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为全局何惜身
借助飞虎军的水军优势与朱雀白虎二营的器械之利,汉军此次担任主攻任务的龙骧军与玄武营已然在刘郎浦与鱼腹浦两处滩头到位,接下来便要对敌展开攻击,而几乎与此同时,夷陵青图县城之中赵云的西路军也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选择,将决定整个战局的走向。
张合看出了吕蒙的诱敌之计,对自己麾下虎卫军的强大信心让他选择了将计就计,郝昭率军在青图县城与荆南军程普所部展开鏖战,整整一天战斗打的是如火如荼。虎卫军固然是天下精锐,但荆南军有备而来拥有兵力及地形上的优势,双方皆是寸步不让。
而在程普全力对青图县展开攻击之时,张合亲自率领虎卫军主力亦在县城之西三十里处于凌统周泰统帅的阻援大军作战,虎卫军勇猛_挺进,荆南军众志成城,大半日的时间双方都处在一种胶着的状态之中!不过内中多有张隽乂想要吸引敌军主力之谋,庞德的飞熊军他一直压在手中没有利用,要等到敌军不断增援时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
可出乎张合与郝昭的预料,殊死拼杀一日一夜之后荆南军竟然选择了撤退,并非诱敌而是干干脆脆的撤退,难道对方看出诱敌之计已然难成?或是有别的安排来对付虎卫军?张合一时也很难判断敌军的动向与预谋,虽然眼前的结果虎卫军身为先锋的战略目标依然达到,可似隽乂这般的大将心中永远会装着全局,事若反常必为妖!
隽乂当机立断,孟获的飞熊军继续搜索前进,而虎卫军全军暂做整顿,一边飞马报与常山王,不到三日时间赵云张虎及张辽等重将亦是到了青图县城之中,他们必须要对敌军的动向有一个明确的判断,攻击之势亦不能停下,此时夷陵与荆州乃是一个整体,开元皇帝配合西路军针对荆南的攻势已然展开,这里就定要与之相应了。
“三将军,军师,敌军放弃对我虎卫军的围攻当是有所图谋,张某数日以来加以苦思亦略有所得,诸位请看,我军一旦出了夷陵林间,首当其冲便是平陵城,此处四方地势平坦,极其利于大兵团作战,倘若敌军趁我刚出夷陵之时调集兵力四方来袭,确可与我极大威胁……不过我军主力军任何一军都不下六万精锐,且还有后援不断开来,少于十五至十八万人绝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解决,年前闻报荆南军加上交州人马亦不过二十余万,故此处颇有疑虑之处。”身为最前线的指挥官,张合对于战情是最为了解的,此时也是第一个出言,手持木杖点指沙盘之中言道,这几日以来除了睡觉吃饭他就没出过作战室。
“嗯,夷陵之地形虽然复杂但大军很难展开,一旦我军注意防火敌军就要与我打成消耗,与之可谓得不偿失,倘若在这平陵近郊与我决战倒是更加有利,不过隽乂说的是,荆南哪来那么多的人马?陛下数十万大军兵压长江一线,此番攻势一旦展开就是泰山压顶,小霸王当真有那么大的胆子集中兵力先在此处拼命?”接过张合话头便是燕云军统领张辽,二人都是开元皇帝麾下最具盛名的大将,眼光自是极为高明,且张合此言明显是认真思考之后的结论,包括赵云张虎在内都会加以重视,仔细看了隽乂所指的沙盘地形之后,张辽微微颔首。
“二位将军,孙策举倾国之兵来此与我军对抗是否太过行险,假如我军提前查之按兵不动,荆南之处又何以对抗陛下的大军?”二将之言令得众人都面对沙盘陷入了沉思之中,两大名将联袂做出的判断应该比较正确,可是孙策周瑜会如此简单的把他们的战略意图暴露出来吗?似此岂不是兵家大忌?片刻之后魏延方才出言道。
“文长所言亦是不假,此也乃张某疑惑之处,不过从地形上来看此处的确适合决战,我军出夷陵大军难以短时间集结,倘若从水路让孟起的西凉铁骑登陆风险不小,一旦在抢滩之时遭遇敌军突袭情况堪舆,因此在彻底掌控大江之前此处只能是给敌军以压力,孙策军的骑兵虽然不多,可在此地形之中却能发挥最大的战力,因此张某很难放弃孙策周瑜在此与我军交战的想法!”当年魏延乃是虎卫军副统领之职,汉中一战奇袭子午谷建立功勋,张合对之亦有过很多的提点,此时对后者微微颔首,对方心中所想他也并非没有想到。
“文长,隽乂的心思都在此战之上了,倘若孙策周瑜选择此种战法却是极险,可你想一想,若是异地处之,面对我军如此厚势的压进,他们一味苦守的话此战还有机会吗?”方才张合与其说是回答魏延还不如说乃是自己思考的一种延续,见文长面上还有疑惑之色,张辽一旁言道,汉军的优势是全面的,行险已然是对方必然的选择。
“张将军高见,不过既然是置死地而后生,孙周是否会以眼下的局势给我军摆上一出空城计?倘若集中兵力与荆州此处只是虚招我军是否会坐失战机?倒是难以抉择。”魏延稍加思索言道,随后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身为大将战前揣摩所有变化乃是当有之道。
“嗯,文长想的颇深,想来此处亦是隽乂为难之处,以周瑜的用兵加上眼下的形势战局的确多变,不过陛下已然决定在荆州全力展开攻势策应我军,今日定要有所决断!”给了魏延一个欣赏的眼光,赵云终于出言,无论张合张辽还是魏延都道出了种种可能,他们可以想可以揣摩,但身为主将面对种种选择,他必须要有所决断。
“三将军说的是,当日陛下有言,倘若实在难以猜测敌军的动向,就硬生生给他打出来,将军,我虎卫军与夷陵一战只是牛刀小试,请将军与军师下令让张某率军出夷陵直扑平陵,即使敌军前来围困,我虎卫军亦有原地坚守三四日之能。”闻听赵云之言,张合的神色也变得坚定起来,当下双拳一抱便对赵云张虎言道。
“隽乂,此战还是让给我吧,论守御我燕云军的经验更多一些。”张辽此时很是诚恳的对张合言道,今日看似抢功可与当日的轻松截然不同,谁都知道在那种地形之下面对敌军大军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张合说是虎卫军牛刀小试,但前两天的战况亦是极为惨烈的,仅仅一天郝昭的先头部队就伤亡近半,这些情况张辽很是清楚。
张合闻言并没有说话,目视文远片刻之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像张辽了解他一样,燕云军的战力如何隽乂亦是心中有数,此番作战没有城池为凭,完全野战,必须要坚持更长的时间,齐装满员的燕云军的确比此时的虎卫军更加合适!这可是一份沉甸甸的职责,其余诸将都是心中有数,并无人出言与二人相争。张辽见状亦是颔首示意,随后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云与张虎,等待主将下达军令!
“隽乂文远稍安勿躁,此番陛下既然定下攻势我军亦不会退缩,不过尚要再稍等片刻。”赵云闻言微微点头,一旁的张虎说道。
“文远,把我的骑兵营带上,若是敌军来围就反冲他一阵,合我两军骑兵营之力,孙策又能有多少骑军?”听军师如此言语,诸将皆没有多问,张虎赵云经历大战无数,绝不会在关键之时犹疑不定,既然要等,肯定是有重要所在,张合稍加思索之后又对张辽道。
“谁说是两军?还有我司州营的两千骑军,张将军,延这里亦有千五之数。”早在青州之战前,八大主力军整编之时每军都设有一骑兵营,用以增强各军的战力和增加主将战术运用的多样性,野战之中正是发挥骑军优势的机会,但骑兵作战一定要成规模,单单一营威力就要少上许多,听得张合出言,张绣与魏延皆是奋然道,张合能出于一片公心将骑兵营借给张辽,他们又怎会落后?
“说的是,那你们将骑兵营调给文远,我的留下。”张合微笑点头可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大大出乎了张绣与魏延的预料?刚想出言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就是微微点头,张将军绝非保存实力。
“文长的确可以独当一面了,文远,此处你准备留下多少人?”张绣能够立刻察觉自己的用意隽乂并不意外,不过魏延反应的也如此之快却是令他欣然,当下赞了一句又指着沙盘对张辽问道。
“一营士卒加上工兵营如何?”张辽不假思索的言道,显然张合想到的问题他也思考过了……
看着诸将围着沙盘热烈的讨论着进军之法,赵云仔细倾听却一直没有出言,张虎言及要等上片刻等的就是天耳的军情,当面之敌的详细战力,不过此份军情已然比预料晚了半日,却不知有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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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鬼才犹有恶习在
诸侯讨董之后的大汉是一片纷乱,战火连天,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大事件发生,一众诸侯你方唱罢我登场,颇尽热闹喧嚣之能,若论其中翘楚却是难以抉择。不过在今年最出风头的那是非幽州刺史刘朗生莫属了,凭借一州之力六万精锐,奔狼一战竟然打的匈奴十余万骑军丢盔弃甲,天下间善战者莫过于此,亦是大扬我大汉威风!
得闻此讯,便是在长安城中裹挟天子的李傕郭汜二人都以天子的名义发来诏书对刘毅加以褒奖,当然更有不少的诸侯对此战果有所怀疑,刘朗生的勇猛善战固然是天下皆知,可在奔狼那种地形与匈奴骑军交手还能取得那般战果简直不可思议!不过这些质疑的声音中绝不包括曹操与袁绍,二人都作赋纪念朗生的壮举,前者还专门来信询问刘毅此战的战术运用,倒是让刘毅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奔狼一战可谓是将刘毅的武功推倒了极致,可在幽州百姓的心中他们的将军文治还要胜之,就算用郭嘉的火牛计征集了各地不少耕牛亦未因此太过影响今年的收成,北平百姓已经有了两餐温饱,要知道在公孙瓒治下可是发生过易子而食之事的,而刘毅一来带给他们的是安逸的生活和富足的希望,匈奴人都打不过将军还有谁能破坏他们来之不易的安定?可以说经此一战刘毅在属领的声名亦是到了巅峰。
两年之前是当兵的向百姓们明着要吃要喝,两年后则是反过来给他们送吃送喝,还帮着开垦两天,兴修水利,两年前很多官员贪赃枉法吸食百姓的血肉,畏之如虎还要避之则吉,两年后他们竟然会主动上门来了解治下生活与生产的困难,而且更是说道做到。
若是问起那些当兵的兄弟,他们会说,将军说了,我们的爹娘也是普通百姓,倘若他们在别处受人欺凌我们会如何?在这里对待别人的爹娘好,人家也会对我的爹娘好!简简单单的言语那些大小伙子说的是无比认真。有人会说,将军的治下当然好,可你的爹娘要是不在这里怎么办了?小伙子们就会精神十足的告诉你,打过去!
若是大着胆子再问问那些官员,他们会说,将军说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去砍柴!以后考核官员当地的民生民情都是最为重要的因素,而且考核他们还是拿下了很多赃官的“天耳”,谁敢不尽忠职守?那些兄弟们神奇到什么程度,你半夜和你婆娘说过什么话都不一定瞒得过他们?当然自己的俸禄亦是得到了不少的增加。
甚至现在在幽州的各处城池,游手好闲的人都看不见了,商业的兴盛提供了很多的工作机会,有头发谁又想做秃子?那些娘们家家的都可以凭借手艺养家糊口,一个大老爷们儿整天无所事事丢不丢人?
