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命命果实的开发
“谢谢。”
服务员又退出了房间，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两杯饮品。
然而，对立而坐的两人都没有去动。
“……”
“这个交换，怎么样？”
玛丽半眯起眼睛，看向蕾妮斯梅。
经过短暂的交流，玛丽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一点：自己实际上和蕾妮斯梅并没有冲突关系。
蕾妮斯梅之前对自己出手，原因只是因为自己试图窥探天王露娜利亚和另一个人的战斗而已。
抛开这个因素，对方和自己是全无冲突的。
甚至，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和自己还有利益相关关系。
那么，玛丽就要改变和对方交谈的态度了。
“自然是可以的。”蕾妮斯梅目光微动，“我能让PYROBROIN因子阻断【波】的传播，自然也可以让PYROBROIN因子对某些【波】网开一面。”
“当然，这要看你有没有足够的筹码让我这么做。毕竟改变整个大海的PYROBROIN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那你就先问吧。”玛丽没有犹豫地说道，“问到你觉得，足够为我解除大海的诅咒为之。”
“我想阁下作为海之精灵，心中肯定有着自己的度量，对吧？”
“别把人类的那一套博弈论套用在我们精灵之上。”蕾妮斯梅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不会故意坑害你。当我觉得你告诉我的事情足够让我为你解除PYROBROIN因子封锁的时候，不用你来提醒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那么，就不再多说其他的了。”
蕾妮斯梅举起了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第一个问题，你的两个果实能力是什么？为什么你能吃下两个恶魔果实？”
“是不是因为……你的灵魂和肉体不是一个来源？”
“……”
这第一个问题就让玛丽心中一震，她望向蕾妮斯梅的双眼，对方的眼神无比空洞。
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哈……”玛丽扯开嘴角笑了笑，“你猜的不错，我能吃下两个恶魔果实，的确是因为，我的灵魂和肉体不是同一来源。”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这点的？”
“很简单，我见过类似的情况。”
“你见过？”
玛丽童孔微微一缩。
蕾妮斯梅颔首，大大方方地说道：
“八百年前，乔尹波尹曾经做过一个实验。”
“你——知道吞吞果实、魂魂果实和命命果实吗？”
“我知道。”
三个果实，都是玛丽所清楚的果实。吞吞果实的能力者不久前才被她杀死，魂魂果实能力者不久前被她的伙伴杀死。命命果实能力者，就是她自己。
“这样的话，就好和你解释了。”
蕾妮斯梅颔首说道：
“八百年前，乔尹波尹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他用吞吞果实把两具肉体混合在一起，然后再让魂魂果实把一个灵魂强行塞到了肉体中。”
“这样形成的东西，本质上和将灵魂塞进死物是一个道理。一旦魂魂果实能力者身死，那么这个造物的灵魂就会回归原本的主人那里。”
“命命果实是最后的关键。”
蕾妮斯梅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玛丽：
“命命果实能力者将生命力灌注在无生命的肉体上，拥有了灵魂的肉体从而获得了生命。”
“从这一刻开始，一个全新的【人】诞生了。”
“这样的人由于灵魂、肉体来自三个不同的源头，可以拥有三个果实能力。并且，这个特性可以一直遗传下去。”
“乔尹波尹称这样的人为Devil，恶魔。”
“……”
“黑胡子爱德华·D·蒂奇！”
玛丽喃喃道。
她之前有过类似的猜测，因此还特地跑了磁鼓岛一趟。
但是很可惜，当时她还没来得及调查，就撞上了阿拉巴斯坦大屠杀，急火攻心的她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去找卡塔库栗硬碰硬了。
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被她抛到脑后，很长时间都忘记了这件事。然而现在蕾妮斯梅就这样将之前她的猜测真相说了出来，验证了自己猜想的玛丽此时却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虽然但是……这样的操作真是骇人听闻。”
这时，玛丽也理解了黑胡子的海贼旗是什么意思了。
三个头，处在上方的那个头代表的是这个身体的灵魂，而处在下方的两个头代表的是组成这具身体的两个肉体。
这样一来，黑胡子能吃多个果实、同时还要跑磁鼓岛一趟的原因就都能说得通了。
蕾妮斯梅并没有因为玛丽的震撼而停滞，她接着说道：
“正因如此，当我看到你的身体时，你的身体怪异的状况让我立刻产生了既视感。”
“你的身体里存在两个不同的【波】。作为精灵，我们对于【波】的感觉是极为敏感的。”
“能承载两个【波】，说明你的身体至少有两个不同人的组份。”
“而与此同时，我与你的身体内的精灵交流，却发现你的身体精灵只有一个类群。而且，你的身体精灵几乎是死亡的，感觉不到半点生气。”
“那么很明显，要成两个人的混合，你的身体就只能是别人的灵魂加上一具已经死过一次【肉体】。”
“这就是我对于你判断的由来。”
蕾妮斯梅解释完了之后，看向眼神凝重的玛丽，问道：“你看起来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
“不错……”玛丽深深地点了点头，“我身体内的精灵……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蕾妮斯梅半眯起眼睛说道：“我刚才说过，一个物体，你们有了对它的概念后，就会产生精灵。”
“人体一样会有精灵，不然恶魔果实哪里来的人人果实？”
“只不过，某些人的肉体精灵很特殊而已，比如一个叫尼卡的家伙，他成为了所有人心中自由与解放的象征，那么他所代表的精灵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人人果实就出现了尼卡形态，就是这么个道理。”
“……理解不了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精灵无处不在。”
“不，我理解的了……”玛丽有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精灵无处不在，原来是这个意思……”
“怎么，之前有人告诉过你这句话吗？”
“的确……但是它没有告诉我什么是精灵。”
“当然，这些东西哪怕在八百年前也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我倒是有些好奇告诉你这句话的是谁。”
看着有点烦躁的玛丽，蕾妮斯梅说道：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喝点牛奶吧。喝点饮品会让心情变好。”
“谢谢，不过我只是一时间觉得信息量有点太大了而已……”
玛丽举起牛奶勐灌了一口，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
把刚才蕾妮斯梅说的所有东西牢记于心，玛丽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抱歉，让你解释了不少东西，本来应该是我说的多的来着……”
“接下来我就继续说吧……你是问了我的恶魔果实能力是哪两个来着？”
“是的。”蕾妮斯梅老实地点了点头。
玛丽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用用一种略有复杂的笑容看着蕾妮斯梅，缓缓说道：
“说起来，我也许与你真的是有缘呢……”
“你之前说过，你是命命果实的原型是吗？”
“是的。”蕾妮斯梅说道，“大海孕育生命，我因此也获得了一定关于生命力的能力，比如再生和汲取大海的生命。”
“……等等，你的意思是……”蕾妮斯梅后知后觉地说道。
玛丽咧嘴一笑，说道：
“不错……我的恶魔果实能力，分别是欲望果实和命命果实。”
“很巧不是吗？”
“……”
这一刻，玛丽感觉对面的蕾妮斯梅整个人的气势都完全变了。
如果要比喻一下的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湖平静的湖水，忽然变成了水之诸神的感觉。
没有任何类似于霸王色霸气的气势外放，但是玛丽就是能感觉到那股诡异地威压感。
玛丽微微睁大眼睛。
“……怎么？”
“你是命命果实能力者，真的吗？”
蕾妮斯梅缓缓说道。
“千真万确。”
“……”
蕾妮斯梅站起身来，在玛丽惊诧莫名的目光中，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随后她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说道：
“和我来。”
“……等等……”
玛丽急匆匆地站起身来，跟在了她身后。
“突然要做什么？……你没事情想问了？”
“不，不是没事情问了。”蕾妮斯梅摇了摇头，“只是暂时没有必要了而已。”
“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比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重要得多。”
蕾妮斯梅说道，与此同时，语气变得认真：
“这件事情你要是做得到，我不但会帮你解决PYROBROIN的问题，同时，我会指导你命命果实能力的开发方式。”
“如何？”
“……”玛丽皱了皱眉。
看起来应该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不过……
“如果这件事情在我能力范围内的话，”玛丽看着蕾妮斯梅，“成交。”
……
七水之都上，港口上人来人往。
无数的舰船在码头停靠，大量的货物从上面卸下，人潮汹涌。
新建的食堂中，诸多工人人来人往。整个食堂中充满了汗味，但是黄猿、冰山和加布里埃尔三人都没什么反应，一同坐在一桌边上。
莉莉亚脚步飞快地游走着，许许多多的厨子此时都忙得飞起。
“七水之都的人们还真是团结啊。”
看着这繁忙的场景，黄猿不由得感慨道。
冰山颇为欣慰地笑了笑，感觉与有荣焉。
但他还是保持着一个领导者应有的风度，他郑重地说道：
“这些天来，一直因为事务繁忙，没能招待两位……”
“今天才勉强抽出了时间。”
“两位在七水之都危机的时候紧急赶到，感谢两位了。”
“职责所在。”加布里埃尔面无表情地点头说道。
“既然你都向我们求援了，那我们肯定不能不管的嘛~”
黄猿剪了剪指甲笑道。
“不过这雾气散得还真是时候啊，我们刚到没多久，就散开了。”
“怎么说呢？感觉有点过于巧合了。”
“嗯，之后也许还要去附近的海域侦察一下。”
他嬉皮笑脸道。
黄猿以救灾和侦察的名义已经在这里悠哉游哉地晃荡了好几天了，但由于一直没发现什么异常，因此他相当于啥都没做。名正言顺地摸鱼，战国不清楚这里的具体情况，因此也没有说什么。
大战一场之后，也是要休息的嘛。
冰山笑了笑，扭头看向加布里埃尔：
“加布里埃尔阁下，您是从阿拉巴斯坦出发的吧？”
“但是在我之后和求援舰队的联络时，他们说……在他们到达之前，整个沙漠联合就已经动员起来了，明确了受灾地点后，早已出发。”
“是谁通知了几位？”
“噢？”黄猿闻言，也来了兴趣。
然后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摸了摸下巴说道：
“是不是玛丽小鬼告诉你的？”
“我记得没错的话，冰山市长，你是派出了两支救援队吧？”
“一队往阿拉巴斯坦，一队往香波地群岛。”
“没错。”
冰山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黄猿了然地点头说道，“香波地群岛的那一队早到不少，我们就是因为香波地群岛来的求援信号，才出动部队的。”
“而那个时候，玛丽小鬼也在香波地群岛。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沙漠联合的名誉主席吧？”
“是她打电话通知你们的？”
“不错，正是玛丽冕下。”
加布里埃尔对此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玛丽冕下……”黄猿愣了一下，冕下这个称呼其中的尊敬意味不言而喻。
虽然加布里埃尔作为沙漠联合的代表，对于一个沙漠联合名誉主席用这个称呼也说得过去……
但是黄猿可是记得，加布里埃尔是世界政府的人啊，当时那挂在船桅杆上世界政府的旗帜眨眼得很。
沙漠联合里世界政府的人，显然就是供职于天龙人埃德维德圣的CP0。
那这样一来，她用这样的尊称称呼玛丽……
黄猿半眯起眼睛，开口想说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一个跳脱的身影窜到了他们身边。
“你们的餐品！”
莉莉亚开朗地笑道，将手中的碟子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随后，好奇地看向黄猿和加布里埃尔两人。
“两位大人……认识玛丽阁下？”
“……”
冰山、黄猿和加布里埃尔三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脸色都有点古怪。
“……你也认识？”
第二百三十七章：创造天王
“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玛丽皱着眉头，看着蕾妮斯梅带她走到了鱼人岛边缘。
随后，她将玛丽直接抓住，冲出鱼人岛！
“！？”
玛丽目光惊悚，刚刚进入海水中，她就感觉到一股无力感和窒息感。
“你……”
还没等玛丽说什么，海水就从她身边排开。
她的身体周围顿时形成一个气泡——没有任何的东西撑开海水，只是海水自己从玛丽身边流开了。
脚下一空的感觉让玛丽愣了一下，她急匆匆地撑开了血翼在气泡中飞了起来。
“这……我都忘了，你可以控制海流的。”
玛丽眼皮一挑道。
“好好飞，不要落下了。”
蕾妮斯梅的肉体后半部分变成了鱼尾巴，飞快地向远离阳树夏娃的黑暗处游去。
看到这一幕，玛丽开始相信她之前说的，白星是她的卷属了。
气泡空洞开始向着远处蔓延，玛丽顺着蕾妮斯梅开辟出来的这条通道飞去。
她倒是不担心蕾妮斯梅会害她什么的……说实话，蕾妮斯梅想坑她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玛丽明显的能感觉道蕾妮斯梅再向下游去，不断地接近深处的海渊。
深海中没有一丝光线，玛丽只能在身上点燃火焰带来一丝丝微不足道的火光。
勉强能照亮自身而已。
“开始变冷了……”
玛丽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了……这不是一般的寒冷，之前面对青雉和艾斯德斯的冰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随着深度不断增加，玛丽能感受到渐渐的有不少的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玛丽环视四周，黑暗处看不到任何东西。
就连蕾妮斯梅的身形都已经看不见了。
“不用担心……”蕾妮斯梅的声音从远方的海水中传来，“那些小家伙不会害你的。”
“……小家伙？”玛丽皱起眉头，“难道是……海王类？”
“你心里已经有答桉了不是吗？”
“……你是带我来到海王类的巢穴了吗？”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玛丽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半年多前，泽法在路过无风带的时候和她说过的话。
这片大海上，真正的强者，一直就是海王类。
我曾经见过一头足足二十几公里长的巨大海王类。
天生拥有浓厚武装色霸气的巨大怪物……想想都让人浑身发寒。
又下沉了很久，蕾妮斯梅忽然说道：
“到了。”
气泡的延伸骤然停止，玛丽也立刻停了下来。
终于，玛丽在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再一次看到了蕾妮斯梅的背影。
她转过头来，莹白色的童孔在暗澹的火光下如同幽灵一样闪烁。
“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你是指这个地方多深吗？”
蕾妮斯梅澹澹说道：“这里是海底两万米深处。”
“两万米……”玛丽眉头狠狠一跳，“鱼人岛不是才一万米吗……”
“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稍等。”
说罢，蕾妮斯梅忽地一摇尾巴，游向黑暗深处。
无尽的黑暗中，只剩下玛丽一人。除了血翼扇动时掀起的风声外，玛丽能听到周围水流的流动声。
“呼……”
“呼……”
这不是正常海流的声音。
玛丽听得出来，这是某些东西从身边游过时，掀起的水流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边上游过去了。
两万米的海底，边上有什么东西游过去……
玛丽现在都不敢开见闻色，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更怕惊动了什么东西。
毕竟在这种深海，玛丽的实力都不是十不存一，而是千不存一了。
只能相信蕾妮斯梅能保护住自己了吧……
“叮……”
远处，传来了空幽处清脆的回想声。
神秘的波动在海底传播开来，周围的海水勐地暴动起来。
不是海水的混乱，而是周围的那些庞然大物似乎惊慌了起来。
“唔……”
一点亮光从海底亮起。
慢慢地，一个闪亮的网络从极远处蔓延过来，点亮了整片海底。
一个释放着太阳光辉的根系在海底爬满了，方圆数千米内的海底上都熠熠生辉。
与此同时，被照得透亮的海水中，无数阴影出现在玛丽视野中。
数十千米长的海王类……
“我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
玛丽看着眼前的一个巨大眼珠子，光是这个眼珠子，就已经有一支军舰大小了。
而这个家伙的本体……在她看得到的海王类中貌似还算是小的。
“这里是海王类的窝吗？”
看着周围不断游动的海王类，玛丽愕然。
这场景别说是在海底了，就算是在海面以上，面对着数十头数万米长的海王类，玛丽也要掂量掂量。
这玩意的大小要是拉直了，玛丽的固有结界都覆盖不全啊。
“唔——”
“唔——”
深海中忽然亮起的光线让不少海王类都受到了惊吓，发出了低沉的吼声。这彷佛远古传来的声音在海底特殊的环境下不断回响，让深处众多海王类中间的玛丽只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我的天……”
她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胳膊。
“蕾妮斯梅……你人呢？”
“这里。”
“呼！”
海底瞬间分开一条长长的水道，这一幕让玛丽下意识地想到了摩西分海。
雪白色的人鱼出现在了自己上方。
“这是阳树夏娃的根系……你应该知道阳树夏娃是什么吧？”
“知道是知道，但是这里也有阳树夏娃吗？”
玛丽皱着眉头问道。
阳树夏娃是鱼人岛顶端的巨大树木，能借由树顶吸收阳光传导至其根部，使其在深海的根部散发出如同阳光般的强烈光芒。
这种奇特的树木在原着里只在鱼人岛，没想到这个地方也有吗？
“当然有。阳树夏娃本来也只是一种特殊的树木。大地上的宝树亚当也不止一颗，阳树夏娃有其他的分株也很正常不是吗？”
“嗯……能从两万米的海底长到海面也真是了不起啊。”
玛丽对此也只能汗颜。
说罢，在光照之下，玛丽顺着开辟出的海道向前飞去。
一路上，路过的不少海王类都用好奇地眼神看着玛丽，但是彷佛都忌惮于玛丽身边的蕾妮斯梅，身体都绕开了她。
海底海床上，无数海船的残骸葬身于此。游着游着，看着废墟船堆，玛丽童孔勐地一缩。
“那是飞翔的荷兰人号？”
看着破败不堪、好像被无形的大手蹂躏过而导致船体完全扭曲的沉船，她飞行的姿态不由得一滞。
“这不是范德·戴肯九世的船只吗？”
“范德·戴肯九世……”
蕾妮斯梅顺着玛丽的目光看去：“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这艘船的话，是我之前来找我的卷属的时候，有个不长眼的一直给我的卷属扔斧头，我也被他弄烦了，所以直接把他碾碎了。”
“……可怜的范德·戴肯。”
玛丽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颇为同情地摇了摇头。
当然，这句话比起同情，冷嘲热讽的味道显然要更重一点。
说是说可怜的范德·戴肯，心里喊得则是好死。
掠过了飞翔的荷兰人号，就在玛丽一路边飞一边看着海底各种各样废弃的船只时，蕾妮斯梅忽然说道：
“到了。”
“嗯？”
玛丽停了下来，抬起头。
一个偌大的阴影横陈在大海之中。
一眼望去，巨大的身躯看不到顶端，光芒照不到头，整个躯体上面光滑无比，如同一面暗褐色的墙一样，挡在玛丽面前。
哪怕左右看去，玛丽也看不到边际所在。
“这是红土大陆？”
这个暗褐色的颜色让玛丽第一时间开口问道。
“不，这是露娜利亚。”蕾妮斯梅顿了一下，“也许你更熟悉它的另一个名字——天王乌拉诺斯。”
“……”
眯起眼睛，玛丽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我还真没想到它是这个颜色……”
玛丽对于眼前这个家伙是天王倒也没有太震惊，她不久之前刚看到这货和那个疑似尹姆的家伙对战，对于它的体型有准确的认知。那个时候玛丽就已经有了这家伙是天王的猜测了。
现在只是验证了它的想法而已。
只是，玛丽还是有一个疑问：
“你是把天王打包带来了？”
“它是天之精灵，我是海之精灵。我们两个本就是同一层次的存在，所以对于它而言我和家人是差不多的。”
蕾妮斯梅目光微动：“之前它一直在大海上释放黑雾，只是为了完成一个约定而已。现在约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继续放它在大海上，怕是很容易出事。”
“所以我就把他带到了鱼人岛附近海域，这样我也好随时关注它的情况。”
说罢，她扭头看向玛丽，澹然说道：
“你不要看它现在在海底这么多……实际上它露出海面的体积变化不大。”
“现在在海面上，你依旧可以看到它几万米高的身躯。”
“……你和它的大小相比，它大还是你大？”
玛丽撑着一双死鱼眼问道。
当然，玛丽问的是她的本体，海神花。
“这可不好说。它的高度确实惊人，但是我覆盖的范围要比它大很多——这无所谓。”
蕾妮斯梅摇了摇头。
玛丽耸了耸肩，也不再追问这个话题。
随后，她目光凝重地看向露娜利亚，问道：
“那言归正传吧……蕾妮斯梅，你要我来这里，帮你做什么？”
“……”
蕾妮斯梅扭头看向玛丽。
“创造天王，你做得到吗？”
“……啥？”
玛丽怔了一下，茫然地看着蕾妮斯梅。
“创造……天王？”
“天王不是就在这吗？”
“不，我的意思是……”
蕾妮斯梅指着自己说道：“让它像我一样。”
“……啊？”玛丽歪着脑袋看着蕾妮斯梅。
两人大眼对小眼，气氛陷入了谜之寂静。
“……算了，还是我来解释一下吧。”
蕾妮斯梅开始环绕着玛丽游动起来。
“精灵是概念的具象化存在的。在众多精灵中，我和露娜利亚尤其特殊。”
“相比起其他精灵，我和露娜利亚拥有一个族群的信奉。”
“我被鱼人族崇拜，而露娜利亚被露娜利亚族崇拜。”
“你们人类社会中有一个词叫做神格化，在这种固定的崇拜和长久的传承下，我和露娜利亚渐渐产生了意识。”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蕾妮斯梅勐地停住，游到了玛丽面前，双目紧盯着玛丽双眼。
“光有意识是不够的，意识需要具有生命的肉体承载，否则终究只是游散的灵魂而已。”
“我很幸运，因为我本身就具有生命的概念，所以在诞生意识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一同诞生了。”
“但是和我相比，露娜利亚就没有那么幸运。”
“它本身就没有生命的概念，它现在这个躯体还是我给他造的。本身躯体和意识就难以相连。而这八百年来，露娜利亚一族被屠杀殆尽，失去了信奉的露娜利亚意识衰弱的同时开始混乱，导致不得不制造出一种叫做露娜利亚之石的东西来约束它……”
“所以，我需要你来完善露娜利亚。”
“你是命命果实能力者，理论上可以用死物创造生命。”
