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莫洲
顾景曜迫不及待的端起玉碗,尝了一口,连连称赞,“娘子的厨艺依旧精湛!”
秋叶梨被他逗笑,娇嗔道,“什么娘子,本宫可是皇后娘娘!”
看着她傲娇的模样,顾景曜轻笑,身后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开口道,“是是是,皇后娘娘!”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秋叶梨微微正色,“御花园中,咬伤竹儿的恶犬已经查清楚了,是洛贵妃从前的侍女故意为之。”
顾景曜闻言,狠狠拧眉,面色不虞,“此人可抓住了?”
秋叶梨点头,面色依旧凝重,“已经被关进牢中,此人心怀叵测,纵犬行凶,罪不容诛,不过,还有意外收获。”
“什么收获?”
顾景曜眉心依旧未曾疏解,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询问。
“据她交代,顾景城与成落落从密道逃脱,却并不是成落落寝宫的通道,而是花园外的入口。”
“我立刻派人去追。”顾景曜自然无条件相信秋叶梨,当即便安排了禁军前去追捕。
秋叶梨却十分淡然,静静的站在一旁,顾景曜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疑惑的开口道,“梨儿?”
“来不及了,”秋叶梨微微摇头,“已经两日了,他们已经走远了。”
顾景曜皱眉,“不管多远,我都会找到他们。”
“或许我知道他们去哪了。”秋叶梨看着他的眼睛,“莫洲。”
——与此同时,莫洲莫寒国。
韩修谨带着顾景曜留下的士兵日夜守护着莫寒国的安危。
“韩大人!敌军已经抵达城外三十里处!”前方探子颤颤巍巍的来报。
“林将军何时能到?”韩修谨蹙眉,顾景曜在骊朝尚未稳定,莫寒国定然不能让他操心。
“回大人,今夜大军或可抵达。”顾景曜大声开口。“太好了,守住城门,提高警惕!”韩修谨勾唇,笑着开口说道。
“是!”
探子离开,韩修谨坐镇上方,全然没有了当初漫不经心的模样,眸子中盛满了认真和谨慎,让人不敢小觑。
“韩大人,洛姑娘来了。”
门外,士兵提高了音量汇报,话音刚落,洛玄儿垂眸走了进来,显然是轻车熟路。
“玄儿,”韩修谨笑着开口,自从回莫寒国后,他几乎日日住在军营之中,甚少回自己的府中,“不是说了不用做饭,我可以在军中吃。”
韩修谨看着她手中拿着的食盒,不赞同的开口,军中无女子,韩修谨不想让她被人非议,然而她却不在意,劝说无果,也就随她了。
“给隼儿送了饭,不过也是顺路而已,不碍事的。”洛玄儿放下食盒,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太累了,故意笑着回应。
韩修谨心中美滋滋的,走到桌子前,看着她将美味丰盛的菜肴一一端出来,摆在他的面前。
他回莫寒国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日日待在军中,她只想多陪陪他。
看着他吃的满意,洛玄儿唇角微微上扬,“慢些吃。”
“嗯,吃完还要练兵。”韩修谨摇摇头,手下动作不停。
洛玄儿眸光微微暗了下来,韩修谨敏锐的捕捉到她眸间的郁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是我不好,答应回来成婚却没有做到,实在是...”
他手忙脚乱的解释,他自认问心无愧,唯独一次次的辜负玄儿。
“不必解释,我明白的,国难当头,各人的安危喜怒不值一提,韩大哥,你只管击退敌军,不管多久,玄儿都等你。”
洛玄儿咬了咬下唇,有些害羞却坚定的开口,与平时的模样迥乎不同却让韩修谨忍不住心动。
“玄儿,这辈子,我韩修谨非你不娶。”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女人,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
“玄儿亦是如此,不离不弃,永誓相随。”洛玄儿亦是坦然开口。
用完午膳,洛玄儿知道他还要操练士兵,离开军营。
韩修谨站在军营中,一身盔甲,面对成千上万的士兵慷慨陈词,群情高涨恨不得立刻就提刀征战沙场。
“将士们!如今的莫寒国是我们一点一点亲手建立,现在,豺狼虎豹围困,虎视眈眈,我们要拿起手中的武器,捍卫我们的土地,守护我们的亲人!”
韩修谨眼底有些振奋人心的激动和坚定,“援军即将抵达,我们不是孤军奋斗!胆敢挑衅我莫寒国的敌人,必将血洒此地!”
“杀!杀!杀!”
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听人的内心激昂,半边天空皆被镇响。
——主营帐内
洛隼兴冲冲的奔了进来,拿出手中的物件看着韩修谨高声道,“韩大哥,你瞧这是什么!”
韩修谨闻言柔和一笑,看着他怀中形状奇怪的东西皱眉道,“这是什么?”
“这叫火铳!”
洛隼表情傲娇,他可是夜以继日的研究了好久,当然全靠夫人留下来的信息。
“火铳?”韩修谨微微蹙眉走上前,他倒是听说过这个,当日从骊朝逃狱之时,秋叶梨似乎就用这个从李翼手中救下了他们,威力很大,但秋叶梨似乎并不愿意多提,加之他对此毫无兴趣也就没有多问。
“是!这是根据夫人留下的图纸研究而成,我已经试过了,威力巨大,可惜用料有效,且这东西极为精致,目前只造出这一把而已。”
枪身是玄铁制成,触手生凉,枪托乃是打磨光滑的梨花木,整体看起来,低调又霸气。
“韩大哥,沙场刀剑无眼,情况莫测,不如把它带着,有备无患!”洛隼认真的建议,虽然他很舍不得这把火铳,倒是韩大人更需要,他以后还会造出第二把,而十把,第一百把,很多很多的火铳!
韩修谨摸了摸男孩的头,眸间一片欣慰,为了他在乎的人,也一定要将敌军打退。
夜色降临,敌军蠢蠢欲动,韩修谨早有防备,却还是被钻了空子,骊军从防守薄弱的西边山脉进攻,韩修谨调派兵力阻拦,敌军拼死进攻,双方占的难分难解,而林寅一的军队还没有到达。
“大人,西边快要守不住了!”副将浑身是血的上前禀报,神色焦急却没有分毫退意。
第二百五十七章 危急时刻
“全力迎战,分毫不让,保护百姓安慰!”韩修谨说着抽出布墙上挂着的长刀。
“是!”副将大声回应,随即面上露出担忧,“大人,您还是留在此处...”
韩修谨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一军主帅怎可缩于后方!”
见副将依旧犹豫,定声开口,“放心,这些日子,我也练了不少。”
人人皆知,韩修谨乃是顾景曜的军师,满腹计谋却无武略,如今带领三军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末将定誓死保护大人!”副将犹豫片刻,外面的厮杀之声不绝于耳,心下一横,大声开口道。
月光照耀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一场隐秘的侵略扩张战争正在进行。
副将一路护着韩修谨来到战场之处,骊军似乎发现了西边地处劣势,难于防守,因而集中兵力猛攻,欲将其一举攻占,韩修谨带领士兵厮杀。
双方短兵相接,难分高下,韩修谨发狠般的砍向敌军,俨然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武将,全然没有了温润如玉的气质。
漠北大军主场作战,借助于地形的优势和保家卫国的决心隐隐有压退骊朝大军的趋势。
骤然间,变故陡生,副将砍倒对面的敌军,望向韩修谨的方向,眸子瞬间放大,不自觉的大喊出声,“大人小心!”
韩修谨反应过来想要闪身离开却已躲闪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副将拉住他的胳膊向一旁撤去。
长刀划过他的腹部,软甲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副将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韩修谨回过神,眼见敌军提刀重新砍了下来,掏出腰间的火铳对着他的方向按动扳机,子弹发出巨大的声音,瞬间出膛,没入男人的腹中。
“呃...”男人动作一顿,手中的长刀停在空中,嘴角溢出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腹部的血窟窿缓缓倒了下去。
巨大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见韩修谨举着手中的铁疙瘩,轻而易举的就要了一个人的性命,纷纷警惕的向后退去,生怕下一个倒下的人就是自己。
“大...大人...务必小心...”
副将奄奄一息的躺在韩修谨的怀中,吃力的开口,“莫寒国的百姓都等着大人凯旋而归...”
“不,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凯旋而归!”韩修谨慌乱的替他包扎腹部的伤口止血,大声喊道。
韩修谨四处查看,却没有能帮他的人,感受着男人的生命正在慢慢消散,他悲伤的低着头,手中的火铳握的更紧。
“韩大哥!韩大哥!”
韩修谨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会在这里听到洛玄儿的声音。
“韩大哥!”
一道娇俏的女声真切的在耳边响起,韩修谨猛地抬起头,皱眉道,“玄儿!”
女人穿着一身不合尺寸的军服,戴着盔帽,脸上不知沾了什么,黑乎乎的。
“韩大哥!我是来帮你的!”洛玄儿在两个士兵的掩护下迅速冲着韩修谨的方向而来。
“胡闹!这里是战场!你一个女儿家!还不快离开!”韩修谨睚眦欲裂,恨不得立刻就将她送出十万八千里远。
“我...和夫人学过一些,也懂点医术,你就让我留下来帮你把!”洛玄儿急忙开口,生怕他把自己赶走。
战场风向已变,骊军的进攻逐渐衰迷,漠北赢得主动权,打的对方连连败退。
韩修谨依旧不松口,对着身后两个士兵命令道,“送洛姑娘回营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外出半步!”
“...是!”两人立刻低头领命。
“噗...”恰逢此时,副将偏头吐出一口鲜血,意识模糊,身体不断抽搐。
韩修谨一阵,即可查看,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先草率的替他止血。
“韩大哥,你让我留下来救治吧,否则他会死的!”洛玄儿被两个士兵束缚住胳膊,大声喊道。
韩修谨十分为难,既不想让洛玄儿留在此处以身犯险,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副将死去。
“韩大哥!”洛玄儿提高了音量,“我带了药!相信我,我可以救他!”
女人眸中尽是祈求,两个士兵也有意等他的决定,并未强行把她带走。
韩修谨抿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冷眸看向她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没听明白么,还不把人带走!”
