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各有心思
云天禹最后打开的木盒内,赫然躺着一张金色符箓,这符箓与之前两张均不同,不论是符文刻画还是中部的图案。
此符正中刻画着一片竹叶,竹叶的纹路清晰,仿佛一片真的竹叶落在了上面。而且此符的灵气波动远胜之前的两张,可见绝非寻常。
果然,当云天禹见张百果然兴致大起,当即笑道:“道友请看,此符乃是真正上品的符箓,乃是制符师采集木系精元融合大神通炼制而成,威力之强,远胜普通的顶阶法器。唯一的缺憾就是此符只能使用三次,但与其威力相比,这点缺憾实在不算什么。”
“却不知此符叫什么?”
“就叫竹叶符,上品了的符箓,一般都是长什么样就叫什么名字。”
“原来如此,那不知此符价格几许?”
“五百灵石,绝不二价。不过若是道友愿意购买的话,这水牢符及八卦符道友可以挑选一张,算是赠送!”
张百确实对这张竹叶符感兴趣,因为这确实是一张上品了的符箓,威力绝不是一般法器可以媲美的。
只是五百灵石实在有些高,他纵然有些灵石,却也无法一口气拿出这么多来,毕竟之前购买功法已经花费了不少,因此略一沉吟之下,才张口道:“五百灵石不是小数目,在下没有这么多的灵石,不知可否以物易物?”
云天禹听闻张百此言,更是高兴起来,“哈哈哈,当然没问题,只要道友拿出的东西合适,本店绝对会给道友一个合适的价格!”
张百手中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了,之前千山暮所得,已经全都出售换成了灵石。但好在之前击杀了一位道天期修士,此人还是有些东西的,虽然灵石只有百余,但旁得东西也有一些,比如对战木允慈的飞针法器,虽然感觉一般,但好歹步入了顶阶法器之列。
木允慈自然不敢与张百争夺战利品,所以临走时,都被张百捡走了。
此刻见云天禹愿意以物易物,张百当即伸手一翻的将那根墨色的飞针取了出来。
云天禹一见这飞针,眉头下意识的微微一凝,但随即舒展开来,轻声笑道:“道友这件法器虽然是顶阶法器,但只是刚刚步入顶阶,就算是飞针类的法器价格好些,却也换不了这竹叶符的!”
“道友只管给个价格,剩下的我用灵石补齐!”
时间流逝,当张百离开御真符时,储物袋内已经装着竹叶符及水牢符了。
而随着张百的离开,云天禹却并没有回到墙壁后方的密室内。
掌柜送走了张百后,再次返回了雅间,同时恭声道:“四叔,那位前辈已经送走了。”
“你认识此人吗?”云天禹的指尖轻轻敲着茶几,随口问道。
掌柜愣了一下,立刻回道:“此人面生的很,不过这也未必就是他的真身。”
“这就是真身,他没有隐藏面容。但此人确实面生的很,应该不是嘉陵山的散修才是。”
“四叔想这个做什么?难道此人有什么问题?”
“你看这枚飞针法器如何?”云天禹突然指了指茶几上的那根墨色飞针。
“此物确实不错,若是转让给隔壁,价格还能再提上一些,我们并不吃亏。”
“自然是不吃亏的,但你知道吗,这飞针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四叔这话何意?”
“这飞针的主人三日前还与我一起饮酒呢。”
“四叔是说,这飞针是刚才那前辈杀人夺宝抢来的?”
“多半如此。”
掌柜闻言依旧不解道:“就算如此,可嘉陵山本就混乱,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吧?”
“可是此物的前主人神通不凡,即便是我也没把握战胜,更别提击杀了。但这飞针易主,说明其前主人已经凶多吉少啊!”
“咱们御真符也不是卖假货的,纵然方才那位前辈神通广大,与我们何干?”
“此人实力不凡,又如此面生,多半是逍遥阁或是天剑宗的弟子。最近嘉陵山总是乱糟糟的,现在又有宗派弟子进来,还是能斩杀同阶的厉害弟子,我怕嘉陵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四叔多虑了吧,咱们御真符又不掺合嘉陵山的事情,管他乱成如何,与咱们能有什么关系?”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是小心点好,这几日缩短营业时间吧。”
“是,一切听四叔安排。”
与此同时,嘉陵山边缘的一座山体顶部,一间简易新建的木屋内闪着灰暗的灯火,一方不大的木桌旁,赵叶、唐笑及余青尧围坐一起,正说着什么。至于桌上充作装饰的酒菜根本没有人去动。
赵叶捏着并没有酒水的酒盏把玩着,同时轻声说道:“已经一天了,张百还是没有回话,估计他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了。”
“时间还早,赵师兄这么着急做什么?”唐笑毫不在意的接话道:“何况就算他不来,咱们的人手也足够了!”
“是啊,张百的修为确实不凡,但他毕竟不是咱们逍遥谷的人,不来也是正常的。”
赵叶瞥向唐笑,奇声问道:“唐师妹与张百是同乡,却不知关系如何?”
“没什么关系,只是同乡罢了。”
赵叶闻言摇了摇头,“看来师妹也没把握拉拢此人了。”
“赵师兄为何如此看重这位张百道友呢?”余青尧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看着赵叶轻声说道:“咱们三人联手,莫说李定山区区散修,便是宗内一些厉害的道天中期师兄,也不是咱们对手。所以赵师兄根本不必非要拉拢此人。”
“我也是为了更安稳罢了,何况人可是你带来嘉陵山的。”赵叶无奈的瞥了一眼余青尧。
余青尧:“我只是与那江流姝同行罢了,是那个女人要来嘉陵山的,可不是我带来的。至于张百,我们到嘉陵山时,他已经在这里了。”
赵叶:“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余青尧:“查清楚了,李定山的浑天帮没有姓杨的修士,那些巡卫之所以这样说,是李定山授意的,为得便是混淆视听,让人以为他的浑天帮有什么厉害的高人罢了。”
唐笑轻声笑道:“如此低劣的手段一查就知,李定山这么做肯定有别的意图!”
赵叶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查不到什么姓杨的也无所谓,反正这一次定要斩了李定山,将他的浑天帮收为我用!”
唐笑:“这些都是后话,赵师兄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让李定山欣然赴约才是。”
赵叶:“这不难,难得是让他一个人来,所以一定要准备妥当!”
唐笑:“我准备的阵法绝不会有问题,赵师兄放心就是。”
。。。。。。。。。。。
赵叶不知道的是,李定山此刻待在自己的居所内并不是闲着。
在其雅致的茶室内,李定山与一位中年女子正一边品茗,一边说着什么。
这中年女子相貌平平,但一身修为却已经达到了道天中期的水准,甚至还在李定山之上的样子。
李定山为这中年女子斟了一杯茶,接着说道:“柳仙子先前所言,当真否?”
柳姓女子笑容满面的接过话,“呵呵,晋国有眼无珠,如李道友这般的人才竟然会弃之荒野,落草为寇,若是在我越国,道友必然是宗派的核心弟子。所以李道友且放宽心,只要道友答应的事情做好,妾身保举道友入我圣气宗!”
“有柳仙子这句话,在下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仙子也知道,最近逍遥阁的弟子突然找到我这,要与我合作些事情,我岂能不给逍遥阁面子?所以仙子的事情,在下只怕要延后些日子才行。”
“此事妾身倒是知道,不过道友真的打算听他们的调遣?据我所知,来人不过是三个道天初期修士罢了,在道友面前耀武扬威,妾身为道友不甘啊!”
“呵呵,仙子说笑了,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晋国之内,谁又敢触怒三宗呢?所以在下纵然不忿,可又徒之奈何呀!”
“道友既然已经打算投诚我越国,何不乘此机会聊表心意,献上些礼物呢?”
“哦?仙子请赐教!”
“呵呵,道友何不请那三人过来,我们联手做局,把他们拿下,如此,道友不仅表示了与晋国决裂之决心,就连答应相助我们的事情也可以完成,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若是这样的话,事情只怕会闹大,到时候惊动了三宗,只怕……”
李定山话音未落,柳姓女子便接话道:“事成之后,我们即刻离去,三宗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哦,难道仙子等人的大事已经完成了?可是仙子方才不是还要在下帮忙抓捕更多的散修吗?”
“玄灵台早已功成,现下不过是为了炼制更多而已,若是有那三个逍遥阁修士的神魂,加之先前所剩,再炼制两方也是有可能的。”
“这真是恭喜仙子了,既然如此,要在下帮忙围杀那三个逍遥阁修士自然不在话下,但事成之后,咱们必须马上离开晋国才行!”
“哈哈哈,道友放心,足下怕三宗找麻烦,我们更怕,事成之后自然是要立刻离开的!”
“如此,请仙子先回,在下计划一番,再通知仙子如何?”
“自无不可,那妾身就不叨扰道友了,只希望道友快些安排好!”
“仙子放心,最晚明日日落,必有让仙子满意的计划。”
李定山客气的将柳姓女子送走,立刻返回了茶室,而随李定山一同进入茶室的,还有之前那个被余青尧一击打败的王姓老者。
这老者坐在李定山下手,面露一丝不安的看着李定山,“李道友,与越国合作抓捕些散修倒还不算什么,可是要对付那些宗派弟子,只怕不妥吧,要知道这三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啊!”
“我自然知道,”李定山脸上阴沉的厉害,“可是我也没办法,下了水还想上岸,哪有这样容易的事情?”
“难道咱们要一条道走到黑?李道友,这些越国鬼修不安好心,承诺的事情未必肯兑现,到时候只怕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哼,我自然也知道。但我李定山自然不是任由他们拿捏之辈。”
“难道李道友有什么妙法?”
“无非都是借力打力罢了,那就看看谁才是此中高手了!”
然而就在这二人商议之际,屋外突然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启禀李大人,外面有一位自称叫木允慈的前辈求见!”
李定山闻言露出一丝喜色,连忙起身道:“快请进来!”
第一百零七章 预备抛饵
柳姓女子离开了李定山居所后便遁空而起,返回了自己在嘉陵山的住处。
这里亦是嘉陵山外围的一座山体,山顶处的的木屋修建的极为漂亮,但看上去却总觉得怪怪的,因为房屋的各种比例似乎有些不协调。
柳姓女子在山顶落下,那木屋房门当即打开,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快步迎了上来,同时一脸慌张的说道:“柳师妹,祸事了,祸事了!”
对于这个只有道天初期的老者,柳姓女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客气,见其慌慌张张的,当即冷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柳师妹,就在日落不久,李达及周奎的命牌先后破碎,时间非常接近,几乎只是盏茶的时间!”
柳姓女子面色一沉,“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周奎的神通在嘉陵山纵然有敌不过的人,但一心要走的话绝没有人拦得住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师妹莫要动怒,在下已经派人查看过现场了,从残余的灵气波动看,与周奎对战的乃是两个人。”
“就算有两个人,周奎也绝不可能没有脱身的机会!”柳姓女子一边说,一边举步向木屋走去,“难道是那些逍遥阁的弟子所为?”
“自从李定山向我们传达了那几个逍遥阁修士的事情后,我们的人一直在密切关注他们,事发的时候,这三人都没有出现在现场附近。但正如柳师妹所言,周奎的修为不凡,绝不是这嘉陵山区区一些散修可以对付的。所以在下以为,除了我们知道的那三位逍遥阁修士外,会不会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宗派弟子在嘉陵山活动呢?”
“也有可能,但应该也是这几日新来的才是,吩咐下去,看看最近除了那些逍遥阁修士外,是不是还有其他新面孔进了嘉陵山。另外也告诉我们的人,最近都安分一些,马上就要离开晋国了,可不能节外生枝!”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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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姝占据了一座无主的山体,却并没有在山顶上修建屋舍,而是就这样天为盖,地为板。
王英及许天并没有随身侍奉,这不大的山顶上就只有江流姝一个人。此刻天色方亮,一轮巨大的红日至东方天际升起,照亮了天地之间。
江流姝看着那轮尚不刺眼的红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神情。
与此同时,阳光照来的方向,两道人影正伴着光华缓缓飞来。
这二人正是许天、王英夫妇。此二人刚刚落入山顶便立刻收起法器,快步赶来了江流姝的身前,许天更是当先躬身一礼道:“启禀前辈,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人的行踪,只是有些特别的情况。”
“什么情况?”江流姝并没有去看许天,依旧看着那渐渐刺眼的红日懒洋洋的说道。
“他并不是单独一人,”许天立刻回道:“他身旁还有一位道天期的前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长辈,但二人寸步未离,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仍在一起。”
“道天期的修士?什么境界?”江流姝仍旧如方才一般。
“道天初期修为,与前辈一般。”
“他们现在何处?”
“就在南部据此五十里外的一座山体顶端,我们也不敢真的靠近。”
“你二人的修为差了些,确实帮不上太多的忙,就此离开吧。”江流姝摆了摆手,便要打发掉许天及王英二人。
许天及王英的脸上均闪过一丝喜色,但许天立刻便神色一变,踌躇的说道:“晚辈夫妇虽然修为低下,不堪大用,但为前辈跑跑腿还是可以的,这本是我夫妇二人的荣幸。我二人也愿意继续为前辈驱使!”
“不用了,还是离开这里吧。”
眼看着江流姝态度坚决,虽然许天及王英心头暗喜,但还是面露一丝犹豫的说道:“既然前辈用不上我夫妇二人了,晚辈二人自然不敢继续叨扰前辈,只愿前辈仙运亨通,大道得享!”
许天说完,伸手拉过王英,再次向江流姝行了一礼,才缓缓的向后退去,似乎生怕惊扰了江流姝看景的兴致。
与此同时,只见江流姝手指尖微微一动,许天及王英脚下突然裂土而出数十道藤蔓,这些藤蔓速度极快,几乎一出现便将二人都四肢缠住。
“前辈……”
许天及王英见此大惊失色,正要呼喊什么,但只来得及喊了“前辈”二字,便被藤蔓撕成了碎块。
血气立时弥漫了虚空,初晨的阳光透过血雾显然尤为诡异。
江流姝并没有理会这些,随手丢了一枚火弹将残尸焚烧,甚至没有兴趣拾捡二人的储物袋。
“很多事情不该是你们听的,既然听了,也就只好如此了!”江流姝叹了口气,这才站起身来。
遁光闪烁,江流姝并没有理会还在燃烧的许天夫妇的残尸,便飞向了方才二人所指的方向。
对于张百想要的人,江流姝并没有真的觉得自己需要全力抓捕,但若是丝毫不理也是不好的,因此她打算亲自看看,若是那人身旁真有道天期修士,那么此事也就算了。
五十里的距离对于江流姝来说并不遥远,因此只是不多时间便赶到了那座山体。
这山体位于嘉陵群山外围,个头不大,但居住在此的人却不少。
除了山顶的一座木屋外,山壁处至少有十个开辟完好的洞府。
诚如许天所言,张百要她生擒的人此刻正在山顶木屋内,只是她的神念扫去时,不仅发现了这个人,还有与他对面而坐的另一位修士,且此人的修为果真已是道天初期的水准。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江流姝的神念只是一扫而过,没有丝毫的停留,这种程度的神念扫视,即使被屋内修士发现,也不会在意什么。因为在嘉陵山,这样的神念扫视几乎每时每刻都有。
那些没钱架设隔绝神念阵法的散修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果然,江流姝的神念一探而过,没有引起丝毫的波动。此女也没有停下来观察一番的打算,对她而言,既然对方身旁有道天期修士,那生擒这练气期修士的计划就已经没必要执行了。
速度丝毫未减,与其他过路修士一般,江流姝的举动没有半分的异常,而那山顶木屋内的两个人似乎也没有发现江流姝。
但江流姝没有在意的是,就在她一走一过使用神念探查那山顶木屋内的两人时。那屋内的道天期修士亦是用看似不经意的眼光瞥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只是木墙阻绝视线,这男子收回目光的速度又快,所以江流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但实际上,那男子的一眼绝不是无意之举,当江流姝的神念扫向此人时,此人自然察觉到了,由于是同阶的神念探查,虽然只是巡视性的一扫而过,可出于习惯,此人还是立刻暗运目力看向了神念传来的方向。区区木墙隔绝不了他的目力,所以江流姝的身影还是落在了他的眼中。
当江流姝渐渐远去,这男子瞥了一眼对面的修士,淡淡的说道:“周奎、李达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这位尖头细脑的练气期修士当即回话道:“启禀师叔,弟子已经知道了,难道我们的身份真的暴露了?”
“多半是的。”这位名叫‘安椟’的道天期修士轻声叹道:“万般小心之下,却不想在阴沟里翻了船,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练气期散修察觉了不妥。最是可气的,竟然真的被他查到了一些东西,我发现此事做出反应时已经有些迟了。虽然那人被我重伤必死无疑,可我并没有能将之当场击杀,那两个半路杀出,明显与之相熟的道天期修士必定也知道些什么,就算不知道,那人临死前只怕也会说些东西。”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速速离开嘉陵山?”
“柳苡自大,还想再弄点事情,一时半会怕是无法离开,我也没法子。”
“既然如此,那师叔可有什么计划对策吗?”
“我当日击杀那个练气期小子时,由于两个道天期修士的突然赶来也就没有完成,好在那小子中了我神通必死无疑,绝无救治的可能,这一点我是不担心的,但那两个道天期修士我却记住了,其中一个是嘉陵山人士,不久前刚刚进阶道天期的,但另一个人却是生面孔,绝不是嘉陵山的散修。
除了之前的三位逍遥阁修士外,这是第四个,而就在刚才,外面又路过了一位女修,也是生面孔,看来这嘉陵山安静不了几天了。”
“我们与柳苡前辈又不是同门,只是协同办事而已,师叔若是觉得嘉陵山变得危险了,咱们自己先行离开不行吗?”
“自然不妥,何况我们人手不少,就算真的起了冲突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不让晋国人知道我们在此的真正目的就可以了。至于杀了一些散修,这根本不算什么,晋国修士到我越国游历,斩杀的散修也不在少数!
