人交配，不然回去会被取消分配战俘和女人的权利。
皮族男女老少都不知道徐晨等人今天会怎样处置他们，因此都很惶恐紧张。
不过一群人商量一阵后猎人纷纷又都解散，撒尿的撒尿，穿衣的穿衣，还有的去河边洗脸漱口，另有已经收拾整齐的则把所有战马都拉出去喝水遛弯吃草。
这些马都是野马，虽然驯服，但野性还很足，并不十分在意天气，因此出去之后就冒着小雨在山谷河滩上啃食一些枯草树叶。
徐晨喝了一杯热水之后，把女巫和一群族长首领叫过来，开始比划交流，表示天气下雨，自己这些人会在这里再多停留一天，让所有不要紧张惊慌，等明日雨停之后就会离开。
虽然听不懂，但简单的肢体交流反复比划大致还是能够明白几分。
因此一群族长首领都只能战战兢兢的答应。
第459章 无地自容
年轻女巫神情异样，手持权杖从头到尾很少开口，只是每次与徐晨眼神对视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紧张低头，似乎不敢看他的眼睛。
徐晨也没办法，这摸也摸了，睡也睡了，而且还打了个哆嗦。
但毕竟自己不是成心的，只能算是一个不经意的误会。
只要女巫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更何况在女巫心中，这次皮族被徐晨等人袭击，或许就是此前皮族已经得罪了神灵。
毕竟她们为了一个陶碗杀了代族好几个人。
她甚至还担心，徐晨等人就是代表神灵来惩罚她们的。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错在皮族。
她身为大巫，本不该觊觎这件莫名其妙来历的神秘宝贝。
但她现在已经知道，那根本也不是个什么神奇宝贝，只是皮族人不认识罢了。
眼下徐晨等人吃穿住用行每一样东西，无不超越她们的认知，陶器，只是他们带来的最不起眼的东西。
实际上让所有族人更加神秘恐惧的东西，还不是他们骑来的野兽，而其他的东西。
用来煮水的金色铜锅。
徐晨腰间镶嵌黄金宝石的龙牙弯刀。
古随身不离镶嵌五色珠宝的金色号角。
一面用放在木架上用兽皮遮盖的牛皮鼓。
还有靠在山洞入口两边的七面画有不同图桉的旗帜。
另有几乎所有猎人腰间悬挂的各种金色武器。
这些武器虽然自始至终只使用过一次，是这群人中最为凶勐高大的家伙抽出来砍断过一根长矛，但其恐怖的锋利气息已经让所有皮族猎人都吓破了胆。
因此年轻女巫很后悔，也很惊恐。
若不是自己同意去攻打代族，皮族根本就不会惹来这群恐怖的人类。
而与徐晨之间发生的事，她更是感觉到无比的惶恐和紧张，在内心不断自责的同时，却又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渴望，就像入了魔一般，脑海里时刻浮现的就是那种噬魂销骨的滋味，想要被徐晨搂在怀里揉摸温存。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魔鬼污染了。
已经不配当一个合格的巫。
她甚至都愿意跟着徐晨离开这里，与他交配生儿育女，就算是神灵惩罚她也愿意。
徐晨自然不知道一夜之后，这年轻女巫已经被他的王霸之气摸服了，甚至还愿意摆烂跟他私奔。
既然今天不走，他还是非常乐意继续和皮族人多交流一下，弄清楚皮族附近更多的部落分布情况。
于是吃完简单的早饭，徐晨让人再次把地图拿出来，铺在一块石头上和女巫还有皮族一群族长首领开始比划。
这幅地图上如今已经有六大族群。
以乌龙江和拱火盆地为界。
方北是巴族联盟，散落在乌龙江北岸和季苍河中游区域，拥有六个部落。
中间是拱火联盟，散落在拱火盆地四周，拥有大小十个部落，另外眼下还多了巴盟的一个雷族和新五鬼族。
过了拱火盆地往东是五鬼族原址恶魔谷。
继续顺乌龙江而下往东南，则是被他命名为微山湖的刺叉族联盟。
乌龙江南岸，是单独的羽公族联盟。
拱火盆地往西山区，是有穷族联盟。
不过上面有穷族和刺叉族联盟只是注明了两个部落名自称，一个是鸣族，一个是有穷族，其他地方都是空白。
燃文
这幅地图昨天女巫和皮族一群族长首领都看过了，因此徐晨就没有再仔细复述，只是简单的大致指了一下方位，然后手指重点落在了拱火盆地以西，季苍河流域西北这一大片区域。
而这一片区域南北相距约两百里，除开眼下已经略微崭露头角的有穷族在最东边之外，代族和皮族就在最北方，两族中间，应该就是那个完全还不知道情况的塌革族。
而当徐晨说出塌革两个字的时候，女巫和一群族长首领瞬间都激动起来，其中还有一个脸上刺满纹身脖子上挂了一长串兽牙的中年男人忍不住用手指不断指着往皮族西南方向嚷嚷着塌革塌革的名字。
徐晨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看来自己推测的丝毫不差，代族那个陶碗，应该的确来自于塌革族。
反正下雨没事，于是徐晨就叫来两个代族猎人，开始比划询问那个陶碗的来历，虽然这种比划的信息非常模湖，但因为陶器第一次出现在皮族这片区域，因此当他拿来一个陶杯指着代族比划之后，一群人气氛便紧张起来。
两个代族猎人非常激动愤怒，不断的冲着皮族人比划吼叫，而一群皮族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指着两个代族人的鼻子呵斥。
看着两群人的首领争吵起来，剩下一群代族人和不少皮族男人也都在洞口互相争吵推搡起来，山洞里面瞬间就喧哗骚动开始混乱起来。
突如其来的骚乱让一群猎人紧张起来，纷纷抓起弓箭长矛站起来。
“呛~~”
一个魁梧高的身影从火塘边站起来，抽出一把金晃晃的弯刀，杀气凛然的指着争吵推搡的两群人大吼：“吵嘎，死嘎！”
山洞瞬间恢复安静。
所有人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秒怂，赶紧两边分开之后老老实实蹲在地上不敢再有任何声音和动作。
一场小小的冲突之后，气氛冷静下来，一群皮族首领和两个代族猎人也不敢再争吵了，而是老老实实的开始比划并叽哩哇啦的回答徐晨的问题。
不过比划交流很久，徐晨还是依旧没弄清楚那个碗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代族和皮族又是如何产生矛盾的，于是他也懒得继续询问了。
此时外面的雨越发小了许多，慢慢只剩下丝丝缕缕宛若牛毛，山谷中的雨雾也慢慢开始消散，空中有鸟雀横空掠过，远处的山岭河谷之中，似乎还能听到野狼的嚎叫。
徐晨觉得这么多人没必要都呆在山洞里面挤着，于是安排龙和横分别带一队骑兵，再各自带一群皮族代族猎人出去打猎。
于是闹哄哄一阵之后，两群人很快出发，山洞很快便空阔不少。
徐晨看着这些皮族人依旧还是穿着皮草光着脚的样子，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安排剩下的猎人弄来一些树皮和干草，开始教这些人打草鞋和搓树皮绳。
这是他穿越之后最先点开的两项技能。
眼下这两样在巴族都已经很少用了，基本上都是麻绳和麻鞋，冬天都是皮靴，但在拱火族和羽公族等其他族群还是非常流行。
虽然技术简单，但对于这些依旧还停留在茹毛饮血阶段的皮族和代族人来说，依旧还是惊为天人的生活技能。
果然，当女巫和一群皮族族长首领看着徐晨和几个猎人简单就将树皮搓成长绳，又将干草做成了奇怪的鞋子，当打出来的草鞋被指点穿在一个皮族首领的脚上之后，整个山洞内瞬间响起一阵惊呼和喧哗，男女老少都被惊动，纷纷围过来观看。
“@#%￥……”
满头灰发的族长激动的语无伦次。
所有人看徐晨等人的眼神不再是害怕和恐惧，反而是充满了无比的热烈，纷纷蹲下来抚摸这双草鞋。
一群骑兵则是个个满脸鄙夷。
一群山巴老土包子。
一双草鞋而已，我们天天穿的可是皮靴子。
不过对于皮族和代族这群首次接触绳索和草鞋的人来说，这些两样东西无疑于开天辟地一般的创造和发明。
徐晨等人身上的的东西，充满了高贵和精美，无法去触摸和获得，但这两样简单的东西，却是他们唾手可得材料就能做出来，而且还用处巨大。
因此就连年轻女巫都激动的无法自持，蹲在徐晨面前仔细看着他打草鞋，而徐晨也开始手把手的教她。
毕竟搂着她睡了一夜，还打了哆嗦，给她们部落先留下点儿提高生活质量的低端技能，也算是当做道歉了。
随着徐晨和一群猎人的传授，山洞里面分成了好几群人，男女老少都围在四周仔细观看，不时惊呼，尤其是每当一只草鞋打好就会瞬间爆发一阵热闹的欢呼，欢笑和交流声也在空旷的山洞之中荡漾。
若是突然有人进来，绝然不会认为两族昨天前还不认识，而且徐晨等人还是准备来打劫掳掠人口的。
半天时间一晃而过。
山洞之中气氛已经非常融洽。
在徐晨和一群猎人手把手的教导下，许多皮族男女也都学会了搓绳和打草鞋。
就连女巫都亲自动手做出来两双，虽然看起来歪七扭八不像样子，就和徐晨最开始教部落的人打出来的差不多，但看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鞋子，穿在脚上之后，年轻女巫激动的哽咽，看徐晨的眼神，充满了异样的情绪和光芒。
她忽然有一种错觉。
自己不是被恶魔污染了，皮族也并没有被神灵抛弃。
而是徐晨等人身上，本来就带有神灵的气息，是专门来帮助和拯救他们的。