“......是!”两人抿唇,立刻准备离开。
“韩修谨!”洛玄儿急了,用力挣脱却无法撼动分毫。
“等等!”韩修谨叫住他们,冷声道,“把人一起抬走,找一个安全之处进行救治!”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会意,松开洛玄儿的胳膊走上前将昏过去的副将抬起向旁边走去。
韩修谨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把手中的火铳递了过去,低声道,“小心些。”
“好。”洛玄儿笑笑,知道他同意自己留下了,手下火铳,立刻跑过去。
副将失血过多,面上毫无血色,韩修谨派人将其围在中间,时刻警惕,战场的角落已然在进行厮杀,骊军悄然退出战场,第一次进攻,失败。
直到夜色褪去,黎明的光照耀在大地上,林寅一的军队姗姗来迟。
骊军早已隐匿行踪,想必已经得知林寅一带军前来相助的消息。
边疆数载,男人的脸上饱经风霜,一双鹰目却愈发锐利,炯炯有神。
“修谨兄,路上遭遇骊军埋伏,来迟了!”林寅一身形挺拔,身上冷硬的盔甲将其整个人衬托的越发不近人情,此时此刻正俯首真诚致歉。
“到了就好,寅一兄一路奔波定然不易,我军刚刚打退敌军的袭击,如今气势正盛,林兄的军队一到,更加振奋人心!”韩修谨笑着开口。
“我自接到国主的信便率领军队出发,奈何路途遥远,只希望没有贻误战机就好!”林寅一摆摆手,颇为感慨的说道。
“当然没有,如今骊军伺机而动虎视眈眈,漠北城岌岌可危,只国主将莫寒国交付于我,韩某恐担忧有负所托,得寅一兄相助,万分感激!”
韩修谨身上的盔甲未脱,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看着林寅一一字一句的开口。
“修谨兄似乎变了不少。”林寅一看着男人,开口说道。
“经历的多,哪里能一成不变。”韩修谨苦笑着摇摇头,如今才知上位者的背负如此沉重。
第二百五十八章 绑架
营帐之内,两人侃侃而谈。
士兵进帐内禀告,副将已醒,韩修谨喜形于色,想起洛玄儿还在营内,匆匆告别林寅一,离开。
“韩大人!”营帐外守在两旁的士兵神色恭敬的低头行礼,韩修谨淡淡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血腥味夹杂着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韩修谨微微皱眉走近,床榻之上,男人褪去一身冷硬的盔甲,虚弱的躺着,面色苍白,眼睛微微睁开,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腹部显眼的绷带缠绕整个腰部,渗出丝丝鲜血。
洛玄儿神情专注,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人。
“咳咳咳...”副将瞥见韩修谨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洛玄儿呵斥一声。
“别动!伤口好不容易止住血,若是裂开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洛玄儿轻而易举的按住他的胳膊,瞪着眼睛喊道。
“咳...韩大人...”副将弱弱的瞥了眼韩修谨,开口说道。
洛玄儿神色一窒,转头看了过去,韩修谨面色柔和了些,看着洛玄儿没有说话。
洛玄儿抿唇,转而望向副将,“韩大人也不行!不许动!”
韩修谨讪讪的挠了挠头,皱眉看向副将,故作镇定的开口道,“感觉怎么样?”
这条命算是他们共同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死不了!”副将面色苍白,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开口道。
“好好修养,已击退骊军的进攻,不必担忧。”韩修谨点点头。
“末将这条命是大人和洛姑娘救的,自然该为莫寒国倾尽所有。”副将的胡子软趴趴的贴在下巴上,眸色却分外明亮。
“你该谢的并不是我,而是洛姑娘。”韩修谨微微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加掩饰的爱慕。
副将在两人身上看了眼,大咧咧的开口笑道,“韩大人和洛姑娘天作之合,早晚是一家人,感谢谁都是一样的!”
韩修谨轻笑,谁说武将不懂风情,这副将就很懂事嘛!
洛玄儿脸色微红,瞪了大胡子副将一眼,威胁的小声开口,“乱说什么!”
“洛姑娘不好意思了!”副将咧着嘴笑,丝毫不收敛的开口道。
“嘶~”男人突然痛呼一声,看着腹部的伤口微微睁大了眼睛,“洛姑娘,你这是伺机报复?”
“我若是报复,你还能睁开眼睛?”洛玄儿轻哼一声,眸色凉凉的看向他,伸手解开他胸前的衣襟。
“咳咳,玄儿,你这是做什么?”韩修谨眸色微愣,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臂,急急出声。
“换药。”洛玄儿蹙眉,不耐烦的瞥了眼韩修谨,“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
“咳咳我来。”韩修谨清了清嗓子,十分熟练的接过她手中的金疮药,说的一脸坦然。
洛玄儿微微挑眉,睨了他一眼没有让位。
“大人...”副将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洛姑娘只是替末将治伤,您不会要灭口吧...”
洛玄儿闻言站在一旁打量的目光看向他,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
韩修谨蹙眉,无比认真的开口。
两人皆是一言不发,眼神分明再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韩修谨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径自拿过她手中的药,瞪了一眼副将,“少废话!”
男人只好苦着脸,忍受他不甚熟练的换药手法,洛玄儿也被他赶出营帐,看着他别扭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摇摇头,索性在外面等着他。
不多时,韩修谨走了出来,见她守在外面,不时有校场上操练的士兵望向这处,韩修谨蹙眉,拉着洛玄儿向后面走去。
“韩大人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大人可是不明白?”洛玄儿制止他的应为,皱眉看向他。
韩修谨气笑了,“刚才你动手解人家衣服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男女授受不亲了?”
“他是伤者,我是在救人!”洛玄儿慕的睁大了眼睛,高声争辩。
想起他在战场上板着脸让自己赶紧离开就觉得生气,懒得搭理他。
韩修谨不由分说的将其一把抱了起来,向后面走去,惹得女人一声娇呼和众将士吹口哨的起哄声。
“你放我下来!”洛玄儿红了脸,不甚用力的垂他的肩膀。
男人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向后走,韩修谨决定要好好跟她说说不许上战场的重要性,倘若下次她再偷偷跑去,他定然要提心吊胆。
“报!!”背后,响起一阵响亮急促的声音,韩修谨不耐的皱了皱眉头,转身看过去,“何事?”
“放我下来...”洛玄儿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小声嗫嚅。
韩修谨抿唇,还是将她放下,看向传信的士兵。
“大人,护送小殿下和小公主的士兵回来了...”士兵欲言又止,面上一片为难。
韩修谨不由得皱眉,看着他的表情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负责护送月儿和年儿的士兵皆是万里挑一的精锐,且行程隐秘不宜暴露。
“他们遭到埋伏受伤,公主和世子下落不明...”士兵垂下头,低声开口。
“什么!!”洛玄儿大惊,韩修谨已经冷着脸大踏步走了回去。
兵营内,受伤的士兵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之上,郎中正在医治包扎,韩修谨冷着脸走了进去。
“大人!”
两人不顾身上的伤痛,翻身下床,半跪在地,脸色沉重,“大人,属下罪该万死!”
“你们是该死,但不是现在,到底怎么回事!”韩修谨提高了声音,不敢想象倘若月儿和年儿出了事,他该如何向国主还有国主夫人交代!
“回大人,我等护送公主和世子一路离开莫洲,临近鲜卑,世子身子不适,我等投宿客栈替世子寻医,轮流守夜,一伙贼人窜出,将我等打伤,掳走了世子和公主,贴身照顾公主和世子的嬷嬷也下落不明,属下无能!”
男人垂着眸子,一字一句的开口,语气懊悔不已,“我等追了上去,却中了埋伏,对方人多势众,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回来禀报!”
第二百五十九章 传信
韩修谨听着他的话,眸间一片寒色,为避免惹人注目,甚至连马车都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低调的款式。
“修谨,恐怕来者不善...”洛玄儿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他们甚至不知道是何人绑架了世子和公主,更不知道他们是谋财还是害命,前者还好说,若是后者,这两个孩子如今的处境怕是岌岌可危,不容乐观。
韩修谨冷声道,“来人!沿着逃窜的方向搜索,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将世子和公主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是!”
跪了满地的士兵高声开口,气势逼人。
不出片刻,一队精锐兵马立于城下,整装待发,马蹄声入耳,浩浩汤汤。
韩修谨亲自带队,留下林寅一守着莫寒国,他则带人沿着路径寻找下落。
入夜时分,回归,不见月儿和年儿的踪影,洛玄儿守在城外,骏马之上却无身影,急急上前开口问道,“如何!没有找到?”
韩修谨从马上翻身而下,摇了摇头,“没有发现...”
“这可怎么办,国主和夫人知道定然会悲痛万分...”洛玄儿急得落泪,只要能让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修谨兄莫急,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我会带人继续寻找,我的部下皆是荒漠里浪迹的一把好手,定然能够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搜寻到踪迹!”
林寅一面上也有些担忧,轻声开口安慰,“我觉得这件事情暂且不要告诉国主和夫人,骊朝社稷尚未安稳,民心未定,此时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韩修谨颓然的点点头,暗暗恼怒自己当初为何不多派些人手护送,就算是暴露了又如何,如今可好,去哪里找人?
洛玄儿看着男人垂着头,神色低迷,风尘仆仆的模样心中不是滋味的摇了摇头,“林将军说的对,世子和公主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她语气低沉。
林寅一带着人出发,韩修谨则继续回去询问士兵那伙人有什么特征。
此时此刻,骊军营地一处营帐内。
李小月怀中抱着顾琉年目光警惕的看向周围,她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来到了这里。
沉思间,一个士兵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饭菜粗暴的仍在她的面前,冷冷开口,“快吃!”
李小月拧眉,看着食盒中冷掉的饭菜皱了皱眉,睨了他一样,皱眉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放我出去!”
“老实点吵什么吵!再吵连冷饭也不给你们吃!”男人凶神恶煞的抽出腰间的长刀恐吓道。
李小月向后退了一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平日里她虽然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却从未真正的与人动过刀,难免胆虚。
“呜呜呜...”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顾琉年瘪了瘪嘴,小声地哭了起来。
“年年不哭,姐姐在!”李小月将顾琉年往怀里紧了紧,强压住心神,开口安慰道。
士兵被他哭的心烦,索性离开,叮嘱门口的守卫好好看着她们,不要被她们逃走了。
男人离开,在李小月的安慰下,顾琉年逐渐安定下来,瑟缩的趴在她的怀里,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抬头看向她,“娘亲,我要娘亲...”
“年儿乖,马上就能见到娘亲了...”李小月安慰着他,站起身向营帐口走去,想要看看这究竟是哪里,却被门口的守卫呵斥一声,被迫回到营帐内,动弹不得。
李小月在心中迅速思索,到底是什么人要绑架她们,她只记得在鲜卑客栈中好好睡觉,迷迷糊糊昏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旁边是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的顾琉年。
“人呢?”一道熟悉低沉的男声在营帐外响起,李小竹微微拧眉,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回陛下,在里面。”门口的守卫恭敬地答道。
陛下?难道是......顾景城??
李小月心中警铃大作,抱着顾琉年的手紧了紧,向里面退去,皱眉看着门口。
帐帘被掀开,与顾景曜模样三分相似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身金黄色的长袍衬得周身修长,只是眸间充斥着浓浓阴郁之色,让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冷漠狠戾。
“顾景城......”李小月本能开口,看着他的表情目光警惕。
“还记得我?”顾景城走近,微微挑眉,阴笑着开口。
“你怎么在这!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快些将我们放了,否则,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李小月言辞激烈,充满威胁,男人却不为所动,甚至嘲讽的勾了勾唇,“我怎么会在这?”
顾景城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当然是拜你爹爹所赐,倘若不是他鸠占鹊巢,朕怎么会走投无路?”