也是在将军的全力支持之下幽州境内出现了不少成功的商人,他们赚钱改善自己的生活,给州府交税受州府保护,地位比以往大大提高,而这些的人的代表非当年洛阳的知名纨绔赵海莫属。洛阳动乱赵忠为武将们诛杀,可刘毅却派人千里而来救走赵海,为此还欠下了袁绍一个人情,到达幽州之后更是给钱给房,为他风光完婚,给他做生意的资本,提供各种便利条件。赵海对此牢记心间,更是用心在商事之中,他的天赋本就不差,加之颇有人脉也是风生水起。
如今的赵匡胤纨绔脾气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性格也温和了很多,不过有一件事赵大公子是绝对不能忍的,倘若你在他面前说了刘毅的坏话那是说翻脸就翻脸,开玩笑都不行!其实不止赵海,只要是在幽州境内,刘毅的名字都是被将军二字所取代的,他的起家之处燕郡更是如此,在哪里你要是说朗生两句不是乐子就大了,过街老鼠!
有如今的一切,刘毅把最大的功劳给了张虎和一众中下层治政官员,甚至将其功劳与奔狼一战相比!,绝无半点的夸张,没有他们哪里来的幽州的兴盛?担任过县尉的朗生是了解地方政事之中的繁复的,一县之地的那些事情连他的精力都吃不消。而此时也是他头疼的地方,倒不是做得不好,这一切政事在张虎手中简单的就像吃饭睡觉,刘毅的想法总能被他极好的以当今的形式贯彻下去,头疼的是缺少治政大才,如此下去张虎田豫要是累坏了一个他都承受不起。
奔狼一战之后刘毅毫不犹豫的将首功给了刚过弱冠不久的郭嘉,他的奇谋妙计天才横溢令朗生赞赏不已!不过论起战阵奇谋奉孝可能还略在张虎之上,可这政事方面后者甩他九条街都不止,郭嘉和刘毅一样,看着那些繁复的文案就头疼!因此也对张虎更加的佩服,二人交流之时亦经常会言,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事情是张虎不会的了。
得神医华佗妙手救回戏志才,令得后者对刘毅更是死心塌地,可朗生对此却极为后怕,因此在幽州州府最为忙碌的时候官员与随从们可没少看见这样的场景。将军给张别驾与田治中当起了跟班,终日唠叨两件事,吃饭睡觉,有时候近卫营统领管亥都看不下去了,数次提起他要找几个机灵的跟在军师身后,主公不用如此,可刘毅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你那儿还有谁比我更加机灵?
不过近几日咱们刘大将军的目标又有所转变,张虎和田豫属于那种自制力极强的人,也听劝,但另外一个天才横溢的大才却是有点放_荡不羁!倘若光是风流倒也罢了,问题在于他还有嗑药的习惯,这就让刘将军不得不重视了,此人就是鬼才郭嘉郭奉孝,他有着用贡丸的习惯,很是乐此不彼,更将之看作是一种名士的惯常。
所谓的贡丸便是丹药,当年秦始皇对此就极为相信,穿越而来的刘毅自然知道其中的害处,能不能长生不老他不敢肯定,可是弄出个重金属中毒却是可能性极大的事情,历史上郭嘉的英年早逝令得曹操扼腕长叹说不得便与此有关,刘毅是绝不会坐视此事发生的。
今日一早便有两个州府的衙役押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去了将军府,二人心中还有些纳闷,将军找这些人做什么?难不成也想长生不老成仙?当然他们不会继续想下去,那会是对将军的不敬。
“就是你给郭从事府上卖的贡丸?”看着眼前这个生的倒是不错,此时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中年人,刘毅是开门见山。
“回将军,正是在下,此乃小可精心炼制的丹药。”看见刘大将军的态度似乎还比较和善,那人的胆子也大了很多,当下施礼答道。
“精心炼制?那你给本将军说说,你的丹药有何好处?”刘毅闻言故意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着问道,其实眼前这个所谓道人的底天耳已经摸清楚了,就在上党便有人因他而丧命。此人也并非是道教中人,只是有着一手炼丹的把戏借谋生的。
“将军,这丹药长期服用可以延年益寿,身强体健,倘若更进一步长生不老亦非虚言!”看了刘毅的神情那人已然惊慌尽去,看来威名赫赫的刘大将军说不得也与很多身居高位的人一般追求长生之道,只要他有需求自己就不怕,可能大赚一笔也说不定,当下出言更是一副方外高人的模样,很是神秘莫测。
“哦,真有此事?那不知阁下身边有多少丹药,如何炼制又该如何服用?”刘毅语气之中显然比之方才尊敬了许多,笑容也更加和善,并让管亥给此人看了座,很有些诚心求道的样子。
“将军,这单方乃是小可秘方,将军若要用我这身边还有数十粒,每日早中晚各服一颗便可。”那人捻须笑道。
“嗯,那不知道长此丹需要多少银钱?”此时刘毅出言连称呼都变了,神情之中也带着激动。
“若是将军用之何谈银钱?随将军心意便是。”那人更是宝相庄严,心中却暗道若是攀上了刘毅这棵大树,日后还不呼风唤雨?
“好好好,道长可将神药取出我看,若是有效本将军定有重赏!”
那人闻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锦袋,打开之后内中是十几颗荔枝大小的黑色丸药,还确有微微的药香,刘毅接过之后仔细端详片刻便取出一颗要往嘴中送,看得那人是心花怒放。
“将军且慢!”此时却是管亥一旁出言道。
“子平有何事?”刘毅停下了动作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将军,这些丹药究竟有无效用还未清楚,不可轻易服之。”管亥一出言那人是极为隐蔽的翻了个白眼,这个粗汉还真是碍事。
“嗯,子平此言有理,那该当如何?”刘毅问道。
“此事简单,先找一人为将军试药,看看此人是否真的可以身强体健将军再行服用不迟。”管亥丝毫不假思索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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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语中阿花是谁人
听了管亥这句话刘毅心中大乐,你别看子平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可这反应却是极快,也极有眼力劲,看看这话接的,简直赶上自己肚里的蛔虫了,当下很是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子平言之有理,不过这试药万一有个意外可对本将军的名声有损啊。”说完刘毅还不忘故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
“将军这不难啊?既然那些仙丹乃是道长所炼制就请他住下试药嘛,有个半月时间就够了,我们这儿好吃好喝的又绝对不会亏待他。”管亥回答之时倒有些奇怪,这么简单的事将军还想不到?
子平之前没有得到刘毅的授意,他的表现完全是在为了将军着想,如果丹药真的有效那是好事,可要是有个万一的闪失他近卫营统领的面子往哪里放?因此这番话在他说来是理所当然,可听在那位道长耳中却是“虎躯一震”,面色大变,这个粗汉真是岂有此理。
“好主意,那便请这位先生来为本将军试药吧,就按先生之法每日早中晚服用三次,倘若一月下来无任何异常本将军又服之有效的话必有重赏,可要是有半点隐瞒本将,哼,放眼大汉怕是也没人保得住先生了,子平,在院中准备一处宅院,定要好生照顾。”还没等道士做出反应刘毅已经是欣然道,说道最后一股凛冽的杀气自身上而出,虽然没有什么凶恶的神色可不会有人怀疑他说的话。
“将军放心,交给亥便是,一定将先生伺候好,嗯,快到午时了,先生请,我家将军还有要事打理。”管亥闻言不疑有他,看了看时辰便对那道士言道,一边已经在为他收拾起行装了。
“将军若是不信在下尽管言之,何以如此辱我?既然这般,在下也没有必要再为将军炼丹!”道士哪里敢试药啊,其实原本以刘毅的地位他是不敢说出丹药之事的,可耳闻刘将军对百姓最为客气,目见之后果然如此,一时便起了贪念,如今见刘毅气势凛然与方才判若两人不由便是后悔,可事到眼前讨饶怕是来不及,只得富贵险中求。
这名道士也算是久历江湖,在刘毅的气势面前虽是浑身微颤但还能勉强镇静自若,倒是看得后者暗暗称奇,江湖之中有能人啊,百万黄巾乌桓匈奴在吾面前都要战战兢兢,你却有些不俗的胆气,不过你害别人倒还罢了,害到本将军的大才身上岂能容得了你?
这番话倘若换了个人对刘毅说管亥就能暴起了,不过对那些“奇人异士”主公向来是尊敬有加,见气氛有点剑拔弩张一时间管将军也没了计较,只得目视刘毅,心中却也有点佩服此人的胆气。
“哈哈哈哈哈,好胆识,不过却是用错了地方,杨方,你骗得过别人还想骗的过刘某?子平,那桌上十几颗丹药现在就给先生灌下去!”刘毅闻言一阵大笑,随后却是面容一肃斥道。
听了将军的这番话,管亥算是找到方向了,原来这看上去颇有点奇人异士模样的道士竟然是个骗子,将军今日是要引蛇出洞的,既然如此他还要客气什么?当下便是上前扯住对方的襟口便要灌药。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也是迫于生计,绝无冒犯将军虎威的意思。”这一下道士彻底愣住了,杨方是他的本名,已经有十几年没用过了,刘毅竟然能一口说出,而且态度是如此的肯定,眼前是谁?那是连十几万匈奴骑兵都能打的大败亏输的刘朗生,对付别人有用的招数用在他身上说不得自己就要吃苦,心念电转之下在管亥上前之时他便双膝一弯言道,只不过被管亥揪住却是无法跪下。
“呵呵,临危不惧,当机立断,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子平放开他,真要灌他药你说不定也要费点力气。”刘毅见状微微一笑对管亥言道,此人知道在自己面前瞒不过去坦然相承却是唯一的办法,这个骗子可不简单,还有一身的本领,这可瞒不过刘毅的双眼。
将军眼力高明小的佩服,不过岂敢在将军面前放肆。”方才抓住道士的一刻,从他身上筋肉的反应来看管亥也是有所察觉,将军是不会看错的,杨方跪下之后方才言道,原来刘将军早已经看得通透。
“你少来这一套,王司徒,李廷尉,还有董太师,很高明啊,银针都试不出来,好好的给我说清楚,但有半字虚言,今日就拿你给阿花报仇!”刘毅知晓此人的一切自然是来自于天耳的打探,眼前这个家伙可是骗过不少大汉的高官,竟然董卓王允都没有逃掉,哪里繁华他便往哪里去,如此说来刘毅却是为北平的改变而小小满足一下。
“是是是,小人原本是并州雁门人士……”杨方此时再不敢有半点的犹豫,一切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他也是个苦出身,当年迫于生计跟了一个道士,学了些炼丹的本事,道士亡故之后他便以行骗为生,此人头脑机灵阅历丰富,的确有不少高官达人为他所骗,董卓进京一把火烧了洛阳,他是闻听北平富庶才来到此地的。
“嗯,看不出你的阅历倒还挺复杂的,等会儿随我去州府,把那丹药的害处原原本本说与奉孝得知,子平,派人去将刘云叫来。”刘毅听了稍加思考便就出言,眼前的杨方却是与日后的自己有点相似之处,一时之间不仅有了些爱才之意,此人的本领放在天耳却是合用。
杨方自是连连点头应是,不过心中亦有奇怪之处,自己所卖丹药之中从来没有一个叫阿花的女子啊?难不成是什么人转卖给了刘将军的下人?倘若如此自己真是走了霉运了。他心中的疑惑管亥也有,阿花是谁?当然刘毅府上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多问的,二人当然不会知道这阿花根本不是人,而是将军夫人养的一只母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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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主从斗智亦为乐
有着后世的经历,刘毅是深知这些丹药的危害性的,也许天妒英才的郭奉孝历史上就是死于重金属中毒,不管事实真相到底如何他也绝不愿与曹操一样去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此等恶习他是一定要为之戒除的。不过其中自然也要讲究方法,似郭嘉这般的聪明之人想要说服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后世的那些理论也很难用得上。
刘大将军信奉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准则!于是乎便亲手做起了实验,这个时代人们还是很相信银针验毒的准确性的,但杨方的丹药还恰恰是银针验证不出的,刘毅知道那是毒素不与银发生化学作用,可这个说法恐怕华佗先生都很难接受,还不如小白鼠来的管用,这个时代没有后世的小白鼠,那便用普通老鼠代替吧。
身为山林狼王,刘大将军抓起老鼠来也是一把好手,至于理由,保护粮食,由此还引起了一场灭鼠的风潮!将军说了话,一时间整个幽州都行动起来,可怜很多的老鼠都遭了无妄之灾!等抓回来之后他便把那些丹药碾成粉末喂它们吃下自诩观察,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老鼠吃了不但没事,反而各个膘肥体壮,让刘将军是好一阵纠结。
看来丹药中的毒素未必对老鼠有用,或者说它们的抵抗力太过强大,咱们刘将军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于是乎就盯上了自家的鸡窝,如此一来老妈妈们就觉得奇怪了,哪有男人天天在鸡窝处转悠的?还一副颇为神秘的样子,过了几天那一只最威武的雄鸡阿花忽然不再报晓了,整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负责养鸡的婆子很是惶恐,阿花是天天叫将军起床的,此时刘毅及时出现告诉阿婆这不是她的责任。
在战场上刘朗生冲锋陷阵尸山血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可能是在山林之中生活的长了,对那些家禽他反而舍不得下手了,因此份量控制的很轻,将阿花弄的好几天没报晓刘毅总算有了收获,但还不得不告诉婆婆千万不要报与蔡琰!那时候的刘毅给阿婆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再也想不到将军也会有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的时候!