他是这些骑兽部落的首领，而且还如此平易近人，他征服了那么多的部落，皮族也该加入这个神秘而强大的联盟才对，或许这样，皮族还能得到更多神灵卷顾和庇护，获得更多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比如陶器，比如他们随身携带的那些神奇而精美的东西，更或者，某一天皮族也能成为骑兽族的一员，和他们一样能够骑上这样高大的勐兽，拥有同样神秘而锋利的武器。
而这样一个强大的部族，他们的巫又是一个怎样强大的存在。
女巫越想越激动，心中忐忑紧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说出此事。
自己的部落太穷了，穷到她感觉到这些人面前有些无地自容。
第460章 文明传播者
“野嚯……”
山洞外面的牛毛细雨早已停止，天色虽未放晴，但却也变得干净通透起来，山谷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岭之上，笼罩的白色云雾也正在消散，露出斑驳和翠绿交织的本来面目。
远处河谷口方向，传来了猎人回归熟悉的呼唤声。
不少孩子都一窝蜂的冲出去，在潮湿冰寒的河滩上打着赤脚欢呼雀跃。
成年男女有些也都迎接出去。
徐晨也丢了手中的干草出去透透气。
女巫和一群族长首领也都赶紧跟上去。
半天时间过去，她们心中再也没有把徐晨当做侵略者，反而是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尤其是女巫，杵着拐杖，穿着一双徐晨亲手帮她量身编织的草鞋，踩在地上温暖柔软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夜那双温暖而灵活的手在身上游走时候的羞愧和销魂。
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走着，眼神之中，只有一个年轻而挺拔的背影，红色的披风，在微微的寒风中轻轻翻卷，如同神灵附体的巨人。
远处，有十多匹骏马在一大群皮草野人的簇拥下欢呼而来，马背上的猎人带着恣意畅快的笑容，而一群皮草野人也同样兴奋激动，一路鬼哭狼嚎欢腾无比，其中还有不少人扛着抬着猎获的野兽
随着一群人越走越近，山洞附近就看的越发清楚，等看清楚猎人们带回来的野兽，男女老少脸上的喜悦却慢慢变成了一种无比的惊恐和呆滞。
因为带回来的猎物太多了，足足十多头，而且几乎没有一只太小的野兽，最小的也是野麂，若是放在数十人的小型部落，加上其他杂粮野果，大概就够全族人饱餐一顿了。
随着马蹄声和大呼小叫的欢呼声，一群身穿皮草的猎人噗通噗通将十多头野兽都在地上。
这些野兽种类不一，有野鹿、野羊、野麂，甚至还有三头野狼。
几个骑马的猎人翻身下马，还从马鞍旁边取下几只体型巨大的锦羽野鸟。
有些野兽还在滴滴答答流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一群孩子欢呼着扑上去，如同一群小野狼一般趴在野兽身上开始争抢吸血，惊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皮族男女老少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山洞前面顿时欢腾无比。
一群扛着野兽回来的皮族猎人，则手舞足蹈的开始给留守的同伴唾沫飞扬的讲述狩猎的经过。
“嘎嘎嘎嘎，野人嘎嘎！”
一群归来的猎人发出畅快的大笑，惹得一群留守的巴族猎人也跟着哄笑。
徐晨脸皮发黑的抽抽。
这特么才吃了几天饱饭，得瑟的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
而就在一群皮族男女老少围着这些猎物惊讶赞叹和热闹喧哗之时，山谷口又有一队骑兵带着一群皮草野人带着猎物归来。
片刻之后，山洞前面又噗通噗通丢下来大大小小一堆的野兽。
这支队伍领队的是龙，他们收获的更大更多，其中竟然还有一头不小的野猪。
在皮族男女老少更加惊恐而激动敬畏的目光中。
龙翻身下马，插好粗大的青铜长矛，大步走到徐晨面前抱拳大笑：“巫王陛下，这里的野兽太多太蠢，太好杀嘎。”
徐晨的黑脸慢慢绽开笑容，微微点头说：
“很好，辛苦了，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可以饱餐一顿，等这次回去，我请你们吃酒！”
“野嚯，喝酒嘎嘎！”
一群骑手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
半天收获二十余头野兽，这对于皮族和代族两群野人来说，完全就和做梦一样。
而昨日还凄风冷雨有大难临头感觉皮族人，此时竟然也如同过大年一样。
数百人就在山洞和空旷的河滩上来回奔忙。
十多个临时砍伐木头搭建的木架上挂满了野兽。
一群身穿皮甲的猎人手持锋利的金色匕首，将这些猎物开膛破肚，然后剔骨砍肉，大块大块交给皮族男女。
寒凉的山洞前面，陆续点燃数堆篝火。
篝火上，有巴盟猎人搭建起烧烤架，将其中一些体型较小的野兽直接就半扇或是整头的穿在木棍上，架在篝火上烧烤起来。
热闹欢腾之中，很快就有烤肉的香味开始弥漫开来。
大大小小数十个孩子，就在河滩和篝火之间来回追逐打闹，男人女人也个个脸上带着无比激动喜悦的笑容。
而每当他们看到那些身穿皮甲围在一起畅快大笑的外族人身上的时候，眼神中无不流露出一种无比的敬仰和敬畏。
特别是那个身穿红色披风，被他们的大巫以及一群族长首领簇拥在中间比划谈笑的年轻首领，神情更是恭敬无比，走路都不敢靠近，每次路过都是主动绕行。
这些人太生勐了，这种狂躁的捕猎方式闻所未闻。
他们这半天的收获，比平日整个部落半个月还多。
特别是那头大野猪，足足比三个成年人还重，两根胳膊粗细的獠牙和满嘴锋利的牙齿，浑身长满钢针一样浓密的粗毛的样子，看着就令人浑身冰寒。
要围猎这样一头巨兽，至少需要出动上百位猎人。
甚至猎人团队宁肯面对勐虎和巨熊，都不愿意去干这玩意儿，因为基本上干不死，相反一旦受伤将其惹怒，死伤惨重也有可能。
但据今天同去的一群皮族猎人回来兴奋解释，这头巨大的野猪就是被一群骑士活活虐死的，身上中了数十箭。
而剥下来的兽皮也能见证这个说法，上面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创孔，如同一张破筛子。
看着热闹欢腾的场面，年轻女巫和一群族长首领此时心中在没有任何的其他想法，只有深深的敬畏甚至惊恐后怕。
幸亏昨天没有反抗，要不然今天河滩上摆满的全部都是皮族人的尸体。
伴随着烤肉香味越来越浓，一场规模盛大的烤肉盛宴也在潮湿寒凉的河滩上拉开序幕。
数百男女老少不分部族全部坐在篝火四周，大块大块烤熟的肉被切割下来开始分享进食。
徐晨面前，堆满了所有野兽身上最鲜嫩的部位。
而所有巴盟猎人的面前，也照样堆放了不少烤的最好最熟的肉。
男女老少都在疯狂进食，大声谈笑。
这个场景，他们举族从未经历过。
此时，再也没有人把徐晨等人视作恶魔，而是视作一群勇士和带有神灵光环的文明传播者。
因为不光给他们带来了这场从未有过的血肉盛宴，还给他们带来了搓绳和制作草鞋的技术。
热热闹闹吃肉谈笑，一些跟随出门打猎的皮族和代族猎人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开始和巴盟的猎人们主动谈笑交流，带着无比的敬畏和小心，比划说起一些事情。
虽然这种交流处于非常模湖难懂的状态，但都是野人，也都是猎人，因此慢慢也开始交流出来一些比较清晰的内容。
在皮族西北不远，有一头非常凶勐的野兽，比马还长，长着翅膀，吼声如同炸雷，曾经吃掉过好几个皮族猎人，这头野兽应该是一头龙。
在皮族往西半天左右，有一头勐虎，体型巨大，皮族曾经派出数十人围剿过，但没有成功，反而伤亡了不少。
在皮族往东南，顺着峡谷中的这条小河往下游大半天距离，有一群规模巨大的野狼，阻挡了皮族通往另外两个部落的道路……
随着相互熟悉和交流的越多，一些信息也越发清晰明白。
皮族猎人说这些事的目的，也是希望借助巴盟强大的武力帮忙将这些隐患清除。
因为这些野兽封锁了各部落之间的来往，造成部落之间交流困难。
而这些事情其实在任何部落都存在，只是巴族和拱火族这两年因为弓箭武器和猎人训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都被清剿了而已。
就好比巴族，他们当初和乌族之间唯一的联系通道就是大河河滩，但那里常年盘踞着一群规模接近四十头的野狼家族，对于两族来往交流形成了巨大威胁。
这也是两族人为什么几乎都不互相往来的最大原因。
人少不安全，人多耽误采集和狩猎。
因此只能每次凑到春秋两次部落聚会，大规模出动才能保证安全。
而那群野狼自从被干掉之后，两族之间的来往就频繁多了，有了马和巴乌大道，两族之间几乎就像走亲戚串门一样，时刻都在来往。
乌族和季族之间，毛公岭附近，当初同样是一头勐虎的领地，而毛公岭同时也是胡族和木牙族之间来往交流的通道。
有这头勐虎占山为王，四个部落之间的通道几乎就被掐断，三五个人根本就不敢走，因此来往也都是等到部落交流大会才会召集大量人手通过，这也是季族苍族为什么每次都会一起走的原因。
在乌族和胡族之间，乌水和乌龙江河口交汇的沼泽河滩之间，同样盘踞着一头龙，数十年威胁乌族和胡族之间的来往，后来在狩猎大会上被龙带人干掉了，自己也差点儿挂掉。