他边说边上前,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怀中的小豆丁,皮笑肉不笑么开口道,“这是顾景曜和秋叶梨的孩子?”
顾琉年虽然小,但容貌已经能看出来很像两人,尤其是眼睛,同秋叶梨长的一模一样。
他说着伸出手想要将他抱过来,李小月躲过她的手,警惕的看着他,“不,你认错了,他不是!”
“呵呵,撒谎的孩子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哦!”男人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他一路从骊朝逃到鲜卑,往漠北走,没想到却在客栈内发现了李小月,这方向定是去骊朝无疑,这小家伙似乎病了,他们在客栈耽误了一日,正好给了他几乎联系守在漠北的军队前来接应。
李小竹与其分隔已久,他尚且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这小子可是他的亲生儿子,李小月又一直随他一起,只要抓住了他俩,不愁顾景曜不妥协,乖乖交出莫寒国。
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想是负责护送他们的人自认为伪装的很好,不会有人图谋不轨,放松警惕,恰好给了他可乘之机,只是可惜没有解决掉那两个人,想必此时,韩修谨已经知道了他们失踪的消息。
不过没关系,他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让他们主动交出莫寒国,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别碰他!”李小月死死护住顾琉年,坚决不让顾景城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第二百六十章 要世子还是要城池
“呵呵,当真是姐弟情深。”顾景城也不生气,缩回手站在一旁,嗤笑一声,嘲讽道。
“我说了,他不是!顾景城,你最好放我们离开,否则...”
李小月梗着脖子威胁道。
“否则如何?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怕顾景曜?况且他正远在千里之外,根本无暇顾及你们的生死!”
顾景城嘲讽道。
李小月咬唇,眸中含泪的看着他,她心中亦是十分害怕,但是她必须要坚强起来,必须要保护好顾琉年,否则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顾琉年眨着大眼睛,看看姐姐又看看对面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不明所以。
“你把王嬷嬷怎么样了!”李小月突然想起来王嬷嬷也一起失踪了,却并未和他们在一起。
“你说那个老不死的?没有价值的人当然是仍在山林里喂狼了。”
顾景城好心情的勾唇,耐心的回答她的话,看到女孩眼里的不可置信和悲痛心中更加畅快。
“你!畜牲!你杀了王嬷嬷!”李小月心里防线逐渐崩塌,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手上的力度却并未松懈,除非她死,否则任何人都别想从她手中抢走顾琉年!
“别急,很快你们就能团聚了。”顾景城轻笑,转身离开,示意守卫守好,不要放人进来,也不要让她们跑了。
守卫恭敬应道,这一幼一小如何能够逃跑?
营帐内恢复了安静,李小月颓然的坐在地上,顾琉年伸出胖乎乎的小肉手十分体贴懂事的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奶声奶气的开口,“姐姐,不哭...”
“好,姐姐不哭,年儿乖,姐姐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城外三十里
林寅一的军队大张旗鼓的林中搜寻,按照士兵留下的消息,那伙贼人就是往这个方向离开的。
“将军,再往前走似乎是骊军的驻扎地!”
一个士兵看着远处,低声提醒,林寅一拧眉,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小心翼翼的观察前方。
难道...世子和公主是被骊军掳走?林寅一垂眸思索,决定一探究竟,不管与否,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林寅一正欲命令众人前进,一个士兵突然指着不远处低声道,“大人,林中有东西!”
“去看看!”林寅一皱眉,目光看了过去,似乎是一个人躺在地上,墨绿色的衣服与林中完美融合,倘若不仔细看,定然不会发现地上有人。
“回禀将军,是个人,还活着!”前去查看的士兵大声喊道。
林中阴气森森,一个人生死不明的躺在此处,委实有些恐怖,林寅一却百无禁忌,沙场杀伐果决之人一身煞气,全然不惧怕这些鬼神之论。
将地上之人扶正,女人似乎是回了过去,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得体,妆发精致,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子。
“将军,这会不会是负责伺候世子和公主的嬷嬷?”身旁的将士思索一番,出声道。
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公主和世子在此处失踪,人迹罕至的小路有女人昏倒在山林中。
“把她弄醒!”
林寅一当机立断,不管是与不是,都不能让她一个人就在这里,此处偏僻,晚间的山林中常有野兽出没,若放任不管,她定然会没命的。
“是!”
属下领命,上前一步,按住她的人中重重的按了下去,王嬷嬷悠悠转醒,睁开目光,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和突然出现的士兵吓了一跳。
“你们是什么人!公主呢!世子!你们把他们带到哪去了!”王嬷嬷迅速爬了起来,大声喊道。
“大娘,你冷静一下!我们是漠北的军队!”林寅一身旁的士兵适时开口。
“莫寒国?也给我从未见过你们!”王嬷嬷警惕的看着他们,虽然她一直伺候小世子,却也从未进过军营,自然不会认识士兵,这样说不过是试探而已,不过,这为首之人瞧着倒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您可是照顾世子的王嬷嬷?”马背上的男人再度开口。
“你们是什么人?”
她不回答也不反驳,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她这一把年纪,逃也逃不了,只是弄丢了世子和公主。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是林寅一,莫寒国的将军。”林寅一终于开口,看着她的目光不怒自威。
“林寅一?”王嬷嬷微微睁大了眼睛,终于想起来他为何面熟,你就是京都城东昌候府的小侯爷林寅一?
“正是。”林寅一点头,“世子和公主在哪里?”
“将军!世子和公主被顾景城的人抓走了!”王嬷嬷急忙开口,“他们迷晕了护送的士兵,将我打晕扔了下来,只是不知去往何处了.....”
“顾景城?”林寅一皱眉,他不是应该在京都城么,怎么会在这里,还带走了世子和公主?
“是,我亲眼所见,还有一群手下相助...”王嬷嬷点头。
“十一,你送王嬷嬷回去,告诉韩大人这个消息,其余的人跟我一同前往骊军大营打探消息!”林寅一当机立断,冷声吩咐道。
“是!”被唤作十一的男人低头应道,这里离莫寒国不算远,想必天亮之前定能够回去。
“可是...没有马车...”十一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为难。
“无妨,给我一匹快马!”王嬷嬷潇洒的摆摆手。
“啊?”十一愕然,她会骑马?
“怎么,瞧不起老婆子?别磨蹭了,时不待人!”王嬷嬷冷眼扫了过去,有些不耐的开口。
“哦,没有没有,这就给嬷嬷准备!”十一摆摆手,很快便牵来一匹快马,王嬷嬷动作熟练的翻身越上马背,拉紧缰绳,虽然已经许久不曾骑马,但并不生疏。
“驾!”王嬷嬷高声喊道,十一夹紧马肚,迅速跟了上去。
林寅一则带领着余下的众人潜入骊朝大军驻扎地附近打探消息,驻地看守严格,他们将马匹拴在不远处,只身前进,林寅一的手下皆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轻车熟路的躲过骊军探子的眼线,向营地内包围。
“务必小心,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能够确认公主和小世的位置及安危便可!”
林寅一低声吩咐众人,抬手做出手势,众人四散。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人换一城
莫寒国城外。
十一纵马前行,王嬷嬷紧随其后,高头大马之上,两人身姿笔挺。
“开城门!”十一大声开口,对着守城的士兵大声喊道。
“来者何人!”士兵手中握着剑戟,冷声问道,神色警惕。
“我乃林寅一将军部下十一,这位是照顾世子公主的嬷嬷,有要事禀告韩大人,速速通报!”
十一神色严肃,皱眉开口喊道。
“是!十一大人稍等!”守城的士兵看了他一眼,迅速转身离开。
很快,城门半开,林寅一同王嬷嬷骑马进入。
军营营帐内,韩修谨早已经等在帐内,王嬷嬷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对着韩修谨开口道,“大人,奴婢有负大人和国主和夫人所托,没有照顾好公主和小世子!”王嬷嬷苦着脸大声喊道。
“嬷嬷请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修谨起身,将她扶了起来,皱眉道。
“奴婢奉命护送世子公主进京都,没想到途中吐到贼人埋伏,劫走了公主和世子,奴婢看的真切,那贼人首领正是顾景城!”
王嬷嬷俯首扣地,字字悲切,闻者落泪。
“顾景城!?”韩修谨大怒,没想到他竟然逃窜至此,还胆大妄为的劫走了公主和世子!
“奴婢愿以性命起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必将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王嬷嬷抬头神情恳切的看着韩修谨。
“嬷嬷悉心照顾公主世子多年,韩某自然信服,只是不知嬷嬷是如何脱身?”
韩修谨眉头紧蹙,他自然相信王嬷嬷,但兹事体大,必须查问清楚。
“回大人,属下等奉命虽林将军沿路搜寻公主与世子的下落,无意中在林中寻到昏迷的嬷嬷,故而将其带回禀报大人,将军则率领其他部下悄悄潜入骊军大营,寻找世子公主。”
十一朗声开口,神色坚毅。
“是,他们将老奴打晕了扔到林中喂狼,若不是林将军赶到,恐怕老奴亦无命站在此处,若公主与王子找不到,老奴自觉无颜面对夫人,国主,只得以死谢罪!”
王嬷嬷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心中无比自责,倘若当晚她能够警觉一些,会不会顾景城的人就没有机会带走公主和世子了!
“王嬷嬷,您先起来,两位公主和世子皆是大富大贵之人定然不会有事的,林将军已经前去查探了,想必定然能够将人安全无虞的救出来!”
洛玄儿见状,上前一步将人扶了起来,耐心宽慰。
“传我军令,众将士整装待发,虽是准备踏破敌军大营,不惜一切代价救出世子和公主!”
“是!”
“是!”
守在营帐内的副将低头行礼,沉声应道。
暗夜低垂,大漠荒芜一片,看起来颇为凄凉。
骊军营帐外,林寅一低头前行,身旁跟着部下皆矮身藏匿黑暗中,神色严肃。
“情况如何?”林寅一看着四处查探后归来汇合的部下,压低声音小声道。
“将军,属下已经查探,东边营帐并无可疑之处,也未见到女子和孩童!”
“回将军,西边营帐也没有!”
“南边也没有!”
“将军,北边营帐看守严密,属下怕打草惊蛇,未能进入查看,并未见到公主和小世子,不过,那边似乎确实关押着什么人...”
身旁的士兵,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寅一,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便虽是准备冲进去一探究竟。
“当真?”林寅一一把拉过士兵,神色严肃。
“属下不敢欺瞒,只是并未亲眼所见...”男人低着头。
“宁可错,不可放过,等夜色深了,想办法进军营!”林寅一探头望天,语气果决。
“是!”
