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再次远门
说罢,王凯蒂也上了辆马车,在龙虎镖局镖师的保护下,驶离蓝府,驶离许州,前往那边荒。
原来昨日捐了粮,得到白知县‘私下’首肯后,蓝晨便也计划着派人寻回父亲。
这任务着实有些艰巨,一来得去边荒,二来也得偷摸摸。
如若一个不机灵,被朝野发现了,那可就大事不妙,重则当斩的程度,思来想去,这人选好像也只剩王凯蒂了。
一听到自个又得去趟远门,王凯蒂倒也没说甚,只是以一种极其幽怨的语气吐槽了句——如若爵爷你看不上奴家的身子,你说便是,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赶我出远门呢。
此话一出,惊得蓝晨吐出口中温酒,吓得直哆嗦。
而这倒也逗得王凯蒂哈哈大笑着。
人选既定,末了便是时限了,相约半月有余,如若没半点消息,那回来便是。
自然,此躺远门,王凯蒂也有其他重任,那便是收集完沿途各乡镇染坊之情况,以及各行各业之事。
至于路上盘缠嘛,反正得到今日酒醒了,王凯蒂看向昨夜拿的钱票子,都缓了许久才回过神儿来。
能寻回,是最好,当赏。
寻不回,没事,也当赏。
蓝晨唯一要求便也是,平平安安离,安安稳稳归。
而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蓝晨也不禁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祈祷着平安顺利,同时也不免自言自语着“希望王凯蒂这回可别再那么倒霉了,要是被绑了......好说歹说也得被女土匪,可别再遇到兔子了啊......”
想到花知府那头‘大白兔’,蓝晨不免哆嗦了阵。
“算了,不想了,免得待会做噩梦。朱老三,备晚宴吧。”
“是,少爷。”
饿急了的蓝晨,一顿风卷残云兮。
惊得旁边朱老三、小周、老郑三人目瞪口呆,日前少爷不都是细嚼慢咽着,好一派贵族作风,怎么今儿个就像是饿急乞丐那般呢。
“愣着作甚,吃啊。你少爷我啊,可饿死了!”
也不知是虚脱过度而重生,亦或者当上大英雄后的嘚瑟,饭桌上,蓝晨也罕见地话多了起来,可谓是不饮酒便自醉,侃大山兮也多的是怎么呼风唤雨而来。
对于其之变化,朱老三几人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好似瞬间拉近了跟蓝晨那看不到却也切实在的距离感。
“好了,吃饱了,这下可都撑住了。小周,陪我进书房,帮我研墨。”
“好的,少爷。”
小周点点头,同时也在朱老三示意下,跟上了蓝晨,不然的话,她也还得留下来跟朱老三一同收拾下餐桌。
而剩下的朱老三、老郑二人也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对方,四目交接刹那兮,流转过了诸多意思。
末了还是老郑开了口道“话说,朱管家,咱少爷也差不多行冠礼了?”
“是啊。”
“这冠礼行了,便也能差不多是能成家立业了啊。”
“是啊......啊不对!你想甚呢!咱少爷可跟林府大小姐有婚约的!"
“哎!”老郑扬扬手“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再说了,咱爵爷如今可是不凡,有个小妾也没事!”
“唉,也再说吧,我还是头回见少爷需要小周去研墨的。”
“彼此彼此......"老郑点点头。
入了夜,蓝晨如若且在蓝府,便经常呆在书房里。
可基本也只有他一人已,连朱老三也只是徘徊于门外,时不时送点水,送点吃的。
可今晚却......
实则还是二人误会了。
平日里,蓝晨多的是翻阅书册,如遇要写话本,也是借由脑海中的印象,奋笔疾书,一顿写。
可现在却是要复述出如何求雨,无论遣词造句,亦或者修辞斧凿,都是需要耐心慢磨,所以也只能拜托小周了。
烛火摇曳在书房内,照应在毛笔上,也在照应在白册上,蓝晨一笔一划地写着,甚至还辅以图形来讲解原理——自然,还是用的那套‘老天爷被呛哭了’的理论。
小周一边研墨,一边偷悄悄地看着服侍多年的少爷。
恍惚间,那身影也都跟着雄伟了些。
而这磨着磨着,小周不知不觉间竟也沉沉睡去,看得蓝晨只得无奈摇头,悄悄披上了被子后,继续挑灯延写。
这一写,也罕见了熬了夜。
不过也终于在破晓时分,写出了近五十页的奏章,并且还照抄了十份。
整整五百张,白纸黑字的辛勤劳作,如此繁琐重复,也只是为了沿途城镇罢。
除了其中一份是给京城的外,其余九份也能给到途径多少城镇去,早一日下得到雨,百姓也就少遭一天罪,这节骨眼上,但凡能有个求方子,都会去尝试的,也就算不上是先斩后奏了。
“少爷......我这是?这是睡过去了?”
“是啊,你睡得可真甜呢。”蓝晨笑了笑,并无过多责怪,更是打趣道“待会可就我来睡了,就罚你帮我扇扇子吧。”
“少爷!”小周面露窘迫,娇羞了脸,连声道歉着。
烦得蓝晨摆了摆手“日后也别说该死二字了,听得生烦。好了,也回去接着歇息,坐着睡腰板生疼,我回房去了,帮我备完热糜来。”
“是,少爷!”
犯了错,心中犹然深感亏欠的小周,也是快手快脚着,只想快点儿煮出碗热糜了。
沐浴更衣,洗漱吃饭,身子稍觉些暖意后,蓝晨便也准备出门。
“少爷,熬了夜,还是速速去睡吧。我送去即可。”
“不用,还有些事要交代给白知县,你帮我备着寝房吧,这下了雨后,莫名感到有丝凉意了。”
“啊这......是,我明白了。"
好似意识到即将发生些什么的小周,不免红彤了脸,其实昨夜她便也做足了准备,亦或者说,之前便也备着了。
可昨夜竟还真就只是研墨......
那现在此番之言,想来就是那个意思了吧......
蓝晨自然没有注意到小周脸红的含义,在准备妥当后,也是骑着小黑直往知县府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知县府门口竟摆着几辆马车,看似要出远门啊。
“这是?管事的,莫非白知县是要出远门?”
“啊,爵爷,您这么快就来了啊,稍等兮,我去唤老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尴尬了不这
不消片刻。
白知县便慌慌而来,甚至儿还有些衣衫不整呢,一看便知是刚从美梦里起来的。
“爵爷!怎么这么快呢你,我还以为得晚些时候呢。管家,怎就这么不懂事,还让爵爷在外边,来,请请请,爵爷往里边走,正好我让下人去备着早膳了。”
“不用不用。”蓝晨摆摆手,打趣道“看来还是我来早了啊。”
“是啊......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还以为你得日央后才能整理好奏章呢!这不,马车我都给备好了,准保能快马加鞭,第一时间抵达京城!"
“原来如此。”蓝晨点点头“私曾以为知县大人是要出远门呢。”
“怎会!这好不容易求来了雨,当务之急便是拯救些庄稼来,而在这段空隙里,还得仰仗你那些赈灾粮呢!我啊,都忙得焦头烂额,又岂能得些闲暇去远门呢。”
“哈哈哈,来,小的也算是不负众望了,连夜赶了出来,整整十份奏章!”
“十份!”白知县诧异不已着,同时接过了奏章,更是震撼连连。
厚实啊这奏章,真就一夜写出,一蹴而就?
瞥见蓝晨眸间那疲倦以及苍白脸色,白知县便也信了蓝晨的话,除了心疼及钦佩外,心中好似也塞不下任何感情了。
“正是,以我所见,这饥荒缺粮的情况,一刻都耽误不得,大乾王朝基本是缺少雨水导致的,既然如此,那边一路行,一路给吧。”
“一份给京城,其余九份便也沿路分给各个城镇啊,先求雨了再说。按奏章所记载操作,只需三名奇能者便可,运气好的话,他们能自己求雨,倘若不行,便也能指望京城那帮人了。”
“好,好,好!”白知县连连三个好字,顿时也神情洋溢了起来,好似终于睡醒了般“那就依你所言!待会我也还得参上一折,禀明皇上,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哈哈哈,那就有劳白知县了。正好,我也差不多是时候去城门布置冰墙了。”
“爵爷!”白知县有些哭笑不得着“您看,整宿没睡了你,要是再操劳,这身子骨还抗得住吗!”
“知县大人,你有所不知,虽说雨下了,但这也绝不能任凭高温蹂躏,甭说庄稼了,人儿也活不下来。”
“唉,爵爷,有些事呢,无须亲自去做,要是有人能代劳的话......江叶那小子,多番跟我求情了,我也让他待你恢复完身子了,再跟你说。那我就趁这功夫点破吧。"
“爵爷,每日三个时辰这般跑动,着实浪费了你的天赋,倒不如静下来心来,好生想想怎么求雨吧,当务之急还是雨水充沛才是,也甭东跑西闯,徒增疲倦了,正好,咱许州可是有两个冰系奇能者的,就让江叶那小子代劳,也当其将功补过吧。”
蓝晨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被白知县一口回绝道“你快去歇着吧。至于那五百两......”
虽四下无人,但白知县也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江叶那小子不知,但人却也实在,我骗其说是一百两,他也说分文不取,只求你能好生求雨,护住庄稼,助许州度过此劫罢。该给你的五百两呢,我也就直接送去你府上了。只不过嘛......这雨也是下了,加之江叶不怎熟,便也一日两次罢?我充其量也就给三百两以当报酬。”
“至于求雨之功嘛,待日后再赏,您看,意下如何?”
闪烁间,尽是商量语气。
显然,经过这次,在白知县心中,蓝晨那地位堪比天高了。
生怕蓝晨身子遭了罪,也怕其分毫不赚。
蓝晨无奈笑了笑,感情好啊这,躺着把钱赚了,美滋滋,况且自己也是时候歇息下了。
无论是城门降温,亦或者私塾学习,还有迷踪步的操练,也都累得够呛。
如今事已毕,那便也......放下脚步罢。
“成啊,有劳知县大人了。对了,跟江叶说声,如若哪儿整不明白,来跟我请教便是,我知无不答。”
“哈哈哈!好说好说,那你赶紧些去歇息,我写完奏折后,就让马车快马加鞭去!”
“那在下也先行告退了。”
吁一声地,小黑疾驰而去,带着那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的蓝晨。
才刚刚因使用过多奇能而昏厥去,随之而来的更是整宿没睡,奋笔疾书,如若说他是一枚灯,那怕不是早已油尽了。
看着那离去背影,白知县也不禁囔囔几句“那马儿,可真骏啊,当年行军打战时,要是能有这马,可得多好。”
回到府上,蓝晨只觉单单一个下马动作,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踉跄跄好几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也才得以往寝房走去。
推门而入,却也惊得他出了身冷汗。
“你?你怎么在这?”
“啊!少爷......你回来了啊,我还没准备好呢!”
正是小周,只是此时的小周绝对不同往常。
因为......她身上,甚也没!
就这么躺在床上,披着张单薄被子。
见到蓝晨来了,她更是娇羞得直将脑袋塞进被子里,那脸红得宛若初生苹果般。
蓝晨直接蒙了,这......搁这暖床呢!
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他,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囔囔着“快起来,我要睡了。”
此番话溜进其耳,又是别样意思。
小周只觉很是鲁莽,好似听姑姑婆婆说有个前戏什么的,竟这样直接就来了?
会不会太快了啊。
处世未深的她,也是乖乖照做,撩起脚丫怯生生地站在地上,看得蓝晨眼儿都直了!
因为......啥都没啊这!
“小周!”惊呼一声后,蓝晨别过了头“你在作甚!”
“啊......少爷,莫非你喜欢自己来?那行,我更衣。”
“不是不是!我是问,你为什么......啊,就是说。”慌乱之下,蓝晨只想找到些得体话语,免得刺激到小周的心灵,理应是误会,误会了啊!