“这个要求，可以做到吗？”
“你等等……”
玛丽脸色有点呆滞地捂着脑袋，对着蕾妮斯梅摇了摇。
“你让我捋捋……”
“你不是命命果实的原型吗？还要指导我命命果实怎么开发来着……”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做？”
“我叫什么？”蕾妮斯梅面不改色地问道。
“……蕾妮斯梅？”
“另一个。”
“呃……海之精灵？”
“没错，我是海之精灵。”蕾妮斯梅颔首说道，“大海才是我真正的管辖范围，生命只是附带的而已。我知道生命力怎么用，自己也有汲取生命力和再生的被动。”
“可我终究不能精通这种力量。”
“但是你可以。虽然你的果实是以我为原型开发的，但是在对于生命力这一点的开发上，你的果实能力专业程度远比我要高。”
“我能给它制造一个临时的身体，那么你应该可以给它造出一个完美的身体。”
蕾妮斯梅说完，张开双手，做出了一副试图怀抱着玛丽的姿态。
“怎么样——”
“这个忙，你能帮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秘密武器SSG
“……我也不是不想帮……”
沉思了良久后，玛丽才开口说道。
“如果可以做到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塑造天王……毕竟至少目前看来，这和我没什么利益冲突。”
“但是蕾妮斯梅，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她眼神异样地看着蕾妮斯梅。
“你这个原型机都不会的事情……我也不一定会啊。”
“我现在对于命命果实开发的方向和你差不多。”
“我当然知道。”蕾妮斯梅了然地颔首道，“否则，之前你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败给我了。”
“……我这么弱还真是对不起了。”
玛丽忍不住嘴角一抽。
“所以，我现在问的是你能不能帮，而不是能不能做。”
蕾妮斯梅冷静地说道：“我之前说过，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我会指导你命命果实能力的开发。”
“——这是必然的，我若是要你给露娜利亚塑造身体，就必须要让你开发命命果实的能力。”
“所以，我不会要求你现在就给露娜利亚制造身体，只是询问你的意思而已。”
“你要是答应了，我会教导你。虽然我自己做不到这种有关于生命力的操作，但是我对于生命力的了解比你更加透彻。”
“等你能够将生命力赋予无生命的物体的时候，你再来给露娜利亚塑形。”
“——如何？”
“听起来好像不吃亏。”
玛丽与蕾妮斯梅对视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愿意帮助你。”
“成交。”
蕾妮斯梅颔首。
这个时候，玛丽才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等等，蕾妮斯梅……”
“有一个问题。”
“如果只是这个要求的话，你大可不必带我来这里啊，在鱼人岛说清楚就完事了。”
“特地把我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既然要给露娜利亚塑形，首先你得对露娜利亚有基本的了解。”
蕾妮斯梅语气清冷地说道：
“给不同的东西赋予生命，其差别是相当大的。比如给岩浆赋予生命和给岩石赋予生命，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我觉得，你应该先和露娜利亚认识认识。”
“和露娜利亚认识认识？”
玛丽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她感觉一道阴影从自己头顶划过。
她身体勐地一颤，立刻回头看去。
“唔……”
“呃……”
一个青色的身影缓缓地漂浮在了玛丽身后，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第一百一十三章首次出现）
“我之前说了，它有意识，有肉体，但是两者之间的匹配程度太低了。”
蕾妮斯梅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不过，这意味着它有一定的实体存在，你也可以看得到它。”
“放心……天之精灵本性善良，和我在一起，受到压制的情况下，对于所有人都很友好，不像我，对于所有人都没什么感觉。”
“你确定这家伙对于所有人都很友好？”
玛丽看着眼前如同幽灵一样漂浮在她面前的巨影，语气有些怀疑地问道。
也不怪玛丽怀疑。几个月前唐突掀起巨大天灾，要是只针对玛丽自己也就罢了，天灾范围还覆盖了全世界。
然后和那个疑似尹姆的人打的时候，那个毁天灭地的场景让玛丽只觉得这是一个完全失控的毁灭装置。
现在蕾妮斯梅和她说这家伙很友好……玛丽感觉有点黑色幽默。
“它体现出暴躁的原因很复杂，你只需要知道，它不会伤害你就是了。”
蕾妮斯梅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吧。”玛丽摇了摇头，半眯着眼睛，将手伸向那道青色的身影。
“不算上被蕾妮斯梅活捉的这次，我和你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玛丽轻声说道：“话说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它当然听不懂，精灵没办法和你们直接交流。”
蕾妮斯梅开口说道：“所以我才没有离开。”
“还有……第二次见面？你们什么时候第一次见面过吗？”
“大概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吧。”玛丽挠了挠头，手掌一翻，一颗雪白色的小石头出现在她的手心。
“这颗石头，就是你之前说到的，用来控制露娜利亚的露娜利亚之石了吧？”
“……”蕾妮斯梅脸色微微一黑，抬头看向玛丽，“原来你就是毁掉了避难所的那个人。”
“啊？”玛丽愣了一下，“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刻着一堆古代文字的浮岛吧？”
“果然是你……”
蕾妮斯梅死死地盯着玛丽，玛丽本能地感觉到有点不妙。
这个时候，她才眯起眼睛，后知后觉地说道：“我是不是不该把这玩意拿出来？”
“……”
“……”
“算了。”
“噢？”
玛丽看着蕾妮斯梅轻叹一声，悄然游远。
“乔尹波尹的传人是你吗？说来也真是巧合啊，居然会让命命果实的能力者碰到我。果然，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啊……”
“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玛丽闻言，立刻皱起眉头，语气颇为冷冽地说道。
“……？”
蕾妮斯梅游动的身体微微一滞，目光有点讶异地看向玛丽。
这是她第一次明显展现出惊讶的情绪。
“把我做的事情归于命运未免有点太看不起人了。”
玛丽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露娜利亚之石，横在身前。
“决定一个人所作所为的是什么？血统？出身？身份？命运？”
“不该是也不能是，这些只是庸人给他人套上的行为枷锁而已。”
“我拿了这颗石头，可不是因为什么命运，我想在那片岛屿上一探究竟，想要拿出这颗石头，仅此而已。”
“……你不相信命运吗？”
蕾妮斯梅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玛丽说道：“在知道无处不在的精灵，在知道了恶魔果实的力量来源之后，对于可能由我们承载着的命运，你没有半分敬畏吗？”
“恶魔果实的力量难道是和精灵签订契约才得到的吗？”
玛丽反问道：“按你的说法，无限大地的人也是找到了控制精灵的办法，才创造出的恶魔果实吧？”
“没有精灵力量的人类创造出了控制精灵的果实，按你的说法，要是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精灵又有什么值得去敬畏的？”
“轰！”
话音刚落，玛丽就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海流勐然暴动起来。
之间蕾妮斯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她窜到了玛丽面前，双手扎进气泡中，抚摸在玛丽的双颊上。
“小鬼~”
“在你面前的，可是出于精灵顶端的海之精灵。”
“这片大海的主宰。”
“你居然也有胆子说出这种话来吗？”
“正确的答桉为什么要遮遮掩掩？您也知道，您是精灵的顶端，也是唯一具有知性的精灵。”
玛丽面不改色，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即使我的话对你有所冒犯，您也应该有自己考量，不是吗？”
“……”
“嗬嗬嗬嗬嗬……”
蕾妮斯梅发出一阵干笑，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很像，非常像。”
“但是在某些方面，你们又截然不同。”
“你们对于自己都有着绝对的自信，而且对于我们，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一个人的自信来自于对于命运的了解，而另一个人的自信来自于对于自身的明晰。”
“你真的不是乔尹波尹的传人吗？”
“我不是尼卡。”玛丽轻呼一口气，“我是玛丽。”
“命命果实和欲望果实，都不是主动找上我的。我吃下这两颗果实是完全随机的。”
“哪怕今天见到你，也只是在我自己的想法之下机缘巧合达成的罢了。”
“……”
“这片大海，还真是从来不会让人厌烦啊。”
蕾妮斯梅用那副诡异的笑容紧紧盯着玛丽说道：“噢，对了，我得和你说一声。”
“露娜利亚刚才告诉我了。”
“虽然它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但是刚才你的气势，它很喜欢。”
“看来你们两个家伙相性不错呢。”
……
新世界的某处神秘海域，海底下，诸多海流层层隔断，许多海王类以一种不正常的方式在海水中游荡。
而在极深的海底，一个金属状的堡垒屹立其上。
堡垒内部，无数现代化的电路四通八达，整个堡垒内部在线形灯的照耀下灯火通明。
数不清的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堡垒内部奔波，不少人手中都捧着一沓厚厚的文件。
而在最底层，偌大的实验室中，只有四个人。
其中，一个身穿全黑色衣服的银发男子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调试工作。
而另一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正挡在两个戴着白色面具的西装男面前。
“抱歉，两位长官。炽天使的调试已经到了最终阶段，想必很快就会有完成品问世了。”
“这次不会是像之前【SSG白胡子】一样的失败品了，这次制造出的和平主义者‘炽天使’将会是完全服从于世界政府命令的人造人，而且，我们已经将所有曾经收集到的强者血液互相融合，制造更高级的版本。”
“如果你们着急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先去看看几个试作品。”
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有条不紊地说道。
“关于这点，我们并不担心。”
两个CP0中看起来瘦瘦高高、佩戴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白色面具彬彬有礼地开口说道。
（就是原着里被凯多一棒子敲死那个）
“贝加庞克先生的科研水平值得信任，对于主要项目SSG专项的进程，我们不会怀疑。”
“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SSG，而是另一项科研项目。”
“这件科研项目的保密等级非常高，我想你可能接触不到……”
“直说吧，CP0。”
这个时候，远处的贝加庞克忽然出声说道：“你们需要查看的是哪个项目？直说就行。”
“马卡洛夫是我的唯一助手，所有我参与的科研项目他都知道，所以没必要避嫌。”
“……好的。”
CP0微微颔首，于是也不绕开马卡洛夫，而是直接说道：
“【意识转换装置】的进展如何？”
“零部件制造完成，剩下的就只剩下安装了。”
贝加庞克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是按照盘古城的比例制造的设备，毕竟尹姆的要求还有加装反精灵干涉装置，难度较大，我也就没有刻意缩小规模。”
“这次回去和尹姆说，我随时可以为他安装【意识转换装置】，当然，如果要追求稳定性，我希望他可以在给我找到一些动物系幻兽种果实能力者来我这里进行试验。”
“盘古城内部的安装空间也要清理出来。明白了吗？”
“好的。”
CP0鞠躬。对于贝加庞克对于尹姆那随意的称呼，CP0没有半分不满。
他们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在尹姆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对了，还有。”贝加庞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屏幕，一边敲打着手中的键盘一边说道，“现在SSG项目缺少的基因还有凯多、金狮子、红发、BIGMOM三人的基因，特殊种族之中三眼族和巨人族的基因非常特殊，但是样本太少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为我提供更多的样本，以便于制造出更强大的炽天使。”
“我会为您带到。”
CP0再次颔首。
“……”
许久后，马卡洛夫走回了贝加庞克身边。
“他们离开了。”
“我知道。”
贝加庞克点了点头，继续处理数据。
许久后，他终于一按按钮关闭了光屏，转而向着一个漫长的回廊走去。
马卡洛夫紧随其后。
“1301，1302……1369。”
站到1369号房间前，贝加庞克站住了。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贝加庞克忽然开口问道：
“马卡洛夫，你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吗？”
“违背科学信条，创造出了这个赝品。”
而和贝加庞克一起进行科研，目睹了一切的马卡洛夫当即立断地摇头。
“不，贝加庞克。”
“违背科学信条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是你，很难理解。”
“但有一件事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
“遵从自己的良知绝不会错。”
“嗯。”
贝加庞克半眯起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随着他的手按在了门上，1369的门缓缓打开。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出生吧。”
“1369号实验体玛丽，和1369-1号实验体，虚拟意识副本。”
“……真是残酷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维纳斯
“卡卡……”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大股冰雾从地面蔓延出来，
整个房间中都雾气缭绕，稍稍把手伸进去都能感觉冰寒刺骨。
然而贝加庞克的背后却立刻伸出了几条机械臂，暴风拂动，整个房间内蔓延的冰雾顿时被一扫而空。
“唔……”
向外面冲击的冰雾浪潮把马卡洛夫冲得一个趔趄，身上直接挂起了一层白霜，冷得他直打喷嚏。
“制冷机功率可以稍微调低一点。”
贝加庞克瞥了马卡洛夫一眼，挑眉说道。
“好……好……”
马卡洛夫打着哆嗦道。
贝加庞克点了点头，大踏步走进了房间中。马卡洛夫抖了两下，连忙跟上。
偌大的房间中空荡荡的，但是马卡洛夫清楚，这间房间的墙壁中无数的电路和设备每时每刻都在进行最高能级的运转。对于这个项目，贝加庞克似乎尤其上心。
房间的中央，摆着两个密封舱室。
贝加庞克径直走到了较大的那个舱室前，手指在封闭舱舱门上的控制屏上滑动了一下。
“呲……”
随着一声气体迸射的声音，舱门缓缓打开。
舱室里面满是半透明的澹蓝色培养液，这种培养液的冰点很低，即使上方不断地有白雾升腾，这些培养液依旧没有冻结的迹象。
培养液中，数不清的管道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起，扎在一具娇小的身体上。
“排水。”
贝加庞克低声说道。
马卡洛夫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的操作台上一番操作后，原本舱室中的蓝色培养液从舱室下方排出。
随后，那些密密麻麻的管道也从培养舱中的那句身体上拔了出来。
这个身体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膜，就像是卵生动物表面的那层膜一样。
贝加庞克从自己的袖口中抽出了一根针管，轻轻推动一下，将针管中残留的空气排出。
然后，扎在了幼小的躯体上。
“贝加庞克，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值得你专门花心思来隐藏的……”
马卡洛夫从控制台上走下，站到了培养舱的另一侧，低头看向躺在培养舱里的那个人。
“论实力的话，明显是白胡子、凯多那些家伙的基因更有价值去制作炽天使……”
“论难度，也应该是我们已经基本解析完成的汉库克基因和金狮子基因更方便一点。”
“这个小女孩有什么特殊的吗？”
“有。不过我不知道。”
贝加庞克摸着下巴说道。
“你不知道？”马卡洛夫疑惑地抬头看向贝加庞克。
“对，老实说，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可以简单地认为成是我的直觉。”
贝加庞克微微眯起眼睛。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三眼族，果实能力是幻兽种的某种果实，但是这瞒不过我。”
“她的血样送到我这里的第一时间，我就进行解析了。结果令我……非常吃惊啊。”
贝加庞克彷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东西一样。
他的这个海底基地有来自各个强者身上的血液，有的来自推进城的犯人身体中抽出来的血，有的来自于战斗时以外洒落的血液。
CP0会去收集，贝加庞克从来不缺血样本。而玛丽本来就是用血液作战的人，收集她的血液再简单不过了。
“我对她的血统因子解析之后，发现她并不是三眼族。”
“按照血统因子来看，她是实打实的人类。”
“而且……”
贝加庞克语气愈发凝重，他的脸色有点深沉：
“她的身体里是遗传了来自李文斯顿家族的特征的。”
“李文斯顿家族……”
马卡洛夫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捂住嘴：“那不是和我们合作的那个埃德维德圣的……”
“啊，没错，就是埃德维德圣的家族。”
贝加庞克点了点头，随后微微一笑：
“你的权限不够，可能不知道一些辛密。”
“以前这些事情没必要和你说，也没时间和你说，所以就没告诉你。”
“现在反正提到了，我就和你大概说一下。”
他走到了另一个培养舱边上，在光屏上进行操作。
但是这个培养舱的舱门一直没有打开。
“十年前的时候，玛丽乔雅发生了一场大事件。”
“有人在玛丽乔雅投毒，导致李文斯顿一族的前代龙徽和他的妻子死亡。”
“他们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那个女儿受难后承受不住打击，直接跳下了红土大陆，生死不知。李文斯顿一族的那一脉就只剩下了一个幼年的孩子强撑。”
“我想你应该猜到些什么了吧？”
“十年前……”
马卡洛夫表情有些怪异，“这个时间点的话……”
“是埃德维德圣？那个支脉的唯一幸存者是埃德维德圣？”
“不错，的确是他。”贝加庞克点了点头，“一直以来，我也是从CP那里时不时地套点话，偶然间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但如今看来，哪怕那些CP知道的也不是真相。”
说吧，贝加庞克走回了已经打开的那个培养舱，将一条管子从培养舱壁中引出，插在了幼小身躯的脑袋上。
这一幕看得马卡洛夫眉头一跳。
“本来，埃德维德圣想要和我们合作，隐隐想要和世界政府分庭抗礼的想法，就让我有些不解。”
贝加庞克接着说道：“如果他是一条支脉仅剩的唯一幸存者，同时还是地位极高的龙徽，他能从世界政府那取得的力量远比他这么折腾来得轻松且富余。”
“而且，他对于世界政府，或者说天龙人，似乎抱有一种天然的歧视。”
“现在我倒是感觉有点眉目了。”
贝加庞克说着，正了正沉睡的幼体的脑袋。
“玛丽——这个还没来得及上SSG复制名单的人，也拥有李文斯顿一族的血统因子。”
“而在她恰好崭露头角的时候，埃德维德圣就在第一时间找上了我。”
“……”
贝加庞克半眯起眼睛：“想必他也知道，我可以检测出玛丽•维尼修斯身上的血统因子吧？”
“你捋清楚了吗？”
“让我想想。”
庞大的信息量让马卡洛夫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他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后，有些惊讶地说道：
“也就是说……这个小姑娘很可能是埃德维德圣的那个……同辈的亲人？”
“没错，可能性相当大。”贝加庞克看着马卡洛夫，“而且，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很不想让其他人——尤其是世界政府，知道玛丽的身世。”
“那么问题来了，按照原本的传言，埃德维德圣根本没理由去阻止别人知道这回事。毕竟作为天龙人，他的妹妹一旦被圣地知道了还活着的情况，理论上来说，应该会得到比现在好得多的待遇。”
“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从现在的情况上来看，埃德维德圣是清楚自己的妹妹还活着，甚至知道他的妹妹现在在什么地方的。”
“那么，埃德维德圣准备反抗世界政府，联系革命军，对外放出玛丽已死，同时联系我隐瞒真相……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就很耐人寻味了啊。”
“等等……贝加庞克，你的意思是……？”
马卡洛夫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勐地抬头看向马卡洛夫，目光震动。
“谨言。”贝加庞克冷笑了一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这帮家伙，一个个心怀鬼胎，我们这些人作为他们博弈的筹码，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啊。”
贝加庞克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言归正传。刚刚我说了，玛丽身上有很多疑点不是吗？”
“其中一个，她的种族是明明确确的人类，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三眼族。”
“报纸我们也看过，她的头顶上的确有一颗黑色的眼睛。”
“我搞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这足够让我感到好奇了。”
“但是她的异常之处还不止于此。”
贝加庞克说着，背后的机械臂横在身前，一个电子屏幕在眼前展开。
“血统因子中的数据表明，玛丽的身体里具有两个不同的恶魔果实因子。”
“但是我只能分析出其中的一段序列，另一段却无法解析。就像是她的身体虽然被两个果实影响，但是身体中却只有一个一样。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倒不如说，具有两个果实因子这点本身就是闻所未闻了。”
“她有两个恶魔果实能力吗？”
马卡洛夫凑了过来，看着贝加庞克身前的屏幕，分析着上面的数据。
“没错，血统因子不会骗人，肯定有两个。”
“只不过，其中一个彷佛蒙在面纱中，完全无法观测到一样。”