暗夜中,众人身影悄悄隐没,并无一人发现此处异动。
与此同时,穿着单薄的月儿紧紧搂住怀中的顾琉年,神色焦急。
此处更像是军中用来堆放杂物之处,并无床榻被褥。
两人瑟瑟的窝在一处,顾琉年面上发烫,一片怪异的红,“年儿,年儿你醒醒!看看姐姐,别睡!”李小月焦急的喊道,顾琉年本来就身体不适,经此一遭,更是高热不退,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
“姐...姐...年儿冷...”顾琉年虚弱的张嘴,费力的抬起眼皮看向李小月小声道。
“年儿!”李小月急得额头冒汗,不管怎么喊外面的人愣是对其置之不理。
“来人啊!来人!快喊郎中!我弟弟病了!两位大哥,求求你们了!”李小月满脸泪水顾不得其他,抱着顾琉年跪在营帐门口,哭着喊道。
“喊什么!别费力气了!皇上说了,保证你们不逃走就行,哪有什么时间给你们找郎中!”营帐外的士兵居高临下,不屑的瞥了眼女孩,嗤笑开口。
“可你们的皇上要的是活着的漠北公主和世子,倘若我弟弟出了差错,你们可能付得起责任?!”李小月眼泪一擦,眼神坚毅,冷冷开口。
“这...”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倒有些无言。
“你这丫头少在这吓唬爷爷,这小子就算真的死了,不是还有你么!照样能让漠北军缴械投降!快快快,滚回去!”男人转过头撇了撇嘴,不耐烦的开口,这大半夜的,实在懒得陪她浪费口舌。
“我弟弟若有三长两短,我绝不苟活!到时皇上怪罪下来,你们的项上人头定是不保!”李小月冷冷的看着他们,神情镇定的开口。
“你!”两人一噎,听着她的话和神情,那一刻他们相信,她一定做得出来!
“我们若有何差池,漠北和京都内的驻军定然会踏平骊军!”李小月面不改色的威胁道。
“......”
“你等着!”两人对视一眼,拧眉冷声说完快速离开。
主营帐内,顾景城还没有休息,眉头紧锁,满眼不耐,听着手下士兵的话微微蹙眉,“生病了?”
“是!似是高热之症,那小丫头说所有差池绝不苟活,属下无奈,深夜惊扰圣驾,还望陛下恕罪!”
那士兵将头埋的更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叫郎中!”顾景城猛然起身,指着来人大骂!
第二百六十二章 顾琉年生病
“愚蠢!差点坏了朕的大事!”顾景城随手将桌子上的琉璃盏扔了出去,碎裂满地。
“是...是...属下立刻去办!”来人一脸惊恐,心中却万分不解,他明明是按照他的要求所做,怎么突然就勃然大怒了,心中嘀咕,行为却丝毫不敢怠慢。
军中郎中很快赶来,李小月抱着顾琉年,尽量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他,小家伙瑟瑟发抖,明明浑身滚烫却还是无意识的哼哼着冷。
营帐帘子猛然被掀开,一阵冷冽的寒风一阵阵窜了进来,李小月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一般,警惕的看着来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做什么!”
“小公主,这是郎中,你若想让你弟弟死在你的怀里,尽管紧紧的抱着!”先前的士兵冷冷开口,若不是他们,他又怎么会被皇上责怪!
“郎中...郎中...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求求你...”李小月闻言,立刻爬到他面前哭着开口。
“让老夫先瞧瞧...”郎中捋了捋胡子,急忙上前查看一番,眉头紧蹙。
“小儿寒症入体,引起高热,若不降热恐有性命之忧...”
“这...这可如何是好!”李小月闻言,瞳孔一缩,顿时心慌起来,若娘亲在一定能够救年儿,可此刻他们远在千里之外,纵使快马加鞭也来不及了。
“军爷,此地过于寒凉,还需换个温暖的地方...”郎中小心翼翼的看着身后的两个士兵。
“你...”先前说话的士兵眉心一横,正欲训斥一顿,却被同僚拉住,摇了摇头,小声提醒,“算了,按他说的做吧,别忘了陛下的吩咐...”
“麻烦,跟我来!”男人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的摆摆手,率先走出营帐。
“有劳军爷!”郎中拱手行礼,转身看向身后的李小月,抬手示意她跟上。
李小月感激的点点头,怀里抱着顾琉年,轻声安抚,“年儿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夜晚,营帐外,火把燃烧,巡营的士兵一队接着一队,林寅一众人守在外围正欲行动,突然有人小声开口,“将军快看,那是否是公主和世子?”
林寅一停下动作,冷眸看过去,两年前他曾经见过李小月,虽然过了两年,小姑娘长高了些,模样却未曾有太多变化,正是李小月。
“将军!不如我们直接冲进去把人救出来!”手下众人各个激动,他们居然敢劫持公主和世子,显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等等!”林寅一皱眉,拦住冲动的属下,开口道,“既然确定了公主和世子在此,便要从长计议,此处乃是骊军的驻扎地,士兵众多,凭我们几人恐怕非但救不出人还会折在里面,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众人心有不服,他们各个都是沙场上千百人中厮杀出来的,不惧生死,但是林寅一说得对,公主和世子尊贵,不可冒险。
“阿九,小十,立刻回去禀告韩大人公主与世子被困于敌军大营,请求派兵支援。”
“是,将军!”两人领命。
林寅一低声吩咐,隐藏身形,月下坝上,两人在夜色掩护下愈行愈远。
营中,郎中熬好清热解毒的汤药给顾琉年服下,李小月替他擦身体退烧,守在床边一动不动。
“姑娘莫急,小公子服下药高热退了就没事了。”郎中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收拾好医药箱子,轻声开口。
“月儿多谢郎中救命之恩。”李小月跪地叩谢。
“姑娘不必如此,好好照顾他吧。”太医紧忙将人扶了起来,转身离开,掀开营帐,恰好与顾景城迎面相遇。
“陛下...”太医一顿,立刻俯身行礼,看着顾景曜神色恭敬。
“如何?”顾景城瞥了眼,漫不经心的开口,一双狭长的眸中带着丝丝阴狠。
“回陛下,服下药后已经退热,无大碍。”郎中如实回答。
顾景城点点头,负手而立,“下去吧。”
“草民告退!”郎中垂首离开。
李小月挡在床榻前,目光警惕的看着步步靠近的顾景城,大着胆子问道,“你,你想做什么...倘若我们出了事,你可就没有筹码和爹爹谈判了!”
“呵呵,小丫头倒是挺机灵的。”顾景城满不在意的嗤笑一声,“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用你们对付顾景曜,和我作对的人,下场必将惨痛百倍!”
李小月蹙眉,看着他行迹癫狂的模样一动不敢动,生怕他发疯伤害自己和年儿。
“你放心,明日我要就用你们换莫寒国。”顾景城扯了扯嘴角。
“韩...韩大哥不会同意的!”李小月大着胆子反驳,莫寒国建立的如何艰难辛苦她全看在眼里,这里不仅仅是爹爹一个人的栖身之处,更是无数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庇护之所,她不愿意因自己的性命让更多的人流离失所...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姐弟二人的性命朕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届时,杀了你们助助兴,以慰我大骊众将士的在天之灵!”顾景城神色变的阴狠,像是一条毒蛇,目光牢牢锁住李小月,张嘴说道。
李小月不语,像是被吓住了,顾景城嗤笑一声,心情极好,轻飘飘的开口,“好好珍惜你们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吧,怪就怪你们是顾景曜的孩子!”
男人甩袖离开,李小月回过神,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暴君!昏庸无道!”
任凭她如何叫骂,仍无人理睬,好在这处营帐比起上处温暖许多,顾琉年躺在塌上睡得安稳。
李小月忍住眼眶中的热泪,吸了吸鼻子,拿起一旁的湿毛巾替他擦拭额角沁出的汗水,伏在床边,照顾他一夜未眠。
千里之外的骊朝皇宫内。
秋叶梨身居中宫,殿内烛火通明,已是亥时,她却丝毫没有眠意,坐在烛火下,认真的缝着手中孩童的衣物。
“皇宫娘娘,已经亥时了,当心熬坏了眼睛,陛下应该不会来了,奴婢服侍您安置了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谈判
宫女开口劝解,虽然如今宫中只有中宫这一位娘娘,陛下也日日宿在此处,可今夜实在太晚了,兴许皇上已经歇在勤政殿了。
“再等等。”秋叶梨充耳不闻,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她知道,无论多晚,顾景曜一定会过来的,只是今夜,她却并非在等着顾景曜,不知怎的,心中总有些不安...
“是,那奴婢再去添两盏烛灯!”宫女低头应道。
“嗯。”秋叶梨不甚在意的轻哼一声。
宫女转身离开,刚及门口处,穆然发现眼前一黑,抬头望去立刻垂首跪地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嗯,娘娘可歇下了?”顾景曜淡淡瞥了眼,看向殿内问道。
“回陛下,还未。”宫女恭敬开口。
顾景曜蹙眉,向殿内走去,宫女顿住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艳羡不已,他们的皇上不仅容貌出众有济世之才而且对皇后娘娘一往情深,后宫专宠,京都城中何人不羡慕!
殿内,顾景曜摒退宫人,轻手轻脚的走到秋叶梨的身旁,见她正认真的缝着什么,绕到她的身后环住,低声道,“怎么还不睡觉?”
“陛下...”秋叶梨一愣,起身放下手中的衣物,正欲行礼却被他拦住。
顾景曜板着脸,故作生气,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梨儿,我不是说过了,私下里不必向我行礼!”
顾景曜知道秋叶梨与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同,在她的世界里,男女都是平等的,女人并不是男人得附属品,只是男尊女卑在这个时代已经根深蒂固,一时间,他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些,但他至少能够让他们自己之间做到如此。
秋叶梨轻笑,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好,”
秋叶梨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笑着开口道,“夫君处理政事至深夜定是辛苦了,梨儿给你揉揉肩。”
“为夫多谢娘子!”顾景曜抿唇笑道,目光瞥道她放在桌子上的衣物,开口道,“梨儿可是想年儿和月儿了?”
秋叶梨点点头,“离开漠北已经数日,自然是想的。”
“算算时间,再过两日,年儿和月儿便可进京了,到时你尽可安心了。”顾景曜拉住她的手圈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的眼睛笑着开口。
“嗯!”秋叶梨点点头,神色有些异样,“可是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她也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今日愈发明显,总觉得两个孩子出了什么事。
顾景曜蹙眉,轻声宽慰,“梨儿,不要胡思乱想,若真有何时,韩修谨定会来信,年儿想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嗯!希望如此!”秋叶梨点点头,看着顾景曜,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
“安置了吧,明日那些官员又要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了。”顾景曜扯了扯嘴角,颇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登基伊始,众人心中不服气也是有的,只是每日上朝,文官与武官仿若针尖对麦芒一般各不相让,庄严肃穆的朝堂竟像是菜市场一般吵闹。
“可需要臣妾为陛下分忧?”秋叶梨皱眉,见他疲惫的模样忍不住心疼。
顾景曜闻言睁开眼睛,笑着看向他,“朕的皇后自然是聪颖过人,只是那些酸夫子巧言令色,我怕你受委屈,梨儿,我可以解决。”
“嗯。”秋叶梨点点头,自然知道后宫不可干政,他这样做无非也是保护自己,看着他疲惫却乐在其中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做天下之主,造福黎民百姓是他的毕生所愿,她定会不顾一切陪他站在最高处,定不回让他高处不胜寒。
红烛熄灭,中宫寂静无声。
塞外的太阳准时从地平面冉冉升起,漠北营帐内,韩修谨静坐一夜,手中骊军使者送来的信封早已经被握的皱起,他浑身气势凌人,面色不悦。
“欺人太甚!”韩修谨猛地将手中的信件摔在地上,面色冷厉。
“韩大人...”洛玄儿皱眉,她一早就来了,自然知道月儿和年儿被顾景城劫持的消息。
“大人,骊军残部欺人太甚!居然以世子和公主的安危要挟我们交出整个莫寒国,属下不才,愿领兵出征,杀进骊军大营,救出公主和世子!”
