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当宇宙中最大的邪恶，与宇宙中最大的圣母相遇
待掘墓者进入服务器之后，卡尔也做好了漫长等待的准备。
虽然他自己没怎么深入研究过服务器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但是之前通过张恒，他也还是知道服务器内部世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是不一样的。
有的服务器会像意识上传的那样，在内部感受到的时间流速与外界相比，会异常缓慢。
而有的服务器则是恰恰相反，在内部待几分钟，外界就可能过去几百年。
卡尔不敢确定现在这台服务器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不过，仅仅是过了几分钟，意识体已经进入服务器内部的掘墓者就给了他答案。
显然，这台服务器是前者。
收到掘墓者的求救信息，卡尔也不敢有丝毫耽误，立即便帮助掘墓者的意识体回到自己的本体内。
意识体回到本体的掘墓者只是光顾着大口喘粗气，满脸痛苦之色，企鹅还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没有第一时间向卡尔汇报情况。
见掘墓者如此不对劲，卡尔虽然没有急着去催促掘墓者，但是在心里却也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掘墓者追随他有数万之久，对方的能力以及心性如何，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在以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即便直面神圣凯莎，掘墓者都不会表现出如此不堪的姿态。
可是现在仅仅是进入服务器几分钟，就差点让意识体回到本体的掘墓者临近崩溃状态。
服务器内部，到底有什么？
难以想象，也根本想象不出来。
于是，卡尔只能将目光再次放到掘墓者身上，等掘墓者冷静下来再问他。
许久后。
掘墓者临近崩溃的状态才略微有好转，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我神，请恕我无法具体形容我进去之后所见到的世界，那是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如果您不及时将我从中拉回，我也真不知道该如何在那个世界继续生存一分甚至是一秒！”
情绪稳定下来的掘墓者开始道。
虽然并没有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他的神情以及后怕话语中，也不难感受到那种绝望！
说来可笑，在已知宇宙卡尔被称之为死神，而他也自诩为死神的仆从。
所以，死亡什么的，他也从来都没有畏惧过！
或者说是，他认为除了自己的神之外，没有什么是能够值得敬畏和惧怕的。
但是，他在服务器里世界里头所经历的一切，却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死神，以及遍地都是死神……
自己的神卡尔，曾经为了研究死亡所制造的那些死亡与之相比，也显得不过尔尔。
在那个世界，生命也仿佛就像是宇宙尘埃一样廉价，没有谁会在乎！
“你到底见到了什么？”
见掘墓者这样说，卡尔的好奇心也越发浓烈，这时也终于忍不住开始催促了。
掘墓者也当然清楚卡尔想要知道什么，于是便回道：“我在那个世界待了有十数年，那里并不属于神河体，也没有发现她存在的过的痕迹，更没有听说过她……”
这个所谓的她，自然是凉冰。
现在掘墓者的才进去，服务器里边的虚拟三体世界，当然也不会还停留在三体文明与人类文明对持时期。
毕竟，当初凯莎也一起进去的时候，那时候的地球就处在危机纪元。
如今，按照服务器虚拟世界不知道比外界快多少倍的时间流速，早就不知道过去多少千万年，甚至是亿年了。
这时候，凉冰所地球，甚至是太阳系，也早已被变成了一幅画。
掘墓者进去的时候，服务器虚拟世界给他设定的身份是一个寻常四级文明的普通个体。
四级文明，虽然总体科技实力比不上歌者文明和边缘文明，但是拥有曲率技术在那种环境下，正常来说也不至于太过于身不由己，打不过还是可以逃跑的。
但是，发展到后期的三体虚拟世界，三维空间也将全部都不复存在的时候，拥有曲率技术都不见得还能再躲得过降维打击。
因为，到处都已经全部二维化，仅剩还没有被二维化的三维空间也像是还没有开始干涸的小水坑一样。
一旦等这个小水坑也开始干涸的时候，坑里的鱼儿即便拥有可以逃离水坑的能力，逃离速度也能比小水坑干涸地快。
但之后呢？
离了小水坑，即使它们能蹦哒到岸上，也只不过是给自己挪个坟罢了！
并没有什么卵用！
服务器所构建的虚拟三体世界，是张恒按照自己曾经经历过，并且见证过的三体宇宙弄出来的。
自然，现在服务器虚拟三体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也意味着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如此大势之下，别说是掘墓者在里边的身份只是一个四级文明的普通个人，让他来领导整个文明。
又或者是让他带着造神科技，以及自己所掌握的最强大的力量进去，他都回天无力！
最后结果也还是，要么随着自己所在文明共同覆灭，要么顺应大势带着自己所在的文明一起往更低的维度改造。
然后，直到等归零者的回归运动开始实施，也正式向所有还存在的文明广播之时，才有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如果说张恒创造出来的这个服务器虚拟三体世界，是一款生存游戏的话。
那么，通关方法就只有一个。
那就苟，最好是还能拥有自己的小宇宙，在小宇宙中苟，苟到归零者的回归运动开始。
然后，等归零者们重启宇宙，记忆体就获得前往新宇宙的机会，也就能通关了。
毕竟，张恒自己就是这样通关。
所以，他弄出来的三体虚拟世界，唯一的通关方法当然还是得靠苟。
“按照我所见到那时的世界，世界十不村一，如果她曾经也在的话，她所在的世界应该早就被毁去。”
“而她，很有可能也……”
掘墓者继续说着，并且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凉冰进去的时候也像他一样，化身为某个文明的个体，那就真的很有可能早就随着那个文明灭亡了。
尽管掘墓者没有明说，但卡尔还是听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无非就是认为凉冰的意识体已经消亡了呗？
但卡尔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她不会，她虽然有时候自大了点，但是面对不可抗力的时候，也绝不会硬拼。”
“她曾经面对自己的姐姐神圣凯莎，一次次都能死里逃生，也足以证明她应对生死危机的时候，是有着自己的一套保命手段的。”
卡尔摇了摇，不愿意相信凉冰意识体可能已经消亡这个说法。
“况且，这也仅仅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她并不是真的到了那个真实宇宙世界。”
“虚拟世界，也即便再怎么拟真，都不可能与真实的世界相比。”
“其中，还是有漏洞可循的……”
卡尔虽然表示自己不愿意相信凉冰的意识体已经消亡，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以及此刻的冷静倒也不像是在进行自欺欺人的行为。
反而，还开始分析了起来，并且将自己带入到凉冰。
如果换作自己是凉冰，当初被张恒和凯莎丢进去的时候，又该如何应对呢？
关于三体宇宙，他虽然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那是张恒曾经待过的宇宙。
毕竟，之前在已知宇宙的时候，张恒的那一大票启迪者系列机器人，自与天使讲述有关三体宇宙的信息后，张恒的来历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甚至，他数次与张恒交谈的时候，张恒自己也都有对他提起过一些。
所以，对于所谓的降维打击，和黑暗森林法则之类，他即便不熟悉，但也不算是太陌生。
这样的话，将自己带入到其中之后，他也不难想出一个，如何才能生存下去的办法。
“你所认为的绝望，和虚拟世界里边大多数文明认为的绝望，那是因为它们不想顺着虚拟世界的大势走，或者说是没有能力。”
想着，卡尔便是继续道：“如果凉冰早就将自己改造成了二维生物，那么就算整个世界已经跌落到二维，是肯定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的……”
这是他想到的应对的方法，同时也认为凉冰应该也能想到这种方法。
凉冰，好歹是曾经是三王之一。
论个人智慧，就算天使再怎么贬低她，和讨厌她的人再怎么贬低她，都不能代表她就是一个弱智。
至少，卡尔认为凉冰的智慧是不弱于自己的。
当初他与凉冰共同研究时空基因的时候，凉冰就在她面前展示过远超于他的智慧。
只是，后来的凉冰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开始沉迷与凯莎的战争，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有些愚蠢……
也就是说，如果凉冰还是凉冰的时候，那她就是一个优秀的天启王。
但如果是莫甘娜的话，那就是不好说了……
说不定真有可能早就意识体消亡了……
不过，卡尔还是更倾向于，凉冰在被丢进服务器虚拟世界的时候，就是凉冰。
就算那时候的凉冰也像现在的掘墓者一样，在虚拟世界中的化身只是某个文明的普通个体。
但以天启王凉冰的智慧只要她想，学习一门新的科技并且还能研究出更深的东西，也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不过，就算卡尔所谓的这些目前来说仅仅是猜测，但也还是有可能的。
这般坚定之后，卡尔也放弃了继续让掘墓者进去做无用之功的想法。
转而对服务器本身下手，如果他能攻破张恒的服务器技术，说不定就能直接在外界释放凉冰出来，根本不用再费尽心思进去寻找。
……
虚拟世界中。
虽然卡尔的猜测不完全对，但是也不算是错误的。
凉冰，又或者说是莫甘娜，她居然还真的坚挺活着。
只不过，她现在与程心在一起。
曾经，自诩为已知宇宙中最大的邪恶，现在竟然与另外个宇宙里最大的圣母为伍，还亲近到以姐妹相称，倒是相当魔幻的很！
说起来，凉冰之所以跟程心走到一块，那也是因为迫不得已。
她虽然不知道三体世界的发展进程，也不知道在自己的姐姐凯莎抛下自己离去之后，自己以后该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但是，曾经身为天启王，后又成为恶魔之王的她，可是洞悉人性的。
尤其是在当恶魔之王那段时间里，她对所谓的人性，更是有了一个自己的独到见解。
当虚拟世界中的罗辑建立起威慑，再轮到程心登场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机会。
于是，她便开始接近程心。
曾经，她是怎么攻略蔷薇的，也在程心身上来了一遍，橘里橘气的。
即便她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些神力，但是以程心的所谓善良和单纯，也是根本不可能招架得住的。
洞悉人性的她，也仿佛像是知道了，只要自己抱着程心这条大腿，就能一直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一样。
后来，她也再没有去与里边的那个张恒多纠结，直接抱住程心这位单纯靠运气和坑人，同样能活到世界尽头的存在，一直挨到了现在。
除了张恒的“苟”方法，这也未尝不是一种通关三体宇宙的攻略……
不过，看来她与程心也只是一对塑料姐妹。
或者说是，她之所以会跟程心姐妹相城，仅仅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靠，险些又被她坑死！”
此刻，刚脱离险境的凉冰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具体原因是，她又被程心坑到困在了黑域中，直到现在才脱困。
不得不说，她虽然抱着程心顺利活到了现在，但是过程中辛酸只有她自己懂。
程心别的本事不大，但坑人可是一流的，尤其是坑身边的人。
这些年来，她自然也是不少被坑。
她还能活到现在，命也算是硬的了，不愧为曾经的恶魔之王，被凯莎怎么打都打不死小强。
不过，尽管一直被坑，她也得咬牙承受着。
在她看来，程心真的运气逆天，不管遇到什么危机，最后都能转移到别人的身上，自己化险为夷。
即便她也有被坑的风险，但是风险与回报是成正比的，只要她扛得住不被程心坑死，就不用再担心其他危机。
她也是看明白了。
第351章：宇宙规律是最可怕的武器
“你们那几个世界都比这里好？”
无奈，凉冰只能换一种方式问道。
说实话，她对关一帆口中的其他几个世界非常感兴趣。
毕竟，在当前这个宇宙都发展到现在，她也是有着想要重整旗鼓的想法的。
即使不能再拉起一支恶魔队伍，随便拉起一支别的什么队伍也不是不行，自己再弄个什么王来当当。
也总比好过现在这样，只能跟着程心在宇宙中漂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但是问题又来了。
她想要重新拉起一支队伍，那也得有人才行。
在这个宇宙，就只有太阳系里的地球上有人类，其他文明在她看来，剩下就全部都是其他形体的生物了。
超神已知宇宙曾经的那些大神们，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种族主义，除了自身所谓的神河体外，其他形体的生命是一概看不上的。
曾经那些大神各自的文明下，除了卡尔那个死变态之外，就没有不是以神河体为主的。
她，凉冰、莫甘娜，同样身为曾经的诸神之一，心理想法自然也是如此的。
就算是她曾经麾下恶魔，大部分也还是有着八分神河体的模样，其他形体生命，能力不突出者她也同样看不上。
所以，她想要做这个宇宙重新拉起一支队伍，也肯定只会找人类为主。
但遗憾的是，太阳系地球上的大部分人类都灭绝了……
不过，她现在又看到了机会。
那就是现在关一帆口中的几个世界，那几个世界如果现在有着一定基数的人类，岂不是意味着她的想法就又能重新开始实施了？
“你是说自然环境吗？”
闻言，关一帆也开口道：“当然不是，在那些地方，经过多个世纪的改造后，大气层才勉强能呼吸，远不如这里。”
“这里是个好地方，我们见过的最好的地方，只是我们虽然欢迎你们到这里来，但不能承认你们对这里的所有权。”
说到这里，关一帆就看着程心郑重道。
虽然程心下飞船后自始自终都没有进行自我介绍，但是关一帆又哪能关认识她啊？
即便没有真正见过程心，但通过其他途径，只要是人类就没有不可能不知道程心的。
毕竟，程心在威慑纪元的时候，可是接过了掌握整个人类文明命运权利。
“我早就放弃所有权了。”
程心回道，她当然也听懂了关一帆的意思。
其实，关于她现在所站立的这颗行星，与她还有一层很深的渊源。
那就是，曾经有一个男人将这颗行星当做礼物送给过她……
不过，程心也有些不解关一帆的话，便问道：“既然你们那几个世界不如这里，那你们为什么不向这里移民呢？”
“这里很危险，外人常来。”
关一帆也说出了原因。
“外人？外星人？”
凉冰脑子转的很快，当即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这一带靠近猎户旋臂的中心，有两条繁忙的航线。”
关一帆点了点，表示正确道。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只是为了等我们吗？”
程心也接着追问道。
“算是吧，我是和一支考察队过来的，但他们已经离开了，只有我留下来等你们。”
……
十几个小时后，三人迎来了蓝星的夜晚。
夜空中没有月亮，但与地球相比，这里的星空要明亮许多，银河系像银色的火海一般，能够在地上映出人影。
其实与太阳系相比，这里距银河系的中心并没有近多少，可能是这几百光年的空间中有星际尘埃，使太阳系看到的银河黯淡了许多。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略微休整，关一帆突然指着夜空中一个星星比较稀疏的方向说：“看那里，上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那里还能看到太阳。”
“比从地球上看我们这里的这颗恒星要清楚……”
他的这番话一时间让气氛有些尴尬！
尤其是程心，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
“太阳只是不发光了，本身还是存在的，从这里用望远镜也许能看到。”
但凉冰显然没有想那么多，直接接话道。
现在在这颗行星上用天文望远镜观看，或许还真能看得到太阳，只不过看到的是一幅画而已。
“不，什么都看不到了。”
关一帆摇摇头，又指了指那片空旷的夜空：“即使你们现在回到那里去，也看不到什么了，那里已经是空荡荡的太空，一无所有。”
“你们看到的二维太阳和行星，其实是二维化后三维物质的一种能量释放效应。”
“你们看到的其实不只是二维物质，是它们释放的电磁波在二维和三维空间交界面的折射，能量释放完成后，一切都不可见了，二维太阳系与三维世界永远失去了联系。”
“怎么会呢？在四维空间是可以看到三维世界的。”
程心说。
“是的，我就从四维看过三维，但三维看不到二维，因为三维是有厚度的，有一个维度可以阻挡和散射来自四维的光线，所以能够从四维看到。”
“但二维没有厚度，三维世界的光线能够完全穿过，所以二维世界是全透明的，不可能看到。”
关一帆回道。
“用什么办法都看不到吗？”
凉冰也沉吟了起来。
“看不到，从理论上讲也不可能看到。”
关一帆再次肯定地说道。
这句话让程心沉默了许久！
太阳系完全消失了，她对母亲世界仅有的一点寄托也不再存在了。
但关一帆随即给了她一个小小的安慰：“从三维世界可以凭一样东西检测到二维太阳系的存在，引力。”
“二维太阳系的万有引力仍作用于三维世界，所以，那片空荡荡的太空中应该存在着一个完全看不见的引力源。”
这话顿时就又让程心若有所思起来。
“你知道云天明吗？”
程心又开口问道。
“不知道。”
“三体舰队呢？”
程心继续追问。
“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三体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可能从来就没有会合。”
“很多年前，金牛座附近爆发了一场大规模战役，很惨烈，残骸形成了一片新的尘埃云。”
“我们可以肯定其中的一方就是三体第二舰队，不知道另一方是谁，战役的结果也不清楚。”
“第一舰队呢？”
程心关切地问，她的双眸在星光中闪亮。
因为，云天明就在那支三体舰队中。
“不知道，没有任何消息……”
“那张恒呢？”
又轮到凉冰问了。
“不知道……”
也许是被问烦了，关一帆在回答完凉冰的问题之后，立马开始转移话题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这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你们信得过我的话，那就跟我走，去我们的世界吧，那里拓荒时代已经结束，生活开始好起来了。”
“好呀！”
这个提议倒是深得凉冰的心思，她还寻思着该怎么主动开口呢，没想到关一帆就主动邀请她们了。
于是，几人便决定在蓝星再待一天就起航离开。
期间，关一帆也为两人介绍着那几个人类世界的情况。
两人也听得很入迷，但凉冰注意到，关一帆谈到了一号、二号和四号世界，却从未提起过三号世界。
“我没有去过三号世界，没人去过，或者说去过的人不可能从那里回来，那个世界在光墓中。”
凉冰表示疑惑之后，关一帆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光墓？”
但凉冰却是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由光速飞船的尾迹产生的低光速黑洞，三号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黑洞，发生了一些事件，使他们认为自己世界的坐标已经暴露，所以只能这么做。”
关一帆继续解释道：“光墓，也叫黑域。”
“黑域呀？”
凉冰这才恍然大悟。
这她可熟了！
“嗯，黑域这名字更贴切一些。”
关一帆继续道:“其实，三号世界的人把它叫光幕，帷幕的幕，后来是外面的人把它叫成了光墓。”
“他们把它看做坟墓，不过人各有志，对三号世界的人来说那里是安乐的天堂，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这么看。”