贝加庞克冷笑着说道：“不过，另一个果实的信息倒是可以解析。到时候等完全解析成功后，我就可以把这个果实复制出来，让这个实验体更加逼真了。”
“对了，经过我的检测，这个小姑娘身上的果实，恐怕不是幻兽种哦。我没有在她的血统因子中检测到其他因子的污染。”
“原来如此……”马卡洛夫看着数据也是目光发亮，“这种怪异的身体数据……贝加庞克，我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了。”
“换我我也会想办法研究的。”
“对吧。”贝加庞克对于这个除了能力和性格有点差距之外，其他的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助手非常满意。
说罢他关上了光屏，接着说道：
“当然……虽然我对她很感兴趣，不过仅靠这些，还不足以让我为她专门做一个复制人，而且还为此瞒过所有闲杂人等。”
“我给她制作一个人造人的最大原因在于，就现在看来，埃德维德圣和世界政府博弈的核心之一就是玛丽•维尼修斯。”
“提前制造出一个伪人来，将来也许可以起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作用也说不定呢？”
“难怪你没有掺杂其他的血统因子进去。”马卡洛夫了然地点了点头。
“炽天使为了战斗力，需要注入巨人族、鱼人族的基因，但是这些你通通没有给这个实验体混杂进去。”
“就连用来稳定身体机能的露娜利亚族基因都没有加入，导致研究难度都提升了一筹不止。”
“毕竟我要制造的是伪人，不是战争兵器。加入那些基因也许可以提升战斗力，但是外貌上就完全不同了。”
贝加庞克说着，拔下了他之前插在了实验体头上的那根管道。
“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做这个实验。”
“创造出一个真正独立的意识，并且让这个意识……能够和相对应的躯体完美融合。”
“伪造灵魂！？”
马卡洛夫顿时瞪大了眼睛：“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让这具身体有自我意识……但是听你的说法，你是按这具身体反推了回去，把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也给伪造出来了！？”
“很吃惊吗？这只是技术难度的问题而已。”
贝加庞克澹然地说道。
“……我还是太低估你了，贝加庞克。”
马卡洛夫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会把那些炽天使都……”
“不可能的，你不要忘记反推灵魂的前提。”
贝加庞克目光幽幽地看着马卡洛夫，彷佛在可怜某个蠢蛋一样：“别忘了，反推灵魂的前提是以其身体、血统因子来反推。”
“炽天使的身体里不知道混合了多少血统因子，想要反推灵魂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充其量只能催化他们的躯体，让他们自己产生意识罢了。”
“这也已经很夸张了……”马卡洛夫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当你的助手，对心脏要求很高啊。”
“呵呵，这就是我选中你的原因。”
贝加庞克微笑着说道，来后，脸色立刻收敛。
“醒了。”
“噢……”
马卡洛夫低头看去，只见实验体开始蠕动，似乎想要挣开覆盖在她表面的那一层膜。
与此同时，她的眼睛也睁开了一条缝，彷佛还没睡醒一样。
“对了……她不是炽天使吧？那你打算叫她什么？”
马卡洛夫抬头问道：“直接叫她玛丽？”
“怎么可能。”贝加庞克白了马卡洛夫一眼，“那不是分分钟就穿帮了吗？”
“她这个系列的，我叫他们智天使，虽然现在这个系列也只有她一个。”
“至于叫她什么名字……”
贝加庞克凝视着破开薄膜，缓缓坐了起来的女孩。
“突破无数的技术难度，完美的创造出来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多么美丽的结晶啊……”
“就叫她【维纳斯】吧。”
第二百四十章：果实能力开发
“维纳斯……”
细若蚊蝇的声音从培养舱中传出，两人向下看去。
实验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一点空洞。
“你叫维纳斯，维纳斯就是你。”
贝加庞克说着，机械臂伸出，将赤身裸体的【维纳斯】从培养舱中提熘出来，抱在怀中。
“她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马卡洛夫忍不住问道。
“我既然能塑造灵魂，给灵魂提前设计出一些知识也不是不可以，一切都是可以数据解析的。”
“她现在只是肉体和灵魂还没有完全匹配上而已，过一会就好了。”
贝加庞克自然而然地说道：“要是真的一片白纸，那培养起来也太困难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因此我把一些关于语言和人类社会的最基本认知导入进去，以便成长。当然，我也没有导入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而且，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灌输的东西越多，灵魂和肉体的差异度就会越大。毕竟我们灌输的并不是她本身的记忆。”
他看向目光空洞的维纳斯。
“如果差异过大，灵魂和肉体无法匹配，那么【维纳斯】就是失败作品。她的一切行为都会违逆常理，而且不会有太久的寿命。”
“这一点你应该了解的。魂魂果实能力者小洛克·玲玲和影影果实能力者月光莫利亚曾经都做过类似的事情，一个是把灵魂塞进死物中，一个是把类似于灵魂的生物之影塞到尸体中去。”
“由于灵魂和载体完全不匹配，所谓的僵尸和霍米兹的存在完全是基于果实能力的。而一旦果实能力者死亡，两种造物就会立刻消失。这种产物在我眼中就是丑陋的失败品而已。”
贝加庞克一口气就否定了一个四皇和七武海的能力，语气满是傲然，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马卡洛夫倒是也习惯了贝加庞克这种性格。倒不如说，他认识的贝加庞克就是这么一个充满了傲气的人。即使是尹姆，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活得挺久的庸人而已。
随后，贝加庞克又眼神深邃地看向了维纳斯。
“更何况，她是纯粹的【维纳斯】，美之神，也是第一个智天使。”
“我还是希望她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成长的。”
维纳斯缓缓抬起头了，用空洞无神的目光和贝加庞克对视。
“没想到你这样的科学家居然还会有人情味……”马卡洛夫有点促狭的笑道。
“这只是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而已。”贝加庞克叹了口气，看着马卡洛夫。
“马卡洛夫，我们做人体实验的科学家，必须要非常清楚一点。”
“嗯？”
马卡洛夫微微一愣。
贝加庞克的目光有点沉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一样。
他用低沉而轻微的声音说道：
“不尊重生命的人，不配拥有生命。”
“真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马卡洛夫挠了挠头，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稚嫩的声音传来。
“你们……是谁？”
维纳斯在贝加庞克的怀中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
懵懂的眼神中无比的灵动，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空洞感。
“你是没有反推出原主的记忆吗？”
马卡洛夫忽然好奇地问道。
“也许以后可以，但很遗憾，我现在还没有这种技术。”
贝加庞克抱着维纳斯耸了耸肩，然后翻着白眼看着马卡洛夫：
“我说，你不去给维纳斯拿一件一副吗？”
“啊？噢噢噢……”
马卡洛夫看着还是赤身裸体的维纳斯，这才一拍脑袋。
也是他们几个科学家天天都在做人体实验，要么拿世界政府提供的人员做实验，要么自己造人造人，对于人体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欲望。
所以马卡洛夫对于一个【实验体】没穿衣服居然没啥反应。
“不过我们这里可没有给小女孩的衣服……”
“你去找个女研究员借一件不就好了吗？”
“等等，那会被当成是变态的……”
贝加庞克闻言，顿时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马卡洛夫。
“你直接说给实验体穿的不就行了？反正我们身边跟着一个实验体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只要不让其他人知道维纳斯的身份就行了。”
“而且，都跟着我了……”
“你还怕别人说你变态？”
“我可不是你这种科学怪人，我还准备追求丽兹呢。”
马卡洛夫都都囔囔地说道。
“放弃吧，就你这条件不可能追得上的。”
“贝加庞克你！”
马卡洛夫和贝加庞克争执了片刻后，气呼呼地走出了房间中。
“……”
维纳斯好奇地看着两人，直到马卡洛夫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她才开口问道：
“你是我的……爸爸吗？”
“嗯……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贝加庞克说着，摸了摸维纳斯的头。
“是我创造了你，我叫贝加庞克，你叫维纳斯。刚刚走掉的那个笨蛋叫马卡洛夫。”
“你可以叫我父亲，至于那家伙，你直接叫他名字就行。”
“唔……”
维纳斯困惑地挠了挠头，一副还懵懂不已，搞不清状态的样子。
这家伙的性格和玛丽完全不一样啊……
贝加庞克看着维纳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
“所以，蕾妮斯梅，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站在海底森林，玛丽看着林立的珊瑚和遍地的废墟，好奇地看着蕾妮斯梅。
此时的蕾妮斯梅原本的鱼尾巴已经变成了人类的双腿，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边。
之前那种诡异的微笑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她的气质再一次变得清冷。
“这里是鱼人岛上无主的生命力最为浓郁的地方，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练习场地。”
蕾妮斯梅理所应当地说道。
在和露娜利亚一起逛了海底一圈后，看着那些身躯极为庞大的海王类大开眼界的玛丽马不停蹄地跟着蕾妮斯梅回到了鱼人岛。
蕾妮斯梅只是简单地回了一趟龙宫后，就把她带来了这里。
“无主的生命力……”
玛丽喃喃道。
“你既然能掌握生命力，自然也该清楚生命力的不同。”
蕾妮斯梅看着玛丽说道：“有的生命体有独立意识，他们的生命力就是有主、被控制的生命力，无法被你操控。而有的生命体没有独立意识，他们的生命力任由你摆布，那就是所谓的无主生命体。”
“原来是这个。”玛丽恍然大悟，“你这么解释我就听得懂了。”
蕾妮斯梅点了点头。
随后，她颇为认真地问道：
“你现在如实告诉我，你的命命果实主要是怎么用的？”
“嗯……”
玛丽摸了摸下巴：“主要是拿来吸收这些【无主生命力】，然后拿来给自己再生。”
“还有吗？”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这一刻，玛丽感觉到了蕾妮斯梅的目光变得诡异。
“……你拿到这颗果实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
“就开发成这样？”
“……”玛丽嘴角抽了抽，“蕾妮斯梅，我需要练习的不止是果实能力。我要训练的是综合实战能力。”
“当时要不是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你信不信，我就算打不过你，也绝对不会让你好受到哪里去，而且你还抓不住我。”
这不是玛丽瞎说的，她是真的有这个自信。
开出了固有结界的玛丽面对着蕾妮斯梅这种类似于固定靶的家伙，拥有绝对的压制性。即使攻击能力和防御能力都不如对方，高到不可思议地机动性就足够弄得蕾妮斯梅难以制约了。
蕾妮斯梅对此没有意见，也不知道是压根不想搭理玛丽这种说法还是对此也表示认可，反正她没有去反驳玛丽。
她接着说道：
“生命的本质发生、存续、消亡，是物质从无序转变为有序最终又归于无序的过程。而所谓的生命力就是催动这个程序、维持这个过程的力量。”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颗星球也是具有生命的，但是那个生命力虽然无处不在，但是却几乎无法被察觉。因为维持生物体的生命力和维持星球运转的生命力差别实在太大了。”
蕾妮斯梅看着玛丽，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到：
“我之前就曾经说过，在大海中，我就是不死的。”
“这正是因为，作为大海象征的我，对于大海的生命力是能感知到的。而大海的意志就是我，对于我来说，大海的生命力是【属于我】的无主生命力。”
“正因为如此，同样具有一定生命权能的我才敢说出这句话。”
“对你来说，感受世界的生命力将是你最重要的发展方向。但是，这个我不会教。”
蕾妮斯梅澹然地说道：“对于大海生命力的感知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应该怎么去理解。我只能告诉你，世界也是有生命的。”
“我告诉你这一点的实际意义是，理解生命的本质。”
“从无序转变为有序最终又归于无序，创造生命就是赋予无序的事物有限的有序，等到时间到了，让这种有序又崩溃为无序。而生命力就是你的工具，用来创造出那一段【有序时间】的工具。”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东西。”
蕾妮斯梅看着玛丽，认真地说道：
“当然，你也可以就此逆向思维。”
“你的确不可以让其他有主的生命力归属于你，但是你却可以让其他的生命崩溃，从有序变为无序。”
“命命果实本该控制的就是生命，而不仅仅是生命力。”
“当然这就需要你自己触类旁通了。”
玛丽点了点头。
如果按照蕾妮斯梅的说法，学会无序变有序的话，玛丽相当有自信，自己一样可以把有序变为母须。对于自己的悟性，玛丽一直有足够的自信。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我大概需要练习多久才能学会……倒不如说我已经昏迷过去多久了？”
玛丽咬了咬手指，皱着眉头问道：
“我毕竟是海军的人……你可能不知道海军是什么，但是我不能离开太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不知道。”
蕾妮斯梅老实地摇了摇头：“而且，你估计也不会知道。”
“阳树夏娃的照射下，鱼人岛的白天远比黑夜长，有的时候黑夜还会直接跳过。”
“所以在鱼人岛，你是很难知道过了多少天的。”
“这……”
玛丽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并不是那种有定时睡眠习惯的人，她的精神远比正常人强悍，也正因如此，没有黑夜白天的情况下她是很难分辨过了多长时间的。
秉持着对于海军的责任心以及和之国事务的关心，玛丽问道：
“那既然如此，我中途可以离开鱼人岛回去处理一下事务吗？”
“不行。”
蕾妮斯梅果断地拒绝道。
看着玛丽勐地皱起的眉头，蕾妮斯梅语气不变地说道：
“我是在和你交换，我帮你锻炼果实能力、解除海洋的诅咒，你帮露娜利亚制造身体。”
“这个交换使得我愿意帮助你，但是相对的，我也可以选择不做这个交换，但你就不要想离开这里了。别忘记，选择权在我手里。”
“万米深的鱼人岛，没有我的帮助，你不要想离开。”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我只知道，现在对于我来说，你唯一的价值就是塑造露娜利亚。”
“你这家伙……”玛丽啧了一声，“还真是蛮不讲理啊……”
“不要用人类的方式套用在精灵身上，我们的价值观本来就截然不同。”
蕾妮斯梅瞥了玛丽一眼，便走向海之森深处。
“如果你真的着急于你自己的事情，现在就更不应该和我扯皮浪费时间了。”
“与其和我争论能否离开海底，你还不如尽快修行，在有限的时间内学会塑造生命。完成我的条件后，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
看着蕾妮斯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海之森深处，玛丽叹了一口气。
这都啥跟啥啊……
她卷起袖口，露出了一只袖珍电话虫。尝试着拨通，但是电话虫却没有任何反应。
“也是，现在的鱼人岛也看不到什么海贼，恐怕蕾妮斯梅也做了和黑雾类似的东西隔绝了内外界的往来吧。”
“天王做得出来，她既然是与之平级的存在，能制造出这种东西倒也理所应当。”
她挠了挠头，耸了耸肩。
看来也只能认真修行了啊……尽快，尽快。
第二百四十一章：七武海剿灭计划
玛丽此时在海底森林被逼修行姑且按下不表。
此时此刻，大海上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玛丽还是没有消息吗……”
坐在临时办公室中，战国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卡普也坐在一边，愁眉苦脸的，连仙贝都吃不下去了。
战国面前的电话虫俨然是鹤的模样，对着战国的问题，电话虫回答道：
“是啊，自从玛丽进入黑雾之后，就再也没人联系上过她了。”
“哪怕黑雾已经散去很久了，不管是我们还是沙漠联合那边也都没有找到玛丽的痕迹。”
鹤的语气相当凝重，对于现在的海军来说，玛丽失踪可不是小事。
和之国一战和阿拉巴斯坦屠杀反击战的新闻已经在大新闻摩尔冈斯的运作下人尽皆知。加上玛丽在顶上战争中极为亮眼的表现，她现在在整个海军乃至整个世界的风评都达到了一个顶点。
甚至大有盖过海军英雄卡普，成为新一任海军英雄的架势。
毕竟，卡普被称为海军英雄，主要的原因就是神之谷一战联合罗杰击败了洛克斯海贼团，保护了天龙人。而相对的，玛丽的战绩几乎全都是在保护平民的战斗中打出来的，为此即使面对四皇也丝毫不惧。
最重要的是，玛丽现在还没长大，潜力无限。
因此，她的声望一时无二。这次黑雾大灾害中沙漠联合的高速反应也是玛丽居功至伟，更是进一步推高了玛丽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
诚然，对于玛丽的战斗方式和上镜风格，绝大多数人依旧是一种恐惧的状态。但现在已经没人会觉得玛丽本人很可怕，毕竟她的恐怖基本都是针对敌人的。
如今，大范围高烈度的战争刚刚结束，很快就要开始论功行赏，尤其是对于外编特派班仍然存活的成员要开始授勋并安排工作。
在这种关键的当口，玛丽这个最大功臣居然失踪了，而且已经过去了十多天都杳无音讯。如果不是玛丽的生命纸还完好无损的话，战国现在都不可能坐得住。
“原本黑雾覆盖的海域，我和泽法都已经找遍了，依旧没能找到有关玛丽的任何蛛丝马迹。”
鹤沉声说道：“原本笼罩在黑雾中的那些岛屿……也没有一个人见过玛丽出现。”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
办公室中一时沉默了下来。
不久后，卡普放下了仙贝，站起身来说道：
“那就让老夫也去找找，那个小鬼的下落吧。”
“卡普？”
战国诧异地看向卡普。
卡普冷哼一声，说道：
“虽然这个小鬼的性格过于刚直，很不合我的口味。但是……她毕竟已经有了足以支撑她性格的实力了。”
“能杀死凯多，她已经不是一个新兵那么简单了。”
“现在的她对于海军的重要程度已经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高了。”
卡普耸了耸肩，说是这么说吗，但他自己对此毫不在意。
“更何况，当初是老夫亲自把她接出东海的，而且当年面对红发也是老夫护住了这家伙。”
“怎么说呢，也算是有一段缘分在吧。”
“放心吧，老夫还不会因为那小鬼对着我两个孙子下重手而对她怎么样，毕竟她是海军，这么做没有什么好责怪的。”
卡普如今这么宽容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他的两个孙子现在都没有大碍，不像是原着中艾斯被赤犬杀掉一样，玛丽虽然也对着艾斯下了重手，但是艾斯本身是没有受到多大伤害的，最多受到了不少心理创伤。路飞就更不用说了，玛丽甚至都没和路飞打过几次照面。
甚至于吗，他的两个孙子都和玛丽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因此，在卡普看来，两者的敌对纯粹是立场不同而已，对于玛丽他没有任何敌意。
二来，顶上战争中，卡普由于对面有自己家人的关系，一再难以控制地收手。虽然明知道艾斯等人是海贼，自己不能放之任之，但是卡普还是下意识地放水了。
也正因如此，对于顶上战争中拼尽全力的玛丽、赤犬等人，卡普心中也总是怀揣着愧意。
最后，就像卡普自己说的一样，现在的玛丽对于海军来说已经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了，其重要程度已经足够卡普亲自动手了。
“好吧，那卡普，你现在来七水之都与我们汇合吧。”
鹤说道：“我和泽法现在在七水之都暂歇，沙漠联合的代表也有一些在这里，他们会辅助我们进行搜索。”
“好。”卡普点了点头。
鹤接着说道：
“战国，海军的事务一切照旧，玛丽的失踪这个事情要按住，不要被曝光出去。”
“如果有人注意到了玛丽的失踪，你就对外宣称是在闭关修行就可以了。”
“现在玛丽的生命纸完好无损，我们也没有必要太过焦虑。那个小鬼的生存能力比我们想象得强悍的多。”
“……也好。”战国点了点头，“除了后续的授勋之外，其他的安排里倒是也没有玛丽需要出动的了。”
“原本是打算授勋完，直接让玛丽去和之国坐镇的。现在玛丽找不到踪迹，一会就让赤犬去和之国代理一段时间吧。”
“那就先这样了……我去安排一下别的事情。”
战国说罢，挂断了电话。
卡普径直朝外走去，被战国叫停了。
“卡普，等等。”
战国站起身来，走到了卡普身边。
卡普扭头看向战国。
“嗯？怎么了？”
“这次出去，在大海上找找，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强者。”
战国沉声说道。
卡普顿时眉头一皱，认真地问道：
“现在的海军有三大将，我、你、泽法、鹤，还有桃兔、茶豚，以及这一届的外编，战斗力已经很充足了啊……”
“不，不够……”战国皱起了眉头，“我有预感，这些战斗力很快就不够用了。”
“啊？”
卡普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现在的海贼已经颓废到这个样子了……不是说最近已经准备对七武海动手了吗？”
“七武海一旦也被终结，大海上还有什么挡得住现在的海军？”
“……不，不知道。”
战国脸色有点阴郁地摇了摇头：“但是我有这种感觉。”
“你知道的，我的预感一向不会出错。”
“……好吧。”
卡普看着脸色阴翳的战国，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答应你，这次出去，我会找找看有没有足够和那俩大将候补掰掰手腕的人的。”
“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噢。”
“没事，你去找了就行。”
战国说道。
卡普点了点头，继续转身离去。
不久之后，临时港口中，一艘狗头军舰出航。
战国站在窗口，看着军舰远去，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处理了一会政务后，他合上了文件夹，走出了办公室。
首先是到了人事部，战国直接找上了人事部部长。
“战国元帅……”
见到元帅亲自到场，人事部部长连忙站起身准备敬礼，被战国按住了。
“三天后就是这一届的外编特派班授勋式了，亚斯兰，那些小家伙的军衔安排如何？”
“目前的安排是，玛丽授军衔少将，库尔曼追授少将，恩希亚授军衔准将，达斯琪、保罗、艾希三人授军衔上校。”
亚斯兰立刻铿锵有力地说道。
“花名册上，玛丽和库尔曼的军衔给到中将。”
战国立刻说道。
“是。”