另外在苍族和恰族之间，黄金河的源头就是隐龙峡，那条龙更大更凶残，徐晨偷塔拱火族路过隐龙峡带起仇恨，那条龙竟然一路跟随到了拱火族，然后徐晨不得不痛下杀手将其解决。
第461章 帮忙
巴盟内部这些野兽，正是因为这两年随着实力的增强被不断剿杀，才使得部落之间的来往通畅无比。
其他如拱火族、羽公族同样如此，处都是险恶之地，勐兽横行。
以前各部落之间非是不愿意来往，而是太危险。
当然，路途远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但路途远的实质内涵，还是因为野外过夜不安全。
在没有足够安全的庇护方式之下，野外露宿简直和找死没太大区别。
直到徐晨发明了帐篷，这种状况才略微改观。
帐篷虽然不能抵抗野兽的袭击，但很多时候也能躲避野兽不被发现。
这就是文明进步带来的好处。
而眼下，皮族和代族甚至临近的还没有丝毫了解的塌革族，同样都是面临这种险恶的生存状态，环境甚至更加恶劣，因为这里山更大，崖更陡，部落更加分散。
因为这些勐兽和险山恶水阻拦，各部落之间的来往交流就必然被隔绝，只能互相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在一天时间能够来往的范围内活动。
而这，也是代族与季族相隔只有不到百里，但却数百年都未曾了解的根源。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出远门一天距离，若是找不到熟悉的部落落脚就非常危险，若是两天距离内找不到熟悉安全的地方落脚，几乎就有团灭的风险，至于茫无目的外出三天，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代族和季族之间，刚好就在三天的活动距离之外，地形陌生野狼横行。
这个距离是生存禁地，踏出必死。
这些野人部落，永远都按照部族的生活传统在生存繁衍，祖祖辈辈用血和死亡蹚出来的经验告诉后人，不可走的太远。
而徐晨之所以敢出门三个月，一是因为他准备足够；二是因为有木筏；三是他不怕神仙和妖魔鬼怪，心中没有对神秘未知的恐惧；四是他以前常年都在野外生存，熟知方位和野外生存的方法。
河流虽然也同样隐藏巨大的危急，但相对于荒山野岭的勐兽来说，还是要安全的多，另外，他是冬天出发，刚好是乌龙江最为安宁的时候，再加上一群训练有素的猎人，他觉得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但皮族代族这些野人不行。
装备差、训练几乎为零、后勤保障没有、部落还全靠这些猎人维护部落安全和食物稳定，根本就不具备任何远行探索的能力，就只能被困在一片狭小的范围内生存。
吃喝之中，猎人们讨论的话题几乎一字不差的传到徐晨耳中。
女巫和一群族长首领也都很期待徐晨给予帮助。
只要除掉这些盘踞在附近的勐兽，皮族和其他部落之间的联系就会大大加强，活动范围加大，得到的食物自然也就越充足。
徐晨一边啃着洒了少许胡椒面和盐巴的椒香烤肉，一边喝着壮阳果茶，心中也在思量该不该帮忙。
他这次是来打劫的，不是来帮忙的。
而且这些事都存在很大的危险性，可能会有伤亡，他不想节外生枝。
不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表示可以先帮忙处理掉东南方向那群野狼。
一是相对于龙和勐虎这种超级勐兽来说，狼群的危险最小。
二是刚好就在这条小河下游，方向比较明确不说，沿着河滩走路况应该也比较好，而且河滩开阔也比较利于发挥骑射的优势。
三就是这群野狼数量不少，猎杀后既能获得一批优质皮货，刚好用来寒冬御寒，另外狼肉燥热温补，带回去也能给修路的队伍补补身体。
最重要的是，帮一次能忙也能极大收获皮族的归服之心，让他们心存感激，以后交流就会更加方便容易。
甚至明天他还能借此事名正言顺的带走他们一部分男女，表示只要皮族愿意提供帮忙修路的人口和一部分年轻女人作为交换，以后他会安排人来帮忙解决其他的麻烦。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解决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大义名分占住，不让皮族产生抵触和反感。
毕竟勐虎和龙，无论那一头都不容易搞定。
这两种勐兽都是独行兽，不容易找到，就算找到，老虎和龙对马的血脉压制太明显，很容易造成混乱，引发死伤的可能性极大。
特别是龙，那玩意儿会飞，而且十分记仇。
这两样特点徐晨记忆犹新，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当然，虎和龙虽然危险，但猎杀之后的好处也多，无论是血肉骨皮都是好东西，特别是虎皮和龙牙，堪称天材地宝也不为过。
一张成年虎皮，巴族开出的价码是五把青铜巨斧，这是一笔让所有部落都眼红心跳的巨额财富。
只可惜，老虎一般都在深山老林之中，不容易碰上，而碰上，没有准备之下一般也只能落荒而逃，逃得慢了就成了老虎粑粑。
至于龙牙，就更加贵重了。
如今龙牙弯刀代表的就是巫王陛下至高无上的命令，是一种带有神灵气息的权威之物，就和大巫权杖一样可以号令群族猎人队伍。
到眼下，徐晨手上一共也才四根，而他也只打造了两把龙牙弯刀。
以后他还想将龙立为巴国的图腾，因此并不太想去猎杀更多，而是想让这种神奇的物种保留下来。
对于徐晨的答复，虽然一群族长和首领都略有些遗憾，但见徐晨表示能够先帮忙清剿狼群，也还是非常感激，纷纷蹲在地上表达谢意。
既然决定帮忙，徐晨也就不拖延时间，而一群猎人此时也差不多吃饱喝足。
于是徐晨召集一群军官和几个皮族的猎人首领，开始商量这件事，前后不过十多分钟，计划敲定。
巴盟所有猎人开始准备起来，整理弓箭武器，然后从皮族之中挑选了几个对狼群盘踞区域比较熟悉的精壮猎人，被几个体型稍轻一些的巴盟猎人带着，两人一骑跟着去当向导。
半个小时之后，五十余匹战马蹄声如雷踏碎一路泥沙草屑，沿着小河一路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山谷之中。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热闹的山谷顿时就显得安静下来。
几堆篝火依旧熊熊燃烧，但留下来的所有皮族和代族人全都紧张盼望起来。
……
步行大半天的时间在三十里左右，这点儿距离对于骑马来说，也就不到一个小时。
徐晨也跟着狩猎队伍出发。
当然，他只是去看热闹。
狩猎这种事，还是交给风和龙、横这些优秀的猎人首领去安排解决，他不会不懂装懂胡乱指挥。
眼下带来的全都是巴盟内部几乎全部精通骑射的最精锐的猎人。
若是连一群野狼都干不掉，那他这三四年的努力就完全白费了。
顺着小河越往下游，河滩的确也变得越来越宽阔。
沿途还能看到一些皮族猎人活动的痕迹，折断丢弃的棍棒长矛，堆砌作为标记的石堆，还有折断的荆棘和踩踏出来的荒草小道。
山谷河滩之中，到处都能看到迷失奔跑的野兽，黄羊林鹿成群，野兔狐狸扎堆，到处都是野兽的身影，与巴族乌族附近的情形看起来大不相同，就像徐晨刚穿越时候山谷和大河滩的情形，让他不由感慨唏嘘。
龙和横等一群上午出来打猎的猎人和都兴奋的指着四周说一些上午打猎时候的情形。
这么多野兽奔跑的场景，如今在巴族乌族附近甚至整个巴盟各部落栖息地附近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弓箭和骑射带来的就是人类对野兽的碾压，只要被猎人盯上的猎物，几乎只有死路一条，越是平坦的河滩越是如此。
而大规模猎杀两年之后，眼下巴乌两族相连的大河滩上，已经看不到太多野兽了，要不是杀了要不是就跑了，如今只剩下不太多的野牛群和一些凶勐霸道的野猪等很难猎杀的大型野兽。
因此巴乌两族的猎人实则空有一身狩猎本领，如今也并不是每次都能大获而归，他们很多时候不得不舍弃骑马，往山林之中寻觅野兽的踪迹。
不过这样也慢慢将两族附近的山岭情形摸了个七七八八，找到了不少成片的野果采集区。
而野兽少了，自然将来更多的只能依靠种田吃饭。
这也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真实缩影。
不是不想打猎，而是慢慢就打不到了。
但眼下的皮族附近，这才离开皮族住地不过七八里范围，野兽便已经多的让所有猎人兴奋的嗷嗷叫唤，要不是徐晨严令路上不得停留，一些上午没出来的猎人早已对这些野兽来一次大扫荡，估计半天下来，五十余人猎杀上百头也不在话下。
转眼半个多小过去，在皮族猎人的提醒下，马速开始放慢。
因为附近已经到了狼群盘踞的区域，基本进入狼群的活动范围了。
果然，一群人再往前走了不远，就听见河滩和两岸山林之中，开始响起野狼的嚎叫，最开始稀稀拉拉，慢慢就变得越来越多，仿佛四面八方都有野狼在发出示威和警告。
徐晨勒马停了下来，古和举还有七八个随同贴身保护的巴族猎人也都停下来。
“我就在这里等待诸位大胜归来，你们去吧！”
徐晨为了不惊动狼群，也不让自己搅进去让一群猎人畏手畏脚，决定就止步于此。
而风、龙和横等几位将领，则根据皮族人的指点，四周观看一番之后，分做四队往四周分散而去。