只是我有些担心我们真正的目的已经暴露,晋国宗派可能已经知晓。那柳苡头发长见识短,为了拉拢李定山,竟然把玄灵台的事情告诉了他,此人毕竟是晋国人,这些宗派弟子很有可能就是他召集来的,我总觉得柳苡会在这件事情上摔跟头,甚至丢了性命。
之前由于那两个道天期修士的突然出现,致使我没有将那练气期的小辈当场击杀后,我便留了一手。要知道我们在外频繁活动的弟子其实不多,除了你之外,最易暴露的就属李达了,因此我当日便传信给周奎,让他这几日留意一下李达的安危,谁知道李达没有护住,周奎也折进去了。
加上最近嘉陵山来了一些宗派弟子,所以我估计,我们就算没有暴露什么,晋国也定然是知道嘉陵山有我们存在了。
也就是这样,我才说柳苡头发长见识短,咱们早晚必被其所累,想要安然离开,只能咱们自己自救了。”
“请师叔示下!”
“能有什么办法?分而击之呗,先把水搅混,待柳苡与李定山交手后,我们立刻就走。不过这一切就目前而言,毕竟只是空想,算不得数,想要确定这群晋国修士是否真的了解了什么,或许真的有什么行动的话,还是要先抛出些诱饵试试的。你听我安排……”
第一百零八章 动手
江流姝放弃了抓捕那个名叫‘周显芝’的越国练气期鬼修的打算,至少暂时是放弃了。
何况张百给她的时间是明日晚上之前,所以她实在是不着急的。
嘉陵山并没有什么可以闲逛的所在,这二百零五根石柱竖在天地间,石柱下方是连绵的原始森林,石柱之间除了流云飞雾,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但江流姝却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地方,只身来到一处无人的山体顶部后,便就地坐在了一块平滑的石块上享受着已经逐渐炎烈的阳光。
热气扑面,江流姝却仿佛感受不到,只见她忽然紧紧的抱着双臂,身体不住的颤抖,仿佛受了极寒一般,但此女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异常,只是其嘴角微微扯动,暴露了她只是在忍耐的事实。
好半晌,当其握着自己臂膀的双手由于用力过猛,而十指具钻破衣服,甚至指甲已经嵌入血肉时,江流姝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伸手取出了一枚淡蓝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这药丸入腹,江流姝的神情立刻舒展,方才的一切不适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而恢复了正常的此女,只是功法微微一转,其双臂的伤痕立刻恢复完好,肌肤再次如新剥皮的鸡蛋般光滑,就连破开的衣袖也恢复了之前的整洁。
此时的江流姝双目死死得盯着刺目的太阳,直到眼中噙满了眼泪,甚至顺着其脸颊落下才收回了目光。
此女的脸色依旧平和如镜,只是眼底多少有些凄苦之意,但旁人也是很难看出来的。
就在此时,一道遁光由远而近缓缓飞了来。
此人的速度不快,但并没有真的靠近江流姝所在的山体,反而是在数十丈外的虚空停下了身子,同时遥遥的向江流姝恭声一礼道:“这位前辈,您是要在此地开设洞府吗?”
江流姝转首看向了此人,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神色,笑道:“怎么,你要在此开设洞府吗?”
“回禀前辈,晚辈居住的那座山体人数太多,实在吵扰的厉害,就想着换一个地方。所以前些日子便在嘉陵山内转了转,发现此处还没有人迹,便打算收拾一番搬过来。不过若是前辈看上了此地,晚辈这就离开另寻他处。”
“我只是看这里无人来这里看看风景罢了,你若是喜欢,就留下吧!”
“这样吗?那真是感谢前辈了!”那来人闻声一喜,连忙向江流姝又行了一礼。
江流姝见此轻笑道:“之前与你同处一室的那个道天期修士呢?”
原来此人竟就是张百想让江流姝捉拿的周显芝。而江流姝因为此人一直与一位道天期修士在一起所以便暂时放弃了,却不想此人这会儿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周显芝闻声明显一愣,但随即连忙说道:“前辈的话晚辈不明白,不过晚辈确实认识一些道天期的前辈,他们对晚辈倒是颇有照顾,这是晚辈之福!”
“本来以为办不成这事了,谁知道你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江流姝话音一落,突然毫无征兆的向前一挥手,继而数十枚火弹凭空浮现,纷纷扑向了踩着法器的周显芝。
周显芝见此大惊失色,连忙一拍储物袋的祭出一面品阶不低的盾牌护在身前,同时高声道:“前辈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晚辈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吗?”
“没有,就是有位朋友想要见见你,所以请我生擒了你而已!”
江流姝随口说着,数十枚火弹已经撞在了那盾牌之上,这盾牌果然不凡,接连抵挡了十余枚火弹。可周显芝毕竟只是练气期而已,纵然这盾牌不凡,但周显芝却根本没有足够的法力。
因此后面的火弹袭去,最终将盾牌撞飞了去。
失去了盾牌护身的周显芝没有半点慌乱,尽管剩余的火弹就在丈许之内。
果然,但火弹再进一步,眼看着距离周显芝只有三尺距离时,一面无形气墙凭空浮现,直接震碎了那些撞上的火弹。
看到这一幕的江流姝眉头微微一皱,立刻看向了周显芝身后不远处的某处虚空。
与此同时,那处虚空之中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正是早晨与周显芝同处一室的安椟。
安椟一现身,便面色不善的看着江流姝,冷声道:“本只是我胡乱猜测,却不想还真是有事,尊驾究竟是什么人,敢明说吗?”
江流姝哪里知道张百为什么要抓周显芝?只是觉得一个区区练气期修士罢了,根本不算什么,但却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似乎有防备,仿佛知道自己会被针对一样。
最要紧的是,那安椟躲在虚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江流姝在其运转神通之前,竟然半点没有察觉,这实在是不好惹之辈。
安椟见江流姝神色数变,却就是不开口,再次冷声道:“怎么,尊驾不敢开口?”
江流姝不笨,她自然知道事情不对劲,所以立刻回道:“这小辈扰我心情,本姑娘给些教训罢了。”
已经即刻躲在安椟身后的周显芝立刻说道:“师叔,此女说谎,她方才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阁下难道为了一个小辈,要与本姑娘过过神通不成?”江流姝虽然惊叹安椟的隐匿之术,却并不惧怕,因此见此人一脸不善,立时硬气起来。
“既然姑娘不肯说,那就留着话去幽冥地府说吧!”安椟话音刚落,手中不知何时捏了一张赤色符箓。
这符箓在其手中,俨然已是将要激发的状态。
江流姝一眼看去,脸色骤然一变,“上品的符箓?”
“算你识货,那就受死吧!”安椟沉声一喝,手中符箓顿时化为漫天荧光,继而便凝成了百余道细线。
江流姝眼见这些细丝,当即挥手祭出一面盾牌,同时身形一闪的向后急退,竟是半点对战的意思也没有,要就此逃走。
安椟见此冷声一笑,“现在要走,太迟了!”
说话间,那些细丝飞绕而去,将那迎上来的盾牌如摧朽木般的切成了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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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叶、唐笑三人的临时居所内,此刻除了赵叶、唐笑及余青尧三人外,还有一位女修坐在里面。
若是张百在此,一眼就可以认出此女,因此此人正是木允慈。
“这么说,木仙子是刚刚加入浑天帮的是吗?”赵叶的声音最先响起。
木允慈坐在茶几一旁,没有去碰身前的茶盏,轻声回道:“确实,李定山多次拉拢我,但正式加入浑天帮,的确只是昨天的事情!”
“才一天,李定山就开始指使姑娘做事了吗?”唐笑一脸的疑色,盯着木允慈的脸,不肯放过半点细微的变化。
“邀请几位过府一叙算不得什么难办的差事,这有何不可吗?”木允慈不解的看着唐笑,丝毫不在意唐笑的目光。
“难道李定山没有告诉姑娘,我们的身份?”唐笑接着问道。
“诸位乃逍遥阁的高徒,李帮主自然是说了得。所以李帮主才派遣我来,一来表示对我的信任,即使我刚刚加入浑天帮,但他并不把我当做外人,与宗派弟子接触这样的大事也毫不在意的交给我去办;二来嘛,我乃是道天期修士,由我出面邀请三位,也不算怠慢三位,一举两得,何处不好呢?”木允慈回答的很快。
“木仙子,”赵叶见唐笑似乎还有话说,立刻抢先道:“李定山除了叫你请我们过府一叙外,就没有别的交代吗?”
“没有,只说是有关诸位与帮主商议的大事,请三位后日定要过府一叙,别的妾身就不知道了。不过帮主还给了妾身一封信,要我当面交给三位。”木允慈说这话,便取出了一枚玉简,交给了赵叶。
赵叶接过玉简发现并无不妥后才小心的将神念探了进去。
很快,赵叶便收回了神念,神色如常的向木允慈说道:“姑娘的传话在下已经知道了,有劳姑娘回话贵帮主,我等后日必准时到达!”
“既然这样,妾身的公事也就办完了,但妾身还有一件私事想请教三位。”
听得木允慈的话,赵叶立刻说道:“仙子请说。”
“诸位乃是逍遥阁的高徒,见识广博,识人无数,但不知三位可认识天剑宗的人?”
“天剑宗弟子万余不止,姑娘问的是谁?”唐笑接话道。
“张百,此人长得很漂亮,像女子,修为实力不凡。”
“姑娘认识张百?”唐笑好奇的看着木允慈。
木允慈回话道:“见过,他说自己是天剑宗的弟子,而且此时就在嘉陵山中。”
“确实有这么个人,而且的确就在嘉陵山中,不过姑娘问他做什么?”唐笑问道。
“只是想确认一下,既然是真的,妾身也就放心了,多谢三位!”
“他许你什么了?”唐笑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追问道。
木允慈看了唐笑一眼,轻声说道:“只是一些私人的事情而已,三位,妾身的事情已经办妥,就不打扰三位了,告辞!”
第一百零九章 逢敌
对于嘉陵山有越国修士这件事情,张百最开始是不怎么上心的,只是出于晋越乃是敌国的因素,所以想要知道一些内情,至于奸细一说,他是不信的。
可是钱平被人杀害,这就不是小事了。钱平本人自然不重要,重要的是钱平知道嘉陵山有越国鬼修,而他又是光天化日被人突然冲出来斩杀的。
而木允慈刑讯李达,周奎的突然杀出,这都让张百觉得这些越国修士的反应过激了些。如果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一般人可不会有这样的举措。
所以张百对于潜在嘉陵山的越国鬼修究竟有何目的就有了极大的兴趣。
当然,他也知道好奇害死猫,所以绝不敢继续胡乱出手。现如今他只想等江流姝抓了周显芝后,再看看能不能从周显芝身上得到些有用的讯息。至于周显芝的神念被锁无法探查这件事情张百是不在意的,木允慈和钱平可以通过刑讯的手段得到需要的东西,他自问也可以。
只是张百有些害怕,他并不是害怕自己亲自动手刑讯别人,而是害怕自己一想到刑讯别人,竟然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渴望。
这不是他的本性才是,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真是自己杀的人多了,开始变得变态了吗?
一丝不安险些化为了无名怒火冲脑而起,好在定心决的及时运转使得张百恢复了平静。
心如止水后的他发现,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并不是什么嗜血的变态,一颗心里想的仍是回家的美好愿景。
然而张百不知道的是,这些杂乱的心思并不是因为自己转了性子,而是心魔所起。
张百的心境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便没有真的平和下来过,而自从修习定心决后一味压制从不疏导心境的他并不知道这样做的下场。
只以为依照功法压制便会无事的张百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七八年来压抑的心魔有多么的可怕,若是再不加以疏导,必成大患。
张百其实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境近来有了些许变化,但自问已经习有定心决的他并没有往心魔的方向去想。
在定心决的运转下,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张百正盘膝坐在嘉陵山下方密林的某一棵大树的枝干上。
这两日接收的信息不少,他必须让自己沉心静气的好好梳理一遍,以免遗漏错判了什么。
对于越国鬼修,他并没有清剿的心思,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奸细之说的真伪,便抽身撤离。
身为局外人的他对晋越的国仇并不在意,至于越国鬼修人人得而诛之在他这里没有半分的号召力。
只是占据了晋国人的身份,本着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心思,张百自问绝无法真的置身事外。
然而就在张百梳理着这两日所见所闻时,神念之中突然闯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由于身在嘉陵山这样的散修之地,加之这两日的事情太多,张百虽然在闭目思索,但还是将神念放到了二十里之外。
闯入他神念的人正是江流姝,只是此女显得很是狼狈,不仅脸色苍白,气息衰弱,其身上的衣裳亦是破损严重,隐约可见雪白的肌肤,而其左手衣袖竟还被血迹染红了大片。
看到这一幕的张百立时将神念全部放出,于是便看到了江流姝身后里许紧追不舍的安椟。
张百并不认识安椟,但觉得此人的身影很是熟悉,不过最让他诧异的,却还是此人的修为。
作为道天初期修士,此人距离道天中期只差一步之遥,而看其将江流姝逼迫至此而自己神色如常,甚至略显轻松就能知道,此人绝不是一般人物。
张百并没有半分犹豫,就像当年如水救唐笑一般,立刻纵身而起,遁空迎上了江流姝。
江流姝的神念只是一般,但毕竟是道天期修士,所以当张百距她还是十里之遥时,江流姝便发现了他。
犹如看见了救命稻草,江流姝立刻咬牙催动不多的法力,再次提升了些许速度飞向了张百。
张百的速度极快,逃命的江流姝速度也不慢,二人相对而行,只是短短时间便只剩了里许的距离。
“张师兄快帮我!”刚刚拉近距离,江流姝立刻将声音送到了里许之外的张百耳中。
张百并没有理会江流姝,因为此女身后的安椟正目视着自己。最为要紧的是,此人早早的便发现了自己,甚至还要早于江流姝,可见此人的神念亦是胜过普通修士。可此人并没有就此离去,反而依旧跟了上来,从他将江流姝追杀的如此惨烈来看,此人有此自信也是正常的。
江流姝终于赶到了张百的身侧,在接触到张百的一瞬间,此女便大松了一口气的躲在了张百的身后,同时气息不均的连声道:“张师兄小心,那人修为不俗,法器更是厉害的很,我被他伤的极重,这一路边战边逃,已经把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只怕帮不上师兄的忙。”
“你往北去,第五十七座石柱是逍遥阁唐笑他们的临时居所,此女应该会帮你的,至少不会害你!”张百瞥了一眼情况及其不好的江流姝连忙说道:“快走吧,我拦着他!”
“那师兄小心,此人非同小可,师兄万万不可轻敌!”江流姝并没有矫情,只是再一次郑重的提醒了张百一句,便瞥了一眼刚刚停在百余丈外的安椟一眼后,转身向北方飞去。
刚刚停下身形的安椟眉头微蹙的看着张百,对于渐渐远去的江流姝视若不见,仿佛刚才一路追杀的根本不是此女一般。
“你们是一伙的?”安椟的声音从百余丈外传来,随着风声却清晰无比。
张百亦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安椟,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我好像见过你,你的身影很熟悉!”
“足下要为方才那女修出头?”安椟并没有接张百的话,自顾自的如此说道。
“我想起来了!”张百亦没有理会安椟的话语,而是想起了什么,面露一丝恍然的盯向安椟,“嘉陵山外,就是你出手杀了钱平等人!”
“哼,道友东拉西扯,是要拖延时间吗?”然而安椟说话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异样。
这样的神色自然被张百看到,他也立刻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不错。所以尽管安椟口头不承认,但张百还是刻意冷声道:“足下胆子不小,竟敢伤我天剑宗的弟子,难道不怕上我天剑宗的追捕令吗?”
“天剑宗?”安椟闻声一惊,但随即却释然的点了点头,“也对,若不是宗派弟子,又岂敢管我等的闲事!”
“你等的闲事?”张百故作疑色,“谁有功夫管尔等的闲事?可足下伤我天剑宗弟子,难道不打算给个说法?”
“哼,道友这个时候了还要装蒜?方才那女修怕就是受了你的指使才会对周显芝动手吧?”
张百漠然的看着安椟,冷声笑道:“你们越国修士在我晋国嘉陵山究竟有何目的?”
“晋越比邻,互有修士游历乃是常事,贵宗修士伤我门人,我自然要讨回公道。所以不管阁下是不是主事人,既然你与那女修乃是同门,那就让在下试试道友的神通吧!”
安椟说完,手中再次捏了那张细丝符箓,并已是将要催发的状态。
其实张百看的真切,这张上了品的符箓并非是安椟即刻催发的,而是此符就在他的怀中,方才他与自己闲扯时,便同时分心的激发着此符。
现在符箓将要激发,这安椟立刻便要出手。
对于上了品的符箓,张百不敢大意,因此眼见着那符箓激发,瞬间化为了百余道细丝交织切来,他连忙祭出玄水剑,同时催动了水龙剑鸣诀。
而与此同时,其手指间也夹住了那张竹叶符。
眼看玄水剑立时化为二十四柄飞剑冲入了细丝群内,张百旋即便要激发手指间的竹叶符,然而当其看到飞剑与细丝的交战后,手中的动作立时一停。
只见那二十四柄飞剑与百余道细丝交织一处,那些细丝虽然坚韧,却被飞剑来回斩切,一根根折断。
原本信心满满的安椟见到这样一幕,脸色木然一沉,冷声道:“又是一个在乎眼前厉害,却不顾今后仙途的白痴,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的法力提纯到了何等地步!”