深吸口气后,他才继续道“你应该也知道,我跟林府大小姐有婚约在身,合情合理都不应再行房事了。再说了,日后你还要嫁人,这样不妥,不妥啊!我......我深思熟虑了会后,觉得我也不应当对你这般做!能请你原谅我的鲁莽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发放赈灾粮
字字真情实感,既护住了小周那脆弱的心思——鬼知道她是鼓起多大勇气才会做出此般的,也避免了待会所行之事。
实则他自不会标榜成什么正人君子,如若借着微醺酒意,及暧昧氛围,那该发生的也就让其发生吧。
只是此时这般......
他只想睡啊!
都感觉快要猝死了,还不让睡觉!?
一个不小心便是个‘马上风’,谁顶得住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得是多么缺心眼的人才会这么想的!
小周听罢,微微一愣,双眸红涨,还有些儿发酸,哽咽了下后,边着衣便也道“其实......少爷是有鸿鹄之志的,实属不是吾等这些家鸡野鸡能攀比的......”
“小周!”蓝晨喝令了声,他深怕小周会就此一蹶不振。
“少爷,我还没说完呢。”小周苦笑了阵“昨夜你说研墨,今晨又是备着寝房,我便误以为......误以为是了。但实则于我而言,虽说嫁给少爷为妾便是奴家最大的念想,但能这般服侍于身旁,也是极大赏赐,还请莫要将我许配出去,这一生,我都想在蓝府里。”
“成!”蓝晨点点头,也算是应许了这个请求。
“那少爷,被窝里还温热着,你快些儿上吧,待你醒了,我再帮你备食。”
“那就多多有劳了,谁来都让其在外边等着,我可得好生歇息了......”
猛地一头扎进床上,虽说还是有些儿雅香,有些儿温热,但他的心思并未在这儿,而是在那个传说中的美男子——周公。
这还没等小周离去呢,便也鼾声如雷,不知的还以为在打架呢。
看得小周忍俊不禁着,在关门离去前,她眸间满是留恋,凝视着直躺的蓝晨,悄悄帮其盖上被单后,这才转身而去,自言自语着“少爷啊......可莫要赶我出蓝府,我生是蓝府的人,死也会守护着蓝府的,我可是只有蓝府了啊......”
这一眠,愣是差点长眠而去,蓝晨愣是睡了整整三日,期间要不是马永德前来拜访,耳闻其透支完身子后还熬了夜,说道只是累坏了身子,让其继续歇着就成,那怕不是得令蓝府上下急疯了吧。
醒来后,唯一的感觉莫过于是饿,那可真是饿坏了。
在大快朵颐吃了个饱后,蓝晨也是一溜烟跑去‘东司’如厕去了。
这也才算是彻底复苏了过来。
“少爷,你可整整昏睡了三日啊!”小周在旁着急道,更是上上下下地看着,深怕蓝晨有什么不妥。
“没事了,这下算是彻底睡醒了,舒服得很呢。”蓝晨懒洋洋着,洋溢着轻松。“期间可曾有人找过我?”
“有,奇能私塾、知县府,还有先奉所。”
“成,知道了,那我出去一趟先。”
见到蓝晨来了,小黑也是发出雀跃鸣叫,逗得一边照看他的老郑忍俊不禁地开玩笑道“少爷,你可总算来骑它了,你是不知道,这两日啊,小黑可憋坏了。”
“那你不会骑上它跑几圈嘛?”
“您说的是什么话这少爷,小黑只认你,可不认我的,要是我上去了,不得一脚将我给踹飞?”
“哈哈哈!也是也是。”心情大好的蓝晨,也是一跃而上,直接跳到马背上,末了离开前也不忘交代番“对了,老郑,近日我也是疏于锻炼了,那石锁也是时候换个重些的了,顺带地再教我些吧。赶明儿咱就开始吧!”
“成嘞!少爷,慢走。”
看着蓝晨离去的身影,老郑有感而发,惊叹于其恢复力,也震撼于其孜孜不倦着,只为提升些武学境界,要知道,现在许州最为炙手可热的奇能者,不是他人,正是蓝晨,而他却也依旧对武学虚心以待着。
出了大门,蓝晨略感悔意,好似挑错了时候啊,这街道上,挤满了人儿,人来人往兮,骑起马儿那可是极其不方便。
但对比前些日那燥热得有些冷清的场景,这份热闹,好似更合其心意。
“爵爷!您来啦!”
“呀,爵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可得好些日没见到你了啊!”
“是啊是啊,爵爷什么时候再起神迹,求一次雨啊!”
纷纷闹闹间,满是对蓝晨的恭维,整得蓝晨都有些害羞了。
也只得一边驭马,一边跟百姓们打着招呼,同时也不忘轻踹马肚,让小黑可悠着点。
“乖,现在可别闹,都是人,待会要是得了空,我就带你去城门外跑一圈。”
好似听明白此间默契般,小黑昂起头,吁叫了声,便也低下头,悄悄地走着,任凭周遭尽是人儿。
好不容易地,他才来到了知县府。
碰巧遇见其在发放赈灾粮,更是挤满着人,令蓝晨只得早早下了马背,将马绳绑在大树旁,好言安抚几声后才往知县府走去。
“不错啊,白知县这手段,没有拥挤,没有踩踏,百姓们都挨个排队,啧。”
探探手,好言几句后,蓝晨也才艰难地挤开人群,往里走去。
有几个壮汉在意识到有人插队时,本是凶神恶煞地拧头而过,准备怒次,却在发现到是蓝晨时,不免惊讶得掉了下巴,口吃吃道“爵......爵爷!小爵爷!你怎么在这儿啊,快,快,快,里边请!诸位!让让啊,爵爷来了,先让爵爷领了粮食再说吧!”
“唉!”似乎意识到什么般,壮汉更是激动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骂骂咧咧道“我这嘴巴还犯浑了!什么领粮啊,分明这些粮食也都是爵爷捐的呢!哈哈哈,爵爷可别见怪,快往里边请。”
蓝晨露出了尴尬的笑意,这......哪跟哪啊属于是,愣是被当成猴子耍了好似,挤上来的人们唯热情相拥,连半点喘息空当都不给他,可差点儿就憋坏了。
好不容易记过人群,直径来到门前,余光也瞥见了那些赈灾粮,他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白知县还是有听其劝告的,他都瞥见了粮食上边的小石子了。
“爵爷!你这是终于醒了啊,怎样?要来一碗吗?”白知县上前打趣道,同时也心怀感激地盯着蓝晨直看,这些肉糜及馒头,可尽数都是蓝晨捐赠的啊。
“哈哈哈,不用不用,刚在府上吃好了,急赶慢走也就先来你这了。”
“身子怎样?”
“硬朗得很!”
“哈哈,年纪轻轻便也用上‘硬朗’二字了?不过该说不说啊......”白知县四处张望片刻兮,也压低了声线道“你教的那个法子,着实是好!只稍一日,那些个舔着脸的劣绅也就不再来了,现在下边的啊,可都是真真实实的老百姓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京城的消息
蓝晨也只是淡淡笑了笑。
先前送粮时,蓝晨便也将如何发放赈灾粮的方法,告知给了白知县——便是丢几个石子,几块土尘在粮食里边。
原本白知县还不以为意呢,反驳着说这不成‘糟糠’了嘛!但待蓝晨解释一番后,白知县愣是露出了‘惊为天人’的眼神,到现在了,蓝晨也还是不忘那好似吃人的神情啊。
其实细细一想,便也知了。
那些个劣绅商会,所行之事跟‘人’也沾不了边。
可就甭指望其会出力出粮,能别来捣乱都得谢天谢地了。
如今听闻知县府在发放赈灾粮,还是免费的,不也得来凑个热闹下?
虽说自个兴许不缺粮,但占便宜这个观念,那可就根深蒂固了,在这般影响下,自然也会厚颜无耻地讨要赈灾粮,甚至以多人份来进行索求,兜兜转转地进了自己裤腰带,转而再以高价卖出。
可如若丢上些尘土、石子,虽坏了口味,甚至会吃坏肚子,但对于那些真正的穷苦百姓、逃荒难民来说,那可是救命的!
既能筛选出真正有需要的人,也能杜绝掉别有用心的,何乐而不为呢。
“真的!不骗你!”白知县还有些激动,更是摇起一碗道“虽说有些别扭,但只要尝上一口就知,其实味道也不错,我都吃过了呢!你这个法子啊,我也写在上次那本‘奏折’里了。”
“哈,那就好那就好。此次前来,不为其他,想知道京城那边......情况如何?”
“来,咱进来说。”
白知县连连摆手,一边恭进着蓝晨,一边也让下人来发放赈灾粮。
兴许仍处于亢奋状态,虽也是进了门,但都还没落座呢,白知县也边走边言道“京城那边回信了。”
“哦?这么快?”
“是啊,往北走个几百里,便有个驿站,那儿有专用的信鸽,我早已交代镖局的人,用信鸽传奏折即可,至于其余九份,皆沿途发给各个乡镇了。”
“那信鸽得多胖,才送得了那奏折啊。”
“可别说。还真不行。”白知县露出了苦涩笑意,但末了也乐呵直笑着“不过,咱也运气好,就我所知,那驿站有个奇能者,可是能让信鸽也力大如牛的,不然我也不会让镖局往那边送了。”
“原来如此......”蓝晨点点头,也感叹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等奇能,连私塾藏书阁都未曾记录过。
要知道,他可是翻遍了藏书阁所有书册,加之有‘记忆提取’这么个奇能在,堪称是移动藏书阁是也,可愣是半点印象都没,奇能之丰广,远超之想象。
“是的。在那份奏折指导下,他们也进行了第一次求雨,虽说四个奇能者接连脱力昏厥,可还真是下雨了!想来再过不久,整个大乾都将有雨了!”
只稍京城那儿实践了番,确信求雨可行,便会以风卷残云之势推广至整个大乾,哪儿人手不够,派便是。
求雨奇能,大乾兴许唯一,但能组合搭配出来的求雨者,说不上遍地皆是,但也是足以满足!
“那便好。”
“不仅如此,我一京城旧友也托信给我,说是皇上龙心大悦,想着待饥荒缓解了,便召吾等上京,接受褒奖!特别是你啊,小爵爷!”
白知县是由衷的喜悦,除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极悦外,也因为如此一来,蓝晨之父,兴许能早早结束那放逐之罚了吧!
自从上次蓝晨提出的‘假意包庇’,他便知,眼前之人,那可是极其孝顺的,宁愿以仕途为担保也要护住父亲,现在有了些风吹草动后,笑得眼角都眯成了条缝来,好似事关自己那般。
但蓝晨也只是回以礼貌笑意,甚至儿有些皮笑肉不笑那般。
进京觐见?
早有心理准备,立下如此之大功,皇帝不得好生嘉奖番?
只是啊......对于那京城,蓝晨没有半分好感,甚至隐隐有些儿厌恶。
陷害家父之人,欲谋蓝府之人,乃司徒老爷也!
他可就是在京城,就在皇帝身旁!
去?
怕不得被剥掉几层皮了吧。
加之还有个故友,也是去了趟京城后,就‘神秘’消失,这样的京城,不去也罢!
实则他心中还有个郁结,只道也是,身为穿越者对于‘封建残余’的憎恶及不屑罢。
凭什么皇帝老儿一句话,一家子都得去边荒流放?
凭什么?
他,不服,这命,只由他,不由其。
带着这忐忑心情,又怎能笑脸相迎。
得亏白知县正沉浸于喜悦中,也没有发现到蓝晨的不妥。
“总之,近日就等着吧!哈哈哈,我白先光也能有今天!终于熬出了头!来来来,爵爷,快点些喝茶。”
端起茶杯,蓝晨不紧不慢道“那就先恭贺知县大人了。”
“诶!”白知县连连摆手“此言差矣,差矣!如若不是你,我又岂会有这般好运。”
“哈哈哈,知县大人谦虚了。在下只是做了民之为本罢。说来那其余的九本奏章呢?有一一给到其他地方吗?”