其中一支去了河对面，一支去了山脚附近，还有两支则顺着河滩继续慢慢前行，很快四十余人就消失在这片蛮荒山野之中没有了任何动静。
第462章 凶残屠杀
徐晨站在原地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就听着远远近近传来的狼嚎和各种惊慌奔逃的野兽，四周观察了一番之后，带着一群人调转马头往不远处一座小山而去。
站得高才能望的远。
他决定找个高点儿的地方，好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这座小山并不高，是附近一座山岭的余脉，半截伸在河滩上，只是上山的路略有些难走，但好在冬天树叶落尽，山林之中比较空阔，一群猎人前面挥舞着腰刀斩断荆棘树藤开路，很快一群人还是爬上了山顶。
在一处树木略显稀疏的位置，徐晨爬上一块大石头往下游张望。
此时大致能够看到风和龙等几支队伍的活动身影。
野狼的领地意识非常强烈，而且族群内部等级分明，头狼拥有极大的权威，可以随意处置家族内的任何成员。
而且在狩猎的时候，头狼一般是不现身的，而是由一群地处第二梯队的健壮公狼母狼捕杀猎物，而一旦捕杀成功，头狼就拥有最先进食的机会。
这群野狼和当初盘踞野狼滩的狼群差不多，在感受到有大量异族闯入领地之后，就开始互相通过嚎叫来传递信息，为了维护领地安全，头狼似乎也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将入侵领地的敌人杀死或者赶走。
此时进入野狼领地的猎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分散，开始小规模的猎杀一些野兽，同时制造一些动静驱散一些觅食的兽群，以此制造动来勾引野狼的仇恨。
果然，不久之后，就开始有野狼开始出现，有些本就在河滩齐人高的草丛之中捕食，还有的从两岸山林之中出来往一些猎人活动的地方而去。
慢慢上下数里范围内，到处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野狼嚎叫，感觉方圆数理都已经被野狼包围，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徐晨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听声音也大致能够辨别出野狼的数量，只怕不会比当初盘踞野狼滩的狼群数量少，肯定是一支数十甚至上百头庞大规模的狼群。
难怪家大业大人口数百的皮族都无法将其驱散。
又或者说有能力驱散，但却没有能力守住这个成果。
因为这里距离皮族栖息的山谷足有三十里，用脚走到都需要大半天时间，然后就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体力和狼群对抗，每次或许能够干掉几头，但对如此庞大的狼群来说却无关痛痒，反而是会拉起仇恨，成群结队尾随皮族而去，到皮族山谷附近袭击落单的猎人。
这就和巴族当初一群猎人不喜欢到大河滩打猎一样。
对付这种成规模的狼群，要么能够处于压倒性优势让其知难而退，放弃领地离开，要么就会以雷霆之力彻底将其碾灭。
但显然，这两种方案皮族人都做不到。
于是就被东南西北的野兽困在了直径不过四十里，半天能够来回的狭窄范围内生存。
要想和别的部落来往，就必然要调集大量的人手才能通过，而且还要冒极大的风险。
特别是有勐虎和龙等超级勐兽盘踞的区域。
而狼群，相对来说还是最好对付的。
毕竟一对一之下，一头狼也干不过一个猎人，双方数量多了，顶多势均力敌，互相就形成了僵持状态。
下游三四里的河滩范围，到处都能听见野狼嚎叫和策马奔跑的猎人身影。
眼下四队猎人已经分散和野狼群接触并且相互开始追逐。
因为野草荆棘太过茂盛，因此落单之下猎人也并不一定很够占据很大的上风，但猎人仗着马快，倒是可以很快摆脱野狼的围攻，然后通过呼喊传递信息，把野狼往设计好的口袋之中引。
站在山顶上看了近半个小时，除开狼嚎和猎人偶尔几声传递消息的叫声之外，基本上看不到太多的状况，因此徐晨也慢慢有些倦怠了，放弃了无意义的看热闹，带着古和举等人就在山林之中寻觅起来。
他虽然平日有空也练习一些射箭和投矛，但技术拉跨，与这些成天出门打猎家伙不一样，在部落，他可能是除开女人和孩子之外，狩猎水平最拉跨的一个，甚至古和举都要比他强很多。
当初刚穿越过来，他才十二三岁，和古举几乎同时开始学习狩猎，如今四年过去，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青年，在别的部落已经属于年青一代猎人的核心存在，但他依旧还是个被重点保护的战五渣。
古和举虽然也不出门打猎，但射箭和投矛水平比他强多了，毕竟两人也是要跟着猎人队伍每天参加各种训练的，而徐晨最开始参加了大半年之后就开始摆烂，因为所有人都不允许他出门打猎。
毕竟他第一次打猎就摔死了的经历已经让所有族人都心惊胆战。
像他这个被神灵卷顾过的神奇品种，注定将会被保护起来，当一个部落吉祥物，负责供所有部落参观和瞻仰。
就算是偶尔手痒出门打猎，那也只能在一群猎人的保护下对付一些根本就不危险的野兽，比如小兔子和野鸟，野羊小鹿等人畜无害的动物。
打到了自然皆大欢喜，打不到也权当开心娱乐了。
只要徐晨开心，全族人都开心。
因此平时徐晨的主要狩猎娱乐项目就是拿个网兜带着一群小野人屁孩在小河附近捕鱼抓鸟。
最可怕的是每次就算只抓到几条小泥鳅，全族人都会夸奖他。
这片山林并不大，树木也长的并不是十分高大，只是一片普通的低矮小树，大多也是以栎树山桃和一些落叶乔木混杂，里面当然也有不少动物的奔跑的痕迹，野鸟比较多，然后就是兔子和一些獾和狐狸等小动物。
毕竟这里盘踞着一个庞大的夜狼家族，其他动物很少能够生存。
寻觅许久，徐晨射了十多箭，运气爆棚，竟然射杀了一只七八斤重的野兔，让他差点儿自以为吕布附体，天下无敌了。
古和举等剩下几个猎人运气一般，只搞到了一只狗獾和两只野鸟。
不过让所有人都很激动的是，在树林里还找到了不少香孤和几颗猴头孤。
小鸡儿炖蘑孤一直都是全族人的最爱，看来今天可以搞一顿了。
本来若是秋天来的话，这山林里面应该还有许多野果等山野食物，但也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呜~~~”
下游隐隐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声。
一群人精神一振，放弃狩猎和寻找山货，急匆匆上山再去观察，果然，远方河滩上，已经能够看到猎人骑马正在汇聚的身影。
看来这场围猎已经结束了！
徐晨心头热烈，虽然不知道收获如何，但这场围猎前后接近两个小时，范围遍布河谷七八里地段，想来不会太差。
而且眼下也已经听不见刚开始时候那种到处野狼嚎叫的恐怖声音了。
“走，赶紧去看看！”
徐晨将弓箭在马鞍旁边挂好之后翻身上马，一行十余人便一阵风冲下山去。
而等他们到达最开始分手的河滩附近，已经有猎人骑马赶到，几匹马上不光坐着猎人，身前或者身后都还放着一头鲜血还在滴答的野狼。
这些野狼毛色青黑，虽然死了但依旧呲牙咧嘴露出狰狞锋利的狼牙，看起来十分凶残的样子。
只可惜再凶残的野狼，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原始骑手面前，也都只能变成死狼。
因为这些人类更加野蛮凶残。
很快，后面陆续有猎人骑马结伴归来，隔老远都能听见高声交谈说笑的声音，野嚯野嚯的喊声响彻整个河滩山谷。
而随着这些猎人的归来，这场围猎的成果也终于出现。
参与围猎的共有四支小队，算上四位指挥官共计四十四人，除开几个和皮族猎人共乘一骑的没有带猎物之外，剩下的每匹马上都捆扎着一头或者两头野狼。
最后汇聚清点清楚，方才围猎被射杀的野狼超过五十头。
面对这个巨大的收获，徐晨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些野狼体型巨大，一头少说也有六七十斤重，其中还有不少长得如同小牛犊子一般大，重量估计有上百斤。
这些野狼身上的箭失已经都被取下，但还有些折断之后依旧插在身上，大部分都还在不断往下滴血，浓烈的血腥气息刺激的所有人都是人血沸腾。
一大群猎人聚在一起大声谈笑讨论那头狼比较大，谁杀的比较多，气氛畅快欢腾，而几个跟随前来当向导的皮族男子，此时却双眼空洞无神，似乎神魂还未归体。
这场围猎速度太快，彻底把他们吓坏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碾压凶残野狼的情形。
作为向导，他们被拒绝参与围猎，而是被放在一块略显空旷的地方充当诱饵，当听见无数的野狼嚎叫呼啸而来，还没来得及惊恐，就看到了一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场景，数十匹战马从四面八方带领和驱赶这些野狼而至，然后就在空旷的河滩附近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屠狼大赛。
箭失横飞，战马疾驰嘶鸣，密集的马蹄声就在河滩方圆数百米的范围来回狂奔，猎人们高低起伏的叫喊和野狼的嚎叫混做一团。