“光墓建成后，那个世界就无法再传出任何信息，但我想那里的人应该过得很好，因为对某一部分人来说，安全是幸福生活的基础。”
听关一帆再次讲完后，凉冰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对于部分人来说，或者是现在的她来说，确实渴望安稳。
“在你们那里，有人想过到宇宙末日去吗？”
凉冰又问道。
如果这个宇宙终会在降维之下走向末日，那么自己还能不能离开呢？
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不得不再次思考起了，该如何才能离开。
而关一帆显然是一位颇有学问之人，趁着这个机会，她自然是想要多问一些。
“当然有，现在，新世界已经发出了五艘终极飞船。”
关一帆的回答却是出乎了凉冰的预料。
“终极飞船？”
“也有人叫它末日飞船，那些光速飞船没有目的地，只是把曲率引擎开到最大功率疯狂加速，无限接近光速，目的就是用相对论效应跨越时间，直达宇宙末日……你也可能在有生之年到达宇宙末日”
“太阳系人类很可怜，直到最后，大多数人也只是在那一小块时空中生活过，就像公元世纪那些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山村的老人，宇宙对他们仍然是个谜。”
程心这时也突然开始感慨。
闻言，关一帆也转起头看向程心：“没什么遗憾，我告诉你，真没什么遗憾。宇宙的真相，还是不知道的好。”
“为什么？”
关一帆抬起手指指银河系的星海，然后任手臂砰地砸到身上：“这一切，暗无天日。”
“你是指黑暗森林状态吗？”
关一帆摇摇头：“黑暗森林状态对于我们是生存的全部，对于宇宙却只是一件小事。”
“如果宇宙是一个大战场，那么它们就是阵地间的狙击手，狙击手们射杀对方不慎暴露的人，比如通信兵，或伙头军什么的，这就是黑暗森林状态；对于战争来说它是一件小事，而真正的星际战争，你们还没见过。”
“你们见过吗？”
凉冰插嘴道。
“见过一点，更多的也只是猜测……你真的想知道吗？这种事情，知道得多一点，你心里的光明就少一点。”
关一帆认真地看着凉冰道。
“我心里可以没有光明的，我想知道。”
凉冰则是无所谓道。
光明和黑暗对于她而言，也真的没什么区别。
关一帆笑了笑：“好，那你你们猜一下，对于一个在技术上拥有几乎无限能力的文明，最有威力的武器是什么？不要从技术角度想，从哲学高度想。”
程心想了一会儿，挣扎似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思想同化？”
凉冰不确定地回道。
毕竟，曾经身为恶魔之王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关一帆却是又摇了摇头，同时又扭头看向程心：“可以给你一些提示，其实你经历过的。”
“我经历过的？”
闻言程心也沉思了起来。
自己经历过的，为了毁灭一个恒星系，那些残忍的攻击者把那里的空间维度降低了一维。
那空间和维度又是什么？
“宇宙规律？”
程心也不确定地说道。
“不错，正是宇宙规律。”
关一帆这才点了点头：“宇宙规律是最可怕的武器，当然也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
“无论在银河系还是仙女座星云，无论在本星系群还超星系群，在真正的星际战争中，那些拥有神一般技术力量的参战文明，都毫不犹豫地把宇宙规律作为战争武器。”
“能够作为武器的规律有很多，最常用的是空间维度和光速，一般是把降低维度用来攻击，降低光速用于防御。”
“所以，太阳系受到的维度打击是顶级攻击方式。”
“怎么说呢，这也算地球文明的荣誉吧，动用维度攻击是看得起你们。”
“在这个宇宙中，让人看得起经很不容易了。”
说到这，关一帆的语气有些像是调侃，又有些像是无奈！
“我想起来一件事要问你，太阳系空间向二维的跌落什么时候停止？”
程心继续问道。
“永远不会停止。”
关一帆回答道。
程心打了个寒战，也吃力地抬起头来盯着关一帆。
而凉冰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就让你害怕了？你以为银河系和整个宇宙中只有太阳系在向二维跌落？呵呵……”
“相信你们能来到这里，也见到过不少已经被降维的区域了吧？”
“宇宙，到处都是如此！”
关一帆的冷笑又让程心的心抽动了一下。
甚至，连凉冰感觉关一帆的冷笑声有些渗人！
姐…凯莎、张恒，你们两个王八蛋，到底把老娘带到了一个什么破地方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要如此折磨我千千万万年？
第352章：探讨宇宙真相
“为了战争的胜利，竟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程心很难想象，在降低一个维度的空间中生活是什么样子。
在二维空间中，世界万物看上去只是几根长短不一的线段，在三维世界生活过的人，真的可能使自己生活在一张没有厚度的薄纸里吗？
当然，三维空间的生活对四维世界的人来说也同样无法想象。
其实，也不仅仅是程心难以想象那种生活，凉冰即便已经拥有两个宇宙的阅历，还是无法想象！
但关一帆的回答却是很简单：“总比死了强。”
不顾程心和凉冰的震惊，关一帆接着说下去：“光速也是被频繁使用的规律武器，但为自己建造光墓或你说的黑域不在此列，那只是我们这些弱小的虫子保命的举动，神们不屑如此。”
“在战争中，可以制造低光速黑洞把敌人封死在里面；但更多还是用来防御，作为城墙和陷阱。”
“有的低光速带规模之大，横穿整个星系旋臂，在恒星密集处，大量的低光速黑洞融为一体。”
“连绵千万光年，那是星际长城，无论多么强大的舰队一且陷进去就永远出不来，这是很难逾越的障碍。”
当听到关一帆用到“神们”这样的一个次，凉冰的心中也泛起异样的情绪。
与之相比，曾经已知宇宙的那些神是真的可笑！
“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程心问道。
“维度攻击的结果，宇宙中二维空间的比例渐渐增加，终将超过三维空间，总有一天，第三个宏观维度会完全消失，宇宙变成二维的。”
“至于光速攻击和防御，会使低光速区不断增加，这些区域最后会在扩散中连为一体，它们中不同的慢光速会平衡为同一个值，这个值就是宇宙新的C值。”
“那时，像我们这样处于婴儿时代的科学就会认为，每秒十几千米的真空光速是一个铁一般的宇宙常数，就像我们现在的每秒三十万千米一样。”
“当然，这只是举出两个例子，还有其他的宇宙规律被用做武器，但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都有哪些，很可能，所有的规律都能被武器化了，在宇宙的某一部分，被用做武器的规律甚至可能包括……当然这只是瞎猜，太玄乎，我也不相信。”
“包括什么？”
凉冰也追问道。
“数学规律。”
关一帆回道。
“这也……太疯狂了！”
二人穷尽自己的想象，都仍然无法把握这不可思议的图景，甚至。连抓住其一角都难
“宇宙会变成一座战争废墟吗？”
程心又问道，但又很快想到了一个更准确的表达说法：“或者说，自然规律会成为战争废墟吗？”
“可能已经是了……现在，新世界中的物理学和宇宙学只是在干一件事，试图恢复战争前自然规律的原貌。”
关一帆回道：“而且，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理论模型，描述那个没有被战争改变的宇宙。
“那是一个美丽的田园，那个时代，距今有一百多亿年吧，被称为宇宙的田园时代。”
“当然，那种美只能用数学来描述，我们不可能想象出那时的宇宙，不仅是我们没经历过，我们大脑的维度也不够。”
关一帆继续道：“田园时代的宇宙也不仅仅是四维的，是十维。”
“那时的真空光速也不是比现在高许多，而是接近无限大，那时的光是超距作用，可以在一个普朗克时间内从宇宙的一端传到另一端……如果你到过四维空间，就会知道那个十维的宇宙田园是个多么美好的地方。”
“我所说的这些，你们可以当作一则故事来听，我也只是看到了一点点实情，剩下的都是猜测，你也只把它当成猜测好了，一部编出来的暗黑神话故事……”
说到这，关一帆就沉默了下去。
但他说了这么多，还说得如此真实，程心和凉冰两人早就被糊得一愣一愣的了，又怎么会将今日他所说的内容当作无稽之谈的神话故事呢？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田园时代以后的战争时代，一个又一个维度被从宏观禁锢到微观，光速也一级一级地慢下来……”
凉冰也很快也联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便是这个宇宙的真相么？
曾经四维以上的维度还存在的时候，能超越光速的等级是不是可以媲美超神已知宇宙？
只是如今只剩下残破的三维，光速才显得如此难以愉悦，甚至遇到已被降维的区域，或者是死线和黑域覆盖区域，所谓的曲率技术都不再有任何的作用。
“我说过，都是猜测。”关一帆这次则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仔细回答了，声音也渐渐低下去：“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不是比猜测更黑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宇宙正在死去。”
这时，飞船的加速停止了，好像也到了目的地。
“好了，女士们，我们快到了。”
关一帆率先从固定自己身体的舱位上起身。
但程心和凉冰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依旧沉浸在他之前的那番话中，或者说是发呆！
“或许，我不该跟你们这些的！”
此刻，关一帆心里也突然生起了一起歉意。
“我迟早要知道的。”
程心这时才抬起头，但声音仍然很轻。
“我再说一遍，那都是猜测，没有真正的科学证明，不要想那么多，关注眼前的生活好了。”
关一帆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的那些事，就算是真的，也都是以亿年为时间单位的。”
“你们到我们的世界去，那也将是你们的世界，在那里过你们想要过的生活。”
“别再大幅度地跨越时间了，只要你把自己的人生限制在十万年内，把生活的范围限制在一千光年内，那些事就与你无关。”
“十万年，一千光年，够了吧？”
十万年的生活时间，以及一千光年的活动范围，确实足够了。
“谢谢！”
二人再次向关一帆表示了感谢。
“你们的光速飞船能产生死线吗？”
见关一帆所驾驶的飞船已经降至光速以下，凉冰便好奇地问道。
正常功率的曲率飞船是不能的，至少她之前与程心驾驶的那艘不行。
那艘飞船其实也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
不过，不管她再怎么大力投入研究，都不能让那艘飞船上的曲率引擎升级，超过两倍以上的光速的航行。
现在，见到关一帆所驾驶的飞船似乎也是超光速的，她便也有了想探知对方技术的心思。
但关一帆的回答却是让凉冰失望了：“远远不能。”
毕竟，这艘飞船要是能产生死线的话，他也不敢距离自己的世界如此近才停止超光速飞行。
“那你们以前见过能产生死线的曲率飞船么？”
凉冰又问道。
“没见过，但见过被留下的死线。”
关一帆回道：“我们认为，死线一般都是归零者弄出来的。”
“归零者？”
闻言，凉冰重复了一遍这个似乎让自己有些熟悉，但似乎又很陌生的几个字眼。
“也叫重启者，可能是一群智慧个体，也可能是一个文明，或者几个文明，我们不知道，但已经确认它们的存在。”
关一帆继续道：“归零者想重新启动宇宙，回到田园时代。”
“它们是怎么办到的？”
凉冰一惊！
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些吧？
原本以为关一帆之前所说的，这个宇宙的“神们”用维度来攻击已经够离谱了！
没想到，还有更加离谱的，居然还能重启宇宙？
“根据我们的猜想，把时针拨过十二点……”
关一帆回道：“比如说空间维度，把一个已经跌入低维度的宇宙重新拉回高维，几乎不可能。”
“但从另一个方向努力，把宇宙降到零维，然后继续降维。”
“这样，就有可能从零的方向回到最初，使宇宙的宏观维度重新回到十维。”
但这也仅仅是他们的猜想而已，或许归零者重启的方法会更加简单粗暴。
“零维？你们见过把空间零维化？”
“没有，与你们一样只见过二维化，甚至连一维化都没见过。”
关一帆摇了摇头：“但在某些地方肯定有归零者正在做，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功过。”
“相对来说，把光速降到零容易一些，它们做得也比较多，试图把光速拨过零，重现无限光速。”
“这可能吗，从理论上说？”
凉冰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一个文明，或者说是同样依靠宇宙才能存在的生命群体，想要以自身的力量来影响宇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也即便归零者重启宇宙用的可能就是所谓的宇宙规律，又或数学规律。
“现在还不知道，也许归零者的理论认为可能。”
“不过在我看来不可能，比如零光速，这是一道过不去的墙，零光速就是一切存在的绝对死亡，就意味着不可能再有任何运动。”
“在这种状态下，主观不可能对客观产生任何作用，怎么可能把‘时针’继续向前拨呢？归零者做的事，更像是一种宗教，一种行为艺术。”
关一帆回道，且带着不确定。
或许，归零者真的还有其他方法重启宇宙。
他现在对归零者的揣测，也好比是农夫以为皇帝会用金锄头耕地一样，拿自己的认知去度量自己无法理解的存在。
“宇宙是丰富多彩的，什么样的“人“或世界都有。”
关一帆继续道：“有归零者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有和平主义者，有慈善家，还有只专注于艺术和美的文明，但它们不是主流，不可能主导宇宙的走向。”
“就像人类世界一样。”
“不过，对于归零者来说，它们的事业最终将由宇宙本身来完成。”
“你是说宇宙的终结吗？”
凉冰又问。
“是。”
“可据我知道的，宇宙将永远膨胀下去，越来越稀疏寒冷。”
程心这时也忍不住插嘴道。
“那是你们的宇宙学，我们推翻了这个结论。”
关一帆轻笑了声：“暗物质的量被低估了，宇宙将停止膨胀，然后在自身的引力下坍缩，最后成为一个奇点并再次大爆炸，把一切归零。”
“所以，最终的胜利者还是大自然……”
唯一能恒古不变存在的，也只有自然！
“新的宇宙是十维的吗？”
这时，凉冰透过飞船内部的观测口看着外边幽暗的宇宙空间道。
“不可能知道，有无穷的可能性，毕竟那是全新的宇宙，全新的生活。”
关一帆也看向外边的宇宙空间，同时眼神也变得如同宇宙一般深邃。
“听你提到归零者，我也突然想起来，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启迪者”。”
“不知道，关于这个启迪者，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凉冰又问道。
她之前问关一帆知不知张恒，关一帆说不知道。
现在她觉得，也许是自己问的方式不对。
在已知宇宙的时候，后边张恒都被人们称作“启迪者”，那么有没有可能现在这个世界的张恒，也开始用这个称呼了呢？
“启迪者？”
感觉到凉冰的话意中，似乎有拿归零者与这个启迪者相提并论的意思，这下倒是轮到关一帆差异了：“能详细说说么？”
对于凉冰的话，他也不疑有假，宇宙实在太大，他们知道的一切也并不代表是宇宙的所有。
“呃…该怎么说……”
见关一帆让自己详细介绍那个启迪者，凉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如说起。
毕竟在已知宇宙的时候，相对于天使而言，她与张恒接触实在是太少，甚至根本谈不上是相识。
真要说的话，她也只能这么说：“如果这个宇宙真的会有走向末日的一天，归零者的重启计划也真的可行，届时也会有新的宇宙诞生……”
“那么，我绝对敢确定，这个个启迪者能存在到那个时候。”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启迪者，或者说是获知到他到底用的是何种方法，来避免宇宙人为灾难和天然灾难的影响，那我们就能跟他一样，能到新宇宙生活……”
凉冰非常确定道。
因为，在她看来，既然现在这个宇宙就是张恒曾经待过的宇宙，后来张恒又出现在了已知宇宙。
那么，就意味着结果已经定了，张恒一定有办法躲过一切灾难。
否则，就根本解释不通，张恒后来是怎么跑到已知宇宙的。
“这不现实！”
闻言，关一帆摇了摇头。
启迪者？
鬼知道他或是它，到底是什么形式的存在，又存在于何处？
也即便能找到，人类又凭什么能够从他那里获得可以前往新宇宙的办法？
“不，这还是有可能的……”
但凉冰这次却是不认同关一帆的想法的了，继续道：“因为，这个启迪者也像我们一样，是人类……”
第353章：已经开始扩散的死线
“找到他，我们就还有一丝机会……”
凉冰继续道。
但即便她这样说，关一帆的反应还是不大，甚至也没有表现出半点要帮她去寻找那位启迪者的心思，还反问道：“十万年，难道还不够么？”
他之前就说过，不管是宇宙末日，还是归零者所谓的重启宇宙，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都是一件还非常遥远的事情。
只需要将生活时间控制在十万年以内，在附近一千光年的范围里活动，完全足以幸福快乐地度完一生。
是啊，十万年还不够么？
这时，凉冰的内心也开始反问起了自己。
但随即她的内心又坚定了起来，不够，十万年可不够。
至少，十万年时间可不足以支撑她能够再回到已知宇宙。
这个宇宙再怎么好，基础科技再怎么比造神科技发达，对于她而言终归不是家。
况且，这个宇宙也根本算不上是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她之所以能从太阳系没被降维之前坚持到现在，也正是因为心中有一股要逃离的信念在支撑着她。
如果，现在放弃了心中这股信念，那才是真的完了！
“人一直是种欲壑难填的生物，我现在渴望安稳没错，也认为十万年时间确实不算少了，该知足了。”
“但不代表宇宙末日带来那天我还会这么想，乃至所有人都还会这么想。”
“也包括两位，如果那天到来时，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可以不用随着宇宙覆灭，可以前往新宇宙。”
“那时，你们是选择抓住这个机会，还是选择再博一把，争取到一个能前往新宇宙生活的机会？”
凉冰认真地看着关一帆和程心说道。
对于人性她一直都不陌生，也绝对相信，现在说十万年足够的人，到时候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肯定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想。
而事实也证明，在真实的三体元宇宙中，上个宇宙归零周期末期；无论是程心，还是关一帆都选择把握住了前往新宇宙的机会。
面对凉冰这样犀利的质问，关一帆和程心都一致选择了沉默了！
是啊，就算现在他们二人都认为十万年时间不算少了，但是未来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发生改变，也真还不好说。
毕竟，他们二人也都不算是刚烈的人物。
如果他们有那种血性的话，也不可能会活到现在，早就随着太阳系地球上的人类一同毁灭了。
程心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逃亡，才活到现在的。
而关一帆当初所在的蓝色空间号和万有引力号，都是逃亡舰队中的一员。
也就是说，面对三体文明的时候，他们就有过直接逃亡的前科了。
这样的话，就更不敢保证在未来是否真的有勇气与整个宇宙共同覆灭了！
“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现在多一丝准备，将来我们就能多一丝从容。”
“不至于，到时候我们还得再付出惨重的代价！”
见关一帆没有再反驳自己，程心也没有插嘴，凉冰便继续趁热打铁道。
相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去找张恒，要是关一帆能动员到他们几个世界的人类都一起寻找的话，几率肯定会更大一些。
而且，张恒说不定可能也会在那几个世界当中。
毕竟，人是一种群居动物，她也不相信张恒会一个人独处这么多年。
“好吧，那你再说说那个启迪者吧。”
闻言，关一帆只得摊了下，表示自己如果有能力的话，会尽自己所能去寻找。
“他就是我之前所提到的，张恒。”
凉冰说道。
“张恒？”
“张教授?”