“这......你也知道,时间紧迫,给呢是给了,但也唯有一个县城——‘橘县’传信说来此方法可行,终于下雨。”
想起什么笑话般,白知县乐呵直笑着“说来也好笑,咱那花都府,好似急哭了,偌大的花都,愣是有用的奇能者都没找。”
“亏它还是省会。”蓝晨也捂嘴直乐。
“省会?”
“啊不......是府,花都府。”笑了笑,缓解了空气间的尴尬后,蓝晨也继续道“那花都不就是还一直干旱着?”
“堪堪能坚持到京城的援助吧,毕竟是府,粮食倒也存了不少,反正方法教了,他们自个也会想方法去。不过话又说回来,许州自从上次降雨,也是过了些时日,虽然这样有些厚颜无耻,但......不知几时能在降雨呢?那庄稼总算有些复苏迹象,可切莫放松警惕啊!”
“午时过了便可,召上林副统领,江统领,还有......对了,咱们许州可否有火系奇能者?上次降雨那把火放得我可累死了。”
蓝晨并不打算暴露其‘金奇能者’的身份,所以也试探性地问着。
“没有,咱都有风系、冰系奇能者了,再奢求来一个火系奇能者未免也太不知足了吧。不过如若说道放火......先奉所里倒是有个人才。”
第一百二十五章江叶的歉意
“人才?”
“是的。他的奇能是点水成油,并且经由其手转换出来的油,远比坊间的‘猛火油’还要猛,我曾亲眼目睹过甲支对山匪的围剿,便是用了他的油,那火烧得叫一个旺啊!冲天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当时甲支统领......”
白知县愣了愣,迟疑片刻后,眸间仅剩疑惑,“统领?甲支好似没有统领啊。”
“是啊。”蓝晨赞同地点点头,关于甲支统领,他不想言及过多,正巧他待会也打算去趟先奉所,届时再看看吧。
“算了算了。”既然想不起,那也就甭想了,白知县继续道“总之自从那次后,便也不再用他的油来助火势了,也都踏踏实实地用猛火油。”
“那人是?正好我也要去趟先奉所,就由我去找他们吧。”
“易氏,易泰和。”
“易氏?”
此姓氏着实罕见,蓝晨在古籍中唯一接触到的,莫过于是王凯蒂曾与之有过交易,且跟大乾王朝接壤的‘易国’了。
“是的,据说祖上是从易国搬迁而来,早已在许州定居了。我这边给你个信件,你拿着去找他,想来他也不会拒绝你的。不过这求雨之事,都求之不得呢,岂由得他拒绝。”
“哈!那也是,那就有劳知县大人了。”
“成!”
拿到信件后,蓝晨便也与之告别了。
走出大门,门前依旧是鼎沸人群,他们还在挨个领取赈灾粮呢。
见到蓝晨出来,也全都激动不已,频频高声囔囔着‘爵爷’二字,怕不是白知县也没有这般礼遇吧。
蓝晨也只得边走边扬手,不断回应着百姓们,同时也走到了小黑跟前,一跃而上,朝着先奉所而去。
抵了先奉所,兴许是回到‘老巢’,小黑颇有焦躁,嘶鸣了几声后,哼着马鼻,有些愤愤。
蓝晨无奈地安抚几声,悄声道“你慌啥啊。”
“你这属于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啊。好吧......”意识到小黑实则是‘汗血宝马’后,蓝晨不禁自嘲道“这也不算是,你本就是匹好马。”
“蓝晨?你醒了?来这儿作甚?”
两人影,正牵着几匹马儿走出来,为首的也正是江叶,旁边的则是先前那个马夫。
“来找你们,午时后准确去降雨。”
听闻‘降雨’二字,江叶的心不由地停顿了下,更是一脸诧异道“我也去?”
“是啊。”
“我可以吗?”
蓝晨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可是在近日的降温计策上立了功,如若没有你,这几日的许州百姓可怎么办?”
“这......”江叶露出了苦涩笑容。
他也只是为了‘将功补过’罢,为了弥补之前过于沉醉自身力量,从而疯狂敛财对百姓们做的那些‘不厚道’之事。
没曾想,蓝晨依旧愿意给他机会,让其好生表现。
“甭叽叽歪歪了,上一次要不是你释放出那条冰龙,能否下雨还不好说呢,跟我来便是。”
江叶咬咬牙,先是不甘心地瞥了眼蓝晨,末了则是心服口服地点点头“好!”
“这就对了嘛,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若是对我不爽,那也是秋后再说,待这饥荒过去,咱们私底下怎么来都成。”
“哈哈哈!”闻之,江叶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小爵爷,届时还望不吝赐教!我可得好生跟你切磋番,让你知道许州最强的冰系奇能者是谁!”
“嘿,那就且等,且等了。”蓝晨乐呵呵直笑。
“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
“哦?且说。”
“你这马,是从驿站重新买来的吧?之前在旁边马厩领的那匹小黑马,实则不适骑乘。也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得了病,总是不吃干草,整得病殃殃着。当时......当时我心中对你颇有怨气,觉得你抢走了我的风光,便也出此下策,想着让你吃瘪。”
说罢,江叶更是郑重鞠了躬也道“也望此事,不要去责怪马夫,毕竟是我教唆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爵爷海量!”
“使不得,使不得!江统领还是快起身吧!血气方刚,再正常不过,再说了,你也无意陷害我。不过你有所不知,此马,正是当日那马!我将其带回府上后,听闻家臣说是来自外域之骏马,需喂食特定月份的干草,这也才令其活了下来,这不,都长出腱子肉了,连白知县都夸其头骏马呢!”
“哦?当真?”
江叶跟马夫面面相觑,定睛一瞧了,嘿,还真是。
半月不见,这马儿,愣是长俊俏,长开了还!
浑然没有当日那瘦巴巴模样,甭说比之马厩了,整个许州比下来或许都没有比之还健硕的马匹了吧。
那肌肉,那纹理,那坚毅眼神,好马,好马也!
好似想到什么般,马夫更是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啊......啊!我知道了!”
“我曾听老师父讲过!是马也,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顿了顿后,马夫又接着道“这是养马人都会读的诗,说的就是这种马!”
话毕,马夫呼吸也跟着有些急躁起来,双眸更是闪烁腾若,好似在计划着什么般。
江叶看出了其不妥,当即也哈哈一笑道“那还真是恭喜爵爷了,也得亏爵爷慧眼识珠。不然这样的好马啊......得饿死在先奉所了!果然,骏马配英才,也唯有爵爷才是有缘分的。”
直截了当地断绝了马夫想讨回小黑的念头,话都被挑开了,怎地?好马是好马啊,但不也是差点被你给养死了,现在还想讨回,江叶都看不过去!
反应过来的马夫,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更是语无伦次地道着歉。
看得蓝晨都有些儿觉得好笑,怎么今儿个还轮到江叶来替其出头了。
“还请爵爷见谅了,马夫也只是一时心急,被骏马勾了魂罢。”
“没事没事,话说二位这是要出门?”
“是马夫得带着马去跑一圈,我呢,碰巧没事,想着牵出来先。”
“那也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去易泰和,让其午时后一起去求雨。”
“易泰和?甲支那人?好似在里边,那你自己进去找吧。”
“成,那咱在南城门口见。”
“回见,告辞。”
第一百二十六章应募先奉所
进了先奉所,倒也莫名地有番熟悉之感。
跟小黑的初见,是直径去旁边马厩的,并未进来里,这般说来,上次进来里边,也还是因为要领悬赏金,也正是在那时结识了王凯蒂并收归囊下。
说来每次来先奉所都有点收获,也不知这回能否延续好运了。
一番沟通交流,蓝晨也被领进里边一间小屋里,侍者说是稍等片刻,会有相工前来。
片刻兮,便有人敲门而入。
她一身素衣,面容皎靓,虽也上了些年纪,但却颇有一番韵味。
蓝晨也微微一惊,竟还是女的?
能在先奉所站稳脚跟,并且混到‘相工’之位,那可真是别有一番本领啊。
相工,古传是以相术供职或为业的人,说白了就是懂得看面相,从而初步判断出其乃何等人也。
而现在则是更多是考量一个人是否适合这个位置,从而招募进来。
“你是前来应募的?”
“是的,您是?”蓝晨先是试探性地问道。
“这儿的相工,章氏,叫我章相工即可。”
“章相工?幸会幸会,在下有礼了。”
“等下?你是蓝晨吧?那个小爵爷?近日救了全城百姓的大英雄?”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侥幸罢。”
“哈哈哈,要是侥幸就能当大英雄,那我也想呢。”章相工也不拘谨,直接坐了下来,其稍后之语也才让蓝晨明白为何她能如此不拘小节。“说来,我可真是等你好久了呢!”
“哦?愿闻其详?”
这......不是头回见吗?怎么还攀关系了还。
“乙支副统领,林冬霜。林小姐她啊,总是跟我提起你这人,说什么非得把你绑过来先奉所不可,先前招募时,也特地让我留了个位置给你,说来你也算是立了几个功劳,还猜测出了城东明家命案尸首何在,也顺利帮我们抓到真凶。总之你也算是半只脚进来先奉所的了,现在只是走个流程罢。”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想来刚回许州时,在意识到发生了些‘事情’后,蓝晨便也想来先奉所找找些证据,奈何被‘求雨’耽误到了现在,现在倒好,连道路都被帮着给铺平了。
“是的。所以放轻松些,都是自己人。”章相工摆摆手。
先奉所女流本就寥寥无几,仅存的几个独苗自然是互相照顾了,对于林冬霜的请求,她自然牢记于心,同时也因乌及屋般地对蓝晨这未曾谋面之人多了几分好感。
“既然事已定局,咱稍稍讲下先奉所吧。”章相工一边冲着茶,一边缓缓而道。
一言以蔽之,遍布大乾王朝各大城镇的先奉所,最为坚定不移的目标,唯有一个,那便是上至皇上,下达百姓,无所不能,无所不作,堪堪算是个砖头,哪儿需要哪儿搬,而首要目标也是制止奇能者作恶。
更别说如遇征召情况,那可是要上战场的。
分明是这般累得够呛的活计,却也引得众人纷纷趋之若鹜,争破头了也要进去。
原因无他,倍有面子!
且先奉所极具包容性,至少武者跟奇能者在这儿,都是被公平对待的,哪怕曾是犯人,只要知错能改也能进来。
虽说活儿多,但俸禄也是极多的,像是林冬霜,来这儿也不到小半年,都差不多能买下块地皮了。
至少,当章相工说起‘先奉所’时,脸上那自豪的神情,没有半分作假,她是真诚地感到骄傲。
“虽说什么事都会去做,但分配下来的话,也各有职责,这也是十支队的由来,我想你应该会去乙支的吧?其主要负责日常巡视,还有受理百姓的苦诉,算是能常在许州见到的了。”
蓝晨也下意识点点头。
说来在街上,见得最多的,也正是乙支了。
“虽说其他支,也会去轮班到巡视,但那也只是偶尔的情况......"
“丁支,则主要负责守城方面,虽说不是军队士兵,但也掌管调度等事宜。”
“壬支的任务是......"章相工顿了顿后,也才继续道“是负责牢狱的,管辖犯人,甚至也包括用刑。”
说罢,她更是偷摸摸瞥了眼蓝晨,确信其没什么反应后,不免松了口气。
在林冬霜推荐此人时,虽说章相工看似大行方便着,实则背地也做足了功课,除了那些明面上功勋外,也知晓了件,渐渐被遗忘之事。
蓝晨,可是曾蹲过牢的。
自然地,他也必然在壬支的‘折磨’中,度过了些时日,不知二者可否结下梁子。
也得亏蓝晨并无过多反应,不然章相工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得好。
“还有呢?”蓝晨反问道,听闻‘壬支’时,他的心也确实漏了一拍,但也仅此而已,过去的事老早过去了。“不是还有个甲支吗?”