副将大声开口,表情愤怒。
“万万不可,林将军已经传回消息,公主和世子确实在顾景城的手中,贸然进兵,恐会伤及性命,届时我等该如何向国主和夫人交代啊!”
王大人急忙开口,看着韩修谨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将莫寒国拱手送人?这也是国主和夫人的心血啊!”副将反问。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沉默,彼此心中皆明白此事的为难之处。
“人要安然无恙,国土分毫不让!”韩修谨握紧了拳头,垂眉开口。
“阿九,告诉林寅一,无论如何,定要想办法将公主和世子安然无恙的带出来,届时我会等他信号,摔大军等在百米之外,一举拿下骊朝余孽!”
“是!属下明白!”阿九领命,立刻转身离开,骑着高头大马向远处驶去。
“报!”
营帐外,士兵的声音响起,掀开营帐半跪着开口道,“韩大人,骊军使者求见!”
韩修谨闻言狠狠皱眉,冷声道,“带进来!”
“无耻之徒,他们居然还敢来!”洛玄儿怒极,脚下一动,却被韩修谨拉住,压着怒意柔声道,“玄儿,你先进去。”
“我...”洛玄儿不悦,她还想看看这骊军使者想说什么呢,瞥见他脸色不好,乖乖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使者很快被带进来,面上一片喜色,丝毫没有惧怕之意,笑眯眯的看着脸色不好的韩修谨,“韩大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大人不会连小人传信都不允许吧?”
“巧言令色!是你们无耻,回去转告顾景城,速速放了公主和世子,否则我漠北铁骑定踏平你们!”
韩修谨还未说话,一旁的副将指着来使勃然大怒,高声骂道。
“你的主子还没说话,你一个狗在这乱叫什么?”男人瞥了眼副将,不满意的开口道,“韩大人,以城换人之事考虑的如何了?陛下耐心有限,为了小公主和小世子着想,还请大人早做决断为好!”
第二百六十四章 护驾
“无耻之徒!无耻之徒!”
副将颤抖着手指对着来使高声叫骂,来人却浑不在意的站在一旁,面色未变。
“大人还请早做决断!”拱手行礼,一气呵成,望向几人的表情轻蔑不屑,甚至带着些许挑衅。
“务必保证小公主和小世子的安全,本官虽替国主监国,但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军队也未只听命于国主军符调度。”韩修谨压住心中的怒意,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使者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
“还请使者回去告知,三天后,本官定有所交代!”韩修谨眼神坚定的开口。
“韩大人不会是想要拖延时间吧?”使者怀疑的瞥了他一眼,笑着开口。
“放肆!堂堂漠北主帅也容许你一个小小的士兵执意挑衅?”副将面色不悦,指着使者大声开口道。
“哼,韩大人可该想好了,世子公主年幼,恐撑不了三日那么久!”使者冷哼一声,隔空白了副将一眼,甩了甩衣袖向营帐外离去。
“大人!骊军来使实在是太猖狂,太过分!您一声令下,属下立刻让他脑袋搬家!”副将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拱手看着韩修谨,义愤填膺道。
“让他死容易,可是世子和公主尚未在军营,不得冒险。”韩修谨抬手制止,皱眉开口道。
“韩大哥...这件事最好还是告诉国主和夫人吧...否则若有差池,我们没办法交代啊!”洛玄儿握着手,一脸焦急。
韩修谨抿唇没有开口,既未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让众人都下去,他想冷静冷静。
“是,属下等告退!”副将纷纷垂首行礼离开,众人皆知,这件事情急不得缓不得。
洛玄儿最后一个离开,看着男人支着额角垂眸的模样心中既担忧又心疼,却无计可施。
“洛姑娘...”
营帐外,长相乖巧,性子沉稳的小丫鬟正等在外面。这是韩修谨顾忌她是个女子孤身前往军营多有不便,因而安排了一个丫鬟,既能照顾她也少些流言蜚语。
“朱砂,去给我找些笔墨纸砚来。”洛玄儿想了想,吩咐道。
“是,姑娘!”朱砂领命,立刻转身离开。
不多时,笔墨纸砚已然取来,韩修谨给她临时休息的营帐就在主营帐的旁边。
朱砂站在一旁,看着洛玄儿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下字迹娟秀的楷书信件,羡慕的开口道,“姑娘的字写的真好看,可惜朱砂认不得...”
洛玄儿轻轻扯了扯嘴角,听出她话中的羡慕和遗憾,一边伸手将信封装起来一边开口道,“等以后有机会教你读书认字。”
“真的么!谢谢姑娘!”朱砂喜出望外,笑着看向洛玄儿反复确认。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只要你愿意学,我自然愿意教!”洛玄儿睁大了眼睛,认真开口,朱砂也是个可怜姑娘,从小父母双亡,随流民逃难至此,自然没有机会可以接触到诗词歌赋。
“太好了!姑娘真是天底下最心善的姑娘,怪不得韩大人喜欢您,朱砂若为男子也定然甘愿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朱砂笑眯眯的看着洛玄儿,一脸认真。
“好啦,就你嘴贫,朱砂,将这封信交给营中负责传信倪伽国的士兵,记住,暗中行事,切勿张扬!”
洛玄儿正色,将手中的信封塞进朱砂的手中,一字一句的嘱咐道。
“嗯!姑娘放心,朱砂定安排妥当!”她也收敛了笑意,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好,去吧。”洛玄儿微微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这封求助信可以早日到达倪伽国使其出兵相助。
“玄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沉思之际,韩修谨走了进来。
“啊?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小世子和公主...”洛玄儿微微摇头,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求助倪伽国之事成功与否尚未可知,她知道韩修谨顾忌京都城内尚未安定,且国主和夫人远在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不愿意让他们跟着担心,但恐怕瞒不了多久。
“救人之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已经同林将军有了对策,定然万无一失。”韩修谨将洛玄儿揽在怀中,宽慰道。
“嗯!”洛玄儿淡淡应了声,看着他眼底的一片疲惫便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陪着她在营中待了一会儿,接到守卫来报,骊军派出一堆骑兵骚扰,并不恋战,打上了士兵或者损毁了营地便匆匆离去,如此反复,漠北大军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玄儿,我先离去,你且安心在营中待着。”韩修谨面上一片恼怒之色,对着她开口说道。
“好,韩大哥不必担忧。”洛玄儿急忙开口道。
营帐内的士兵集结一处,在韩修谨的率领下向大营外涌动。
“姑娘!姑娘!”朱砂的声音自营帐外传进来,洛玄儿起身相迎。
“哎?姑娘,这外面的士兵怎么都不见了?不会是又打仗了吧?”朱砂边走边向后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捂住了嘴巴,急忙开口。
洛玄儿摇摇头,“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姑娘放心,信件已经交给信使了,八百里加急,奴婢亲眼看着他出发的!”朱砂笑着开口,目光认真。
“那就好,希望来得及...”洛玄儿点点头,稍稍松了口气。
“姑娘,什么来得及?”朱砂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总觉得她今日怪怪的。
“没什么。”洛玄儿微微摇头,“你先出去吧。”
“是,姑娘!”朱砂见她不愿多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行礼后转身离去。
洛玄儿叹了口气坐在案几前,拿出织了一半的软甲耐心的一针一线的缝着。
营帐外,骊朝大军意在挑衅,为首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毫无惧色的看着他们笑眯眯的开口道,“怎么,难道骊军竟全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比试切磋也不敢?”
“我们将军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友好到可以相互切磋,你们这是想开战?”
韩修谨身旁的副将大喝一声,手中握着的长刀微微上前,面色不善的看着来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 切磋
“来人,带上来!”男人微微拍手,冷笑着看向副将开口道,“本是切磋而已,在下只好带来一个见证者。”
“嗯...嗯!”
李小月被束缚住手脚,嘴上绑着一条黑色的绸带,使其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公主!”漠北这边的大军蠢蠢欲动,恨不得上前统统将敌军砍死。
“别动!”一把刀梗架在李小月的脖子上,长刀主人挑衅的看向漠北的大军,嘲讽道,“可有人上前切磋啊?”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韩修谨紧紧握着缰绳,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
“你们若输了,就乖乖的跪地求饶叫爷爷,若全输了,就让出莫寒国!”为首的士兵开口道。
“大言不惭!大人,我来会会这竖子!”身后的副将冷哼一声,纵马上前,长剑挑起,大喝一声向前刺去。
李小月被推了回去,动弹不得。
不远处,暗中埋伏的林寅一瞧瞧布置好陷阱,与韩修谨的眸色在空中短暂交汇。
场中央,两人打成一片,此起彼伏的加油叫好声不绝于耳,众人凝神屏气,目光集中在场上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
“李副将,杀了他!”
“将军,杀了他!”
几番打斗下来韩修谨的副将显然更胜一筹,男人轻哼一声,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手中握着长剑直奔其面门而去。
眼看着就要刺穿他的太阳穴,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根飞镖,擦着他的耳边,在脸颊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场上形势瞬息万变,男人趁机一道飞踹将其踢回队伍之中。
“呵呵,什么漠北的狼,我看是狗才对,如此不堪一击的军队,守着这样的城池简直是暴殄天物!”
男人居高临下,不屑的开口嘲讽道。
“副将!”
“副将!”
漠北军紧忙上前扶起他,各个都面色带着愤恨,却顾忌小公主在她们的手上不敢轻举妄动。
“啊~”王副将被摔断了腿,脸上的伤口也正向外流着鲜血,控制不住痛呼出声。
“你们居然耍赖!出暗器,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漠北军中同李副将关系要好的将士高声喊道。
“呵,不过是你们技不如人吧了,乖乖跪地喊一声爷爷,本将军就不追究了!”
“你们!”被噎了一下,气恼的看着敌军,却无可奈何。
“将军赢了,是不是只要我们认输,就把公主还回来?”韩修谨看着他,开口询问。
“哼,韩大人倒是想的简单,就这样轻飘飘的喊一句就想换公主?”