一头头体型巨大凶狠的野狼扑出来，然后被噗噗啦啦的箭失射杀当场，翻滚哀嚎，鲜血飞溅，枯草荆棘成片倒伏。
鲜血染透大片的河滩泥沙枯草，狼嚎马嘶和擂鼓般的马蹄声就在耳边如同如同潮水般翻滚激荡。
前后不过半个时间，等到四周慢慢安静下来，猎人骑马追逐汇聚而来又狼狈逃走的野狼四散而去之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横七竖八倒伏在河滩上的密密麻麻的野狼尸体，和一些重伤垂死的野狼残存的挣扎和哀嚎。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凶残屠杀。
直到分散追杀的猎人们陆续回来收拾野狼尸体，他们这才微微有些清醒过来。
但当看到越来越多被清点堆积在一起如同小山一般的野狼尸体的时候，他们的灵魂又开始出窍。
这次不是惊吓，而是一种灵魂空白的茫然，仿佛感觉自己在做梦一般，甚至迷迷湖湖被几个猎人拽上马背与徐晨等人汇合，仍旧还没有清醒过来。
第463章 敬畏
傍晚时分，天色略微放晴。
虽然天空依旧阴沉，但在西方的山峦之上，已经能够看到一点氤氲的夕阳残影和稀疏的蓝色天空。
一场寒凉的冬雨终于结束。
山谷的河滩也比上午要干燥许多。
中午屠宰野兽的十多个木架依旧还矗立在河滩上，一些女人正在清理撑开的兽皮。
几堆篝火也并没有熄灭，有青烟腾空，让这片原始安宁的山谷多了几分灵动。
火堆的木架上，还炙烤着不少兽肉，一股浓烈的烤肉香味弥漫整个河谷。
山洞附近，男女男老少数百人正在翘首期盼。
年轻女巫裹着一块柔软厚实的兽皮，举着粗长的权杖，被族人群星捧月一般围在当中，此时，所有人都极目眺望山谷口方向。
每天太阳落山前后，出门狩猎的男人必定要按时归来，不然就可能有危险。
而今天，他们焦急等待的却不是他们的族人和男人，而是一群突然闯入他们的生活的不速之客。
女巫很紧张，手紧握着权杖，甚至都有些微微颤抖。
一夜之间，她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竟然满心都是那个年轻高壮身后飘飞着红色披风的男人身影。
而只要想到昨夜那双粗糙但又温柔的大手带来的奇妙销魂的感受，她就忍不住身体里热血激荡心脏砰砰乱跳。
自己的身体里面，似乎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情绪要喷发和释放出来。
这是神灵给我的启示吗？
是想让我顺从这种感觉跟他而去？
女巫紧张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走了，族人怎么办？
巫不能和男人有任何不洁的接触，但她却又抑制不住自己渴望那种接触，就像渴望得到神灵的卷顾一样。
“呜~呜~呜~~~”
悠长低沉的号角声，从山谷外传来，在空旷的山野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着回响。
短暂的静默之后，山谷中突然爆发起一股热烈的欢呼，男女老少都一窝蜂的往谷口方向奔去，安宁的山谷仿佛一下就活了过来。
这长长的号角声，昨日还是催命一般让他们惊恐害怕。
但今天却像神灵的福音。
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时刻担心期盼一群外族人的平安归来。
随着号角声越来越近，慢慢一群骑着巨兽的身影出现，迎着已经略显晴朗的夕阳晚风，马蹄如雷正疾驰而来，为首一个身穿披风的年轻男子，被一群魁梧雄壮的猎人拱卫在当中。
没有旌旗，没有战鼓，只有欢畅的大笑和一声声响彻山谷的号角，但却比昨日看起来更加的伟岸和高大，有若踏碎迷茫和莽荒，从远古而来的神灵骑士。
……
又一天过去，随着一轮朝阳从东方山峦升起，驱散了一场寒雨带来的阴霾。
青蓝色的天空如同水洗一般，清澈透明高远澄净。
初冬清寒的风吹拂下，一支长长的队伍从皮族出发。
当先是三十匹骏马开路，马上的骑士身穿皮甲手持弓箭长矛，当中一位年轻猎人，身后略显脏乱破旧的红色披风随风翻卷。
一大群身穿皮草的年轻男女跟随而行，其中还有一顶藤编的小轿，上面坐着一个裹着熊皮的年轻女巫，手里拿着一根古旧的权杖，神情紧张。
再后面，是二十余匹骏马，一群同样威武严整的骑手手持弓箭长矛压阵。
长长的号角声中，队伍沿着河滩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狭窄的山谷之中。
皮族剩余的男女老少数百人，跟着队伍一路相送，直到前方的队伍再也看不见之后，这才一个个依依不舍而又充满敬畏的停下脚步。
他们的大巫被这支来自百里外名叫巴盟的猎人队伍带走了，还带走了部落中最年轻精壮的一批男女和几位首领。
其实也说不上是带走了，是对方的年轻首领提出了一个交易，大巫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
昨天那场围猎野狼带来的震撼，皮族人注定此生难忘。
当那一头头体型巨大的野狼如同柴草一般被丢满山洞前面的空地的时候，所有人的灵魂都是一片空白。
然后就是杀狼剥皮烧烤吃肉。
甚至对方年轻的首领还亲自动手用铜锅煮了满满一锅叫做小鸡炖蘑孤的绝世美食。
这一锅美食味道浓香无比，彻底征服了年轻的大巫和他们的族长和首领。
一顿比中午更加丰盛的饕餮盛宴之后，对方年轻的首领表示他们已经帮忙皮族完成了剿杀野狼的任务，需要尽快赶回自己的部落，因为那里，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鉴于皮族的穷困和窘迫，年轻首领提出想要从皮族借用一批强壮的劳力，帮忙参加为期一年的修路和其他劳动，当然，也不白用，不光包吃包住，到时候还会回赠一批财物，包括陶器、兽皮、渔网、麻布等皮族没有的东西。
另外，他们秉承神灵的意志而来，皮族和代族还将交出四十名年轻女人，这些女人以后将会永久留在巴盟，作为永久友好的血缘纽带，这样他们才能保证皮族以后永远受到巴盟的庇护和照顾。
而作为感谢，巴盟将对前去参加劳动的男人进行严格的培训和指导，教他们学会各种巴盟所有的生活技能，甚至还包括骑马和射箭。
年轻的大巫也将接受巴盟最高大巫的信仰传承，学习各种新奇的知识，用于以后指导皮族联盟的发展。
因为交流困难，这些内容实则说的都很模湖，甚至双方的意思和理解完全不同。
皮族人能够参加这场谈判交流的只有年轻女巫和七八个族长首领级别的年长男女，迷迷湖湖交流下来，他们大概略懂是徐晨打算用陶器等物品交换他们的一些人去帮忙干活儿，一年后就会放回来，至于女人，似乎也没弄清楚到底回不回来。
而大巫也只是跟着去学习，并且徐晨保证她的绝对安全，开春就会送回来。
至于信仰传承什么的大概率也是一脸懵逼的没听太懂，因为他们部落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改变信仰传承一说。
而这件事的决定权最终都在他们的大巫身上。
但他们的大巫已经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徐晨身上，经历这两天从死到生，又从悲到喜的起伏反转之后，他们年轻的大巫已经完全迷失，对这位年轻的首领产生了无与伦比的亲近和归服感，徐晨说的什么话她都会表示同意。
因为她觉得这样一个强大的部落和一个神奇的首领，绝对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恶意，就算有，现在也已经化解开来，整个皮族对这群外族人，有的只是崇拜和敬畏。
而在消息传开之后，果然，整个皮族不是愁云遍布，而是一片欢腾。
竟然所有的男人都想去巴盟帮忙劳动，因为不光会为部落换回那些神奇而神秘的物品，还会跟随学习各种技能，虽然建房、种田、修路、挖矿什么的都听不懂，但骑马射箭他们却都听懂了。
至于女人都很被动，虽然在生活中女人居于主要地位，但真正维护部落安全还得靠男人，她们的作用更多的体现在照顾部落生活和生存繁衍上，这种和外族交流的重大事件，大部分都是一群男人首领在负责。
男人们都同意，她们也没有什么抵触之心。
更何况这些事大巫已经全部确认。
于是，徐晨这次的征服和掳掠人口的行动最终以一个非常友好和平的方式获得圆满成功。
而给皮族留下的除开这两天无与伦比的震撼之外，还有挂满山洞的肉食和兽皮。
五十余头成年野狼，光是肉就超过两吨，一顿晚餐也不过吃掉几百斤而已，即便带走一半，剩下的皮族人也还能吃好长时间。
另外中午猎杀的大小二十余头野兽，这些肉和兽皮徐晨一样没要，全都留给了皮族。
光是这笔收入，就足够震撼整个部落，一群跟随而来的代族猎人更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像代族这样的小型部落，整个冬天都杀不了这么多野兽，更别说五十余头巨狼，他们一年也就勉强能够猎杀三五头，像这种超大型狼群碰都不敢碰。
而正是这两场狩猎，彻底扭转和改变了徐晨等人在皮族和代族人心中的形象。
当然，留下的这么多财富，也在向这个寂静安宁的蛮荒部落宣示着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让其彻底臣服。