“是,哪怕在先奉所也是趾高气昂的同时也是伤亡率最高的,就是甲支了。其所负责之事,乃铲奸除恶,替天行道,严查腐败。像是什么山贼,什么贪官,什么通缉犯,也尽数由其负责。”
“成,那我要去甲支。”蓝晨点点头。
章相工愣了下,眉头紧锁充满不解地反问道“为何?我不是跟你说了,甲支那可是要命的行当,最容易受伤,也最容易死亡,稍稍严重者,甚至府邸都会被盯上。去乙支吧,虽说累了些,但胜在能活着。”
“你又不是不知江统领跟我不对付。”蓝晨翻了个白眼,他并不想解释太多“至于其他支,我也没太大兴趣。让我这爵爷去城门口露脸?亦或者去牢房那儿见仇人?可别了吧,思来想去,我也只能甲支。”
“这......."章相工犯了难,她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个蓝晨有些难对付啊。“不如在跟林冬霜商量下?”
“不用了,我也不是为了她才决定加入先奉所的。”
“行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先代表甲支,欢迎你。也希望你能有些上进心,也帮甲支早日补上缺失的统领位。跟我往这边走,顺便领取命牌。”
“那就有劳了。”
随即,章相工也将蓝晨给带至一处小房内,一字排开地,有十处间距一样的隔板,隔板里摆着数不尽的翡翠牌牌。
“这些是命牌。由京城总部某位奇能者印发而下,滴血认主后既可互相感应,如果遇到不测,那命牌也就会彻底暗淡下来。不仅咱先奉所,连军队也有呢。”
“会不会有点膈应?不过也没事的,就当做是某个护身符吧。来吧,伸手给我。”
蓝晨点点头,伸出手,一阵刺痛后,也算是滴血成功了,而那命牌正发出淡淡光圈呢。
将其放置在甲支后,章相工也不忘在其旁写上个名字。
“那是谁的?命牌虽然还亮着,可上边名字却也模糊了?”
蓝晨指了指,位于甲支,且最上方的那块命牌。
第一百二十七章章相工的面首?
那命牌显然与众不同。
不仅比其也过于暗淡些许,上边的名字也好似被抹除了一般。
“是啊,我也不知道这块命牌是谁的,其位置还是统领才有的,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分明甲支统领之位已空缺好几年了。”
“那……”蓝晨试探性地问道“那上一任甲支统领呢?还有印象吗?”
“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我当时也还没来,众人也好似默认了这么回事,兴许也一直在等那个有才之士罢。”
“哦……”蓝晨点点头。
至少啊,至少能确信,梁子文尚在人世间。
如若他死了,那命牌必然失去全部光辉,指不定众人也会想起他来。
那至少此行,看来是不会白跑一趟了!
“那现在甲支是个怎么情况呢?不是说没有统领吗?”
“还有两个副统领。你也先是从差捕做起,总之就慢慢来吧,来,往这边走。”
“好。”
蓝晨赶忙跟上,余光一撇间,他也愣了愣,但随即就小跑而上了。
原来柜子后边也另有乾坤,同样是一整排有序排列,只是啊,不见那绽放着生命的光彩。
那些命牌暗淡无比,就跟旁边的名字那样,淹没在了漫漫历史长河中。
领了铭牌、衣裳,已然算是先奉所的人了。
“看不出啊,穿上去竟也显得这般俊朗。”见到蓝晨出来,章相工不免打趣道。
“真的?”蓝晨低头一瞥,这‘深衣’还有些儿厚重的。
深衣,其衣跟裳,是连在一起且包住身子的,虽然分开裁但也上下缝合,被体深邃,能使身体深藏不露,充满一种从容的典雅风味,显然,这一套是经过改良的。
肘关节部分略显宽松,下裳更是短了许多,还有条淡薄裤子,这样也能方便活动。
而胸膛处则有些臃肿,添加了诸多棉絮,想来也是为了增加些许的抗打能力,只是说区区棉絮,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倒不如将其扯下,也好凉快些罢。
前身纹着‘先奉所’三字,后边则是‘甲支’,靛蓝色边边的袖口也给其增添了些许别样风趣,甚至添加了几分靓丽。
这套深衣着于身,愣是被蓝晨穿出了将士风范,除了那若隐若现的腱子肉外,也得利于其焕然一发的精气神。
“是的,想来套身铠甲在身的话,怕不能直接当将军了。看来你平日也没少操练啊。好,不错,这样也省了操练你的体能。”章相工满意不已着,如若每个前来应募的人都能有这般条件,那她也能轻松不少了。“走吧,我带你去甲支的房间那。”
“甲支的话,基本都在南边这。配有三个寝房,如若累了困了,可以在那歇会,这边是卷宗房,那是厅房,往里边走则是东司了。”
事无巨细地,章相工讲得很是清晰,深怕蓝晨迷路那般。
蓝晨也是连连点头,并报之以笑,以此来感谢其的尽心尽力。
“好了,这儿是甲支特有的‘上书房’,你们差捕,多在这儿领取今日事宜,两位副统领也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便出来个身影,章相工也是跟其招呼到“易副统领?正好,这儿来了个差捕,你顺便带带他吧。”
“来,蓝晨,认识下,这位是甲支副统领,易泰和。”
“久仰久仰。”蓝晨拱手而道“易副统领,在下蓝晨,日后还望多多指教。”
没想到这儿碰到易泰和了,正好也省下找他来求雨的功夫。
其人也不高,也不胖,但算不上瘦巴巴那种,一眼望去,极容易被淹没在人群中,没有半点特色。
但样貌上着实些不同,就如古籍上记载的那般——易国氏也,嘴薄耳尖,眼大鼻挺。
一开始蓝晨还不知是什么意思,这下定睛一瞧了,才知道古籍记载那是‘谦虚’了,如若他来着笔,必在其后添上一句为——似猴!
真的有点像猴子啊......
不,是猩猩!
但蓝晨也不会傻到表露出来,且不说其会是自己的‘上卿’,还得搁他手下干活,更别说待会还是求雨的助手。
人不可貌相,拿他人样貌来嘲笑,只是下作行径罢,他顶多也只是在心里过一过,不会表现出来引起事端。
“哦?”易泰和眉头一挑。
这一挑......更像是只猴子了......
“识得识得,小爵爷么!俺们也都好些日子没见了,不过也正常,小爵爷现在可是救了许州百姓的大英雄啊,哈哈!”
“小生不才,运气罢,但只要能为许州做点好事,一切又好似值了。”
“哈哈哈!”仰天长笑阵,易泰和熟络般地搂过蓝晨的肩头,“俺还以为你会恃才傲物呢,没想到还这么谦逊了,行,我喜欢。”
蓝晨禁不住地翻了个白眼,自己也只是碍于情面,意思意思。
他倒好,还真当一回事了。
不过这种‘自来熟’的,倒也好打交道,行事起来也能方便些。
“那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退了,你们好生聊着,蓝晨,如若有什么事,去相工屋找我便是。”
眼见无事,章相工也是离开了。
而易泰和则是盯着她那离去背影,吧唧了好几下嘴,这才摇头晃脑地看向蓝晨,末了更是带着别样神色及语气调侃道“你,是章相工养的面首吧?”
“噗.....”
连连咳个不停,蓝晨只觉得胸腔好像塞满了水,只求咳出为快。
“哈哈哈!看你这样子,是猜对了?啧啧!不错不错,有前途,俺也想当面首,吃喝不愁,幸事,幸事也!”
“等下等下!”
蓝晨罕见地慌乱起来,这哪儿跟哪儿呢,面首!?
但好像也不错啊。
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要是被哪个富婆给包养起来的话,自个好像就不用这么累了啊?
不!
如若真得当面首,那怎么也轮不上章相工吧。
哪个好呢?
瞬兮间,其心里还真就浮现出了个身影,那是......林冬霜!
几个深呼吸,将这念头甩出脑海后,蓝晨无奈反驳道“我......我不是那种人,今日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章相工,所以为何当我是其面首了?”
“哈?”易泰和眨巴着眼,充满着无尽好奇还有困惑“我、俺可从未见过章相工这么上心过,你有所不知,俺们私底下都称其为‘铁面无私母老虎’,甭说带人来支部了,平日里见到也是板着脸的。”
“哦......”蓝晨点点头,也明白了过来。“应该是乙支副统领林冬霜,她有跟章相工交代说要照顾我下这样吧。”
话毕,意识到什么的蓝晨,不免自嘲笑了下。
如若说自己被误会成了‘面首’,那他这么解释下来,那两人不就是......‘磨镜’了?
为何磨镜?
男,乃兔,女,则镜,当作如是解。
第一百二十八章卷宗房
也得亏有这种‘龌龊’想法的只有蓝晨。
易泰和并未有过多反应,而是继续一脸歉意地跟蓝晨赔不是。
“无妨无妨。”蓝晨摆摆手,“如若说你还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午时后,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哦?是哪?”
“受白知县所托,求雨。”
“求雨!”易泰和瞪大着眼珠子,简直像是要将蓝晨给狼吞虎咽下去那般,更是亢奋地捏住了他的肩膀道“真的!?”
“是啊......痛痛痛,要不你先放开手?”
“啊这,抱歉抱歉,俺无意冒犯!哈哈哈!只是太激动了,俺竟也能去求雨了。”
“是的,听白知县说,你的奇能是点水成油,能助火势。”
“差不多,原来求雨是要放火啊。”
“恩恩,所以方便一同前往吗?待会还有江叶,跟林冬霜。”
“好啊!求之不得!这样俺也算是帮到老百姓了!”
易泰和笑得露出白牙,憨厚间满是诚挚情感,看得蓝晨也不禁笑了起来,心中想到【原来这就是你的手下啊?梁子文......这氛围可真不错,也难怪你会一直待在甲支了。】
“那就多有麻烦了。对了,易副统领......”
“诶!多麻烦,你也别叫俺副统领了,俺还得叫你爵爷呢,唤名即可,即可。”
“也成,够爽快。刚才是为了尽快支开章相工吗?不然为何说好些日子没见面了?我好像......也没见过你呀。”
“那是你贵人多忘事。倒也不是,那次我也是蒙着脸,穿着黑衣裳。你还记得前阵子陈老爷,也就是赌坊陈老爷的事情吗?”
“哦......记得!”蓝晨自然不会忘。
那是他所解决的第一个敌手,也是跟梁子文的初遇。
“那时在......在......咦?俺这头怎么这么疼呢”
易泰和甩甩脑袋,但只感发沉发酸,末了才硬着头皮道“唉,那日也过了许久,我好像都忘光了,反正当时是我跟另外一位副统领,前去搭救你的,你忘了吗?”
“记得记得。”蓝晨也是点点头。
看着易泰和这般痛苦表情,他早已明白了过来,连自己的亲信都忘了自己,梁子文也真是有够惨的。
那次情况分明是梁子文带人前来搭救,跟蓝晨里应外合,阴了一把陈老爷,从而将其给逮捕住关进牢房里了,本想着能借此审问出些个情报出来,没曾想没几日便在牢狱里上吊自杀了。
说道牢房,蓝晨似乎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初次见到梁子文时,他好像也说过,这先奉所啊,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内里可早就烂透了,多的是京城那边的‘走狗’,想来负责牢房事务的‘壬支’,必然大有问题。
“说来自从那次一别后,我也未曾前来登门道谢,现在趁这个功夫,便也让我提及声谢谢吧。”蓝晨郑重鞠了躬道。
易泰和也是连连摆手,示意着用不着那般麻烦“为民除害,在所不辞。再说了,当时俺们也是盯陈老爷许久了,能跟你里应外合除掉他,倒也畅快!”
“哈哈!那便好。说来,这离午时还有些儿时候,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现在倒也没事。只是俺这边也走不开,不然就带你熟络下了。”
“没事没事,我自己也可以逛逛先,说来咱们案子应也有卷宗吧?都是放在哪儿的?”