身为将军府内主,此事自然瞒不住蔡琰,当她得知之后也是哭笑不得,这多大的事情啊,一只鸡而已,不过细细一想倒也是丈夫对自己的看重,后来和仙儿玉儿说起三女自有一份欢笑,只是怕丈夫发窘因此全部都装作不知,为了方便他的实验还买了很多只雄鸡回来。
今日有了杨方这个证人,刘毅终于松了口气,没等到中午便将郭嘉请了过来,看刘六一脸慎重的样子奉孝还以为是匈奴人再度入侵了,不过到了将军府看见主公与华佗先生尽皆在坐,那些丹药放在桌上正是自己平时所吃的那一种,郭嘉也隐隐知道了怎么回事。
接下来就是杨方的倾诉时间了,待到一切说完他就被刘云带走了,刘毅看重他的胆识与应变,觉得此人在天耳中应该能够发挥作用,果不其然经此一事杨方是真的改邪归正,一心为刘毅效力,之后也为天耳的情报工作立下了赫赫战功,成为十二人之一,代号白斧!
杨方一走刘毅与华佗自然是对郭嘉进行说服教育工作,在铁证如山面前,郭嘉低下了头,当然不是认罪,而是表示一定会配合主公好生戒掉自己的恶习!他的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可后世见多了的刘毅可不会轻易相信,他早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为期两个月,这段时间他会和奉孝同吃同住,直到戒除恶习为止!就这样让鬼才记忆终生的两个月噩梦开始了,三十年后郭嘉的文集还对此有过详细的记载!
某夜,郭嘉蹑手蹑脚的起身,看了看一边床上的主公,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与轻微的鼾声轻轻松了口气,轻轻下床蹲下身来,伸手在床底下某处一探,一枚丹药便出现在手中,面上不由露出了微笑,可就在下一刻,刘毅的声音就让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奉孝你挺会藏啊,丹药拿来给我,赶紧上床睡觉,明日一早还要起来为那五禽戏了。”回头一看,刘毅转了个身笑着看着自己,看上去哪有半点的睡眼朦胧,郭嘉立刻就知道了,主公是在装睡!
不得已只能将丹药交在了刘毅手上,废然躺在床上,想想明早一早的早起便是一脸的愁容,以往他哪有如此规律的生活?每日卯初便起,亥初必须入睡,就连手中的工作都被张虎与戏志才接替了,二人还都勉励他定要戒除恶习,并对主公给予了十足的支持。
某晚,屋中的刘毅与郭嘉正在对坐饮酒,屋中是酒香四溢,酒量差一点的怕是闻见这股酒味就要醉了,可见此酒之烈。这亦是刘毅想出的办法,只要奉孝发作他就灌酒,不过今日郭嘉也算有所准备,主公的酒量虽然也可称宽宏,但似乎不如自己,加上提前做得手脚在自己那份里掺了水,今晚肯定能将他灌醉,看样子还十分的顺利,几坛下去刘毅的面上已然有了一点微红之色,郭嘉劝得更勤了。
“咚咚咚!”此时一阵敲门声让郭嘉皱起了眉头,谁啊?眼看再来两坛主公就要不行了,到时候自己就能为所欲为,但此时他却只能起身去开门,手中还不忘拎着自己的酒坛。
“二,二将军?这么晚来所为何事?”打开门一脸笑容的甘宁出现在面前,郭嘉心里立刻就是一个咯噔,不过心有不甘的他还是希望对方的出现仅仅是一个巧合,说不定有军情通报了。
“呦,好酒啊,蜀中的千里香,大哥真是偏心啊,不过既然被某家赶上就不能放过了,闻听军师酒量宽宏,乃文士之中一等一的酒品,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某家来陪军师畅饮开怀!”甘宁的鼻头翕动了几下立刻言道,他的这份本领绝不会出错,埋在地下一丈都闻得出来。
“这……”郭嘉还没来得及说话甘宁已经闪身进屋倒酒了,此时奉孝除了自怜天妒英才之外绝对是无语了,灌醉主公还有可能,但是二将军,醉的一定是自己,再看那兄弟两相视而笑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明了,二人肯定是商量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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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戒丹瘾强身健体
自从被刘毅盯上之后,郭奉孝的日子过的是苦不堪言,原来说起风流潇洒幽州之内奉孝要是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可现在每天州府之内见到郭从事都是顶着一对熊猫眼憔悴不堪的样子,很多时候一大早身上就是一股浓烈的酒味,反正这段潇洒二字是与郭嘉无关了。
想颍川郭嘉自幼天才横溢,年刚弱冠投靠刘毅便立下不世功勋名扬四海,平时口中不言但对于自己的智计是十分自负的,主公麾下也就张虎能与他相提并论,就算戏志才也要稍逊一筹。不过郭大军师还纳了闷了,怎么他斗智斗勇总是不是主公的对手了?就算他有甘宁天耳等人为助也不至于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吧,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扳回一城,不知不觉中郭嘉自己都没察觉他已然是斗气居多了。
幽州州府今年的重点就是农业的增产,为此刘毅在北平办了三界农业的培训班,先让幽州学院一些贫苦人家的子弟随着那些老农学习经验,随后再总结成为文字作为讲师,一开始这样的举动即使是刘毅推行起来还是颇有阻力的。因为读书人一般是不会愿意干农活的,朗生不仅亲自上阵,还拉上了张虎郭嘉以身作则,加上自己的深讲细挖这才渐渐的扭转了学员们的思想,不光如此,有过这种经历的学员会在他们的履历上添加上重重的一笔,朗生从来不是空讲道理的人。
似今天这般的早会刘毅便只是作为主持人存在了,其余的一切实务都放心交给张虎与田豫打理,解决了认知问题之后那些细节张田二人做起来胜他十倍,刘大将军就没有必要再在里面添乱了。
就在早会最为热烈的时候,郭嘉偷偷溜出了大堂,说是如厕,等到了之后他四处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将隔间的门关好,这才蹲下身来打开了后方一个极为隐蔽的暗格,这里可花了奉孝不少的时间和心思,还十分的谨慎,他知道即使在如厕之时刘云也不会放过他。
打开暗格看见内中的锦盒,一抹微笑终于出现在郭嘉的脸上,虽然这里的气味很是有点不好,吃东西总会觉得别扭,但对他而言这已然是一种胜利了!但就在准备打开锦盒的时候奉孝却有些犹豫了,虽然瘾上来被刘毅阻止的时候他会心中恨恨,可本心之中他还是知道主公对他的好意的,自己这般是不是辜负了主公的一番心思?
犹豫了片刻之后,下定决心此乃最后一次郭嘉还是打开了锦盒,可预料之中的丹药并没有出现,内中只有一张绢帛,奉孝不由展开一看:“奉孝,此处哪是藏东西的所在,你问问自己刚才有没有一丝的犹豫,如果有,刘某的心思就没有完全白费,不过应该会有,奉孝你才华横溢智计超群岂能不珍惜自身?当年刘某有言,幽州一地也不低我志才之身,此言用在奉孝身上亦复如是,还望细心查之。”
看完绢帛,郭嘉微笑着摇了摇头,刘毅的信中不乏苦心孤诣,但在如此一个所在怕也只有他们主从二人能干的出来了。主公连自己的犹豫都能想得到,而且最让郭嘉惊奇的是自己在发现丹药不见之后并没有那种想象之中的气恼,而是有一点轻松!主公待下的诚意他丝毫不会怀疑,即使在奔狼最为紧张的关头,戏志才的病情他都要过问。
“主公待我如此,那丹药又确实有害,也该顺水推舟才是。”稍稍出了一会儿神,郭嘉便收拾心情回到了大堂之中,主从二人四目对视,皆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如今的郭嘉才高不假,但二十出头的年纪对于有着后世阅历的刘毅而言却还是个年轻后生,天才总是容易得到别人的欣赏,刘毅对待郭嘉用一个宠字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其意却相差不远。之所以能够步步先机除了有庞大的人力相助之外,二人在见识上是有着很大差别的,那丹药之瘾肯定不能与后世相比,记得那时刘毅为一位好友戒除恶习,其间对方也不知出了多少招数,与之相比郭嘉便是小儿科了。
不得不说这十几天下来除了主从二人斗智之间的乐趣外,郭嘉面上渐渐显出的红润就是刘毅心头最大的满足,今世在自己手下,鬼才绝不会只活了三十八年就英年早逝,对此朗生有着充足的信心。
之后的一个月,郭嘉的精神是越发见好,人也壮实了不少,处理起公务来更是精力十足,有一次奉孝几番设计终于成功瞒过所有人拿到丹药之后竟是主动将之丢弃,此时他知道自己是真正的戒除恶习了,虽然副作用是酒瘾有所增大,不过有甘宁在倒并不明显!
在刘毅看来奉孝体质的增强除了成功戒除丹药之外,华佗先生的调养也是居功至伟,现在张虎与戏志才也是天天按照神医的要求饮食作息的。原本这个时代的文人多多少少都要学些剑术,腰间挂上一把佩剑是为文武双全,张虎是粗通皮毛,按当年刘毅的话来说那叫杀鸡剑法,如今郭嘉对此也颇感兴趣,二人倒是成了一对。
清晨操场之上,刘毅带着一干刚晨练完的将领正在看着张虎与郭嘉练剑,时不时就能听闻甘宁徐晃杨明裴元绍严纲等将领的喝彩之声,却让新投刘毅的张合有些呐罕,以他的角度而言这两人慢悠悠的舞剑哪有半点威武之处?不由便对一边的严纲问道:“仲甫兄,这军师的剑法也是稀松平常,兄等还这般喝彩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吧。”
“什么稀松平常,你看不出高明之处罢了。”严纲闻言答了张合一句,小心的朝二位军师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移步而去,一副不太想搭理隽乂的样子。
张合闻言就是一愣,的确我的剑法不是太高明,但你严仲甫比我强很多吗?他还特地又很是认真的观察了一番……
“隽乂,此趟出征徐州可是郭军师随行参赞军机,你的虎卫营想要有仗打可是军师说了算!”一旁的管亥看不下去了笑声说道。
“子平兄此言差矣,我观军师都是秉公之人,兵家大事又岂是儿戏?”张合正色说道。
“嗯,隽乂说的不假,可要是此战你能打,公明的龙骧军也能打,谁打都一样的时候怎么说?我可告诉你,将军麾下军械装备最为精良,可补充的时候可都是按照军功来的,军师定是公允,不过能多争取一些谁会落后?我就说到这儿了。”管亥摇了摇头笑道。
“哦,原来如此,错非子平兄差点不查,郭军师好剑!”张合闻言稍加思索便是恍然大悟,自己在主公麾下可是新来之将,当要好生表现才是,任何细处都不能落后,当下便是高声喝彩。
“咳咳咳……”张合这么一喊不要紧,却是听得正在喝水的刘毅呛了一大口,郭军师好剑?张隽乂你也是人才。
虎威将军张文远
夷陵青图县大堂之中,张合张辽魏延张绣庞德等人都在围绕着燕云军的突进出谋划策,赵云则依旧坐在帅位之上,张虎则在一旁看着架上的地图,二人都没有参加到这场热烈的讨论中去。对此张合等将亦不以为意,他们讨论的是具体的战术,三将军和军师则需要考虑整体的战略,双方侧重虽是不同但也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帐外传来,张合等人讨论的声音立刻就低了下来,赵云依旧面容沉静,但双眉也是稍稍的挑起,来人如此的迅速只会代表一点,有紧急军情传讯而来!