说话的正是为首的将军常何,此次带着李小月出来挑衅,不过是为了在手下面前立威罢了,他与王将军虽都是顾景城钦点的征北大将军,这些年来却处处被他压制。
顾景城有意让众将士挑衅漠北,造成军心动荡,他自告奋勇应下,但李小月可是他偷偷带出来的,只要有了李小月,还怕漠北军不乖乖受降么!!
“常将军威武!常将军威武!”身后的一众士兵立刻高声喊道。
常何得意洋洋的坐在马背上,与韩修谨两两对峙,互不相让。
穆然,韩修谨冷哼一声,目光阴冷的看向他,开口道,“既然如此,就以你们的血祭奠我漠北死去将士们的英灵!”
韩修谨突然发难,手中握着长剑冲了上去,身后的众将士早已迫不及待。
“给我杀!”韩修谨面色凌厉,宛如地狱来的恶鬼。
“杀!”
“杀!”
“杀!”
一呼百应,来势汹汹,惊的常何微微愣住,他没有想到韩修谨居然敢真的下令击杀,难道不怕伤了李小月么?
没有时间让他细想,堪堪躲过一剑,即刻调转马头大声喊道,“撤退!全部撤退!”
他心中大惊,慌不择路,众人立刻纷纷调转马头,跟了上去,他们只欲骚扰,一队兵马根本不足以对抗韩修谨的大军,此时不谈,更待何时?
“追!”韩修谨下令,紧紧追着。
“驾!驾!”马蹄溅起滚滚沙尘,在空旷的荒漠中格外瞩目。
“啊~”
突然,马失前蹄的嘶鸣声和人摔下马背的痛呼声混在一起,响彻天空。
“哎呦...哎呦...”
常何的部下皆摔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李小月在落地的一瞬间被人抱起,安然无恙的落在一旁的马背上。
“林叔叔?”李小月看着林寅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林寅一撇了撇嘴,他有那么老么?突然想起她喊顾景曜爹爹便释怀了,怪只怪顾景曜当了个便宜爹!
“公主没事吧?”林寅一剑眉星目,认真的看着她问道。
李小月摇了摇头,瞥向一旁人仰马翻的场面,林寅一的部下手中拿着绳子,看来是早已经埋伏好了。
“我没事!”李小月坚定的摇了摇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他的衣袖开口道,“弟弟,弟弟,年儿还在军营中!林叔叔求求您救救年儿!”
“公主放心,林某一定会竭尽所能救出世子!”
说话间,韩修谨剑指常何,冷然道,“都抓起来!”
常何眸色猩红,想要反抗,脖子上的重量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活捉了骊朝的将士,士气大涨。
营帐内,洛玄儿带着李小月梳洗干净,她红着眼眶,“玄儿姐姐,年儿不会有事吧...”
洛玄儿抿唇,替她梳头发,“不会,年儿是顾景城留下的唯一筹码,定然不会让他有事的。”
“玄儿姐姐,请您让韩大哥救救弟弟!”李小月哭着想要跪在地上,心中不断想为什么爹爹和娘亲还不来救他们!
“公主!万万不可,您快请起,韩大人一定会救世子的!”洛玄儿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李小月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主营帐内,林寅一和韩修谨坐在上位,眉头紧锁,常何带李小月出来挑衅自然是林寅一派人进入兵营有意挑拨,本以为他会将李小月和顾琉年一起带出来,没想到他临时反悔竟将顾琉年单独留在了军营,只带了李小月一个人出来。
“顾景城恐怕已经有所察觉,救出世子恐怕更加不易...”韩修谨抿唇开口。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尿了顾景城一身
林寅一没有开口,对于韩修谨的话不置可否,恐怕已经打草惊蛇,接下来,顾景城会将世子藏的更深。
骊朝军营。
顾琉年睡醒了,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小家伙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四处查找一番,确定没有看到姐姐,张了张嘴小声哭泣,却没有人理会自己。
哭累了,迈着两条小短腿从床榻上趴了下来,晃晃悠悠的走到营帐门口,一个小豆丁探出脑袋,看着外面巨大的世界。
“嘿,回去!”门口的守卫感觉到一双小胖手拉扯自己的裤脚,微微一愣,视线下移,看到是莫寒国的小世子皱眉呵斥道。
顾琉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拉着他的裤脚,撇了撇嘴,哭着开口嗫嚅道,“姐姐...姐...姐...我...要...姐姐...”
“什么?”士兵看着这样一个软萌萌的小团子心里也软了下来,蹲下身子,听着他嘴里说的话。
“不好!”听清楚他口中的姐姐二字,两人一把抱起顾琉年向营帐内走去,搜寻遍布也没有发现李小月的身影,难不成那丫头会遁地不可?
“快!去禀报陛下李小月不见了!”
骊军的主营帐内,顾景城坐在上位,看着底下回报的士兵勃然大怒,“废物!连两个孩子都看不住!”
两人低着头,颤颤巍巍,一动不敢动。
“来人!掘地三尺也要把李小月给朕找出来!”顾景城狠狠地拍向桌子大声喊道。
片刻之后,士兵来报,“回陛下,有人看到是常何将军将人带走了!”
“常何?他现在人在哪里?!”顾景城狠狠皱眉。
“常将军...去了漠北大军的营帐外...”士兵小心翼翼的开口,顾景城立刻就明白了,心中的怒火噌噌窜起,这个蠢货是带着李小月去挑衅韩修谨了。
“陛下,属下派人前去打探,并未发现常将军一行人的踪迹,但有打斗痕迹,恐怕常将军已经被...”
“蠢货!蠢货!”顾景城气的胸口不断欺负,双手掐腰,恨不得亲手将常何一片一片剐了。
天子震怒,众人皆瑟瑟发抖,不敢开口多说一句。
没有了李小月,他如何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莫寒国?
“呜呜呜...我要姐姐...”顾琉年的哭声在营帐外传进来,顾景城猛然抬起头,开口道,“带进来!”
“是!”士兵领命出去,很快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被抱进来,眨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上位的顾景城,忘了哭泣,甚至还笑了起来。
顾景城挑眉,觉得有趣,心中的烦闷也渐渐平息,“把人抱过来!”
抱着他的士兵用不太标准的姿势将小家伙塞进他的怀里,顾景城有些茫然的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冲着他咯咯直笑。
“呵,你这小子倒是比你爹爹讨喜许多!”顾景城轻笑,伸出手逗弄一下小家伙,乐呵呵的开口说道。
“陛下!...”
将士睁大了眼睛,瞥见眼前的一幕,惊的差点嘴巴都合不上,这小家伙居然冲着顾景城的脸撒了一泡尿,顾景城躲闪不及,硬生生被尿的满身满脸。
“.........”
顾景城黑着脸看向怀中仍冲着自己傻笑的无知小儿,恨不得立刻摔死他,却不能如此。
“陛下,您没事吧!”侍卫颤颤巍巍的开口,生怕哪里惹得他不高兴,“陛下,还是让属下来抱吧...”
顾景城冷着脸任由士兵抱走怀里的小家伙,若不是看他年纪太小,他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哇哇哇...”离开了顾景城的怀中,顾琉年便大声哭喊,隐隐有要喊破喉咙的架势!
顾景城被他扰的心烦,大声道,“把他留在我的营中,找个女子来伺候。”顾景城摆了摆手皱眉说道。
“是...”士兵低着头不敢反驳,而顾琉年屁股还不知道自己惹祸了,吵着向顾景城的方向去。
“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赶紧准备热水?”顾景城大声喊道。
“是是...”士兵紧忙离开。
一屋子的人皆像个鹌鹑似的低着头,唯有顾琉年仿佛感受不到怒意似的冲着男人咯咯的笑着。
很快,军中的厨娘在士兵的带领下走进营帐内。
“你,以后就负责照顾这小子!”
“是是!民妇明白...”厨娘看着白白嫩嫩粉雕玉砌的小娃娃心中一阵欢喜,她向来喜欢娃娃,奈何虽丈夫入军营做了厨娘,家中的孩子也全部交由老人抚养。
“呦,这是谁家的娃娃呀,长的真是好看!”厨娘接过小年儿,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否则小心小命不保!”士兵抽出刀剑,厉声呵斥道。
“是是,命妇失言,日后定谨言慎行...”厨娘吓了一跳,抱着小年儿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开口。
士兵走出营帐,站在外面守着,厨娘抱着顾琉年哄着,他很乖巧,厨娘对他也甚是怜爱。
顾景城洗完澡出来,一身轻松,越往里走,却听见隐隐约约传出哭声,顾景曜皱眉,加快了脚步。
床榻之上,一个陌生女子抱着顾琉年晃着胳膊诱哄,小家伙口中不断咿咿呀呀溢出哭声。
“什么人!”韩修谨抽出腰间的佩刀,冷着脸指向那妇人。
“陛...陛下饶命!民妇是营中的厨娘,奉命前来照顾孩子...”厨娘转身跪下,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顾景城皱眉,上下打量一眼,果然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油烟气味,不满的开口道,“下次来,换身干净的衣服。”
“额...是...”厨娘面色有些尴尬,她整日在厨房中忙活哪里能不沾染上油烟味,又被喊来的急,自然没空换衣服...
“给我吧。”顾景城主动伸出手,厨娘应了声,忙将孩子递了过去,小家伙刚刚落在他的怀中就咧嘴大声哭起来,顾景城微愣,随即气笑了,合着只要想尿尿的时候才对着自己笑?
“陛下,孩子可能是饿了...”厨娘看他哭的撕心裂肺有些不忍,小声提醒。
“饿了?”顾景城微愣,这么点的小家伙吃什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是你大伯
顾景城蹙眉,看着顾琉年白白净净的小脸,奶里奶气的模样,问她,“他吃什么?”
“这孩子看起来不过一两岁左右,应该还需要喝奶...”厨娘看着他,认真分析道。
“喝奶?”顾景城蹙眉,打量的目光看向厨娘,目光中意味明显,女人浑身一震,赶紧摆摆手,“陛下,民妇...命妇没有奶...”
顾景城蹙眉,看着她不悦开口道,“谁问你了?我是让你去找些羊奶或者牛奶...”
“啊,是,是,民妇即刻就去!”厨娘有些尴尬的应了声,随即笑着快速离开。
顾景城摇了摇头,看着怀里将手指放在嘴巴里吮吸的陆琉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现在居然在帮顾景曜和秋叶梨带孩子?
“陛下!”营帐外传出手下士兵的声音。
“进来!”顾景城拧眉,低声开口。
脚步声起,士兵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偶然瞥到皇上抱着孩子坐在上位,虽然面色冷峻,抱孩子的姿势却无比娴熟。
顾景城见他有些愣住,皱了皱眉,冷厉的目光扫了过去,沉声道,“怎么回事?”
“哦...我们的人截到了一封莫寒国送往倪伽国的信件!”来人顿首,收回视线,恭恭敬敬的开口答道。
顾景城看着呈上来的信件,腾出一只手,不方便打开,瞥了眼没有眼力见的士兵,眉心一片烦躁。
正嗷嗷惊讶不可置信的士兵立刻感受到压力,赶忙上前将信件拆开,铺好放在顾景城的面前。
男人眉心稍稍舒展,一目十行的看着信件冷哼一声,!“他们想要找倪伽国求援?”