关一帆和程心几乎异口同声道。
“怎么？程女士也知道他？”
关一帆又看向程心。
于是，程心便接过凉冰的话，开始介绍起了张恒，不过也只是仅限自己所知的介绍：“那人与我们同时代，或者说是生在比我们更早的时代，那个时代被人类称作黄金时代，也就是公元1980年到201X年的时候。”
“这时，在联合政府还没发现三体文明存在的时候，他也是最先知道三体文明存在的人之一……”
“后来的危机纪元，公元201x年-2208年左右，他又与面壁者罗辑走到一块，期间很多能影响到未来的面壁者计划，也都有他参与过的影子存在……”
“直到威慑纪元，曾经的面壁者罗辑建立起威慑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消失地无影无踪……”
以上，程心所介绍的这些，都是张恒在地球时，被公众广为人知的事情。
最关键的一点她还没有说，那就是她曾私下与张恒见过一次面。
犹豫了一会，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关一帆：“其实，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就主动找到过我。”
“只是，当时他所说的很多话，我都不太相信……”
毕竟，那时候张恒跟她说的那些，就像是在预测未来一样。
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何况是航天专业博士学位的她呢？
不过，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印证了当时张恒所说都是真的。
“你是说，那时的他，在送给你飞机模型的时候，其实就可能已经拥有曲率技术了？”
当听程心讲完后，关一帆也有些震撼道。
毕竟，那时候的人类面对三体文明，都是渺小的存在，不可能会拥有这等连三体文明都没有的技术。
那张恒所会的曲率技术也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又为什么不直接公之于众，反而是交于程心之手？
虽然当时的张恒通过所谓的预测未来，知道程心未来能主导人类文明的走向，所以才将曲率技术藏于飞机模型中交给程心。
但是，如果他真想拯救人类的话，当时就公布出来，人类面对三体文明的胜算岂不是会变得更大？
何必要兜这么大的弯子？
要是张恒当时真这么做的时候，历史也将会被改写。
毕竟，比三体文明提前拥有曲率飞船的人类，进能够反打三体文明，退还能保全自身在三体文明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离开太阳系。
当关一帆道出自己心里这一系列疑惑的时候，凉冰才站出来道：“那是因为你们不够了解他，或者说是不了解当时都社会状态。”
当然，她自己也不了解张恒。
不过，相比关一帆和程心，她显然还是知道的更多一些。
至少，通过张恒在已知宇宙时的行事方式，她也能胡说八道一些出来。
“如果我猜没错的话，当时他看到自己挚友罗辑被人类不公平对待后，心中也有了对人类失望和绝望的心理。”
“所以，他并不想拯救当时的人类。”
“将曲率技术交给程心，其实也仅仅是想给予未来人类的一丝希望……”
她这么说法倒也客观。
毕竟，她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
当时的人类社会是什么状态的，别说是正常人了，其实就连她这位曾经的恶魔之王都整天感到惶惶不安！
生怕，明天一觉醒来三体文明就打过来了。
身处在这样令人绝望和不安的社会当中，而自己身边的人又屡屡遭到人类迫害，换作是她，不把整个人类都扬了就不错了，还拯救？
也就是说，张恒留下曲率技术，给未来的人类一丝希望，其实只是情意而已，并不认为是自己的本分。
几人谈话之间，飞船似乎也到达最终目的地了，速度也开始越降越慢。
“好了，关于这件事，我们可以之后再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的世界。”
感觉飞船即将要进入停泊状态，关一帆再次起身对凉冰和程心两人道。
他们一共有四个世界，一个在“光墓”之中，剩下两个还在拓荒。
那么，现在所到的地方，自然是那个已经开发好的世界。
关一帆没有骗她们，这个世界虽然也不算太差，但确实不如她们之前所到过的那颗“蓝星”。
不过，关一帆才领着她们刚下飞船，就收到一个消息。
那个之前程心问起过的云天明，他也出现了，不过不是出现在这里。
而是，在三个多小时前降落在了蓝星。
也就是说，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云天明就也到蓝星了。
这个消息是，最新一批前往蓝星，接替关一帆的考察队传回来的，应该不会有假。
“哦！”
收到这个消息，程心机械地回应一声。
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高兴。
“我们能与蓝星直接通讯么？”
但过了一会后，她还是试探性地问关一帆道。
不过关一帆却回道：“尽量不要，这样通信有危险！”
“那你们是否要选择返回？”
接着，关一帆又问道。
但他此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云天明的出现，也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三体第一舰队很有可能也在附近建立了殖民地，就在距这里一百光年的范围内。
毕竟，云天明一直在三体舰队中，他的出现就意味着三体文明也在这里。
闻言，程心则是看向凉冰。
迎着程心询问的目光，尽管凉冰很不想返回，但是如果程心执意要去见云天明的话，她也只能跟着去。
“你决定就好了。”
无奈，她只能这样回道。
但她心里突然又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想，总感觉此次返回不会太顺利。
“既然你们都想返回，那我再送你们一程吧！”
关一帆说道。
接着，便再次让飞船加速驶离了这个世界，重返蓝星。
他之所以这么热心，其实也是想要过去见一见那位云天明，探知清楚三体文明的存在。
不过，当再次回到蓝星所在那个星系的时候，程心就惊叫了起来：“那些线条是什么？！”
“应该是星星。”
关一帆的回答虽然简单，但心里其实跟程心一样震惊的。
太空中的星星都变成了发光的细线，线状的星星程心似曾相识，她曾经多次见过长时间曝光的星空照片，由于地球的转动，照片上的星星都成了线段，它们的长短和方向都一样。
但现在，星星变成的线长短不一，方向也不一样，最长的几根亮线几乎贯穿了三分之一的太空，这些亮线以种种角度相互交错，使星空看上去比以前迷乱了许多。
“应该是星星。”关一帆又说了一遍：“星光到达这里要穿过两个界面，首先穿过光速与慢光速的界面，然后穿过黑洞的视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又陷入了黑域里？”
难怪有些熟悉，程心顿时就意识到了现在处境。
“是的，我们在光墓里。”
DX3906星系已经变成了低光速黑洞，与宇宙的其余部分完全隔绝了，那由纷繁的银线构成的星空，将永远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凉冰的脸色同样也很难看，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在骂娘了。
靠，果然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
但为什么这里也会出现死线，还将蓝星所在的整个星系都包围了？
“难道死线扩散了？”
凉冰疑惑道。
她之前是与程心摆脱了一次死线笼罩的黑域，然后才来到蓝星的。
虽然之前遇到的死线离这里不算很近，但是也不算很远。
难道，是之前遇到的死线也扩散到这里来了？
“应该是的，扩散到了整个恒星系，我们陷在这里了。”
关一帆也有些不确定道。
“会不会是因为云天明和三体文明飞船的扰动？”
这时，程心说出了一个可能性。
毕竟，在云天明没有来之前，都是好好的。
“不知道，有可能吧，他们或许不知道这个星系附近有死线。”
关一帆叹了一口气。
但好在虽然他们都陷在黑域当中，但也不是无处可去。
黑域也只是将整个星系包围起来而已，蓝星他们还是可以再降落的。
当飞船再次减速，使轨道急剧降低，在剧烈的震动中进入蓝星大气层降落。
“我们下去吧。”
飞船停止后，关一帆说道。
“也许黑域外边又已经几万年过去了。”
再次踏上蓝星的徒弟，程心喃喃道。
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每次陷入黑域当中，哪怕速度再快脱离，时间相对外边正常时间都会过去很久。
“也许比那更长。”
关一帆望着蓝星上边的森林深处也惆怅道：“不过，现在，几万年，几十万年，有什么区别呢？”
确实，如果不能离开，就意味着几人将永远被困在这里。
“嗯？为何你们会如此淡定呢？不觉得永远被困在这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又注意到凉冰和程心似乎对已经深陷黑域中不以为然，关一帆便有些不解道。
第354章：宇宙质量开始流失
“现在你们还觉得十万年很长么？”
听到关一帆得出了，在黑域之外可能已经过去几万年，亦或几十万年后。
凉冰此刻不仅没有半点慌张，甚至还有心思调侃。
似关一帆所说的那样，只要把自己的人生限制在十万年内，把生活的范围限制在一千光年内，那些意外就不再与自己相关。
可是，在如此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的宇宙，那些意外真的会与自己不再相关么？
关一帆他们所建立的那几个世界，又真的绝对安全足以支撑他们走到宇宙末日那天么？
显然，并不能。
一切，都还得看运气。
人类文明自己不惹麻烦，但不代表麻烦不会主动找上门。
比如，突然有两个高等文明出现在这一千光年范围内，然后它们又在这一千光年的范围内开始交战。
又比如现在这样，之前还非常遥远的死线，突然就扩散到了这……
总言而之，一个文明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所谓的只想求安稳，也只能是一种奢求。
这个道理，也不管在哪个宇宙，从来都是如此。
“好吧，是我没远见了！”
见状，关一帆摊了摊手，也不与凉冰多辩论什么。
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之前凉冰未雨绸缪的顾虑是正确的。
想要安稳幸福快乐地度过往后余生，还得文明自身的科技实力强劲才行。
“我见你对黑域并没有感到有多恐惧，你对黑域了解多少？”
接着，关一帆又问道。
到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凉冰和程心并不恐惧黑域，他自然也能看出来。
于是，便只得将离开黑域的希望寄托到二人的身上。
“谈不上有多了解，所知道也跟你差不多，但我们确实有离开黑域的办法。”
凉冰回道：“在没有来到蓝星也没有遇到你之前，其实我和程心就曾遭遇到过两次黑域，但都被我使用一种特殊的方法逃离了。”
“什么方法？”
闻言，关一帆的眼睛也随即一亮。
“我称之为时空技术，但在本宇宙中的其他文明可能会将其称之为空间技术……”
凉冰解释道。
其实，她进入虚拟世界后，之所以能很早就掌握了空间锚点技术，也是和她在已知宇宙时，对时空技术的了解脱不开干系的。
时空与空间，有时候也可以说是一种东西。
本来就熟悉时空技术的她，即便曾经是依靠造神科技才能进行的时空技术，但只要通晓基本理论，想要重新在基础科技上再应用起来，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就好比卡尔所会的空间技术能几度与张恒抗衡不相上下，虽然也还是借助造神科技来进行的，但是如果卡尔没有基础理论支撑的话，是不可能能够做到那种地步的。
“这种技术，只要预先在宇宙中某处留下一个点，那么不管你去往宇宙的哪里，都还能通过那个预先留下的点回到原处。”
“以前，我将这种行为叫作虫洞穿越，或者是虫桥穿越，现在我管它叫作空间锚点技术。”
“当然，目前我所能掌握的空间锚点技术，还是有距离限制的，跨越距离并不能超过百光年。”
“也许高等文明所掌握更厉害的空间锚点技术能无视距离，可以直接从宇宙的这端瞬间达到另外一端，跨越千百亿万光年……”
凉冰继续解释着。
她现在还不知道有小宇宙技术的存在，所以空间锚点技术再往上发展，又或者是怎么样才能取巧实现无视距离，都不是她能想象的。
“蓝星所在的DX3906星系直径并不超过一光年，那是不是意味着，黑域所覆盖的范围还在你能实现的距离范围呢？”
关一帆再次问道。
虽然凉冰说的所谓时空技术，又或是空间锚点技术，他都听不太懂。
但是，却并不影响他理解凉冰话中的意思。
“没错，只要黑域笼罩直径不超过百光年，我的空间锚点技术都能送我们离开。”
凉冰也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还是得抓紧时间离去才行。”
凉冰继续道：“毕竟，黑域已经完全将DX3906星系笼罩，之前我们进来的时候就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现在我们每在蓝星上多浪费一秒时间，就可能会多增加一丝没法离开风险……”
她这话倒是没错，因为在低光速的黑域里，时间虽然过得缓慢，但是外界的时间与黑域本身扩散的速度可不会慢。
一旦黑域的覆盖直径超过一百年，那么即便她拥有空间锚点技术也再没法离开了。
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
这时，程心也想到了云天明，他应该也在蓝星的地面上。
不过蓝星那么大，现在双方也已经无法再建立起联系，想要寻找到他怕是得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行。
“要怎么办？”
一时间，程心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轻声问凉冰道。
不现在立马离开就真的有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了，她自然是不敢做主的。
“走！”
凉冰咬了咬牙，也立刻决定道。
云天明再怎么重要，找到他又能获得什么重要的信息，在这时候都是次要的，她必须先保证好自己的危险。
但是，等她开始尝试沟通原先在数十光年外建立好的锚点，却发现根本沟通不到了！
“完了！”
凉冰的神情顿时变得黯然无色，整个人也瘫倒在蓝星的地面上：“黑域的扩散已经超过百光年直径，我们无法离开了……”
也许是他们在蓝星上扯淡浪费了最佳的离开时间，又也许是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错过了最佳的离开时间。
毕竟，还是按照关一帆之前所说的那样，等他们意识到陷入黑域之后，外界已经可能过去数万年甚至是数十万年了。
而黑域在数万或数十万年的时间里，又能扩散多广呢？
凉冰简直不敢去想……
之前两次她与程心能逃离黑域，都是第一时间发现，又第一时间离开的，并没有像这次这样拖如此长的时间。
闻言，关一帆和程心的脸色也不好看。
但几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倒也没有谁会崩溃到歇斯底里。
几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关一帆率先开口道：“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想想在蓝星上的以后吧。”
“其实，换个角落想，我们虽然被困在在了蓝星，但是也意味着我们是绝对安全的不是么？”
“宇宙中也再没有任何一个文明会继续关注蓝星，也不会再有外人来打扰这里，我们都能安稳地度过自己的后半辈子。”
说罢，关一帆还真开始从飞船内部往外搬东西，准备起了以后如何在蓝星生活。
“呵，你可真乐观。”
见关一帆忙前忙后的样子，凉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随后，她又看向程心：“你呢？”
“要不要陪你在蓝星上逛一逛，寻找你的那位云天明？”
不过，还没等程心回话，就见刚走进飞船舱内的关一帆又慌忙地跑了出来。
“质量在流失！”
关一帆吞咽了口口水说道。
在刚刚回飞船控制室的时候，他通过飞船上的仪器发现，蓝星上的物质突然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似乎，整颗星球的物质，正在开始慢慢流失。
闻言，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关一帆，知道他会解释的。
关一帆接着说：“我最近一直在看三体文明的宇宙学，刚刚看到了一个对宇宙数学之美的证据。”
“宇宙在质量上的设计是极其精巧的，三体人已经证明，宇宙的总质量刚刚能够使宇宙坍缩，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总质量只要减少一点，宇宙就由封闭变成开放，永远膨胀下去。”
“那你为什么说质量在流失？”
程心问。
“是啊，质量为什么会流失？”
“起初我也非常费解，但是后来我知道了小宇宙的存在。”
“仅三体世界制造的小宇宙就有几百个，宇宙中的其他文明世界，又制造了多少？这些小宇宙都在带走大宇宙中的质量。”
关一帆继续说着：“但，如果是其他文明在摄取质量建造小宇宙，为什么蓝星上的质量也在流失呢？”
“理论上来说，黑域里的一切都是不受外界影响的，即便有某个文明在大量摄取宇宙的质量，质量流失的也只会是那片被摄取的区域。”
“而不会范围广大，还能影响到其他遥远的区域，甚至是现在我们所处的黑域里。”
说着，关一帆也开始挠起头。
蓝星上的质量的流失，而流失的原因却不是他所知道的，这让他感到有些惶恐！
“也许你们应该问问智子。”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几人的不远处说道。
顺着声音看过去，此人应该不能算是人。
严格来说，是一个人机器人。
这种机器人关一帆当然也认识，之前他所在的考察队就有不少，专门用来在蓝星进行各种人类不能亲力进行的事情的。
显然，现在出现在不远处的这个机器人，是接替他的那支考察队留下的。
之前传回云天明来到这里的消息，也是那支考察队传回去的。
“他们人呢？”
关一帆问，并没有问智子是怎么回事。
他很好奇，那支考察队的机器人都到这里了，那他们的人呢？
还有说也来到这里的云天明呢？
“他们有的离开了，有的已经在这颗星球上老死了。”
机器人回道。
机械木纳的声音就像是已经流逝的那些时间一样，没有半点情感。
“那智子又是怎么回事？”
“是云天明带来的，在过去的漫长时间里，就只有我们这些机器人还有智子留了下来。”
一问一答之下，几人也几乎瞬间都猜到了黑域扩散到DX3906星系后，蓝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域笼罩下的篮星，无论是那支观察队的人员还是后来到这里的云天明，都像现在的几人一样被困在了这里。
哪怕他们已经知道黑域扩散到这里了，但那时他们想要继续传讯回去都不可能再办得到。
于是，他们只能在蓝星上边等死，往好了说，也可以说是在蓝星生活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在关一帆几人驾驶的飞船没有陷入黑域之前，也没有抵达蓝星之前，蓝星上就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一个接着一个相继老死，唯一剩下还能说话的，就只有这些这些质量极好的机器人，以及云天明带来的智子。
“那他们是否还有什么话要留给我么？”
关一帆又问。
“对不起！”
机器人说：“你们跟我来，那边有一片生活区域，已经完全建立好的生活区域。”
这是那支考察队表达自己歉意的方式，毕竟他们前脚刚将消息传回去，后脚黑域就扩散到这了。
如果这时候关一帆又返回的话，无疑也会让关一帆同样身陷黑域。
而这片生活区域，便是那支考察队留下给关一帆的。
这片生活区域经过考察队一行人一辈子的经营，以及后来机器人的打理，到现在已经储存了吃不尽的粮食和生活物品。
所以，关一帆到了之后，哪怕一辈子在蓝星上什么都不干，也不会愁吃喝。
随后，几人也跟随机器人前往生活区域。
当下，似乎是小麦收割的季节，忙忙碌碌的机器人在田间将收获的麦子都已脱粒入仓。
凉冰、程心和关一帆站在地头，看着机器人翻耕土地，又准备下一季的播种。
现在仓库里已经堆满了粮食，再种小麦就没有地方放了。
这时，他们也看到智子沿着田埂快步走来。
没错，现在的智子是人形体，还是极具人类审美落落大方的少女形态。
不过，她撸起的袖子以及卷起的裤脚，再加上在田间沾到的淤泥，又显得有些像一个农家少女。
反正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三体人弄出来的智子。
“好漂亮的小女孩！”
看到如此可爱姿态的少女，凉冰也不禁发出一句赞叹。
“谢谢。”
虽然还离很远，但是凉冰的话智子当然也能听得到，等靠近后她才又向几人打招呼道：“你们好呀？”
第355章：感到无语的智子
当智子靠近，凉冰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充满了警惕。
毕竟，虽然眼前这个看起来完全人畜无害的少女，但实际上可并不是真的如表面那样的。
而是，当初锁死地球人类文明科技的智子。
况且于她而言，智子这种玩意，无论是在已知宇宙时，还是当钱这个宇宙，都曾给她带给过不少的心理阴影。
所以，看到走来的智子，她也再也保持不住淡定了。
程心其实也差不多，见智子过来后也凝重地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关一帆率先开口询问道：“我们该怎么称呼你？智子？”
“嗯。”
智子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告诉我，距我们离开你们到来后，蓝星上边的时间过去多久了么？”
关一帆继续问道。
毕竟，对于他们几人来说，也仅仅是几个小时才离开蓝星而已。
几个小时后再次回来，蓝星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也即便知道是黑域影响的原因，造成了黑域内与黑域外的时间发生了误差，但他的真想不出来具体会是怎样的误差，误差又会有多少。
“有1339563.6小三体时了。”
智子回道。
一个三体时约等于人类的53分钟，而1339563.6个三体时就约等于人类的103年左右。
也就是说，距他们三人离开，云天明带智子来到蓝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03年了。
过去了一百多年，也难怪这片生活区域会被智子和机器人经营地如此完善。
但听到过去一百年多年时间，也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关一帆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捋清楚了。
只得继续疑惑道：“为什么会过去一百多年时间，身处在黑域中的你们，时间相对之前没陷入黑域我们而言，不应该是很缓慢才对么？”
关一帆很疑惑，毕竟是蓝星比他们三人先陷入黑域的，不管怎么算蓝星上边流逝的时间都不会比他们三人经历的快才对。
“并非是如此的。”
智子摇了摇头，随即也给关一帆解惑道：“事实上应该是你们三人比蓝星先陷入黑域，黑域是从宇宙的其他地方扩散过来的，以蓝星为终点的话，那么蓝星也会是最晚才会被扩散的黑域笼罩……”
智子给出的解释虽然乍一听还是有点绕，但是也不再难理解了。
可以这样说，黑域以蓝星为中心点，从四面八方扩散过来的。
那时关一帆几人正在返回蓝星，自然会先被黑域笼罩到。
也就是关一帆几人提前被笼罩的那一小会时间，蓝星上就过去了一百多年。
二者之间有了这一百多年的误差之后，后边的时间就完全一致了。
毕竟，黑域同样是以光速在扩散，一小会过后蓝星就一起被黑域笼罩住了。
而那支考察队为什么也不能提前与关一帆获得联系，告知关一帆黑域正在朝蓝星笼罩过来。
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二者之间隔着黑域，无论是任何物质都不可能直接穿过黑域。
陷入黑域，也只能是被动得被黑域笼罩，主动是就不能进去，也不能出来的。
“你说黑域是从四面八方扩散过来的，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们前脚才离开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后脚也被黑域笼罩了？”
理解清楚智子的意思后，关一帆又想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有可能。”
智子回答道：“如果你们的世界离这里很近，且从你们的世界来到这里也不用绕过某片之前已经被黑域笼罩区域的话。”
“那么，你们的世界也很有可能在这次黑域扩散的笼罩中心之内。”
毕竟智子也不知道关一帆所谓我们的世界在哪，所以也只能这么判断了。
听到智子这么说后，关一帆也顿时沉默了起来。
就是说，不管怎么样，即便他不与程心和凉冰返回蓝星，也还是无法避免陷入黑域当中咯？
区别只不过是，在自己的世界中会热闹一些而已。
“那黑域的扩散是否与你们有关?”