“报!常山王,天耳军情!”不片刻传讯士卒已然在帐门外大声喊道,众将闻言皆是精神一振,想来三将军等待的正是此讯!
“进来!”赵云起身言道,那传讯士卒便入帐来,将一份绢帛交在了子龙的手中,白绢之上不见任何的字迹,众将皆知要用特制的药水涂抹其上才能显现出来,不过与那雪白的绢帛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斑斑血迹,由于时间的关系此时已经变成了紫黑色而非鲜红。
赵云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筒便开始将内中的药水涂抹上去,数息功夫之后淡淡的字迹便已然出现其上!
“周瑜与采桑,吕蒙、程普、鲁肃、凌统各自领军共十二万,另有孙恒的一万五千骑军自长沙而出西向而去,交州之处亦有贺齐人马五万,采桑周围敌军主力当不下二十万之数,此中详细,容……”字迹到了这里已然中断,且十分的潦草,可见发信之人当时一定处在极为危险的环境之中,加上那些血迹,很可能此人已然不测!
将手中的白绢递给张虎,赵云立刻快步来到了沙盘之前,向着柴桑与平陵之间观望起来,众将亦纷纷围了上来,天耳的军情是有着严格的级别划分的,不到那个地位绝对无法看见,而身为大将倘若处置军情不严立刻便是撤职查办!这一点上刘毅是下了死命令,当日便曾有言,此般军情之中不知有天耳多少人命,倘若疏忽便是草菅人命!
随着自身实力的增强,刘毅对于军情是越发的看重,每一员新加入汉军的将领对此都会有深刻的体会,当日高览麴义为张合徐晃之副时便感慨难怪刘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由军情的详细便可见一斑,大战之时敌将敌军的情况能够随时把控,对于大将而言可谓至关重要。以至于在破鲜卑之战后,于禁乐进对陛下将天耳列为军功一等是大力支持,宁愿自己列在二等之上,按后者的话这仗打起来太轻松了。
及时准确的军情之后自然是天耳的牺牲,就拿赵云手中这份绢帛而言,便是七个联络处被摧毁,三十七条人命的付出!郭嘉曾经说过,天耳虽隐于暗处,可他的作用绝不下于汉军任何一支主力军!刘毅对之深以为然,这句话也算得上是对天耳最大的肯定了!
“文远,你出夷陵攻击平陵的途中,定会遭遇周瑜大军的冲击,现在探明的敌军骑军人数不下一万五千,具体数字可能还在其上,假使燕云军在此处三面受敌,你原地固守能够支持多久?”赵云手持木杆指向沙盘上的一处,便对张辽问道,那里距平陵城三十里,四周空旷道路交错,此处地形是极其利于敌军大军展开阵型围攻的。
张辽闻言思索起来,其实刚才他们在讨论战情之时已然看到了此处,身为大将,何处地形利于何种战法是一看即明的。不过讨论之时他可以很快的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判断,但此时赵云发问便不能如此轻易回答了,三将军既然有此问那便是战局会往此处发展,他的答复也将决定全军的战略动向,这个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
“月前曾有一份战情通报,荆南军骑军总数大致在两万上下,辽便以两万五千视之,假设在此处遭遇敌军三面冲击,凭借燕云军战力定能拖得住对方两日时间,不过如此而为我军行军速度定会受到影响。”片刻之后张辽方才坚定的言道,这两日便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嗯,文远之所见与方才隽乂大致相同,但我要是将你的骑兵营调走的话会否会消弱燕云军的防御?”之前张合也曾有过两日之说,张辽亦是这般,一旁的魏延张绣都是连连点头,他们也做过虎卫军的副统领,对这支劲旅的战力知之极深,就算敌众我寡地形不利但奋力死战亦绝不会被敌军迅速冲垮。赵云闻言微微颔首又再问道。
“没有骑军?三将军莫非是要将数军骑兵营联合在一起用之?此乃上策,就算没有骑军,辽依旧可以保证两日。”张辽微微一愕随即便斩钉截铁的言道,有骑兵营在手的确可以丰富燕云军的战术,不过作为守御战而言主要还是依靠步卒的战力,倘若虎威燕云司州益州四军联合,骑兵便能过万,这对接应作战至关重要。
“文远所言不假,方才隽乂也早已想到,不过一军很难形成冲击,须得联手方能迅速接应燕云军!”赵云点点头看了张合一眼方才言道,当时魏延张绣尽皆出言要将本军骑兵暂归张辽指挥之时张合便曾有言,大战当前,隽乂自然不会保存实力,一旦张辽的燕云军被围困,用骑兵加以奔袭比之步军强盛太多,且能给敌以巨大的冲击!
“三将军之言是也,不过陛下有言,骑军作战须有劲将为箭头方能无坚不摧,似此三将军还要选一有能之将总领之方可。”张合一旁亦是欣然道。
“孤亲自领之不知二位将军可否放心?”此时赵云却是微微一笑,出言的同时一股气势凛然而出,这数年来常山王也很久没有亲自上阵了,与鲜卑之战汉军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三将军豪勇不减当年,辽自可安心!不过亲身范险还需慎重!”张辽言道,统领骑军赵云自是最佳人选,不过他亦是主帅之责。
“当年司隶之战,陛下号文远为虎威将军,称将军一身都是胆也,这一趟文远亦要展露虎威,为大哥拿下定鼎乾坤的一战,云率部只是接应,此战最重便在文远之处了。”赵云摆摆手正色言道,虎威将军,一身都是胆乃是当年刘毅在司隶战后夸赞张辽时所言,子龙此时用之亦是为了鼓舞军心士气,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原本的时空之中这些称赞正是属于他的。
忠贞谦退荀文若
赤壁,徐晃的龙骧军和裴元紹的玄武营已经完成登陆到达了攻击位置,孙策的荆南军却是隐忍不动,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兵法有云:“半渡而击之”,孙伯符久经战阵,黄公覆沙场老将自是深知,可眼下亦是无奈之举,假设说汉军的战力要高出荆南军一筹的话那么他们的科技优势就要领先一个时代。
身为此次抢滩登陆的前方总指挥,徐晃自然会对敌军有可能的种种阻击手段作出周密的准备与应对,但现在对方的按兵不动却让他稍稍有些一拳击空的感觉。当然公明绝不会因此而郁闷,最多有些遗憾罢了,既然敌军死守,接下来自然是要强攻了,对此汉军可是信心十足,历次战役无数雄城铁关也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传令下去,攻击开始。”从千里镜中观察到王二虎的先头部队已经整顿完毕,徐晃面容一肃下达了攻击命令,随之桅杆顶端的士卒立刻打出红旗及攻击旗语,一旁也有同伴向着上游玄武营方向射出响箭。
“书记官。”放下千里镜徐晃再度出言,案几旁的书记官亦早已待命。
“末将龙骧军已然顺利登陆,未遇敌之抵抗,测敌当惧我器械之利而采死守之策,现晃已下令攻击,后继容报。”徐晃一边说书记官一边记录,说得简洁记得迅速,待公明言罢记录也是一蹴而就。
说起来当日就这军情通报之事还有过一番故事,对于军情讯息的传递刘毅是力求简明扼要的,可由于地位的原因尤其是身登九五之后属下大将总会加上一些敬语,对此刘毅干催下令谁的军情通报最为简洁便能在军资分配上占的先机,于是乎如今的统军之将个个都练出了一手简短报讯的本领。
记录完毕书记官又稍待片刻,见将军颔首之后方才起身迅速的跑向船尾,将手中绢帛交给同袍,那人细心的将之缠在箭矢之上,随之便以强弩射向距离旗舰百步开外的那艘战船,那里亦是竖起了一个方形的箭靶。
这百步的距离,如此大的箭靶,对于精选的士卒而言绝不是难事,恐怕除了刘毅之外任何一个军司马都能有如此的箭法。
接下来箭之后这份绢帛便开始以此法在江面上排成一排的通讯船之间传递,以求最快的时间送到对岸的陛下手中。一份绢帛这般的传递会有三次,防止意外的发生。
自从起兵以来刘毅对于军情是极为看重的,有时候一条重要的讯息早一刻就可能是数千上万士卒的生命,如此的例子数不胜数,因此汉军主力军都会有通讯营的编制,最好的战马第一个都是补充到此的。
此次大战隔着长江天险,讯息传递比之往日更为困难,刘毅却只给了轩郞一句话:“开战之时对岸的军情半个时辰之内朕定要得知。”至于轩郞如何做他就不管了。而后者为了完成这句话可是很下了一番功夫,除了飞箭这一手还有破浪快船作为预备,内中几次遇到难题都是群策群力解决,对于陛下的交代所有将领都绝不会诉苦。
此时在飞虎军江陵水寨的临江高台之上,开元皇帝刘毅,兵部尚书郭嘉正在对坐手谈,一旁还有戏志才、郭图、审配、荀攸等一众谋臣围观,似乎所有人的精神都集中在了方寸棋盘之上,却对对岸的关键大战并不在意,一派悠然娴静气氛与军中肃杀丝毫不符。
“陛下,”眼见刘毅手中的黑子就要落下,一旁的荀攸忍不住出言道,原来郭嘉的上一手棋后续手段极为隐秘精彩,甚至可以说是毒辣,戏志才等人限于棋力看不出来可荀攸却是精于此道,一边为郭嘉的精妙构思喝彩一边也在担心刘毅的应招,眼看陛下经过长考之后依旧中计这才情不自禁的出言。
“啊!”得荀攸这么一提醒刘毅眼前陡然一亮终于看出了郭嘉的妙手,不由得拍了下头,如今郎生的棋艺亦是突飞猛进,棋道对于养心静气确有极大的好处,尤其是当前大战之时,越是关键刘毅就越需要冷静。
“用文和的招数奉孝你有意思吗?”虽然看了出来可棋子已经碰到棋盘,刘毅岂是悔棋之人,当下有些懊恼的笑道,那一手手筋还正是贾诩的绝招,“毒士”的棋风与他的外号丝毫无二,令人坠入套中都是痛苦不堪。
看着刘毅的郁闷郭嘉却只是淡然一笑道:“前番臣也与陛下一般没看出文和这步棋被他一举翻盘…”说完鬼才是大摇其头,而刘毅亦是相同动作,君臣二人默契十足。
“未料公度也是此中高手,竟能一眼看出其中奥妙,佩服佩服。”
“奉孝之言是也,方才朕一心棋局差点忘却…”听了郭嘉之言刘毅也是起身言道,此时面上的郁闷之色已经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一派欣然。
“公度先生眼光高明,棋力定是不俗,快来为朕报仇,算上这盘一月来朕已经连败给奉孝十二盘了。”刘毅笑着便来扶荀攸,将之扶在位上坐好又亲手为他倒上一杯香茶。
“郭尚书棋力高深,贾丞相亦是构思精巧,陛下也只是一时不查罢了,攸不过旁观者清,岂能当陛下与尚书之赞?”方才出言之后荀攸就有些后悔,毕竟观棋不语,但随后郭嘉的称赞与刘毅的表现都让他颇为感激,尤其是后者待下的诚意与曹操很是相像。
“哎,先生不必过谦,朕这朝中论棋艺可无人能在奉孝之上,便是文和亦胜少败多,且奉孝可不似公度这般抑己,不需顾虑,即管灭其气焰才是,朕与先生摇旗呐喊。”刘毅轻松的言道,已经开始在收拾棋盘了。
闻听刘毅之言,戏志才、审配、郭图等皆是菀尔,其实此时大汉棋名最盛的便是张虎,对谁都是胜多负少,不过刘毅曾经有言郭嘉的棋艺绝不在张虎之下,二人之间是有着一个风格相克的因素在内的。
郭嘉棋风飘逸,思绪犹如天马行空,种种奇招妙招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但奉孝从来不惧对方与他殊死搏杀,却唯独对张虎的没有破绽老老实实的稳正极为不适。哪怕自己抛出再大的诱饵对方都是安之若素,即或偶尔赢上几盘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走到最后,按他的说法和张虎下棋就是比谁能磨,颇有些索然无味,如此耐性不及子才他的失败便也是顺理成章。
“公度不需藏拙,不仅陛下,便是我等也希让奉孝一败了。”此时一旁的戏志才亦是出言道,语中不乏调侃郭嘉之意,他二人可是知交好友自不在意,而同在颖川他与荀家也算熟识,假如从荀彧那儿论荀攸还要算他们的晚辈,刘毅此举报仇是假让荀攸迅速融入才自己麾下才是意之所在,跟随陛下二十年主从相知戏志才自然要配合行事。
六年之前荆州一场大决战之后绝代枭雄曹孟德战败积柴自焚,刘毅终于击败了他平生最大的对手。而当其时,荀彧与曹洪却仍然在为主公死守上庸,直到半个多月后消息才由曹军的降卒带了过来。
得知此讯曹子廉横剑自刎,荀文若则是在下达了开城投降的命令之后自缢而亡,至于法正随守军而降。对于曹洪荀彧二人张虎表现出了极大的敬意,亲率诸将为之肃立,当然似法正这般人才亦不会薄待。
而知道荀彧的死讯刘毅既是遗憾又觉是在意料之中,似荀文若这般的人物怎会事二主?从荀彧程昱等文臣的自戗到曹仁曹洪夏侯兄弟虎痴恶来等武将的战至最后一刻力尽而亡,曹操的待下与人格魅力亦可见一斑。
出于迅速安定原曹操属领人心的目的以及对荀彧本人的欣赏,刘毅命张虎以最好的棺木收殓荀彧的尸身,并派高手做好防腐将之一路送回颖川老家,沿途之上所有州郡官员都必须亲自迎接,规格崇高之极。
在刘毅眼中整个三国荀彧与诸葛亮的人格节操都是近乎完美的,亦都是王佐之才,当然现在这个名单还得加上张虎,当年郭嘉就曾慨叹此二人不能为友实在是遗憾。荀彧灵柩回乡的过程其实也是一种宣传,忠贞之士不管为敌为友都会获得尊重而名留青史!