安椟话音一落,那些细丝顿时溃散,继而凝为一张符箓重新飞回了其储物袋内。
与此同时,其储物袋内霞光一闪,再次飞出了一柄短剑,只是这短剑之所以短并非是因为只有这点长度,而是因为这是一柄断剑,且只有剑尖部位的两尺来长。
张百眼见那些细丝重新凝成符箓折返,便立刻将二十四柄飞剑召回了身侧,至于手中的竹叶符,则是被他捏在手心,一时间不急于催动。
而看到安椟再次祭出的乃是一片残刃,张百却丝毫没有轻视,反而立时如临大敌一般。
因为这残刃散发的灵气波动极为强大,不论是玄水剑还是竹叶符都无法与之比拟。
没有人会把法器炼制成残刃的模样,所以这片残刃的真实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法宝残片?”张百下意识的低声自语,同时将更多的法力灌入了玄水剑内。
所为法宝,便是只有修为到了凝神期才能使用的宝物,而这等宝物非但威力强大,还可以祭炼认主,一旦认主,他人既算得到也使用不了,除非使用大神通抹去前主人的印记。
而且即使是最顶阶的法器,也无法比拟最普通的法宝。而法宝残片便是这等宝物的其中一部分。虽然这样一来威力无法比拟法宝,但比之法器却仍然强大无比,乃是道天期修士梦寐以求的绝品宝物。
至于法宝残片如何得来,那就方法不一了,其中最为普遍的方式便是法宝被毁,威力大减,大修士们已经看不上这样的法宝,但丢之可惜,便把其中残余灵性最足的部位切取下去抹去自己的印记,然后赐给门人弟子防身。
“你倒是识货,却不知阁下的法器及功法,能敌否?”安椟说着,突然扬首吞下一粒可以快速恢复法力的丹药,继而毫不客气的沉声一喝,那悬浮于空的残刃当即灵光大作,化为了丈许之长的斩向了张百。
张百见此毫不犹豫的将二十四柄飞剑祭出,同时手中的竹叶符更是立时激发。
一时间数百片灵性十足的竹叶旋绕飞扑而出,随着飞剑直迎那残刃而去。
张百似乎还不放心,同时催动功法,水龙吟与御冰霜同时架起,一层水幕护在周身,外围则是弥漫的冰霜雾气。
第一百一十章 先天疾病
二十四柄飞剑与那丈许残刃瞬间撞击一处,为了尽可能的挡住这残刃,张百没有如以往般使飞剑先后出击,而是齐头并进的撞向了残刃。
剧烈的撞击声传出,飞剑竟真的将那残刃挡了下来,使得残刃一时间动弹不得,但飞剑却灵光大作,显得有些吃力。
同一时间,那数百片竹叶毫不停留的将飞剑与残刃均包裹在内。
竹叶遮蔽的视线,但张百仍然可以清楚的感应到竹叶内部飞剑与残刃的相持。
那残刃虽然被飞剑挡住,但只是片刻功夫便再次向前倾压,将二十四口飞剑压的缓缓后退。
张百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之所以飞剑被残刃压回,并非是水龙剑鸣诀不够强悍,而是玄水剑的材质不够好,品阶不够强。
就好比握着一根秸秆用尽全力的击打钢棍,钢棍却纹丝不动。这并非是你力气不够,而是秸秆太脆,与钢棍接触到瞬间便因为钢棍的坚固而折断,根本撼动不了钢棍。
玄水剑便是如此,如不是因为水龙剑鸣诀的强大,这玄水剑只怕在接触那残刃的瞬间便被击飞了。但绕是如此,玄水剑还是到了临界处。在安椟强力催动残刃的情况下,随着残刃的光华再一次闪烁,玄水剑终于还是溃散开来,重新恢复了一柄剑器倒飞了出去。
张百早有准备,所以眼看着玄水剑倒飞而出,非但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当即操控竹叶围向了残刃。
云天禹果然是个实诚的商人,这些竹叶虽然在接触残刃的瞬间被残刃击飞了数十片,但余下的竹叶却死死的附在残刃光华表面,使得残刃无法动弹半分。
眼见这一幕,安椟的脸色变得更为阴沉,“好一张竹叶符,果然威力非凡。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符箓,阁下还有几张?”
安椟话音一落,手中立时出现了一张新的符箓,与之前的细丝符箓一般,均是上了品的强大符箓。
而这一张符箓通体墨色,符中刻画着一口飞刀。
安椟捏着这张符箓,口中立时念动了法诀。墨色符箓立时霞光闪闪,但距离真正激发,却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阁下就这样催动符箓,以为在下会干看着不理吗?”张百对于安椟如此目中无人的做派有些生气。
然而安椟并不理睬张百,只是其腰间储物袋却自行飞出了一面棱形的小盾。
小盾迎风化为五尺大小,悬浮在了安椟的身前。
张百看着安椟如此信心自满,倒也能够理解,因为他的玄水剑已经被安椟的残刃击出出了裂隙,灵性大损,不再受他控制。
不过玄水剑本也不是他最厉害的法器,到了此时此刻,由于法力神念不足而一直躺在储物袋内吃灰的渊婺子母剑自然要拿出来了。
现在的他已经进阶道天期,无论法力还是神念都远胜普通同阶,渊婺子母剑早已可以得心应手的使用。
十三柄渊婺子母剑在张百神念操控下纷纷至其怀中储物袋内飞出,并丝毫没有停顿的全部迎风化为三尺长剑,同时剑光分散,一时间由十三柄化为了二十四道剑光。
这二十四道剑光与水龙剑鸣诀融合后,二十四柄新的飞剑立时泛着水光斩向了安椟。
安椟见到如此一幕,猛然抬眼看向了张百,眼中同时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但只是瞬间,此人便神色一定,口中冷冷出声一哼。
一时间那与竹叶纠缠的残刃灵光爆闪,威能更是突然增强,一时间将数百片竹叶震的纷纷倒卷。
而趁着此间隙,那残刃立时向斜下向飞来,抢先一步的挡在了二十四柄水光飞剑前方。
张百似乎早有预料,在见到竹叶倒卷,残刃挣脱同时迎上渊婺子母剑时,便立刻功法转动,操控着竹叶纷纷至上方袭向了不远处的安椟。
安椟看也不看那些袭来的竹叶,甚至没有理会残刃究竟能否与渊婺子母剑对抗,只是默默的念动咒语。
然而其身前的小盾突然散裂而开,化为无数沙粒般的碎块,并霞光连接的凝成了一个足有丈许直径的圆球护在了安椟周身。
这些沙粒般的碎块极速转动,极是不凡的样子。
张百见此,立时将竹叶散在碎块外围,包裹成了一个更大的圆球,同时缓缓向内收缩,紧压碎块而去。
与此同时,渊婺子母剑及残刃撞击在了一起。二十四柄飞剑齐至,瞬间将残刃截停,并将之缓缓的向后方压去。
“真想不到。”安椟见残刃被渊婺子母剑压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停下了口诀念动,说道:“阁下竟然修有如此凌厉的功法,法力更是提纯到了这般地步。难道阁下已经放弃了仙途,只求这一阶的无敌吗?”
“足下还有闲心说这些,难道是已经没有足够的法力催动手中符箓了吗?”张百冷声道。
安椟轻笑道:“哼,我这符箓是强,可想要杀你却未必做得到,不过你也奈何不了我,凭你的这套法器,还有这张竹叶符,最多与我战平而已。我不想浪费时间,更不想拼着亏损法力去击杀一个没有十足把握击杀的人,我想阁下也不愿如此。所以你我就此收手,各自回去吧!”
“怎么,难道阁下已经无力再战?”
“足下以为呢?”安椟说着,伸手向前一指,那残刃立时减缓了后退的速度,并有缓缓停下的样子。
张百见此并没有加大法力的输送,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椟,继而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一同收手!”
安椟点了点头,当即定住了残刃,张百亦是将水剑向后撤了丈许,但全无收回的意思。
紧接着,那些竹叶缓缓后卷,并化为丝丝灵气最终凝回竹叶符,飞回了张百的手中。
见此一幕,安椟当即将小盾一收,同时唤回残刃,并丝毫没有停留的向后疾驰而去,速度之快,比之来时犹胜三分。
看着安椟如此撤回,张百也暗松了口气,此人的法力神通虽然普通,但是宝物众多,实在不是一般修士可以比较的。
自己折损了玄水剑,却根本伤不到他分毫,若是真的继续争斗下去,只怕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想要杀了对方,根本不可能。因此看着安椟远去,张百立刻收起了法器符箓,转身飞向了北方。
不过其内心深处越发的对这些越国修士感兴趣了,这位安椟只怕是江流彩还要二代的顶级仙二代,否则也不可能有如此多强大的宝物护身。
这样的人物跑到晋国历练,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江流姝果然信了张百,真的依言去了唐笑等人的落脚处。因为就在张百尚未赶到唐笑三人所在的山头时,却遇到了迎面疾驰的赵叶。
赵叶见张百神色如常,并无什么大战后的伤损或是法力不足,当即说道:“方才江仙子负伤赶来,说张兄遇到了大敌,我不敢耽搁,连忙赶过来了。张兄,那敌人如何了?”
“那人法宝非凡,我二人短时间内都奈何不了对方,便各自撤走了。倒是让赵兄担忧,还亲自跑了一趟,实在是令在下惭愧。”
“张兄何必见外。”
“对了,不知江师妹如何了?”
赵叶闻声迟疑了片刻,才缓声说道:“张兄,我们还是先赶回去,路上慢慢说吧!”
“好!”
二人说着话,齐身向远处飞去,赶路中,赵叶仍旧是一脸的迟疑,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百见此连忙问道:“可是江师妹出了事情?”张百自然不是真的关心江流姝,只是这个脸面还是要做的,毕竟是同门,若是半点不关心,只怕会让赵叶等人更为提防自己。
“张兄莫急,江仙子确实有些不妥,但在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张兄,你知道江仙子的身体状况吗,比如可有顽疾?”
听到赵叶这样询问,张百茫然的摇了摇头,“在下与江师妹虽是同门,但对其身体康健与否却并不知道,因为江师妹在人前总是活泼的,并无不妥。”
“也是。”赵叶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张兄,江仙子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是却不伤本源,只要打坐几日就能恢复,但是江仙子的身体似乎有些问题,这伤似乎引发了她的顽疾,致使她无力调度法力恢复伤势。我虽然命余师弟和唐师妹帮她疗伤,但伤可以恢复,可是江仙子的顽疾我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很严重?”张百反问道。
“很严重,全身冰凉,如冰块一般。而且……”
看着赵叶欲言又止,张百连忙道:“赵兄直说便是。”
“呃,江仙子如吃了媚药般,虽然周身冰凉,却神志不清的想要鱼水之欢。好在余师弟和唐师妹帮其修复了伤势,同时度了些法力给她,这才让她恢复了神智。但看其模样及身体状况,只怕也只是暂时压制而已,要不了几个时辰,只怕会发作的更厉害。”
“还有这等怪事?”
“在下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余师弟似乎有些头绪,我们回去问问他,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就快些吧!”张百说着,速度立时加快了不少。
赵叶亦是紧紧跟随,速度分毫不慢。如此速度下,不过是片刻时间,二人便赶到了那山顶木屋处。
余青尧正站在木屋外轻轻摇着折扇,一副闲散无比的模样。而木屋内,唐笑及江流姝坐在床榻边,正低声说着什么,但主要是唐笑说,江流姝听。
余青尧一看到赵叶及张百,立刻收起了折扇,快步迎了上来,“赵师兄,张道友,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仙子如何了?”赵叶刚刚落地,便当先开口问道。
余青尧瞥了一眼张百,随即道:“放心吧,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至于江仙子的身体,在下虽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却无能为力。”
“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张百也连声问道。
“二位知道寒情冰体吗?”
“这是什么?”张百显然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一种特殊的体质,或者说,一种先天疾病才对!”赵叶连忙解释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合作
赵叶看着余青尧,问道:“你确定是寒情冰体吗?”
余青尧点点头,“确定,而且我问过江仙子了,她也承认。”
“这是什么体质?”张百并不知道这种体质,连忙看向二人询问。
赵叶叹了口气,说道:“这寒情冰体说是什么体质,不如说是一种先天疾病。
这种疾病的成因谁也不清楚,只是知道这是娘胎里便有的,而一旦患上这种疾病,根本活不了几年,就算修了仙法,也还是不能长寿,即便是道天期,也只是五十载春秋罢了。若是普通凡人,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
患上这种体质后,人的身体就会一直处在冰寒的状态,如冰块一般。但就是这样的寒气下,此病一旦发作,却会引发色欲冲脑,根本无法自控。
想要控制不发病,就只能不断的吃大阳的药物,可是能控制不发病的药物并不普通,莫说是一般凡人,就是修士也供养不起。因为一瓶这样的丹药,少说也是千余灵石啊。不过对于修士而言,还有一种控制的方法,那就是采阳补阴。
但是采阳对男子来说实在太过伤损,被采补一次,怎么也要苦修数月才能恢复的,因此又有哪个愿意呢?除非强迫,可是能强迫的,必然是修为远低于自己的修士,这样一来采补的数量不变,闹出人命来也是大有可能的。
而且就算控制了不发病,也仅仅只是不发病,到了时限一样枯竭衰败而亡,一样不能享常人寿数,只是不用忍受那极寒之下的色欲冲脑之苦罢了。”
“原来如此!”张百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的点了点头,但随即追问道:“那就不能治愈吗?”
“可以,”赵叶立刻接话道:“若是有极阳丹,便能治愈这种病!”
“只怕不便宜吧?”
“张兄说得是啊,这极阳丹所需的主材料是极阳草,且不说这种灵药有多罕见,就是有也根本用不上,因为炼制极阳丹的极阳草需要三千年药龄。莫说我等道天期,就是那些玄胎期老怪也未必寻得来呀,就算寻来了,这种至阳之物,哪个愿意拿来医治这种病?便是亲子都未必舍得。
何况除了极阳草,还有其他几种辅助材料,每一样都是难寻。所以虽有治愈的法子,却和没有是一样的!”
“除了极阳丹,就没有别的手段?”
“不曾听过有别的手段!”赵叶摇了摇头。
张百、赵叶说话间,那木屋的房门打了开,唐笑缓步走了出来,一眼看向了张百,同时说道:“张百,江流姝叫你!”
张百看了唐笑一眼,并没有回话,但却没有分毫迟疑,只是向赵叶、余青尧二人微微颔首,便快步走向了木屋。
木屋前,张百与江流姝擦肩而过,唐笑的声音立刻传来,“需要我把他们支走吗?”
“做什么?”张百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向唐笑。
唐笑随口道:“江流姝的身体很差,忍受不了多久又会发病的,到时候你只能赤膊上阵了,我们在这里不方便。”
“哼,你也信这种话?纵有情欲,就必须男女交合吗?那些男男、女女之辈不也解决的很好吗?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不也可以解决吗?”张百冷哼了一声,拂袖走进了木屋,且没有关闭房门的意思。
唐笑见此,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走向了赵叶二人。
屋内,江流姝坐在床榻边上,依靠着床边护栏,脸色很差。
张百打量了此女一眼后,当即略带歉意的拱手道:“抱歉,或许不该让你来他们这里!”
“呵呵,”江流姝轻轻一笑,有些虚弱的摆了摆手,“方向是你指的,路却是我走的。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如果不来,我现在只怕已经死了。”
张百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张口问道:“真的是寒情冰体?”
江流姝点点头,“是的,天生,医不好!”
“你现在应该回天剑宗去,你不是说你有无数情郎吗?回去了,就不会发病了!”
“不能回去,我和你说的事情不是骗你,我是认真的,这是我的诚意。从我与你藏经阁见面起,我便不在允许其他男子触碰我的身体。当然,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不会信,所以我必须待在你面前,让你看着我,这也是我的诚意!”
张百皱起眉头,不解的看向着江流姝,“就算我相信你之前的话,也同意你的建议,可这样你我也不过是互为利用关系,我不觉得你需要在所谓身体方面对我保持什么忠诚贞洁。”
“不。”江流姝摇了摇头,“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张百不理解江流姝的思维,但还是接着说道:“可你现在这样子,只怕坚持不了许久。”
“放心,我带着药了,至少一二年间不会发病的。这一次只是伤的太厉害,失了控制,好在赵道友他们相助。”
“现在嘉陵山很危险,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的好,否则今日之伤,说不得还要再有几次,就是生命之忧也未必没有。”
“我不能回去,这一次我是偷着出来的,太姑母多半已经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若是回去了,只怕再无机会。所以,我必须在回去前把事情做成。”
“说实话,我还不相信你,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未来四年我都不会回天剑宗。跟着我你什么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也不可能给你,至少在我确定你说的事情是真的以前,我绝不可能给你半分机会。”
“为什么要游历那么久?”江流姝诧异的看着张百。
“此事不足为外人道,师妹就不要问了。”
“那我就跟着你,”江流姝坚定了心念,“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不能放弃。”
张百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想说,一个孩子洗刷不掉她所谓的过去,能洗刷掉过去的,只有她自己的心,只有她自己不在意这些事情了,才是真正的解脱。可是这话江流姝未必会听,要紧的是,她若是听了,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因此张百并没有说出口。
眼看着江流姝气息衰弱,张百转而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师兄!”张百刚刚转身,江流姝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若是由你心意选,定也看不上我这样的女子吧?”
张百停下了脚步,沉吟了片刻道:“若是由得你随便选择,你便能看上我这样的男子吗?”
“什么?”江流姝脸色微变。
张百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出了房门,并随手将木屋轻轻关上。
江流姝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门,一滴清泪突然滚落脸颊,其内心之中混乱如麻,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百走出了房门,唐笑及赵叶三人正远远的站在山崖边。这三人看到张百走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尤其是唐笑,更是第一个迎了上来。
“便这样出来了?”唐笑狐疑的看着张百的脸,似乎想看出什么。
“房门大开,又无禁制,我们的声音虽然不大,却瞒不过修士之耳,你还要多问什么呢?”张百说着瞥了一眼唐笑。
唐笑摊了摊手,一副为张百所考虑的神色说道:“江流姝真的很漂亮!”
张百叹了口气,苦笑道:“哪又如何呢?”
唐笑这才舒展了神情,恢复了正常,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在试探你了。”
“谢谢。”张百随口回了一句,便走到了赵叶身前拱了拱手,说道:“赵兄,三位除了要对付李定山外,就没有其他的打算吗?”
“在下之前已经说得明白,想来唐师妹也与张兄说清楚了才是,张兄何故再问一遍,难道不信在下?”赵叶似乎真的很在意张百的信任,连忙说道:“在下绝不会欺瞒张兄半点,只愿张兄相助在下!”
“江师妹被人所伤,赵兄可知对手是谁?”
“不知,张兄请说!”赵叶意识到了张百要说的事情不小,连忙说道。
“越国鬼修!”