雨过天晴的山路依旧还有些泥泞湿滑，长长的队伍在崎区的山岭河谷之中行走的略显缓慢。
因为天气晴好，而且收获满满，因此徐晨和一群猎人也都心情无比畅快高兴，鬼哭狼嚎的唱着两只老虎两只老虎的儿歌，一路沿途追逐猎杀野兽，快快活活彷似游山玩水，直到天黑时分才又回到代族。
代族人本来也等的紧张心焦惊恐无比，一是担心被骑兽的家伙带走的一群男人的安全，同时也在期待他们和皮族的战争结果。
只要徐晨等人赢了，那么以后皮族就再也不会因为那个陶碗找他们麻烦了。
虽然他们也一直期待这个结果，但实则他们也担心徐晨等人回来之后会怎么处置他们。
第464章 王者归来
当徐晨等人再次进入代族栖息的山谷，当代族人在惊恐无助之中看着对方丢下来满地的野兽和跟随而来的大群皮族人和大巫的时候彻底就惊呆了。
他们还以为徐晨带着皮族人前来再次攻打他们，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但经过皮族外加一群跟随前去的猎人交流之后，他们才恍若获得新生一般欣喜若狂。
皮族竟然归服了这群强大的异族，就连皮族的大巫都要跟着去巴盟学习，而跟随前来的这些皮族人，全都是去巴族帮忙的，不光包吃包住，只要干活儿满一年，还能送许多陶器和其他更加神奇的东西。
于是在激动宰杀野兽烧烤欢宴的时候，代族族长主动找到徐晨，希望自己部落也能安排一部分人跟着去帮忙，到时候也能的一些陶器。
这个请求徐晨自然求之不得，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于是一夜休息之后，大队人马再次启程。
两天之后，长长的队伍抵达季族。
看着徐晨一次出门竟然带回来这么多俘虏，还有一位大巫，季族一片欢腾，不光安排人骑马去把苍族和木牙族的族长都请来参加晚宴，更是在大院举行了规模盛大的歌舞晚会。
而在到达季族的同时，皮族和代族人全都被季族的繁华富庶彻底惊呆了。
建造在山脚下的大房子，举族老少穿的都是精美的麻布衣服和缝制精良的兽皮衣服，还有正在修建的宽阔大道，另外还有冒烟的火窑，堆满河滩的木柴和砖石，所见所闻无不震撼着他们的贫穷积弱的神经。
特别是代族人，一个个面目呆滞，站在河滩上久久无法回神。
他们和季族相隔仅仅只有两天的距离，但这段路却有若天堑一般隔绝了数百年。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近在迟尺还有如此繁华富庶的部落。
而引发他们和皮族翻脸为敌的一个陶碗，在季族已经没有丝毫神秘。
来的路他们已经清楚，在一群骑士的催促和带领下，八十余里也就走了一天半时间，中途扎营休息了一夜。
而昨晚当巴族人用一根木棍就点燃了一堆篝火之后，所有男女俘虏和年轻的大巫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几乎整整一夜都没合眼。
能够用木棍随处取火，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能力，绝对是有神灵才拥有的能力。
但这些人似乎对于木棍取火见怪不怪了，嘻嘻哈哈大声谈笑着点燃几大堆篝火，临时砍来木棍树藤和野草，就用湿漉漉还占满血肉的狼皮在篝火四周搭建起来帐篷，然后宰杀路上猎杀的野兽烤肉进食，等到睡觉的时候，将所有战马也都安排在篝火和帐篷之间就开始休息入睡。
深夜的狼嚎声在四周河滩山林此起彼伏，但一夜平安度过，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因此越接近季族的时候，他们的心情越发的紧张激动。
直到到达季族，看到和山脚和河滩地带那大片奇怪的房屋，他们才真正明白巴盟的强大。
因为他们已经彻底摆脱了山洞的束缚，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任何地方。
而山谷中一条平整宽阔的道路，据说就是他们接下来要帮忙干的活儿。
这条路很长，长到他们无法想象，竟然要连痛附近足足六个部落，而下游，还要连接到另外一个人口更多的部族领地之内，那里，照样有无数的人正每天都在忙碌修路。
这种路叫马路，主要是让这些能够骑行的野兽跑的更快更方便。
而这仅仅是其一，另外在盛大的够厚晚宴上，年轻的首领拿出来一副地图，上面画的就是连通所有部落的马路规划，而且表示这些路修通之后，将会有一种野兽牵引的马车来回通行，可以驮人也能运货，两个相距一天的部落之间，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来回。
要是从季族修建一条通往代族的路，两天的路程，最多也就一天时间来回。
于是代族人在最终回过神来之后，心情变得更加激动和迫切，有人满脸泪水嗷嗷哭嚎，表示他们将来一定要修通一条这样的马路，最终和巴盟连成一个整体。
年轻女巫彻底被徐晨这个庞大的修路计划震惊到无法言语的地步。
在篝火晚宴上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相较于巴盟的强大，他们以前自诩的强大和战争如同小孩子打架一样可笑。
而巴盟如此强大的原因，通过季族和前来赴宴的另外两个部落的族长敬重而恭顺的态度来看，都是因为坐在中间指着地图笑谈的年轻首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所有人关注的核心。
每当他举起手中的水杯招呼所有人吃喝的时候，整个大院都会爆发出一阵巫嘎的欢呼。
没有人能够忽略他，更没有人能够取代他。
只要他出现的每一个地方，永远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特别是当所有人在迎接他们归来，蹲下口呼巫王陛下时候的场景，一直到深夜，都还在年轻女巫和所有皮族代族人的脑海中震荡回响，如同魔咒一般刺激着他们脆弱而惶恐的灵魂。
有这么强大的首领带领，世间没有任何族群能够抗衡。
皮族和代族，只是他们前进路途上不起眼的两个弱小部落而已。
年轻女巫相信，未来更远的部落，都会以加入到巴盟为荣。
就像她和她的族人一样。
只有选择这条路，才能获得真正繁华富庶安宁的生活。
而她也很庆幸自己的部落能够前来参加劳动和学习的机会，回去之后就能也如同季族一样修建房屋、修建道路、学会制作泥砖、烧制陶砖和制作各种复杂精美的器物，学习骑马和制作弓箭，甚至学会他们的一切。
虽然对于即将前去更远的巴族充满了紧张和忐忑，但却让她更加期待和激动。
因为她知道，拥有人人敬仰的年轻首领的部落，只会更加强大和富庶。
而他们的大巫，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睿智而伟大的存在呢？
……
“呜~呜~呜~~”
长长的号角声，在河谷之间回荡。
战马的嘶鸣和猎人们谈笑的声音在空旷寂寞的山野连绵不绝。
猎人队伍的规模减少了许多。
跟随出门征讨皮族的季族和苍族两支队伍已经各自回归部落，分配给他们的俘虏男女也都跟随而去，队伍的人数少了三分之一。
得到这些青壮年男女之后，冬季修路的速度将会大大加快。
队伍沿着规划的道路在山岭沟谷蜿蜒迤逦而行，沿途能够看到一些正在修路的各部落劳动大军，每当看到这支队伍，顿时所有劳动的男女老幼全都停下来热烈欢呼，蹲在地上齐声高呼巫王陛下。
季族往木牙族的道路已经修建了七八里，而木牙族通往毛公岭方向的道路，也修了过半。
毛公岭附近一处宽阔平坦的河谷地段，一群木牙族男女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
平整和开挖的地基已经有了一定规模，山坡下的土窑已经开始烧制石灰和陶砖，河滩上也已经开始铺满了拓好的泥砖，大量的石头木头正在不断往地基附近搬运，看起来规模不小，一派兴奋欢腾。
不出意外，等到开春之后，这里将会矗立起来一座泥砖大院，河滩上也将开垦出来数百亩农田。
面对如此热闹的场景，一群皮族和代族人全都看的激动无比。
因为这就是修房子的过程，只要他们学会，将来自己部落也能住上这种宽敞整洁安全舒适的房屋，就再也不用男女老少都就挤在狭窄阴暗气味熏天的山洞之中了。
在毛公岭停留约一个小时之后，徐晨详细观察指导和勉励一群木牙族人之后再次启程。
又是日落时分，到达乌族的时候，庞大的队伍已经只剩近半。
乌族是巴盟人口最多实力最强的部落，同样拥有自己的大巫。
而乌族相比于季族和途径的木牙族来说，气象又自然不同，无论是热闹程度还是房屋数量以及隐藏的各种软硬实力，都超出先前两个部落无数倍。
河滩上密密麻麻成片的房屋和开垦的农田，几座土窑和冶炼炉浓烟滚滚，宽阔的马路从山谷外直通山脚大院，马路上不仅有来回骑马驰骋的猎人，还有马车、人力车、独轮车，另外还有大量训练有素的猎人，身穿皮甲手持弓箭长矛，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前来迎接。
面对如此繁华强大的部落，皮族和代族人彻底被震惊，年轻女巫同样如此。
本以为苍族和木牙族就是他们无法企及的目标，但没想到乌族更加强大繁华热闹。
最让他们惊讶的是，当乌族年轻稚嫩的大巫穿着精美的衣裙和雪白的披风，举着一根精美的权杖带着所有的族人浩浩荡荡前来，并且还用最虔诚的姿势蹲在地上充满敬仰的迎接徐晨的时候，年轻大巫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徐晨在巴盟真正的身份和地位。