“听说,莫寒国夫人的义女嫁给了倪伽国的国主,想必,他们两国定然来往密切!”
“义女?”顾景城稍稍拧眉,想起之前秋叶梨身边的女子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向闭关锁国,不与外界来往的倪伽国会愿意出世帮助顾景曜。
“陛下,如今该怎么办?”
士兵有些焦急,如果真让韩修谨搬到了救兵,想要夺下莫寒国就难了,倘若这边的消息传到京都城,顾景曜的大军回来,他们真的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不必担心,倪伽国弹丸之地,不足为惧,至于顾景曜,此时此刻,恐怕京都城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
顾景城轻轻扯了扯嘴角,一副胸有成竹笃定的模样。
“是!属下告退!”士兵缓缓点头。
顾景城看着怀里的小娃娃笑着开口,“小家伙,你来猜一猜,我和你爹爹到底谁能得到天下?”
顾琉年笑呵呵的裹着手指,看着他傻笑,眸子亮晶晶的,同秋叶梨一模一样。
顾景城失笑,想起脑海中那个洒脱随性,容貌绝美的女子,神情也松了些,待他夺得天下,定要让她臣服自己,给他生十个孩子!
“陛下,羊奶找来了...”厨娘的声音带着丝丝喘息,足以见到十分急切。
“嗯。”顾景城淡淡应了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警告道,“一会儿吃饱了不许乱尿尿!”
厨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温馨的画面,手中的羊奶温热,顾景城见她愣在原地,皱了皱眉,“还不过来?”
“是!”厨娘立刻上前,一点点喂给他,小家伙真的饿了,大口喝着,嘴边留下一圈奶渍。
此时此刻,骊军大营内。
李小月睡得十分不安稳,她额角一层细密的汗珠,梦到顾景城杀了顾琉年,她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不,不要杀他!”
周围一片漆黑,她大口喘着粗气,穿上衣服走出营帐,外面皎白的月光映的周围一片清明。
巡营的士兵精神抖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李小月低着头靠近营帐边向外面走去。
“站住!什么人!”
突然,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异动,快速向这边集结,李小月愣住,充耳不闻,脚下的动作却快了些,然而还是被围了起来。
“说!什么人!否则格杀勿论!”明晃晃的刀刃摆在面前,李小月摘下兜帽,露出面容。
“公主!公主殿下赎罪!”
众人大惊,立刻下跪行礼,李小月摆摆手,“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李小月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想要继续向前走,却被巡营士兵首领拦住,神色恭敬地开口道,“敢问公主这么晚了可是要出营帐?需不需要末将派些士兵保护您?”
“不必了,我就是出去透透气。”李小月淡淡开口,面色毫无波澜。
首领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士兵,男人悄悄离开。
李小月正欲前行又被拦住,“公主,夜色已深,您一个人出去实在危险...”
“大胆!你是想拦本公主么?”李小月佯怒,低声呵斥,神色焦急。
“属下不敢!”侍卫首领立刻跪地,垂首行礼。
“别跟着我。”李小月神情恢复平静,转身欲离开。
“公主!”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李小月顿住脚步,狠狠闭了闭眼睛,缓缓转身,“韩叔叔...”
“公主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韩修谨面色淡淡的看着她,想来来的匆忙,衣领松松垮垮的。
李小月心里终于有些承受不住,崩溃的喊道,“韩叔叔,我要去找年儿,您就让我走吧!”
韩修谨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上前一步,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开口道,“救世子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公主好不容易出来,难道要重新回到虎穴?”
“可是我不能让年儿自己留在哪里,他那么小还生着病...我刚才梦到...梦到顾景城把他...若是真有什么差错,一切都来不及了...”李小月不停摇头,哭着喊道。
“公主殿下认为自己能够救出小世子?”韩修谨微微提高了音量,他知道李小月会担心小世子,没想到她居然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回去。
“我...至少我可以照顾他...”李小月弱弱开口。
“公主,顾景城就是要以你们威胁国主,倘若只有一个人质,他定然不会动手,倘若您和世子都被他挟持,那世子才是真正的危险!”韩修谨大声开口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
李小月不知该如何反驳,他说的有道理,可是他依旧担忧。
“公主殿下,臣向您保证,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出世子,但您和世子都是国主的孩子,同样尊贵!”韩修谨微微叹了口气,耐心的劝解。
“公主,万不可做傻事,回去吧!”洛玄儿也闻讯赶来,开口劝解道。
“嗯...”李小月缓缓点头,向洛玄儿身边走去,转身看向韩修谨,低声道,“韩叔叔对不起,月儿给您添麻烦了...”
这丫头最近似乎长大了不少,少了从前的活泼和娇俏,看的人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韩修谨摇头,“只要公主好好的就行。”
李小月应了声,韩修谨转身嘱咐洛玄儿,“好好照顾她。”
“放心吧,韩大哥!”洛玄儿点头,带着李小月向营帐内走去。
营帐内,是属于女孩子的时间,李小月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和洛玄儿挤在一起。
“洛姐姐...其实...你不用专门看着我的,我已经想明白了,确实不该贸然说去找年儿,害的大家都在担心我...”
李小月心情有些低落的坐在踏上,看着抱着被子进来的洛玄儿小声开口。
她轻笑,将被子放在塌上,温柔的笑笑,“今晚我们就一起睡在这里可以么?”
李小月点点头,向旁边挪了挪,看着她。
“月儿,我知道你担心年儿,这里的所有人都担心,关心着年儿,但是,如果你出了任何意外,我们同样会担心。我相信,如果夫人在,也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你明白么?”
她说的言辞恳切,真诚,李小月吸了吸鼻子,点头应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洛玄儿揉了揉她的脑袋,吹灭蜡烛,小声开口。
隔日,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李小月万分紧张,她却不能要求韩修谨不顾一切派兵救出顾琉年,心绪复杂。
——京都城内
顾景曜百忙之中还不忘派人出城接应莫寒国的车驾。
秋叶梨本想亲自前去,但她如今贵为皇后,不可随意出宫,加之京都城内近日并不太平,因而她便留在宫中等着。
“母后,偏殿已经收拾出来,只等姐姐和弟弟来了!”李小竹下了学堂便拎着御膳司做的糕点,来中宫看秋叶梨。
“竹儿有心了。”秋叶梨轻笑,满面春风,她已经许久不见月儿和年儿,自是想念的紧。
“竹儿也已经许久未见姐姐,很是期待呢!”李小竹伏在她的膝上,享受着此刻的幸福,倘若当初不是她的一念之差,他们一家人也不会分离这么长时间。
秋叶梨轻笑,摸了摸她的发顶。
“殿下,秦大人已经在宫中等着您了!”李小竹的贴身宫女小声提醒。
李小竹闻言立刻撇了撇嘴,耍赖般的看向秋叶梨委屈巴巴的开口道,“母后可否与父皇说说,别让秦逸教女儿武艺了...”
想起秦逸,李小竹的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自从他靠着军功和武艺从军营中被提拔上来以后,他就比从前更加冷酷无情,教她之时更是十分严苛,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偏偏让秦逸教导她!
“这是你父皇的决定,本宫亦不能干预。”秋叶梨微微挑眉,笑着开口。
“哼,母后说话,父皇才不会不听呢!母后也不宠竹儿了!”李小竹佯装生气,环着胳膊,将头瞥道一旁,撅着嘴巴。
秋叶梨失笑,“你这丫头,可是秦逸对你失礼了?”秋叶梨微微睁大了眼睛,认真的开口询问。
李小竹立刻摆摆手,“没有没有!他只是对儿臣特别严格,您瞧,女儿这手心都是戒尺打的红痕!”
李小竹委屈巴巴伸出白嫩修长的手指,公主本就无需联系武艺,只是她一时兴起,谁知这秦逸竟是个死心眼!
秋叶梨也有些不解,她与顾景曜都知道秦逸对竹儿的心思,不知为何他偏偏让秦逸教导竹儿。
“娘亲...”李小竹撒娇的看向秋叶梨。
她握住她的手,也有些心疼,开口道,“今日你姐姐和弟弟回宫,要不...休息一日?”
“真的么!太好了!”李小竹高兴的开口,她曾和父皇说过不想习武了,让秦逸不必再教自己了,没想到他却觉得女孩子有些防身的本事也挺好的,她就算再练,也不可能如母后一般武艺天下无双,只是每日除了尚书房还要练武,她都没空来找母后了。
“嗯,你去回了秦大人,就说公主今日在中宫有要事,让他回去吧。”秋叶梨看向一旁的宫女,开口道。
“是,娘娘!”宫女领命离开。
“母后最好了!”李小竹撒娇的将头放在她的膝上,笑眯眯的开口道。
秋叶梨轻笑,两人说了会儿话,宫女返回,面色有些为难。
“怎么了?可告诉秦大人回去了?”李小竹见她面色难看,皱眉问道。
“回娘娘,公主,奴婢按照吩咐告知秦大人离开,谁知,秦大人说他是奉命教导公主,若公主武艺不精便是他之过,且练武重在坚持,不可荒废一日...他还说...”宫女颤颤巍巍的开口。
“他还说什么?继续说!”李小竹恼怒,这个秦逸,为什么这么讨厌!
“秦大人说,他会在宫中等到公主忙完回去...”宫女硬着头皮开口。
“大胆!”李小竹怒极,转而看向秋叶梨,“母后,您瞧,他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竟全然不将母后的话放在眼里,还要逼迫儿臣!”
她说的万分委屈,秋叶梨微微蹙眉,随即开口道,“竹儿,秦逸说的也不无道理,练功切忌半途而废,你身为公主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若是怕苦怕累,以后定要吃亏的。”
“母后,怎么连您也偏帮着秦逸!”李小竹不悦,偏头看向一旁,秋叶梨微微挑眉,一言不发。
“罢了罢了,那儿臣回去了...待练完之后,倘若竹儿还有力气再来看望母后。”李小竹神色恭敬的行礼,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嗯。”秋叶梨轻笑,让宫女送她离开。
第二百六十九章 瞒不住了
“儿臣告退!”李小竹离开,秋叶梨微微摇头,突然有些明白了顾景曜让秦逸教导他的用意,怕是换了旁的师父,不管是碍于她的身份还是这丫头的鬼灵精都不会好好教导她。
“娘娘,该用午膳了...”大宫女走上前,提醒道。
“嗯,陛下的膳食可送去了?”秋叶梨起身,慢悠悠的问道。
“回娘娘,陛下正在勤政殿同众位大臣议政,奴婢将吃食送给了勤政殿的公公。”
秋叶梨点点头,坐在檀木的八仙桌前看这一桌子的佳肴,心中却有些担忧,不知道月儿和年儿这一路上有没有好好吃东西,不过很快,他们就回到自己身边了。
用完午膳,秋叶梨等在殿内,始终不见马车回宫,仿若度秒如年,秋叶梨蹙眉,看向宫女,“青雀,可有消息?”