赵叶闻言一惊,但随即皱眉道:“在下确实痛恨越国人,恨不得全部诛杀,若是在下遇见那越国鬼修必然要与之较量一番。可是张兄也该知道,晋越比邻,互有修士往来乃是常事,至于有争斗更是家常便饭。”
“是啊,可是赵兄知道吗,这嘉陵山至少有数十位越国鬼修,如此还正常吗?”
“什么?这怎么可能?”
“在下不敢虚言欺瞒赵兄。”
“张兄如何得知此事的?”
“也是巧合……”张百旋即将钱平及木允慈的事情说了一番,只是其中关键处一笔带过,也没有说出详细的人名。
赵叶听闻张百如此言语,当即怒容满面,“岂有此理,这帮越国鬼修必有图谋,果真是大胆包天,赵某绝不许他们在此妄为!”
“我们只有五个人,想要把事情查清楚,恐怕不容易的。”张百缓缓说道。
“确实如此,张兄有何计划吗?”赵叶一下子恢复了冷静。
“没有什么计划,毕竟只是一个练气期散修的猜测之言,虽然十有八九不假,但仅凭这些,我们还是什么也查不到的。”
“找李定山帮忙不就可以了!”唐笑接话道:“李定山没胆子拒绝我们!”
“你怎知李定山没有与那些越国鬼修合流呢?”张百反问道:“如果他们已经有联系,李定山岂会帮我们?”张百反问道。
“这样岂不是更好?”唐笑接着说道:“反正也没打算放过李定山,若是他有异心,正好心安理得的除掉他。”
“唐师姐说得不错,正巧李定山约我们,不如趁此机会试探一下!”余青尧也接话道。
“倒也可以,张兄以为如何?”赵叶说着,看向了张百。
“不知李定山约三位何时前往?”
“后日!”赵叶说道。
“在下以为,还是明日就去的好!”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其实若不是江仙子突然过来,我们说不得晚上就要先去李定山处的。”赵叶点头说道:“李定山在嘉陵山日久,自然不能依着他的想法做事情,否则对我们不利!”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定山的想法
李定山待在自己的山巅居所内,正提着一把精致的茶壶为身前的茶盏添水,当清亮的茶汤占据了茶盏四分之三的空间后,李定山放下了茶壶,将茶盏递给了对面刚刚回来不久的木允慈。
木允慈浅浅的尝了一口,却并没有对茶叶的好坏做出评价,只是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定山见此微微一笑,说道:“木仙子似乎不怎么喜欢品茗的样子!”
“修行修心,又岂敢贪图口腹之欲,从而浪费时间呢?”
木允慈的声音很轻柔,李定山听了也是一副大有感触的样子,“是啊,我等散修修行不易,无论如何节俭,资源却总是不够,若是再不多些时间用在打坐上,哪有机会破境进阶啊!”
“李道友说得是,我等散修在修行之上的确不如宗派修士顺遂,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木仙子年纪轻轻便已经进阶了道天期,资质必然不凡,加入我浑天帮其实是委屈了的。我浑天帮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帮派,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是一群孤苦散修报团取暖罢了。”
对于李定山的话,木允慈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随口回道:“诚如李道友所言,妾身一介女流能得李道友赏识拉拢已经是幸事,哪里还敢指望什么旁得机缘?要知道三宗对我等散修可从来没有拉拢之意的,不打压便是极好的!”
“这也是没法子,三宗觉得我等散修散漫惯了,受不得他们的仙律约束,不肯招揽我等,怕我等惹出是非。不过若是有机会的话,我等散修哪一个不想真正拜入一个大宗呢?”
“哦,李道友莫不是有意加入三宗的哪一派吗?”
“呵呵,木仙子觉得逍遥阁如何?”
“自然是不错的,难道道友让我约那三位逍遥阁高徒便是商谈此事吗?”
“不瞒木仙子,散修日苦,在下这浑天帮又有一大帮子人,我总要为他们寻个出路才是。那逍遥阁确实有意拉拢,在下也是心动的很,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若能加入逍遥阁,我这帮部下亲友也算有个好去处。木仙子新入我浑天帮,在下虽然诚心结交,但真要与仙子论交情,只怕就算在下厚着脸皮硬说,仙子也是不信的。
但此次逍遥阁拉拢,实在是个机会,木仙子可愿一同加入?”
木允慈面露一丝兴奋,“若是能拜入逍遥阁,自然是求之不得,李道友若真能让妾身等都拜入逍遥阁,妾身等新老之人定然还以李道友马首是瞻的!”
“不瞒仙子,逍遥阁乃是大宗,有意拉拢区区在下已经是给足了在下面子,在下实在是不易提出太多要求。不过正如在下先前所言,我到底是浑天帮帮主,一帮兄弟姐妹指着我为他们寻出路,我也不能真的都弃之不管。所以我与那三位逍遥阁的特使商量了一下,他们已经答应,在下可以带二十名浑天帮帮众拜入逍遥阁,木仙子虽然新入我浑天帮,但仙子乃是道天期修士,自然与普通帮众不同,因此在下诚心相邀,这机缘亦是诚心相送,却不知仙子有意否?”
“此等机缘若是错过,岂不是抱憾终身?妾身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若是道友所言非虚,妾身甘愿为道友马首是瞻,一切听道友号令!”
“仙子客气了。你我都是嘉陵山人士,哪里说的上这样的客套话?不过仙子也不必高兴的太早。这加入逍遥阁的事情虽然八九不离十,但暂时尚未真的定下来,所以在下才会拜托仙子亲自前去邀请那三位逍遥阁的高徒过府一叙的。说到底这夜长梦多,错过了这一村,就怕再也遇不上这一店了。
只要那三位前来,在下便有把握将此事彻底的定下来,但这事还要请仙子相助一二!”
“不知道友打算让妾身做些什么?只要妾身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呵呵,仙子放宽心,只是小事而已。仙子也知道在下这浑天帮人手不少,但拜入逍遥阁的名额却只有二十个,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还没有加入逍遥阁,就先被兄弟们捅刀子了。所以在下想请仙子为我做个防护保密的工作。
具体是这样的,为了防止事情外泄,我在这山顶四处布下了一座隔绝法阵,阵旗、灵石都已经安排好了,等那三位逍遥阁的高徒来了,还望木仙子帮忙激发一下。”
“这倒是小事一桩,只是道友何不事前就激发,等他们三人来了,再将他们让进来便是,如此也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仙子啊,这种大范围的阵法运转一次所需灵石不是个小数目,在下哪里舍得?自然是能省一些是一些的。”
“原来如此,那好吧,请道友将运转阵盘交给妾身,妾身先去专研一番,免得到时候出了纰漏。”
“这是自然!”李定山说着,当即翻手取出了一块巴掌大小,形似罗盘的物事推到了木允慈的身前。
木允慈取在手中,左右翻看了片刻,说道:“李道友放心,妾身这便去测试阵法运转,以免出了差错!”
“好好好,就辛苦仙子了!”
木允慈离开了茶室,那杯茶水至始至终便只动了一下。李定山看着那茶盏中清亮的茶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茶室的房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走进来的,却是一位道天初期的青衣少妇,这少妇风情妖娆,相貌极好,只是衣裳暴露,裙摆散落只是几块布匹拼凑,根本遮不住她这一整双洁白的长腿,若隐若现,实在勾人。
李定山却半点兴趣没有,只是抬头看了此女一眼,便随口说道:“绣锦来了,坐吧!”
许绣锦闻声坐下,半露的胸口仿若无意般正对着李定山的视线,轻声道:“那木允慈真能为我等做事?”
李定山摆了摆手,“弃子而已,只要利用的好便是,为不为我们做事,又能怎样呢?”
“话是这样,可阵盘交给她,若是到时候她撤了阵法怎么办?”
“呵呵,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绣锦不必担心什么。还是说说你吧,来这里做什么,不用看着那些越国人吗?”
“一边是逍遥阁的高徒,一边是越国的鬼修,都不好惹,李兄真的有把握?”
“放心吧,只要他们来了,我便能让他们两败俱伤,获利的只会是我们,到时候换个地方,咱们一样逍遥称王!”
“李兄有把握便好。不过妾身方才得了一个消息,李兄一定感兴趣。”
“什么消息?”
“这嘉陵山除了逍遥阁的人外,还有天剑宗的弟子。就在今日早些时候,那越国的安椟与一位天剑宗修士在嘉陵山南部区域大战了一场,谁也没有奈何谁!”
李定山闻言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
“是的,虽然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据安椟所言,那个天剑宗的修士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难道天剑宗已经知道嘉陵山这些越国鬼修的所在,且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只怕不是,天剑宗可是晋国第一大宗,若是真被他们知道了,早就派人平了嘉陵山了。所以妾身猜测,应该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巧撞见而已。越国修士到晋国游历乃是常事,那天剑宗修士应该也不是知道什么,否则岂会善罢甘休?”
“与安椟交战的天剑宗修士,很有可能就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一男一女中的一个。这二人与赵叶等人关系不错,现在事情有变,我怕他们合兵一处。看来咱们的计划要从长计议了!”
“晋越比邻,互有修士游历不算大事,这算不得变故吧?”
“话是如此,可咱们不能真这样以为,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样吧,你去与柳苡商议一下,让她们也出出力,干张嘴要好处可不行!”
“李兄想让柳苡他们做什么?”
“袭扰这些宗派弟子一番,到时候我自有动作,让她们等我消息便是。”
“好,我回去后立刻与柳苡商量此事,只是李兄,若是柳苡他们出面,只怕事情会闹得更大!”
“咱们本就是与虎谋皮,做完这件事情,嘉陵山必然待不下去的,只要能拿到一方玄灵台,就算咱们成功,到时候无论在哪,咱们都能聚拢更多的散修,届时势力壮大,资源更多,你我的仙途就能更进一步。绣锦,咱们要为自己着想!”
“李兄说得不错,好,妾身这就去找柳苡,希望李兄安排好对策,一举功成!”
赵叶的临时居所只是简易的木屋,现在让给了江流姝恢复法力,所以张百等人便只能露天而坐。
余青尧似乎真的如唐笑所言般,是个弯的,因为这个人从来不离开赵叶的身侧,只是此人的眼睛却多次投向了木屋,仿佛有什么心事。
赵叶已经盘膝入定,修炼着什么心法,余青尧站在其身侧摇着折扇,没有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张百望着虚空出神,唐笑早就看到了这一幕,便好奇的走到近前,轻声问道:“你有心事吗?”
“你什么学历?”回过神来的张百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唐笑错愕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回道:“高中,正要高考的,如果不出意外,该是浙大。”
“只是高中吗?也对,当年你还小。”
“难道你不应该称赞我为学霸吗?”
“学霸你好!”
“你这个态度实在过分,不过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见识,你问我学历干什么?”
张百突然靠近了唐笑,唐笑下意识的躲了一步,却被张百拉住了胳膊,说道:“我差点死在你手里,我都不躲你,你躲我干什么?”
“我现在有点后悔没弄死你了!”唐笑撇了撇嘴,随手打掉了张百的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呢?
张百用眼神点了赵叶、余青尧二人一下,这才向唐笑说道:“你看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唐笑闻言看了看赵叶及余青尧,摇了摇头说,“没区别,你想说什么?”
“就是没区别,一样是人,一样的高不过七尺,重不过百来斤,口眼耳鼻全都一样,所以我们都是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
“虽然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可是我们的文明却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修真文明,而我们地球是科技文明,当然,我们地球的科技距离真正的科技文明还有十万八千里,但只要人类不作死,早晚可以做到。”
“所以呢?”
“是这样,在我们的文明里,虽然由于科技不够发达,很多事情还只是幻想,但也有很多已经实现了。比如骨折,骨折了接上就可以,划开皮肉,嵌入钢板之类的就行。比如肿瘤,拍个片子找到肿瘤,割掉就成……”
“你到底要说什么?”唐笑不耐烦的打断了张百的话,“这些事情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吗?这修真文明里,修士以法力为基,伤残病痛全可以用法力解决,虽然有别与科技文明,但这也很正常啊。”
“是正常的,可我觉得他们对于人体的了解似乎不如科技文明,甚至不如科技刚刚起步的地球!”
“怎么说?”
“江流姝的先天疾病说白了,很有可能就是一种基因缺陷的疾病。理论来说,修复了基因应该就可以治愈才对。”
“她的病本来就可以治愈啊,只不过她治不起而已,极阳丹太贵了!”
“不是,不是。”张百连忙摆手,“药物治疗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法力如此神奇,残肢再生都轻而易举,就不能修复基因吗?断掉的手臂不用接,可以重新长出来,虽然这需要消耗更多的法力,但毕竟是可以的。
再生啊,这是什么?不就是细胞分裂再生吗!壁虎的尾巴,螃蟹的腿,都可以再生。人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有了法力就可以做到此事,所以没理由修复不了基因上的缺陷啊!除非他们根本不懂这个。
我个人以为,只要江流姝继续进阶,到了凝神期或是玄胎期,这个所谓的寒情冰体就可以不治而愈!”
“好像有点道理啊,不过你想这么无聊的问题干什么?”
“你觉得这个问题无聊吗?”
“我只是觉得你想的太多了,既来之,则安之。”
“这可是天赐的机会啊,普天之下,万古之中,怕是只有你我有这样的机会。咱们从地球莫名来到这个世界,从科技文明到修真文明,若是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不是太亏了吗!”
“好吧,那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人不懂呢?你不过是道天期的小修士而已,莫说凝神期了,就是道天中期都还差的远呢,你确定你真的了解这个世界?”
“我当然不了解,所以我想了解,何况咱们是不了解,但赵叶他们都是本地人,肯定是知道情况的,咱们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吗。如果他们果真不懂得什么基因、细胞之类的东西,那就说明江流姝或许还是有救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放心,他们肯定不懂。因为我来到此地后也算是博览群书了,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一类的东西。他们确实没有发展出科技文明,一点影子都没有,凡俗大战还都是刀片子对砍,连个像样的投石机都没有。”
“那就去问问。”
“你真的是想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纯粹的为了江流姝?”
“当然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觉得你心太高了,有点虚,还是低一些实际点。”
“我不信混吃等死的人能考上浙大!”
“我混吃等死吗?我可是有伟大理想的,我要让全世界的男人都不敢低视我半分,这理想还不够?”
“那你怎会不理解我这种想法呢?”
唐笑叹了口气,有些伤感起来,“其实是理解的,只是不愿去想罢了。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实在是太想为自己而活了。那些什么造福万民,泽被万代的事情,真的不想背负!”
“你以前过得不快乐?”
“那么宽的河堤,我又不是残疾,怎么可能失足落水呢?”唐笑苦笑了一声。
张百闻言一惊,随即叹了口气,想要拍拍唐笑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身份不允许,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只是轻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些话只能和你说而已。”
“我知道,所以我并不介意。何况你说的对呀,我们不知得了什么气运才有了这一遭机缘,若是浑浑噩噩过一世,确实是太亏了。只是我真的不想为别人,我只想为我自己!”
“我也不是为了别人,我的理想是回家。”
“你会活的很累,如果继续这样的话。”
“路是自己走的,有方向总比没有好。”
“走错路,比没有方向还要可怕!”
“不拼尽全力试试怎么知道?”
“这好像是伍六七的名言!”
“这是大飞的名言!”
“都一样,反正都是一部动画片。”
“那叫动漫!”
“行行行,”唐笑似乎恢复了正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那就去问问吧,赵叶可是博贯古今,很厉害的!”
“十五岁就边关领兵的人,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呢!”
然而接下来与赵叶等人的闲谈,却让张百很失望,因为他发现这里的凡俗之间似乎还不如地球的封建王朝。
如果硬要对比的话,可能要回商周时期的奴隶制了。
社会生产力低下,医疗水平更是不堪,庞大的晋国,地域辽阔足矣媲美大半个亚欧大陆,人口却只有十亿左右。
国境内如云州这样荒凉的数百里不见一个人的地域,虽然不多,却也不是云州独一个。
修真文明里,所有人都崇敬力量仙法,并且有机会成为这样的存在,所以没有人在意凡俗,过得不好,也只是虔诚的希望自己下一辈子可以修仙练道而已。
很久以前地球也是这样的,只是大家发现真的修不了仙,得不了长生,这才不得不发展别的道路,至于走上科技道路,也只是近来才有的事情罢了。
张百很想询问赵叶一句,“你们这些修士难道不在意凡尘那万民吗?”
但张百并没有问,因为答案是肯定的,没有修士会在意凡人,能立下一条“修士不可滥杀凡人”的律条,已经是对凡人最大的恩赐。
但就是这条仙律,用词也只是“不可滥杀。”而非“不可杀!”
也就是说,杀那么几个,也没有人在意。
其实张百本人也并不真的在意这些,只是他觉得这个文明实在太低端了一些,有些无语而已。
失望之中,张百发现自己的内心有一种无名的怒火,但被他及时克制了。他发现自己近来的性情有些古怪,似乎总会莫名其妙的有些火气。
张百知道,这是因为他仍然没有找到真实的感觉,所以仍旧没有半分的安全感。
这样是不对的,可他发现自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如果任由发展,只怕会产生更为严重的心魔。
因此张百结束了与赵叶的对话,再次将唐笑推到一旁,低声问道:“唐笑,你知不知道如何才能彻底的消除心魔?”
“消除心魔?”唐笑眼角瞥了张百一眼,“心魔无非就是心结罢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就这样简单。”
“若是消除不了心魔,会变得如何?”
“轻则修为再无寸进,重则死!这要看心魔的程度。怎么,你被心魔所扰了?”
“可能是吧,我最近总是很烦躁!”
“心魔因何而起?”
“没有真实感,没有安全感吧!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虚…呃…”张百话音未落,突然惊恐的看着唐笑,同时向后极跳了一步,足足拉开了三尺距离。
原来就在他说出没有真实感,安全感后,这唐笑突然伸手向他的胯下一抓。由于毫无防备,被此女抓了个正着!
“你疯了!”张百怒火横生的低吼道,恨不得吃了唐笑一般。
唐笑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又嫌弃的取出一块方巾擦了擦,这才轻声说道:“这就是真实感!”
“我觉得这只是你的恶趣味!”张百仍旧阴着脸。
“你是男人!”