相比起灵柩返乡的风光,荀文若的葬礼更是极为尊荣,开元皇帝亲自主祭,兵部尚书郭嘉、吏部尚书戏志才为好友扶灵,左右丞相张虎贾诩以及一干文臣皆有声情并茂美轮美奂之祭文,相随曹操近二十年为之出谋划策,荀彧的名声是此时还年青的诸葛亮无法相比的。而面对当年险些给自己吃了闭门羹的荀家,刘毅则表现出了帝王的大度,也许那一刻最为后悔的就是荀爽,二十年前若是对此人以礼相待又会是何种局面?
刘毅没有作出什么祭文,但他为荀彧墓碑的题字却赢得了几乎所有士子真诚的推许。
“继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落下棋子的那一刻荀攸脑海中浮现的恰恰是这句话!
惺惺相惜是曹刘
后世那一款经典的三国杀游戏,所有武将台词之中刘毅最认可的就是荀彧的那句“继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可谓是这位王佐之才一生最好的总结,如今用来为之盖棺定论却也极为贴切,张虎,戏志才郭嘉等人都对陛下的题字很是赞赏,荀文若名副其实。
荆州一战荀攸是随夏侯敦参赞军机的,夏侯元让力战至最后一刻自刎而亡,荀公度亦要追随其脚步而去,却被汉军士卒救下,至今在他的颈部仍旧留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若非刘毅军中医者艺术精湛药材齐备他多半便要失血过多而亡,文臣之刚烈绝不在一干武将之下。
刘毅对于人才的爱惜从未因为地位的改变而有任何变化,相反登上最高权力宝座之后他会更加珍惜和爱护每一个人才。似田丰沮授这般刚烈忠贞固然令人赞赏,但亦会令他无比惋惜,刘毅要建立一个强胜的大汉实在需要太多的人才了。
曹操败亡,对于其麾下刘毅都是很是礼遇的,正是他的那种求贤若渴的真诚态度让于禁乐进等大将有效,对此戏志才有言“陛下之礼贤下士从未有变”,当年在颖川之时待他若何如今对待每一个降将都是一般。
荀攸伤好之后是一度拒绝为刘毅效力的,郎生对此亦无任何怨言,只是将之送回颖川家中好生休养,还有专门的医者加以看护,也更没有限制他的一切自由,以如今的局面而言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表面冷淡的荀攸对与刘毅的表现是心有所感的,而让他感触最深的还是荀彧的那一场葬礼。固然刘毅此举有借此事安定人心的意思在内,可能对一个敌將做到这般又岂是易事?况且刘毅对待忠贞之士如何天下有目共睹,田丰沮授等人的家属都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很多事情事实胜于雄辩,刘毅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早就超过了一切的言语。
一年的时间荀攸亲眼看见了家乡民生的改变,诸行诸业兴盛,百姓的生活比之曹操时期更要富足了许多。且经过细致的观察,刘毅麾下的执政方法与行政效率确实极有可取之处,且很多都是想他所未想,官员的廉洁亦要超过从前,且充满了勃勃生气。
当日刘毅有言,只要荀攸想,官府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一年半之后他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出于心中的执念他还是先到了幽州书院担任教授,教书育人会让他好受一些。
称帝之后刘毅对于幽州书院更加的重视,如今的书院其实已经有了后世综合性大学的雏形,似农科、工科、水科等有了详细的划分,荀攸到此既是教书其实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其中的很多亦令他大开眼界。
自动行走的车辆船只,种种新奇的实验,学生们旺盛的求知**与极强的动手能力,开明的学习氛围,这些荀攸以前都未曾见过,而且在幽州书院作为教授还有着不小的压力,并不是说学生不尊重老师,师道的尊严是刘毅极为看重的。只不过在这里可不是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充分的理由具体的论证不但那些学生不会心服,就是教授自己也会觉得颜面受损。
有那么一段时间,荀攸觉得自己都回到了青年求学的时代,不努力学习新鲜的知识很容易会被学生问倒。不过时间一长他倒是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没有了战场上的硝烟与勾心斗角单纯的求知是那般的惬意!
身在书院荀攸亲身体会到了刘毅在学子与百姓之中的巨大威望,这种威望还并不仅仅因为他的地位而更多是一种单纯的崇拜!每次书院的月考季考,刘毅就是再忙也会抽时间批阅学子们的考卷,并且极为认真的加上评语,于是乎得到陛下的评语就成了学子们很大的骄傲,那张考卷也会成为珍藏。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开元皇帝每季都会亲来书院看望学子与教授们,对于荀攸他始终是礼遇有加,到了此次赤壁大战之前他也终于加入了刘毅军中,正是这种坚持不懈的长此以往才能让他获得人心。
荀攸的出仕刘毅的坚持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在书院待的越久他对刘毅这个人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身入军中就能与之更加接近。
有了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荀攸却发现刘毅与曹操这对死敌之间其实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比如二人的不拘小节,比如二人的临阵沉稳,一样的从容大度,一样的杀伐决断。倘若要说区别可能刘毅的待下要比前者更为真诚一些,这种感觉很奇怪,没有任何的例证却是实实在在。
二人都是汉末最为有名的统军之帅,皆是令行禁止,军法如山。不过相对于曹操刘毅与底层士卒更为的亲近,即使身为天子他也会和熟悉的普通士卒笑谈不计,一般而言如此而为对上位者的尊严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但在刘毅为之却总有种天经地义的感觉,且他的威望在军中还尤甚地方,荀攸还从未见过一个统帅在军中如此受士卒的崇拜。
在刘毅身边为之出谋划策不但有着轻松的环境更有十足的依据,很多原本需要谋士做的事情现在已经被“天耳”与“天狼”所分担了,且比之以前资料还要周全详尽。
“就看公度的出手奉孝你就遇到对手了,子平,你小子在那东张西望什么了?过来泡茶。”荀攸与郭嘉的对弈不过十余手,刘毅已经看出了他绝对是此中高手,行棋大气有致堂堂正正,再为几位谋士倒茶之时却发现茶盅空了,当下便喊起了管亥。
“来了。”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管亥麻遛的答应一声就奔了过来,其实江面有十里之宽,即使用上千里镜也只能看个大概,不过他不通棋艺又是心系战局这样也算过个干瘾。
“报,前方徐晃裴元紹二将军战报到。”管亥这儿刚提起茶盅,便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的眼光也立刻看了过去,此时还能在营中如此疾驰的也只有通讯营士卒,一定是前方的战报到了。
随着高昂的声音马上骑士一跃而下便飞身上了高台,动作行云流水矫健之极。
听见此言郭嘉与荀攸都停止了行棋,看向那个立于高台之旁胸口仍在起伏的士卒。
“念。”刘毅面容一肃言道。
“末将之龙骧军…”那士卒深吸一口气展开手中绢帛高声念出其上内容,正是徐晃下令总攻之后所报。
“知道了。”刘毅一挥手那士卒将手中绢帛交与管亥之后躬身一礼便下高台。
“嗯,如今公明这及时军情算是言简意赅了。”刘毅边说边极为自然的接过管亥手中茶盅给几位谋臣续上了水。
“那还不是陛下教导有方?”郭嘉笑道。
“公明所见应是不假,我军有战船之利,器械之优,荆南军想要在我登陆之时加以打击确是难能,弄不好还要空耗兵力,如今为这死守之法倒也算是稳正之策。”一旁的戏志才接道,这几日他们与“天狼”的一众参谋进行了种种推演,结果是荆南军在水军被牵制之下很难有力量与方法阻止刘毅军的登陆。
“小霸王纵横江东,黄公覆沙场老将,有此应对不足为奇,关键在于稳正是稳正了,他能稳得住吗?公度有何高见?”郭嘉轻松的一笑出言却是把话头交给了荀攸。
郭嘉与戏志才和荀彧之间交情极深,因此对荀攸也是爱屋及乌,此言便是为他创造在刘毅面前表现的机会,此处后者又岂能不知,当下向郭嘉微一颔首便出言道:
“战前攸还一直有些担忧荆南军有何隐藏之处,观徐将军此份军情飞虎军当是将之牢牢压制了,一旦没有水军策应其陆军战力定难与我军抗衡,徐晃将军大将之才,龙骧军又是我军百战精锐,岂是区区几座石垒可挡?”
荀攸说道此处微微停顿,众人皆是颔首认可,刘毅也微笑鼓励,其必定还有下文。
“只是此事我等皆知,对岸亦会心知肚明,当年在荆州攸曾与那江东周郎有一面之缘,此人绝乃胸有韬略之辈,主公便对之极为赞赏,许为…”说道此处荀攸忽然一愣,不知不觉间侃侃而谈的他又用上了昔日的口吻,反应过来不免有些尴尬。
“公度无需在意,朕虽与孟德兄为敌,但亦从未对其眼光有疑,且继言之。”刘毅对此只是微笑摆手,此等小事他岂会放在心上?
荀攸见状却还是起身微微一躬才落座,这个话题他是不会继续了,因为在荆州与孙策联合击败刘表之时曹操对周瑜的统军治军都极为赞赏,当时他是以西园的刘毅作比的。而其时曹操说起刘毅的口气根本不像是在说一个生死大敌,反而更像是多年好友,充满了惺惺相惜的意味,方才刘毅提起曹操那种口气犹如昔日重临,令荀攸陡生不少感慨!