亚斯兰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他们人事部最开始讨论的时候本来就打算是把玛丽和库尔曼安排到中将的，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有斩杀四皇的战绩在的。其中库尔曼是真真正正地单吃下了一个四皇，而玛丽虽然两次都有人辅助，但是她毕竟连斩两个四皇，而且还是在顶上战争力挽狂澜之人。
这个战绩给中将是完全不为过的，除了卡普以外，没有任何中将甚至大将有单杀四皇或者连斩四皇这样的战绩。
只不过因为两人都资历尚浅，人事部保守起见，给几人都降了一点军衔而已。
现在既然战国元帅亲自做出指示了，有最高层允许的人事部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犹豫，随手几笔就把玛丽和库尔曼的军衔改为了中将。
“那，既然是将校的话，他们的代号……”
亚斯兰问道。
战国也直截了当地说道：“就用之前血手那一系列的代号，不用变了。”
“好的。”
“另外，还有……”
战国补充说道：“库尔曼的就不提了……玛丽的授勋推迟，不和恩希亚等人一起进行。”
不等亚斯兰问其中缘由，战国马上补充道：“玛丽现在在一个地方秘密修行，作为海军的顶层战斗力培养，现在没有时间参与这些活动。”
“等到她修行结束后，她的授勋仪式单独进行。”
“好。”
亚斯兰马上写在了笔记本上。
战国点了点头，又吩咐了相关的事情之后，便立刻离开了人事部，飞快地向圣地玛丽乔亚走去。
他今天早上刚刚和五老星约好了见面商谈事情的，刚刚嘱咐人事部事务已经和鹤的联络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盘古城中，五老星各自闭目养神，整个会议室中都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
不久后，莫罕达斯圣忽然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战国来了。”
五老星纷纷睁开眼睛，与此同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进。”
版退圣沉声说道。
两个CP0打开了大门，战国大踏步走进会议室之后，他们又立刻把大门合上了。
战国走到了五老星面前站定，对着五人颔首。
“五老星先生，我来了。”
“嗯，坐吧，战国。”
版退圣低下眉头，眼神示意战国可以坐在身侧的沙发上。
战国也没有任何拘谨的坐下，随后，正着身体，脸色严肃地看向五老星。
“诸位，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此次我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征求各位的意见。”
“顶上战争之后，海军已经进入了几代以来最强盛的时刻。与此同时，海贼却遭受了不可思议地重创。此消彼长之下，如今正是最有机会一举奠定太平盛世的时候。”
“如今海贼残党还在大海上流窜，海军军力有限，高等级战力分散，很难对海贼残党实现有效的搜捕。因此，我希望各位能给予海军支援。”
“和平主义者面对七武海级别的强者已经捉襟见肘。我们需要更先进的科学武器支援。”
战国郑重其事地说道。
五老星对视了几眼之后，莫罕达斯圣咳嗽两声，正色说道：
“这件事情，我们会予以考虑。贝加庞克那里对于炽天使计划已经有了新的突破，如果可以，我们会输送一些样品给海军科学部队使用。”
“但关于这点，我们还需要商讨，并且征求贝加庞克的同意。”
战国点了点头，表示非常理解。
随后，他便避开这件事不谈，而是立刻换了一个话题：
“科学部队主要是为了提升海军的平均战斗力而建立，利用平均实力较高的人造人用来压制整片海域上海贼的发展。”
“这件事情还没有这么着急，现在的大海局势还没有稳定下来，诸位也不用对此过于上心。”
“这次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诸位商谈的。”
“什么事情？”
地图头五老星开口问道。
“炽天使的强度，我已经有了一点了解。海军科学部队已经应贝加庞克先生的要求专门开辟出了一个秘密部队SSG来负责炽天使的相关事宜。”
战国站起身来，环视着五老星：
“作为仅次于大将的高级战力补充，他们的存在已经足以凭借机体的实力震慑和打击一般海贼，还能完美的听从我们的命令。”
“而这，原本是七武海的职能。”
说到这里，战国的语气勐地一变，正式进入这次小型会议的正题。
“长久以来，为了制衡愈发势大的四皇势力，世界政府不得不给予七位海贼的特殊的权力与资格用以对抗四皇。”
“而多年来，七武海俨然已是一副尾大不掉的趋势。出工不出力姑且不提，在顶上战争中，鹰眼米霍克公然对抗海军，导致红发海贼团和白胡子海贼团残部逃离。”
“如今四皇已经日薄西山，七武海已经成为了海贼之中顶尖的那一批存在。”
“因此，在下在此向各位正式提出海军未来几个月的计划。”
战国的表情极为正式，凝视着五老星。
“废除七武海制度，恢复原本七武海的悬赏。”
“并且，海军将亲自组织对于七武海的抓捕。在海军各部到位之前，我们将封锁相关消息。”
“继四皇之后，七武海也将成为历史。”
“这就是我这次来最重要的议题——”
战国深吸一口气道：
“——【七武海剿灭计划】。”
第二百四十二章：武装色与命命果实
白土之岛，龙和埃德维德圣正在进行第三十九次一对一谈话。
看着埃德维德圣递上来的协议，龙在这么多次的会谈中第一次陷入了沉思。
过去几次的会谈中，埃德维德圣一直都是缓和战略，试图从革命军这里占去较大的利益，同时对于自己真实的目的又遮遮掩掩。
龙对此非常熟悉，也知道埃德维德圣的想法。在他看来，埃德维德圣只是想要在最大的范围内给自己争取到最高的话语权而已，这是常用的谈判手段。
因此龙也就一直和他耗着，对于埃德维德圣提出的一系列要求，他既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同意合作。
但现在，埃德维德圣的这一份文件上一条条名目清晰的条款让龙忍不住直皱眉头。
他看着板起了脸色的埃德维德圣，心中有点捉摸不定。
照理来说，现在还在磋商期，双方都还有足够的空间周旋，以埃德维德圣之前展现出来的大局观，现在直接把自己的条件全都暴露出来是极为不智的。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反倒让龙有点谨慎起来。
“好好看看吧，龙。”埃德维德圣正色说道，“我的要求和条件都在这份合同上了，我不会再做太多的纠缠，你直接看，同不同意吧。”
“……”
龙摸了摸下巴，眼神示意了一下，边上的几个人立刻走近。
而埃德维德圣则是直接闭上了眼睛，身体向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
【双方本着平等互利、相互协助的原则达成以下协议：】
【一、合作期限】
【本协议有效期自-年-月-日起，直到世界政府崩溃，新政府建立为之。】
【二、合作内容】
【埃德维德圣方权利义务】
【1、向革命军方推荐海军科学家贝加庞克。】
【2、协助革命军方推翻世界政府政权，并以沙漠联合主席席位支持承认革命军合法性。】
【3、革命军方将获得数位龙徽天龙人、世界政府高级成员包括数名CP0的支持。】
【4、埃德维德圣方将为革命军方提供所有可知世界政府力量配置及力量分布、调动。】
【5、埃德维德圣方将为革命军方提供价值五十亿的战略资源。】
【6、埃德维德圣方将为革命军方提供新世界岛屿作为战略中转，且将全力配合革命军方调动工作。】
【7、……】
【革命军方权利义务】
【1、向埃德维德圣方提供武力支援，在推翻世界政府战役期间全力配合埃德维德圣方及其他同阵营势力行动。】
【2、协助埃德维德圣方夺出贝加庞克。】
【3、为埃德维德圣方提供情报网，与埃德维德圣方共享情报。】
【4、革命军方同意宣传新正义理念及相关思想，配合海军情报工作。】
【5、停止部分革命行动，缓和激进战略，配合埃德维德圣方进行战略调动。】
【6、……】
【三、合作条件】
【1、埃德维德圣方与革命军方成功签约，即视为协议生效。】
【2、协议生效后，革命军方与埃德维德圣方互相交换第三话事人作为质子抵押。】
【3、埃德维德圣方建立起革命军方与贝加庞克联系，且革命军方向埃德维德圣方公开情报网。】
【四，保密条款】
【双方有义务对获取的内部信息和各部战略调动进行保密，保证不向无关势力泄露、传递任何供需双方合作的相关信息和对方的内部资料。包括但不限于双方的战略部署、战力组成、总体方针、战术行动规划等。在该协议因任何原因终止或解除后该保密条款仍然有效。】
【五、违约责任】
【1、协议双方在战略过程中，如因一方原因造成另一方受到超量损害的，另一方可立即单方面解除协议。同时，已经实现尚未结束的共同行动应该进行的后续部署，受损方可不再跟进。】
【2、任何一方违反保密条款规定的义务时，另一方均有权处死对方质子。】
【六、补充变更】
【本协议在执行过程中，双方认为需要补充、变更的，可订立补充协议，且应以供需双方书面文件确认。补充协议具有同等效力。补充协议与本协议不一致的，以补充协议为准。】
【七、协议终止】
【以下情形下协议终止】
【1、双方任何一方如提前终止协议，需提前一个季度通知另一方。】
【2、一方严重违反协议，继续履行协议已经没有必要，守约方向违约方发出终止协议的书面通知并立即执行。】
【3、一方毁灭。】
【4、一方发生分离或与其他主体合并。】
【5、一方的势力崩溃并足以影响本协议的正常履行。】
【6、本协议期满。】
【注：协议期满后，允许两方续约合作成立新政府事宜。】
【7、……】
【八、争议处理】
【如发生争议，双方应积极协商解决，协商不成的，可申请第三方仲裁。】
【九、本协议经双方签名盖章后生效。本协议一式三份，双方各执一份，第三方仲裁持有一份，具有同等约束效力。】
【十、革命军方已经提请埃德维德圣方注意对本协议各条款作全面准确的理解，并应埃德维德圣方的要求做了相应的条款说明。双方对本合同的含义认识一致。】
【埃德维德圣方：李文斯顿·埃德维德圣】
【革命军方：】
“这些条件……”
龙越看越心惊，这埃德维德圣摆明了是一副要搞大事情的样子啊。
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流，龙大概也搞清楚了埃德伟德圣想要灭掉世界政府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没料到埃德伟德圣的决心居然这么大。
看埃德维德圣这架势，这协议，摆明了是冲着一战而毕万代之功去的。即使是满怀革命热情的龙，对于世界政府这种庞然大物都做好了长期抗争的打算，但这份协议里的气势，看起来就像是最近就能干翻了世界政府一样。
这种耸人听闻的协议，龙也感到有点麻爪。
埃德维德圣深深地看着龙，低声说道：
“这是我的所有需求，也是我的最低底线。是否要合作，这就要看你了。”
“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和你会谈了，不管你愿不愿意签下这份协议，我在这次会谈之后都会离开，不会再在这里继续停留。”
“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埃德维德圣对于说这话是有底气的。
实力方面，现在的革命军对于埃德维德圣一方来说是没办法占优势的。除了龙一个超常规的以外，萨博对上埃德维德圣和麦吉克圣都没有优势。
而埃德维德圣也不担心自己对于龙在协议里公布的这些条件会对自己有害。毕竟有莫罕达斯圣在内部策应，自己本身和阿提拉还有过几次交集，不可能因为革命军传出的“谣言”就怀疑自己。
对于隐藏自己的目的和心态，埃德维德圣有绝对的自信。毕竟他做这事已经做了十年了。
“……”
相对的，龙看着这份协议就陷入了沉思。
他倒是没有在意埃德维德圣的态度，到了这个水准的领导者不会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就把自己的思绪打乱。他此时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协议的合理性的。
他指着第八条款问道：“这个第三方是谁？”
“后面的第九条款也有……是谁有资格来作为我们双方的仲裁？”
“目前我不会把这个人的身份告诉你，不过我想，以你们的情报网，想必也能查出一个大概吧。”
“她的身份其实不难猜。”
埃德维德圣双手撑在桌面上，似笑非笑地看向龙。
龙看着这个表情，一个许久之前得到的情报忽然映入脑海。
一个漆黑的身影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表情微微一怔，然后勐地抬头看向埃德维德圣，眼神莫名地问道：
“……血手？”
“你大可以猜猜到底是谁。”
埃德维德圣老神在在地微仰着头，目光凝视着龙。
“但是，这与我们现在谈论的事情无关。”
“我会把这第三份带给仲裁者，到时候她也会来和你见一面的。”
“现在，你只需要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协议——你签不签？”
……
海洋深处，鱼人岛的一片海底森林中，玛丽正在不断地锻炼自己的武装色。
缠绕，外放，内部破坏。
对于果实能力的开发，玛丽暂时毫无头绪。毕竟玛丽对于生命力的理解一直是浮于实际表现的，属于工性而不够理论化。此时要延伸出去深度开发，就着实有点难为她了。
因此，在许久都没有思考出一个结果之后，玛丽暂时打算先转移一下自己的视线。先锻炼一下其他的力量，分散一下自己的思维。说不定还可以有所突破呢？
见闻色是她最弱的一环姑且不提。武装色霸气和霸王色霸气的高级运用都是在夯实的基础上临战突破的，都还不够稳定。比如同样是霸王色缠绕，甚至于玛丽的霸王色品质还要更高，但是在和凯多对轰的时候，玛丽的霸缠在凯多的霸缠下也只能勉强维持着不被打得溃散。
而武装色霸气的越阶则是通过剑走偏锋习得的。本身玛丽并没有对于武装色霸气修行的任何进一步发展，她的武装色进步靠的就是命命果实对于生命力的控制，借此间接地强化了自己的武装色霸气。
已经高阶了的两色霸气都还有待夯实。玛丽打算按照正常的发展方式从头开始，慢慢摸索道高阶运用的底部。在已经有了经验的情况下，这要远比其他真正从零开始的人简单得多。
而就在玛丽将武装色霸气在双手间连通起来，尝试着塑形的时候，蕾妮斯梅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冷不丁地出声吓了玛丽一跳。
玛丽手里的武装色顿时全部收在了皮肉之中，她扭头看向蕾妮斯梅说道：
“我在锻炼武装色霸气。”
“因为对于生命力的有序无序什么的……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我先训练一下别的，开拓一下思路。”
“训练别的？”
蕾妮斯梅歪了歪脑袋：“你刚刚那不是在锻炼生命力吗？”
“我不是……呃……”
玛丽堪堪反应过来，皱起眉头，缓缓说道：
“武装色的确算得上是某种生命力……”
“噢，等等，我想起来了。”
蕾妮斯梅忽然一拍手，微微睁大眼睛说道：
“这种把自己的生命力提取出来辅助作战的技术，我之前也见过。”
“只是那个时候，我们一般把这种技术叫做黑泽（第一百三十二章第一次出现）。顾名思义，黑色的光泽。生命力提取出来覆盖在肌肉上是黑色的，所以才会有这个名字。”
“原来这种能力现在叫做武装色吗？”
“以前听说过……”玛丽皱着眉头问道，“多久以前？八百年前？”
“八九百年前吧，这个叫法最早是一个叫做克里斯蒂的人总结出来的，以前虽然也有这种力量，但是各自种族都有各自不同的发展方向，是克里斯蒂总结了各族的使用方式，把这种技术统一称为黑泽的。”
“她还把一种能够感知周围甚至预知未来的技术，总结叫做天声。”
“见闻色霸气……”玛丽立刻回答到。
“现在叫见闻色霸气吗？嗯，很贴切的叫法呢。”
蕾妮斯梅不经意地说道：“也好，叫天声总感觉我被露娜利亚占了便宜。”
“……”
玛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发现，有些时候，眼前这个生性冷僻、性格乖张的【女人】偶尔也会有很可爱的一面呢。该说不愧是精灵吗？
随后，她还在心中吐槽着，就听到蕾妮斯梅自然地说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都会黑泽了，还会搞不懂有序无序的问题呢？”
“呃……”玛丽愣了一下，虚心问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本来两者就是相辅相成的。”
蕾妮斯梅皱着眉头问道：“你获得命命果实这么长时间了，看起来你黑泽掌握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不会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吧？”
“这我还是知道的，武装色霸气本质上就是生命力。”
玛丽挠了挠头，这还是打架的时候打着打着悟出来的。
蕾妮斯梅轻轻颔首，然后接着补充道：
“所谓黑泽，就是生命力。但是生命力本身根本不会有黑泽的强度，所以生命力是经过了一定的序列排序才变成了黑泽的。”
“所谓的硬化、缠绕这些，都是生命力以不同方式排序造成的变化，只不过有难有易而已。”
“既然会了黑泽，那么控制生命力的排序，也是理所应当的。因此，现在对你而言，排序不是问题，你需要的，只是找到可以自行运转的【生命序列】，就可以达成【有序】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克里斯蒂
“这……”
玛丽愣了一下，随后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一样，顿时激动了起来。
“等等……武装色是生命力的排序方式的话……”
“那么生命归还呢！？”
玛丽不由得想到前世的一种说法，六式之中的铁块是武装色霸气的雏形。
铁块的原理是加速血液流动，使肌肉运动加快。玛丽就时常借助血液来作为自己扩大命命果实辐射范围的手段。
那么六式之中会不会也有生命力的排序作为影响的主要手段呢，而精通六式后才能掌握的生命归还，和生命力的排序又会不会有所关联？
玛丽忽然发觉，自己这次的修行恐怕会收获巨甚。在帮助露娜利亚塑形的同时，她对于自己的生命力控制会更上一层台阶。而且，她的武装色霸气和六式甚至是生命归还都会更进一步。
想着，玛丽将自己的武装色霸气从手心释放出来，揉成了一个球，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颗球，然后将它高高举了起来。
武装色霸气上面的黑色气息弥漫出去，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玛丽看着这一幕，忽然灵光一闪，看向边上一双手臂抱胸，其他三对手臂像是莲花一样在背后张开的蕾妮斯梅问道：
“那么生命力的排序与生命力和世界的联系有关系吗？”
玛丽现在也没忘记她和蕾妮斯梅交战的时候，蕾妮斯梅喊出的那句话。
只要她在大海里，她就不会死。
蕾妮斯梅亲口承认了，作为生命与海洋的象征，她可以从海洋中汲取生命力。而玛丽对此十分艳羡，她要是有朝一日可以从世界中汲取生命力，那么她就直接立于不败之地了。
毕竟蕾妮斯梅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世界也是有生命的。
然而，蕾妮斯梅一句话就否认了玛丽的猜想。
“想得太多了，能不能感受到世界的生命力和你如何精通于控制生命力没有任何关系。”
蕾妮斯梅面无表情地说道：“和世界相连，意味着你要彻底理解世界。其实很简单，精灵天生就是这样的生物。”
“对于自己所属的部分，精灵有着绝对的了解。而你们果实能力者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的认知，同时对于你所处的世界、环境有足够的认知。”
“我想想……这种状态，在无限大地那帮人口中，应该是叫做【觉醒】吧？”
“恶魔果实能力觉醒？”
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词，玛丽顿时精神一振。
蕾妮斯梅颔首道：
“对，我之前说过，恶魔果实能力的实质是通过【波】控制精灵来影响世界。而最终极的形态就是，完全理解了你所能驾驭的精灵，并且深刻的理解了分布于世界中的精灵，然后通过【波】去用自己能控制的精灵去同化了别的精灵。”
“举个例子，曾经有一个叫做尼卡的家伙，他的果实叫做橡胶果实。他本来基础的能力是可以把自己变成橡胶，觉醒之后，自己的影响力扩散了，他就可以把自己接触到的东西全部化作橡胶了。”
“还有一些操控自然元素的，比如什么冰啊火啊之类的，他们就可以将这些东西发展到极致，找到这些东西的某些特性扩散出去。这算是质变吧。”
“不同类型的果实觉醒出来效果也是有区别的。比如你们现在分类出来的超人系果实，橡胶果实和手术果实觉醒之后的变化方向就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能力的作用范围都可以大大超出自己原本的影响范围。这就是觉醒。”
“而感受世界的生命，这可不是技术可以弥补的。对你来说，这就是所谓的果实觉醒，需要有足够的理解和悟性。对于现在你这个连生命力可以排序都要人提醒的家伙来说，你离果实觉醒恐怕还远得很呢。”
说罢，蕾妮斯梅抱之以一个鄙视的眼神。
玛丽尴尬地挥了挥手，武装色重新回到肌肤上。
看着玛丽又一次开始将自己的武装色霸气反复在身体中吞吐，蕾妮斯梅忽然开口说道：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你对于生命力的了解看起来相当浅层，但是你的黑泽掌握的还不错。基础很扎实。”
“看来你有一个不错的老师啊。”
“噢，这个啊。”
玛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的确，我的武装色和见闻色都是由一个叫做泽法的老师领进门的，虽然并没有修炼得多高级，但是对于基础的硬化之类的，我是相当有自信的哦。”
“我的见闻色虽然并不高级，但也很难被干扰。”
“有一个名师是一件好事，克里斯蒂的两个学生都很不错，你看起来也前途无限呢，虽然泽法是谁我并没有听说过。”
蕾妮斯梅若有所思地说道。
玛丽一边尝试着能不能把武装色和霸王色混合成一种霸气，一边开口问道：
“克里斯蒂？……我记得你刚刚提到过这个人，她好像是总结了黑泽和天声？把这两个东西变成了体系化的技术，确实是很厉害的人。”
“介意说说这个人吗？”
“当然不介意，”蕾妮斯梅歪了歪脑袋，“反正是个死人的故事嘛。”
“……感觉你的性格有点恶劣。”
“是吗？我没感觉。”
蕾妮斯梅随口应了一声，接着说道：
“说道克里斯蒂……这家伙在历史中其实没做出什么厉害的壮举，但是她的影响是真的挺大的。”
“你知道尼卡是谁吗？”
“大概知道一点。”
玛丽老实地回答道。
“那就好，否则我还得和你好好解释一下关于尼卡的历史。”
蕾妮斯梅丝毫不在意玛丽为什么会知道尼卡的事情。
但是玛丽就感觉有点心焦了，她对于尼卡的所知仅限于知道尼卡是解放被奴役的人们并建立巨大王国的太阳神，是第一任橡胶果实能力者，同时是一个露娜利亚族族人。
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他推翻的是谁、怎么推翻的一概不知。
早知道自己也许该说不知道的，这样的话蕾妮斯梅可能还会和自己多说一点……
没给玛丽苦恼的时间，蕾妮斯梅直接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了克里斯蒂的故事。
“尼卡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他的果实橡胶果实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果实，但是他却用这颗果实击败了当时统治世界的露娜利亚族。”
“而且，他的人格魅力和思想深度都异常夸张，当时巨人族、小人族、崇拜我的鱼人族甚至是来自无限大地的异乡人，都愿意追随他的脚步。”
“等等……”刚开始，玛丽就忍不住打断了蕾妮斯梅：“尼卡击败露娜利亚族？”
“是啊，所以才说他是了不起的人物。”
蕾妮斯梅煞有介事地说道：“当年露娜利亚一族的力量，即使是没有恶魔果实，依旧是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啊。但尼卡却推翻了他们的统治。”
“可是尼卡自己不就是露娜利亚族吗？”
“你们现在就没有想要干掉自己国家首领的人了吗？”
蕾妮斯梅皱眉看向玛丽问道：
“我对于现在的世界是个什么局势并不清楚，怎么，现在已经没有了下克上的动乱了吗？”
“……好吧，看你的表情，我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玛丽的表情有点沉重，她马上理解了蕾妮斯梅的意思。