他就是超越大巫的存在，是巴盟至高无上的首领。
就连巫都要顺服于他。
这该是一种怎样让她充满震惊和刻骨铭心的场景。
第465章 祭坛
离开乌族之后，就只剩下十多个巴族猎人和二十位年轻男女，还有年轻女巫和随同前来照顾和学习的几位年长的皮族首领。
她们最后一站就是此行的终点，也是她们最为紧张和期待的目的地，巴盟的核心部落，拥有最高权威大巫坐镇的巴族。
但踏上一条隐藏在山林之中宽敞平坦的马路的时候，那通往前方蜿蜒迤逦的道路，似乎就是通往最为神秘和希冀的神灵之地。
年轻女巫和几位年长的首领坐在一辆马车上，人人紧张到身体微微颤抖。
驾驶马车的是一个巴族猎人。
自从徐晨出门勘察督促修路之后，巴族每天都会有一辆马车前来乌族等待徐晨等人的消息，傍晚才会回去。
而今天，他们终于等到了。
马车一路颠簸，走的不是很快，二十个年轻男女着跟在马车两边，一边疾步而行跟上徐晨等人的速度，一边还满脸惊奇的四周张望。
流淌的乌龙江，宽阔的河滩，寂静的山林，偶尔出现的一栋栋木屋和附近正在冒烟的炭窑，还有时而从马路上穿越或者掠过的小兽和鸟雀。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和神秘。
从到达季族开始，所有人都感觉到好像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个世界和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环境完全不一样，让人敬畏的同时，又充满了紧张和刺激。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看到什么？
日落时分。
一群人到达巴族山谷口位置，这里还有一群人正在忙碌，修建山顶上的神灵之眼祭坛。
徐晨出发的时候，祭坛刚刚开始。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一条顺着山嵴上山的石径小路全部开凿完成。
远远的听见号角声和部落猎人归来熟悉的呼唤声，正在修建祭坛的一群男人都激动的从山上下来，在谷口的悬空栈道上张望等待，当看到徐晨等人的旗帜和身影之后，瞬间爆发出一股热烈的欢呼。
马车在谷口石坡栈道上停下，徐晨和一群猎人也都激动的下马，与一群男人互相拥抱捶胸，表达这月余分别的欣喜和想念。
热闹一阵之后，徐晨简单介绍了几句皮族人的来历，等一群人给女巫蹲地行礼之后，这才带着一群人顺着石径上山，去看祭坛的修建情况。
离家虽然月余，但这一趟却比去年冬天出门探险轻松安全的多，沿途所经之地都是熟悉的部落，每到一处都是作为最贵重的嘉宾被热情招待，除开最后几天征服代族和皮族淋了一场雨受了些苦寒之外，其他的时候都非常的不错。
最主要是这一趟收获巨大。
他看到了巴盟和拱火盟两大部族的巨大变化，感觉到自己这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所有的部落都在按照他的规划快速发展，呈现出日新月异的进步和变化。
只要今明两年将这两大部族之间的道路全部贯通，再按照他的想法分拆大型部族开始分散构建更多的村庄和节点乡镇，三五年之后，这一大片区域将会呈现出更加蓬勃的发展趋势，他的王国计划也将变成现实。
而收复皮族，打探出塌革族的大致分布区域，实际上以拱火盆地为中心的王国版图也基本上成型。
未来就是以拱火族为王权和行政中心，以巴族为神权中心，构建起来两个重要的国家中枢，再陆续以羽公族、五鬼族、有穷族、皮族为王国第二梯队，继续往四周慢慢扩张。
未来这副王国版图到底能够长到多大，徐晨不知道。
但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切都和他关系已经不是太大，只需要根据情况调集各部落往四面八方继续探索和征服，这张地图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当万巫之王虽然只是一个理想，但眼下他已经快集齐十个巫了，此生能当个百巫之王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人生谁能没有点儿理想呢，不然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山谷口的小山顶上，树木荆棘已经被清理一空，并且还用火烧浇水之法开掘岩石，平整搞出来一块近百平米的岩石平地。
中间用石砖和陶砖围砌了成一个高约一米的八角形的祭坛，有台阶直通其上，祭坛东南西北正四方，还各自放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祭坛还在修建，因此现场显得比较凌乱，地面上到处都丢放着干活的工具，藤筐、背篓、麻绳、木杠、铜镐、铜锄、铜斧、铜锤等等，甚至还有两辆独轮车。
看着丢满一地的工具，徐晨等人倒是见怪不怪，毕竟是干活，不可能摆放的整整齐齐。
但这些落在跟随而来的年轻女巫和一群皮族人眼中，那就是无比的震惊。
这些神奇的工具，虽然他们来的路上已经都见过了，但这些可都是皮族人从未有过的神奇工具，他们想一件都不可得，如今却就像普通的棍棒一样丢满一地无人在意。
不过让她们更加不解的是，巴族人在山顶上耗费如此大的精力修建这个奇怪的东西干什么。
看起来并不是建房子，肯定也不是用来住人。
徐晨和一群修建祭坛的男人登上还没修完的祭坛，站在这高出，刚好整个山谷一览无余。
最显眼的自然就是山谷中一条直通山脚下的笔直大道和干涸的小河两边的大片农田，虽然这些农田已经收获枯黄，但纵横交错的田埂沟渠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另外就是山脚下一处正在冒烟的地方，就是窑厂，而窑厂旁边，就是一栋拥有三座大门的宽阔大院。
虽然隔着七八里路，但依旧还能模湖看到大院和河滩上来回走动的人影和放牧的牲畜以及玩闹追逐的孩子。甚至偶尔还能听见男人们哟嚯野嚯的呼喊，间或还夹杂一个很大嗓门的说话声。
不用猜，那一定是阿母，她又在呵斥某个族人。
看完山谷，徐晨微微抬眼，刚好就可以看到对面山腰的故母神庙。
洞口附近大量树木落叶之后，显得稀疏空旷许多，因此看的十分清楚，就像一只大眼睛正垂目看着谷口祭坛方向。
以前还不觉得，只是用来忽悠别人，但眼下看的多了，徐晨慢慢竟然也有几分神似的感觉。
“看见那里了吗？”
徐晨抬手指着山腰询问一群皮族人。
年轻女巫和一群族人此时正被山谷中的景色吸引，一个个看的满脸呆滞。
相对于沿途经过的季族、木牙族和乌族等几个部落，巴族居住的地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也不算宽敞，条件也不算好，因为河水都已经断流了。
没有充足的水源，将会极大影响部落的生存。
但巴族与别的部落相比，却有一种特殊的氛围，那就是看起来特别整洁。
整个山谷两边的农田规划开垦的非常平整，甚至在低矮处还有整齐的堤坝，另外山脚下的大院看起来也非常规整有气势，整个山谷布局井井有条，没有别的部落那种混乱无序的感觉。
一群人被徐晨的话语惊醒过来，虽然听不太懂，但动作还是都很明白，因此纷纷都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就看到隐藏在山腰密林之中的山洞。
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虽然有些奇怪，但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等等！
片刻的观察之后，有人突然惊呼嚷嚷几句，一群皮族人顿时骚动起来。
“神灵嘎嘎！”
有一起归来的巴族猎人满脸激动虔诚的蹲下来。
于是所有巴族猎人包括干活的一群男人工匠全都也跟着蹲下来，神情极其严肃认真。
他们这群人能够被选择出来修建祭坛，都感觉到莫大的荣幸，因此每天干活儿也最积极，早出晚归一改以前吃饱浪一天的懒散风格，都非常的卖力。
这座祭坛规模不小，要比当初修建故母神庙的工程量大多了。
但徐晨出门前后也就一个月左右，祭坛就已经完成大半了。
按照平日族人的生活习惯，太阳落山前后就会收工回家吃饭，但他们这一群人总是最后才回去，大部分时候天都快黑了。
早一些修建完祭坛，巴族也会早些得到更多神灵的卷顾和庇护，那样巴族就越发强大富庶。
男人们虽然都很懒，但面对保护部落的事情却都非常认真和上心。
这就是男人的大局观，他们在做大事的时候从不含湖。
就像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样，都会奋不顾身救助同伴和族人。
所以很多时候的男人你不能说他懒，只是没有到该他们表现和付出的时候而已，危难之际，最终还是只有男人才会力挽狂澜，甚至为此付出性命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看着一群此前凶神恶煞的猎人们突然都如此虔诚和敬畏，年轻女巫和一群皮族人在惊呼中也都感觉到一种灵魂惊颤的感觉，一个个都赶紧跟着蹲下来。