行险一搏谋生机
“杨三,你带刀盾队先上,速度压下来,掩护好小虎。”身在刘郎浦滩头的龙骧军先锋王二虎在看见旗舰之上的红旗后立刻下达攻击指令,敌军就在眼前他却是更为的冷静稳重,豪言壮语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之上的,面临战局需要的只是有效的指挥。
“诺!”高声应诺的同时最前方那个精壮的汉子带着一队手持刀盾的士卒便开始前冲,方才等待徐晃攻击命令之时他们就早已摆出了攻击队形,每名士卒之间相隔六七步的距离,速度则保持的极为稳定。
“小虎,你的动作一定要快,荆南军弄出的这条坡道滚木礌石要是下来兄弟们的伤亡可就大了。”等杨三带队冲上去之后王二虎又多对身边那个很是年青的校尉说道。
此人身长八尺,生的很是英俊,假如不是这身军装,他换上儒衫一定是个翩翩公子。丁辉,龙骧军工兵营校尉,四年之前幽州武院毕业,与疾风军烈火军历任队长、司马,直到一年半之前进入了龙骧军提为校尉。
从龙骧军所在的滩头到达敌军的石垒约有两百余步,皆是平坦的土坡,这种地形绝非江滩的天然形成而是敌军有意如此改造,似王二虎这般的沙场老将一眼就能看穿敌军的用意,那是为了增强滚木礌石的威力,两百步的距离一旦加上速度杀伤力将会成倍增加,士卒们打仗不怕死是一回事,可身为校尉不知有效的避免伤亡就是失职了。
“虎哥放心就是,我亲自带兄弟们上,管保够快,这点玩意儿难不住的。”看上去英俊文气的丁辉说起话来却是极为豪爽,和器械营一样,作为技术兵种的工兵营营首一般都是武院出身,且很是年青,丁辉今年刚满二十三,当年他在书院之时可是有才子之称的。不过于军中熏陶几年下来刚猛之气便自然而生。
“别,徐将军拿你当宝贝疙瘩,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负担不起,不要再说了,快点安排,陛下可等着捷报了。”王二虎一摆手言道,似器械营与工兵营在战场上是要受到步军的严密保护的,仅次于医疗营。见丁辉脖子一埂还要说话王二虎可不给他机会。
“诺。”虽然二人的职位相当可王二虎的资历可要远在丁辉之上,便是全军的校尉之中也找不出比他资历还要老的了,加上他又是先锋官之责,丁辉即使再不服气也要执行。
“徐灿,你小子可得给我快点,先锋官下令了,陛下可就在对岸等着了,要是丢了我工兵营的人我第一个砍你。”执行军令不容马虎,可该出的气还是要出的,丁辉转身立刻对属下喝到。
“兄弟们上。”那位军司马倒是没有太多的言语,闻令带着一队工兵营兄弟就冲了上去,同样的散兵队形速度却快了很多。
对于丁辉的怨气王二虎可没有时间回应,军中之人尤其是在战时没点杀气还成?方才下令之后他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杨三的队列与敌方的石垒,该有所动作了,一旦敌军有变他就要迅速做出应对!
此时杨三率领的一队龙骧军士卒已经到了接近敌方石垒百步开外的位置,从他开始人人都弯下腰来用盾牌护住全身缓缓前进,这个姿势并不好看但却是攻城之中必须掌握的,亦是幽州武院总结出来写入训练大纲的必备,龙骧军的百战老兵自然是熟练无比。
敌军的石垒正卡在要道之上,皆是大青石堆砌而成,高有两丈看上去极为坚固。在杨三的眼中这样的石垒远不如那些雄城的城墙结实,换上朱雀营的巨型轰天炮多半可以将之砸开,不过受限于江滩的地形大型攻城器械很难展开,想来这亦是荆南军面对汉军的器械之利做出的一种应对。
现在敌军石垒之上还没有出现敌军的身影,但只要自己再度前冲一旦对方展开打击肯定是凶猛无比,多年的战阵经验杨三对此很是确定,如此的地形换了他来防守也会把敌人放到五十到八十步再打。
怕?龙骧军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哪怕明知道第一阵冲击是危险之极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打头阵的士卒也永远会落在战功一等上。只不过杨三现在的任务还不是冲击攻城,而是掩护工兵营设置障碍来降低对方滚木礌石的威力,这一点所有的士卒都会对工兵营的弟兄们充满信心,即使没有那么多的战例只要是陛下说的他们绝不会怀疑。
跟在同袍的身后,工兵营士卒已经开始将一根根的木桩打入地下,一人稳定木桩一人挥动铁锤,两人一组配合的娴熟无比且速度飞快!不一会功夫就前进了三十步,有了这些木桩的存在敌军的滚木礌石就会受到阻碍而带不起速度,随之威力便会减低。
铁锤、铁锹、铁钎,号称工兵营士卒的随身三宝,所采用的原料质量还要在步军的兵器之上。不要说是此等江滩土质,便是当日讨伐南蛮之战崎岖的山路与坚硬的山石也挡不住他们。“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这八个字现在用来形容工兵营再贴切不过。
直到接近百步杨三还没有发现敌军有任何的动作,但其实在石垒的垛口背后荆南军的弓箭手早已严阵以待!守将黄盖也是亲临一线,汉军的攻坚之能天下闻名,此处石垒虽然花费了极大的精力修筑的极为坚固又岂能与阳平关这等雄关相比?更兼徐晃得的龙骧军又是汉军两大王牌之一,黄公覆定要靠前指挥方能更好的应变。
此时荆南军的大部份主力已经由周瑜率领压在夷陵一线,他要在此与赵云的西路军全力一战,留在长江南岸的便是水军全部与孙策的亲兵,小霸王亦是下定决心要在这里拼死扛住汉军的攻击为周郎争取时间。
统军之帅赵云,运筹帷幄张虎,大将张合张辽马超,任何一个名字单独拿出来在此时都是响当当的字号,更遑论他们联合一处的实力。面对这般的组合还没有兵力上的优势,天下怕无一人有把握将之歼灭!
在用兵上被曹操评为能与刘毅相提并论的周瑜有这个把握吗?答案是否定的,夷陵一战恐怕是周瑜平生所打的最没有把握的一仗。可他却不能不打,正如鲁肃所言,刘毅三箭齐发平均使用兵力犹如巨蟒缠身,假若不能击破其中一路当这条巨蟒越缠越紧的时候你就是想拼命也无从拼起了。
不拼是毫无希望的等死,行险一博则至少还有胜利的可能,这道选择题几乎已经定死了答案,周瑜能做的便是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进去,争取能够赢得生机。其实能与汉末最强的刘毅交手也算是他心中所愿,只不过此战双方的实力对比过于悬殊了。
“那周公谨既是知兵之人,此次大战之优劣当是了然于心,无论是他还是那孙伯符都绝非坐以待毙之人,臣私度之敌军定会拼死反扑以争取生机。”转会飞虎军江陵水寨,高台之上的荀攸还在继续分析战情,郭嘉戏志才郭图等包括刘毅在内都是微微颔首,孙策周瑜会展开反击乃是必然之事。
“虽是眼下还难做定论,不过以…微臣浅见其兵锋所指当是在夷陵一路,盖因此次我军三路并进,江陵健康之处皆有飞虎军阻断长江,凭荆南军的实力想要在此二处与我军对决无异以卵击石。唯有常山王的西路军虽然亦是实力雄厚但荆南军与此怕是唯一稍有优势所在了。”如果说一开始荀攸还稍稍有些拘谨的话随着分析的深入已经是越发的挥洒自如,间中原本是想自称为攸,但稍做停顿还是用上了微臣二字,算是对刘毅的一种回应。
“公度言之有理,那以公度之见设若孙策周瑜当真如此我方又该如何制敌先机?”刘毅闻弦歌而知雅意,以比表字称之更显亲近。这番话要换一个人来说可以称得上思路清晰想法缜密,不过对于荀攸这个级别的谋士而言只是应有之意,他看重的是对方接下来的想法。
“其实陛下与诸位所谋的齐头并进之法已然是极为稳正,可收以不变应万变之效,即使我方不做任何应对,凭常山王与张丞相之用兵周公谨即使孤注一掷行险一博也未必能如何,不过兵者毕竟千变万化,以微臣愚见倘若能调一路人马过江与此处登陆,将会与夷陵之处以加大助力,若是周公谨此谋不成,我军便可一战而定乾坤。”荀攸闻言长身而起来到了那一副悬挂在木架上的巨幅地图之旁,言罢右手指着图中一处目视众人。
刘毅与一众谋臣身在大营之中坐镇全局,对于周瑜可能的用兵自然会有多种的分析,恰如荀攸所言,眼下汉军的排兵布阵便是以不变应万变的稳妥之法,不过荀攸所指的那一点却也是新颖的思路,以高台上众人的眼光稍加思索便能知其厉害之处。
信念如钢铸军魂
两军交战,军情为先,五年的时间荆南从未停止过对汉军作战的研究,因二者之间交手的经验实在太少。恐怕五年前刘曹荆州决战之时孙策出兵相助是唯一的一次,那时他们的对手是汉军八大主力之一的烈火军!
孙策相助曹操是以策应为主,因此倒没有拼死相搏,不过那一次对阵烈火军的战力已然给小霸王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主将指挥若定,各级将校令行禁止,士卒战力强悍经验丰富,全军配合默契犹如一人,几场交手下来孙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平手相较之下汉军几乎可以做到以三敌四甚至更多,这已然是相当可怕的比例了。
双方的差距是全方位的,从普通士卒的身体素质到他们的兵器质量,从小团体的战阵配合到大战阵的总体协作,再到单兵战力、各级指挥及战阵经验荆南军无一不处在下风。就连周瑜亦不得不感慨刘毅善练精兵之名实是名至实归,当年击破刘表之时曹操军的战力已然令人佩服,亦成了他苦练追赶的目标,可再见汉军竟还要技高一筹。
因此这五年之间周瑜几乎是全部扑在柴桑大营苦练,汉军虽未动手可长江对岸精锐云集犹如一座大山压在荆南军的胸口,他们必须争分夺秒的去尽量缩小在两军之间存在的差距。主要目标还是针对对方步军,至于汉军威震天下令所有诸侯及异族丧胆的铁骑营公瑾却几乎忽略不计了,骑军方面的差距实在太大,荆南又缺少战马,还不如专心一处,换言之假如他们不能在长江一线挡住汉军的攻势,失败就是注定的事情。
五年呕心滴血的苦练,间中还有与江东刘备军的互相交流,曹操一去,孙刘两家便是唇亡齿寒之势。以刘备与孙策的眼光当然看得出来,二人亦有约定无论刘毅攻击哪一方另一方必定要倾尽全力相助,因此二者的交流很少藏私,且与荆南军相比扬州军拥有更多与汉军交手的经验。
桀骜不驯不怒自威的关云长,性如烈火酒量无对的张翼德,老而弥坚沉稳如山的黄汉升,这些大将都给周瑜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但最让他欣赏也是惺惺相惜的还是那个儒雅出尘,飘逸若仙的诸葛孔明,能让那些名扬天下的大将言听计从的年青人本来就极不平凡。随着交流的深入周瑜更加认可诸葛亮的能力,亦会感叹刘毅的识人之名,当年诸葛还不及弱冠之时刘郎生便以奔狼之战的郭奉孝比之,其眼光何其精准也!