“卷宗房,在那边,俺先带你去吧。”
易泰和张了张嘴,好似还想问些什么,但也像是反应过来那般,不再多言了,想来蓝晨也刚进甲支,找个地好生学习番,让自己尽快习惯先奉所的节奏。
想于此,他更是抬起手,拍了拍蓝晨的肩头,语重心长道“虽说你初来乍到,但没想到竟有了这般决心,正好近些日支部较空闲,你也就在里边待着,多翻翻卷宗,好生熟悉下那些个案子什么的。”
蓝晨微微一迟疑,这易泰和好似误会了些什么啊,不过也无妨,能一直待在卷宗房,他还求之不得呢。
所来先奉所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搞明白,梁子文究竟是摊上了什么事,惹到了什么人。
如若可行,便也将其救出,但也不强求,最次也求之能搞清幕后黑手何人也。
除了担心梁子文外,他也担心着,在严刑拷打下,梁子文爆出蓝府些许相关,虽说梁子文掌握的有限,但想来也足以引起幕后黑手的注意了。
这种坐如毛毡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敌尚在暗,又怎可掉以轻心呢。
卷宗房前,易泰和交代了番看门的后,也跟蓝晨告辞而去,只留下蓝晨一人,一个头两个大般地望着眼前这一摞摞的卷宗册子。
为何用‘望’字?
因为......多啊。
那书柜都得有两人之高,上边更是摆满各种册子,密密麻麻着。
周遭间,满是股虫子尸体的腐朽味,虽说有些刺鼻,但闻久了竟也有些儿上头。
在门房的指引下,蓝晨也开始寻找起所需册子,其实就是找甲支所负责的案件罢,最好还是半年内的。
但也着实不好找啊,找得他直挠着头儿。
这排列方式,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全是以‘年’为单位排列,先奉所十支的尽数案子,都挤在了一起,虽说倒也是方便翻阅,但像蓝晨这种,只挑甲支的,那可就麻烦了,甚至可以说是份‘苦力活’。
“没法了,只得慢慢找了。说来也好笑,在奇能私塾,我便成日呆在那藏书阁里,现在来到先奉所了,竟也差不多。话又说回来了,也得找个时日去跟马永德交代下,准备‘休学’了。”
既已求雨成功,学得也差不多了,更别说尽数翻过了藏书阁里的所有书册,好似也没甚理由继续留在奇能私塾了。
“不过还有好几个跟我混迹的同塾,得先将完整的练武之法传授给他们才是了,这也只能等奇能私塾开门时再去了。”
“继续继续!”
一顿好找,却半点线索也没有。
蓝晨也只得暂且放下手中活计,朝着约定好的城门赶去,准备再次求雨。
第一百二十九章疑点之张飞
到了那,不止是江叶几人等着了,连白知县、马永德也都在那。
一来是想亲眼见证下求雨的过程,二来也是提前做好些准备。
这不,白知县早已依蓝晨要求,备好了湿透了的干柴枯叶,就放在城门外不远处,堆成了小山堆。
“抱歉抱歉,沉迷于卷宗房里,也就忘了时间。”
林冬霜止不住翻了个白眼,本来还以为蓝晨会来乙支的,甚至都已提前打理好了一切,可他倒好,转头就去了甲支。
同样知晓其决定的江叶,也是偷着乐,他还担心如若蓝晨来了,那林冬霜更是不会打理自个,只要不来乙支,那也什么都好说。
“有这样的进取心,也是好事啊。”白知县点点头,末了也看向易泰和“那也请易副统领,多多观照下蓝晨,你也知道他情况特殊,万事以许州为重。”
白知县这话,意思再清楚不过了,直指蓝晨是他的人,可别拿欺压新人那套来针对蓝晨,什么脏活累活都别来沾边。
易泰和赶忙点头应允,甚至还罕见地好言了几句,甚至庄重得令蓝晨有些陌生了。
看来易泰和那自来熟的劲,也还是突破不了权势威压呀。
“那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也就开始了吧?”一边的马永德赶忙提议道。
这回他可要瞪大眼珠子,好生看看奇迹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蓝晨点点头“那咱就开始吧,易泰和,你先上,将油浇在那草堆上。”
“好!”
易泰和上前一步,左手摁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水缸上,右手对准了草堆。
念起口诀后,水缸里的水被其迅速给抽干了,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那也喷洒出了‘猛火油’来。
蓝晨不禁挑了下眉,这‘油’有些不同啊,看其粘稠程度,应也是提炼过的原油。
转换条件也这般简单,只稍用水便能成油,这要是放在以前的世界,妥妥的移动首富啊。
虽说现在暂无用‘油’之余,但如若能将这‘工业血液’给掌握在手中,好似也是极好之事。
渐渐,那打量而望的双眸,也好奇变成了欲望,蓝晨也于心中盘算着,应当如何复制来易泰和的奇能。
放完油,接下来便是放火了。
蓝晨也直接将火把甩到草堆上,哗一声,火焰便也迅速蔓延开来。
其势头之旺,远比上次蓝晨使劲放火还要凶狠,眨眼间,冲天火柱席卷而上,似要乘云霄直迎九天。
“啧啧!”蓝晨禁不住吧唧了下嘴,“这火可真旺啊。”
“林冬霜,准备准备就到你了。切记将黑烟给吹向城内。”
“好。”林冬霜深吸了口气,死死盯着团团火势,做着充足准备。
接下来的步骤也如同上次那般,待火焰了了,荡起团团黑烟后,林冬霜也发动了风系奇能,将那团黑云给吹向许州,而后便也是两位冰系奇能者的大展手脚了。
两条冰龙,直径砸向了黑云,只稍片刻兮,那雨,也跟着雷鸣而降。
目睹且参与这次降雨的众人,无不露出欣慰神情。
“好,好,好!这求雨方式,还真可行!”
亲眼目睹后,白知县心中那若隐若现的大石头也才终于放了下来,倒也不是说不信任蓝晨,只是有些事讲究眼见为实。
“那诸位,既然雨也下了,那咱还是快些儿回去收衣吧?”蓝晨打趣着。
“哈哈哈,那一同回去吧。”
第二场雨除了既定的恩泽外,也多了别样的安全感,这不,回去路上,白知县那嘴角都快咧开了,任凭几人怎么劝也都不打算穿上‘蓑衣’,就这么任凭雨水砸落在自己身上。
此时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他处,一边畅想着前往京城后该有怎样的热烈拥簇,一边幻想着其他些个知县们会怎么哀求自个。
那得志后的雀跃,看得蓝晨直摇着头,便也跟几人先行辞退后,直奔回先奉所。
“我怎么觉得爵爷还打算继续窝在卷宗房呢。”易泰和撑着‘罗伞’,骑着马儿慢悠悠着,实则也跑快不了,待会被风吹翻了可就得淋雨了。
“哈哈,想来之前小爵爷,他来奇能私塾也是常常呆在那藏书阁,整得我都以为他是奔着藏书来的呢。”
“哦?祭酒大人?难怪爵爷这般优秀,看来还是奇能私塾教导有方啊。”
“易副统领,怎么感觉你是在抬高自个呢,莫忘了,你也是从奇能私塾出来的。你小子那点心思,我又怎么看不破呢。”
“哈哈哈!祭酒大人,可莫要揭穿俺啊。”
几人便也在一阵欢声笑语中,回到了许州。
接下来几天,蓝晨还真就窝在‘卷宗房’里不出来了。
要不是先奉所有规定,怕不得整宿整宿待在里边,直接住进去得了。
而易泰和也颇给白知县面子,愣是放着蓝晨不管,任由其去,就像是甲支压根没来这么个新差捕。
本来还有好几个差捕看不过去,凭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干,这个新来的却一点不忙活。
可待到江叶被其给使唤到其他城后,他们也闭上了那聒噪之嘴。
原来是其他知县飞鸽传书来恳请,特求一个冰系奇能者帮忙求雨,白知县当然是第一时间找上蓝晨,但却被蓝晨给直接拒绝,末了则唤来江叶,将其给打发过去了。
对于这种能‘扬名立万’的机会,江叶自然不会放过,从卷宗房出来后,更是一脸得意,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乙支统领都被其使唤来使唤去的,他们这些差捕又有什么资格言个一二呢,不跑去巴结上都纯属脑子进水了!
而经过几日的接触,对于梁子文的情况,蓝晨也摸清了个七七八八。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事情,便也是梁子文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那般。
无论是卷宗所记,亦或者人们口中,压根没有这个人。
卷宗上的案子记载,也全都成了‘空白’,不然就是另有他人顶替而上。
通过努力,蓝晨也找到了梁子文的住址,一去才知,梁家,也是没有这个人......
就连家人都忘了其存在,那梁子文......是否真的有这么个人呢?
蓝晨自嘲了好一阵,他甚至都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假意想象出的这么一号人物?
可他也明白,唯有自己能将梁子文给救出来了。
如若说还发生了什么好事的话,那也莫过于蓝晨顺利将易泰和的奇能给复制了过来。
成了行走的‘油田’,大油田。
“原来如此......你是为了查张飞的案子,才被京城给召去的啊,这么说来,先奉所里必然有内鬼了才是,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乖乖就范吧......”
第一百三十章壬支,宋统领
将册子缓缓合上,蓝晨不禁吐了口长气,模糊的记忆需要些刺激才能记起,这个‘张飞’之人,他好似在哪儿听过一样。
他当即发动了‘记忆提取’,这才想起,当日跟江叶的初次相遇所产生的冲突。
当时也是梁子文从中周旋,这才相安无事,二人也随之交流番。
梁子文进红楼,是为了收集情报,离别之际,好似听他囔囔自语此行目的是为了打听一个叫‘张飞’之人。
“看来张飞就是突破口了,嘿,总算找到有用的情报了,而且也还得去趟壬支了,内鬼者,当杀!”
从所接触到的卷宗来说,除了梁子文在调查张飞外,也因为壬支的存在,卷宗分明记载着张飞案子,正是由壬支统领交于梁子文的。
同时,在另外一本关于赌坊陈老爷自刎卷宗记载里,甲支已然调查到了一半,虽然被不可抗力给阻拦了下来,但依据现有情报来看,从中作梗者,正是壬支统领。
那案事关张飞,召之进京者则是......京城的先奉所‘癸支’!
如若说壬支是管理牢房,整治犯人,那癸支则是审问,下至平民犯人,上至皇亲国戚,就没有其不能拷问的!
更有言者说道,落入其他支部尚还能有条活路,但要是被癸支给逮到了......那还是想想遗言吧,哪怕不死,都得掉下层皮来。
虽说尚有不足,但好歹也是找到了些情报,蓝晨只觉离那天大阴谋好似近了些,再近了些。
走出卷宗房,蓝晨二话不说也朝着‘壬支’方向而去。
都搁这好几天了,愣是连位置都没找清楚,几番打听才知,原来壬支并不在先奉所里,而是在不远处的牢房那。
一想到自己要去牢房,心儿也不免漏了一拍,一阵哆嗦,强压下了心中那不好回忆。
犹记,刚穿越来时,自己就身处牢房,被关押的那几日,尽是些受尽侮辱,百般刁难的记忆。
抖抖身子,快马加鞭地,他便也抵至牢房跟前。
看守先是拦了下来,当注意到来者是蓝晨后,脸上不免出现些许窘迫神情。
蓝晨入狱那一幕幕,尚还在脑海中徘徊不已着,如今打了次翻身战,一跃而至,天壤之别,深怕这是回来报复的。
“小爵爷?您,大驾光临,来这儿作甚啊?可否有小的能为你效劳的?”