“回娘娘,还未...”
青雀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有些急切的开口,按理说,午时便可以进城了,却一直没有消息,迎驾的人也未传来消息。
“娘娘别急,想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青雀低着头宽慰道。
“嗯,先替本宫更衣吧。”秋叶梨点头道。
“是!”青雀扶着她向内殿而去。
这一等,便是太阳落山,秋叶梨的面色越发不好看,起身开口道,“青雀,随本宫去勤政殿。”
“是!”青雀紧忙跟上。
刚出殿外,便和顾景曜迎面相遇。
“陛下!”秋叶梨微微俯身,顾景曜将她扶起。
“陛下可知月儿和年儿现在何处?臣妾等了一日未有相见。”秋叶梨有些急促,看着他开口道。
“你们都下去吧!”顾景曜扶住她的肩膀,对着四下的宫人开口说道。
宫人低头离开,秋叶梨皱眉看着他,面色焦急,“发生何事?”
“梨儿,月儿和年儿出事了...”顾景曜眉头紧锁,目光却分外坚定。
“什么?”秋叶梨瞳孔一缩,只觉得脑中一空,险些站不稳。
“梨儿!你怎么样?”顾景曜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急切的问道。
秋叶梨摇摇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派去迎驾的队伍并未见到月儿和年儿的车架,反而接到修谨的密报,月儿和年儿被顾景城所劫,以此威胁他交出莫寒国。”
秋叶梨狠狠拧着眉头,他们之间和顾景城早已是无法化解的矛盾,她不敢想他们落在顾景城的手中会如何。
“给他!不管他要什么都给他!不能让他伤害月儿和年儿,景曜,你...”秋叶梨没有察觉,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自以为是个坚强的人,从来都是宁可流血却不流泪,只是未触及到她的软肋,她在乎的人就是她的软肋。
“梨儿,你冷静一些,莫寒国还有那么多普通百姓...顾景城性情暴戾,倘若他攻占城池,那对于百姓无疑是灭顶之灾!”
顾景曜神色痛苦,他万分自责,为何没有秦亲自去莫寒国接回年儿和月儿。
“那就要让我的儿子陪葬么!”秋叶梨全然听不进去,大声喊道。
“梨儿,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和你一样,京都城内悬案四起,意图动摇民心,怀疑是顾景城残余的爪牙,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不能离开...”顾景曜一字一句,艰难开口。
“我亲自去!”秋叶梨目光坚定,不管如何,她一定要亲自去救出自己的儿子。
“不可,城内势力众多,你出了皇宫便会被人盯上,皆是,非但救不了年儿和月儿,还会让你身处险境!”顾景曜想也不想的出声拒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怎么办!我们的年儿还那么小...”秋叶梨哭着喊道。
“我准备派秦逸出兵,救出年儿和月儿,剿灭顾景城的所有势力。”顾景曜定声开口。
“秦逸?”秋叶梨蹙眉,“他是顾景城的人,到时若被策反又该如何?”
“不会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察他,此人性子有些迂腐,却绝非作奸犯科的恶人,且他熟悉顾景城,正是不二人选。”顾景曜低声开口,“梨儿,你信我,年儿和月儿定然不会有事的。”
秋叶梨抬起红肿的眼眶看着他眼底的乌青淡淡点头。
傍晚,李小竹终于结束了一日的武艺练习,垂着泛酸的大腿恶狠狠的盯着一身白衣,飘飘欲仙的秦逸。
“公主今日武艺有所退步,明日继续基本功。”秦逸将武器归位,淡淡开口。
李小竹愤愤不平的看着他,却是敢怒不敢言,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她可是了公主,居然会怕一个小小的臣子?
“公主可有异议?”秦逸察觉到她的情绪,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没有...来人,送秦大人离开!”秋叶梨笑的灿烂,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嗯。”秦逸点头,不再多做留恋。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李小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真是累死她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嚷着学武了,她命中注定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公主,不能当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女。
宫门外,秦逸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却可以感觉到他心情不错,正走着,迎面撞上皇上身边的太监。
“奴才见过秦大人!”微微暗哑的声音响起。
“刘公公。”秦逸语气冷淡,刘公公却浑不在意,看着他开口道,“秦大人,皇上要见您!”
“此刻!?”秦逸微微蹙眉。
“正是,大人还请速速跟奴才前去勤政殿为好。”刘公公点头应下。
秦逸虽不明所以,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
公主宫中,宫女送完秦逸回来便看见李小竹瘫软的坐在地上,慌忙上前试图将人扶起来,“哎呦喂,我的公主殿下,您这样子让别人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李小竹没有力气的翻了个白眼,摆摆手,“你别扶我,让我坐一会儿,实在是太累了!”
宫女无奈,只能让她歇一会儿,赶紧将人扶了起来,一国公主,如此行为,成何体统!
该死的秦逸!
李小竹暗骂道,转而看向一旁的宫女,“走,去母后宫中!”算算时间,姐姐和年儿应该已经到宫里了。
“是...”她知道今日大公主和小殿下回宫,也不再多言,扶着她向中宫而去。
第二百七十章 秦逸出征
——勤政殿内
秦逸在刘公公的引领下来到勤政殿外。
“秦大人,陛下此刻正在殿内等着您!”刘公公开口说道。
“有劳公公。”秦逸点点头,淡淡说完抬脚向殿内走去。
刘公公守在殿外,一动不动。
秦逸推门而入,烛火明亮,男人背脊挺直,坐在一旁俯首写些什么。
“陛下。”秦逸淡声开口。
顾景曜抬头看着他,“秦逸啊,过来。”
秦逸走了过去,看着顾景曜开口道,“不知陛下这么晚传唤臣,所为何事?”
“竹儿近日学的如何?”顾景曜看着他开口问道。
“回陛下,公主天资聪颖,学的很好。”秦逸依旧面无表情。
“那就好。”顾景曜颇有些欣慰,他不忍亲自教导李小竹,就是不忍看到她受苦受累。
“陛下见臣,不止是为了询问公主之事吧?”闪着寒光的面具下一双鹰目锐利。
顾景曜笑笑,看着他的目光中多了些欣赏,坦然的点点头,“确实如此,今日,朕的两个孩儿本来从漠北返京,却迟迟未到,朕接到密报,是顾景城劫持了他们。”顾景曜说的淡定,秦逸却微微蹙眉。
“顾景城?”秦逸皱眉重复一遍,似是确认的目光看着他。
“是,朕分身乏术却不能轻易离京,所以朕希望你可以带领五千精兵,前去漠北,协助韩修谨救出公主和小殿下,顺便剿灭敌军!”顾景曜一字一顿。
秦逸微微蹙眉,并未答应也没有拒绝。
“京中只有你最了解顾景城,可以从他的手中救人,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顾景曜意有所指的看着他。
“臣愿意领兵出征,定然不会辜负陛下的一番心意!”秦逸很快便明白过来,顾景曜这是想让自己建功立业可以早已与李小竹定下婚约。
“好,那朕的孩子们就拜托你了!顾景曜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嘱咐道。
“是!臣告退!”秦逸俯首行礼,转身离开。
秦家没落,如今在京都中毫无权势,就连富裕的商贾人家也不如,此番北伐若是能够抓住顾景城,皇上定然会重重赏赐,届时他有些职位,自然可以娶的李小竹。
而此时此刻,李小竹对于这一切浑然不觉,她在宫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向皇后宫中。
“嗯?母后宫中为何宫门紧闭?难道是姐姐和爹爹回来了,母后怕有人打扰,干脆将宫门关了起来?”李小竹有些奇怪,随性的侍女生前敲了敲宫门。
很快,应声而开。
“奴婢给清枫公主请安!”宫女俯首,脸上全无喜色,反而有着些许的担忧。
“免礼。”李小竹有些虚弱的摆摆手。
宫女立立刻回身扶着李小竹向宫内走去,到处一片寂静,李小竹有些奇怪,转而看向开门的宫女,“中宫怎么了?为何早早关了宫门?莫不是母后身体不适?”
她微微蒸发了眼睛,心中愈发担忧,都怪这个秦逸,非要拉着自己练武,害他都不能在母后的身边尽孝。
“奴婢不敢妄言,公主还是亲自问娘娘吧...”侍女低着头斟酌着开口。
李小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加快了脚步向正殿而去,不会真的生病了吧?她不过是随便猜的,母后长年习武,向来百毒不侵,怎么会生病呢?姐姐和年儿又去哪了?
“咚咚咚!”
李小竹敲响殿门,“母后,儿臣来看您了!”
“进来!”里面传来一阵稍稍虚弱的女声。
李小竹眉心愈发凝结,推门进去,床榻之上,女人病恹恹的躺在其上,眸色一片忧郁,与下午所见之时全然不同。
李小竹从未见过这样颓然的秋叶梨,一时间有些慌了神,“娘亲!娘亲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让爹爹给您找天底下最厉害的郎中,一定能治好您...”李小竹瞬间红了眼眶,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心疼和担心,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本宫没事,不过是有些累了而已,竹儿练了一日武,可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秋叶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皱眉开口道。
李小竹细细查看,见她只是有些神情恹恹外,并无任何不妥,稍稍放下心来,准备一会儿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前来诊治一番,虽说母后本身医术精湛,但俗话说医者难自医,还是悄悄比较好。
“竹儿不累,竹儿想陪着母后,”李小竹坚定的摇头,她为何如此明显的让她离开,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母后,姐姐和弟弟可进宫了?现下在哪里?竹儿可是带了见面礼!”李小竹笑眯眯的开口,将自己一盒子的宝贝呈了上去。
“她们...”秋叶梨面色为难,一旁伺候的宫女立刻有眼色的转身离去,只留下大宫女站在一旁等着伺候。
“母后,您快说啊!”李小竹见状,急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来回踱步,心中暗暗揣测,一定是出事了,否则秋叶梨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母后,他们...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李小竹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问道。
“月儿和年儿被顾景城抓走了...”秋叶梨本来就很着急,恨不得立刻飞到漠北,亲手看了顾景城的项上人头,若非他纵使惹事,他们也不会这样举步维艰。
“那母后和父皇可出兵相救了,年儿年纪还那么小,怎么守得住这般折腾!”李小竹面色焦急,与秋叶梨想法一样。
“竹儿且放宽心,你父皇有意让秦逸率兵进攻,救人。”秋叶梨柔声宽慰,李小竹却像是一个小炮仗被点燃了一般,大声喊道,“秦逸?可他之前孝忠于顾景城,爹爹给他拨兵出征顾景城无异于放虎归山,倘若他们联合起来对付爹爹,又当如何?”李小竹万分不解和不赞同。
秋叶梨点点头,心中宽慰她长大了,思考事情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不会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秦逸孝忠的从来都不是顾景城而是能给天下百姓带来福祉的明君,而且,现在的他绝对不会背叛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