在诸葛亮的口中,刘毅的知人善用用人不疑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对此周瑜鲁肃都深以为然,汉地的人才兴盛才是其强大的根源。
一干英才汇聚取长补短,此处却与汉军诸将互通有无的情景极为相似了。因此这五年的时间两军实力都有了很大的增长,在周瑜眼中除了经验之外荆南军的战力已经不在五年前的烈火军之下,而经验这个东西是任你如何苦练也换不来的。
不过即使如此荆南军战力的增加并未给周瑜带来太多的乐观。五年时间他们在变汉军也在变,他们苦练汉军又岂会有片刻的放松?一切的猜测与考量最终还是要建立在实战之上,那才是最佳最实际的依据。
烈火军的确是汉军八大主力军之一战力坚强,可比之龙骧虎卫两大王牌至少在名声上还要稍逊一筹,尤其是虎卫军!周瑜相信这种差距应该不仅仅是名声,能被公认为汉军第一王牌的虎卫军定有其过人之处。
果不其然夷陵青图县一战,这支百战精锐便露出了锋利的爪牙!小小县城易攻难守,可区区五千虎卫军却挡住了数倍于己之敌一天的冲击而寸土不失。其强悍的战力与有力的组织即使身为敌军的吕蒙也赞叹不已。
“这帮家伙个个能打还在其次,那种作战的疯劲才更为头疼。”这是吕蒙私下对周瑜所言,长此以往虎卫军早已形成了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气质,一旦与敌交锋他们在气势上便是无比强盛,那怕是以一敌十荆南军士卒在虎卫军眼中看见的也只有不屈和不懈,即使死亡就在眼前他们也会发动最后的自杀攻击!如此的气质吕子明还从未在别的士卒身上见过。
身为前方指挥的老将程普也曾给周瑜鲁肃描绘过青图之战中一个小的战例,百余名荆南军士卒在县城一角围住了七八个虎卫军没来及撤退的伤病,而无论轻伤重伤这些伤兵都以自己的胸膛去撞对方的长枪,没有丝毫的犹豫,其中二人还抓住对方一愣的功夫以命换命,当时的场面极为震撼。“那是一大群饿狼”,与虎卫军交战过得荆南士卒对他们的敌手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冲在最前、撤在最后、攻的上去、守的下来,跑的最快,抗的最多、死的最值。”如今虎卫军这二十八个字铿锵有力的军训已然为荆南军所知,在周瑜鲁肃眼中这些话语之后包含的信念才是汉军真正强大的原因,如此一支虎卫军没有人想与之为敌。
而在赵云的西路军中还有着一支战力声名皆不在虎卫军之下的劲旅,司隶一战令的三十万韩张联军素手无测,西凉铁骑都为之丧胆,而匈奴乌桓则真心佩服的燕云军!其统领张辽被刘毅号为“虎威将军”,“一身都是胆”,无论统军胆略武勇比之汉军两大名将张合徐晃皆不惶多让。
再加上凉州营、飞熊军、益州营这一支支劲旅,马超庞德魏延张绣等大将,更有赵云张虎坐镇,周瑜肩头的重担可谓重逾万钧。
荆南一战让周瑜等人领略到了汉军头等王牌的战力与风采,虎卫龙骧素来并称,刘郎浦滩头的龙骧军士卒亦绝不下与他们的同袍。仅仅是头两轮的冲击,守将黄盖就感受到了对方士卒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就在工兵营士卒再度向前推进三十步之后,黄盖终于下达了攻击的指令,一时间石垒中的滚木礌石倾泻而出!黄盖知道此时攻击还不能发挥它们最大的威力,可在看过敌军的举动之后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了,再让工兵营士卒如此进行下去威力就还要被削弱。这第一回合逼得对方先行出手,龙骧军其实已经占得了一定的先机。
面对滚木礌石轰轰而下,杨三和他的手下士卒并没有任何的慌乱,所有的惊慌失措和畏惧只会让你死的更快,而只有保持冷静他们才能更好的加以躲避。一边灵巧的闪躲,杨三率众是不退反进,直接发起了冲击,此时他们的散兵阵型起到了极好的效果,被第一轮滚木礌石击中的士卒并不多,更有几个都是为了掩护身后的工兵营同袍,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的脑海中依然有军纪。日常严格的操练使得这种信念已经融进了他们的血液之中,尤甚与生命。
同袍如此,工兵营的士卒们也毫不示弱,他们就跟在杨三等人的身后前冲,躲避滚木礌石的间隙他们就会更为迅速的打下木桩,冒着敌军的攻击如此举动很是危险,但绝没有一个人会退缩,即使是死,只要能让后继而来的兄弟减少伤亡就是值得的。
在敌军滚木礌石和箭雨的打击之下,不断有士卒受伤阵亡,这毕竟是攻城作战,再为严格的操练和精锐的士卒也是有极限了,只要是战争永远避免不了伤亡!就像“打不死的张十八”所说的那样,到了战场上,你已经是一个死人,战死是该,不死就是赚了一条命!在战场上假如你学不会漠视自己和他人的生死,那么很可能你就是死的最快的一个。
事实证明工兵营的木桩还是极为有效的,有了它们的存在可以让滚木礌石的速度大大降低,到了第二波攻击之时冲上去的就是两队士卒,一队直冲对方的石垒,另一队则是迅速清理冲击路程中的障碍,合作之间依旧是次序井然!
看着两波攻击之后倒在己方石垒之前及攻击路上的数十具敌军尸体,黄盖的心头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而是沉重如山!仅仅是开始的试探性攻击,敌军的伤亡根本不算大却已经打出了总攻的感觉,而且他的守城物资消耗的速度要远远超出预计的情况之外,不那么做根本无法打退龙骧军的冲锋。
整个战场上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具双手还搭在石垒之上的龙骧军士卒尸身,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半,因为他的下半身几乎已经被巨石碾压烂了,而在这具尸体之后,还拖着一条长达十丈令人惊心动魄的血迹。
这样的伤势已经是必死,就算华佗在场也无回天之力,黄盖很难想象究竟是如何的信念和意志才能让此人在承受着如此巨大痛苦的同时还能坚持着爬到石垒之下,似乎要用他的双手把石垒砸开,从讨伐黄巾开始纵横沙场二十余年黄盖也未见过这般景象!
军中传奇何以为
这一名战死在滩头石垒之前的士卒名为唐勇,并州上党郡人,开元三年入伍,今年方刚二十岁,若不是此次赤壁之战,他本来是要休假回上党成亲的。@,此战事关大汉的大一统,也不知多少士卒如同唐勇一般放弃了很多家事投入到这场决定性的大战之中。
方才战场上的那一幕带给荆南军士卒的是深深的震撼,随之则是一股心寒,他们很难想象血肉之躯能够做到如此地步,有这样的对手绝不是一件令人轻松的事情。而在龙骧军同袍的心里更多的还是骄傲,为有如此的战友而骄傲,至于悲伤?那并不是在战场上适合拥有的情绪。
唐勇的所有资料都在王二虎的心中,当年西园燕郡,刘毅可以记得手下每一个士卒的姓名籍贯,此处与汉军将领之中也成了一种传统,尤其是王二虎这般刘毅的起家属下。
“王风,接下来该你上了,今天我们就要破了他的第一层石垒,你的人分两部,一部攻城一部抢回兄弟们的尸身,不能让敌军糟蹋了,尤其是唐勇的。”此时王二虎的面容依旧是沉静的,只不过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刻骨的冰寒。
“诺!”王风的回答只有一个字,随即便转身开始安排攻击事宜,根本用不着他再有任何的言语鼓动,所有士卒的眼中都射出了仇恨,唐勇的表现引出了他们的愤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拿下面前的石垒,让内中的敌军付出百倍的代价。
同样是愤怒老兵的表达是比较含蓄的,只能从他们握紧兵器的双手看出一些端倪,身经百战的他们早就学会了如何在战场上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年青的新兵们就要外放一些,这种战阵上的经验是你平时如何苦练也无法弥补的,只能通过实战加以领悟。
这一批的新兵普遍年纪都在十**二十岁左右,他们在出生之时刘毅已经是名闻天下的大将了,可以说这一代人也是受他影响最深的。与之前的老兵相比,这些新兵最大的特点便是文化程度普遍较高,尤其是来自幽州的新兵。有了刘毅的出现那里成了汉末纷乱之时最为安居乐业的地方,百姓生活富足又与异族和睦共同,农家子弟读上几年书已经成了一种普遍的情形。
不仅如此,幽州的预备役制度也是天下最为完善的,每旬之中有两到三日适龄的男子就要接受那些退役的百战老兵的训练。可以说在他们进入军营之前就已然具备了一个合格军人的素质,对此飞燕军统领于禁乐进是感触最深的,六万人的军团编成到形成战力仅仅用了三个月,随后便在鲜卑一战中大放异彩,于乐二人皆对新兵的素质赞叹不已。
正是拥有不错的文化根底是的这些新兵在军人信念的养成上要顺利很多,对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而言从记事开始刘毅就是心中崇拜的偶像,那种从小就养成的信念才使得他们的精神可以在战场上超越**,唐勇的表现就是最大的例证,要知道他和刘毅还是同乡,这亦是一种很大的荣誉。
当年西园之时曹操袁绍这对汉末双雄就曾说过,刘郎生的兵总有一种别人不具备的素质,很难说得清楚却又实实在在。这种素质说穿了便是刘毅会告诉自己的士兵是为了什么在打仗为了什么在拼命!有了这个目标才不仅仅是“当兵吃粮”,越在生死关头也就越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此处当然不怪曹操袁绍看不清,因为他们比刘毅少了近两千年的见识。从起兵开始郎生对此就是极为重视的,不过真正的形成系统化规程化还是要从五年之前开始。大汉的大致一统与富足的民生也给刘毅提供了更好的基础。最关键的一点还在当年他为士卒们描绘的景象已经成为了现实,胜过千言万语,也让刘毅的威信进一步达到了顶点。
赤壁一战击败孙刘一统大汉江山,并不代表这些精兵悍将就会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恰恰相反那只是一个新的开始,最近的便是贵霜帝国,早在三年前其国王就通过黄慎与缇娜公主向大汉提出了出兵相助对付罗马帝国的请求。在刘毅的计划中明年就可以派出一支十万人左右的远征军前往天竺!
在大汉没有真正一统之前刘毅绝不会擅自对外动兵,但西域各国在他眼中本就是大汉领土。因此在收拾了鲜卑之后两年前马超便率领五万精骑扫荡西域各国,重建西域都护府,马孟起亦成为了第一任都统。
这些局部战争刘毅之前都必须仔细的综合考量国力,他要扬大汉武威与天下却绝不会学刘彻一般穷兵黩武,到了晚年还不得不下罪己诏。郎生要的是文治武功齐头并进,不仅武力坚强也要创造出光辉灿烂的文明!可说在这一点上,当世不会有人比他看得更深更透,只有打牢基础才能更好的争霸。
当然派出军队暂时不现实可先期的运作却早已开始了,这五年随着造船业的发展和刘毅的大力支持提倡,大汉的航海业也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其中最尽力的急先锋便要算赵海了,不仅全力以赴自己亦参与其中,最远甚至到达了非洲大陆,探索航道的同时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后世赵家被称为“七海有赵”,正是此时打下的基础。
伴随其中也少不了种种风险,在海上很多次赵海都是九死一生,好在运气极佳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便是刘毅在听闻之后笑言他名字起的好的同时亦劝他不要亲身范险。可是此时的赵海已然爱上了这种充满新奇与刺激的生活,更是带上了爱妻姚倩儿一道,夫妻二人联袂而行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至于赚来的那些钱赵海反而并不在意,按他的话说“我的命都是大哥的,区区钱财算得了什么?”除了是太子刘桓的金库以及各地的慈善事业便是广交朋友,到了后来民间都要以“赵孟尝”称之了,还是刘毅相劝要为赵明着想这两年方才有了一些积蓄。
海路如此陆路也是一般,当大汉的商人们为了更高的利益往各处行商之时也将先进的文化传递了过去。在刘毅眼中这种传播的威力并不比运用武力差上多少,况且还有着道教的传播,如今的汉中太守张鲁就会卸下官位专心与传教,此亦是他最大的志向了。不过如今五斗米教的教义中已经添加进了很多的元素,其中大部来自刘毅,后世道教传播不如其它很多也是因为教义不吸引人。
有了商业文化精神等各个领域同时开展,刘毅相信当自己真的诉诸与武力之时就会有事半功倍之效。
刘郎浦处有王牌龙骧军,也有似唐勇这般的英雄人物。在孙策亲自领军镇守的渔腹浦也有汉军老四营之一的玄武营,更有着在士卒中享有崇高声誉,其威风甚至不下于张辽张合等大将的人,“打不死的张十八”。
石垒之上的小霸王很是想不通一件事情,那个看上去体型已经发福还挺着个肚腩的中年士卒怎会如此的难杀,第一阵冲锋他就冒着漫天的箭雨与倾泻而下的滚木礌石冲了上来,可无论箭矢如何密集,滚石如何迅速他总能及时的加以躲避,有几次孙策都以为他必死了,可那具臃肿的身躯却在瞬间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速度与灵巧,总能在刻不容缓之间全身而退!那种瞬间的反应简直犹如野兽一般,预判亦是无比精准。
很快孙策就知道了那个发福的中年汉子就是汉军之中声名极浓的张十八,心中暗赞此人不愧打不死称号的同时也定下了要将之斩杀的决心。因为杀死这样一个对手将会对敌军的士气形成巨大的打击!