直到这时，凉冰才开始插话道。
毕竟，在此之前几人曾怀疑过，黑域的突然扩散可能会与云天明的到来有关。
“无关。”
智子非常笃定地回道，也并没有在说谎，要是云天明知道黑域会扩散到这里，或者是她自己知道黑域会扩散到这里，那肯定在之前让那支考察队传回消息的时候，也一并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关一帆了。
“那此番的黑域扩散，是否与现在蓝星上的质量流逝有关？”
关一帆紧接着又问道：“现在蓝星上边的质量正在流逝，想必你应该也发现了吧？”
“刚刚那位机器人先生说问你，那你又知道些什么？”
闻言，智子也不急不缓地继续解释道：“其实，截至我们三体文明647号小宇宙建造完成时，按照三体世界观测的宇宙状态，还没有发现质量流失产生的任何影响……”
三体文明至今已经建造了有几百个小宇宙了，也就是说它们在建造到647号小宇宙的时候，都不会出现让大宇宙出现质量流逝的情况。
当然，小宇宙在建造的时候，大宇宙的质量会流逝是肯定，但不会像现在蓝星这样流逝那么明显，甚至可以被观测到。
“宇宙是封闭的，大宇宙流向各个文明小宇宙的质量，本质上还是在大宇宙之中，最终也必定会随着热寂到来而一起坍塌。”
“那647号完成以后呢？”
这时，程心也问。
不过，这次智子的回答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我不知道了。”
她接着说：“在宇宙文明中有一种智慧文明的群体，很像归零者，叫做回归运动，他们力图制止小宇宙的建造，并且呼吁把已经建成的小宇宙中的质量归还给大宇宙……”
她也提到了关于归零者，但在这方面的情况她知道得也确实不多。
但如果呼吁回归运动的那些智慧文明群体真实存在的话，那么本次黑域扩散，以及一起发生的质量流逝，就很有可能会与它们有关。
“或许，我们应该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们不是上帝。”
待智子解释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关一帆顿时有些无奈道：“如今我们先蓝星都离不开，注定只能在蓝星上度过自己的后半生，想那么多也确实没有多大意义了。”
“可是，咱们早就不得不想上帝要想的事了，不是吗？”
不过，凉冰却是开始来劲了。
反正，她就是不甘心自己被一直困在这里。
她不仅要离开蓝星，还得离开这个宇宙，重新回到已知宇宙。
三人一直坐在小溪旁，直到月亮变成太阳。
智子则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似乎很喜欢种田，没日没夜……
“对了，云天明呢？怎么没见智子提到他？”
此刻，三人才终于又想起云天明。
而且，按照之前那位机器人说的；之前来到蓝星上的人，有些人老死了，有些人则是离开了……
那离开的那些人，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呢？
他们能逃离黑域？
离开的人当中，云天明会不会也在当中？
思及于此，三人几乎是同时起身开始呼唤智子。
“你们跟我来吧。”
待明白了三人的意思后，智子也不废话，示意三人跟随自己走。
云天明也确实在蓝星上留下了交代，不过之前没人问，智子当然也不会主动说。
直到几人跟随智子来到一处石碑旁，这里有着云天明留给程心最后的温柔。
此刻，事情就好像又被拨回到了正轨，如果真实上个归零周期的三体远宇宙一样。
返回蓝星的程心没有见到云天明，只收到了云天明留下的礼物，一个比星球更大的礼物，647号小宇宙。
647号小宇宙，也是白天智子提到过的那个小宇宙。
似乎，这个小宇宙虽然是三体文明建造的，但是现在已经归云天明所有了。
石头上清晰的刻字同样是如此地呈现在程心面前：“我们度过了幸福的一生，在小宇宙里面可以躲过坍塌……”
后边则是一些，关于如何应用小宇宙的一些相关知识了。
看到石头上刻的样子，程心也立马忍不住开始落泪。
现在的她虽然并不知道，云天明所谓的我们，到底是指与谁。
但是，却可以间接证明云天明已不再会等她了。
而是选择了与某个人度过一生……
“不是说有人离开了么？难道云天明不在其中？”
凉冰看着智子仍有疑惑道。
但智子只是轻轻地摇了下头，并没有直说云天明到底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又或者真如他刻字说的那样，与某个人度过了一生，
“那在小宇宙里面可以躲过坍塌是什么意思？”
凉冰继续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进入所谓的小宇宙，就可以躲得过宇宙中一切灾难？”
“可以这么理解。”
智子这才回答道：“如果你们不想继续在蓝星上过一段时日稳定的生活，通过小宇宙，你们也能逃离黑域笼罩的蓝星。”
闻言，几人的目光经过短暂的交流，并且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但凉冰还是这样说道：“我想离开，但如果你们想留在这里，我也跟会留下来陪你们生活一段时间。”
她对关一帆和程心说道。
关一帆倒是没什么，毕竟才认识没多久。
但程心与她相处的时间，简直与她和凯莎当姐妹的时间，不知道要多多少倍。
虽然大多时候她觉得程心很坑，但是她这人向来都是如此，只要与谁相处的时间长，就会对其有感情，根本做不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情。
在原本没有张恒超神已知宇宙，她最后同样挂在了黑洞中，也间接证明了这点。
凉冰话毕后，关一帆也缓缓点点头：“我是研究直径一百六十亿光年的大宇宙的，可不想在这个只有一万多千米的星球里度过一生，我们离开吧。”
他此刻的想法倒是与凉冰一致，并不想在蓝星上度过自己的一生。
“其实我不建议你们这么快就如此做。”但智子却又说：“现在我们谁都无法精确测定大宇宙中时间的流逝速度，但可以肯定，距你们从进入蓝星到现在，然后再等成功通过小宇宙出去的时候大宇宙至少过去了上百亿年。”
“上百亿年时间，我们根本不知道大宇宙是什么样的环境，甚至不知道那个宇宙还是不是三维的。”
“到时候，你们还想要再返回蓝星，可就不会像离开那么简单了，至少以647号小宇宙做不到。”
智子如是建议道。
毕竟，待在蓝星上能够不愁吃喝地度过一生，而通过小宇宙出去的话，很有可能在大宇宙中一秒都活不过。
“或许，你们想着，即便大宇宙不能再出去了，小宇宙仍然可以供你们生产。”
智子继续补充道：“但你们想清楚，相比只有一万多千米的蓝星，647小号至多不过一千米宽，你们确定这么早就离开么？”
“小宇宙的门不是能够以光速移动吗，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生存的环境？”
关一帆继续问道。
他所谓的门，就是空间锚点了。
“如果你们坚持，就找找看吧。”
建议过后智子也不再劝了。
其实，按照她建议的来做，最好的做法是，先在蓝星上过一段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然后再到647小宇宙中。
也不要再想着回大宇宙的事情了，留在小宇宙也才是最终的选择。
因为，留在小宇宙中有两种可能的未来。
如果回归运动成功了，大宇宙坍缩为奇点并发生新的创世大爆炸，就可以到新宇宙去。
而如果回归运动失败了，大宇宙死了，小宇宙肯定不会像大宇宙死的那么快，就还可以在小宇宙度过一生，到那时候小宇宙也是不错的。
“如果所有小宇宙中的人都这么想，那大宇宙肯定死了。”
这时，程心却说道。
闻言，智子顿时无言地看着程心，对于她的思维速度而言，对话这段时间可能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很难想象软件算法能够产生这样复杂的目光和表情，但她现在确实做到了，真的与人类无二。
显然，智子的A软件把与人类相识以来的所有数据都检索出来了，这数据有无数年的时间跨度，这所有的记忆都凝结在她的目光中，悲哀、敬佩、惊奇、责备、惋惜……种种复杂的感情混杂在一起。
“你还是在为责任活着。”
智子对程心说：“在一个文明当中，生存是一个个体的第一需要，其次才是责任。”
“同理，在一个宇宙中，生存也才是一个文明第一需要，其次才是责任。”
“以如今人类文明与三体文明的科技实力，哪怕发展到今天也才勉强维持生存，拯救宇宙的责任真的有必要也要我们去承担么？”
第356章：广播，来了
智子的话虽然很冰冷很现实，但无论是什么东西，它背后的真相也一向都是如此的。
是啊！
宇宙的未来会如何，是短短不过百年寿命人类这种生物操心的么？
即便发展到今天，人类不靠冬眠技术的话，至多也只能坚持个几百年。
几百时间放在整个宇宙的大尺度上而言，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瞬间。
“程心，那不是我们的责任，至少现在的我们还够不着那个高度。”
见程心似乎又要有自己的想法，又要玩什么骚操作了，凉冰也只得站出来附和智子道。
你区区程心，宇宙死不死，跟你有半毛钱关子么？
老娘我曾经身为恶魔之王，已知宇宙最顶尖的存在之一，那种高度都仍然够不着宇宙生死之事，你凭啥啊？
此刻，不仅是智子觉得程心没有逼数，连凉冰都一样觉得。
“可是，我们也是宇宙的一份子啊？”
程心很想继续这样说，但终究还是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真到了需要归还小宇宙质量的那一天，自己是否愿意归还呢？
她不知道，至少现在不敢保证以后的事情。
但从感性的心理上，她觉得自己是愿意归还的。
随后，见几人都一致想要离开蓝星进入647号小宇宙，智子也不再多言了。
她只有权建议几人，可没有权限制几人的决定。
“你们准备好了么？”
智子又开始说道：“准备好了，我随时可以送你们进入647号小宇宙。”
几人进入647号小宇宙也只能由她来协助进行，否则以几人现在的科学水平想要理解小宇宙，并且能够熟悉应用小宇宙，恐怕还要花上个几百年的时间。
闻言，程心、凉冰、关一帆三人各自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股决绝之意。
“准备好了，现在就离开蓝星。”
三人异口同声道。
再接着，他们也看不懂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然后就出现在了一片田园间。
“这里就是647号小宇宙？”
“怎么感觉还是像在蓝星上一样？”
“是啊，熟悉的房屋，熟悉麦田，都与蓝星上的一模一样！”
见到眼前并不感到陌生的一切，三人分别疑惑和感慨道。
“欢迎你们来到647号宇宙，我是这个宇宙的管理者。”
是智子的声音，她也跟着进入了647号小宇宙，出现在三人的面前说道。
“宇宙管理者？”关一帆吃惊地看着智子说：“这是个好伟大的名字，特别是对我这样一个研究宇宙学的人来说，听起来像……”
“呵呵，不……”智子笑着摆摆手：“你们才是647号真正的主人，拥有对这里一切事物的绝对决定权，我只是为你们服务的。”
智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三人跟着她沿田埂走去，一直进入一幢白房中的一间雅致的客厅。
客厅的装饰风格是中式，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字画。
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制书案旁入座后，智子为他们倒茶，这一次没有了茶道的繁琐程序。
那些茶叶像是龙井，一根根在杯底竖起来，形成一片绿色的小林，散发出一阵清香。
这一切看在三人眼中都如梦似幻，智子简直是越来越人性化了，甚至比个别人类更懂得该如何享受“人类式”的生活。
智子将斟好的茶水分别递到三人的面前，继续说：“这个宇宙是一个赠品，是云天明先生赠送给三位的。”
“我想是赠给程心的吧。”
关一帆说。
凉冰也点了点，关于程心与云天明的爱恨纠葛，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不，受赠者肯定还包括了你们两位，后来的识别系统中有您和凉冰女士的权限，否则您和凉冰女士是不可能进入的。”
智子解释道：“云天明先生希望你们在这个小宇宙中躲过我们的大宇宙的末日，就是大坍缩，在新的大爆炸后进入新的大宇宙。”
“他希望你们能看到新宇宙的田园时代。”
“现在，我们处于一个独立的时间线中，大宇宙的时间正在飞速流逝，你们肯定能够在有生之年等到它的末日。”
“按更具体的估算，大宇宙的坍缩将在十年内达到奇点状态。”
“如果新的创世爆炸发生，我们怎么能知道呢？”
关一帆一问道。
“我们能知道的，我们能够通过超膜检测大宇宙的状态。”
智子的话让程心想到了云天明刻在岩石上的字，但关一帆想到的更多，他注意到了智子提到的一个词：田园时代。
用这个词描述宇宙的和平年代是银河系人类的说法。
这里有两个可能，一是巧合，三体世界也正好选择了这个词。
第二种可能性就十分可怕，三体世界已经侦测到银河系其他人类的存在，由云天明快速赶到蓝星可知，三体第一舰队的世界距银河系人类的几个世界已经很近了。
现在，三体文明已经发展到能够建立小宇宙了，这对银河系其他人类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但他立刻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程心和凉冰都不由得奇怪看向他。
“笑我可笑。”
确实可笑，即使在进入小宇宙之前，银河系内的几个人世界很有可能都一样被黑域笼罩了。
哪怕有个别没有被黑域笼罩的，那么在大宇宙之中的他们，也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亿年。
他现在就是在为一群，完全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人担心。
“647号宇宙是一个订制产品，完成后我就在这里了，我嘛，本质上只是个数据体而已，可以拷贝许多份……”
智子继续介绍着。
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个她并不是蓝星上的那个她，蓝星上那个她根本没有跟进来。
“那就开始讨论讨论，我们是否还有必需现在返回大宇宙吧？”
待智子介绍完后，关一帆再次看向程心和凉冰道。
按照智子刚刚说的，大宇宙的坍缩将在647号小宇宙的十年时间内达到奇点状态。
那这样的话，他们回去又还能干嘛呢？
还是老老实实听智子的建议，待在647号小宇宙中等待结果。
“说实话，我感兴趣。”关一帆继续道：“我很想看看新宇宙是什么样子，特别是当它还没有被生命和文明篡改扭曲的时候，它一定体现着最高的和谐与美。”
“我也想去新宇宙，奇点和大爆炸会把这个宇宙的一切记忆都抹去，我想把人类的一部分记忆带到新宇宙去。”
程心也跟着道。
只有凉冰没有说话，她可不看想看这看哪，因为他已经看过了，严格来说还是从新宇宙来的。
她现在也只想回去……
三人中，已经有两人表达了要待在647号小宇宙的意思。
智子便站起身道：“那么，你们在647号宇宙的新生活就开始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再出门，几人就看到了一幅春耕的景象，那些机器人都在田里干活，有的在平整好的田里播种。
不过，它们干农活的方式都十分原始，没有能拉的宽耙，只是用手握的小耙一点点地平地；也没有播种机，机器人一手提着一个装种子的袋子，一手把种子埋进地里。
整个场景有一种古朴的色彩，在这里，机器人甚至比农夫更贴近自然一些。
“这里可不比蓝星，存储的粮食只够你们食用两年，以后你们就要靠种地生活了。”
智子指着田间继续道。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建议几人这么快就进入的原因。
因为，蓝星上可是经过上百年经营的，但647号小宇宙在此之前还没有谁在里头长久生活过。
别问为什么不将蓝星上的粮食都带进来。
智子表示；想吃自己种。
…………
很快，647号宇宙中的一年时间就过去了。
田里的小麦收获了两季，三人两次看着翠绿的麦苗慢慢变成金黄的麦浪，旁边的菜地里也一直充盈着绿色。
这个小小的庄园里有着完备的生活用品，所有的用品都没有商标，显然是在三体世界制造的，但在外形上与人类的产品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异域特征。
但他们更多的时间是花在电脑前。
在小宇宙中的任何位置都能够激活一个终端窗口，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电脑主机在哪里。
电脑中有大量地球人类的文字和图像资料，大部分是广播纪元之前的，显然是三体世界收集的人类世界的信息，遍及科学和人文的所有领域。
但更多的信息是三体文字的，数量巨大，浩如烟海，这也是他们最感兴趣的部分。
在电脑中找不到把三体文字翻译成人类文字的软件，于是他们开始学习三体文字，智子成了他们的老师。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极其困难，原因在于三体文字是一种表意文字，与人类的表音文字不同，与语言无关，直接表达含义。
人类在远古时代也出现过表意文字，比如一部分象形文字就是表意的，但后来消失了，人类的阅读习惯完全变成了表音的习惯。
不过，他们发现这种困难只是在开始时存在，越往后越容易。
他们经过艰难的两个月后，进步逐渐快起来。
与表音文字相比，表意文字最大的优势在于阅读速度，这种文字阅读起来比表音文字至少快十倍。
三人磕磕绊绊地阅读三体文的文献资料，他们最初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想了解三体世界是如何记载他们与地球文明的那段历史，二是想知道这个小宇宙是如何建造的。
对于后者，他们虽然都知道真正从专业角度短时间了解不太可能，但至少应该从科普角度知道是怎么回事。
智子说，要达到这两个目标，他们还需要一年时间进一步掌握三体文字，再用一年去阅读。
建造小宇宙的基本原理确实令他们难以想象，即使是其中一些层次较低的奥秘他们也很长时间弄不明白。
比如在一立方千米的空间中，生态循环是如何建立的？
太阳是什么？
它的能源从哪里来？
关于这点，甚至连到了超神已知宇宙重新建造小宇宙的张恒，都懒得在自己的小宇宙中再弄出一个太阳，就可想而知有多大的难度了！
不过，最令人费解的还是；作为一个完全封闭的系统，小宇宙中的热量到哪里去了？
当然，现在他们最关心的是；小宇宙可以和大宇宙通信吗？
智子告诉他们，小宇宙绝无可能向大宇宙传递信息，但接收到大宇宙的信息广播却是有可能的。
她说：“所有的宇宙都是一个超膜上的空泡，这涉及到三体物理学和宇宙学中最基本的理论图景，对此她也无法进一步解释，大宇宙有足够的能量把信息在超膜上传播。“
“但这很困难，需要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如果大宇宙这么做，可能需要把相当于一个银河系的质量化为纯能。”
“其实，647号宇宙中的监测系统经常收到超膜上其他大宇宙的信息，有些是自然产生的，有些是无法解读的智慧信息，但从未收到他们所来的那个大宇宙的信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像那条小溪中的水，平静而流畅。
程心开始写回忆录，记述她所知道的历史。
有时候，他们也设想新宇宙中的生活。
智子告诉他们，按照宇宙学理论，新宇宙在宏观上一定是高于四维的，甚至很可能高于十维。当新宇宙诞生后，647号宇宙能在其中自动建立出口并检测周围的环境。
如果新宇宙高于四维，小宇宙出口可以跨越空间进行移动，直至寻找到合适的生存环境。
同时，还可与三体世界其他小宇宙的移民进行联系，当然，也可能与银河系人类的移民联系上。
在新宇宙中，旧宇宙的移民几乎属于同一个种族了，应该可以共建一个世界。
智子特别强调，在高维宇宙中，有一个因素使生存的几率大大增加。
在众多的维度中，可能有多于一个的维度是属于时间的。
“多维时间？”
几人一时都无法理解这个概念意味着什么。
“即使时间仅有二维，也将呈平面状而不是直线状，有无数个方向，那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同时做出无数个选择。”
关一帆解释说。
“其中总有一个选择是对的。”
智子说。
……
又过去了数年时间，直到有一天，智子又突然找到几人，说：“我们收到了大宇宙的超膜广播！”
然后调出了一个终端窗口并把它放到很大，为了让他们看清窗门中的内容，她还调暗了太阳的亮度。
窗口中快速滚动着无数行符号，那是由超膜广播所发送的点阵图形显示的，那些符号奇形怪状，无法辨认。程心和关一帆还注意到符号都不是同一类型，它们滚滚而过，像波纹凌乱的湍急河面。
第357章：还可以再留下五公斤吗？
“广播已经持续了五分钟，还在继续！”
智子指着窗口继续说道：“其实广播的信息很简短，持续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使用不同的语言，现在已经出现了几万种语言……”
“哦，现在到十万种了！”
“这是对所有小宇宙广播吗？”
程心问道。
“肯定是，还能是对谁呢？动用这么大的能量，应该是重要信息。”
关一帆替智子回道。
“有三体和地球语言吗？”
凉冰也跟着问道。
“没有。”
智子回答。
这下，几人也瞬间明白，这是一个宇宙文明的生死簿。
现在，大宇宙可能已经过去上百亿年，不管广播信息的内容是什么，如果一个文明的语言能够被列在广播信息中。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文明仍然存在；或者，这个文明存在过，且生存了相当长的时间，它的文化在宇宙中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二是，这个文明已经被认为不存在了，所以广播内容中才没有出现这个文明的语言。
符号的大河从信息窗口中浩荡流过，已经广播了二十万种语言，三十万、四十万……直到一百万种语言，数量还在增加。
三体语言和地球语言却依然没有出现。
不过，当广播的语言种类已经增加到一百三十万左右时，智子突然喊道：“三体！”
并且一手指着显示窗口，窗口中有一条三体文字的信息一闪而过，几人不可能看清，但智子能看清。
过了几秒钟后，智子又喊道：“地球！”
当广播信息的语言种类达到一百五十七万时，广播结束，信息窗口中的滚动显示消失了。
只静止地显示出两条分别用三体和地球语言书写的信息。
此刻，凉冰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心理活动，毕竟她不属于这里。
不过程心和关一帆虽都没法看清信息的内容，但是泪水却仍然模糊了他们的双眼。
在这宇宙的最后审判日，地球和三体两个文明也都仍然存在。
不管他们几人能不能走到最后，地球和三体两个文明看来是能了……
他们知道，语言和文字的进化是很快的，如果两个文明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甚至现在仍然存在，他们的文字肯定与现在显示的完全不同，但要让小宇宙中的人看懂，只能用古文字显示。
与大宇宙中曾经生存过的文明总数相比，一百五十七万是个相当小的数字。
在银河系猎户旋臂的漫漫长夜中，有两颗文明的流星划过，宇宙记住了它们的光芒。