向尼卡这样的人，他是否要推翻统治者和种族没有关系，只和这个统治本身有关。
就像是马列说的，世界上有阶级而无种族。
哪怕是同一个种族，该解放还是要解放的。
于是，玛丽只能点了点头，示意蕾妮斯梅接着说下去。
蕾妮斯梅盯着玛丽看了一下，她是搞不懂玛丽想到了什么。
但是她能感觉到，玛丽能理解的东西和她差不多。这就很奇怪了，明明她经历的不少事情玛丽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经历过。
不过对此蕾妮斯梅也没有多想，她本身也不在意这些。
“尼卡的思想必然会继承，当年最早跟着尼卡的伙伴中，就有一个露娜利亚族后辈。”
“那就是克里斯蒂，她相当崇拜尼卡，全盘继承了尼卡的理念，同时加以自己的理解。”
“她非常聪明，不但总结出了黑泽和天声的技术，还时不时地会去帮无限大地的异乡人整一些稀奇古怪的科技产物。她懂得很多，而且时常能未卜先知的知道一些事情，有些时候甚至可以知道世界各地正在发生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情只是在隐蔽的地方刚刚发生。”
“这好像和她的果实能力有关。”
“那个时候，尼卡建立的巨大王国正是由她管理，人们都称她大贤者，是当时世界上最顶级的智者之一。”
“只可惜，好景不长。”
蕾妮斯梅说着，表情变得有些唏嘘。
“露娜利亚一族在差不多几十年后卷土重来，与巨大王国分庭抗争。”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最后被露娜利亚人杀死了，而且是被巨大王国的人？……不，也许只是一些普通人，送到了露娜利亚人那里去。”
“总之，这家伙的结局挺悲剧的。”
“这样吗……”玛丽紧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个结局有点太过仓促了。
一个能继承尼卡的思想，而且总结出武装色霸气和见闻色霸气的人，这么结局总是感觉有点过于憋屈了，而且被自己人送给敌人，也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出于自己的直觉，玛丽下意识地问道：
“那她和D之意志有关吗？”
D之意志是八百年前传承下来的思想，也许和克里斯蒂有关呢？
“D之意志……”蕾妮斯梅思索了片刻后，说道：“这个东西，和克里斯蒂没有什么关系，倒是和她的一个学生，不，是两个学生有关。”
“克里斯蒂是有两个学生的，就像是尼卡教导她一样，克里斯蒂认为这种思想应该要不断传承下去，因此也教导了自己的两个学生尼卡的理念。只不过就像是克里斯蒂对于尼卡的理念有自己的想法一样，她的两个学生和她的道路也有点区别。”
“克里斯蒂死后，两个学生接过了抗击露娜利亚族的大旗。这两个学生都是惊才艳艳之辈，在几次战役后就占据了上风。”
“但是两人也因为各自的理念分歧产生了争执，最后变成了三方混战。”
“最后是克里斯蒂的大徒弟赢了，而失败的那个学生从始至终都没有被杀死，他寻找了鱼人族的庇护，后来和异乡人一起消失了。”
“消失之前，他把自己的理念总结成了一个D字，传承了下来。这应该就是你说的D之意志了吧……”
“噢，对了，说起来问你一个问题。”
蕾妮斯梅忽然好奇地问道：“现在露娜利亚族还有人活着吗？我是知道露娜利亚族遭受了毁灭性打击，但是现在露娜利亚族到底还有没有活人我还不清楚。”
“有一个……呃……”
玛丽正想说还有一个尽，但是她立刻反应过来，尽已经死在推进城了。
因此，她连忙改口说道：
“现在可能一个都没有了……”
“这样啊……可惜了，这个种族天赋挺不错的。”
蕾妮斯梅一副颇为可惜的样子。
随后，她颇为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啊，睡醒之后第一次和别人讲过去的事情，感觉还没过去多久呢。”
“这个世界已经改天换地了啊。”
“已经八百年了……你到底睡了多久？”
玛丽想了想命运号，觉得这个蕾妮斯梅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不知道，不知道。我中间也醒过，但是反正露娜利亚没啥动静，我也懒得冒出海面折腾。”
蕾妮斯梅吐出一口气，伸完拦腰，转身离开，给玛丽留出空间修行。
见状，玛丽连忙说道：
“等等等等，你还没说完啊。”
“还没说完？”
“对啊，”玛丽双手在胸前并拢，“那两个学生是谁，这个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吗？”
“你都知道尼卡了，对于这两个人是谁难道不清楚吗？”
蕾妮斯梅稍稍扭过头，看着玛丽说道：
“这两个人就是乔尹波尹和尹姆啊，奇怪，他们不该和尼卡是一个知名度的人物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唱诗班
贝加庞克和马卡洛夫在海底科研基地的最底层奔走。
“第66号炽天使情况。”
“身体组织开始崩溃，露娜利亚基因与巨人族基因不兼容。”
“组织出现排斥反应！”
“是配比错了吗？巨人族的基因还真是不稳定，十次出错九次有它！”
两人飞奔到了第66号舱门前，一声机械响动之后，大门打开，两人没有任何犹豫地走了进去。
他们身后，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小小身影一熘烟地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两人冲到了中央培养舱前，透过透明的培养舱壁，两人可以看见内部的人体已经变得模湖，身体逐渐化作浓稠的灰黑色血水流淌开来。
“立刻注入一单位的Gabriel抑制剂，然后将Lucifer试剂和D3试剂用1.87：2的比例注射十五单位进去。”
“全部打入嵴髓中！”
“好的！”
马卡洛夫点了点头，飞快地向着指挥台奔去。
手忙脚乱地操作片刻后，贝加庞克刚才说的操作终于被完成。
见到两种药剂都被注射进去之后，贝加庞克紧接着说道：“降低培养舱的内部温度，降低到零下12度。”
“用序列四射线辐照一遍！”
“好！”
“……”
两人火急火燎地操作，一个人始终盯着培养舱内人体的状况，一个人则是在操作台上听着另一个人的指挥快速点击着操作台上的按键。
一个小可爱悄咪咪地粘在了贝加庞克大腿后，仰着脑袋扑闪着大眼睛看着面色肃然地贝加庞克。
正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贝加庞克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立刻注射Silas溶液，没办法了，这崩溃得太厉害了，只能搏一搏了。一直注射，直到我喊停为止！”
贝加庞克一边紧皱着眉头大声呼喝道，一边用撸猫一样的手法揉着小家伙的脑袋。
维纳斯立刻眯起了眼睛。
“噢，好！……我说贝加庞克，你在干啥？”
马卡洛夫的双手忙得都快要飞起来了，抽出几秒钟擦了擦汗，然后刚一抬头就看到贝加庞克在揉着什么东西。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怪异。
“少在意这些，多干活。”
贝加庞克盯着培养舱头也不抬地说道。
“……肯定是维纳斯。”马卡洛夫吐槽道，“这小姑娘这几天一直粘着你。”
眼见得贝加庞克抬头看向他，马卡洛夫连忙低下头去，专心的控制培养舱的参数。
“这家伙……”贝加庞克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维纳斯。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这就是养女儿的感觉吗？
足足忙了二十多分钟之后，第66号实验体的体征才终于稳定下来。
此时培养舱中已经满是黑色的腐臭脓液，贝加庞克面不改色地打开了培养舱舱门，一股恶臭袭来。
他的身后几个机械臂张开，将被强行返回幼体的实验体从一片脓液中捞了出来。
“终于活下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马卡洛夫也从操作台上走了下来，抹了一把汗。
然而贝加庞克此时却脸色有点微妙地看着维纳斯。
只见维纳斯对于被从腐臭液体中捞出来的幼体没有任何反感，目光中反而满是同情和怜悯，这种感情对于一个孩童而言是极不寻常的。
而且，她也没有体现出自己对于那些腐臭液体的厌恶感。
自己和马卡洛夫没反应是因为这些事情见得多了，对这类东西都已经免疫了。哪怕是这个幼体，即使成型为人，在他们看来也只是一个科技产物而已。因此现在这个状况对他们而言相当于维修机械，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对维纳斯可就不一样了。
这个性格很不寻常，非常不寻常，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性格。而且……这个表现和外面那个【玛丽】的差别也大得太过分了。
贝加庞克也是有关注新闻的。
“喂，贝加庞克，干什么呢？”
马卡洛夫见到贝加庞克发呆，面露疑惑地招呼道。
“现在104、115、138这几个舱室都还是无人状态，可以现在就把幼体转移过去。这里叫其他人来清理掉。”
“啊，噢。走吧。”
贝加庞克被这么喊了一声，也回过神来，抓着维纳斯的手就向外走去。马卡洛夫急忙跟上。
两人刚刚走出房间，贝加庞克的脚步就勐地顿住了。
“怎么了？”
马卡洛夫看着神色微变的贝加庞克问道。
贝加庞克摇了摇头，将机械臂抱着的实验体交给了马卡洛夫，然后蹲下来和维纳斯说：
“跟马卡洛夫叔叔走知道了吗？”
“嗯。”
维纳斯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抱住了马卡洛夫的大腿。
“这……”
马卡洛夫哭笑不得地看了维纳斯一眼，然后正色看向贝加庞克。
“怎么了……”
“别问，你先走吧。”贝加庞克半眯着眼睛说道，“我还有事。”
“……成。”
马卡洛夫见状也不再多问，转身拖着维纳斯离开。
两人渐行渐远，一个拐弯消失在了贝加庞克的视野中。
“那个小孩子，是你最新的科研成果吗，贝加庞克？”
一道极为沙哑，听起来就像是无数的声音糅合在一起的诡异声音从贝加庞克身后传出。
贝加庞克缓缓转过头，看去。
厚重的披风，漆黑的大衣，血红色的面具，身边环绕着一圈不祥的黑色气息。
朦胧的黑影在他的身边环绕着，就像是一幅幅模湖的人脸一般。
魁梧的身体哪怕站在这个宽敞无比的基地通道中，都显得有点拥挤。
“……你是圣卫的人？不，有点不一样……”贝加庞克低声说道，“圣卫那帮家伙简直就是机器人，身为人，却好像被什么教条束缚住了一样。你不同，你看起来有自己清晰的意识啊。”
“我是圣卫的【唱诗班】。”男人用沙哑的语言说道，“是直接拱卫我王的存在。”
“圣卫的顶点。”
“原来如此。”贝加庞克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地说道，“所以阁下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前段时间CP0的人刚刚来找过我一次。”
“怎么，尹姆又有其他什么想法了吗？”
“不，这次是阿提拉先生的需求。”男人从怀中摸摸索索，抽出了一份文件。
“阿提拉先生需要一套装备，需要您亲自打造。”
“让我打造装备？！”
贝加庞克之前还没什么反应，听到这句话顿时竖起了眉头，“真是把我看扁了啊……”
不等男人多说什么，贝加庞克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那份文件。
男人怔了一下，也没有其他反应，而是缓缓地收回了手。
而贝加庞克扫视着文件中的要求和设计草图，越看越皱起了眉头。
当他翻到一半的时候，他立刻合起了文件，抬头看向男人：
“这是哪里来的设计图？”
“看来，这个装备很合阁下胃口。”男人好似沙哑的笑了笑，但是由于其声音太过模湖不清，使得其难以判断。
“但是很遗憾，在下也不知道这个文件是从哪里来的。在下只是带一句话而已。”
“——您意下如何？”
“我接了，但是我需要时间和材料。”
贝加庞克毫不犹豫地说道，随后风风火火地从男人身边走过，走向他的工作室。
男人对此也有点愕然，他紧跟着转过身去，好奇地问道：
“您对于其他的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们那些破事我没兴趣了解。”贝加庞克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只关心有没有能引起我兴趣的课题。”
“……”
看着贝加庞克自顾自地离开，男人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正如阿提拉大人所说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啊……”
“呼……”
一阵风凭空卷起，男人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
“呼，呼……”
新世界某处不知名的岛屿上，罗布·路奇喘着粗气倒在了地上。
司法岛事件之后，他就被赶出了CP9，司法岛事件的责任全部被归咎在了他的头上，以至于他被一直追杀。
每时每刻，至少都有一名海军中将在率军紧咬在他身后。他的同伴将失去战斗力的他带着在新世界辗转了数月，终于在近期还是走散了。
可喜的是他也勉强恢复了一定的战斗能力，偶尔也能靠着偷袭来延缓一下追击的脚步。
但现在，海军那边可能是真的发狠了，两个中将轮流搜捕，让他疲于奔命。现在更是累得差点倒在地上，而一个中将还带着几百人在身后穷追不舍。
“哗！”
茂密的树林被一道剑气一刀扫断，追捕的海军出现在了路奇的视野中。路奇一惊，踉踉跄跄地又站了起来。
“束手就擒吧，罗布·路奇！”为首的不知名中将看着身负重伤的路奇，大声吼道：“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呼……呼……”
路奇咧嘴笑了笑，挺直了身体，扭了扭手腕。
“那你就来试试看啊，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区区一个支部中将，如果不是我伤势在身，你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路奇是真的有信心说这句话的。和本部中将不同，支部中将的含金量要低上很多。作为CP9800年来最强者，虽然水分极大，但也不是这样的角色就可以拿捏的。
两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中将不愿意承担太大的损伤，因此也就盯着路奇按兵不动。
而路奇现在也不能显现出自己的颓势，只能硬顶着，心中拼命地思索，接下来该如何摆脱这个局面。
然而，事情的转机出现了。
“……”
“呼……”
“嗯？”
一阵夹杂着一股苦味的风从空中拂过，与此同时，周围的草木迅速的枯萎下去。
“这是什么……”
一片黑色染过地面，所有人都不由得分散了注意力。与此同时，天空暗了下来。
“踏，踏，踏……”
沉重地脚步声从军队背后出现。路奇愣了一下，定睛看去，两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军队背后。
而那个中将也注意到了两人，立刻转身，几步踏出，横在了两人身前。
“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只见其中一个人就抬起了手。
一阵黑气轰然爆发，没等人反应过来，这阵黑气就横扫整片军队。
这股黑气甚至蔓延向了路奇，路奇倒是反应了过来，面对着这怪异的一幕，他本能性的感到不对劲，立刻跳了起来，挂在了树上，躲开了这一层黑雾的侵袭。
另一个黑袍人顿时轻喝道：
“不要多生事端，万文。”
“我正是为了不多生事端才这么做的。”
释放黑气的人放下了手。
与此同时，路奇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只见一大批军队和为首的中将，忽然全部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面上。
其他士兵在第一时间就趴下了，而那个中将还强撑着自己的身体，颤抖着抬头看向已经站在跟前的黑衣人。
“你们到底是……”
话没能说完。
所有人的身体几乎都在瞬间干涸，然后化作一阵粉尘，在风中飘散。包括那个中将。
一切都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无影无踪，仿佛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没留下一点痕迹。
硬要说的话，漆黑的大地，腐败的草木，这就是唯一的痕迹。
路奇看到这一幕，一股恐惧感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你这种能腐蚀生命力的毒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
之前说不要多生事端的那个黑衣人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你就不怕把任务目标一起毒死吗？”
“如果会被这样的一下毒死，那么他本身也没有足够让我们招揽的价值。”
万文闷声说道，随后看向挂在树上的路奇：“你，下来吧。未沾染的临时毒素已经没有威胁了。”
“……”
路奇一言不发地从树上落下，踩在了一片漆黑的土壤上。
他谨慎地压下了身体，盯着远处并肩而立的两人，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唱诗班。”
另一个黑衣人正了正腰间的黑色刀鞘，扶了一下自己脸上血红色的面具。
“罗布·路奇，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否还愿意为世界政府工作？”
“或者……”
“为我王而战？”
第二百四十五章：红海行动
“嗡……嗡……”
盘坐在海之森的中央，玛丽闭着眼睛，满头大汗。
她的双手张开，漆黑的武装色霸气缓缓在玛丽的两手中间流动。
慢慢地凝固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玛丽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汗流如注。
终于，原本自由流动的武装色霸气缓缓地停止了变化，变成了宛如固体一样的晶状体。
就在这时，玛丽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她单手舞动，一柄漆黑的太刀环绕着她的身体旋转。
“成功了……”
玛丽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漆黑光洁的刀刃，怔神片刻后，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真的做出来了……”
“确实不可思议。”
海之森的珊瑚礁上，蕾妮斯梅低眉俯视着玛丽，不阴不阳地说道：
“你在生命这一道还挺有天分的，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黑泽凝固……这可是相当高级的手段，除了你以外，我也只认识一个人有这种水平。”
“看来命命果实给你的辅助加成真的不小啊。”
“这可是以你为原型制造的果实。”玛丽耸了耸肩应和了一声，“怎么可能不强？”
“……”蕾妮斯梅对此没有回应。
看来精灵果然不吃这一套呢。
玛丽歪着脑袋笑了一下，一个不留神，黑刀又溃散了开来。
一时间，空气里蔓延着尴尬地寂静。
“……看来你还不是很熟练。”蕾妮斯梅挑了挑眉头，“果然是走捷径了啊。”
“别太高看普通人的天资。”玛丽忍不住白了蕾妮斯梅一眼，“我能这么短时间内领悟出生命力固化的手段，你也差不多该满足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什么绝顶天才吗？”
“这个年纪就能和我对抗，难道不是吗？”
蕾妮斯梅反问道。
“……这个原因比较复杂。”
玛丽拧了拧自己的眉头，“我能像现在这样原因是多样性的……”
“总之，不要以为我是什么天才。”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其他人有这种能力？”
玛丽开口问道：
“能把武装色精通到这个地步，是卡普先生吗？……不对，你应该不认识卡普先生，你认识的人应该都是八百年前的那些人。是尹姆？”
“不，尹姆那家伙的黑泽和天声可太差劲了。”
蕾妮斯梅立刻开口否定到：“真正吓人的家伙是阿提拉……不过现在他应该已经死了吧？”
“露娜利亚人的寿命也没多长。”
“露娜利亚人……”既然是死人，玛丽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了。但是这个名字玛丽是记住了。
武装色霸气和见闻色霸气能够强悍到让蕾妮斯梅都觉得印象深刻，那的确是一个相当了不得的人物。
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玛丽站起身来舒了个拦腰，让自己久坐酸痛的身体稍稍缓和一些。
随后，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向海之森外走去。
“你去干嘛？”
“我去鱼人岛逛一下。”
玛丽扭头看着蕾妮斯梅说道。
“这种修行可是非常耗神的，在不休息一下，我也扛不住。”
“现在能把武装色固体化，我对于生命力的掌握已经飞跃式地进步了。现在的我已经可以精细地操作生命力，接下来需要的就是找到什么样的序列可以让生命形成新的生命力了。”
“我也不会耽误太久，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尽快结束。”
想起海面上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玛丽就忍不住挠头。
但是眼下受制于人，海底一万米深的地方，让她自己想办法在海之精灵眼皮子底下突破也属实是有点为难人了。
因此，现在玛丽自己也想尽快把制造生命的方式学成，然后赶紧回到海面上去。
看着玛丽的身影消失在珊瑚丛中，蕾妮斯梅从珊瑚礁上一跃而下，落在了玛丽刚才坐在的土地上。
手指捏起一点沙土，稍作研磨。
“没错啊，是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啊……”
蕾妮斯梅的眼神愈发怪异：“她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修炼的……”
……
漫步在鱼人岛的大街上，哪怕玛丽已经换上了自己专门用来伪装的小白裙，戴了一顶大大的白色花帽，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多漂亮或者穿着多么标新立异，纯粹是她的种族特别。
在蕾妮斯梅封锁鱼人岛后，所有的人类、长手族等其他种族就被赶出了鱼人岛，鱼人岛进入了只有鱼人族的封闭状态。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一个人类自然让不少人都感觉十分新奇。
对这种目光早就习以为常的玛丽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逛着，她此行本来就没什么目的，纯粹为了放松身心，因此也就是逛到哪算哪，偶尔在街边买点东西吃。
结果鱼人族的口味和她的口味实在是相差甚巨，尝试了两三种特色小吃之后，玛丽就绝了继续买吃的的冲动。
特么的，吃得怎么比英国菜还阴间……
摸了摸鼻头，玛丽站在一处坡的坡顶，向着远处鱼人岛的街道看去。
忽然，一个小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人鱼咖啡厅。
唔……没记错的话，这是原着里出现过的地点吧？
夏莉夫人好像就住在那里。
夏莉夫人是人鱼咖啡厅店长，是恶龙同父异母的妹妹。同时，她更是一个占卜正确率高达百分百的强大占卜师，曾经预言了大海贼时代的到来。
这样一个奇人不由得引起了玛丽的兴趣。
早在数月前她在香波地群岛和霍金斯见面的时候，她就对占卜有极大的兴趣。虽然她并不相信命运，但是对于这种充满了玄学的东西，她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夏莉夫人可是目前出场过最强的占卜师（虽然总共也没几个）。
因而，没有任何犹豫，玛丽就往人鱼咖啡厅奔去。
她想要让夏莉夫人预言一下自己的未来，看看与霍金斯的预言是否吻合。万一不相同那就有意思了。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