那谄媚之模样,吓愣了蓝晨,他微微皱眉,满是不解地瞥了眼看守,定睛一瞧,好似有些眼熟,细细一想,便也反映了过来。
这......可不止蓝晨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看守也不差啊。
之前那狰狞着的凶神恶煞,早已无影无踪,落成了只哈巴狗般的趋炎附势,逗得蓝晨直偷着乐,更是伸出了手,拍了拍看守的脸,一下,两下,三下,愈发用力,荡得啪啪作响,脸都被打红了。
“不错不错。”蓝晨讥讽道“我好像还记得,当日你便是这么对我的?风水轮流转了还?呵......走吧,带我去见你们统领。”
“小爵爷啊,这......”看守面露难色,哆嗦了下身子,战战兢兢着“这不合规矩啊,虽说你贵为爵爷,但凡不是先奉所之人,要进来牢房可得册子请示番的。”
咽了咽口水,再感受到了那沉浸下来的诡异气氛后,看守连连摆手,继续辩解着“小爵爷啊!不是小的故意阻拦,规矩就是这样的!实在不成,您在这儿等会?我让人帮你把册子给备好?”
蓝晨面无表情着,同时也别过身,探入衣兜里,作势要掏出什么东西那般。
吓得看守愣是跪在地上,哭唧唧地囔囔道“我这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娃的,饶命,饶我一命啊!”
“烦死了。说的是什么狗屁玩意。”蓝晨翻了个白眼,甩了甩手中物品,“瞧清楚了,这是令牌,我是甲支的人,这样可以进去了吧?”
“啊......”看守连连咳了好几下,魂儿都差点给整丢了“可以可以!您快往里边请!”
捡回条命的看守,大气都不敢喘下,畏手畏脚地在前边带着蓝晨走进了牢房里。
里边分南北,南儿是牢房,北边则是几栋平宅,供壬支众人处理事务。
来到一处房间,看守敲了敲们,颤巍道“宋统领,有人找,是甲支的差捕蓝晨。”
“让他进来。”
“好!”看守不禁松了口气,同时悄声地跟蓝晨说道“小爵爷,我就送到这儿了,你进去就成。宋统领他......脾气有些儿躁,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
蓝晨摆摆手,示意其知道了后,便也推门而入。
这书房,雅致中别有一番风味,字面意义上的‘风味’,周遭尽是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不似臭,但也绝对不香,就像是草药那种独有的甘辛味。
模糊糊中,好似有股淡淡烟雾,闷得蓝晨直想打开房门房窗让空气流通下。
这屋里有几只鸟雀,几只蟋蟀,小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下官蓝晨,特前来拜见。”
与此同时,他也悄默默地发动了个奇能。
宋统领也是赶忙从书桌站起身,微微弯腰以示尊礼,拱手回敬言道“免礼免礼,这还是我的疏忽,早应当登门拜访,庆贺爵爷一番才是。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贵为爵爷的您,既已成了许州大英雄,还能有体恤民情之心,特来这先奉所当这区区‘差捕’,理应成后生晚辈之楷模啊!”
“来来来,快请坐!”
这般的热情,并未分散开蓝晨的注意力,虽然目前很难将眼前之人,跟印象中的模子给绑在一起,但他知道,这位是就是壬支统领,宋江峰,那个曾在牢房里,对自己拳打脚踢,唾老痰,动私刑的人。
爵爷又怎样?
一旦成了壬支的阶下囚,那就只会沦为其的掌中物,充当起人肉沙包来。
虽说现在看似风水轮流转了,蓝晨以英雄之势重归于眼前,但这宋江峰也不简单,简单几句话便化解了二者间存在的‘鸿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摆明了是在讥讽爵位又如何?只要在这先奉所里,一个统领,一个差捕,身份地位之差,不言而喻。
但蓝晨也只是笑了笑,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往昔的那点破事,只是这所为之事,也足够让其心惊肉跳的吧。
饮完了茶,眼瞅这蓝晨四处张望个不停,宋江峰不免有些儿紧张起来,但依旧沉住了气,悠悠道“不知蓝差捕此次前来造访,所为何事啊?莫不是易泰和那小子叫你来给我拜早年的?哈哈哈!说笑了说笑了,要不是你求雨成功,这日子可闷得不会让人感到秋意将临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试探
“宋统领这是说笑的,此行出于我意,怎么?我就不能来这壬支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指教便也说道罢。”宋江峰冷哼一声“不过如若你是秋后算账的话,我倒劝你不必了。当日也是你触犯了王法,才沦落到牢狱之灾,可莫怨得他人!”
蓝晨眯着眼儿,上下打量了番宋江峰,倒映在其双眸里的,是名已至不惑,身材矮小的人。
鹰钩鼻、斗鸡眼,这好家伙,单看面相也知是个阴险小人了。
最让人心颤的也莫过于其阴沉眼神了,似蛇,似冷血动物般。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更是让蓝晨感到了丝不妥,这话都没聊上多少呢,怎么就这么蹿了?也没招惹到他啊。
四目交接兮,蓝晨也反应了过来,他分明从其眸间看到了鄙夷,感情宋江峰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也才会这般了。
冷笑了阵,再抿了口茶后,蓝晨也才慢悠悠道“过去是我的不是,欺行霸市,嚣张跋扈,活成了个不知光阴为何物的浪荡公子哥。但同样地,在宋统领那孜孜不倦教导中,我也是焕然一新了番,这不,无论降温,亦或求雨,这可都是在您的影响下方才能做成的‘伟业’。”
“此话当真?”宋江峰不禁乐呵地笑出了声。
他原本以为蓝晨是来算账的呢,没想到这嘴儿竟这般甜,马屁拍得倒也溜。
“绝无半点虚假。”
“哈哈哈!没想到贵为爵爷的你,竟也会一手拍马屁的功夫,属实佩服。既然你我二人皆在先奉所,那便好好干,日后要想调来我这儿,说便是,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盈盈笑意,似冲淡了二人间那紧迫氛围,但对于蓝晨来说,只是放下宋江峰这滑头的心里戒备罢。
“那就先行谢过了。早有耳闻,宋统领行事作风一丝不苟,具八面威风之势,这走在大路上,那可老威风了,羡煞旁人吾等啊。”
“哎,此言差矣,那些人啊,只是惧,都是怕。”
诚如宋江峰这人,都被蓝晨夸得有些儿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脸上甚至也还泛起淡淡红晕,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
而忍着作呕冲动的蓝晨,也终于找到了其放松警惕的空当,单刀直入说道“那也得宋统领有个好手段啊。话又说回来了,在下此前前来,是有一事想要讨教。”
“哦?但说无妨。易泰和那小子,猴头猴脑,没个正经,你在他手下,不免有诸多麻烦事,说便是,知无不答。倒也不是我吹,我在这先奉所待了可太久太久了,就没有我不知道的。”那看向了蓝晨的神情,甚至都多了几分惜才,也看得其直哆嗦着。
“不知道,宋统领可否听闻过一名为梁子文的人?”
一字一顿间,蓝晨早已眯起眸儿,默默观察着宋江峰的反应,可并没有任何不妥。
他先是皱眉,好似在深思,末了则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曾。他是犯人?”
“不是。”
“那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这是要寻人?不然我托手下的来问问吧。”
“不必了不必了。”
这也只是试探第一步罢,看看眼前这先奉所‘内奸’,是否也一样被京城那不知名的奇能者给抹除掉了记忆。
“那......那我也这样问罢,可知张飞否?”
瞬间所爆出的精光,尽数被蓝晨收进眸里,那些许慌张也同样没有躲过他的观察。
末了,宋江峰更是端起茶碗,颤巍巍地抿了口,这才满是不在乎道“那人是谁?不识。怎么?莫非蓝差捕是把我这儿当寻人招待所了?”
“哈哈,我也就好奇一下。”
“好奇?后生仔好奇心可莫要太重啊。我可见识太多了那些个英年早逝之人了。”
“彼此彼此,我呢,是手掌心上,沾了些血罢。对了,犹记得上回,我可是欠了赌坊陈老爷的钱,自个气不过,去赌坊大闹了番,这也才被你们给关进牢中。好似那陈老爷......也被关起来了?前几日我又去赌坊了,那些个赌徒是跟我这么说的。”
蓝晨那笑得着实有些渗人,但此时的宋江峰早已被整得心烦意乱,无暇去注意到这些。
张飞?
蓝晨怎么知道他!
上次提及这个名字的人,不是早已.....
上次?
上次是谁?
感到头发愈发酸疼的宋江峰立刻作罢,不再回忆。
“陈老爷?他早死了。想来是受不了甲支那群糙老爷们的严刑拷打吧。呵。”
“死了?”蓝晨故作惊讶着“怎么死的?”
“被发现的时候,上吊自杀。”
“这样啊......”故弄玄虚的气息笼罩在其话语间,真假参半,又辅以着致命一击“可我也是在牢狱里待过的,知道里边的情况,甭说条白绳来自杀了,连个拿来越狱的铁杵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自杀呢?我看啊,怕不是有人偷摸进去,将其杀害了吧?这甲支也是有调查过这案子的,可却被叫停了。恩......我是觉得有必要重新调查下的。”
“蓝晨!”
宋江峰急了,他是真急了,直接抡起茶碗,重重拍在了桌上,瞪大了眼,死死盯着蓝晨道“蓝差捕,你,这是在怀疑我?”
“不不不,宋统领,你误会了,我是说有可能进入牢房的,都有些嫌疑,像我,我也曾在里边待过,保不齐也偷偷配了钥匙。只是说,着实有必要调查下、”
“调查?这案子都结了,你还调查?你可知道重启案子有多麻烦吗?呵,你这种刚进来的差捕又岂会知!”
“先奉所卷宗管理则第十条规定,如若有三名以上副统领、统领同意,便可重启案子,如若通过这种方法重启的,将额外增添一只支部进行协助。抱歉了,小的不才,正好识得甲支、乙支的几位统领,我说话,他们还是得听的。”
宋江峰咬了咬后牙槽。
他算是明白,何为后生可畏了。
只是那又如何?
且不说这案子过去多久了,证据老早销毁掉了,更为重要的是,上次那个对陈老爷之死,誓不罢休非得查出个真相大白的那个人......
那个人......
死死咬着牙,宋统领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份痛不欲生给甩出脑后,末了这才道。
“呵。好,好,好。既然你们不嫌麻烦,那就去吧。人是死在牢房的,有甚需要到壬支的,尽管交代!”
“那就有劳了。那没什么事的话,在下便也告辞了。”
说罢,蓝晨也起了身,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看似暂时退避,实则那嘴角都快翘起来了,余光一瞥间,他也看向了此躺的‘功臣’——几只鸟儿,几条虫儿。
第一百三十二章禽兽不如!
用屁股想想都知道,精如宋江峰那种人,怎么可能会老实交代。
但蓝晨也不得不去,只要去了,方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这不,刚一进门,再见到那几只鸟儿,虫儿时,蓝晨直接发动了奇能‘异语’。
看似在咋宋江峰,令其露出马脚,实则是在偷听那鸟鸣虫叫。
兴许是罕有人来拜访宋江峰,看到生人到来,它们可真就是‘喋喋不休’,吵个不停。
蓝晨也只得一心二用,一边试探着宋江峰,一边偷听着,整得都快一个头两个大,甭提有多耗费心神了。
但收获颇丰!
这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一并说了。
不仅如此,通过宋江峰的几次反应,蓝晨心中的迷雾,也被吹散了好几分。
首先便也是京城那奇能者的手段,想来只能是‘无差别’打击,波及到了所有人,现在压根没有人还记得梁子文,哪怕是像‘内奸’这样的宋江峰。
其次便也是赌坊陈老爷之四万,必然有鬼,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宋江峰亲自动的手,而究竟受何人之托,‘它们’也以聊八卦的方式,偷偷告知给了蓝晨,甚至连何处藏有铁证,也一并告知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宋江峰怕不是在沾沾自喜着,自己是条忠实的‘狗’儿,耍着整个先奉所团团转,殊不知,他养来逗趣的鸟儿虫儿,才是真正的‘内贼’。
最后便是张飞此人,是个突破口,但也只能从宋江峰这儿寻求突破了。
实则蓝晨也想过,直接将其绑起来,一顿拳打脚踢,好生拷问番,套出真切情报,但也就怕其嘴巴硬,要是这半天蹦跶不出半个字来,壬支顺藤摸瓜寻上门来,那可真有理说不清了。
但现在不同了,只稍待到夜深人静时,偷偷潜入进来,将鸟虫透露出来铁证给抓捏在手中......