“男人如何?此事不分男女,谁有歹念,便是对方吃亏!”
“我的意思是,你是男人,又是修士,想在这个世界里找真实感很容易,去凡尘里混个三二年,夜夜笙歌,保证你心魔尽消!”
“以她人为乐,此等下作的事情,不屑为之!”
“你这样想,是因为你格局太小,只能算伪善,因为你只在意自己的品格,却根本不知道比你品格更高尚的还有很多东西!”
“那倒要听听唐仙子高见了!”
“你说以她人为乐,不屑为之。我猜你说的“她”定是女子边的,你是不是想说以女人为乐,不屑为之?”
“这又如何?难道这事,你还能说出道理来?”
“你祸害人家良家妇女当然不行,可除了良家妇女外,还有很多女人可以选择啊!”
“你想说青楼女子?”
“不行吗?”唐笑刚刚出声,便见张百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便当即接话道:“哈哈哈,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你嫌弃她们?”
张百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我知道她们也是无奈,很多都是被人所逼,甚至是父母卖进去的,这是她们的营生,可我仍旧觉得这样做不好,或许真是我不够豁达吧。”
“天下都是你这样的人,她们吃什么?”
“这事根子上就是错的,她们本不用如此,也不该如此,所以我不觉得我有错!”
“只要你给钱,她们会很配合你的。”
“这与心魔有什么关系?你是在闲扯!”
“纵欲真的可以帮你消除心魔,我只是帮你建设心理,让你愿意做这样的事情罢了。”
“难道你的心魔也是纵欲消除的?”
“我的心魔是你,就算纵欲也是和你,不过我打你一顿之后心魔就消解了,所以不需要纵欲。”
“就没有别的法子?”
唐笑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说道:“这样的法子你真的不考虑?”
“色是刮骨钢刀,我不觉得这是个好法子。”
“那就尝试去喜欢一个人吧,不需要是爱情,也可以是友情。只要有一个能让你挂念的人,你就不会空虚了,这个世界自然也就真实了!”
“我所有的真心都留在了前世,留在了地球,这里的人对我而言就像是NPC一样!”
“NPC怎么了?有人喜欢天刀的慕情、曲无忆,有人喜欢最终幻想的蒂法,有人喜欢机械纪元的A2、2B;有人喜欢仙剑的赵灵儿、韩菱纱,还有一群人喜欢碧蓝航线的舰娘,你为什么你不能喜欢NPC呢?”
“这些人真的会为了这些NPC付出真情真心吗?”
“许是有的,要不你可以尝试和我交朋友。”
“功法不能消除?”
“可以,但这需要一直更换功法,因为不同阶段的心魔程度不同,需要的功法强度也不同。而且这样做有个弊端,那就是一旦功法压制不住心魔,使心魔爆发,其威力要远胜寻常心魔,普通修士遭遇此事,必死无疑。
怎么,和我交朋友很困难?”
“不困难,只是男女之间的友谊,纯净吗?”
“你未婚,我未嫁,不纯净就凑合一起呗,你为什么总要想这些没必要的事情?”
“唉,或许是我真有问题吧!”
张百默默的走到了山崖边,不知道又在思量着什么,唐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自语道:“还好,还好。不是个贪色的坏家伙,也不是个为了一己私利没有原则的家伙。诶!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蠢蠢欲动的越国修士
唐笑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张百的身侧,同时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的侧脸。
张百原本的样貌她还记得,是个还不错的长相,不像现在,活脱脱的就是个女相,不好看。
远处的赵叶也在看着唐笑及张百,身旁的余青尧亦是如此。
不过余青尧似乎并不在意什么,所以更多的时候,视线还是停留在赵叶身上。
“他们真的只是同乡吗?”赵叶毫无征兆的突然说道。
余青尧连忙看向了张百二人,毫无所谓的答道:“郎情妾意也没什么问题,三宗弟子互有婚配,这不算什么。”
“余师弟,唐师妹和张兄他们的家乡话,你听过吗?”
“大晋这么大,方言不知多少,没听过也正常的。”
“倒也是,只要他们不是越国人,便什么关系都没有。”
“赵师兄似乎很看重张百。”
“只是感觉他有些不一样,想多了解一些而已。”
张百听不到赵叶及余青尧的对话,更没有在意身旁看着自己的唐笑,只是怔怔的看着远处虚空。
突然间,其怀中储物袋闪出了一道霞光将张百的神思拉了回来。张百连忙取出了闪烁霞光的物品——一张传音符。
张百将传音符捏在手中,神念立时侵入了里面。这是木允慈发来的讯息,说得是李定山要邀请唐笑三人过府一叙的事情。这件事情张百已经知晓,但还是耐心的将木允慈发来的讯息看完了。
“这是谁的传音符?难道嘉陵山还有其他的天剑宗修士?”唐笑见张百的神色变得凝重,当即好奇的询问道。
张百收回了神念,一边将传音符收回储物袋,一边反问道:“唐笑,你们和李定山商量的事情是什么?是要拉拢他加入逍遥阁吗?”
“当然不是,”唐笑摇了摇头,“你以为李定山没条件拜入三宗吗?他这样的修为,加入三宗易如反掌,只是受宗门约束哪有占山为王来得痛快?
我们和他商量的,是邀请他一起出力下一处秘境探宝。当然,探宝是假,借机干掉他是真。”
“李定山可能要对你们动手,就在你们去他居所的时候!”
“这怎么可能?他没理由这么做,而且对宗派弟子出手,他在晋国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杀了你们,谁知道是他干的?”
“这就有趣了,他准备如何动手?”
“不知道,我的线人说,李定山准备了一个隔绝阵法,她已经实验过了,的确是隔绝阵法,可以将整个山头隔绝,到时候你们一去,阵法就会启动!”
“既然如此,咱们将计就计,到时候你叫你那个线人不启动阵法便是。”
“哪里有这般容易,我那线人刚刚加入浑天帮,李定山不可能信任她,这阵法交给她多半是一种测试,李定山肯定还有其他后手可以立刻激发阵法。”
“刚刚加入浑天帮,难道你的线人是木允慈?”
“你怎么知道?”
“邀请我们去李定山居所一叙的人就是木允慈,我们和她聊了很久,她还问起你呢,看样子你很有女人缘啊!”
“只是遇见的恰好是女子而已,我与木允慈有秘约,我帮她查越国鬼修,她帮我提供浑天帮的情报。”
“你以为李定山的事情如何处理?”
“李定山多半是与越国修士有关系了,否则他的确没理由要做这些不必要的举动。我个人认为可以把李定山约出来……”
张百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开始聚焦的投向了侧前方的虚空。
看到张百的异常,唐笑立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但什么也没有看到,立刻询问道:“怎么了?”
“做好准备吧,可能有敌人!”张百这句话专门用晋国话说的,声音不大,却也不低。
赵叶虽在远处,却也听得分明,何况是近前的唐笑。此女一听张百这话,立刻将神念全部探了出去,同时体表流光闪闪,真的运转了法力。
赵叶及余青尧快步来到张百身侧,赵叶更是尚未靠近便张口询问道:“张兄探查到什么了?”
赵叶的话音刚落,眉头立时紧蹙起来,因为他的神念远放十余里外,已经看到了三个结伴同行,且速度飞快的修士。
这些修士虽然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但常年边关生活,与越国可谓不死不休的赵叶一眼便认出了这三人越国修士的身份。
余青尧及唐笑也随即发现了这三人,但由于这三人似乎与诸人无异,唐笑及余青尧也不确定他们的身份。
张百自然认得,因为这三人中的一个便是之前交手的安椟。
“张兄,这其中有先前与你交手的人吗?”
“那个俊朗的灰袍男子,我还折了玄水剑。”张百低声回道。
然而张百的话音刚落,那三人却毫无征兆的停下了身子,不在前行一寸,但目光却投向了张百等人。
张百等人更是在随即就感受到了三道毫不客气的神念在他们身上扫过。
“嘉陵山果真有越国鬼修,这些人还真是放肆!”赵叶的脸色骤然变差,语气阴寒的可怕。
“竟然还有道天中期修士,只怕不好对付!”唐笑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一会儿动手,”赵叶立刻接话道:“我来对付这中期修士,还请张兄继续与那灰袍男子纠缠,余师弟及唐师妹联手,先斩了另一人,到时候联合张兄再斩灰袍男子,最后助我!”
“好!”余青尧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
唐笑却狐疑的看了张百一眼,她并不觉得张百会听赵叶的指挥,但张百似乎并没有反驳的意图,因此唐笑便点了点头,也应了一声。
此时的张百其实有些不解,这里可是晋国,越国修士何以敢如此肆无忌惮?
按照道理来说,这些人暴露了身份,应该立刻转移才是。可是他们反而有杀上门的打算,这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他们真的有如此自信,以为自己可以在晋国横行无阻?
就在张百思索着这三人的意图以及行为举止的内深逻辑时,那三位越国修士终于动身继续向张百等人靠了过来。
但这三人却没有真的靠近,而是在约莫三四里的距离处突然转了方向,可又没有离开的样子。
看着这三人的举动,赵叶不由的沉声道:“他们是要引我们离开这里?”
张百同样看着那三人的身影,缓缓的低声道:“我觉得他们只是想看看我们的反应而已。他们不会靠近的,这场架打不起来。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里可是晋国,找我们的麻烦显然只会让他们自己更麻烦。”
“这些越国人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不管是什么,让他们全部留在这里,定然是不会错的。”余青尧冷声道。
赵叶在愤怒之后很快就恢复了精明、冷静,轻声说道:“这话倒是不错,可是这事却并不简单,这三人绝不是泛泛之辈,他们能准确的找到我们的位置,说明他们还有不少的眼线。
看来是我们来错了时间,这嘉陵山的水太浑浊了些,不好趟啊!”
“赵兄难道真的打算三个人就尽收嘉陵山散修为己用?我不信赵兄是这样莽撞的人!”张百突然若有所指的看向赵叶。
赵叶“嘿嘿”笑了笑,说道:“在下虽然有些手段,却也不做以卵击石的事情,凭我们三个自然不可能真的尽收嘉陵山的散修,所以自然预备了一些后招,但在下也必须承认,的确低估了嘉陵山的情况,现如今即便启动后手,恐怕也未必能如愿了。”
张百接过话来,“那就要看赵兄的后手是什么了,若是赵兄的后手足够强大,在下或许有个计策可以助赵兄一臂之力!”
赵叶眼中泛起一丝兴趣,“张兄如此胸有成竹?”
“那就要看赵兄准备的后招了,否则在下觉得还是带着江师妹即刻离开嘉陵山的好!”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后招,在下有一个傀儡机关,乃是家师所赠,威力足矣媲美道天后期修士。”
张百闻言一惊,“赵兄竟有这等宝物?既如此,单凭这傀儡机关,就可以横扫嘉陵山了吧!”
“张兄说笑了,这傀儡品阶太高,每动用一次就要百余灵石,在下纵然有些余财,却也不是这么花的。何况此物虽然对修士的神念要求还算可以,但也与操纵极品法器一般了,若不是紧要关头,在下也不愿动用!”
张百恍然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赵兄想要嘉陵山的散修,为什么不直接了当一些呢?”
“张兄何意?”
“杀上李定山的居所,直接动用傀儡机关斩了他,浑天帮的帮众自然听你指挥!”
“此法虽然有效,但收来的部下必然怀有二心,还是要徐徐图之的。”
“赵兄,我之前说你玩火自焚,看来你还真想培养自己的私人势力啊?”
“张兄似乎话里有话?”
张百仍旧自顾自的说道:“李定山死了,浑天帮自然会有人接位,赵兄怎么个徐徐图之?如果赵兄是为了浑天帮归自己,那为什么不连李定山一起拉拢?”
“匪首不用,否则必是祸患,张兄应该明白!”
“看来赵兄已经心有成竹,既如此,在下也就不多言了。”
“有劳张兄费心,在下自有手段收服浑天帮的散修,只要李定山死了就可以实施!”赵叶很是坚定,对于张百的话语根本没有丝毫的考量。
张百原本以为赵叶身为皇族,自知前途渺茫,所以才会急于选择这种玩火自焚的方式培养自己的力量,以求在寿元将近之前多做些事情。
但是刚刚的对话张百明白了,赵叶根本没有培养自己势力的打算,至少不是收拢嘉陵山的散修。之所以这样做,定然是他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用途。
既然如此,张百也就有了其他心思,至少继续跟着赵叶趟浑水,绝不是什么好选择。只是现在却不是离开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肯出力的越国修士
江流姝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就恢复了全部法力,而且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当她从木屋内走出来时,安椟等三人就彻底离开了。
看着这三人离开的干脆,赵叶似乎有些不甘心,但也仅仅是不甘心而已。神色如常的他回身看了江流姝一眼,又转而看向张百,缓声问道:“江仙子已经恢复,张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张百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赵兄有何打算?”
“嘉陵山的态势有些不对头,安全起见,还是要抓紧对付李定山才行。”
“赵兄打算如何对付?”
“这就需要张兄及江仙子配合了!”
张百虽然从不与赵叶交心,相处时间也并不长,却也发现此人极擅在准确的时间将自己竖立为领导者。
就如眼下的时间,张百虽然自负有些神通,却也不敢真的带着江流姝就此离去,否则半路遇见越国修士,必然凶多吉少。虽然他也有法子应对眼下的局势,且可以全身而退,但这些计划也需要赵叶等人的帮忙,只是自己人手不及赵叶,也就只能依着赵叶的安排了。
最为要紧的是,赵叶虽然将自己竖立成了领导者,却绝不居高临下,尤其是对张百,几乎是且商且量。这种情况下,张百若是对旁人说赵叶其实想要独揽决策,旁人一定是不信的。
而更要紧的是,张百知道这一点,看赵叶的样子,此人也知道自己知道这一点,所以二人之间的隔阂也就不可能消除了。
李定山脸色阴郁的返回了自己的浑天帮总坛,那看着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王姓清瘦老者迎出了木屋,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李定山不悦的脸色。
“李兄这是怎么了?难道那些越国人不肯出力?”王御州连忙小心的问道,同时观察着李定山的脸色。
李定山冷哼了一声,“哼,那群越国人连靠近都不曾靠近,就站在数里外看了会风景就走了!还真是光想着吃现成的,半点力气也不愿意出!”
“李兄,咱们都是晋国人,那些越国人肯定希望我们火拼,他们坐收渔利的,咱们不能指望他们!”
李定山闻言长叹了一声,“唉!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不指望他们又能指望谁呢?咱们在晋国举步维艰,若是加入越国宗派,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我也是没法子,还不是为了诸位兄弟有个好仙途?”
“李兄,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御州再次小心的问道。
“王兄有话直说,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讲的?”李定山说着话,领着王御州一同走进了木屋。
王御州连忙说道:“李兄,凭咱们兄弟的手段,为何非要加入越国宗派,当个叛贼呢?晋国三宗咱们又不是不能尝试!”
“哈哈哈,王兄好天真,咱们在嘉陵山说是占山为王,其实在三宗眼中不过是一伙随时可以剿灭的贼寇罢了。咱们可从来没有为三宗付出过什么,反而还劫杀过他们的弟子。如果加入他们,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可是越国不同,咱们只要办成了这件事情,就算是立了大功,何况越国人口稀少,修士本就紧缺,咱们加入,定然被重用!”
“李兄这么说也确实是个道理,可咱们毕竟不是越国人,柳苡她们只怕不会待之以诚吧?”
“这就要看各家的手段了,柳苡可以算计我们,我们自然也可以算计她!既然她们不肯出力,那就逼她们出力。王兄,你去做件小事!”
“请李兄吩咐。”
“找个得力的,把越国修士的详细资料送给他们,别出差错,让他们查出是我们送的,可就不好了!另外,让木允慈再去一趟赵叶那里,就说我突然有事,约好的日子往后推三天!”
“往后推三天?这样的话,赵叶他们会起疑吧?”
“呵呵,他们已经知道越国鬼修的存在了,那个天剑宗的修士跟他们在一起呢,所以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骗来骗去可以做成的了。我们必须要让三宗的人确信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与越国修士没关系!”
“玄灵台的事情要告诉赵叶他们吗?”
“我们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们。”
“明白了,在下这就去处理!”
。。。。。。。。。。。。。。。
嘉陵山一座石柱山体上,张百及唐笑刚刚落下身子,便举步走向了山巅一侧的庞大木制阁楼。阁楼外,一位负责巡视的练气六层修士见到张百二人,立刻恭敬的迎了上来,同时拱手道:“二位前辈请留步,还请二位前辈告知姓名,晚辈好通报家师!”
唐笑冷眼瞥了一眼这修士一眼,当即伸手取过一张令牌放在了其眼前,同时不容置疑的说道:“叫你师父出来!”
这修士吓了一跳,又见令牌上的文字,更是大惊失色,连忙大礼道:“原来是飞羽上门的前辈,晚辈眼拙,还请二位前辈恕罪。”
这修士偷偷抬眼看了唐笑及张百一眼,见这二人都不理他,立刻接着说道:“二位前辈稍后,晚辈这就通知师父!”
“不必了。”这修士话音刚落,阁楼内立刻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继而之间那阁楼房门一开,走出了一位看着约莫花甲之年的老者。
这老者长髯及胸,黑中透亮,可见很是喜爱这把胡子,才能打理的如此好。
果然,老者走出阁楼,捋了捋长髯,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向了张百及唐笑。
那练气期的修士连忙迎上老者,“启禀师尊,这二位乃是飞羽上门的前辈……”
“哈哈哈,”这弟子话音未落,老者已经朗声大笑起来,同时向张百及唐笑拱了拱手,“二位飞羽门的道友造访,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了!”
唐笑拱了拱手,还了一礼,“足下可是江楚?”
老者并没有真的靠近,而是在三丈外停下了脚步,回道:“正是在下,这位飞羽门的仙子可是有什么指教?”
唐笑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江楚,才缓声说道:“听闻足下有一手御火之术,堪称玄妙。妾身奉宗门上谕来嘉陵山办事,只是人手不足,所以想请阁下暂时听我号令!不知阁下愿否?”