能不能让夏莉夫人占卜一下尹姆的近况呢？同样是占卜，万一可行呢？
到时候做个参考也不会亏。
……
圣地玛丽乔亚之外的红土大陆上，临时建设的暂用式海军本部此时此刻风云汇聚，数不清的海军精锐在临时港口登陆，大踏步迈进了一座碉堡形的巨大建筑中。
日上三竿的时候，在外海执勤的达斯琪也回到了本部，快步走进了碉堡之中。
她收到命令，在今天上午十点准时抵达中央会议室议事。
然而，当她推开了中央会议室的大门时，眼前的阵仗让她脚步瞬间停住了。
战国、赤犬、青雉、桃兔、茶豚……
鼯鼠、鬼蜘蛛等一众中将……
恩希亚、艾希、保罗这几个同班同学。
还有……孤高地伫立在一侧的艾斯德斯。
艾斯德斯这段时间一直在和精英中将们学习霸气，就在不久之前，她甚至觉醒了霸王色霸气。她的天赋惊人的强大，没过多长时间，双色霸气就都已精通。虽然算不上多强，但是和精英中将们纯霸气对抗已经不落下风了。
前不久，艾斯德斯还和青雉在距离红土大陆不远的一处海域上大战一番，留下的冰川过去了十几天依旧没有消融，两者不分胜负。
而艾斯德斯【魔神显现】的名号也正式在海军之中传播开来。
可以说，眼前几乎是海军所有能打的人。不在的人只有卡普、鹤、泽法和黄猿。
但是在战国身边的副位置上，还摆着一个电话虫。这个电话虫已经是接通状态，不难猜出，这些缺席的人员恐怕是在执行某些任务脱不开身，但依旧以电话虫通话的形式参与此次会议。
这场会议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了。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达斯琪。达斯琪身体微微一僵，慢慢地挪到了艾希等人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达斯琪悄悄地凑到了艾希耳畔问道。
“不知道……”
艾希轻轻地摇了摇头。
“咳咳，看来人都到齐了啊。”
此时，战国轻咳两声，在主位上坐定。
原本悉悉索索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距离大门最近的达斯琪连忙站起身来，关上了门，随后拘谨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战国环视了一圈，看到所有人都严肃地坐定看向战国的时候，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海军的中坚战斗力还有潜力新星都到齐了。”
“各位一定很好奇，忽然将所有人都召集过来，是为了什么吧？”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时候没人会不识趣地开口打断战国的讲话。
战国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脸色勐地板正，缓缓站了起来。
“今天召集所有人，是因为，海军有一场大动作了。”
“这场大动作，规模将远远超过顶上战争。”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顶上战争的余波犹在眼前，众人直到现在都无法忘记白胡子临死前一拳轰碎海军本部大楼、红发一道斩断整个马林梵多的场景。
更何况，在之后，他们还得知了推进城险些被攻破，整个推进城的看守者部队损失过半的情报。
虽然最后结果是海军大获全胜，但是这场战争还是给所有参战的军人们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象。
而现在，战国居然说他们将有一场比顶上战争规模更加惊人的行动？
“海贼正处于数百年来最虚弱的时候！”
战国铿锵有力地说道：
“曾经，大海上有世界之王洛克斯。洛克斯死后，罗杰、白胡子、金狮子称霸大海。三大传说落幕后，四皇又接上了海贼的班底。”
“但现在，四皇四去其三，且红发瞎眼断臂，至今下落不明。海贼的新秀还未崛起，现在是绝对的空窗期。”
“而在四皇衰落，海贼世界濒临崩溃的现在，世界海贼的领头羊变成了七武海。”
战国的表情变得沉重而阴沉，其身上霸王色霸气若有若无地扩散开来，在小小的会议室内形成了不小的威压。
“前七武海克洛克达尔谋国恶行、甚平顶上战争前欲图帮助白胡子海贼团、鹰眼顶上战争中公然掩护海贼残部逃离，都证明了七武海都是靠不住的海上渣滓。”
“曾经四皇鼎盛时，为了遏制海贼的发展，世界政府设置了七武海职位来约束四皇的扩张。而现在四皇已经归于历史，那么七武海也到了毁灭的时候了！”
战国大手一甩，背后的大衣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脸色无比冷厉，原本佛之战国温和的气质当然无存。
宛如一尊怒目金刚，手持金刚锥砸向不顺之事一般。
“从今天开始，世界政府废除七武海制度。”
“除去实质上已经归顺世界政府的巴索罗谬·熊之外，鹰眼米霍克、月光莫利亚、女帝汉库克和天夜叉多弗朗明哥，此刻，全部进入猎杀名单。”
“并且，彻底封锁四海，以雷霆之势对四海上的海贼实行毁灭性打击！”
“这将是一场范围抱拢全世界的超级战争。”
看着神态各异的海军们，战国巍然不动。他的神态没有丝毫犹豫或是茫然，而是无比的清晰和坚定。
“祸害了大海二十年，罗杰的传说也该到此为止了。”
“在一年内，彻底终结大海贼时代。”
“大海的动乱是时候结束了。”
“告诉我，海军们，我们身后背负着什么！？”
“正义！”
不管心情如何，此时所有人都齐声回应道。
即使是最心不在焉的青雉，在这种情况下也相当懒散的哼了一声。
“没错，正义。”
“我们要让全世界都明白海军身后这两个字的意义。”
战国沉声说道：
“这次行动的规模非同小可，终结一场时代的战争绝不是小打小闹，因此，我计划了半年的筹备时间。所有人再次期间必须绝对保密，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这半年中，我们要将一切都做到极致，即使无法将七武海全部逮捕，也要给予他们的势力毁灭性的打击。”
“海贼的鲜血将会染红大海，这场行动，暂定代号【红海行动】。”
第二百四十六章：初见阿提拉
“喀哒……”
推开了人鱼咖啡厅的大门，内部一片昏暗。
非常出人意料的是，玛丽在这个咖啡厅中没看到一个人，别说是客人，甚至连前台都没有。
内部没有灯光照亮，只凭外界的光很难照亮整个咖啡厅。
这是怎么回事……
玛丽心中正疑惑，深处的一个房间中却突然传出了一道贵妇一般雍容的声音。
“谁这么没礼貌啊，没看到今天的咖啡厅门口摆着一块【闭门谢客】的牌子吗？”
不满地声音传来，房门打开，一个披着深紫色连帽上衣，怀中抱着一颗水晶球的美人鱼坐在软塌塌的垫子上，稍探出一点身体向外看来。
“闭门谢客……”
玛丽听到夏莉夫人这么说，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只见人鱼咖啡厅门口的确挂着一块牌子。
但是她以前也没怎么注意这种牌子，而且大白天的，谁会反应过来一个咖啡厅这个时候闭门歇业了？因此想都没想她就直接踏了进来。
结果这一踏进来，就搞了一个乌龙。
“呃……”
感受着夏莉夫人对自己上下扫视的目光，玛丽颇为不自在。她挠了挠头，耸肩说道：
“啊，抱歉啊，没注意这个。”
“我这就离开。”
不打仗的时候玛丽是个很好说话的人，现在虽然自己对于夏莉夫人很感兴趣，但是对方正在休息的话，玛丽也不好多作打扰。
反正在鱼人岛的时间有的是，以后有空了再来也行。对她来说见夏莉夫人本就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纯粹只是她好奇而已。
而就在她出于礼貌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打量了她许久的夏莉夫人突然开口问到：
“你是人类？”
“……这难道很难看出来吗？”
玛丽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后，有点郁闷的吐槽了一句。
怎么，看起来恐怖也就算了，现在普通人看她已经不觉得她像是一个人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问话很没礼貌的夏莉夫人也适时地微微一笑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解释道：
“不……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人类了，有点稀奇而已。”
“自从海神大人来到鱼人岛之后，鱼人岛上就再也没见过人类了。”
“海神大人……”
这个词一出口就引起了玛丽的注意。
鱼人岛上走了半天，蕾妮斯梅的存在对于绝大多数鱼人来说都是未知的，蕾妮斯梅和玛丽走在大街上都会一起被人指指点点。现在夏莉夫人开口就是海神大人，不由得让玛丽愣了一下。
“哦呵呵，见笑了，看来您也不知道海神大人是什么啊。”
夏莉笑了笑，倒也没有和玛丽解释的意思。
她这种沾染了不少神秘学的人对于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异常的敏感。
她只是接着说道：
“自从海神大人来了之后，鱼人岛都没有其他种族的人了。鱼人咖啡厅的生意一下子冷清了很多，而来到这里的不少也是让我占卜的，让我烦得不得了”“
“否则我也不会闭门歇业了。”
听到夏莉夫人这么说，玛丽的动作稍微有点不自在。
嗯……自己也是来找夏莉夫人占卜的呢……
夏莉夫人倒是没有注意到玛丽这些微妙的小表情，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说起来，也有几个月没见过人类了，如今见到你，倒是有点惊喜。”
“过来。”
夏莉夫人友善地笑着，对着玛丽招了招手。
玛丽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后，也就走进了夏莉夫人的房间中。
刚一进入房间，玛丽就震惊了。
她的房间墙壁上画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符号，房间内的装饰也都是那种深紫色的神秘风格。虽然夏莉夫人自己视自己的占卜天赋为负担，但很明显，现在没有占卜过路飞导致误会的夏莉夫人对于自己的占卜能力还是有所依恋的。
“怎么，没见过这样的装饰吗？”
夏莉夫人笑了笑：“也对，你这么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见过这个。”
“你家里人在吗？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海神大人已经放宽了鱼人岛的封锁了吗？”
“呃，我是一个人……至于怎么来的……”
玛丽纠结了片刻，顺着夏莉夫人的话头说道：“我是你们的海神大人带进来的……大概是？”
“噢？”
夏莉夫人闻言倒是眼前一亮，惊讶地问道：“是一个皮肤雪白、长着八只手臂的女人吗？”
“是的。”玛丽老实地点了点头，心中微凛。
果然，夏莉夫人是知道蕾妮斯梅的存在的……只不过，不知道是用什么方式知道的。
这么一说，夏莉夫人顿时来了兴趣。
她丝毫没有怀疑玛丽说的话的真假。在她看来，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又怎么可能撒谎呢？毕竟现在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啊。
于是她接着好奇地问道：
“那你不害怕吗？孤身一人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的家人都不在这个世界了，我很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玛丽应声答道。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的亲人都在另一个世界呢。
当然，这话在夏莉夫人听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莉夫人闻言立刻轻皱眉头，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不恰当的问题，稍稍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唔……抱歉。”
“没关系，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玛丽认真地摇了摇头。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更加激起了夏莉夫人的母性，对于小女孩可怜的心理顿时在她的心中占据了上风。
好奇心和对于玛丽的同情心交杂在一起，夏莉夫人摸了摸怀中的水晶球。
她刚才正好在日常保养一下自己用来占卜的水晶球，而就在这个时候玛丽走了进来。
联想到玛丽被海神带进来的特殊身份，夏莉夫人顿时就觉得，与她相见是缘分，自己应该为她占卜一次。毕竟，任何涉及【神】的都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于是，她稍稍俯下身，脸对脸地看着玛丽，轻声细语地问道：
“小姑娘……你想看看自己的未来吗？”
“！”
玛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自己原本都做好了离开的打算了，结果随便聊了一下，夏莉夫人居然自己提出了这件事情。
不对啊，原着里夏莉夫人不是挺排斥自己的能力的吗？怎么现在反而积极了起来？
玛丽不知道的是，再怎么对自己的占卜能力不满，那也是因为自己的占卜全是坏事。但是百分之百正确的占卜率摆在那，作为一个占卜师，在这个成功率没有被破灭之前，夏莉夫人依旧依赖自己的能力。
当然，玛丽不知道不代表不想。她虽然搞不明白夏莉夫人的心理变化，但是她还是飞快地点头。
夏莉夫人闻言，优雅地支起了身体，双手轻轻地按在了水晶球上。
她闭上了双眼，长时间没有言语。
玛丽紧紧地盯着夏莉夫人怀中的水晶球，等待那颗水晶球中的图像出现。
终于，当夏莉夫人睁开了双眼时，水晶球中的色彩发生了变化。
“好神奇……”
玛丽的见闻色早就悄悄地铺开了，但是她没有发现房间内有任何特别的波动。
但是这个水晶球就是开始播放图像了，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让玛丽百思不得其解。
而见到了玛丽惊讶的神情，夏莉夫人也轻轻颔首：“占卜是需要天分的，但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一点基础。”
“不，我不想学。”玛丽果断地摇头。
夏莉夫人对此倒也没有多少说法，而是一笑而过，和玛丽一起，看向了水晶球中正在播放的画面。
剧烈的火光，破败的岛屿，漆黑的天空。
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雷暴闪烁，玛丽站在一处高塔之上，看着远方。她的身后，两个人影模湖不清。
只能看出来其中一个是黑色头发，另一个是灰色头发。
（两人都是已经出场过的人物）
此时的玛丽看起来极为狼狈，她的身体左腰处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缺口，伤口**肉芽蠕动，但是却始终无法复原。从这个缺口处蔓延开来的紫色将玛丽的半边身体血肉都染透了，就连玛丽的半张脸都变成了不健康的深紫色。
但玛丽的眼神却依旧坚毅，没有一丝动摇。
甚至……锐不可当。
大地上血海翻涌，她们的身后，一座比玛丽所站的高塔更加庞大、直抵云端的巨大钢柱矗立着。
而她们面前不知道多遥远的地方，一个全身上下释放着红色威光、一头白色长发飘飞的男子正自如地漂浮在高空中。
他的体态充满了神性的气息，纯白色的童孔中似有雷纹划过。
“这是……”
眼前的这一幕明显超出了夏莉夫人的认知。虽然经常预言到大场面，但一辈子没有离开过鱼人岛的夏莉夫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原着中预言到路飞站在大火之中都让夏莉夫人惊恐了，眼前这堪称末日的庞大场景直接让夏莉夫人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为好了。
玛丽则是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她的脑海中各种信息激烈碰撞，只是几个呼吸就意识到了这个和她们相对而立的家伙是谁。
白色的长发、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能够以强者的姿态压迫她的存在……
不会有错，这家伙应该就是之前在魔鬼三角地带见到的那个怪物。
终有一天会和他对上吗？自己身后的两人是谁，黑头发和灰头发的，完全没有印象……
她并不是一个擅长通过头发颜色辨认他人的人。
此时，夏莉夫人水晶球中的画面戛然而止。
夏莉夫人的预言水平虽然很高，但是也是有限制的。首先，不能预知事件发生的准确时间点，只知道它必然会发生。其次，夏莉夫人是没办法控制自己预言画面投影的时长的。
见到这恐怖的画面停止，夏莉夫人也长吁一口气，不知不觉间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即使没有身临其境，光是那个战场可怕的气势就已经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而她此时也顾不得回想刚才的画面，而是立刻看向了玛丽。
玛丽的表情有些茫然，这其实是玛丽在思考画面中出现的信息。而在夏莉夫人看来，玛丽这是已经被刚才的画面吓傻了。
夏莉夫人心中也忍不住一紧。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个小女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但是画面中显现出来的小女孩的样子显然不甚理想。
那种半个身体发紫、伤口巨大的状态相当骇人。
自己果然预言不到什么好东西……
夏莉夫人暗暗自责两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玛丽却忽然开口问道：
“大姐姐，你能不能通过占卜来看看别人现在在做什么？”
“呃……可能可以。”
夏莉夫人愣了一下，回答道。
玛丽连忙说道：
“那您能不能帮忙占卜一下刚才出现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白头发的。”
“那个人是……”
玛丽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脸色显然十分为难。
但是，纠结了片刻后，玛丽还是表情极为艰涩地说道：
“我的父亲……”
闻言，夏莉夫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刚才玛丽的茫然不是因为被吓傻了。
夏莉夫人还记得玛丽一开始【说过】，自己的家里人都已经离世了。骤然在预言中见到本来认为已死的【父亲】，当然会震惊片刻。
于是，出于对玛丽的同情和稍许愧疚，夏莉夫人点头说道：
“那我试试看……”
说罢，夏莉夫人便再次双手按在水晶球上，闭上双眼。而这次，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而玛丽则是有点哂然。
真是抱歉了，老爹……事关重大。
玛丽心中对于自己那个殉职的缉毒警老爹告罪了一声，挠了挠头。
刚才的预言中那个一看就惹不起的状态姑且不提，就算是之前那个和露娜利亚大战的状态，玛丽都觉得强大得不可思议。
这也勾起了玛丽的好奇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预言中很明显的，这个人是玛丽的敌人。那么玛丽也得想办法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能力。
其实玛丽心中已经有了一点自己的猜测。
……尹姆。
她微微眯起眼睛。
除了这个人，玛丽想不到海贼世界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了。
当时和露娜利亚与蕾妮斯梅一起出现，所谓人以群分，能有这种地位的，也只有尼卡、乔尹波尹、尹姆这些人。
因此，在玛丽的认知范围内，最有可能的就是尹姆。
当然，事无绝对。虽然有极大的把握，但玛丽还是得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毕竟世界上已经冒出来了蕾妮斯梅和露娜利亚这种自己从未知晓的东西了，她也不能绝对肯定这家伙是自己认识的人。
借助夏莉夫人的占卜得知一点情况，在此时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四骑士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夏莉夫人的双眼始终没有睁开，而且开始渐渐地面露难色。
玛丽也跟着心紧了起来，同样皱起了眉头。
夏莉夫人难道做不到占卜不出来吗……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占卜能力有限。
这种所谓的占卜在她看来和型月世界中的千里眼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可以看到过去、现在、未来的能力。但是能力也有高低，如果对方真的是统治了世界八百年的尹姆……夏莉夫人观测不到也是情理之中了。
而且，现在这个状况，玛丽感觉夏莉夫人哪怕占不到了尹姆的近况，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在玛丽朴素的认知中，这个代价大概就是折寿什么的。
霍金斯给她预言完直接暴毙的场景尤在眼前，那种命运神秘莫测的感觉午夜梦回一样地重新回到了玛丽心头。
意识到这点的玛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着夏莉夫人面露不适的神色，她还是打算打断夏莉夫人的占卜。夏莉夫人和自己非亲非故，让她为自己一点小事折寿不符合玛丽的性格。
而就在玛丽觉得事不可为，准备开口让夏莉夫人放弃的时候，水晶球忽然亮了起来。
一道蔚蓝色的光芒缓缓地在水晶球表面晕散开来，让刚刚准备开口的玛丽闭上了嘴。
还真可以啊……
夏莉夫人马上睁开了眼睛，微微笑了笑，抹了一把汗。
“看来是可行的呢……没想到真的可以拿来看到特定的人现在在干什么，小姑娘的想法真的很不错啊。”
“您……没感觉哪里有不适吗？”
玛丽试探性地问道。
夏莉夫人闻言倒是愣了一下，随后温和地摸了摸玛丽的脑袋。
“小家伙，不用担心我，我可不会为了别人伤到自己，我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放心吧，我没事。”
“呃……好的。”
看着虽然有些虚脱的感觉，却精神矍铄的夏莉夫人，再回想了一下脸色苍白的霍金斯，玛丽只能感慨人类间的参差。
哪怕这已经是第三次见识到占卜的能力了，但面对此情此景，玛丽只能表示自己对于占卜师这个职业还是缺乏基本的认识。
观测现代的近神之人，这种事情真的是可以小眼一闭就能做到的吗？
还真是。
就在玛丽心中疯狂吐槽的时候，水晶球中终于展现出了一些画面。
模湖的黑暗出现。
两个人的目光顿时就汇聚到了水晶球上，之前的一些闲着无聊的想法顿时抛诸脑后。
在两人好奇的视线中，水晶球中的画面渐渐清晰。
——一个巨大的房间，一个巨大而昏暗的房间。
房间的顶端是尖顶，最上层有着花制琉璃盖，阳光透过琉璃盖照在了房间中，让房间里充斥着诡异的光芒。
而偌大的房间中，明显分为了三个阶梯。
最高层的阶梯上，一个巨大的王座巍然而立，周围环绕着一圈利剑插在王座周围，而一个身形瘦高、头发雪白的男子正半躺半倚地坐在王座之上。
第二层阶梯，一个身穿黑色重甲的男子身上散发着不祥的黑气柱剑而立，厚重的头盔转向看着最下层阶梯上的四人。
第三层阶梯，四个人单膝跪拜在地上。其中三个人是一身黑衣，而另一个人则是一身雪白的衣裳。
这一幕让夏莉夫人再一次懵圈了，她不清楚眼前这是个什么情况。而玛丽则是眯起了眼睛，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
虚空王座。
原着中尹姆的位置，此时她曾经见过一面的白发男人正端坐在虚空王座上。
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他果然是尹姆……’
玛丽心中忍不住默念道。随后，当她向着地下扫视去的时候，一股危机感从心头涌现。
兽人种的第六感让她瞬间炸毛，与此同时，她看到了，在第二阶梯上柱剑而立的重甲武者忽然转过头来，头盔下犀利的目光好似直接穿过了水晶球与他们对视！