哪怕宋江峰有通天本领,也都逃不过制裁!
走出牢房后,蓝晨下意识昂起了头,凝视着那高照着的艳阳。
虽说‘人工降雨’了好几次,可这太阳依旧没有逊色掉些许。
它,好似正义之心般熊熊燃烧着,以其不屈之躯,焚烧掉世间一切罪恶。
可它又,仅仅是在那儿罢,罢了。
恶人见状,还以为太阳是在高声歌颂其罪行。
良人遇到,只觉神清气爽,天助他也。
但蓝晨心里知道,这世间如何,于太阳半文钱关系都没有,它怕不是连世间只是在‘闹腾’都不会觉得罢。
太阳底下无新事,人之所行,也只求个‘问心无愧’罢。
“说来......我记得当初在赌坊逮我送至牢房的人,不就是梁子文吗?”
“可真搞笑啊,回来牢房这,竟也是为了你。这期间又是发生了多少事,哼......”
朝着太阳露出轻蔑笑意后,他也一跃而至小黑后背上,徐徐朝着府邸方向走去。
等天黑罢,夜黑风高,方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用完膳,入了夜,身穿一身黑衣的蓝晨,便也出现在了牢房周边的屋檐上。
关于‘迷踪步’的修炼,蓝晨可未曾落下过,这走着的步也更似猫步那般,蹑手蹑脚间几个腾挪转移,愣是像隐身了那般,悄摸摸着,没有被任何人给发现到。
几下子也就来到了越过了围墙,进入到牢房里。
这里边的看守也更多了,挑起烛火巡来逻去,但其中好似有着些规律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躲在角落处的蓝晨,屏气凝神地观察着这一幕,试图从中寻得些什么,得以不被放心地潜入进去。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那个老顽童,同时也是他的恩师‘邓老’。
以他老人家那神出鬼没的身手,怕不是直接就潜了进去,也不用像蓝晨搁这儿磨磨唧唧。
【也不知邓老最近怎样了,上次一别,说会来许州找我的,却没有半点音信,怕不是惹上仇家,正被追杀着吧......就是现在!】
猛地一跑!
瞄准转身的片刻空当,就似箭矢般,直插而入。
如若此时有人瞧得见,怕不得吓个激灵吧,只见那蓝晨正以匪夷所思的姿势,急速前进着,似前冲,像后退,又在一边左右晃动着,鬼呢这是!
但恰恰是这鬼,愣是没有一个看守发现到。
而蓝晨也是顺利地抵达了白天来的那个房间。
宋江峰自然不在里边,怕不是跑去喝花酒,喝个痛快后就回府邸去了。
轻轻将手放在门上,微微用力,略感不对劲的蓝晨当即判断出这门......被锁了?
可环顾左右一圈,也没看到个门把锁啊?
莫非是有什么机关?
“这可就难办了啊......直接闯进去?怕不得惊动了那群看守吧。"
正想着呢,外边也传来了阵动静。
惊得蓝晨只得弯着腰,一路小跑至旁夹角角落处,大气都不敢出,深怕被人给发现了。
烛火摇曳,瞧清了才知,可有好几个看守呢跟前,其中更是有个娇弱身影......小女孩?
连豆蔻都不及,也才刚换完牙的样子,髫年已?
莫不是其中哪位的女儿?
蓝晨微微愣了下,只得将其当做是哪个看守家境清贫,连巡视牢房也都得带着一同前来。
心儿不免随着荡漾了几分,本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实在不行也就血染夜空罢。
可是......
这种情况,又怎么下得去手。
但很快地,蓝晨也发现了不对劲。
会对自家犬女,如此动手动脚,甚至有些儿像赶着畜生那般的催促?
绝无可能!
离了近些,蓝晨也偷听到其中的话语。
听得直叫其火冒三丈!
末了,一行人也来到大门前,看守更是骂骂咧咧着“喂,小杂种,你在这儿不要动弹,耐心等大人回来,听到了没!”
女孩并未作答,只是娇弱弱地点点头。
对于待会即将发生的事,她一概不知,只是那红胀的眼眶,好似哭尽了所有恐惧一样,早已累得不行。
“哼,真不知道大人为何要来书房这,跟往常一样回府邸,不就省很多事了吗。”
伴随着声声咒骂,那些个看守也全都走了,只留下了那小娃娃,哽咽个不停地在大门边,等着那个......畜生!
‘往常’二字,犹如锋利小刀样呲溜地刺入心扉,直令蓝晨喘不上气来,原来这不是第一次了啊,这个畜生早已是惯犯!
在那些个看守的谈话中,蓝晨精准地分析出了个词汇——畜生也!
因为......宋江峰竟将其的魔爪,伸向了幼儿,他是个变态,是个‘炼铜’!
第一百三十三章倒是挺花的!
深吸几口气,蓝晨冷静了些许,同时也发动了奇能‘记忆提取’。
在‘卷宗房’待着那么几天,他可不止是看卷宗而已,连‘大乾律’这卷帙浩繁的都给啃了下来,据大乾律记载,髫年之幼,十二为载,侵,亦流放,亦当斩!
十二岁就是个分水岭,那小娃娃,甭说十二了,连六岁都不知道有没有!
那滔天之怒,被蓝晨吞咽嚼碎在肚子里。
说宋江峰是禽兽,都是在贬低禽兽的门槛!
但与此同时,蓝晨心中除了震怒外,也有着份‘悲凉’。
这‘壬支’,真是彻头彻尾烂了啊,助纣为虐者,当惩!
如若说一开始蓝晨只是想着偷出那些证据,证明宋江峰跟京城有瓜葛,杀害即将成为‘污点证人’的陈老爷,同时也阴了一把甲支统领梁子文。
那此时的他,只是将宋江峰,将整个壬支给绳之以法!
虽说不知先奉所里还有多少条害虫,但那也是天说了算,既已见到,就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那铁证,蓝晨要定了,这女娃,蓝晨也救定了!
【小娃娃啊,就请你多多忍耐些,再忍耐些,待那奸人露出马脚,我必......出手!】
晚风徐徐,好似有些清凉,但女孩却只感宛若冰窖般的刺骨阴寒。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家中好几天都揭不开锅了,就连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弟弟,都饿得皮包瘦骨,成天喊饿,喊饿。
可喊着喊着,爹爹妈妈竟偷摸摸跟自己说,要带自己去吃好吃的。
她当时可急了,非得带上弟弟不可,只想让他也跟着能吃上点东西。
奈何惨遭严厉拒绝,走之前,她更是低着头儿,眼泪巴巴,都不敢看一眼弟弟。
但这饭还没吃上呢,爹妈也是直接将其交给了一伙人,好像说是先奉所的看守?
然后就被带到一处小房间里,一顿的拳打脚踢。
最终又被带到了这里,说是在这儿等某个大人过来,就能吃好喝好的。
只是啊......她突然不想吃了,只想回家儿去,跟弟弟继续玩耍。
蓝晨咬紧牙光,死死盯着低垂着脸颊,双目无神的小娃,想冲上营救,又深怕打草惊蛇。
那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他,来了。
些许摇晃的步伐,还放声囔囔了几句,在见到小娃后,更是不自觉地加快脚步,那劲头之迅猛,连在不远处的蓝晨都闻到了酒味。
“小娃,你来了啊?”
女孩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宋江峰,仿佛意识到什么般开了口。
那声,本就充满了孩提稚嫩,可这份天真中,却也充满了恐惧,还有声嘶力竭后的脆弱。
“大人......我想回家。”
“回家啊?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可......”
“没有什么可是的!”宋江峰怒斥了眼,居高临下间充满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暴戾,他早已急不可耐了,此时再多废话一句,都是在火上浇油!
哇一声地,女孩直接哭了,囔囔着回家,饿了等词语,但这也只是换来了......一巴掌!
直径拍飞后,宋江峰更是直接上前,一把拽起女孩的头发,骂骂咧咧道“别哭了!我最讨厌你们哭了,烦死人了!你们只需要乖乖听话,听话就好,听到没!”
女孩被吓得点了点头,当下也是停止了哭声,只是一直抽搐个不停,看来是真被吓着了。
“哼,这才对,这才是好孩子,走吧,我带你去吃顿饱的,嘿!”
说罢,只见那宋江峰朝着大门大手一挥,掌心在洋溢出些许亮光后,那大门竟徐徐而开了。
蓝晨也是松开了那拽进皮肉里的指甲,诧异地反应过来,原来宋江峰也还是奇能者?
刚才他分明感知到了唯有奇能者方有的独特气场。
同时,他也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寻找着潜入进去的唯一机会。
宋江峰大摇大摆而入,那门就好似机关那般,慢慢地合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蓝晨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速度,直径一冲!
且脚步极其悄声,就像是水上漂般踏水无痕,末了更是紧贴大门而入又是轻轻一跃,愣是借着手脚顶着天花,横空于上。
砰一声,大门也关了上去。
这‘迷踪步’,已然被蓝晨耍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硬挤了进去可还行。
虽说这个姿势极其费力,稍有不慎便会发出动静,但蓝晨也禁不住遐想着,也得亏有邓老倾囊相授,这才得以成功潜伏,早知刚就不在心中骂其小九九了。
伴随着烛火燃起,更为惊悚的一幕,赫然出现在蓝晨眼前。
这书房,哪儿还有白日之模样啊,里边全都摆放着各种,各种......鬼玩意!
好几条肉苁蓉,好几根角先生,连‘双头’的也都有,甚至还有‘缅铃’这玩意!
这些个玩意,想当初就连最为熟络的红楼姑娘都不曾听闻其用过!
宋江峰,果真是个老变态!
而且还是用在女孩身上,真是......罪大恶极!
“来吧,小娃,把衣裳脱了,脱了可就有好东西吃了。”
“大人......”
“怎么?你不是饿坏了吗?不想快点吃点东西吗?这东西可是很好吃的,得虔诚些才能好好品尝。”
“可是......”
女孩面露难色,左右张望着,虽然有些迷糊,但隐约间,她只觉得,再这么下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只是她却也说不上是什么事情来。
好像能吃饱,就很好了啊。
“别墨迹了!我来吧!”
说罢,宋江峰更是一把推倒了女孩,似狼虎般地扑了上去。
“大人!大人,疼!不要,不要啊!”
女孩奋力挣扎着,心中那糟糕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她好像也明白了,眼前之人,可是个坏蛋。
抓住这个空当,蓝晨也悄声降下,一个转身,偷偷奔向旁边的书柜
【对不住了啊......请你,请你再忍忍......】
可行的话,蓝晨也想第一时间救下那小女孩。
但救下了又如何?
如若没有切实证据,又怎么判其之罪,整个‘壬支’都是对宋江峰俯首帖耳,稍有不慎还可能被其倒打一把,栽赃陷害。
倒不如让其‘飞’一会,静待事态的发展,虽说苦了女孩,但也能有个证人!
虽然这般谋划着,可蓝晨也是一边寻着证据,一边竖起耳朵,死劲留意着身后进展,只为能在事态如若发展到最为糟糕前及时出手!
“哈哈哈!小美人啊,你是我的了!乖些,让我进去,你就能有大鱼大肉了!”
pa!
一声清脆,又极其干净利落的响声。
烛火,灭了。
“谁!”黑暗间,宋江峰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将蜡烛点了起来。
只是当其回头望去时,那女孩跟前赫然站着一个人......正是蓝晨!
第一百三十四章为民除害!
“蓝晨!”宋江峰怒斥着!
虽说怒气冲天,但他也是极其窘迫地将衣裳给穿好。
蓝晨无意去瞅那恶心巴拉的样子,别过了身,温柔得好似春天的暖风般道“来,咱把衣服穿上,日后再见到这种怪叔叔,有多远就躲多远。”
余光一瞥间,神秘三角处那尚且还在的小红布,不禁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啊......