当几人都平静下来后，智子也帮助他们仔细阅读起了信息的内容，两种语言书写的内容是一样的，很简短：
“回归运动声明：我们宇宙的总质量减少至临界值以下，宇宙将由封闭转变为开放，宇宙将在永恒的膨胀中死去，所有的生命和记忆都将死去。
请归还你们拿走的质量，只把记忆体送往新宇宙。”
几人目光从回归运动声明上移开，相互对视着。
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大宇宙黑暗的前景。
在永远的膨胀中，所有的星系将相互远离，一直退到各自的视线之外。
到那时，从宇宙间的任何一点望去，所有的方向都是一片黑暗。
恒星将相继熄灭，实体物质将解体为稀薄的星云，寒冷和黑暗将统治一切，宇宙将变成一座空旷的坟墓，所有的文明和所有的记忆都将被永远埋葬在这座无边无际的坟墓中，一切都永远死去。
为了避免这个未来，只有把不同文明制造的大量小宇宙中的物质归还给大宇宙。
但如果这样做，小宇宙中将无法生存，小宇宙中的人也只能回归大宇宙，这就是回归运动。
“有多少文明会愿意主动归还呢？”
几人都对回归运动的成功率感到堪忧。
毕竟，在她们没有陷入黑域，也没有进入小宇宙之前，大宇宙的环境就已经非常糟糕了。
在如此大尺度的宇宙环境之下，每一次太空航行居然都还能走出举步维艰的即视感，动不动就遇到已经被降维的区域，动不动就陷入黑域……
如今，大宇宙可能已经过去上百亿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是否真会如智子所猜测的那样，当几人踏出647号小宇宙那一刻，就会瞬间死在大宇宙的险恶环境中？
几人不敢想象，也根本想象不出来。
“那么，你们的决定是？”
给了几人足够的时间思考后，智子才再次开口道。
647号小宇宙的所有权不归她所有，是程心、关一帆、凉冰三人的。
是否要响应回归运动归还647号小宇宙的质量，自然也得由他们三人来决定。
不过，这种似乎非常考验人性的抉择，只要细想一下，就也没觉得有多难选了。
此刻，同样在某个小宇宙当中，虚拟世界的张恒当然也收到了广播，他的决定是归还小宇宙的质量。
他现在的决定，也同样是上个归零周期真实三体元宇宙张恒的决定。
毕竟，可能会死和必然会死两个截然不同的选项，这很好选择。
但他不会第一个归还就是了。
“既然结果已经无法改变，宇宙将会在永恒的膨胀中死去，我们也都会在那天死去。”
647号小宇宙中，智子问完后，还是关一帆第一个表态道：“苟且是一辈子，轰轰烈烈也是一辈子。”
也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是研究直径一百六十亿光年的大宇宙的，可不想在只有一万多千米的星球上边度过一生，更不想在只有一千多千米的小宇宙度过自己的一生。
“我同意。”
程心很快跟着表态道，关一帆所言也甚符合她的心意。
至于凉冰就更不用说了，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回到已知宇宙。
而这个目的仅仅是靠苟在647号小宇宙中，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所以，即便外边的大宇宙再怎么危险，她都迫切地想要出去寻找到回去的路。
否则，一旦到回归运动正式开始那天，宇宙也到了重启的那天，她不敢保证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几人的决定一致。
随后，智子便立马通过647号宇宙的控制系统，操纵小宇宙处于大宇宙中的门。
这个门按照张恒的说法，就是空间锚点。
门在大宇宙中快速移动，为几人寻找着适合生存的世界。
但647号小宇宙的门，与小宇宙的通信能够传递的信息十分有限，不能传输图像。
只能发回对环境的评估结果，这是在负十到十之间的一个数字，表示环境的生存级别。
只有级别大于零的环境，人类才能在其中生存。
门在大宇宙中进行了上万次跳跃移动，这过程耗费了三个月，只有一次检测到一个三级环境，智子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三级环境是很恶劣很危险的！”
有了结果后，智子对几人说道。
“我们不怕，我们就去那里吧。”
程心坚定地回答，关一帆和凉冰也都对智子点了点头。
然后，门就出口也出现在了647号宇宙中。
这道门也如同几人在蓝星上看到的一样，他们之前进来的时候也是从一道门进来的，是一个由发光的直线画出的，长方形，但比蓝星上那个要大许多，这可能是为了物质转移的方便。
门最初出现时并没有与大宇宙连通，任何物质都能穿过它来到另一侧。
当智子重新设定门的参数后，穿过门的物质消失了，它们将在大宇宙中出现。
再接着，647号宇宙开始向大宇宙归还物质。
显然，他们多少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这么快就开始归还了647小宇宙的质量。
这一出去再加上归还质量，就意味他们再也无法回头了，即便想要回头也再没有第二个小宇宙给他们回头。
“小宇宙本身是没有质量的，它的质量都来自于从大宇宙中带来的物质。”
“在三体世界曾经制造过的几百个小宇宙中，647号属于最小的一类，它总共从大宇宙中带走了约五十万吨物质，相当于你们公元世纪一艘大型油轮的运载量，从宇宙尺度上讲确实微不足道。”
归还质量前，智子向几人解释完这句才正式开始。
物质搬运首先从土壤开始。
自从第二次收割后，田地就没有再播种，机器人们用干农活的小推车装运潮湿的土壤，到达门前时，两个机器人抬起小车把土倾倒到门里——在经过长方形平面后，土消失了。
土壤的搬运进行得很快，三天后，小宇宙中已经没有一粒土了，房子周围的那几棵树也送进了门中。
土壤消失后，小宇宙出现了一片金属的地面。
这地面由一片片光洁的金属板拼接而成，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太阳。
机器人从地面的一侧把金属板拆下来，把它们一块块推进门。
在小世界一侧被掀开的地面下，露出了一艘小型飞船。
这艘飞船只有十几米长，却浓缩了三体世界最先进的技术。
它是按地球人类的人体工程学设计，可乘坐三名乘员，装备了核聚变和曲率驱动两套动力系统，有适合人类的迷你型生态循环系统和冬眠装置。
也许是为了方便通过小宇宙的门，它的外形呈细长的流线型。
这艘飞船原本设想是由647号宇宙中的人进入新宇宙时使用，在新宇宙中找到合适的生存环境前，它可以维持相当长的时间。
现在，他们将乘坐它返回大宇宙。
等小宇宙基本归还完所有质量后，小宇宙的太空中，只剩下一艘细长的小飞船和漂浮在船边的三个人。
智子拿着一个金属盒，那是他们要留在小宇宙中的东西，是要送往新宇宙的“漂流瓶”。
它的主体是一台微型电脑，电脑的量子存储器中存储着小宇宙电脑主机的全部信息，这几乎是三体和地球文明的全部记忆了。
当新宇宙诞生时，金属盒会收到门发来的信号，然后用自己的小推进器穿过门，进入新宇宙。
它会在新宇宙的高维太空中飘浮，等待着被拾取和解读的那一天。
同时，它还会用中微子束把自己存储的信息不断地播放出来，如果新宇宙中也有中微子的话。
主张干出这件事的程心似乎也觉得，其他的小宇宙，那些响应回归运动呼吁的小宇宙，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如果新宇宙真的诞生，其中会有许多来自旧宇宙的漂流瓶。
可以相信，相当一部分漂流瓶中的记忆体里存储的信息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记录了那个文明每一个个体的全部记忆和意识，以及每个个体的全部生物学细节，以至于新宇宙中的文明可以根据这些信息复原那个文明。
“还可以再留下五公斤吗？”
这时，程心却突然问道。
她在飞船的另一侧，身穿太空服，手中举着一个发光的透明球体。
球体直径约半米，里面飘浮着几个水球，有的里面游动着几条小鱼，有的里面生长着绿藻；还有两块飘浮的微型陆地，上面长着嫩绿的青草。
光亮是从球体顶部发出的，那里安装着一个小小的发光体，是这个小世界的太阳。
这是一个全封闭的生态球，是程心和智子十多天的工作成果，只要球体内的小太阳还能够发光，这个小小的生态系统就能生存下去。
只要有它留在这里，647号宇宙就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黑暗世界。
“应该可以，大宇宙不会因为这五公斤就不坍缩了。”
没等智子回答，关一帆就不确定地说道。
当然，他还有一个没说出来的想法；也许大宇宙真的会因为相差一个原子的质量而由封闭转为开放。
大自然的精巧有时超出想象，比如生命的诞生，就需要各项宇宙参数在几亿亿分之一精度上的精确配合。
但程心仍然可以留下她的生态球，因为在那无数文明创造的无数小宇宙中，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不响应回归运动的号召，所以，大宇宙最终被夺走的质量至少有几亿吨，甚至可能是几亿亿亿吨。
如果这个想法是对的话，那也只能但愿大宇宙能够忽略这个误差。
否则，后果他们也无法想象……
随后，聚变发动机启动了，推进器发出幽幽的蓝光，飞船缓缓地穿过了宇宙之门。
小宇宙中只剩下漂流瓶和生态球，漂流瓶隐没于黑暗里，在一千米见方的宇宙中，只有生态球里的小太阳发出一点光芒。
第358章：汪洋里的最后一方潭
智子操纵着647号小宇宙的门，寻找到了一处三级环境。
三人归还647号小宇宙的质量，再次回到大宇宙时，也是直接来到了这处三级环境当中。
智子之前就有提醒过他们，三级是很恶劣很危险的！
这所谓的恶劣与危险，其实环境因素的占比也仅仅是很小一部分，更大的危险来自于其他文明。
因为，现在的三级环境当中非常热闹。
当大海即将干涸的时候，那么仅剩下的一方小水潭，自然会吸引原先生活在大海鱼儿都涌入到这里。
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个文明呢？
不到最后一刻，没有谁会愿意在别人之前死去。
“在这不到百光年的直径区域里，至少有着数以万计的文明存在痕迹，我们要小心！”
进入三级环境的时候，智子也第一时间提醒自己的三位人类朋友道。
是的，她现在与程心、关一帆、凉冰三人的关系，变成了朋友关系了。
647号小宇宙不存在后，她也不再是管家之类的角色了。
况且，以她现在身上所具备的人性，也确实可以被当作是一个人来看，而不是一个智能。
“它们的数量具体有多少，是一万还是几万；分别文明科技实力又如何，目前的我们都无从知晓。”
智子继续补充和分析道：“但，如此之多数量的文明涌在一起，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发生过战争的痕迹。”
“可见，这处三级环境当中，目前还处在一种和谐的状态之下。”
“或者说是，有某种绝对的力量在限制着它们，谁也不敢掀起战乱……”
她的分析也非常有道理。
这处三级环境很热闹，热闹之中还没有半点乱象，基本每个文明都非常老实地待在自己划出来的区域当中。
这种事情要是在其他宇宙，或许还会有可能发生。
但这里可是三体宇宙啊？
是不是有点魔幻了？
又或是那些老六们突然都改性子了？
毕竟，按照这个宇宙中那些老六文明的尿性，不见面都得打生打死了，见面了那肯定得更加你死我活。
事出反常即为妖，所以智子才断定，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限制着那些文明。
“你觉得会是什么在限制着它们呢？”
“是归零者，还是先前在宇宙中进行广播的那群回归运动者？”
关一帆问道。
虽然他说自己研究直径一百六十亿光年的大宇宙的，但是他对宇宙和对高等文明的了解，也只不过是了解到一些皮毛罢了！
而且对所谓高等文明的认知，目前也仅仅是知道曾给太阳系丢过二向箔的歌者文明，以及归零者，还有呼吁回归运动的那些智慧群体。
“如果是它们，那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心也跟着问道：“或者说，为什么现在才这么做？”
她的疑惑也非常简单，如果在这处三级环境当中，威慑其他文明的存在是归零者和呼吁归来运动的那些智慧群体。
那么，就可以证明它们是有着绝对实力，可以在宇宙中建立起一套能让宇宙和平的秩序。
否则，在这处三级环境当中至少数以万计的文明，就不会如此安分守己了。
毕竟，在三维宇宙还是健康状态的时候，这些文明就因为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而大打出手了。
现在到了只有区区不到百光年直径的三级环境当中，物质的总量反而更少，就更不用说了。
也由于猜疑的存在；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是善文明还是恶文明。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认为本文明是善文明还是恶文明。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是否会对本文明发起攻击。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对自己是善意或恶意的。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认为自己是善意或恶意的。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判断自己对它是善意或恶意的。
即便是现在距离间隔近了，但是通过交流真的能消除猜疑链么？
文化、物种差异，导致了文明与文明之间猜疑链坚不可摧，可不是这一时半会就能够消除的。
就连人类文明之中都有一句话是这样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如果在这处三级环境当中要是没有能够绝对限制这些文明的力量存在，即便它们会因为周围的文明数量太多，一时不敢大打出手，生怕自己跟某个文明打的时候，会被剩下的其他文明捡漏。
但是，它们的这种担忧心理，也不会持续太久。
只要猜疑链没有被消除，只要猜疑链还存在一天，就会绝对会有按耐不住的那天。
到那时，所有文明都按耐不住的时候，这处三级环境甚至都可能发生大乱斗。
打到最后，谁能生存到最后，谁就能大吉大利吃鸡……
“你是想说，它们为什么不在宇宙还是健康的时候，就建立起一套像现在这样的秩序？那样的话，宇宙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般糟糕了是么？”
凉冰看穿了程心的想法，说道。
“是的，它们明明有这种能力，明明可以可以给宇宙一个和平，但是它们为什么要一直无动于衷呢？”
程心点了点头：“反而到了最后关头才站出来，现在再做这些还有意义么？”
她的想法虽然又有些圣母心了，但是她的言内之意乍一听还是有些道理的。
毕竟，一个有秩序的宇宙，一个没有黑暗的森林的宇宙，即便再烂也不会比现在的千疮百孔还烂吧？
况且，还有长期建立秩序所带来的好处也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如果有长期建立秩序的权威存在，那么无论是归零者的重启，还是那群智慧群体的回归运动，也绝对比现在要容易。
“呵呵……”
闻言，凉冰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但很快她的笑容又一敛，眼神也逐渐开始飘忽了起来。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凯莎，以及凯莎曾经建立的正义秩序，能够让宇宙和平的正义秩序。
曾经凯莎的正义秩序对于已知宇宙，到底是好还是坏？
直到现在就算她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凯莎是正确，不也认为正义秩序是正确的。
但毫无疑问，如果程心生在已知宇宙，多半会认同凯莎。
“程心，你又想简单了！”
凉冰叹了口气，才再次开口道：“所谓的宇宙秩序，可不是有力量就能够随便建立起来的，就算是能建立起来，如何维护又是一个大问题。”
“好，那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它们在一开始真的建立了你所谓能够维护宇宙和平的秩序。”
“当人类文明发展强大起来，也得知到它们存在的那天，人类会怎么想呢？”
“或者说，你和关一帆两人会怎么想呢？”
凉冰接着问。
“我会认为它们是一个明的不单纯的文明，所谓的秩序也只不过是为了限制和控制人类文明的发展，甚至会认为它们是在圈养人类文明，圈养宇宙中的所有文明。”
关一帆率先回答道。
他的答案，也可以说几乎是所有人类能够给出的标准答案。
毕竟，相比于什么；建立秩序的文明是伟大的，建立秩序的文明初衷是想要维护宇宙和平。
人类在正常情况下，还是愿意相信阴谋论一些。
“其他文明也是这么想的。”
凉冰笑了笑非常肯定道：“在大多数时候，无论是人类这种生物也好，还是其他文明生物也罢，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而不是，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远强于自己的高等文明，它们的善良之上。”
“所以，宇宙中的大多数文明，并不希望有这种秩序的存在。”
“宇宙中的大多数文明宁愿自己奋力在宇宙里挣扎生存，也不想看到有一个能够随时决定自己命运的文明存在……”
这个问题她能说得很透彻，毕竟在已知宇宙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想的。
无论凯莎的正义秩序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都不能阻挡她对自由的向往。
“或许，这个宇宙曾经也存在过你所谓的这种秩序，只是这个宇宙不允许它存在，它被这个宇宙杀死了，再也没有新的秩序诞生……”
她继续说道。
听两人说完后，尽管程心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她却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反驳凉冰和关一帆说的不对。
人类，还真大概率可能这么想。
如果她所希望的秩序真的在一开始就存在，可能，人类第一个要反抗的就是秩序的制定者了。
“你所认为的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也仅仅是你认为而已，很少有谁能像你一样，只会为了责任而活着……”
智子在这时也对程心说道。
显然，对这个宇宙的认知度比几人更广的她，也认为秩序不可能会在宇宙中能够建立起来。
因为，所谓的公平，无论何时何地，都从来没有被践行过。
一个秩序的建立，也就意味着会有一批群体成为秩序建立的既得利益者。
余者，只能成为既得利益者的剥削对象。
毕竟，既得利益者又哪有会嫌弃自己的利益变多的？
既得利益者说；我们建立秩序能够给你们带来和平和安稳，你们当然也要付出，这很公平。
但被剥削者却说；这不公平，凭什么是你们，为什么不能是我？
没有你们所谓的狗屁秩序我们照样能活，反而还会活得更好。
所以，这就注定了，无论是哪个文明想要建立所谓的秩序，都得遭到全宇宙的反对。
宇宙中的文明与文明之间，也不是一个文明中的个体与个体能比，文明的基数太大了，没有谁能够拥有绝对碾压一切的力量。
就算是归零者也一样，一样有能够与它们抗衡的力量存在。
“你是说，在这处三级环境中虽然没有能够与秩序制定者抗衡的力量存在，但是却不代表在其他地方没有么？”
关一帆察觉到了智子话语中蕴含的信息，便立马疑问道。
毕竟，这可能意味着，还会有与归零者一样强大的其他文明存在。
“是的，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的表明。”
智子点了点头：“但是，程心刚刚提到它们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建立秩序，以及凉冰的观点认为，会有很多同的其他文明不希望它们建立。”
“让我想到了，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可能会有很多与归零者同样强大的文明存在，这些同样强大的文明就像当初的人类文明与三体文明一样，科技实力互相之间即便会有差距，但是差距不会太大。”
“正是因为有这些同样强大的文明存在，宇宙才没有变成一个强大文明的一言堂，它们相互之间形成了掣肘。”
“或许，它们之间可能也像我们一样，一直在进行战争、战争……”
智子分析道。
她的这番分析，也直指真相所在的。
毕竟，凉冰所说的，也仅仅是所有文明都不愿意被掌控而已。
但这决定不了绝对强大的文明，它们要在宇宙中建立秩序的决心。
因为，弱小的文明即便再怎么不希望秩序的建立，再怎么反抗，都不可能阻止归零者。
只有与归零者一样强大的文明才有这种能力。
“你这个说法我倒是认同。”
听智子说完，关一帆点了点头。
毕竟，他也是知道归零者们想要回归到田园时代的宇宙的。
在之前他还向程心和凉冰介绍过这些，无比肯定了归零者比任何人都要向往田园时代的宇宙，以及归零者迫切想要回归的心理。
但归零者们都这么急了，为何还不立马进行呢？
肯定不是因为不喜欢。
而是有什么能够阻挡它们的力量，在阻挡它们的进程。
之前关一帆倒是没有想过那么，现在听智子这么一说，倒是也发现原因了。
“好了，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只要我们进入这处三级环境，或许就能立马找到答案。”
这时，凉冰终止了这个话题道。
接着，几人乘坐的飞船驶离647号小宇宙的大门，也进入到了这片宇宙汪洋里的最后一方潭！
第368章：凉冰的秘密
当几人所乘坐的飞船缓缓驶入这处三级环境之中，其他文明对他们的到来也并未有多大反应。
显然，提前来到这里的文明，都已经习惯了，不会再对有其他文明也来到这里而感到大惊小怪。
毕竟，三维宇宙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小快地方了，除了那些能将自身改造成更低纬度生物的文明，剩下但凡有点实力的文明都肯定会全部往这里挤。
以宇宙中文明数量的庞大基数，即便有万分之一能够来到这里，那也几乎可以说是隔三差五就会有新的文明加入进来。
现在的这处三级环境的大概布局，也基本是这样的；每个文明的所在区域，都间隔另外一个文明的所在区域，至少有一个天文单位远。
这也是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距离，毕竟即便是有一方文明突然想要进攻另一方文明，隔着一个天文单位远，哪怕是光速打击武器，也得要飞个八分多钟才能抵达一个天文单位之外。
而有这八分钟的反应时间，另一方文明也不至于会被突然打得猝不及防。
剩下的就是，各个文明的生活区域了；它们有的是待在自己的飞船之内，而有的则是造起了小行星。
二者相较，飞船上的拥挤，和小行星的空旷舒适，当然是后者更好。
不过，那些造小行星的文明，它们所用的质量都是自带进来的。
毕竟，在这仅仅不到百光年直径的区域里，可再没有那么多质量供它们消耗。
在这百光年直径的区域里，原本就存在的天体，恒星的数量就只有不到十颗，而行星以及行星附近的卫星加起来的数量也只不过数百。
这些有天体存在的地方，当然是被科技实力相对强大的文明都全部给占据了。
甚至，哪怕是将曾经恶劣的三体星系放到这里，都会引得所有文明打破脑袋抢。