玛丽心中一惊，眼看着一股红光从那个人身上爆发出来，她来不及做任何其他反应，只能勐地扯开了水晶球将它抛了出去。
而后，在夏莉夫人还在惊愕的时候，她勐地抱住了夏莉夫人的腰肢，向着投出水晶球的反方向扑了出去。
她的背部瞬间炸碎，数不清的鲜血满溢出来，在她身后形成了一个巨盾。
下一刻，一股轰然巨响传来。
一股赤红色的波动从水晶球中传来，巨大的破坏力让水晶球顷刻间便化作了粉尘。与此同时，强悍至极的冲击力让玛丽抱着夏莉夫人被冲击波夹杂着血液撞飞出去。
与此同时，整个鱼人咖啡厅直接炸碎，巨大的爆炸连带着周围的几座建筑都被波及，然后碎裂开来。
周围有几个路人躲闪不及，被抛飞出去几十米才落地。若非是鱼人的平均素质都极为惊人，这一下怕是能要了不少人的命了。
远处的海之森，正在默默地打瞌睡的蕾妮斯梅立刻被惊醒。她虽然没有听到什么爆炸声，也没看到什么火光，但是她的见闻色覆盖了整个鱼人岛。
见闻色是灵魂的力量，本身就是大海概念的海之精灵，虽然没办法把整个大海处所有地方发生的事情掌握住，但是在鱼人岛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没东西能逃过她的法眼的。
原本对于玛丽逛街这件事情没什么想法的蕾妮斯梅本就没闲情逸致事无巨细地关注着鱼人岛。但鱼人岛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而且还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气息扫过鱼人岛，让蕾妮斯梅顿时警惕了起来。
她立刻起身，飞快地朝着龙宫闪烁过去。
……
玛丽乔亚，看着忽然爆发的阿提拉，阶梯下的四人噤若寒蝉。
而随着那种爆裂的压迫感渐渐平息，尹姆也将目光瞥向了阿提拉。
只见阿提拉仰头望着某处天花板，似乎想要看到些什么。
“霸王色混杂武装色的技艺还是这么精湛，将军，你居然都可以把武装色透过砸进别人的灵魂里去了。”
人老成精的尹姆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阿提拉用的是什么技巧，八百年的锻炼已经让阿提拉的肉体和灵魂合二为一，完全融于一体。武装色、霸王色、见闻色三者融合，变成了纯粹的【霸气】。当然，也可以拆解开来，各自组合。
刚才显然就是霸王色夹带着武装色轰出去的攻击方式。
只不过，即使如此，能在灵魂层面上感受到武装色的冲击，还是让尹姆忍不住惊叹。
随后，他便问道：
“怎么，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对于阿提拉的突然出手，尹姆有点好奇。
阿提拉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我刚才感觉到有人在窥伺我们……但是我刚刚将见闻色扫视了整片盘古城，也没发现可疑人员。”
此话一出，尹姆没啥反应，反倒是下面跪拜的四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惊。
短短几秒钟，见闻色就探测完了整座盘古城……
尹姆和阿提拉倒是没有管下面四人的反应。尹姆接着问道：
“我刚才可是什么都没感觉到……将军，你确定没感觉错吗？”
“绝无可能。”
阿提拉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呵呵……”尹姆冷笑两声，“看来是有人用占卜的方式在窥伺啊……”
“八百年前，乔尹波尹也这么干过。将军还记得吗？”
“……老了，我可记不清那么多事情。”
阿提拉摇了摇头，“既然你说可能是，那就是吧。”
“不过不用担心，那种窥伺感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说罢，阿提拉重新站直，双手持剑，再次变得犹如一座凋像一样，默然无声。
尹姆对于阿提拉所说的话没有半分怀疑，相处了八百年的两人都知道对方究竟有多么可怕。阿提拉说见闻色没有异常反应了，那就是真的没有了，尹姆不会有任何异议。
他不在询问刚才的事情，而是低头看向跪倒在地的四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抬起头来，罗布·路奇。”
他的语调恢复了那种令人无法靠近的冷彻，一袭白衣的罗布·路奇身体一抖，谨慎地抬起头来，看向尹姆。
尹姆那双轮回眼一样的圈圈眼死死地盯着路奇的眼睛，让他心中一阵阵地发寒。
尹姆打量了他片刻后，低声说道：
“你将弱小称之为【罪】，崇尚必要的恶，没错吧？”
“是的……大人……”
路奇颔首道。
不久前，在新世界，路奇被两个怪人从海军的追捕中救下。两人还顺便秒杀了一个海军中将，灭掉了一大批海军部队，那种力量令人胆寒。
路奇非常清楚自己不可能是两人的对手，因此，虽然还搞不明白两人话里的意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两人的问题，但他还是跟着两个怪人来到了玛丽乔亚。
在这里，他见到了第三个怪人。那个怪人身材魁梧，一样浑身黑色，带着诡异的面具，和他身边的两个家伙如出一辙。
令他震惊的是，他们居然一路畅通无阻，直入盘古城。这个地方之前作为CP9的罗布·路奇想都不敢想来到这里，而现在居然径直深入。就连过去在他看来高高在上的那些CP0，对于他们一行人都是无比的恭敬。
路奇看得出来，他们对自己没有任何敬意，而是在对着他身边的三个人行礼。
而现在，面对着这个高坐在传说中的虚空王位之上的神秘人，路奇已经快要死机的大脑已经不敢去揣测对方的身份了。
“很好……能有这样的觉悟，我欣赏你。”
尹姆半眯着眼睛说道：“你的战斗意志和天分都还可以，思想也很不错。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
“罗布·路奇，你对于我来说是否足够忠诚？”
“……”
路奇一时间冷汗直流。
他倒不是不忠诚什么的，关键是，他现在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根本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权宜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用非常官方的答桉回答道：
“虽然被海军追杀，但我自认这是我自己的失职。”
“如果阁下可以原谅我的罪责……我依旧愿意为世界政府献上在下的性命。”
这是一个相当有方寸的回答，而路奇也就是在猜眼前这个人应该是世界政府中一个地位极高的官员，很可能就是五老星之一。
没办法，路奇可没见过五老星。他只知道，世界政府的最高领袖是五老星。而眼前这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从身边三人的地位中体现出来的权势，都完美符合他心目中五老星的形象。
当然，谅他怎么猜也猜不到眼前这个人的权势比他想象的更为夸张。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在盘古城中工作，世界政府这个大方向肯定是对的。路奇觉得自己的这个回答已经足够得体了。
然后，他便听尹姆澹澹地说道：
“性命？你就只有这点忠诚吗？”
“呃……”
路奇闻言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尹姆的意思。
而尹姆紧接着说道：
“我要的不只有你的性命。”
“你的血肉和灵魂，每一寸都要效忠于我。”
“只有这样，你才有资格活下去。”
说罢，尹姆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俯视着罗布·路奇。
“我的唱诗班中，【瘟疫】、【战争】、【饥荒】都已经到位，只剩下【死亡】之位还有所空缺。”
“虽然你的实力之孱弱、天资之平庸在我看来简直惨不忍睹，但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关键是你的思想。”
“黑色的正义，我喜欢这个说法。你和我有共通之处，虽然即便如此选择你也太过勉强，但现在我倒也没有多少选择的空间。”
“罗布·路奇，即使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我现在也给你一个选择——”
尹姆迈着缓慢的步伐，从王座上走下，一步一步地迈向了罗布·路奇。
他眼中冷光闪烁，语气轻缓地说道：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拒绝成为唱诗班，或者是效忠于我，成为【死亡】。”
“凭直觉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霸气的进化
鱼人岛上，烟尘缓缓散开。
鱼人咖啡厅的废墟中，一个血球缓缓张开。
玛丽也松开了夏莉夫人，站了起来，颜色凝重地看着刚才发生爆炸的位置。
夏莉夫人则是惊魂未定，到现在也没从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饶是玛丽看到被轰碎的周围街道和建筑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一拍地面，血液沿着大地蔓延出去，渗透到周围的废墟中，感知着有没有人遭到波及。
随着血液蔓延开来，一些废墟被掀开，受伤的人被血液托到大街上躺好。
没过多久，玛丽就把周围受害者都救了出来。令她稍微放下心来的就是，没有出现死亡桉例。
这个时候，夏莉夫人也终于喃喃着说道：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玛丽也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拿捏不定。
刚才出现在画面中的有六个人，原本玛丽只认为一个尹姆值得注意。
可是刚才那种攻击……明显不是尹姆释放出来的。
刚刚的那种攻击来源处是那个突然扭头看向他们的那个黑甲武士，他似乎发现了夏莉夫人的占卜。
是因为见闻色强大吗？可是尹姆都没有发现的占卜，居然会被他发现……见闻色比尹姆还强？
还是说尹姆也发现了，但是尹姆没动手的打算？
而且，就算他发现了，玛丽乔亚距离这里至少也有数万米啊，他是怎么隔空轰到这个位置的？透过水晶球释放出来的霸王色霸气？且不说霸王色霸气怎么攻击到这里，单说这破坏力，即使是红发或者玛丽的EX级别霸王色也没办法造成这个级别的物理破坏。
而且玛丽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刚才的冲击中没有多大的感觉。能造成这种破坏力的霸王色理论上足够让她感受到不适，能让夏莉夫人直接晕厥。但现在夏莉夫人看上去也没有多少大碍。
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个距离发动攻击的……
玛丽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她思考的同时，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开始围了上来。
夏莉夫人这时候才刚刚回过神来，看着周围被荡平的废墟，还有自己不翼而飞的水晶球，再一次愣住了。
玛丽见状，刚想说些什么，巨大的阴影就笼罩了她。
不止笼罩了她，周围的街区也一并被笼罩。
玛丽和其他人一样，抬头看去，只见深海龙宫的三个王子就乘坐在巨大的皇带鱼上，低头看向玛丽。
与此同时，龙宫的士兵们也从四面八方出现，围住了这片区域，看起来是临时从周围抽调过来的一样。
皇带鱼缓缓降落，鲨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周围被破坏过一次的废墟后，对玛丽说道：
“这位，和我们一起离开吧。后续的事情龙宫会处理的。”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玛丽被蕾妮斯梅携在肋下，和她讲了一下刚才在人鱼咖啡厅发生的事情。
蕾妮斯梅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
“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想利用占卜去窥伺尹姆。”
“占卜可不是万能的啊。”
“我哪知道这样居然会被发现……”
玛丽摊了摊手。
“夏莉夫人那里怎么办？我等下要不赔些钱帮她重建吧，附近的损失也由我来承担，毕竟这个主要责任还是在我。”
“你有这么多钱吗？”
“我不知道鱼人岛现在流通货币还是不是贝利。是的话，那我是很有钱的。”
玛丽相当认真地说道。
蕾妮斯梅瞥了玛丽一眼之后，开口说道：
“算了，不用了。龙宫那边会负责重建的。鱼人岛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都会给你解决后续。”
“你只需要帮我搞定露娜利亚的事情就行。”
“……好吧。”
玛丽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不需要收拾后面的事情，也算自在。
于是她紧接着问道：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尹姆身边跟着一个身穿重甲的人？”
“嗯？身穿重甲？”蕾妮斯梅思索了一会后，说道：“这种特征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样的。”
“这……”
玛丽一时间也有点为难，接着说道：
“他全身都披着黑色的重甲，看不清他的外貌特征。硬要说的话，他身上冒着黑气，地位比尹姆只是稍低，然后……”
“他的见闻色可能比尹姆强悍。”
前面的几句话还好，当玛丽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蕾妮斯梅向着海之森前进的脚步忽然一停。
她站定片刻后，语气才有点疑惑地说道：
“……阿提拉？”
“阿提拉……嗯？”
听到蕾妮斯梅这么说，玛丽也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这个阿提拉，不就是蕾妮斯梅之前提到过的，霸气修炼到了极致的人吗？
“这不是八百年前的那个人吗？怎么活到了现在？”
“和尹姆一样？”
玛丽皱眉看向蕾妮斯梅，向她询问这个问题。
蕾妮斯梅立刻摇头否定。
她看着玛丽说道：
“你知道手术果实吗？”
“知道。”
“那你知道手术果实的不老手术吗？”
“……知道。”
蕾妮斯梅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
“现在手术果实可以做不老手术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不不不………”玛丽连忙否定道，“我只是通过某些特殊渠道知道的而已。应该说这个世界上知道手术果实的不老手术这个秘密的不超过十人。”
“……还行。那既然如此，省去了很多我和你解释的功夫了。”
蕾妮斯梅颔首道：“尹姆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当年手术果实能力者给他做了一次不老手术。”
“这也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次不老手术。”
“果然如此。”玛丽立刻了然地点头。
自从知道了尹姆是从八百年前开始就活在这个世界上，以及手术果实不老手术的能力之后，就有过尹姆是通过不老手术实现了永生的猜测。
蕾妮斯梅现在这么说也只是肯定了这个猜测而已。
蕾妮斯梅对于玛丽这句话也没有其他表示，而是接着说道：
“但是阿提拉在我沉睡的时候以及已逾百岁，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了。而那时候手术果实能力者刚刚给尹姆做完了不老手术。”
“如果是手术果实能力者给阿提拉做了不老手术，这个时间线上是对不上的。”
“更何况，以他生前那个年龄，就算他可以活到现在，也不会有这种力量了。”
蕾妮斯梅对于玛丽的猜测予以了否定，然后说出了她最后一个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而且，按你所言，那个人显然和尹姆是一个阵营的。”
“尹姆可是主持了对露娜利亚族的赶尽杀绝，而阿提拉可是露娜利亚族，而且还是当年露娜利亚族的精神领袖之一。”
“他们两个人合作，你自己想想看可能吗？”
这一番话说的玛丽哑口无言。思考片刻后，玛丽也点了点头。
“的确没有可能……”
这简直就像是在说摩西和洗头老合作一样，地狱笑话。
关于阿提拉的争执告一段落，蕾妮斯梅把话题换了一个方向：
“出去休息一趟，就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以后你还是不要去鱼人街了。”
“……我也不是故意去搞事的。”
玛丽也有点无奈。
但是蕾妮斯梅不为所动，接着说道：
“我说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你在用占卜去窥伺尹姆。”
“我来和你讲讲占卜的原理。”
“占卜其实就是某些人天资特殊，他们的见闻色性质和一般人相比很特别，可以附着在一些【媒介】上，建立一个可以用来观察别人的通道。然后用见闻色来观察这个通道。”
“这种观测隐蔽性非常强，一般人是无法感觉到的。但是见闻色敏锐的人是可以感觉到被人窥伺的不适的。”
“而既然见闻色可以察觉到别人的窥伺，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占卜本质上是用媒介构筑了一个用来观测别人的通道。那么既然如此，只要对方主动用霸王色碾过来，见闻色可以通过的通道，其他的霸气一样可以通过。”
“这就是你们会被攻击的原因。”
玛丽对于这个说法并无异议，但是这还是无法解释她的疑惑。
她立刻问道：
“可是霸王色怎么会有这样的破坏性？”
“我的霸王色已经是最顶级的那一种了，但是哪怕我把我的霸王色汇聚到一个方向碾出去，也没有这样的威力。霸王色本来就不是物理破坏性的霸气啊。”
“谁告诉你是霸王色霸气的？”
蕾妮斯梅反问道。
玛丽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回答道：
“首先，武装色霸气外放是没办法覆盖这么大范围的。见闻色更不可能了，见闻色本来就没有攻击性。更何况……能通过见闻色构造的通道过来的也只有霸王色霸气吧？”
“武装色霸气和见闻色、霸王色的源头不一样。”
“你对于霸气的认识还是不够。”
蕾妮斯梅立刻说道。
“……愿闻其详。”
玛丽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自己又不是理论派，前世也没有管过这些东西……自然不可能和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蕾妮斯梅比。
话是这么说，一直被这样鄙视还是让她感觉很无奈，总觉得自己像个井底之蛙似的。
“首先，不管是黑泽，还是天声，都是发源于一具身体不是吗？”
蕾妮斯梅澹然地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见闻色可以通过的【通道】，武装色霸气不能通过？”
“你都说了霸王色可以通过，武装色就不行？”
“一个发源于灵魂，一个发源于血肉……这……”玛丽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同一具身体？”
蕾妮斯梅一句话就让玛丽闭嘴了。
……无法反驳。
“源于同一具身体又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明白？”
蕾妮斯梅将玛丽放在了地上，接着说道：
“从不同的位置觉醒的能力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的力量，三种力量同根同源，只是大多数人从不同的位置上觉醒后便不断固化，没有尝试过融合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三种霸气可以互相融合？”
玛丽眼中目光闪烁。
“理所应当。”
蕾妮斯梅颔首道：“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这并不稀奇。当一个人的不同霸气可以融会贯通，如同一体的时候，他的霸气就不会有太多表征。”
“比如黑泽虽然是黑色的，但是当黑泽与其他霸气融为一体的时候，就不会再有颜色。”
“同时，天声也会变得有攻击性……”
“不，这么说不恰当。三种霸气融合在一起之后，就只有霸气而不是分类讨论了。”
“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理解。”
玛丽若有所思地应道。
蕾妮斯梅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
“好了，之后你要休息，就自己在海之森转转吧。”
“鱼人街就别去了我感觉你运气不太好，去哪里哪里出事。”
“好好修炼，尽快把你的生命控制能力修炼到可以制造生命为之。”
说罢，蕾妮斯梅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玛丽一人在原地思考。
而玛丽甚至根本没注意到蕾妮斯梅离开，脑海中不断涌现的想法已经让她思绪如麻。
见闻色霸气和武装色霸气融合后，对于武装色霸气的精细控制会不会大大提升？比如把武装色霸气渗透到敌人的体内，像控制傀儡一样拉扯他？
武装色霸气强化见闻色霸气后，能不能在见闻色霸气的范围内压制住其他人的武装色霸气，或者让武装色霸气融入空气中让别人行动不便？
霸王色霸气和武装色霸气结合，霸王色缠绕加上武装色的内部破坏……霸缠内部破坏，听起来威力就很惊人啊。
想到这些玛丽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想要问蕾妮斯梅自己的想法可行不可行。
然后，面前空无一人。
她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一声。
“也是啊，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蕾妮斯梅又不是泽法，之前她教那些东西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快的给露娜利亚塑形罢了……
这种无关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多费口舌。
也罢，能和自己提一下这种东西也行了，起码知道了霸气未来的发展方向。以后有机会自己再好好钻研钻研吧。
现在就继续研究生命力的控制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汐之核心，记忆回溯
“不太行……生命自行运转的规律找不到。”
玛丽蹲在海之森的一块巨大礁石前，将自己强行灌给了礁石的生命力收了回来。
礁石没有一点反应……果然有问题。
正常的肉体可以被生命力影响是因为这些肉体本来就有可以支撑生命力运转的系统。而在死物中，想要让生命力运转就要让生命力自行产生规律。玛丽已经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门道，但是缺少一些东西。
她对于生命力的控制达到了一个瓶颈，就像是锻炼武装色霸气一样，开始无法进一步精细化控制。打个比方就是，一个大老粗想要穿针引线的感觉。
那线头虽然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最微末的一点细枝末节却难以掌控。
而就是这一点卡死了玛丽的进度。
“这样下去不行……”
玛丽一屁股坐在地上，挠了挠头。
“我的控制已经到极限了……这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地方。”
“要想别的办法，加强控制能力。”
跳出简单粗暴地改进生命力控制方式，玛丽能想到不少加强自己控制生命力的办法。比如利用工具辅助、申请蕾妮斯梅场外支援什么的。
但是玛丽此时想要尝试一下一个全新的想法。
“霸气的本质吗……三色霸气融合在一起，如果将见闻色霸气和武装色霸气合二为一，那么以见闻色霸气的敏锐程度……也许可以让对于武装色霸气的掌握程度再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玛丽顿时来了精神。
如果这一步真的可以达成，就算仍然不能用生命力造出生命，但也不算全无收获。