他下意识地拽紧手中册子,将其偷偷别在身后腰间那。
总算没酿下大祸的他,冷漠地瞥了眼宋江峰,极其不悦道“怎么了,宋江峰?”
“你!你......”宋江峰咬紧牙关,那眼珠子似要窜出来那样,怕不是当场就想将蓝晨给生吞活咽了!
但哪怕在迟钝的人,也能反应过来,蓝晨怕不是猜出了个一二吧,那样的话.......
“呵,不知是什么风,把咱蓝差捕给吹过来了呢?”
还没等蓝晨反应过来,宋江峰也继续道“看来你是追捕逃犯直至牢房周边啊,可那凶犯愣是集结起了人手,而你又轻敌大意,最终力竭而亡。放心,先奉所会记住你这份功劳的。来人啊!把蓝晨给我留下!”
蓝晨眉头一挑,原来是这样啊?
说来也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今夜一过,如若身亡于此,那也就任凭壬支颠倒黑白了,甚至说蓝晨是个奸人,来劫狱放走犯人的都行,有的是各种理由直接将其当场斩杀,就地问斩!
但蓝晨也丝毫不慌,他再次转身,耐心地确定着女孩的情况“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深深。”
“好名字啊,那你叫我蓝晨哥哥便可,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跟在我身后,知道吗?”
“知道了......”
“来,我可以把你抱起来吗?”蓝晨小心地试探着,深怕刚才那一幕给周深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见到陌生人的大手,周深深还真给吓了一跳,先是下意识地哆嗦,末了更是露出了惊慌未定的恐慌。
但在见到蓝晨那温柔神情时,脸上那抗拒,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当即点了下头。
蓝晨便也腾出左手,将其抱入怀中,微微惊讶于怀中之轻后,他也冷峻地看向了宋江峰,“宋江峰啊宋江峰,你可真狠心啊!”
“呵,蓝晨,我也不想跟你软磨硬泡下去了,事情就跟你所见到的一样,但放心,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也休想定我的罪!”
“我无须定罪,像你这样的人,自有天罚!你就等着滚下十八层地狱,后世子孙皆不可超生!”
“哈哈哈!你就自求多福吧,能活着再说!上!”
奔驰而来的看守们,当即一窝蜂地冲了上去,那劲头之迅猛,怕不是从未有过。
想来也是他们的疏忽职守才放得蓝晨潜入,这是在赎罪呢,更别说这茬事要是传出去了,归咎起来,整个壬支都有罪!
“滚!老子要走,就没有人能拦得住!”
蓝晨抬起手,对准众人“天地玄黄,冰!”
冰龙呼啸而至!
直接炸飞众人,同时也给蓝晨清出了条路来。
书房太窄,既不好发挥,也保护不住周深深,要打,去外边打!
兴许宋江峰怒火攻心,好似忘了蓝晨是冰系奇能者般,对于其展露出来的破坏力,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得亏溜得快,不然怕不是直接交代在这了吧。
骂骂咧咧逃出来后,见到书房被毁了一大半,他更是急不可怒“上,上,上!统统给我上!在场的奇能者,他娘的统统给我上!”
“崩管他是不是冰系奇能者,可莫要了,咱们可是先奉所,见得多奇能者了,近身后就不是一回事了!”
一跃而出的蓝晨,也趁着骚乱,再次发动了奇能‘武器变化’,手上正拿着由石子变成的长剑。
由境界的提升,加之对于奇能运用的理解加深,此次所变出的长剑,远胜之前所变出的任何一次,堪称削铁如泥,寒寒剑锋,更是震慑住了在场众人。
他们更是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佩剑,心中疑惑着,蓝晨究竟是从何处掏出这把剑来的,莫非宋江峰竟在书房藏私?
但在宋江峰那声声咒骂中,众人也来不及多想,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围剿奇能者,在先奉所中算是最为重要的‘课程’之一了,平常人等无须劳心费神,但这奇能者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对付了。
如若与之战斗,唯一的方法便也是‘人海战术’,但也不是傻愣愣地全部上去送死。
这战术被称为‘三三战术’,既以三人为一组,挨个上前与之缠斗,重点则是在‘挨个’,得讲究些规律在里边,像是三人间的距离保持,以及攻击时间的间隙把握等等。
当然了,这三人,皆是只是习武者,像是奇能者的话,基本都是单兵作战。
“受死吧!”一人持剑而冲,脸上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先攻者,往往最危险,也将面迎对手的最强攻势,但这‘牺牲’是值得的,一旦正面吃下了这招,那还有第二人,第三人,一并发出宛若波涛般汹涌的攻势。
但出乎其意料之外的是,蓝晨并未如预计那般使用奇能,也只是轻轻一抬手,持剑而抗。
叮一声响,断了,那剑断了,还未等看守反应过来,蓝晨也顺势一挑,直接砍伤了其手臂。
那剑之势,犹如挑破张纸儿般轻易,如诗著意。
还没等疼痛席卷全身反应过来,蓝晨直接上前一脚将其踹飞,口中怒斥道“留你们一条命,再由先奉所来定夺!可莫逼我杀人!”
但第二人也紧随其后而来,虽转瞬兮间,便也判断出蓝晨并无意使用奇能,但那又何妨,这三三战术的配合,可对奇能者,亦可对习武者。
“呵,就知道你会从这个角度来,莫要忘了,我也是先奉所的,也知道三三战术!”
在越门而出时,蓝晨便也想好了此番死斗的境况,对手毕竟是先奉所,想来也会用三三战术,如此一般,那体能的分配就很重要了,奇能的使用,唯有在千钧一发,性命攸关时。
至于互相缠斗间,便也拳脚上见真章吧!
关于这点,蓝晨可是一点都不怂,甚至有足够信心,远胜周遭常人!
除了平日的操练外,他自个也在琢磨着从井底那——也就是所谓的‘蓝府秘境’,拿出的那几套蓝府秘传之拳路腿理,剑术刀法。
可劲琢磨,可劲琢磨!
第一百三十五章杀人术!
这次有了如今的成果,接连击退了第二名看守!
这一回,蓝晨可就不收手了,直接砍断掉其手臂!
他本无意杀人,留着他们的狗命也好为所作所为偿命,只是如若放松警惕了,自个可就遭殃了,那就来断条手儿,废条腿吧!
出招之迅猛,众人皆看不清,也就眨眼功夫罢,竟会有如此破坏力。
“来,周深深,你先下来吧,记住了,不要离开这个冰层圈,还有,闭上眼睛,接下来会很脏,小孩不宜的玩意。天地玄黄,冰。”
布置出层冰墙护住周深深后,蓝晨也得以彻底放开手脚,随即转身持剑而道“来吧,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些人渣,又能有什么本领!”
说罢,不等第三人行动,蓝晨便也一个健步,抡剑而上!
“还......还愣着作甚!”宋江峰骂骂咧咧道“上,全都一起上,三组三三战术!碾压死他!”
话音刚落,那些个看守们也醒悟了过来,这时候可就不要震撼于区区一爵爷,本应手无缚鸡之力才是,为何如此这凶猛,其身手远超众人了。
应当也使出自个的看家本领,不然......死的也会是他们!
眼见形成围剿之势,蓝晨也并未慌张,双目如烛般地快速扫视了圈,确定了众人方位后更是毫不犹豫地一个跃步,弯腰使剑,直驱下盘!
“啊!”
惨烈叫声后,那人痛苦地蹲下身,死死拽着空着的那条血腿。
这可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日后尚留有条命,也是个废人了。
灭了一个后,蓝晨脚后跟用力摁在土壤里,猛地用力接上个转身,便也朝着另个方向而去。
至始至终,节奏都被他牢牢捏在掌心,可怜的看守们就像是条条狗儿那样被牵着鼻子走。
惨叫声哀嚎遍野,伴随着阵阵刀光剑影,以及血雾寥寥,沐浴在血雾中的蓝晨,也渐渐陷入了某种癫狂中。
心儿,无比燥热,可脑袋却也愈发冷静了起来,好似,好似看到了未来那般,他清楚地知道,下一步对手的走向,起手,甚至连他的死法都见到了。
此时,三个人影静静走到了宋江峰跟前,为首的那人面无表情问道“那个人是谁?”
“你们死哪去了!他妈又是去喝花酒!”
“大人,我们是去牢房审问犯人了,这不是你交代我们的吗?”
“是啊,大人,再说了,我们兄弟三顶多也就喝喝花酒,远比你那些恶趣味好多了。”
“二弟,三弟,莫再多言,大人,那人......为何有些眼熟?”
一高,一胖,一矮,刚来的三兄弟脸上都带着面具,铁质的面具。
连身上那套先奉所特制衣裳,也都有些脏破,有别于常人。
他们三都是杀人犯,本也应在牢房度过此生,可宋江峰为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也是偷偷特赦了他们,将其养在身旁,某种意义上来说,堪堪算是半个壬支的人吧。
“蓝晨!就是蓝府那个爵爷!”宋江峰瞪了为首那人一眼“你还记得吗,前阵子那家伙还被关在牢里,当时还是我跟你去教训他的,他不知哪个筋抽了风,今晚竟坏了我好事!”
“本来现在我都能跟那小美人好生交流了,都被他给破坏了!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走,让他给老子死在这里!”
“得令嘞,大人!”矮子面带笑意着,虽说对宋江峰那‘勾当’很是鄙夷,但本就是将死之人的他们,能获得此般自由,也自会唯命是从了。
“先等下。”高个子摆摆手“二弟,三弟,你们好生看看那个蓝晨。”
“有什么好看的!他是冰系奇能者,你们三也都是奇能者,还怕他作甚!”
“不,不是怕,而是,他有古怪。”
“古怪?”胖子揣起手上的鸡腿,大口啃食了起来,末了更是舔了舔手指“大哥,这是怎么了?”
“三弟莫非看不出那人的步法?”
“哦?那是......"
“看来你们都是忘了,那不是名震天下的‘迷踪步’吗?虽说也见过太多偷学仿制的,但那小子使得却也别有番风采,更似本尊那般。”
“哦!”胖子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唇“大哥所言甚是,我也是认出来了,没想到那小子竟还能自个琢磨出这般步法,不错不错,待会生擒他先,让其把秘籍给写下来!”
“可还不止这样......"面具下,高个子的眸间,闪过淡淡的迟疑,甚至还有些恐慌“主要是他的身手,你看他那一剑一拳挥得,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招招毙命,身法腾挪间满是癫狂,连半点余地都不留,像他这样,只要稍稍出现个失误,便足以毙命,可他却能顶住重压,一直不断发起攻势。”
“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那还是当年大乾开朝之事,说的是战场上,胜负只在分寸间,唯快不破,唯猛最上,于是便也衍生了套真正的‘杀人术’来。”
“这套杀人术,包含拳路腿理,剑术刀法,舍弃各种花拳绣腿的架势,只求以最低限度的力气最大程度的击杀敌人。蓝晨......蓝府?好像说是江湖上唯有几家人尚且掌握了这古法,蓝府也是其一!”
实则从蓝晨初习这套蓝府秘传杀人术时,老郑也就在旁指点了,但渐渐地,也发现了不对劲。
武馆出身的老郑,也是惊叹于这些秘籍的‘强大’。
习武多年,虽自认能在基础上教导番蓝晨,本也想着差不多了便将平生所学的招式倾囊相教,可这本本蓝府秘传却也让他明白,他那些可是‘花架子’,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而这蓝府秘传,却是实实在在的‘杀人术’!
虽说老郑有些落魄无奈,但当时蓝晨也是好生安慰了番,毕竟如若没有晨起操练的‘石锁功’,蓝晨也没那个本领习得来。
“那大哥?咱要怎么做?”矮子咽了咽口水,也有惊恐于蓝晨此时展露出来的实力。
“那当然是......将那个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子,给踩在脚下!哈哈哈!咱不是最擅长践踏这种人的吗!可要切记,留他一条狗命,将他身上所有秘籍都给拷问出来!”
“哈哈哈!得令嘞,大哥!”
说罢,那三兄弟也朝着蓝晨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