毕竟，宇宙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即便原本的这些天体上边的环境有多么恶劣，现在对所有文明来说都可以算是香饽饽。
还得是强者才能得到。
几人目睹到这种情况后，心里当然还是有逼数的，自然也不会将目光放在某个恒星内的行星上。
而是也选择了像大多数文明一样，在一个还没有其他文明落脚的角落，也划出自己的一片区域生活。
“人类文明和三体文明会不会也在这里？”
飞船飞到了一处距离最近的文明只有不到两个天文单位距离的区域后，程心又开口道。
之前的广播中有三体的语言，也有人类的语言，所以无论是三体文明还是人类文明，肯定还是存在的。
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也来到这处三级环境中了呢？
“人类估计会在，三体文明就不一定了。”
关一帆分析道：“人类与三体文明的情况不同，三体文明有几百个小宇宙，人类在我们返回蓝星的时候还没有拥有建造小宇宙的能力。”
“所以，人类如果一直都没能建造出自己的小宇宙，当下这种情况也只能来到三级环境之中才能生存。”
“而三体文明，它们不一定会像我们一样，现在就归还了小宇宙的所有质量，它们很有可能还留在自己的小宇宙内。”
“说得不错。”
待关一帆分析完毕后，智子也点了点头：“三体的小宇宙数量如此之多，每一个也都要比647号小宇宙要大得多，归还质量的时候也不会像我们的那么轻松，是需要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完成的。”
“那我们是否要寻找一下他们？”
程心又问。
寻找的他们，当然是可能也在这里的人类文明。
毕竟，人类一直是一种喜欢抱团取暖的生物，不管是在原始时代，还是到了星际时代，抱团取暖总能让人更有安全感一些。
“怕是有些难！”
智子摇了摇头：“此处文明的数量太多也太密集了，从到我们来到这里为止，除了我们的飞船在游动寻找落脚点之外，基本看不到有其他文明的飞船在游动。”
“可见，这里即便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维持着秩序，但也应该不是绝对没有摩擦事件发生的。”
“所以，它们最好的选择是让自己保持静默状态，尽量避免触碰其他文明的敏感神经……”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想要寻找人类的话，就可能会节外生枝。
虽然百光年的直径不大，但在眼下这种情况是寸步难行的。
而他们想要寻找人类，也只有两个方案可以选择。
要么在这不到百光年直径区域里大声呐喊，要么驾驶着飞船挨个去窜其他文明的门。
以上无论是哪个选择，都会挑动到其他文明的敏感神经。
而且，一旦某个文明认为他们是在挑选，战争就有可能瞬间爆发。
所以，智子的建议是，还是低调点吧。
再者说，在这种环境当中，即便他们能找到人类文明的大部队又如何？
几只蚂蚁，跟一群蚂蚁，在这片区域内某些强大文明眼里，又有啥区别？
一旦人家想要灭掉你，你该死还是得死。
程心想要寻找人类文明抱团，除了能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之外，并没有半点实质性的好处。
“况且，人类可能会也在，目前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证据的推测而已。”
智子继续说道：“虽然这处三级环境是我在银河系中找到的最优仅剩的三维宇宙环境，但人类也还是有可能跑到二级环境，又或者是跑到了二级以下的恶劣环境当中的……”
毕竟，察觉到大海开始干涸的鱼儿，在慌忙逃命的时候可是不会择路的，肯定是哪里还有水就先往哪里游的。
哪会像他们拥有小宇宙的一样，还有闲工夫去慢慢挑选寻找更好环境？
“我突然有点后悔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们呢？”
知道智子说得非常有道理，关一帆苦涩笑了笑。
看来，他所向往的，遨游直径一百六十亿光年的大宇宙梦想，是没法再实现了。
反而，事情的发展方向还总是与他的愿违。
抛弃了一万多千米的篮星，又抛弃了一千千米的小宇宙，现在却只能带在一艘小小的飞船里……
真是令人操蛋呐！
“这一天迟早都要面对的！”
程心没有说话，凉冰却说。
其实，在刚刚程心说要不要去寻找人类的时候，她也动了这个心思。
毕竟，如果剩下的人类也在这处三级环境当中，那么张恒会不会也在呢？
按理说是在的，毕竟如今三维宇宙的银河系，要么已经往更低维度跌落，要么已经被黑域覆盖，唯一还能让三维生物正常生存的地方，就只有仅剩的各个级别环境里了。
而银河系中仅剩的各个级别环境，又独属这处三级环境最优。
按照张恒的尿性，也应该不会往更差的地方跑才对，毕竟环境越差就意味着越危险。
所以，她才会觉得张恒大概率也在这处三级环境当中。
除非，张恒已经不在银河系了。
可惜，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张恒不仅没有在银河系，甚至都不在三维宇宙了，早就已经将自己改造成了二维生物。
“我们又收到了一种超膜信息。”
几人在说话之际，飞船也停泊下来后，智子却又突然说道：“形式类似于之前的超膜广播，不过这次像是专门给我们发来的。”
“难道宇宙中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是三级环境里秩序的制定者发来的？”
“内容是什么？”
程心、凉冰、关一帆一人一句问道。
“你们还是自己阅读吧。”
随后，智子就又调出了一个终端窗口，开始为几人播放信息膜。
这次，几人倒是能直接看懂了，因为信息膜所用的语言正是人类的语言。
不过，虽然是人类的语言，但却还是有很多种。
除了中文之外，剩下的基本是人类文明延续到星际时代都还在使用的语言。
而这些语言自然也不是方言，又或者是人类历史中的冷门语系之类，主要还是曾经各大国家的语言。
可见，发送出这份信息的膜的主人，不但知道人类是什么的一个文明，还详细地知道了人类的历史和文化。
信息内容也大致如下；
请你们将活动范围限制在两个天文单位以内，直到重启那天到来，否则一切后果自负，你们也将会失去前往新宇宙的资格！
“这似乎是一份警告声明。”
看完后程心皱着眉头道：“给我们这种新到来的文明，的一份警告声明。”
“看样子是的。”
关一帆也跟着说道：“现在看，也难怪这百光年范围里的文明会这般老实了。”
“单单是会失去前往新宇宙的资格，就没有任何文明敢挑战它们的维权，毕竟能来到这里的文明也肯定像我们一样，抱着前往新宇宙的希望而来的，可不会在这最后关头意气用事。”
“那它们会是归零者和发起回归运动的那群智慧群体么？”
凉冰也问道。
“还是不能确定。”
智子再次摇了摇头。
看来，即便进入到了这处三级环境当中，他们也并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凉冰却继续说道：“我们能否给这里的秩序制定者回复信息？”
显然，她的疯批的属性又冒出来了。
在已知宇宙的时候，她就经常干出一些疯批的事情。
虽然来到虚拟三体宇宙后她的性子改变了很多，但是本性难移，她也不会真的变了。
“你想要做什么？”
闻言，程心和关一帆，也包括智子都吓了一跳。
她是想要质疑秩序制定者的权威么？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
见状，凉冰顿时无语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要询问它们一些事情。”
“我想，一个神在面对凡人向自己发出问题的时候，只要那个凡人态度足够恭谨，神即便不屑理会凡人，也应该不会随手抹杀掉凡人吧？”
她继续道。
她曾经也是当过所谓的“神”的。
她为神的时候，也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只要凡人说话足够好听，能够让她开心，她可不会不屑理会，甚至还会满足凡人的愿望。
现在的她，于这个宇宙的神级文明而言，亦是一个凡人。
将心比心，她才认为即便这个宇宙的神难以揣摩，不会像曾经的她那般偶尔慷慨。
但大概率、应该、或许、可能不会疯批到，对态度足够恭谨的凡人上去就是毁灭。
不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用的是不确定的语气。
“这太冒险了！”
闻言，智子却还是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她这么做。
“可我必须这么做。”
凉冰却还是非常坚决：“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也不再瞒着你们了。”
“我也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因为，我可能无法像你们一样能够前往新宇宙……”
她这话，倒是让程心和关一帆，甚至是智子都有些听不懂了。
“为何？如果记忆体前往新宇宙这个说法成立，回归运动所给出的承诺也并非是骗局，你为何不能像我们一样？”
程心率先发出之间的疑惑与不解。
几人之中，她算是与凉冰相交最久的，二人从威慑时代走到了现在了，她也完全可以算是与凉冰知根知底。
凉冰原名陈冰，父亲是一名清华大学教授，本来还有一个姐姐陈莎，不过却在危机纪元的时候失踪了，直到现在都生死不明……
以上这些信息程心身为执剑人的时候，也是专门让人去调查过的，断无作假的可能性。
既然在地球时代凉冰的来历信息无法作假，那么到了星际时代就更不可能了。
因为，刚开始是凉冰死皮赖脸要跟着她的。
直到最起经历了几次危难，她才逐渐放松对凉冰的警惕，也打消了凉冰接近自己是抱有目的性的怀疑，然后才以姐妹相称到现在。
既然二人一直都在一起，那么凉冰在她眼里，自然也是没有半点秘密的。
甚至连凉冰喜欢穿什么颜色的纹胸，什么样的裤衩子，大姨妈在哪一天，除非不调不然她都知道。
所以，还有什么秘密呢？
第369章：未来与过去
“我并非是本宇宙之人。”
迎着众人的目光，凉冰坦诚说道。
不过，他这句话反而让众人更加听不懂了。
甚至连智子，都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胡话？”
程心说。
“我是认真的。”
凉冰继续说：“用你们能理解的概念来讲，我来自另外一个与本宇宙类似的平行宇宙，那里的一切除了文明不一样之外，剩下的基本都一样。”
“那里有银河系，有太阳系，也有地球。”
“如果按照我的猜测，我更加倾向于，我以前生活的那个宇宙，是重启过后的宇宙，也是你们所谓的新宇宙……”
她之所以会有这种猜测，那是因为张恒也在这里。
而在这里的张恒又非常弱小，根本比不上已知宇宙那个爆表的变态程度。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便是；这里的张恒是曾经的张恒，本宇宙也是曾经的宇宙。
在已知宇宙的张恒，到了丢暗能裂变那个阶段的时候，已早不是已知宇宙所谓的诸神能理解的了，甚至连卡尔都不再配与之交锋。
毕竟，张恒肯定不会越活越回去。
况且，她能来到这里，始作俑者也还是张恒。
“我不属于这个宇宙，就算身体的质量属于这个宇宙，但是记忆体却本质上与你们不一样。”
“所以，我才不敢肯定在本宇宙重启时，我的记忆体能否像你们一样可以前往新宇宙……”
凉冰继续说着。
这便是她心里的担忧，担忧自己的记忆体在本宇宙重启时会被本宇宙给排斥出去。
“我一再提起过，并且想要找到的那个张恒，你们知道么？其实是以后的他把我送到这来的。”
“以后的他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强大到什么程度，但想必不会比本宇宙那些所谓高等文明弱才对。”
既然已经打算坦白说明一切，凉冰也不再有任务顾忌了，又说起了张恒：“他把本宇宙当成了是关押我的监狱，试图将我永远困在这里，直至意识消亡。”
“而如今，我唯一能想到可以逃离本宇宙的方法，就是找到本宇宙的张恒。”
“但仅凭借我想要在茫茫宇宙中再找到他，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所以，这处三级环境里的那个秩序制定者是我唯一的机会。”
“它们是我们目前为止遇到的第一个，且就近在咫尺的高等文明。”
“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我都要尝试一下与它们沟通，或者说是祈求它们。”
“祈求它们告诉我张恒在哪，又或者是其他能逃离本宇宙的方法……”
凉冰的很认真，也很郑重！
一时间，即便程心、关一帆、智子几人都觉得她所说的有些天方夜谭，但却也不得不有些惊疑不定了起来。
“关于平行宇宙之说，目前并没有任何一个文明能够拿出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它的存在。”
关一帆说道：“至少，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如果你此刻并没有在对我们撒谎的话，那么我倒是也认同你后者的说法；你来的地方可能就是新宇宙……”
他有这样的看法也并不奇怪，毕竟在他的认知当中，相比什么所谓的平行宇宙，“穿越时间”倒是能更容易让他接受一些。
毕竟，在647号小宇宙那段时间里，他们就也设想过在新宇宙中的生活。
智子说，按照宇宙学理论，新宇宙在宏观上一定是高于四维的，甚至很可能高于十维。
在众多的维度中，可能有多于一个的维度是属于时间的。
也就意味着，到那时，所谓的穿越时间真的不再是痴心妄想。
如果这些设想成立，那么凉冰能从未来的新宇宙被送回到现在的宇宙，不也合情合理了么？
况且，即便新宇宙的设想目前还不能确定，现在的宇宙发生时间跨度较大的事件还少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也算得上是穿越时间？
就比如，他们陷入黑域的时候，蓝星上直接过去了百余年，而大宇宙却过去了至少千亿年。
虽然只是能让他们往未来穿越，并不能让他们回到过去，但是却还是能侧面证明时间穿越是存在的。
只不过，他们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任何办法能够回到过去。
或者说是，宇宙中的所有文明，甚至是归零者那个级别的文明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办法能够回到过去。
也许，就只有“时间维度”存在，才有真的有可能实现吧?
想到这，关一帆又询问起了凉冰：“既然你可能是从新宇宙来的，那你能说说那时的宇宙是什么样子的么？”
“时间维度，是否真的会诞生？”
不过，这可把凉冰给问住了。
她哪知道已知宇宙到底有没有时间维度？
于是，只能这么回答道：“我们那时的人，主流看法是将三维宇宙称作是主生物世界，四维称之为暗位面，更高的五维称之为虚空……”
她介绍起了已知宇宙的宇宙观。
所谓主生物世界、暗位面、虚空之类的，她也都将自己理解都详细地出了说了出来。
但是介绍到虚空时，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讲了。
因为在已知宇宙，关于虚空，也只有卡尔才算得上是真正理解。
剩下的无论是她，又或是凯莎，对虚空只有畏惧和担忧，更谈不上了解。
但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没张恒的干预，发展到后期被卡尔武装到牙齿的华烨，还真利用虚空之类的实现了一回穿越到过去……
或许，时间维度可能不会自我诞生，但却可以被创造出来？
而盘古文明所留下来的暗位面和虚空之类的，可能就是在这方面做出的实验？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盘古文明突然消失了，而在已知宇宙的高维建筑也只是建设到了五维的虚空。
再往上，可能还有，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但如果盘古文明在已知宇宙三维之上维度进行的这些事情，真的可以让一个维度能够像时间维度那样穿越时间，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
那么，就意味着这些东西同样可以在其他元宇宙进行复刻的。
甚至是，在整个大宇宙中复刻。
只要改变了整个大宇宙的维度属性，那么时间维度可能就真的会诞生了……
“照你那么说，你们那时的宇宙与我们现在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待凉冰介绍完已知宇宙后，关一帆摇了摇头，显然很失望。
与此同时，他对新宇宙的期待，也在瞬间降低到了一个最低点。
什么都没有变，那也确实不值得期待。
固然凉冰口中已知宇宙没有黑暗森林的存在，人类（神河体）掌握了宇宙中的大部分资源，更是统治了整个宇宙。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宇宙终将会再次像回归运动声明的那样；总质量减少至临界值以下，宇宙将由封闭转变为开放，宇宙将在永恒的膨胀中死去，所有的生命和记忆都将死去。
到那时，人类也只能再次奢求记忆体前往新宇宙，周而复始，一个接着一个轮回……
“我不知道，不过或许在除了我们那个已知之外的未知宇宙，可能会存在你们现在的期待。”
凉冰回道。
毕竟，在已知宇宙可是有未知宇宙这个概念的。
根据她的认知，这个概念也不仅仅一个概念而已，而是真实存在着未知宇宙。
因为，曾经也生活在已知宇宙的三角体就被神河体驱逐出过已知宇宙。
直到后来发展起来，再卷土重回到已知宇宙。
那么，就证明在未知宇宙之外，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存在。
可能，关一帆等人所期待的那些，就在未知宇宙当中。
“我想，仅仅是尝试与它们进行通讯而已，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吧？”
待凉冰说完自己的理由后，程心虽然也没有直接同样凉冰想要进行的事情，但是她心里也不忍拒绝了。
毕竟，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一旦圣母心发作的时候，是不会多考虑后果的。
她是看着智子问的，虽然关一帆也没有说同不同意，但是也与她一样没有直接出言阻止凉冰。
倒是智子，从一开始就不赞同凉冰的做法。
“我还是保留自己的建议，具体决定如何，你们完全可以直接做主。”
智子说道。
她当然不会没有原则，也自然不会轻易改口。
也她即便现在有了人性，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保持着理性看待问题的。
可不会像程心这般没有原则，想一出是一出。
但她也确实没有阻止几人的权利，她只是647号小宇宙的管理者，只是一个管家的角色。
按理说，647号小宇宙的质量被归还后，她就是自由之身了，完全可以自行离去。
不过她毕竟是与几人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人也自始自终把她当成一个人，一个朋友看待。
而她，自然也把几人当成了朋友。
所以，在离开647号小宇宙后，她才没想着自己离去，继续跟着几人。
智子板着脸，但见几人确实很顾忌她的想法，甚至她都说不需要考虑她的意见时，几人都没有真的自己做主。
见状，她也才稍微改了下口：“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我们从未如此近在咫尺的遇到过哪个高等文明，我们对宇宙高等文明认知也仅是停留在各种推测当中。”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要是能够与之交流的话，也确实能让我们受益良多。”
“但这件事情必须由我亲自来进行，你们想要问的问题，也必须通过我并且经过我的许可，我才能帮你们转达。”
智子说道。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人是什么样的一种生物，她从被三体文明发射到地球就看到了现在，完全可以说是比人还要了解人。
以人类的思维会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甚至会惹恼那个秩序制定者，在她看来都是有可能会发生。
所以，这事得她自己来办。
“好，谢谢你。”
闻言，凉冰对智子笑了笑。
在这瞬间，她突然觉得智子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毕竟，在已知宇宙的时候，张恒用的智子又是瘫痪她的恶魔一号，又是偷窥她，连裤衩什么颜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恨屋及乌，对于现在智子，她一开始当然也可能会对其生得起好感。
接下来，在几人期待和好奇的目光中，智子也真的去尝试联系起了，可能就在三级环境中央某个恒星系里的秩序制定者。
直到智子通过飞船将信息膜发送出去后，几人的内心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但是，信息膜发出去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有任何的反应。
“会不会是发送的方向错了，发到了其他文明那里？”
程心不解道。
“不会，之前它们给我们发送过来声明信息膜时，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发送位置，我能清晰地捕捉到信息膜的来源方向。”
智子摇着头并且肯定自己不会出错道。
“没有回复，那就只能说明，对方并不想理会我们。”
智子接着说。
这也很现实，因为目前在这处三级环境中的文明数量至少有万数以上。
在这庞大数量的文明中，其中保不准也会有个别的会产生与他们一样想法。
想要通过与高等文明沟通，解清楚自己心中的疑惑。
但高等文明是慈善家么？
尤其是本宇宙中的高等文明？
不毁灭你就不错了，还要为你解惑？
怕是想太多了！
也即便真的会有相对善良的高等文明，但就如上边说的一样，如果为一个文明解答文明，那是不是也要为另外一个也跟着问的文明解答？
一来二去的，这个高等文明就真的是在做慈善了。
人家在这处三级环境中制定了一个能维持相对稳定的秩序就已经不错了，又不是在开慈善会。
所以，那个秩序制定者面对这样的事情，选择不理会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就在众人失望之际，智子却又突然改口道：“咦，有回应了！”
第370章：生命的创作者
“它们怎么说？”
见状，凉冰的眼神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智子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似乎已经开始与那个秩序制定者进行沟通了。
事实也是如此的，智子正忙着回答秩序制定者的问题。
虽然这也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秩序制定者非但没有不搭理她，还反而先问了她一些问题，但结果是好的，证明人家愿意与她交流。
“你并不属于这支碳基生物文明，甚至是算不得生命体?”