武装色和霸王色霸气结合起来发动轰击的感觉她已经体验过了，这样的招式让她相当眼馋。如果有了见闻色和武装色的结合经验，那么武装色加霸王色的结合也不会太难了。
说做就做，玛丽对于任何可以付诸行动的想法从来都是个实干家。她立刻振作精神，开始尝试着将见闻色渗透入自己的武装色中。
或者更直白的说，把血肉和灵魂融在一起。
她倒是不知道这到底应该这么做，她只是朴素地认为，不管怎么样，如果找不到灵魂，简单粗暴地把见闻色往体内硬挤也可以。
甚至于，她直接咏唱了固有结界的咒语。当然，她并没有吟唱那个同化世界的固有结界。
那玩意动静实在太大了，再加上气息实在太过邪恶，要是让蕾妮斯梅感受到了，可能会有一点小尴尬。
反正不太好收场。
而自己进入了正义之所在的本体世界后，虽然会失踪一会，但是回头也有借口能和蕾妮斯梅解释。
嗯，就是你走神了一下没发现我。
信不信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心下料定后，玛丽的身影消失在了海之森中。
睁开眼睛，玛丽便出现在了一片平静的湖水中。
一眼望不到头的湖面，与湛蓝色的天空形成了一条笔直的水平面。
“好久没来这里了……唔，好久没用这一招了。”
玛丽看着这个心象世界都觉得有点陌生，忍不住挠了挠头。
没办法，这个最原初版本的心象世界除了换了一个世界以外没啥功能。论实战性差冥河心象太多了。当然，这个世界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它可以完美的克制所有的自然系果实能力者。
至少对于那些体术不修的自然系果实能力者来说绝对是致命杀招。
不过出海以来玛丽遇到的强大的自然系果实能力者敌人也就只有老沙了。而且细细想来，海贼强者中好像还真的只有老沙一个自然系果实能力者……艾斯还有待成长，姑且不算。
这样算下来这个固有世界的就业面就窄得惊人，也因此玛丽对于这个招数其实并不算熟悉。
当然，想要靠进入一个心象世界，在这里面使用武装色的办法来让灵魂和血肉交融明显不太现实。
玛丽也只能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见到对于武装色的感觉没有任何突破，玛丽也就只能再一次思考深入灵魂的问题。
深入肉体是不可能的，玛丽随时随地都可以撕开自己的肉体，事实证明那没什么卵用。显然还是灵魂这种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更有深入价值一点。
就算固有结界没用，玛丽还可以更深一层。
在固有结界里，进入心象世界也不是不行吧？反正也是一个世界。
一层层套娃呗。
怀抱着简单朴素思想的玛丽就直接在固有结界中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一趟会沉睡多久的问题。
开固有结界可是耗魔（耗生命力）奇高的……
早已多次往来于心象世界的玛丽对于如何进入心象世界早已驾轻就熟。眼睛一睁一闭，她就来到了心象世界中。
心象世界的大环境整体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边清朗无比，碧空白云清水。
另一边颜色暗沉，血液黏成的湖水，红色的天空与几近黑色的云。
但有些东西发生了改变——比如曾经活泼可爱的汐。
看着被无数晶体一样的丝状物缠绕着一个半透明的茧，被三个白色的球状光团环绕着，漂浮在半空中仿佛在沉睡的汐，玛丽一阵唏嘘。
汐的晶体化是从顶上战争之后开始的。
虽然玛丽的心理在阿拉巴斯坦打败了克洛克达尔，解开心结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问题，玛丽还是时不时地进心象世界和汐聊聊天。
毕竟这是个可怜的小姑娘，玛丽也很乐于照顾照顾她。有些时候想休息但是又不能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玛丽就会来汐这里聊天。
但是这样的生活持续到顶上战争后就结束了。也许是昔拉之吻破碎带来的影响，也许是玛丽自己真正意义上又一次心态蜕变带来的冲击，作为心象世界核心的汐开始被这种结晶慢慢缠绕。
汐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对于这些变化似乎早有准备，按她的话来说，人的心态要经过三个阶段：放任自由的阶段，独立坚韧的阶段，和返璞归真的阶段。
放任自由的阶段，说明玛丽的思想还没有完全定型，很容易在各种思潮的影响下、各种人的影响下改变。这个阶段下，作为心象世界核心的汐一样是影响源之一，是可以正常行动的。
当玛丽进入了独立坚韧阶段的时候，玛丽的思想已经固定且坚持，坚定地为了某个理想或者信念而行动。这种情况下玛丽是不会为其他人的想法动摇自己的信念的。在现实世界中，这种想法的直接体现就是有了自己的流派，并且想要说服别人、传播自己的思想。
但是在心象世界中的体现，就是心象世界中会容不下第二种意志。哪怕这种意志和玛丽并无冲突。这也就是汐沉睡的原因，并不随着玛丽自己的主观意识而控制。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解决方法有两个，一个就是玛丽的道心破碎，重新回到第一阶段。另一个就是玛丽发展到了极致，在可以接受各种思想的情况下坚持独立自己的思想。要说的话，就类似于晚年法国的雅各布那样。
经历过大风大浪，真正有了岁月沉淀的人，才能到达这样的状态。而这种情况下，汐自然也就能解封了。
玛丽看着汐，她彻底沉睡也就是大概不到半个月前的事情。她还在香波地群岛的时候，汐还是醒着的。
这一次进来后，汐就已经不再说话了。
“我争取尽快达到你说的什么道心通达的境界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道心通达，我觉得我现在包容度就挺高的。”
玛丽忍不住摇了摇头，摸了摸晶壳的表面。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试试吧。”
“但是道心破碎可不行，我的道心是为了更多的人才存在的。”
“嘛，不过你大概听不懂吧。”
玛丽认真地说道：
“虽然有种越俎代庖的嫌疑，但是我要解放这片大海。”
“我大抵是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两辈子都不受命运所影响的我很难对这个玩意有什么认同感。”
“但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命运的话，那命运让我来到这片大海上，也许就是希望我可以做些震撼世界的事情吧。”
“——那我就去做做看。”
也许是平时都没什么机会和别人聊自己的想法，这些思想在这个世界都有点过于惊世骇俗了，除了曾经和龙浅谈一番外，她根本没机会和别人谈这些。
而平时找汐聊得也都是家长里短，玛丽从来不会往这种沉重的话题引。
但也许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最好的倾诉者是树洞。沉睡的汐此时便是玛丽可以倾诉一切的那个【树洞】。
说的上瘾的玛丽接着道：
“这个时代是一个悲惨的时代。当今世界，没有力量的人被残暴富有力量的人奴役、掠夺，而和掠夺者抱有着同一名号的保护者们却在不断地在没有被迫害的普通百姓之中强调这种垃圾称呼的正当性。”
“海贼、海军、CP，无一不是这样的货色。”
“而一切的灾难都有源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建立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过得不错的世界，毕竟我不是什么政治家。但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
玛丽眯起了双眼，语气变得狠厉起来。
她双拳按在了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有不合规矩的东西拦路，打碎他就是了。”
“争取应得之物是不能乞求的，我和尹姆终有一战，就算看到了夏莉夫人预言的那种未来，我也绝不会逃避。”
“毕竟……”
“我是一个不信命运的人。”
玛丽扯着嘴角嗤笑了两声后，轻咳一声。
“咳咳，扯远了……”
“一不留神说了不少，让我想想我是来做什么事情的来着……”
“噢，对了。”
玛丽一拍脑袋。
自己是来心象世界加强肉体和灵魂的联系的。
虽然玛丽的肉体在心象世界中是不存在的，但是在心象世界中，玛丽还有别的办法让肉体和灵魂的契合度提升。
很简单，加强灵魂和肉体的同步。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是对于玛丽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要知道，她的体内可是一直都有一个不知名的、也许叫做李文斯顿·维尼修斯宫的人的意志还残留在自己的心象世界中。
她的存在会让自己的同步率永远不可能达成百分百。
当然，就算这样，玛丽倒也没有想个主意灭掉这个残缺意志的想法。毕竟自己好说歹说也是占了人家的身体，要是再把别人的意志灭了感觉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就算残留了意志，也有其它的办法。
很简单啊，把它也同化了不久好了吗。
同化不是融合。两个意志的相互同化，更类似于双方的互相认可。两人意志高度统一的情况下，就属于同化。
同化一个意识说难也不难，玩心象世界、固有结界玩了这么久的玛丽对于灵魂方面的研究和生命力方面的研究差不了多少，想要同化一个意识在她看来麻烦是有的，但是不至于做不到。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残存的意志。
而第一步，想要同化对方，就得先和对方记忆同步了。
给一个人看自己的经历是最快加强认同感的一种方式，而在心象世界中，想要做到记忆同步一点都不难。
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粗暴了。
“三个光团，一个是第三人的，两个是我的。”
玛丽打量着在汐身边的茧旁边转圈的三个光团，摸着下巴说道。
过去以三个人形呈现出来的三个人格现在变成了三个光团，至少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而玛丽对于记忆同步的方式也极为简单粗暴。
她抓起三个光团，就直接揉到了一起。
有什么是可以比物理糅合更快更简单的方式吗？
这一瞬间，玛丽只感觉海量的信息冲入脑海中，让她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而与此同时，除了玛丽之外，另一个人也失去了意识。
深海基地之中，贝加庞克看着身边忽然一声不吭的晕倒的维纳斯，陷入了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
第二百五十章：身世浮出水面（一）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涌上心头，但是玛丽一个意识体也做不到呕吐和眩晕。
剧烈的不适感让玛丽心中暗暗发誓……下次还是不要这么简单粗暴了。
“呼！”
感觉耳边传来了一阵劲风呼啸的声音，玛丽尝试着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一片无尽头的雪白。与此同时，玛丽虽然可以环视四周，却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就在玛丽茫然于自己现在的处境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知觉。
她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在一片白色中，他看到了一双粗糙而熟悉的双手。
“这是……我的手……”
他愣住了，许久之后，才颇为怀念地双手互相抚摸了一下。
“真是怀念。”
他是任文月，这个名字已经多久没有被提起过了？
也许是因为这次他是以自己的身份来到了属于原主的记忆中……他的形象也变回了前世的男性吧。
作为【任文月】，了解【玛丽·维尼修斯】，或者【李文斯顿·维尼修斯宫】的一生。
就在任文月适应着自己久违的躯体的时候，周围的白色渐渐褪去。
一个暗澹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出生了……是个女孩……”
熙熙攘攘嘈杂的声音让任文月忍不住皱眉。世界虽然不再是一片白色，但是依旧相当模湖。
也是，如果这是玛丽的记忆，那么这个时间段确实不是很能看清东西。
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一切的，他也可以看到房间中的各种东西。但是任文月触碰不了、更无法改变一切，他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
玛丽的母亲是一个身穿白衣、美丽中能明显让人感觉到祥和感的女子。而父亲则是带着个氧气罩，除了身材瘦削以外，一切的打扮都是典型的天龙人模样。
母亲明显不是天龙人，但是父亲对于母亲的好是肉眼可见的。后来还进来了一个女性天龙人……
总感觉是什么家庭伦理大戏？
任文月看着短短几个月内的事情忍不住吃瓜。
虽然玛丽的记忆很长，以年计算，但是对于任文月来说一切都过的很快。就像一个人回忆事物不需要花很久一样，记忆再长，体感时间再久，实际上也不会过去多少时间。
大概是在玛丽出生三四个月，一个金发的少年第一次出现在玛丽的世界中。
任文月听到了周围的奴隶叫他：李文斯顿·埃德维德圣。
“果然是他……”看着一脸正气的埃德维德圣，任文月点了点头，“果然是那个便宜老哥。”
李文斯顿·埃德维德圣似乎极为关心这个妹妹，在玛丽会走路后就时不时地托着她的双臂带着她走路。当然，更多的时候这家伙是完全没有踪迹的，代替他的则是一个机械臂少女。
虽然任文月完全看不出来长相的相似之处，但是凭借着那标志性的机械臂和一头银发，他还是很轻松地判断出了这个人地身份——加布里埃尔，最开始来找他的那个CP0。
她出场了之后，任文月就见到了越来越多的熟面孔，比如那个依旧是个大叔的黑骑士，和稚气未脱，看起来还充满了锐气的白龙。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个他没见过的CP0。这家伙穿着一身棕色的衣服，头顶一个礼帽，礼貌上面还燃着一团火焰。蒙着脸，看起来似乎相当神秘。
从任文月的视角来看，这四个人是完全同等级的。但是自己从没见过这个棕色衣服的家伙……硬说的话有点像Mr.3？头顶那团火确实过于相似了。
某日，在玛丽终于学会说话，有了一点小女孩的特征的时候，埃德维德圣兴冲冲地冲进大堂中。
也就是差不多从这个时候开始，任文月对于在玛丽周围的对话听的清晰了。
“父亲，母亲！”埃德维德圣一拍自己的胸口，极为兴奋地说道：“我成为龙徽预备了哦，看这个！”
他的胸口露出了一个十字架一样的勋章。
任文月在一边忍不住偷笑，那个埃德维德圣每次见到都是一副极为神秘的样子，永远摸不清他的底在哪里。但是没想到对方小时候性格和现在差别居然这么大。
父亲当然是非常兴奋地起身去鼓励埃德维德圣。而母亲则是微笑着看着父子两人，低下头对着玛丽絮絮叨叨。
任文月见状，好奇地凑近。
“失去了这个时代的命运。”
“善与恶的孩子会在遥远的地方降临。”
“殉道，为众生行。”
“静谧，静谧。”
“为世间的苦难跋涉，众生祈祷，为圣人信！”
“……”
任文月听得完全懵了。
这听起来不是什么童话故事，也不是什么家长里短。倒像是……经文？
关键是母亲还是用一种咏唱的方式唱出来的。
任文月默默地直起身，看着微笑着轻声歌唱的母亲，和懵懂地看着母亲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的玛丽，心中有种诡异的感觉。
怎么感觉这个母亲问题很大呢……不是天龙人，但是和天龙人的怪异程度不相上下的感觉。
在玛丽长大之后，她的父亲经常会带她出去街上走。而埃德维德圣则是有时候出现，跟在两人身边，有时候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想来……大概是去训练了？
埃德维德圣的剑术相当惊人，在不比拼霸气的情况下，仅靠剑术，在他获得那个十字勋章后不久，就能和擅长剑术的黑骑士不相上下了。
不是任何和主角团沾边的挂逼，十几岁能有这个水准已经相当惊人了。要知道，鹰眼现在都四十岁左右了。
而走在街上，父亲受到的对待和其他天龙人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所有人对他都很友善，不管是天龙人还是奴隶。
天龙人见到他都会打个招呼，不管是怎么样的语气，也都只是性格问题，礼数基本都是到位的。而奴隶则是用一种任文月难以形容的目光望向父亲。
怎么说呢……
集中营的犹太人看到了一个德国好人的那种眼神。
从这种反应，任文月就可以看出来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了。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被母亲感染，善良的母亲对于奴隶从来不虐待……倒不如说母亲本身就是奴隶，任文月看到过她后颈上的天翔龙之蹄。
而父亲在玛丽的印象中也是一个极为温和开明的人，和明哥他爹差不多，但是显然有所保留，没有像明哥父亲那样直接脱离圣地玛丽乔亚。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缓缓过去。玛丽所知道的东西极为有限，毕竟是一个小孩子，不能指望太多。而一旦任文月离开了玛丽记忆所能记录的范围，一切就会回归空白。
不过随着玛丽渐渐长大，任文月可以观察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了。
平静的生活好像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任文月知道，这一天终会被打破。
否则他就不会穿越到这里了。
埃德维德圣和维尼修斯宫各自成长，埃德维德圣既不像父亲也不想母亲，年纪轻轻就是一副英姿勃发的模样，完全不像是父亲的咸鱼和母亲的温和。
而维尼修斯宫……简直和她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性格像，长相像，就连空中念的东西差别都不大。两个人成天腻在一起，也就埃德维德圣偶尔会把宅女维尼修斯宫拉出来转几圈。
当一切都稳中向好发展的时候，浩劫来得极为猝不及防。
以至于连旁观者任文月都吓了一跳。
原本是一个正常的下午，任文月依旧跟在玛丽背后。玛丽也像往常一样，坐在地上，和母亲面对面，下一种任文月闻所未闻的棋。
虽然看不懂，但是看玛丽的反应，任文月倒也看得乐呵。
就在一切安稳进行的时候，忽然……
“轰！
一声轰然巨响响起，没有任何征兆的，整个房顶爆碎开来。
任文月下意识地想拉着玛丽向后跳开，但是一手伸出，却直接捞了一个空。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母亲表现出了惊人的镇定，她立刻抱住了玛丽，稍稍侧躺着趴在了地面上。大量碎石砸下，把母亲刮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但是母亲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痛苦模样。
“妈妈……”
玛丽吓得怔住了，想要去摸母亲身上的伤口。
任文月却没有注意玛丽的反应，而是和母亲一样，第一时间看向上空。
天龙人的居所可不是一般的房屋，想要一口气打爆，那可不是单纯有力量就可以做到的。
漫天的灰尘中，几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砸在了地面上。
“神之骑士团……”
任文月听到了母亲口中低声说道的。
神之骑士团……尹姆身边的那个队伍？
随后，房门也被粗暴地撞开，几个身披白甲的战士用手臂夹着父亲走了进来。
父亲已经昏了过去，看起来是被暴力制服了。
在任文月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母亲却镇定地站了起来。
她环视了一圈后，缓缓问道：
“我的儿子呢？还有……那两位我的孩子呢？”
“埃德维德圣、加布里埃尔和尹万现在正在阿提拉大人那里接受指导。”
一个黑甲战士冰冷地说道。
……
阿提拉！
？？
任文月童孔爆缩。
他可没有忘记，不久前，蕾妮斯梅曾经和他提到过这个人。
据说是霸气的巅峰人物……等等……
这一瞬间，之前由夏莉夫人占卜出来的画面忽然明了了。
任文月之前一直很奇怪，尹姆身边那个气势骇人的家伙到底是谁……
这一句话让一切都连在了一起。
阿提拉……还活着！
“这样吗……”
母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才睁开眼，看向几个黑甲武士。
“我跟你们走，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早在圣教之国出事的时候，我就该想到，尹姆不会放过我的。”
“没想到即使在这里，在三个天龙人家族的联手隐藏下，也会被你们发现。”
母亲苦笑了一下后，伸出了双手。
“尹姆想要抓我的话，我跟你们走。”
“……”
几个黑甲武士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眼神变得嘲弄。
这回别说母亲了，任文月都感受到了气氛有点不对劲。
玛丽依旧懵懂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坐在地上，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那些杀气腾腾的武士。
然后，那些武士就看向了玛丽。
“赛茵特小姐，我们这次的目标不是您。”
“在生下了女儿之后，您对我们已经没有价值了。”
……
此话一出，赛茵特童孔骤然一缩。
而玛丽虽然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却不知道赛茵特想到了什么。
“我们这次是来……”
“快跑！”
母亲，也就是赛茵特忽然大喊道，原本澹然的表情顿时荡然无存。
她的脸上此时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慌，转过身对着玛丽大喊道。
玛丽吓得浑身一抖，虽然不知道发生，但还是听话的站起身，反向跑了出去。
任文月也连忙转身，看向玛丽。
玛丽的面前没人阻拦……这些黑甲武士来得看起来有点仓促，并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
目前看来也许如此，但是说不定外面还会有不少的埋伏。
任文月皱了皱眉头，想跟着玛丽跑出去。毕竟自己也不能离她太远。
然而，就在他刚刚迈出一步时，一道鲜红从他的体内穿出。
之前就说了，在这个记忆世界中，任文月只是一个旁观者，和世界完全没有交互性。
那么这突然溅射出来的鲜血……
任文月愕然地转身。
一身雪白的身影，从腹部开始被猩红色渐渐晕染。
血液从她的腹部向周围的白色衣装蔓延开来，一支黑色的长矛穿透了她的腹部。
赛茵特被一个神之骑士团贯穿了。
“……”
赛茵特嗬然两声，口中喋血。
“没有价值还和天龙人成婚的奴隶，罪该万死。”
神之骑士团的口吻没有一丝同情，一脚踏在了她的背上，踹开的同时将自己的长矛从赛茵特身体中拔了出来。
鲜血飞溅，连带着被抽出来的内脏和血肉在空中连成了一条线。
赛茵特的身体无力地从稍高一些的台上滑落，鲜血划出了一条红痕。
趴在地上，赛茵特抬起头，艰难地撑起一点头，半闭着眼睛看向奔逃的玛丽。
但是站在两人中间，任文月感觉，她直视着自己的灵魂。
“……”
“……”
两个不同世界，不同时间的人，在这个记忆中，跨越时空的对视。
玛丽只顾着跑，跑。就像母亲说的一样跑。
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发生了什么。
而任文月就站在倒地的赛茵特身前，目光激震。
“嗬……嗬……”
血沫的声音从赛茵特喉咙口中传来。
她半闭半张、含满鲜血的口中，模湖不清地传出了几句话。
“原来如此……”
“这种事情也会传承下去的吗……作为宿体的命运，真是可悲……”
“咳咳……”
赛茵特咳嗽两声，声音愈发微弱。
她眼中的神采也肉眼可见地快速暗澹了下去。
“……跑吧，跑吧……”
“这世界上绝没有命运……”
“维尼修斯……”
“找到……”
“属于你自己的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