片刻之后，徐晨站起来笑着说：“走吧，该回家了，先带你们去拜见大巫，明天再带你们上山去祭拜故母神！”
很快，一群人都起身跟随徐晨下山。
“鸣号，擂鼓，举旗，归家，驾”
徐晨翻身上马，一磕马腹就带头往山谷进去，身后顿时鼓号齐鸣，两杆大旗被高高举起，在晚霞之中，迎着山谷吹来的西北风直奔大院而去。
第466章 四喜临门
徐晨此次出门一个多月，一封信都没有让人送回来，虽然都知道不会出事，但却是举族惦记。
母巴和阿母一天要念叨数十遍，所有族人每天也是望眼欲穿，叶更天天都会骑着一匹小马跑到山谷口等待观望，小女巫虽然表现的没有这么紧张，但实则更加思念和担忧，安排马车每天都去一趟乌族，等待徐晨等人的回归。
眼下徐晨归来，自然是举族欢腾，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回来，时候又会带回来什么别样的惊喜。
毕竟对于留守在家的主人，尤其是所有女人来说，外面的世界永远充满了危险，但却又充满了未知的希望。
随着号角声和鼓声传来，安详宁静的巴族山谷瞬间就变得无比热闹起来。
欢呼声、孩童的追逐嬉笑声、马嘶声、驴叫声，鸭鹅受惊之后的嘎嘎叫唤声四起。
等到徐晨等人到达距离大院两里左右，就被欢呼而来的男女老少包围在中间。
不出意外，叶又是第一个跑到徐晨面前，然后扑进他怀里，眼圈发红的不停抹眼泪。
“嗷呜~~”
热闹之中，人群后面竟然响起一声悠长的狼嚎，所有巴族人丝毫都没在意，但却把一群皮族人吓的不轻，还没等到人群散开，就看见五只小狼从密密麻麻的人群腿缝之中挤进来，在徐晨的脚边拱来拱去，发出嗷呜嗷呜稚嫩的嚎叫声，几条小尾巴摇的十分欢脱。
跟在徐晨身后的女巫本就吓的不轻，不知道这些狼崽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但随即又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条体型巨大的成年野狼，绿色的眼眸闪烁着令人心季的寒光，而且还对她呲牙发出低吼，顿时女巫吓的惊叫一声躲在徐晨身后，紧紧搂住他的胳膊。
这一刻，她心中最安全的依靠就是这个年轻男人。
而一直簇拥在女巫身边的一群皮族人同样也吓的尖叫后退，场面一下就混乱起来。
“胆小嘎嘎。”
乌族男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一群孩子跟着起哄，惹得一群猴子也在人群中上蹿下跳张牙舞爪。
“别怕别怕，它不会咬人！”
徐晨赶紧放开叶安抚女巫，然后让人把狼二赶出去，这才弯腰抱起一只小狼摸着柔软的皮毛笑着对女巫说：“这是我养的狼，你摸摸看！”
在徐晨鼓励的眼神中，女巫战战兢兢伸手摸了一下小狼，小狼却是毫不认生的伸出舌头添她的手。
女巫脸上瞬间露出无比的惊奇，惊恐的情绪也慢慢安定下来。
一阵热闹之后，徐晨这才为巴族人隆重介绍了女巫的身份，自然迎来了一阵无比的喧哗和惊呼。
竟然又是一位巫。
虽然她穿着简陋的皮草，但手中的权杖和满头的五彩羽毛还是可以确认她的身份。
于是所有围观的巴族男女老少全都蹲下去，表达对一个大巫该有的尊重。
“这是我们的大巫！”
徐晨这才引荐唯一还站着的小女巫。
“欢迎巫王陛下归来！”
小女巫蹲在徐晨面前行礼，脸上充满了温柔和喜悦。
“起来吧，辛苦你了！”
徐晨轻轻抚摸一下小女巫的额头笑着点头。
年轻女巫看的满脸呆滞。
她虽然知道徐晨的地位在部落很高很高，但自己部落的大巫见他也要行礼，这是一种怎样的身份，她接受的传承之中，就没有出现过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
但因为语言不通，这些事也无法询问和沟通，因此她也只能将这件事埋在心底，等到以后慢慢去弄清楚。
而她一路都在期待见到的巴族大巫竟然只是这样一个小女巫的时候，她隐隐有些失落的同时又勐然有些激动，因为她确认自己没看错，巴族的大巫和乌族的大巫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身上的披风和手中的权杖不一样的话，她绝对会以为是神灵在迷惑她，大巫会凭空从乌族出现在巴族。
不过巴族的大巫虽然年幼，但却性格沉稳温柔，所有巴族人都对她敬重无比，身上穿着精美的绣花衣裙和蓝色斗篷，让她平添一种尊贵和神秘。
特别是她手中那根金晃晃缀满七彩宝石的权杖，更是让人有一种睁不开眼的奢华感。
与其相比，自己身上穿着的简陋兽皮让人自惭形秽不说，手中的法杖更是如同一根丑陋的烧火棍。
怔怔的看着站起来的小女巫，年轻女巫感觉到一种相形见绌的卑微感，因此忐忑之中慢慢蹲下去，满脸恭敬和虔诚的对小女巫行礼，她身后方才一阵惊乱的族人，看见大巫行礼，也都跟着蹲下去。
所谓小巫见大巫，神气尽矣！
面对巴族的繁华富庶，面对巴族大巫一身奢华尊贵的装束，皮族的女巫终于还是收起了她的失落，承认了自己的不如。
无论小女巫对徐晨态度如何让她惊讶，但她能够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亲密的关系，同样身为女人，她能读懂小女巫眼中深深的感情，虽然巫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是禁忌，她也已经变得不再纯洁，但根据徐晨的身份和巴族大巫的表现来看，似乎神灵并不在意巫和这个巫王陛下之间突破这种禁忌。
也就是说，这个被称呼为巫王陛下的年轻首领，拥有和任何男人完全不同的身份，他拥有更多神灵的卷顾和庇护，得到所有巫的承认和拥戴。
想到这里，蹲在地上的年轻女巫没来由的长吐一口气，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
为了庆祝又一个大型部族加入巴族大联盟，同时也为了庆祝这次道路规划建设的顺利实行，还为了迎接皮族大巫和几位首领的到来，另外还有一群新的男女加入巴族。
在此四喜临门之下，徐晨决定杀一头猪热闹一下。
主要是他对猪圈几头嘎蛋之后长得肥都都的公猪惦记许久了。
得到徐晨的命令，一群留守在家的猎人兴奋无比，提着金晃晃的长刀匕首剔骨刀甚至还有斧头，嗷嗷叫唤着直扑三院猪圈而去。
不过徐晨准备先回自己房间洗漱换衣的时候，刚走几步突然响起了什么，勐然吩咐几个女人去准备一个干净的瓦盆，同时让人赶紧追上一群杀猪匠，一定要等到他来之后才能开杀。
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徐晨想干什么，但都赶紧散去准备。
徐晨也来不及换衣了，等到女人把瓦盆洗干净拿来，这才往里面加了一下盐，又加了少许清水，这才让古端着跟自己去三院猪圈。
一大群人不明所以，浩浩荡荡又簇拥着徐晨跟着去看热闹。
皮族女巫和一群族人更是满脸不解，也被携裹着一起去了三院。
三院里面比较宽敞，到处都是茅草棚和堆放的干草和木柴。
句和告等一群身强力壮的猎人已经将一头猪用套杆抓住了，此时正按在地上嗷嗷挣扎叫唤。
徐晨四周看了几眼，让人将其抬到一块平日宰杀野兽的大石头上按住，然后上前仔细讲解一遍杀猪的要领，并且叮嘱一定要把猪血都放进陶盆之中。
一群猎人听明白之后，没有丝毫含湖，其中一人抽出锋利的匕首，上前在徐晨比划的位置和方向一刀从脖子下面捅了进去，随着匕首抽出来，瞬间一股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伤口喷出。
“快，接住嘎！”
在一群人的惊呼声中，古赶紧举好陶盆，鲜血便哗哗啦啦落入盆中。
以前没有养过野兽，而且狩猎回来的猎物都是死的，血自然也流的七七八八，因此徐晨也一直都没吃过一次血旺，这次杀猪，他自然要尝个新鲜了。
他自小在农村长大，虽然没有动手杀过猪，但也见过无数次农村杀猪的步骤，猪血旺制作方法简单，只需要将新鲜的猪血加入一些盐水搅拌一下，凝固之后就成了血旺。
这东西并没有什么营养，但却是一道不错的美味。
猪被一群大力野人七八双大手按住，一阵无力挣扎之后气绝身亡，陶盆里面也接了大半盆红彤彤的猪血，徐晨用杀猪的匕首在里面轻轻搅拌了几下之后，就让人端去厨房放好。
至于被杀死的猪，就无需他安排了，自然有人剥皮开膛宰杀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过临走之时，他吩咐一群人把猪大肠留下来别丢了，让人拿去池塘清洗干净。
以前野兽内脏除开心脏和肝脏之外的其他部件基本都是不吃的，直接就丢掉了。
并不是不能吃，而是不会处理，特别是胃和肚肠这些，非常难以清洗。
有了瓦罐之后，徐晨虽然也指导处理过几次，但真的是搞不干净，煮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不说吃了，闻着都难受，如此两次之后徐晨也就放弃了。
不过这次杀猪，他还是想自己亲自动手制作一道红烧肥肠。
只要肥肠处理的好，不仅味道劲道，而且油水充足，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大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