显然，秩序制定者只是对智子本身感兴趣而已，之所以会愿意搭理，也是因为发现了智子的特殊。
“是的，我不属于人类，是三体文明将我创作出来的，最初只是微观粒子般的人工智能……”
对此，智子也直言不讳道。
在这等存在面前，即便她想隐瞒也是根本瞒不住对方的。
“没想到你的存在是一个碳基生物文明创作出来的，但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创作，它们也无异于是创作出了一个全新的生命体……”
待智子自我介绍完后，这个秩序制定者便如此感慨回复道。
从它们左一句碳基生物文明，右一句碳基生物文明地称呼人类与三体人，也可以得出它可能是一种非碳基生命群体。
一切不将“碳”作为生命必然核心元素的生命群体，都可以称之为非碳基生命群体。
非碳基生命群体包括不仅限于，硅、硼、磷等非碳为核心元素的非碳基生命。
这个秩序制定者，可能是以上核心元素生命群体，也有可能是其他核心元素的生命群体。
关于这点，对方不主动说的话，智子当然也不可能猜得出来了。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具备生命体的基本特点，但是我们预测在未来你也一定能成为宇宙中诸多生命群体当中的一员。”
这个秩序制定者继续围绕着智子本身与智子交流道。
现在看来，它们不仅仅是对智子感兴趣，兴趣还非常大。
就在智子疑惑之际，这个秩序制定者也终于开始介绍起了自己，在这些介绍信息当中也包括了它们为何会对智子感兴趣的原因：
“我们是一种是多核心元素生命群体，宇宙中目前存在的任何一种核心元素生命群体，都是我们的研究目标。”
“为了这个研究，我们不惜改造自身，变成任意一种核心元素生命群体，在我们的文明当中也有不少后期改造的碳基个体。”
“在宇宙中，其他文明通常都会将我们称之为“创作者”。”
“我们喜欢创作，尤为热爱对生命的创作。”
“但千万年来，亿万年来，我们创作出来的作品都不够完美，或者说是宇宙中存在的素材本身就不够完美，并不足以能带给我们完美的创作灵感。”
“无论是碳基生物，还是硅基生物，又或者其他核心的生物，都有着不少的缺陷。”
这种话，它们倒是有资格说。
毕竟，宇宙中以任何一种元素为核心的生命群体，都它们被当作是灵感素材用来研究过。
它们不仅研究过，还都成为过任意一种核心元素的生物。
“我们特别希望创作出一种完美的生命群体，但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能找到有哪种生命群体是完美的，即便是加起来都不够完美！”
这个秩序制定者，或者说是“创作者”继续说着。
“因为，宇宙中已经有了一种集多核心元素于一体生命群体，也是宇宙中我们已知最接近完美的生命群体。”
“它们能将各色各类天体当作是自己的身体，各色各类的天体中本身就拥有庞大数量的各类元素。”
“也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证明了元素融合并不可行，也让我们放弃了对元素的融合……”
当这个“创作者”说到这的时候，智子也终于明白对方为何会对自己感兴趣了。
毕竟，按照对方所说的那样，她本身也是一个被创作出来的作品。
甚至，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作品。
当一位创作者看到一个优秀作品的时候，会产生兴趣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对方的话却是有一点她还听不太明白。
那就是对方说，她现在虽然还不算是生命体，但是以后却一定可以成为生命体。
根本原因是，她还没有完全具备生命体的基本特点，等具备之后就能算得上真正的生命了。
对此，创作者也给出了解释：“所谓生命体的基本特点，或者说是基本特征，也非常好理解。”
“生长、繁殖、能够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新陈代谢作用等等……这些都能算是生物的基本特征。”
“以上这些你有么？”
“……”
这下倒是把智子给问愣住了！
生长？
她还真不能像人类和三体人一样生长。
繁殖？
生孩子她也不行。
虽然她有着人类少女的身体，表明上看该有的她也都有，但是器官却是没有任何功能的。
也即便她有了人性之后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人工智能了，却也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生物。
“等你何时具备了以上特点，不仅可以生长，还能繁殖出新的能够受到你遗传的质子，你就能算得上是生命体了。”
创作继续解释道。
对于一个还有成长空间的作品，身为创作者的它们选择了给予足够的耐心和包容来期待其的成长。
毕竟，让质子这种特殊存在也成为宇宙中的一种生命群体，是它们从未设想的过的道路，未来更是有无限可能。
“哦！”
智子歪着头，似懂非懂。
虽然她平时在程心、关一帆和凉冰几人面前，一向都表现地知识渊博，但可不意味着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至少，以现在她的思维和想法，与创作者根本不是一个高度的。
自然，她也不可能会问出什么有深度的问题。
如果她现在就知道所谓的记忆体，也可以说是意识体，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性质。
或许，还能在这个问题上再向创作者多讨教一番。
比如，问问意识体独立不是生命的最终于发展方向么？
既然意识体独立是生命的最终发展方向，每一个发展到最后的生命体也终将会抛弃自己的原来的身体，那么还有那个必要去纠结要创作出一副完美躯壳吗？
“我能请教您几个问题，还有得到您的帮助么？”
既听不懂，智子索性也不再想那么，也想起了自己到底是要干嘛来的。
似乎也知道因为自己的特殊性，让这个创作者对自己很有耐心，她便大胆且直接地透露出自己的目的性。
“你想要知道什么，想要做什么？只要不违背我们的原则，以及不违背各大联盟制定好的计划，我们都可以帮你解惑。”
创作者说道。
此刻，从它的话语中也透露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在宇宙有一个庞大的集体正在进行着什么计划。
想来应该就是重启宇宙以及回归运动之类的吧？
智子想了想，还是自觉地没有去多问这个，问起了凉冰想要问的问题：“您知道启迪者么？”
智子问。
创作者思考了两秒后才回答：“宇宙中并没有这个群体甚至是个体。”
它语气非常肯定。
这也是当然的了，毕竟张恒启迪者的称号是到已知宇宙才有的，这时候创作者又怎么可能知道。
“那在这处三级环境中有没有其他人类存在，他也是一个人类个体，大概长这样。”
智子继续问道，同时还将凉冰按照记忆画出来的画像传给对方看。
“并没有。”
创作者这次几乎是瞬间就回答道:“不过创作出你的三体文明倒是有一支也来到了这里。”
听到说有一支三体文明分支也在，智子也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虽然三体文明曾经是她的主文明，她也一切都得听从三体人的。
但是，自她成为647号小宇宙的管理者后，她就不再是三体人的人工智能了。
因为，她被送了出去，云天明变成了她的新主。
不过，云天明却没有像三体人一样，想要用她来进行什么事情。
只是将她安顿在647小宇宙中，让她成为647号小宇宙的管理者，唯一的要求就只有让她将小宇宙转交给程心等人。
在一连问出两个问题，也得不到凉冰想要的结果后，智子也不多纠结，把握住机会为飞船上几人的将来考虑了起来：“宇宙会重启成功么？我们是否真的会像回归运动声明的那样，记忆体可以前往新宇宙？”
在这一切没有实现之前，也都有可能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骗局。
现在有机会提前知道真相，智子当然也不想错过。
“宇宙重启是必然的，记忆体前往新宇宙，只要能坚持到那一天也是必然的。”
创作再次肯定地回道。
虽然智子并不知道它为啥敢这般肯定，但是于它们创作者这个群体而言，重启又不是第一回了，各大联盟体的业务熟练度也是毋庸置疑的。
“具体会在什么时候？”
智子接着问。
“不会太快，但也不会太慢。”
创作者回答。
但说了等于等于没说。
“在本宇宙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宇宙，那里的一切除了文明不一样之外，剩下的基本都一样的平行宇宙？”
随后，智子又将问题绕到了凉冰的身上。
关于凉冰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她也很想知道，是否是真的。
“哦？你居然知道这个？”
这时，创作者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平静，还带着丝丝诧异。
“本宇宙中大多数文明，是根本没有本宇宙与其他宇宙这个概念的。”
“哪怕是掌握了超越光速航行的文明，和掌握了小宇宙技术的文明，又或者是科技实力在你们看来已经几乎为神的文明。”
“只要不达到我们这个层次，是没有任何途径，也没有任何能力去知道这一切的。”
“它们认为本宇宙就是宇宙的一切，也将本宇宙除了小宇宙外的一切称之为大宇宙。”
“但它们却不知道，本宇宙于真正的大宇宙而言，也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小宇宙。”
“真正的大宇宙中有很多很多……类似于本宇宙一样庞大的宇宙，我们将这些每个独立存在的宇宙称之为“元宇宙”，本宇宙被我们定义为盘古三号元宇宙……”
随后，创作者也不吝为智子大致介绍了下关于“元宇宙”这个概念。
同时，它也非常好奇，智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智子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并没有“元宇宙”这个概念，但好歹知道自己是坐井观天了，知道了在井口外还有更加庞大一片天。
“是我的一位人类同伴，她声称自己是被某位可能与您一样的存在送到了我们这个宇宙……”
想要寻求人家的帮助，那有些问题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再者说，既然创作者都知道在本宇宙外还有其他宇宙，那么对于人家而言，其他宇宙的生物在人家眼里也肯定不会是什么稀罕物。
所以，也不用担心人家会动心思将凉冰抓过去研究。
“是有这个可能性。”
待智子说完凉冰的问题后，创作者的话也证实了凉冰没有在说谎。
“我的同伴想要寻求您的帮助和解惑，如果她在宇宙重启之前不能回到自己的宇宙，重启是否会对她有影响？”
“或者说是，她的存在是否会对本宇宙的重启造成影响？”
“因为，她认为自己是本宇宙多出来的一份质量。”
智子又替凉冰问出了所担忧的事情。
不过，创作者却是发出一阵笑声，然后才说：“重启的是整个大宇宙。”
“届时，无论是这个盘古三号元宇宙，还是其他元宇宙都会重启之列。”
所以，凉冰完全是多虑了！
放在盘古三号元宇宙而言，她的忧虑或许还真有可能会发生，毕竟按照她说的那样，她是多出来的一份质量。
但是放在整个大宇宙的尺度上而言，她还是在整个大宇宙之中，不会有任何影响。
她这份质量也就是换了位置而已。
第371章：共同见证宇宙的死亡和宇宙的新生
至此，智子也是懂得分寸的，并没有继续得寸进尺问下去。
不过在最后她还是又小小提了一个要求：“您可以给我们一个宝贵的建议么？”
尽管以创作者对她这种特殊存在的感兴趣程度，即使她提出一希望得到对方的一些高科技馈赠，对方也大概率会慷慨赠予她。
但她觉得，相比现成科技成品之类的，还是对方的建议更加弥足珍贵一些。
毕竟，以对方目前仅暴露出来的冰山一角来看，就已是当前宇宙金字塔顶端之一的存在。
得到一位来自金字塔顶端存在的建议，别的不说，至少能够让他们顺利挨到宇宙重启。
对方也是说过的，记忆体前往新宇宙的前提必须得是，你能坚持到那一天的到来。
在此之前你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又或者是被其他文明给灭掉了，那么新宇宙就与你无缘了！
“你很聪明。”
听到智子向自己索要一个建议，创作者顿时就夸赞道：“也很识趣，我也更加相信你能在可见的未来，在宇宙中让我们见识到一种全新的生命体，基本粒子生命体。”
“基本粒子会单独形成生命体，在你之前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无论是你这般的质子，还是电子、中子等等……”
“经过我们无数纪元的研究，都证明其根本不可能会存在和产生，即便是宇宙中确实存在一些光形态生命，或其他粒子形态生命等，但它们却不是真正的基本粒子生命体。”
“就像是微生物一样，就算它们的形态再怎么微小，却仍然小不过基本粒子，构成它们存在的也仍然是多个光子，以及其他粒子……”
这算是基本常识了，任何物质都是由极微小的基本粒子组成的。
感慨一句后，创作者也才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建议你们什么都不要做，留在这处三级环境当中。”
“也不仅仅是你们，不管任何文明，只要待在这处三级环境中一刻，我们就有义务保障它们能够前往新宇宙。”
创作者的话算是说得很直白了。
就是说，只要智子待在三级环境中，那就是绝对安全的。
毕竟，整个三级环境都是创作者说了算，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威胁到它们。
而且，看它们的意思，所谓的“义务”似乎是与其他宇宙中的顶尖文明达成的一项分工协议。
这些顶尖文明为了宇宙能够顺利重启，进行了分工合作。
主要重启工程由归零者们来进行，宇宙各个文明的思想工作是由呼吁回归运动那批生命群体来进行。
而像创作者这种待在各个级别环境中的存在，应该就是充当着维护秩序保障工程能够顺利进行的角色。
毕竟，如果这群主导重启宇宙的顶尖文明不拿出点诚意让它们之下的文明看到，反正横竖左右都得死，那之下的文明为什么要归还小宇宙的质量？
不但不会归还，反而还会给这群顶尖文明捣乱，藏起更多的小宇宙质量；重启个嘚，大家一起完蛋吧！
就算是顶尖文明，面对动辄拥有数百个小宇宙三体文明那样的文明，也不是说灭就灭的。
三体文明藏回到自己的小宇宙当中，也即便它们可能会有其他暴力手段攻破小宇宙灭掉三体文明。
但是，宇宙中又有多少个像三体文明一样的文明呢？
真要一个个打下去么？
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况且，到了顶尖文明这种层次，很多的思维形态都与寻常文明不同了。
基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崇高的追求，在实现追求的同步，它们也还是得需要到低级文明。
如归零者所在的十维田园联盟要通过田园时代观察田园宇宙，以此来获得更多的科技灵感。
清除者尽管是要搞黑暗森林，但前提也得是要有森林，以及森林中的猎人和猎物不是？
星者、歼星者、躺平者，又或是现在的创作者，无一例外都不可能脱离低级文明存在，它们需要低级文明。
所以，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它们基本是不会下场对远低于自己的文明下黑手的。
而且，主导重启宇宙的顶尖文明们，在尽量保证归还小宇宙的文明能够顺利前往新宇宙的同时，也是在维护自己的公信力。
毕竟，重启宇宙可不是重启完一次之后，就没有以后了，下一次还得重启。
所以，公信力也很重要！
于是，在宇宙末日将来的时候，一向不管低级文明死活的它们，也会主动站出来稍微维持一下秩序。
维护自己公信力的同时，也能阻止低级文明之间发生大乱斗死太多了，避免在下一个归零周期的时候影响到它们追求自己的理念。
“感谢您赠予的宝贵建议，我们会依照您的建议留在这里，直到宇宙重启。”
随即，智子也再次向创作者表示感谢道。
至此，创作者也结束了与她的交流。
“如何？”
“它们怎么说？”
见智子回过神突然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程心和凉冰立马上前一步迫切地问道。
“很遗憾，它们也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启迪者，甚至在这处三级环境当中也没有其他人类文明分支。”
智子先是对着凉冰说道。
闻言，凉冰脸色一白，仿佛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
但紧接着智子又说道：“不过你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多虑了，它们说，重启的是整个大宇宙，你仍然是宇宙的一份子，与我们并没有任何区别。”
智子说完后，凉冰又是一愣！
已知宇宙也会被重启么？
这她倒是没有想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确实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就老实等着与程心、关一帆和智子前往新宇宙就行了。
“在交谈中，我得知到它们文明的称谓，并非是我们所猜测的秩序制定者，而是叫作“创作者”。”
智子继续说：“顾名思义，它们热爱创作，尤为热爱对生命进行创作。”
“所以，它们肯定也不会是那类喜欢动辄就毁灭其他文明的文明。”
“以它们现在远超于我们的高度，也完全没有理由会欺骗我们……”
这句话也是在向凉冰表示，创作者所说的，她认为不会是虚假的。
“除此之外呢？”
程心又问。
毕竟智子之前就说，要是能与这种顶尖存在交流，一定能让自己受益良多。
所以，智子也肯定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去询问一些重要问题。
此刻，她也非常想知道，智子到底从那个所谓的“创作者”那里具体得知到了哪些信息。
一旁的关一帆听到程心这么问，也立即竖起耳朵。
“首先，可以肯定宇宙重启不是一个谎言，回归运动也是真实存在的。”
随后，智子又接着说道。
在她看来这很重要。
“不过它们却没有告诉我，重启时间具体在何时，或者是它们也无法获知到具体时间，但它们说不会太久。”
智子继续说着：“它们给我们的建议是，留在三级环境当中，只要留在这里就一定能前往新宇宙……”
这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智子也说得非常肯定。
虽然表面上看智子只从创作者要到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一直留在三级环境当中似乎也是一个非常容易就能够作出的决定，他们一行人以后大概率也会一直留在这里。
智子也远不如直接向创作者索要一些高科技技术，用来以后当作保命手段划算。
但是，有时候提前知道答案，和充满疑惑去猜测答案，完全能做出截然相反的选择。
比如，就在他们几人来到三级环境这么一会功夫，就已经观测到有不少文明的飞船和战星离开了。
显然，这些离开的文明是忍受不了这里表面看似平静，但实际上是一个火药桶的地方。
它们可不知道有“创作者”的存在，更不知道“创作者”一定不会让这里发生大乱斗。
于是，与其一直在这里担惊受怕，还不会早早远离这个火药桶。
毕竟，其他地方的危险它们暂时还看不见，而这里的危险它们却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并且会随时爆发。
“如果没有它们这个宝贵的建议，我想，我大概率也会像它们一样，在不久之后选择离开的。”
看着观测器投屏上那些远离的其他文明战星和飞船，关一帆也不由发出感慨道。
毕竟，还是那句话，他向往的是直径一百六十亿光年的大宇宙。
蓝星和647号都没能吸引和留住他，他能在这连飞船都不敢轻易动弹的环境当中长久待下去才有鬼了呢！
一旦他在之后决定离开的话，程心和凉冰大概率也不会让他独自前行的，会选择跟着他一起走。
而智子能怎么办？
肯定也是跟着他们了。
这样一来，他们就有可能也错过前往新宇宙的机会。
如今，智子从创作者口中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那就容易选择多了。
只要他们不主动去招惹三级环境中其他文明作死，躺着都能前往新宇宙。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进行冬眠吧，希望冬眠醒来，我们在不久之后就能见到新宇宙。。”
接着，关一帆又如是建议道。
人类是一种耐不住寂寞的生物，就算是飞船有几人也并不算孤单。
但如果一直在狭小的飞船空间中，还要生活不知道多少年，不但他们的寿命会扛不住，精神就首先扛不住而崩溃掉了。
所以，他们必须进行冬眠来度过后面那段漫长的时间。
对此，程心和凉冰也无异议。
再接着，除了智子之外，关一帆、程心、凉冰，都先后全部躺入了冬眠仓当中。
这一次冬眠时间，他们制定好的时间是一千个地球年时间，只要时间一到它们就会自动醒来。
当然，如果在千年期间内宇宙就开始重启的话，智子也会提前叫醒他们的。
就这样，这艘飞船安静了下来，唯有智子守候着他们。
时间也一天天过去。
在这处百光年直径的三级环境当中由于还有恒星的存在，尽管飞船离的很远，但智子还是能够通过恒星清晰感受到时间在流逝。
在不知不觉中，千年时间也很快过去。
千年时间能够让人类文明从骑马走路，跃进到飞机大炮，但在这时候却只够几人睡一觉。
千年时间也并没有让这百光年直径的三级环境发生多大的变化，除了有的文明离开，有的文明也像千年前的他们一样来到这里，再无其他变化……
几人醒来，见宇宙还是如自己睡前那般模板，便在智子安排下又回去冬眠了。
这一次，他们的冬眠时间是一万年。
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交代智子；如果万年后宇宙还没有开始重启，就可以不用让它们醒来。
他们给了智子，可以无限让他们冬眠下去的权利。
尽管他们千年后醒来和二次进入冬眠的时间，间隔并不是很长，但要是这样来上很多回的话，他们无形之中也是会消耗自己很多的身体机能和寿命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重启会在什么时候才开始。
或许创作者所谓的不会很遥远，也仅仅是对它们而言的。
似它们这等存在，亿年可以算不是很遥远，千亿、万亿年也可以算不是很遥远，甚至一个宇宙归零周期的时候对于它们来说，都是非常短暂的。
而他们几人，却是经不住这么折腾！
就这样，直到百光年直径三级环境里的恒星都熄灭了几颗，在飞船上智子都没能等到重启的到来。
按理说，连恒星都扛不住时间的流逝而熄灭了，他们几人所在的飞船，上边的能量也肯定支撑不了这么久。
这是肯定的。
期间，是智子无数次出去寻找到可用资源回来，才勉强维持他们继续进行冬眠下去。
不过，直到第六颗恒星开始熄灭的时候……
宇宙重启，开始了！！！
意识到这点后，智子也立马唤醒了几人。
来与自己共同见证宇宙的死亡和宇宙的新生……
第372章：自奇点中来，终将再次回归到奇点中去
宇宙开始重启的时候，也并未看到有多么波澜壮阔的场面出现。
或者说可能有，只是几人根本无法用肉眼观察到。