江楚闻言眉头一凝,沉声道:“老夫闲散惯了,仙子还是找他人相助吧!”
“怎么?”唐笑的声音瞬间一冷,“足下不给我飞羽门面子?”
江楚的脸色更为难看起来,“在下岂敢如此,只是老朽年迈,神通不及当年,怕误了仙子大事,所以不敢应诺,还请仙子体谅,另找他人相助吧!”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区区嘉陵山的散修,也敢驳我飞羽门的面子?找死!”
唐笑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如泥塑娃娃的张百突然眼神一冷,继而只见其脚下一动,整个人立时如鬼魅般闪到了老者的身前。
江楚见此大惊失色,正要施法反抗,可丹田处不过刚刚运转法力,张百的一只手已经拍在他的丹田处,另一手更是直接捏住了他本就不粗的脖子。
丹田受击,法力当即溃散的江楚被张百死死的捏着脖颈,左右两侧更是不知何时的多了十余把水光闪烁的飞剑,大有立时刺来的模样。
江楚是有提防的,却不料张百的速度如此可怖,一时间慌了神,连忙喊道:“道友饶命,道友饶命,在下愿听调遣!”
“晚了!”
唐笑冷声一笑,张百当即五指一曲,拧断了江楚的脖子,江楚凸起的眼球仍旧带着惊恐万分的模样。
江楚的弟子看到这样一幕,早已面无人色,甚至连话也不知道说了,只是瘫坐地上,惊恐不安的看着唐笑,尽管动手的是张百,但此人觉得,这样厉害的人物都听这个女人的,这女人一定是个更狠辣的角色。
唐笑却没有理会江楚的弟子,而是眼神冷峻的向侧方虚空一撇,同时冷喝道:“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滚过来,莫要逼我出手!”
唐笑的话音刚落,低于山巅的一处虚空立刻显露了七八个修士的身影,且都是练气期修士。这些修士脸色各异,却没有一个敢试图逃跑,只能乖乖的来到了唐笑的身前。
那为首的是一位练气十层的中年男子,一到唐笑身前便立刻大礼道:“晚辈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有何吩咐,我等愿效死命!”
“好大的胆子,敢偷窥我飞羽门做事?”唐笑的脸色阴冷,语气更是听得人心寒。
最重要的是,唐笑刚刚出声,不远处的张百已经恶形恶相的走了过来。
一见此景,这些修士立刻伏地大礼道:“前辈容禀,我等就住在此山,方才前辈二人大展神通,我等被神通惊到,这才有一探究竟之心,绝不是偷窥啊,前辈明察!”
“是啊,前辈明察,我等岂敢偷窥前辈的大事?”
唐笑神色稍缓,摆了摆手示意张百停下脚步,这才说道:“既然如此,尔等且听我号令!”
“我等定效死力!”这些修士当即异口同声。
唐笑却没有理会,只是瞥了江楚的徒弟一眼,冷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敢违抗三宗上谕的人,定也教不出好徒弟,你们去解决了他!”
不远处的张百眉头暗暗一凝,传音道:“不要过分了,你这是滥杀无辜!”
“这可是你和赵师兄的计划,是你们想要收拢人手的,我不过是照章办事而已!何况你都杀了一个了,现在说滥杀无辜?”
张百无奈的收回了想要说得话语,眼看着那七八个练气修士一拥而上,将江楚的弟子斩杀。
看到这一幕的唐笑玉臂一挥,“既然听我号令,那就随我走吧,咱们还要再找些帮手才行!”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阵法师
一间不大的暗室内,安椟伸手压住了柳苡刚刚提起的茶壶,同时轻声说道:“柳师姐,你真当自己是个雅人,开始烹茶品茗了?”
柳苡并不生气,反而顺势放下茶壶,笑着回道:“安师弟何必发这样的火气?事情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嘛!”
“五个宗派弟子,这还是我们看见的,师姐觉得我们还能继续待下去?”
“我们有玄灵台在手,区区五个宗派弟子算得了什么呢?”
“师姐还真打算在这嘉陵山和晋国修士交恶?”
“最后两方玄灵台正在赶制,马上就要功成,现在可不是离开的时候。而且只要打好李定山这张牌,这些晋国的宗派弟子奈何不了我们!何况,师弟不是已经和他们交手了?就算暴露,也是师弟先行暴露的!”
“你明知道周显芝不能涉险,你还要将他放在易于暴露的位置,若不是我,周显芝此次必死无疑!他要是死了,我倒是想看看你柳苡拿什么交代!而且你不要忘了,李定山也是晋国人,你别真的以为自己吃定他了。”
“呵呵,区区一个周显芝而已,有什么重要?”
“柳苡!”安椟突然站起身来,一身法力激荡而起,“你当我鬼泣宗没人了是吗?”
“哼,是周显芝自己行事不谨慎,岂能怪我?至于李定山,他已经下了水,哪里由得了他?总之暂时不能离开嘉陵山,必须把最后两方玄灵台炼制完。”
“师姐执意留下,在下也不多说了,不过我要立刻送周显芝回去,他不能有丝毫的危险!”
“你敢!”柳苡当即拍案而起,“安椟你别忘了,我才是此事的总领队,一切都要听我指挥!”
安椟丝毫不惧,目色微寒的一字一句道:“你不要逼我,否则我不介意换个总领队!”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暗室的房门突然被敲响,打破了这紧张的局面。
“何事?”柳苡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启禀师叔,出大事了!”
“怎么了?”柳苡闻言立刻隔空打开了房门,将来人放了进来。
那人连忙进来,躬身一礼道:“那五个三宗修士分作两队,在嘉陵山肆无忌惮的招揽人马,不听者皆被斩杀,已经收拢了数十人了!”
“哈哈哈……”柳苡闻声大笑,“这帮蠢货,如此不得人心的做法,只怕收拢的人越多,反而越便宜了我们!”
柳苡说着,看向了恢复常色的安椟,“怎么样安师弟,这五个家伙不过尔尔,算不得什么!”
“既然师姐觉得他们不算什么,那就自己对付吧,在下先送周显芝离开了!”
“安师弟这是铁了心的要走?你可知道这是在动摇我军心?”
“哼,区区三五十人,哪里来的军心?师姐若是连这点人都控制不了,还是赶紧回宗门闭关吧,免得丢我越国修士的脸!”
“你!”柳苡怒极反笑,“呵呵,好,好得很,安师弟要走,那就请便,只是到时候的功劳,也没有师弟半分!”
“师姐留着功劳给自己陪葬吧!”安椟说完,拂袖一卷的向门外走去,那刚刚进来的男子连忙躲开位置,丝毫不敢与安椟对视半分。
只是等到安椟走远了,这人才怯生生的低声道:“柳师叔,安前辈神通广大,不能让他这样离开……”
“啪!”这人话音未落,脑袋上已经挨了一记茶壶。疼痛只是小事,惹恼了柳苡才是大事,因此看着碎瓷片,这男人立刻伏地大礼,颤巍巍的不敢继续多说一字。
“安师伯的好儿子,却是个胆小鬼!哼,没有你搅和,倒更好!”柳苡低沉的声音让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更为害怕,一时间恨不得将整个身子贴在地上,以表示自己的尊敬。
“继续去打探他们的动静!”
柳苡的声音让男子如释重负,连忙应了一声,逃也似的离开了暗室。
与此同时,李定山的茶室内,李定山也刚刚挥手打发了一个练气期修士。
独自坐在茶几一侧的李定山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
张百及唐笑带着足足二十余人肆无忌惮的在嘉陵山各个山头穿梭,很快便与赵叶、余青尧及江流姝三人碰在一处。
此时赵叶三人已经收拢足足四十人,但与张百二人一般,这些被收拢的修士没有一个是道天期。
其实嘉陵山除了浑天帮外,道天期的散修还是有不少的,不过想要他们联合一起,实在的太难了,莫说张百他们办不到,就连嘉陵山散修自己都办不到。
所以张百和赵叶分头行动大肆收拢人手时,这些道天期散修在听到风声的一瞬间就离开了嘉陵山,至于仗着修为没有走的,赵叶和张百都没有继续招惹的打算,他们自然也不敢反过来招惹赵叶等人,毕竟一击斩杀江楚的事情已经传扬了出去,同样传扬出去的,还有赵叶也出手击杀了一位同阶散修。
当两方聚合时,手里虽然多了六十余修士,却都是练气期修士。
赵叶看着两方的修士,又看向了张百,这才说道:“张兄以为如何?”
“足够了!”
“那好,这就开始吧!”赵叶说着话,正要继续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遁光突然飞来,毫不在意此间人数的停在了赵叶等人前方十丈的距离。
遁光收拢,来人竟是木允慈,此女看了一眼赵叶等人,视线最终落在了张百脸上,这才皱了皱眉,拱手说道:“赵道友有礼!”
“木仙子可是有事?”赵叶立刻回了一礼,客气的询问道。
“妾身特来传信,我家帮主突有急事,先前约定要推后三日!”
“这样嘛?既然如此,那便推迟三日吧!”
“既然赵道友答应,妾身这就告辞了!”
木允慈来得快,去的也快,丝毫没有停留的打算。只是就在其转身离开的时候,张百的传音突然在其耳畔响起:“木姑娘,我已经找到杀害钱平的凶手了,只是此人修为了得,只怕你不是对手!”
木允慈特意放慢了速度,传音回道:“还请道友给我此人的样貌虚影!”
“此时不便,仙子等我消息,另,还请仙子务必查出浑天帮杨姓修士的身份!”
“知道了,我已经有眉目,不日便有消息!”
看着木允慈离去,张百转头看向了赵叶,“赵兄,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的了,在下要去准备准备,先告辞了!”
“张兄请便!”
张百没有丝毫停留,而作为赵叶眼线的唐笑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跟了上来。对于这一幕,张百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回头看了唐笑一眼,便将速度降到与之并行的地步。
看着张百降下速度,唐笑笑了笑,说道:“明知道我是眼线,还让我跟着?”
“我要走,你拦不住我。”
“你不会走的,江流姝还在赵叶手里呢。”
“江流姝?你觉得我会为了她涉险吗?”
“我觉得你会,但我还是想问,你真的打算留下来趟这浑水?”
“现在还走的掉吗?”
“放心吧,虽然不知道越国修士的数量,但这一仗有的打,不会输的。”
“凭赵叶的傀儡?”
“还有我的阵法!”
“你的阵法?”
“当然,我可是名副其实的阵法师。”
“阵法师?”
“阵法不同于丹道与炼器,这两样东西经验更重要,但阵法更需要的是悟性与天赋,我可是学霸呀,悟性和天赋向来不缺,阵法难不倒我。”
“我有一套阵法,你认识吗?”张百说着,将线灵绞杀阵阵盘取了出来。
唐笑甚至没有认真看,只是瞥了一眼,就立刻说道:“这方线灵绞杀阵不错,运用得当不敢说斩杀同阶,至少困住不在话下。”
“怎么才叫运用得当?”
“阵法讲究阴阳五行,所以要暗合阴阳,外有五行才可以。”
“说点我听的懂可否?”
“阵法自有阴阳,所以已经暗和阴阳,而五行就是运转阵法的五行灵力,因此启动阵法的灵石要五行具备,各有等数方为最好。但这线灵绞杀阵无法通过灵石运转,必须要修士催发才可以,所以五行就要修士提供,催动阵法的修士五行法力越强,阵法威力也就会越强!”
“原来是这样,那单一属性不行吗?”
“可以,只是威力差些。”
“法力强大也不能提升阵法威力?”
“不能,阵法强大与否,是阵法自身的事情,你提供的法力只是让阵法运转而已,你只提供一种属性的法力,就算强破天,可阵法也还是这个威力,因为五行不全。
不像法器,因为可以结合功法,所以即便法器的威力弱一些,只要法力和功法够厉害,也可以与更强的法器对战。”
“这么说,你有很厉害的阵法?”
“那是自然,虽然我的炼器术差一些,无法炼制阵旗,但我逍遥谷有得是厉害的炼器师,只要按照我的要求炼制阵旗,那么阵法自成!”
“这样的话,别人岂不是就把你的阵法学去了?”
“学不去,因为阵纹都需要我自己刻画,光有阵旗,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却不知你手中阵法有什么名目?”
“排空阵!”
“这是怎样的阵法?”
“我在一本古书上找到的,研究了许久才复制了一个,虽然比不上原阵法的威力,但十之二三还是可以的。”
“我是说,有什么威力?”
“顾名思义,排空阵内空气,也就是形成一个真空,道天期的修士可受不得真空环境,所以即便是道天后期困在里面,也是必死无疑。”
“你不是说这阵法只有原阵十之二三的威力吗?这样也能形成真空?”
“原阵可不叫排空阵,这排空阵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排除空气,只是原阵的其中一个功能而已。而且我这排空阵也做不到弄出一个真正的真空,但对付道天期修士却是足够了。毕竟咱们道天期修士连高空的劲风缺氧都无法久御,何况是没有空气呢。”
“科学修仙?”
“这可算不上科学。”
“那布下此阵需要多久?”
“只要我想,用不少片刻。”
“还是你厉害啊,我对阵法、丹道还有炼器都是一窍不通,实在汗颜。”
“呵呵,你的神通可比我厉害多了,单打独斗,我绝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大神通想要做到意动发随,都需要提纯法力,你的神通如此了得,只怕法力提纯的很厉害吧?难道你不知道法力提纯的太甚,会影响修炼速度吗?这是将本逐末啊!”
“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想这样。”
“有人逼你?”
“是啊,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照做了。我的仙途恐怕不会有你那么长了!”
“怕什么,又不是没机会了,只要不死,仙途就不算断绝。对了,你的法力提纯到什么地步了?”
“极致!”
“极致?”
“比普通修士多了差不多十倍法力。”
“什么?还有这样的功法吗?我在逍遥谷见得最厉害的功法,也不过提纯七倍法力而已,就这,也没有一人敢修炼。”
“其实我觉得那功法并没有那么强,很多同阶我都是废了大力才能击败,甚至无可奈何。”
“这或许是你法器不够强的缘故。”
“大概如此吧,前几天与人斗法,我就觉得那人神通只是一般,可宝物实在厉害,我的一柄飞剑都折了进去,最后实在奈何不了对方,只能各自退去了。
可就算知道这样,我也没法子,毕竟实在没有灵石购买趁手的法器。”
“诶!”唐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说你的法力已经提纯到极致,是吗?”
“按照书中所言,确实如此。怎么了?”
“我有一套功法,你有兴趣吗?”
看着唐笑贼兮兮的样子,张百并不觉得此女能有什么好心思,但还是张口问道:“什么样的功法?”
“裂土困身术!”
“我的灵魄倒是也适合土属性功法,只是这《裂土困身术》是怎样的功法呢?”
“不会唬你的,这可是我从飞羽门修士身上弄来的高阶法术,虽然肯定不及你修炼的那个可以将法力提纯极致的功法神通,但想要做到意动法出,也需要普通修士五倍的法力,我也修炼了,只是我没有普通修士五倍的法力,只能与人联手才能施展,所以用处不大。”
“飞羽门都是女修多,这功法真的适合男子?”
“当然适合了!”
“这样的功法肯定能换不少灵石,你舍得给我?”
“复制版嘛。”
“为什么给我?我不觉得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就算有,也不值这功法的钱才是。”
“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情就可以!”
“说来听听!”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总有雪中送炭的人
“第一。”唐笑伸出了一根手指,“你这个线灵绞杀阵要送给我。”
“第二。”唐笑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我知道一处墓地,你陪我去盗墓!
答应了这两件事情,裂土困身术就给你!”
张百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线灵绞杀阵,又看了看唐笑的神色,同时似乎无意识的瞥了一眼唐笑的侧方,缓声说道:“也要先让我看看功法吧?”
“当然没问题!”唐笑说完,便丢了一块玉简给张百。
张百连忙接过,同时将神念探了进去,好半晌才收回神念道:“果然是好功法,不过怎么只有半部?”
“你说呢?”唐笑轻声笑道。
张百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刚才说的盗墓,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墓穴在一处大湖底下,应该的什么王公贵胄的墓地吧,当然,这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墓穴里住着一条螭水蛟,已经有道天中期修为,我需要它的身体炼制阵旗。”
“道天中期的螭水蛟?”张百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简,接着说道:“这功法烫手的很,你还是拿回去吧!”
看着张百真的要把玉简丢回来,唐笑连忙说道:“功法只换线灵绞杀阵和你陪我去墓穴的承诺。至于螭水蛟,只要你能帮我斩杀此物,我付你五百灵石!”
“你的排空阵,难道不足以斩杀此物?”
“应该可以,但我总不能在与之斗法的时候布阵吧,这不是找死吗?至于先布下阵,再引诱其入阵斩杀的想法,就更不要提了。要想不引起螭水蛟的注意,我至少要把阵法布在三十里外,三十里的距离,边打边退,至少也要半顿饭的功夫吧?那螭水蛟可是道天中期,我可没把握坚持那么久!所以还是要找人帮忙的。
怎么样?这样的条件能同意吗?”
“后半部功法,等离开那墓穴后就要给我,如何?”
“一言为定!”
张百收起了功法,将线灵绞杀阵的阵盘丢给了唐笑,便方向一转的向一处无人的山头飞去。
唐笑连忙装起阵盘,喊道:“你去哪,不准备了吗?赵师兄可能已经行动了!”
“跟着来吧!”张百随口回了一句,便自顾自的向前飞去。
只是片刻功夫,张百便当先落在了山顶上,而唐笑随之而来,落在了张百的身侧。
“怎么了?”唐笑刚一落下,连忙问道,因为他发现张百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
“有人跟着我们。”张百回了一句,便将目光投向了虚空的某一处。
唐笑闻言连忙顺着张百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神念更是没有收获,不禁皱眉道:“是不是你看错了?”
张百瞥了一眼唐笑,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看向那处虚空。
唐笑见此,当即运转了法力,只是正要再有动作时,张百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用动手!”
张百话音刚落,那虚空之处真的突然闪出了一道人影,这人看上去约莫三十余岁,相貌清俊,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道天初期。
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唐笑的脸色有些阴沉,因为她真的没有发现此人,尽管她已经发现了这男子胸前的隐匿符,但还是有些不快,因此冷声道:“阁下是什么人,竟敢跟踪我们?”
这男子连忙拱手一礼,“二位莫要误会,在下方岘,乃是浑天帮的执事长老。”
方岘见唐笑的脸色没有丝毫缓和,反而周身法力激荡更甚,连忙接着说道:“在下有重要的情报,如果二位能护我周全的话,在下愿意相告!”
“你且……”
唐笑正要说话,身旁的张百却拉住了她的胳膊,同时轻轻的捏了一下。
唐笑连忙看向张百,却见张百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方岘,只是这笑实在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见得如此,唐笑自然明白,也当即不在言语的看着方岘,但周身的法力却没有丝毫收起的打算。
方岘见此,犹疑了一下才说道:“在下有李定山与越国鬼修暗通款曲的详细情报。”
“此事我们已经知道了!”张百缓缓说道。
方岘闻声一惊:“你们知道?”
“当然知道,否则我们怎么会在嘉陵山搞这样的动静呢?”张百接着说道:“不过足下身为浑天帮的高层,能洗心革面不与李定山同流合污确实难得。但现下情况复杂,足下空口无凭,所以阁下想要庇护,就要看阁下的情报有多么重要了!”
方岘当即接过话来,详细的将他了解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嘉陵山的越国修士最早可以追溯到六年前,不过当时来此的修士不多,他们也守规矩,与以往来晋国游历的修士并无区别。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越国修士开始拉拢李定山的浑天帮,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捕捉落单的散修。人捉到后,李定山得钱,他们只要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抓捕的对象都由熟悉嘉陵山的李定山挑选,越国修士出力。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越国修士对于散修的数量越发的不满足,而怕惹出大事的李定山便不在情愿与越国修士合作。
可是到了此刻,浑天帮突然发现,这嘉陵山的越国修士竟然已经达到了近四十人,光是道天期就有十二人。
这样的数量即使灭掉浑天帮都不算难事,因此李定山无可奈何,只能继续与越国修士合作。
而越国修士为了让李定山安心卖命,便许了李定山很多的好处,其中一个便是与越国修士在嘉陵山的目的有关。
这些越国修士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竟然可以以修士的精魂炼制一种宝物,这宝物一旦炼成,就可以让练气期修士不服用道化丹也可以进阶道天期。
只是这种宝物炼制极难,这些越国修士在嘉陵山附近先先后后抓了数十散修,甚至连道天期的也生擒了一些,但始终没有炼制成功。
可就在不久前,这帮越国修士终于炼成了一方,李定山安排在越国修士中的细作通报,那东西名叫玄灵台,确实有那些越国修士所言的奇效,而且一方玄灵台足可以让十余名练气期修士成功进阶道天期。
得知此事的李定山当即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些越国修士,并打算抓捕更多的散修炼制这个玄灵台。
只是还没有开始行动,赵叶等人就突然出现在嘉陵山,打乱了李定山的计划。
不过李定山并没有放弃,因为按照越国修士的许诺,只要李定山再帮他们抓捕一批足够炼制玄灵台的修士,那越国修士不仅送他一方玄灵台,还会将他引入越国大宗圣气宗,成为核心弟子。
所以,李定山便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将赵叶等人活捉了献给越国修士,如此,炼制玄灵台的精魂也就足够了。只是这些天事情发展的捉摸不定,根本无从下手,所以才迟迟没有行动。
至于方岘,他虽然跟着李定山也参与了许多次抓捕散修的行动,但到底是晋国人,并不想舍弃故地前往越国,可是李定山主意已定,他也改变不了。
本打算偷偷离开嘉陵山,可由于身上被李定山下了禁制,虽然没有大碍,可只要他一离开嘉陵山范围,李定山就会发觉,将他拦回来。
无可奈何的方岘最终决定向初来嘉陵山的宗派修士求救,他本是打算找赵叶的,可是赵叶带着一大帮散修不知意欲何为,实在怕人。因此方岘便暗暗跟随张百及唐笑到了此地。
听了方岘的话,唐笑与张百都惊愕不已。唐笑更是下意识的张口问道:“现在嘉陵山还有多少越国修士?”
“回禀仙子,还有道天期九人,练气期二十余人。若是加上死心塌地的李定山,他们的人数就更可怕了。”方岘痛苦的说着。
“那个玄灵台,真有那般奇效?”
“千真万确,否则李定山岂会死心塌地呢?他虽然进阶了道天期,不需要此物,可是拿着此物足可以收拢一大批的追随者,李定山的性子,岂能不动心啊?”
“越国竟然有此逆天此物?”唐笑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张百,似乎想听听张百的意见。
张百却已经恢复了常色,缓声向方岘说道:“方道友放心,你既已弃暗投明,我们自然会护你周全,这样吧,道友方才说身上有李定山布下的禁制,我唐妹妹乃是阵法师,最擅解禁制,我二人先帮你解了禁制,你暂且离开嘉陵山,去五龙潭等我们,如何?”
方岘闻言一喜,连忙说道:“若能如此,自然求之不得!”
“唐妹妹,你且为方道友查看一下!”张百温柔的向唐笑说了句,同时伸手招呼方岘靠近。
唐笑自然不傻,反应亦是极快,当即客气的向方岘说道:“方道友不必担心,妾身可是入品的阵法师,区区追踪禁制,不在话下。”说话间,唐笑还撤去了周身运转的灵力。
方岘见此,这才缓缓的向张百二人靠近。
而就在此人距离张百及唐笑还有十丈距离时,张百突然伸手一抓,胸前储物袋内渊婺子母剑立时飞射而出,化为了二十四柄水剑。
与此同时,那方岘步伐一顿,周身当即架起了一面灵光光幕。
“哼!”张百见此,早有预料的冷笑一声,向唐笑说道:“拦他去路!”
唐笑早已有了动作,只见她身形一飘,已经到了方岘侧方。
与此同时,渊婺子母剑已经到了方岘的近前,而此时,方岘的光幕才堪堪架好。
张百没有料到方岘的施法如此缓慢,当即毫不客气的五指一握,那二十余柄刚刚围住光幕的水剑当即向中心一聚。
“喝!”光幕中的方岘见此,不由的沉声一喝,那光幕一时间更为凝实起来。
然而在渊婺子母剑下,这光幕却如纸糊一般,被一切而开。
“不……”
长剑纵横,方岘的惨叫随即传来,与此同时,张百身形一动,体表泛着丝丝冰雾的冲到了方岘身前。
此时方岘的光幕已经毁去,而其四肢也被斩落,但其身子却没有下坠,因为张百已经到了近前,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头。
而其手指间的冰雾虽是御冰霜的防御性功法,但寒气却非同凡响,由于伤重一时间无法聚拢法力的方岘几乎顷刻间便被一层寒霜覆盖。
与此同时,张百的眼中灵光一闪,一道神念已经穿入了方岘的脑海。
唐笑见此当即单手一挥,数十道剑光缓缓而绕,将张百二人护在了剑光之内。
数十息后,张百的眼神恢复了常色,同时五指一曲,将方岘震成了冰沫。至于其储物袋,自然落在了张百手中,并被其收入了怀中。
唐笑见此当即将剑光一散,同时靠了过来,只是看向张百的眼色有些错综复杂,“你的神通竟如此可怕?”
“此人确实太过普通,我本以为要废点功夫的,看来这些散修的法力确实太寻常了些,半点提纯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肯定的,散修哪里有魄力提纯法力?不说这个,你发现了什么?”
“刚要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看来咱们的运气是真的不错,走吧,咱们不用准备什么了,现在就去找赵叶。”
“你究竟发现什么了?”
“路上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触即发
“你是说,方岘真的是来投靠的?”唐笑听完张百的叙述后,有些惊讶。
“是!”张百尴尬的点了点头,“我以为他是骗人,谁知道他是真心的。”
“那你说‘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是什么意思?”
“方岘的消息很有用啊,至少我们了解了嘉陵山的越国修士数量,不是吗?”
“好吧,不过你说李定山真的要死心塌地的归顺越国吗?”
“应该不会,”张百缓缓说道:“如果要加入宗派,李定山没必要冒这样的险!”
“可他已经脱不开身了,只能跟着越国修士一路走到黑,所以有这样的决定也正常吧?”
“我们不了解李定山,可是方岘了解,你还记得方岘说得一句话吗?”
“什么?”
“方岘说,‘以李定山的性格,肯定想要玄灵台,这样就可以收拢更多的人马势力!’”
“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他要加入的是越国宗派,他有玄灵台,别人也有啊,别人不仅有,还有很多,因为这就是人家炼制的,可他只有一方。所以那些越国的宗派修士凭什么投靠他这个手里只有一方玄灵台的晋国人呢?
李定山能开设浑天帮,收拢一大批部下,绝不会是一个糊涂蛋,所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问题吧?
还有,按照方岘的认知,李定山应该是一个贪图权位的人,浑天帮的大权从没有一日交给过旁人,都在李定山手中握着,事无巨细,全要他亲口定夺。
而且,当初李定山之所以与越国修士合作,只是为了灵石,后来发现不对劲,便立刻想要脱身。只是实在无奈,脱不开身,只能继续与越国修士合作。
一个贪图权位的人,一个在嘉陵山几乎为尊的人,却被越国修士逼得不得不为虎作伥,这样情况下,他会甘心与这些人一直合作,然后加入越国宗派?
何况李定山不是笨蛋,越国修士用完了他,真的会将许诺的好处兑现吗?
所以在这种种之下,我认为李定山不一定投了越国,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晋国也是待不下去的。
所以,我以为他如果想要安稳,肯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和越国修士先起争端,他好从中获利,并安全撤出晋国。”
“似乎有些道理,但这毕竟是猜测啊!如果李定山真的投了越国,我们这点人手,还是赶紧离开嘉陵山的好。”
“所以要确认一下!不过我敢肯定,李定山有九成概率没有真投越国。”
“何以见得?”
“我们才几个人,他们若是联手我们焉能活命?可他们就是不联手!
虽然凭越国修士的力量没把握杀掉我们,李定山也没有把握,可他们联手就足够了呀。
但他们没有这样做,为什么?因为他们不敢。李定山好说,他不敢真的得罪三宗,更不敢得罪越国鬼修,否则晋越两国的悬赏令都会出现他的名字;越国鬼修就更好说了,他们不敢相信李定山,如果李定山出人不出力,导致我们跑了一个人,那他们还能不能返回越国都不一定呢!”
“可是这些越国人没有立刻离开的样子,难道他们不怕我们找来更多宗派弟子与他们大战一场?”
“自然不怕,人家来晋国游历,合理合法,你凭什么聚集人马围攻他们?你别忘了,越国境内还有一大批的晋国修士在游历呢。你敢无故杀了这些人,那越国境内的晋国修士就一个也别想好。到时候三宗高层只会拿你开刀,说你有意挑起两国大战!”
“可他们在晋国滥杀无辜!”
“咱不是刚知道吗?如果不是方岘,咱们最多只知道嘉陵山有越国修士。知道就知道呗,你能拿他们怎么样?
赵叶对越国人恨不能斩尽杀绝,不也什么动作都没有吗?”
“可现在咱们知道了!”
“所以就可以动手了,不过危险也同样来了!”
“详细说说。”
“方岘死了,光天化日的,能瞒得住谁呢?”
“看来咱们要加快速度了,否则让越国修士或是李定山占了先手,就不好了!”
“赶紧找赵叶吧!”
此时的赵叶正带着一帮散修在嘉陵山招摇过市,同时宣称着自己有三宗上谕,前来嘉陵山抓捕一个悬赏令上的邪修。
嘉陵山拢共只有二百零五座石柱山体,并不大,所以赵叶的意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嘉陵山。
嘉陵山外,安椟带着周显芝悄悄的潜在高空,脸色有些阴沉。一旁的周显芝则一脸的后怕,“师叔,看来咱们走的很及时啊!”
“柳苡必然是凶多吉小了!”
“师叔,其实咱们留下与晋国人斗上一场,未必不能胜吧?”
“不能全歼这些人,我们就是死路一条,胜不胜都没有区别,柳苡昏了头,以为自己能拿捏李定山,但你不能也昏了头。快走吧,不快些离开晋国,咱们也凶多吉少了!”
周显芝连忙恭顺的颔首低眉,说道:“是!一切都听师叔安排!”
二人离开的干脆,几乎没有片刻停留。
而嘉陵山内,柳苡正一脸假笑的与许绣锦在暗室内聊着天。
“柳姐姐,你们半点力气也不出,咱们何时才能赶走这些宗派弟子呢?”许绣锦一样带着一脸的媚笑,哪怕柳苡是个女人。
柳苡轻声回道:“对面人数不少,我们也不能以卵击石吧?”
“柳姐姐说笑了,对面区区五人,柳姐姐若是召集人手,定然让他们插翅难逃!”
“李兄手下也有不少人,同样可以围攻他们。”
“我浑天帮毕竟是晋国势力,岂能无故攻击宗派弟子?所以此事还是要柳姐姐多出力的。”
“我们在嘉陵山正常游历,晋国修士纵然知道,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可若是得罪了他们,我们也不好过的。此事还请李兄见谅!”
“柳姐姐,实不相瞒,方岘死了!”许绣锦突然说道。
柳苡闻声一愣,随即轻轻一笑道:“方道友死了,又不是我们干的,绣锦妹妹干嘛这副表情?”
“如果是你们干的,也就没事了,可杀方岘的,是那个天剑宗的修士。也就是那个连安椟道友都奈何不了的天剑宗修士!”
“方岘道友得罪他了?”柳苡终于神色一正。
许绣锦见其神色变化,立刻接话道:“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人杀了方岘后,有搜魂的举动!”
“搜魂?”
“正是,方岘可是知道咱们不少事情的,柳姐姐还觉得可以置身事外吗?”
“方岘好好的,怎么会落单被那天剑宗修士斩杀呢?”
“方岘已经死了,与其讨论这个,不如想想如何对付这些宗派弟子。”
“李兄有什么主意?”柳苡转而问道。
“帮主想与柳姐姐合兵,直接与他们硬碰硬,反正他们人手不足!”
“哦,李兄真愿意和我们合兵?”
“柳姐姐说笑了,咱们现在同坐一条船,还能分什么彼此呢?”
“好,只要李兄愿意合兵,区区几个宗派弟子自然不在话下。就算他们收拢了一些散修,扬言什么抓捕邪修,但他们收拢的,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不说,连人心都不齐,一开战,必然溃散!”
“帮主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命妾身与柳姐姐商议,此事宜早不宜迟,否则恐生变故!”
“好,那就有劳绣锦妹妹传话,咱们明日一早就行动!”
。。。。。。。。。。。。。。。
赵叶带着一帮人在嘉陵山转了大半圈,却毫无所获,无奈之下便遣散了一帮散修。
这些散修得了赵叶的命令,逃也似的四散而去,纷纷离开了嘉陵山。
而随着这些人的离去,张百及唐笑再次赶了过来。
看着张百、唐笑靠近,赵叶诧异的迎了上去,同时问道:“张兄已经准备好了?”
张百停下了身子,看着赵叶身后只剩下江流姝及余青尧,说道:“赵兄的事情办完了?”
“差不多吧,这样闹一闹,能离开的几乎都离开嘉陵山了,现在剩下的,估计也就是浑天帮和越国鬼修了。”
“那就可以放开手脚了,不过在下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李定山与越国鬼修果真有联系,不过我觉得他们人心不齐,未必就会合兵对付我们。
至于这些越国鬼修,还记得千山暮里,赵兄跟我说过修士失踪一事吗?都是越国鬼修的手笔,他们用修士的精魂炼制法器,是一种非常邪门的法器,据说可以不用道化丹,就能把练气期修士提升到道天期!”
“这怎么可能?张兄如何知道的?”
“在下刚刚斩杀了一个浑天帮道天期修士,搜魂知道的。”
赵叶仍旧不太相信,“越国若是有这样的宝物,还不早就引兵攻打我晋国了,岂会与我们和谈?”
“所以具体如何,就要拿下那些越国鬼修才能知道了。”
“看来这嘉陵山还真是烂透了,既然如此,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行动!”赵叶说着,转首看向了余青尧、江流姝,“余师弟,江仙子,你二人为接应,距我们十里距离,跟着我们。”
“好!”余青尧及江流姝连忙应声。
赵叶又看向了唐笑,说道:“唐师妹,你跟着我们一里后方,只要有交手的动向,立刻布阵!”
“没问题!”
最后,赵叶才看向了张百,拱了拱手说道:“张兄,咱们一起去李定山处,先解决了李定山!”
“赵兄不打算收拢这里的人马了?”
“叛国之人,收拢何用?全都杀了就是!”
“现在是三方人手,若是两方先战,只怕会便宜了第三方!”
“张兄有何计划?”
“不算计划,只能算赌,就不知道赵兄愿意与否了!”
“张兄说来听听!”
“拉拢李定山,一起对付越国修士。”
“这可能吗?”
“赵兄心智坚定,竭诚忠国,乃是好事。可赵兄这样的性格考虑叛徒问题时却总会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叛徒不忠本国,而忠于敌国。”
“难道不是?”
“是,也不是。其实叛徒谁也不忠,他们只忠自己,谁给的好处多,他们就忠于谁!”
“越国修士拉拢李定山必然下了重本,我们一时间哪里有东西能打动李定山倒戈?”
“所以要赌一把,赵兄配合我便是,如果不成,我们再依着赵兄的方案,灭了李定山就是。”
赵叶沉吟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最终点了点头,“好,我配合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杨经幡
李定山愁眉紧锁,看着眼前的王御州,突然伸手拍了身前的桌子道:“我不是让你派人给赵叶他们送越国修士的资料吗?为什么没送?”
王御州有些心惊,连忙拱手回道:“李兄息怒,我已经安排好人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谁知道没有耽搁几分,方岘却突然叛逃,还被那个天剑宗的修士斩杀搜魂了!”
“现在一切计划都付之东流,你倒是教教我,该如何处理?”
“李兄莫要动怒,既然李兄已经与越国修士联手,咱们两家合兵,定能将这些宗派弟子斩杀干净!”