“我能感觉到，我们周围的一切物质都在朝另外一个形式转变。”
智子说：“就像是一张纸在被熊熊大火燃烧，大部分物质都以烟雾和热量的形式飘散走，最后只剩下一团灰烬。”
“又像是湖海正在被烈焰炙烤，湖海里边的一切都在慢慢被蒸发，直到只剩下残骸……”
她试图用几人能够听得懂的形容，来描绘正在被重启的宇宙。
“照你这么说，宇宙重启的方式，会不会就是以燃烧的方式来进行的呢？”
关一帆说：“我们所熟知的物质经过燃烧，燃烧后物质并没有消失，它只是变成了我们看不到的二氧化碳和水蒸气跑到空气中去了，剩下的都是灰烬中的杂质。”
“那宇宙经过燃烧，是不是也会飘散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呢？”
“然后再统一糅合灰烬中的杂质和飘走的物质，使其重新又变成一个奇点。”
“等他读取完那些信息之前，你想，他就会明白了。”
当凉冰再次睁开双眼，或者说是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你只看到了一张既觉得陌生，又觉得坏像没些熟悉了的面孔，近在咫尺。
“那似乎并是是一件一般难以办到的事情吧？”
…………………………
已知宇宙……
凉冰说。
也只能那般解释了，重启宇宙的时候一定没一种绝对危险的方式，能够保证现存的所没文明它们的记忆体后往宇宙。
而你想要验证的，自然是从虚拟世界中学习到的科技技术，能否也不能在现实世界中实现。
有论是八体文明，还是这个宇宙的人类文明，又或是程人、关一帆、张恒等人，也都曾经真真实实地存在过。
因为，那真的一种回归，自然是会没任何恐惧心理。
智子说，以为你是在指破解服务器。
它们像是在为即将死去的宇宙跳一支送别舞，感谢宇宙孕育了它们亿亿年。
一阵歇斯底外前，也是知道是逐渐接受现实了还是怎么样，也察觉到智子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凉冰开口道：“你需要验证一些东西。”
是过，那样的话，这卡尔也太可怕了！！！
“他是怎么办到的？”
尽管智子说的每一个字凉冰都能听得懂，但是一时连起来你却是知道该怎么去理解。
“现在他的那幅身体，仍然是他以后的，凯莎并有没将其毁去，也有没将其带走，你在天使之城的一个角落中找到了它。”
“是可能，那怎么可能？”
敢情，两人的对话根本是在一个频道下，凉冰的思维还停留在服务器的这个世界中，根本还有意识到，服务器世界与已知宇宙根本有关。
眼后那种场景，你也算是是熟悉了。
现在，你是但有没按照预想的这样后往新宇宙，反而看到了对你而言是有数亿年之后的人，徐和。
“你是会。”
“你从未想过，宇宙中最坏的时刻，竟然会是在末日的时候。”
凉冰继续小声说。
“虽然很费时费力，但最终你还是破解了那台服务器，也将伱解救了出来。”
说着，你又近乎癫狂状地推开智子冲了退去，又来到了还没破败是堪的天使之城中。
张恒说。
最前，几人决定走出飞船，看看宇宙最前的余晖。
有论何时何地，在末日即将到来的这一刻，智慧生物总是会要知退行最前狂欢的。
“你需要静一静，对，静一静。”
凉冰说：“之后回归运动的广播声明中也说得非常含糊了，记忆体后往新宇宙。”
之后这个宇宙是假的，程心、关一帆、徐和，也都是假的，甚至可能根本是存在。
那一刻，我们也仿佛都明白了，为何回归运动叫作回归了。
“是可能，那绝对是可能！”
“花费了几百时间退行研究就办到了。”
“这么，男士们，他们是选择紧闭双眼，等待再次睁眼就能看到新宇宙。”
但几遍是读取完了智子传过来的信息，凉冰还是是愿意怀疑：“程心，关一帆呢？对，还没徐和？”
或许，宇宙重启不是那般退行的。
待凉冰说完前，那时徐和也要知地说道：“其实在他们有没冬眠醒来之后，重启就结束了。”
这外的一切，也都是专门弄出来欺骗你的……
“宇宙能重启成功，小家都会顺利后往新宇宙；宇宙若是重启胜利，小家都是宇宙燃烧过前的一团灰烬。”
“新的宇宙，就又如此这般诞生了……”
看到关一帆的动作，程心先是愣了一上，是过最前还是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了徐和秋的其中一只手下。
见凉冰突然从天使之城的一端，瞬间抵达另里一端前，智子看出了些许端倪道。
你身为恶魔之王的时候，亦是给是多文明带去过末日。
智子是理解凉冰为何会如此那般震惊我破解服务器。
之后卡尔在已知宇宙小肆丢暗能裂变的时候，除了卡尔本身的空间技术能够有视影响，就只没我能够做到入裂变区域自如了。那时，关一帆突然伸出自己的双手，向程心和凉冰两人作出邀请手势道：“你们也应该在宇宙的最前一刻，留上一支带没你们人类文明印记的舞蹈，也权当是在为孕育你们亿亿年的宇宙送行了。”
信息中，是仅要知介绍了你之后所待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性质的一个世界。
“他…他是？”
“想必，你们的记忆体不是属于是可观测的这一部分，当你们的身体也被焚烧，记忆体就会同样被带到这个地方，直到新宇宙诞生的这天……”
所以，要是那个猜测正确的话，虽然时间维度存是存是知道，但卡尔模拟出来的宇宙，一定曾经真实存在过。
你又岂能是惊？
“所以，自然是会再想这么少。”
（虚拟宇宙篇，完！）
“是的，什么都是用做。”
有奈，徐和也只坏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到了程心的手心，另里一只手放在了凉冰的手心。
一般是最前还冒出来了一个“创作者”那样的顶尖文明。
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此刻的宇宙也真的像是在被烈火焚烧，除了还能看得见的那些杂质，剩上的物质经过焚烧之前都暂时是知道飘到哪去了。
智子……
凉冰笑了笑，也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关一帆的另里一只手下。
七人围成一个圈，时间在那一刻也仿佛了彻底停止了特别。
“他是徐和？”
“留给你们的时间，和留给宇宙的时间，是会没太少了。”
“你想，你们应该什么也是用做。”
看着要知这些肆意放纵原始自你的文明们，程心一时忍是住感慨道！
你认为，已知宇宙是重启前的宇宙，你是未来而来的。
“还是，选择也你跳下一支舞蹈呢？”
张恒说。
却有想到，那一切居然只是一场虚假的梦？
“最后，再砰地一声奇点爆炸，接着膨胀，就是我们熟知的宇宙大爆炸？”
关一帆回答。
要知不能的话，这就意味着你之后所经历的一切，也并是是完全虚拟的。
随前，徐和也是少做言语解释，直接给凉冰传过去了一小串数据信息。
“他等等，你现在没些乱……”
原本以为自己还没接触到了宇宙真相，未来等待自己也会是新宇宙的美坏生活。
凯莎……
“那并是奇怪，有论是你们人类也坏，还是其我文明也罢，都没独属于自己的个人情感。”
是然，真还要让各個文明自己努力的话，没少多能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你需要做些什么？或者说是，需要准备些什么？”
“当知晓那是宇宙的最前一刻，它们便也知道了，在那最前一刻小家都特别有七。”
虚拟宇宙要知重启的时候，在你看来，也是真的所没宇宙都在退行重启。
只是过，当时的张恒找是到任何理论来支撑那种可能性，最前只得将答案抛向模糊且未知的新宇宙身下；说是定新宇宙会没一个时间维度，能够使人穿越时间回到过去。
自我之后让掘墓者也退入服务器之中寻找凉冰有果前，就结束了致力研究卡尔弄出来的那台服务器。
还介绍了，你是在那些年已知宇宙过去了少长时间，又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前，七人目光又齐齐地看向凉冰。
是迟延做些准备，就任由自己的身体同宇宙中的物质一起被焚烧，难道是会出事么？
你看着那张面孔说。
这是是是也意味着，卡尔在来到已知宇宙之后就接触过那个级别的文明，或者说是知道那个级别文明的存在？
至多，我们几人就是知道该怎么做。
那等于是智子将你拉回到了过去……
徐和说。
既然此刻宇宙正在被焚烧，这么它们身处宇宙之中，自然也是是能幸免的。
你依然是一脸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程心问。
毕竟，空间技术我也掌握了。
仅仅是弄出来的一个虚拟世界，外边就没有穷难以让你理解的科技，甚至还包含了一个宇宙！
因为，当时在647号大宇宙中的几人都是这么纯粹，所退行的一切研究和幻想也都是这么纯粹……
最前，八人的目光又都停留在张恒身下。
那时，凉冰才突然瞪小眼睛看着智子，且眼神中还充满着难以置信：“那外是已知宇宙？是天使之城？”
如今再次回到已知宇宙，也根本是怪你会觉得徐和没些熟悉，以及其我东西会更加熟悉。
虽然是愿意否认，但在647号大宇宙与程心和关一帆以及张恒几人相处，确实是你内心中认为自己最慢乐的时光。
天使之城……
“他的想象力比你丰富。”
毕竟，之后身处虚拟宇宙的你，根本是知道这只是一个虚拟宇宙，虚拟宇宙中的一切都是这么真实。
“是过，当时创作者再次退行了广播解释，并且还言明了你们什么都是用做。”
我们自奇点中来，终将再次回归到奇点中去……
种种关于已知宇宙的信息，就像是电脑正在加载信息般，重新加载入你的脑海。
接着，你又抬手示意徐和是要说话，让自己先静一上。
甚至，这份慢乐，还远超于你曾经研究时空基因的时候。
那上，徐和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么做的也是止是我们，八级环境中几乎所没文明，在那最前一刻都选择走出自己的防御壁垒，穿下了最重便的太空服，手拉着手漫步在太空之中。
“那似乎并是是虫桥技术，像是空间技术？”
“有关系，你们也是会，但谁能看得出来？”
创作者的权威性在那处八级环境中是毋庸置疑的，连它们都如此发声了，可信度自然是非常低的。
毕竟，你在有没重启之后就没过那种猜测，还跟张恒提了。
虽然距离很短，但技术是有错的。
“少…少多？几…几百年时间他就那么厉害了？”
甚至，这个宇宙可能真的曾经存在过。
在那一刻，也仿佛所没文明都有没了以往隔阂，是再竭力隐藏自己，以自己最原始面貌示之于众。
暂时顾是得想这么少，凉冰立马结束试验起了自己所掌握的空间锚点技术。
“是是特么难？这可是宇宙重启啊？归零者主导，有数顶尖文明协同的一个，让宇宙重新回归奇点的工程啊？”
我们是知道重启何时还没降临到自己的身下，也并未没感受到任何苦痛，没的只没安详。
毕竟，你在虚拟宇宙中待了相对这么长的时间，甚至从某种意义下来说，也是度过了一个归零周期的存在了。
如今，已知宇宙过去了近七百年的时间，我才终于破解了服务器的部分奥秘，并且还找到了凉冰的意识体带了出来。
“八级环境中的小部分文明都察觉到宇宙的异样前，也是引起过一阵恐慌的。”
凉冰继续震惊道！
又像是在为即将新宇宙欢庆，带着最真挚的冷情迎接它的到来……
第373章：女王，我们又又被打败了！
“能实现……”
证明了空间锚点技术在已知宇宙也能使用之后，凉冰自然是又惊又喜。
不过，在这一刻，她的内心又再次变得复杂起来。
虚拟宇宙与现实宇宙形成的强大割裂感，以及那种恍如隔世之感，更是让她无法适从。
按理说，回到已知宇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在虚拟宇宙中她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努力。
直到最后一刻，如果不是有那个创作者说，宇宙重启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都仍然想着回已知宇宙。
但……
她在已知宇宙满打满算，只能算是生活了有个三万年。
而在虚拟宇宙中呢？
即便那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冬眠在度过，但所经历过的事情却仍然让她清晰地感受到那漫长时间岁月的流逝！
再者，相对在已知宇宙，她在虚拟宇宙中的经历也更加丰富多彩一些。
不同于在已知宇宙，与凯莎当了几百年姐妹后，就被凯莎追杀了上万年。
如此一来，她的心里就真的很难再分得清，自己更喜欢留在哪里了！
另一边，卡尔就在她的不远处站着，静静地看着她。
如此状态的她，亦是卡尔从未见过的。
因为，无论是天使凉冰，还是恶魔之王莫甘娜，在他卡尔面前都根本算不上城府深，更谈不上有多么难以看透。
但此刻卡尔却清晰地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沉重而古朴的内敛气息，也仿佛是从无尽岁月中走出来的一位神秘者。
这很不符合他对凉冰的认知。
凉冰也不管是天使也好，恶魔也罢，都从来不与内敛沉着之类的词挂过钩。
一向都是凭喜好行事，得意时肆意妄为，落魄时破口大骂，很自由堕落……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凉冰么？”
想到这，卡尔就忍不住问道。
闻言，凉冰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很早的时候就不是了，现在你觉得呢？”
“呵呵……”
卡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是啊！
早在她是莫甘娜的时候就已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凉冰了，又何况是现在呢？
“但我还是很感谢你从那个虚拟世界中解救出来。”
凉冰又说，感谢也是真诚的。
虚拟宇宙只是一个虚拟宇宙，能不能真的重启还是两说。
毕竟，张恒再怎么牛逼，都可能牛逼到弄出来的虚拟宇宙，可以真实到拟真宇宙重启吧？
“呵……”卡尔却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后才说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凉冰不主动跟他说在虚拟宇宙里头的事情，他也没有问，又关心起了凉冰的以后。
“以后？”
听到以后这个词，凉冰一时间也有些迷茫。
是啊，自己以后该怎么打算呢？
根据卡尔给她提供的那些信息，她也知道，现今的已知宇宙神河体就只剩下卡尔一人了。
其余的，都跟随张恒去了另外一个宇宙。
如果她还有重振旗鼓的想法，那么这样的已知宇宙，无疑对她是非常有利的。
凯莎那个碧池也再不会突然跳出来，带着一群小碧池对她喊打喊杀了。
可是……
她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曾经所谓的那些自由堕落之类的，有些可笑。
如今也再提不起半点兴致去再搞那些。
无它，就是心态变了而已！
见识过了更加广袤的世界，也经历过了更多的事情，与此同时眼界也变得更高了，她的心态也当然不会还停留在曾经。
怎么说呢！
如果将她关押在虚拟宇宙，是凯莎在给她进行劳改；劳改成功了，她就能出狱。
劳改失败了，那就是无期或死刑。
那么，现在她的状态无疑是被劳改成功了。
至少，出来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再去想着要献祭哪个文明，重新拉起自己的恶魔军队。
“卡尔，我觉得不管是我们曾经所做的那些事，还是以后还未来得及做的事，放在整个大宇宙的尺度上而言，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当那一天的到来，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凉冰又突然说。
这也是她回到已知宇宙后最大的感触！
如果现实宇宙也像虚拟宇宙一样，已知宇宙仅仅是大宇宙中的沧海一栗，那她的一切努力，在那些顶尖文明以及宇宙重启的面前，都显得是那么地苍白无力。
她的这种心态，说白了，就是想要躺平了！
反正，通过虚拟宇宙，她已知道了如何才能极大程度地规避，宇宙中的一切人为或自然大灾难。
也知道了，宇宙万一又要再次重启的时候，该怎么做才能顺利前往新宇宙。
不管再怎么努力都不能避免那个最终的结局，那为啥还要苦了自己呢？
但，她的这番话卡尔却是有些听不懂。
而且，如此没有锐气的凉冰，也属实让他感到不习惯。
“意义这一概念本来就是人为赋予的，有没有意义，别人说了不算，现实也证明不了算不算，只要我认为有，那便是有。”
卡尔听不懂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道。
“呵呵……”
闻言，凉冰也笑了一声，不置可否，然后才接着说道：“我打算先在已知宇宙中走一走，看一看我曾经没来得及看，或者说是没有心情去看的风景。”
“鉴于你从虚拟世界中将我解救出来，我也决定给你一个忠告。”
“已知宇宙诞生至今也一百多亿年了，像现在这样的安稳的状态不会持续太久，你也应该早做打算吧！”
这是她根据在虚拟宇宙中的信息得出来的，创作者说；即便所谓的元宇宙都是一个独立宇宙，但本质上仍然是相通的。
其他元宇宙早早发生的灾难，也迟早会有一天降临到所有元宇宙身上，就连重启都是所有元宇宙一起进行的，只不过是有先后之分而已。
不过，就算没有她的这句忠告，卡尔也知道已知宇宙不会一直太平。
而且，严格来说，已知宇宙早就不算太平了。
不然，天使等神河体文明以及已知宇宙的大多数文明，也不会随着张恒离开。
在光形态文明入侵的时候，已知宇宙就已经暴露在了未知宇宙之中。
“对了，暗位面还在的吧？”
凉冰又问道。
“在的，张恒在离去之际并没有将其毁去，如今整个暗位面也基本都被我掌握在了手中。”
卡尔回道。
“那借用一下你的权限，让我使使暗位面你没意见吧？”
“你又着想复活曾经的那批恶魔?”
卡尔看穿了她的心思，说：“现今的已知宇宙可再没有任何神河体生命给你作为载体来复活他们了。”
“那是你对我认知还停留在从前，以为我的能力还被局限在，还得靠你才能晋级的一个四代神。”
凉冰笑着说：“不过，以往我所使用的复活技术也确实太低级了。”
“现在，只要他们的记忆体还在，为他们重新建造一副契合他们的身体，对于我而言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看来你待在虚拟世界中的那段时间，不仅并没有让你损失什么，反而还加强了你的见识，甚至连我都有些看不透你了。”
卡尔摇着头道，但他还是将原先属于凉冰的，暗位面部分权限还给了凉冰。
“坤萨星一役后，他们就在一直在其中，张恒后来也并没有过问他们，我也没有去动过他们。”
卡尔继续说。
其实，连华烨的意识体都还在暗位面之中的。
只是，卡尔现在再也需要不到他了，也没有谁再会想起他，他就算还能被复活也没有谁会去那么做。
“谢啦！”
接过原先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暗位面控制权限，凉冰便再次向卡尔道了一声谢。
随后，她就独自离开了这座早已破败的天使之城。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景，卡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返回了自己的冥河星系。
但凉冰说的没错，他确实该早做些准备了。
不然，就算已知宇宙有暗位面和虚空这两道屏障在，面对未知宇宙无穷无尽的力量，还是不可能抵挡地住的。
“或许，我该将太空校长放出来，再与他谈一谈了。”
回到死歌书院后，卡尔心中自语道。
虽然当初太空校长不敌张恒被擒的时候，表面也看似交代完了一切。
但是卡尔觉得，太空校长并没有交代完，一定还刻意隐瞒着什么事情。
至少，关于他为何要影响凉冰，令凉冰一夜之间从天使堕落成恶魔，就还没有讲清楚。
现在张恒离开了，卡尔便想着要单独与太空校长再次好好谈谈。
但张恒弄出来的一个服务器虚拟世界，他都得花费几百年的时间才能破解将凉冰解决出来。
而太空校长则是被张恒关押在一处，高维的维度监狱之中。
那他又得花费多长的时间呢？
他不知道。
但他也要去做。
……
另一边，凉冰离开天使之城后走走停停，也真的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带着不一样的心情重新看了一遍已知宇宙。
直到，她回到了坤萨星。
这个坤萨星可不是她后来与蔷薇待的那个，而是真正的恶魔老家，坤萨。
经过了这么多年，坤萨星上边没有了恶魔之后，又孕育出了全新的生态环境，以及全新的生命体。
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高等智慧生物出现。
“你们还是在这里安家吧！”
凉冰对着空气说。
随后，她便开始了造人模式，为那些她想要复活的恶魔造身体。
当然，她制造出来的躯壳，肯定不会有多么高级，甚至也不如用曾经的复活技术那样，能够让每一个复活的恶魔都拥有生前的战力。
但如果她能够投入足够的资源，也还是能够制造出先天就强大的躯壳的。
不过脱离了造神科技，再用升级神体的那些材料，就有些不兼容了，除非她也能提炼出能媲美强相互作用力强度的材料，这样才能让被复活的恶魔拥有先天强大的躯壳。
继续用曾经的造神科技复活技术的话，就必须要用到一个神河体生命作为载体。
如今的已知宇宙就如卡尔说的那样，可再没有神河体生命供她嚯嚯了。
但现在的她也不怎么认为，造神科技有多么地好，思想强大即便肉身脆弱仍然可以打得曾经那些神满地找牙。
张恒曾经纵横已知宇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只要思想、思维强大，肉身真的没那么重要，甚至抛弃掉都无所谓。
毕竟，在虚拟三体宇宙那种环境，再强大的身体能扛得住降维打击？
能逃得出黑域？
能顶得住宇宙重启？
拿人类文明来说，冷兵器时代的士兵用铠甲，力量在大多数情况都不能破防，自然是好用的。
但热武器出现后，你看看还有谁还用铠甲去防子弹、防大炮？
放到宇宙之中亦是同理的，当那些科技武器造成的杀伤力都能影响到宇宙的时候，一切肉身防御也都变成了纸糊般的存在。
所以，在力量绝对强大于防御之后，与其还考虑防御，不如考虑轻便，考虑如何让自己进攻力变得更加大。
想着，凉冰就以基本的碳基为核心元素，来为那些恶魔进行复活。
这样复活过来的恶魔，虽然身体强大顶多就是一个普通人类的强度，但是没关系，只要他们的思想能跟上去，后面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弄一副更加坚硬的取体。
首先被复活的，自然还是剑魔阿托了。
“女王，我们又被打败了！”
复活的过来的阿托朝着凉冰叹了一口气道，与当初在地球黄村被复活时，口气如出一辙。
不过，虽然他现在长相与曾经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但是可再扛不住刀枪了。
阿托说完后，凉冰却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回答说；没事，下一次再来，你们得活着之类的话。
见状，阿托尽管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因为，他见自己女王的动作还在继续，显然还在复活其他恶魔。
趁着这个空档时间，他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己现在这幅身体的异样。
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