“哼,斩杀了宗派弟子,那越国修士怎么办?”李定山突然冷声道。
“啊?”王御州闻声一愣,“李兄不是已经准备加入圣气宗了吗,咱们都是同宗,越国修士不会反过来攻打我们吧?”
“区区小事也办不好,若是早早的将资料送给赵叶他们,他们现在就该密谋对付越国修士,而不是在嘉陵山收拢人手,抓捕什么没名头的邪修,也不会遇到叛逃的方岘!”
“李兄息怒,此事实在因为变化太快,在下真是没有法子啊!”
“行了,此事确实不怪你,我也是一时气急。事到如今,只能祈祷越国人愿意合兵了,且等绣锦传信来吧!”
“好好好,在下这就去等着,若是绣锦仙子传讯来,在下一定及时禀报!”
王御州说完话,当即快步离开了茶室,一离开茶室后,如死里逃生般缓了口气,这才恢复了常色。
至茶室离开,走了许久终于走出木屋。
木屋外,山顶空地上只有两个巡视的练气期修士,这二人感受到王御州后,连忙驻足向王御州遥遥一礼,才继续巡视四周。
伸手擦了一把额头冷汗的王御州,抬头看向了虚空,心里不由的合计起来,“此间事了,应该就是越国宗派弟子了,这样也好,总算是可以逍遥几年了。”
然而王御州的心思尚在活动,眼中却突然看到了两个黑点在远处虚空快速靠近。
王御州立刻收回了心思,神念当即一扫而去。
不多时,当两个黑点缓缓接近化为人形时,王御州只是看了一眼,便连忙反身再次走进了木屋。
来人正是张百及赵叶。
二人接近山头,并悬浮在山体外约莫二十余丈的距离时,王御州已经带着李定山再次走出了木屋。
李定山刚一踏出房门,视线立刻投向了刚刚靠近的张百及赵叶。眼看着二人悬浮上空并不靠近,李定山当即展露一副笑容,快步向前走去,同时向高空拱手道:“哈哈哈,二位怎么突然造访了?快快快,请下来进府一叙!”
赵叶并不理会李定山,张百则是缓缓至怀中取出了一件斧状法器,并托在手心,才缓声向下方李定山说道:“李道友,可认得此物?”
“这是方岘的法器!”李定山尚未说话,王御州已经一脸惊容的接话道。
李定山脸色为之一变,冷冷的瞥了一眼王御州,这才回首看向张百,只是看向张百时,其脸上已经再次扬起了笑意,“呵呵,道友怎会有本帮方岘兄弟的法器呢,莫不是方岘兄弟得罪了二位?”
“李道友装糊涂?”张百呵呵笑道,同时将法器收了起来。
“道友这话在下不懂!”李定山茫然的摇了摇头,一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方岘被我杀了,我还对其搜了魂!”张百语气为之一冷。
李定山收起了笑意,目光阴冷起来,“既然足下已经知道了,那有何打算?”
“阁下应该弃暗投明!”
张百的声音传来,李定山却笑了起来,“呵呵……,弃暗投明?足下以为我是三岁婴孩吗?”
“晋国自然容不下你,不过你若是帮我们对付越国鬼修,那么事成后得到的玄灵台,我可以给你两方,并且给你三日时间离开晋国,我们绝不追杀!”
“杀了你们,我一样安然离开,还能成为越国宗派的核心弟子!”
可惜这句杀伐之言的背后是李定山眼中的犹疑,所以张百毫不在意的接话道:“杀了我们?且不说阁下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就算有,可足下杀了我们就能安然吗?
足下身为晋国修士,难道不知无故杀害宗派弟子是什么下场吗?何况足下还有叛国助越的罪名,所以足下的大名一定会成为追捕令的榜首。
那些越国鬼修的秉性,足下应该了解,他们真的会履行所谓的承诺?尤其是在你成为我三宗追捕令榜首之后?
足下要明白,晋越虽是敌对,但越国绝不会为了一个晋国人来得罪我大晋,尤其是一个区区的道天期,越国更不会。
如果足下真的听了越国修士的话与我们对攻,且不说足下有没有这样的神通,就算有,到时候三宗要算账,足下必然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人。”
李定山的犹疑之色终于不在掩藏,沉思了许久才说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越国人?他们的人手不少,就凭你们五个只怕不够!”
“我们若是人手足够,阁下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张百正色道:“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们来不及抽调更多的人手过来,足下此刻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足下可要好好抉择,莫要错过了机会。”
“足下方才说越国鬼修不可信,可足下之言我就能信吗?我怎知事后你们不会反悔呢?”
“这就看足下如何抉择了!”张百说着,悠悠然的回首看了一下后方。
李定山自然明白张百此举的意思,唐笑、余青尧及江流姝的距离并不远,他的神念早就探查的一清二楚。
但李定山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盯着张百及赵叶,好半晌才缓声说道:“我要四天的时间!”
张百皱了皱眉,“三天已经是极限,何况以足下的修为,从嘉陵山出发,离开晋国根本用不了三天。”
“就是四天,只要二位同意,在下就答应你们。”
张百转头看了赵叶一眼,二人眼神交流了片刻,张百才再次看向李定山,“好,就四天!”
“既然二位已经同意,那不知二位打算如何对付那些越国鬼修?”
“那就要有劳李道友出面了,请道友将他们约过来,我们就隐藏在附近,等他们到了,我们前后夹击!”
听着张百的计划,李定山默默的摇了摇头,“嘉陵山隐藏的越国修士不少,在下不可能都约过来。”
张百并不回答,只是带着一脸若有所指的笑意看着李定山。李定山见此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点头道:“在下尽量,但能来的,肯定不是全部人手。”
“这就足够了!”张百轻声一笑,“咱们就在下方密林之中,希望道友早些行动!”
说完,张百与赵叶便向下方密林落去。
李定山看着张百二人消失在眼前,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一旁的王御州见此连忙拱手道:“李兄,这帮宗派弟子的话咱们能信吗?”
“信不信又能怎样?”李定山冷声道:“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闹动静,然后就直奔我们而来,你以为越国人会不知道?我们与越国人本来就不交心,现在只会嫌隙更大,对于这些宗派弟子来说,只要咱们与越国人不能联手,就是好事。”
“难道真要听这些宗派弟子的调遣?咱们若是与越国人合作,至少还能落个加入越国宗派的好处,可是与三宗弟子合作,不过是亡命天涯罢了!”
李定山瞥了一眼王御州,转身走进了木屋,王御州连忙跟了上去。
李定山见二人都进了木屋这才接着说道:“谁说要合作?难道不能将他们都杀了吗?”
“这怎么可能做到?”王御州脸色一白,“李兄三思啊,咱们这点人手……呃!”
王御州的话尚未说完,一双眼睛已经瞪的如牛眼般,吃惊的看了看李定山,又看了看李定山已经没入自己心口的手。
王御州想过很多结局,但从未想过会被李定山突然出手杀掉。此刻的他难以置信的盯着李定山,但眼神中却又似乎在期望着什么。
面色阴沉的李定山将手臂再次向王御州的心口深入了一分,这才缓缓说道:“王道友,可不要怪我,反正你的仙途已尽,再无进阶的可能,不如舍弃这一身修为,助我发扬浑天帮,也算是你对本帮的贡献了。”
“不……李,李兄,在下一片……呃……”
王御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李定山已经捏碎了他的心脏,同时不知使了什么术法,竟然将王御州的一身法力缓缓抽了出来。
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王御州彻底失去了生机,但即使如此,王御州依旧没有闭上眼睛,依旧渴望的看着李定山。
随着王御州的法力缓缓涌入李定山体内,李定山的法力竟然达到了道天中期顶峰的境界。
但还没有来得及的高兴李定山,耳畔突然传来了一个深沉而生涩的声音,“你动手的太早了。”
李定山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同时向屋内深邃的走廊看去,“时间紧迫,已经没法子慢慢发展了。”
“哼,你怕什么?”
这生涩的声音越发靠近,原来是走廊内缓缓走来一个男子,而这声音便是这男子发出的。
只是这男子竟与李定山相貌无差,仿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般。
看着这男子走近,李定山脸色微微一变,“你现在出关为了什么?这里的事件我可以处理!”
“再让你处理下去,这浑天帮也就荡然无存了,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哼,事情已经这样,难道你就有更好的法子?”
“自然,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这与李定山相貌一样的男子轻声说道。
然而李定山却一动不动,反而极为戒备的看着此人,“杨经幡,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如今我也是道天中期顶峰修为了,你休想在拿捏我分毫!这浑天帮你我二人各有一半,我不占你的,你却也休想占我的!”
“哈哈哈。”杨经幡哈哈大笑,只是声音生涩的厉害,显得笑声极为难听。
“找死!”笑声刚停,杨经幡的脸色便随之一沉,同时单手向前虚空一抓。
一瞬间,只见走廊两侧的木板精光一闪,接着无数光华照射而出,意图将李定山包裹光华之中。
李定山早有准备,就在杨经幡伸手的同时,其身上的内甲已经运转而起,一道护体灵光迸发而出。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这护体灵光似乎毫无作用,被那木板上的光华一穿而透,这些光华随即笼罩了李定山。
李定山惊愕万分,正要有什么动作,却被光华一照,整个人当即木纳起来,仿佛提线木偶一般。
第一百二十章 精神分裂?
密林之中,张百等人聚集到了一处,赵叶似乎有些不安,皱着眉头问向张百,“张兄,李定山真的会帮我们?”
“不一定。”张百摇了摇头。
赵叶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等什么?万一李定山突然发难,我们的情况就不利了!”
张百看着赵叶这副模样,连忙问道,“赵兄真的有把握灭掉浑天帮?”
“既然敢来,自然是有把握的。”
张百闻声道:“一切诡计在实力面前都不济于事,如果赵兄真有把握,在下自然愿意听从道友安排,可若是赵兄只有一架傀儡机关,在下不认为赵兄可以灭掉浑天帮。”
赵叶看着张百,突然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在下明白张兄的意思,张兄想求稳,不愿意我们现在就与浑天帮交手,所以才故意对我说可以拉拢李定山,并且要我们配合。诚如张兄所言,李定山确实被张兄说服,答应了我们,但我们都知道,李定山的承诺并不值钱。
在下明白,张兄也明白李定山的承诺不值钱,可之所以还要这样做,其实就是分化李定山和越国人,毕竟咱们的行动毫无隐秘可言,根本瞒不住越国人,只要越国人与李定山不合,咱们的机会就会越大。
在下更佩服张兄的急智,可以一边配合我,使我心甘情愿做事,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又可以在关键时刻将我变成自己的助力,不仅可以完成分化李定山及越国人的行动,又阻止了我们与浑天帮的交战。
在下更知道,张兄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张兄觉得我们的实力不足,不能先与人起冲突,否则必被第三方得利。
可张兄似乎忘记了,在下绝不是冲动的人,在下敢这样抉择,就是因为在下有把握。”
“我们只有五个人,冒不了险!”张百缓声说道,并没有反驳赵叶的长篇之说。
赵叶深吸了口气,缓缓吐了出来,神色再次恢复了平静,才接着说道:“张兄,在下不敢置江仙子及张兄于险地,更不敢将余师弟和唐师妹置于险地,在下敢来嘉陵山收拢这些散修为己用,是做了极大准备的,但不得不说,张兄深思的对,我们只有五个人,冒不了险。既然如此,还请张兄给个实话,张兄究竟意欲何为?我等也好竭诚配合!”
唐笑看着二人交谈,突然接过话来,向张百说道:“只有无数次的向死而生,才能百炼成钢,张百,你不是要找真实感吗?那就要放得开才行,我们可是信心十足,你不是害怕吧?”
“不用激将我,我的缺点我自己知道。”张百瞥了一眼唐笑,轻声回道。
张百知道自己魄力不足,不愿涉险,但正如赵叶等人所言,以少打多就真的是涉险吗?何况自己如果真的不愿涉险,顾及那么多,为什么一直不肯离开呢?所以说到底不过是魄力不足而已。
想到此处,张百神色一正,说道:“尔等真愿听我调遣?”
“只要张兄的法子可行,我等有何不愿?”赵叶笑道:“我们只有五个人,最怕的不是人少,而是心不齐!”
“好!”张百握了握拳头,“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刻钟,我还有一位线人在帮我查一样紧要的事情,等她来了,再做安排。”
山巅之上,杨经幡端坐在茶室之中,并没有烹茶品茗,李定山及王御州全都不见了踪迹。
坐在茶几对面的木允慈神色如常,朱唇微动,缓声道:“李道友突然传我,不知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上一次给仙子的阵盘,仙子带在身上吗?”
“李道友的声音是怎么了?”木允慈一听杨经幡的声音生涩,仿佛许久未曾说话的样子,连忙问道。至于怀疑此人不是李定山,木允慈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杨经幡尴尬的笑了笑,“不瞒仙子,昨日练功出了些差错,伤了喉管,不碍事,过几日就好。”
“原来如此。”木允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李道友问阵盘,是不打算布阵了吗?若是如此,阵盘就在妾身这里,道友拿回去就是。”
木允慈说着,已经将阵盘取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杨经幡见此,并没有去碰阵盘,笑着说道:“仙子有所不知,事情有了些许变化,这套隔绝阵法已经用不上了。”
“哦,难道道友已经与逍遥阁商定好了?”
杨经幡并不接话,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木允慈,突然意有所指的说道:“仙子与苏鹤柏很相熟吗?”
木允慈闻言神色如常,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只是这异样一闪而过,连半息时间也没有,与此同时,此女更是不动声色的将左手放在了茶几下方的大腿上。
“妾身与苏兄有过几面之缘,还算熟络。”眼看杨经幡没有什么举动,木允慈轻声回道。
“可在下听说,仙子来我这前,一直与苏鹤柏闭门长谈,似乎不下于三个时辰啊!”
杨经幡话音刚落,木允慈的左手按着大腿的地方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灵光。
只是这点小动作哪里瞒得住杨经幡?早在木允慈运功的同时,杨经幡已经伸手向前一抓。
然而就在杨经幡的手指接触到木允慈肩膀时,那原本微弱的灵光突然一盛将木允慈包裹在内。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就在灵光将木允慈包裹住的同时,木允慈的身体便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经幡为之一愣,随即冷哼一声的收回了手,同时取过一张方巾,擦拭着指尖的血迹,自语道:“传送符,哼,倒是舍得花钱!”
山下密林,正等着木允慈的张百有些不安,因为在前往李定山居所之前,他便接到了木允慈的传信,但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此女却没有赶来的迹象。
就在张百猜测木允慈因何不来时,其怀中的储物袋再一次闪起了灵光。
张百连忙取出那张传来符言的符箓。
正当张百想要投入神念,查看一下符言的内容时,这符箓突然自行脱手飞了出去,并在飞离了丈许距离后突然炸裂而开,卷起了无数残叶。
飞卷的残叶内,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并在一出现的同时,便单手抱着肩膀向地面摔去。
“木允慈?”张百一眼就认出了那身影的身份,连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将要倒地的木允慈。
木允慈这才回过神来,同时下意识的脱离了张百,向一侧闪了半丈的距离才站稳。
只是当她发现搀扶自己的是张百时,神色立刻为之一松。然而仿佛发现了什么的她却又立马紧张起来,连忙说道:“这山上是李定山的居所?”
“正是!”张百连忙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符箓的时候。
木允慈闻言,脸色更为难看,“快走,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张百却按住了想要立刻纵身离开的木允慈,同时将身上的隐匿符灵光笼罩了此女身上,才说道:“不必紧张,你究竟遭遇什么事情了?”
木允慈感受到笼罩自己的灵光乃是一张高阶的隐匿符,立刻松了一口气,神色也随即缓和起来,“刚才实在是太凶险了!”
木允慈说着话,仍旧一脸后怕的看了看自己左侧的肩膀,五个窟窿破衣而入直穿血肉,若不是修士之体,只怕现在还止不住血呢。
张百自然也看到了这个伤势,但他并没有追问,因为从刚才的那张符箓看,自己似乎也着了木允慈的算计。
如果此女不能带来好消息的话,张百不觉得自己会继续对此女保持客气。
木允慈显然也感受到了张百的目光,尤其是当她发现赵叶等人虽然没有言语,但一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且一副以张百为首的模样,她便知道自己若是不能有个合理的说法,就凭刚才那张符箓的事情,张百就会立刻杀了自己。
因此木允慈顾不得肩头的伤势,连忙沉浸了心境,缓声说道:“我已经查到杨姓修士的身份了!”
“请木仙子详细说说!”张百连忙说道。
一盘的赵叶、唐笑及余青尧亦是立刻围了上来,尤其是赵叶,回身瞥了一眼余青尧后,才看向了木允慈。
木允慈当即说道:“浑天帮帮主李定山有个别名,叫做杨经幡。”
张百眼见木允慈言语未尽,却故弄玄虚的顿了一下,自然明白此女的意思,当即接过话来,“只怕不是这样简单吧?”
果然,张百此言一出,木允慈立刻接话道:“此事确实另有隐情。妾身久居嘉陵山,与浑天帮的许多人也算相熟,现在进阶了道天期,又加入了浑天帮,这些旧识也都颇给些薄面,妾身问起这种事情时,他们倒也没有隐瞒。
毕竟这本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可问题就在于李定山这个人很奇怪,他虽然改名叫杨经幡,但却并没有放弃‘李定山’这个名字,而且‘杨经幡’这个名字李定山也不常用,往往每隔几年,才会使用一段时间。而且听我那些旧识友人们说,每当李定山称呼自己是杨经幡时,大家就很高兴,因为这个时候的李定山非常的客气,礼贤下士。可一旦恢复了李定山的叫法,那么其人虽然一样礼贤下士,但却难掩狠辣之情。
所以浑天帮的不少帮众就希望李定山一直就叫杨经幡,因此他们往往称呼李定山为杨大人,希望李定山可以永远变成杨经幡。
不过此事外人并怎么不知晓,浑天帮众人也不愿与外人说起自家帮主的这些事情,因此外人就只知浑天帮的李定山,却不知道杨经幡这个称呼。”
“一个人两个名字,还有两种性格!”张百说着话,下意识的看向唐笑,接着说道:“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