不过张十八打不死之名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哪怕他的对手是名列风云将谱的孙策,打不过张十八可跑的比谁都快,在冲上城楼看见敌军防御之后,孙策刚到他便飞身而退,全力以赴的霸王枪也只能在他的右臂留下一道伤痕!对于常人而言四寸长的伤口已经很重了,但张十八却像是无事一般,受伤对他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倒是有一次他仗打下来没有受伤才是全军皆知,上至刘毅下至一众将校闻听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看着右臂血流不止,左肩还插着一支箭矢的张十八飞快的奔回本方阵地,很多新兵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见过猛的还没见过这么猛地,刚才张十八无论是冲击、闪避还是攀爬都经典的犹如教科书一般!便是平日训练中最以战术动作为傲的士卒也不得不承认到了战阵上他们谁也比不上张十八。
这些新兵没有亲眼见过张十八打仗,虽说相信那些传说也对之尊敬有加,可如今见他这般的体型和肚腩多多少少都会认为其不复当年之勇,可今天之后他们再也不会这样认为,也更加知道军中传奇为什么是军中传奇。
皇权岂能托亲情
玄武营对渔腹浦发动攻击,张十八主动向裴元紹请纓出战,假如换了一个什长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未必会理,但张十八却是个例外,不单单因为他的资历无人可比,更因为在这种试探性的攻击之中不会有人比张十八的经验更加丰富。有他在可以将敌军守御的重点与弱处所在看得更加通透,而且此人保命的能力亦是全军第一。
不过打不死毕竟只是一种形容,打头阵冲击对方坚固的城池或是营垒可是战斗中死亡率最高的事情。张十八在军中享有极高的声誉,这样的士卒倘若阵亡对士气的打击将会是巨大的。因此此战之前就连刘毅都在单独请张十八用餐之时委婉的提了一下,但后者却一力坚持,陛下都做不到的事情裴元紹可不会白费力气。
从张十八冲上的那一刻开始裴元紹的心就是一直提着的。与之同时江上的白虎营统领周仓也用千里镜在观察着友军的冲锋,他亦要借此调整之后白虎营穿云箭的使用。不得不承认敌军的石垒为了对付汉军的攻城器械是下了很多功夫的,其设置的位置和形状都颇为巧妙。
“我靠,元绍你想什么呢?让那个愣种打头阵?”
“我了个去,十八你真牛,他娘的不愧是打不死的家伙…”与一旁静静观瞧的朱雀营副统领齐彪不同,周仓简直就是在作“现场直播”,还是声情并茂,听得一旁的士卒都是心痒难捱,听的见看不见也不解渴.
穿越而来的刘毅在军中很多时候都会带出一些后世的语言,这些亦成了士卒包括将领们争相效法的目标。即使他们不懂其中的含义,可只要是将军口中说出来的就一定是最大气的。没看见只要和将军沾边的商品都是趋之若鹜吗?为此还曾经闹出了很多的笑话。
比如有一次近卫营的士卒去北平市集买东西,上来就和老板说了一句“我靠”,弄得对方是一愣一愣的,问起什么意思士卒得意洋洋的说起,这是我们将军说的话,还是要有一定地位亲近的人才能说。
老板反正也不懂,可幽州百姓对刘毅的崇拜绝对不比军中士卒少多少,于是乎再这麽一宣传那段时间“我靠”这两个字竟然成了北平坊间最为流行的问候语,让始作俑者刘毅本人都有些无语。
开元皇帝登基,老四营身负拱卫京幾的重任,日理万机的刘毅想要轻松一下军营就是最好的所在,因此裴元紹和周仓等人见到陛下的机会还是挺多的,刚才那句“我了个去”亦是拾得刘毅的牙惠。
三年之前刘毅以军中将领士卒的后代们为班底组织了一支新军,从统领到普通士卒都是百万汉军之中最为年轻的。这支部队作为禁军使用,最高的统领则是太子刘桓,说穿了这支军队就是太子亲军。
对于刘桓的权利与威严刘毅还是十分重视的,也在刻意的去增添他的实力。比方说此时太子手下便云集了一大批人才,很多的国事刘毅也开始交给他打理。自己开创的盛世要长久下去,刘毅可不希望大汉会有类似于秦隋的下场,今后在把持大方向的同时他还会将权利进一步下放,其实自己才是压在刘桓头上的一座大山。
另一个则是现在名扬天下的鲁王刘信,假若如今刘毅不在的话,刘信在军中的巨大威望就会对刘桓形成威胁。虽说之前父子交心之时谈的很是透彻,但刘毅做事向来是有备无患,尤其是涉及皇权。
此处刘毅不得不想很多,因为他所见的实在是太多了,在至尊的皇权面前无论是父子之情还是兄弟之情都会显得太过脆弱!只有手中的实力才是扎扎实实地,一句话,皇权是绝不能以亲情为依托的。
“楚青,下一波攻击你亲自带人上给玄武营的弟兄们打掩护,记得离开敌军石垒百步左右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要在那儿定下来,记得用三号弓抛射。”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周仓立刻对身边那位校尉打扮的年青人安排到,两阵冲击之后他已然看出了不少门道,接下来白虎营一加入进攻荆南军石垒上的弓箭手们就绝不会轻松了。
“诺。”那年青校尉闻言答应一声立刻一路小跑而去,跑到一半才停下回身道:“多谢统领,我的手早就痒了。”说完一溜烟就下了甲板,生怕赶不上玄武营下一波进攻。这个楚青现在是白虎营的副统领之职,亦是幽州武院培养出来的年青将领,军事素养和理论知识都得到了所有教习的一致认可,此战也是他表现自己的机会。
幽州武院毕业也有个类似于后世毕业论文的考核,选择的方向自然是军事领域。当时楚明那一篇有关抛射研究的文章刘毅都是大加赞赏,后来以此为基础群策群力之下直接促成了一种新式弓弩的诞生,尤其利于仰攻,也便是周仓口中的三号弓。
肩上带箭,臂上血流,但随着张十八的不断接近士卒们在他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痛苦之色,反倒是口中在念念有词,却不知是念叨什么?难不成死是“神功护体”?很多熟悉张十八的士卒都知道这位军中传奇每到最关键最危机的时候都会大喊这四个字,随后他整个人都像是起了变化。
这难不成是什么咒语?可也只有张十八喊了有用,有一次几名士卒设计联手将自己的什长灌倒,想要趁他酒醉之际一探究竟,谁知问出来的话竟是“打死我也不说”,从此以后张十八就没醉过酒,那可是他和陛下之间的秘密,连妻儿都不知道。
可此时他口中喋喋不休的绝不是四个字,等到了自己阵前早有两个医疗营的医者上前为他检查伤口。张十八不管不顾的第一时间就对裴元紹喊道:“书记官。”眉目之间还是一片急切之色。
裴元紹闻言毫不怠慢立刻带着书记官来到近前,张十八已经开说了:“城垒上的弓箭手共有三队五百多人,歩卒近千…”却原来张十八口中所说皆是津南军石垒之上的详情,刚才自言自语也是怕自己忘记,要知道这些细节对于接下来的攻击是极为有利的,多记上一点就能少伤亡几个同袍。
此处裴元紹身为大将自是深知,立刻吩咐书记官详记的同时自己连问候张十八的话都剩下了,这家伙的记性可不是太好。倒是那些医者还在丝毫不受影响的为之清创拔箭,就像士卒们精通战斗技能一般,他们处理这些伤情也早是轻车熟路。
“没想到孙伯符那小子还真有胆量,敢亲自上阵,可惜我没有本事,要不然,啊!”正说道孙策亲自上阵张十八忽然一拍脑袋大叫了一声,却让为他拔箭的那名年轻医者右手稍稍一抖,箭疮又扩大了几分。
“对不住、对不住…”那声大叫极为突然,但医者却没有以此为因,他红着脸不断的给张十八道歉,医疗营的医者可不同于那些坐馆的郎中,除了高明的医术之外还需要极强的胆气,面对血肉模糊的可怕伤口不能有丝毫的畏惧,这些是都要经过严格训练的,因此他只会将这当成自己的失误,对象是张十八还会让他更内疚。
“不碍事、不碍事,是老张不好,将军,此处石垒之后还有连环的四处,距离在五十步左右…。”张十八咧开大嘴一笑安慰道,军中之人对于医者是极为尊敬的,紧接着便又开始汇报军情,马上又要攻击了。
“哼,这是怕我军的轰天炮了,孙策在又怎么样,士气高又怎么样,老子打得就是他士气高,要不还没劲了。兄弟们,孙伯符可就在石垒上,我们这一次不但不能落在龙骧军后面更要活捉孙策献给陛下。”裴元紹闻言冷哼一声随即高声喊道。
“活捉孙策、活捉孙策。”玄武营士卒闻言立刻炸开了锅,也不知是谁带头,活捉孙策之声被喊的是响彻天际。
“陛下,玄武营受命攻击渔腹浦,敌首孙策亲在此间,玄武营将士当为陛下擒之…”裴元紹亦是立刻让书记官记录军情,孙策在此绝对是一条重大的讯息。
“胡沛,这一阵你上,定要与我登上石垒。”等书记官记好军情将之送走裴元紹又下令道。
“好了好了,谢谢先生,统领,老张也上。”包扎好伤口的张十八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对医者道谢之后又开始请战。
“老张你先歇歇,有你动手的时候,你别看我,此乃军令,胡沛过来。”裴元紹出言之后见张十八尤自不平立刻给他堵上,随后便喊过胡沛详细交代起来,见裴元紹提起军令,张十八也不敢再多说,坐在一旁闭上双眼就睡,这也算得上是他另外一门绝技,无论战场如何喧嚣激烈他都是想睡就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战场上睡得还要比平时更香。
如梦似幻大汉都
赤壁一战开元皇帝刘毅动用百万大军,要扫孙刘于东南,定大汉为一统,此战双方人数之多,规模之大,地域之广,当是有汉甚至是华夏历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军事战役。↗,不过对于百姓的正常生活而言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战争决不能阻碍社会生产的发展,现在已经是刘毅的原则。
汉都北平,大汉乃至此时世界都首屈一指的都市,如今城市南北十八里,东西十九里,十六条整齐的八马至十六马并行的街道将都城齐整的犹如棋盘。街道宽大整洁,房屋错落有致,有户九万八千七百三十六,口五十六万八千余的大汉都城对那些前来行商的海外之民而言无疑是一个梦幻一般的存在。
五年的时间整个大汉最大的主题就是建设,尤其是都城北平,如今在平整的街道下面还有着密布的管道,排水排污净化城市!记得当时还有谏官给开元皇帝提出过此举是否太过铺张?帝答之:“何谓民生,吃喝拉撒,与民有利何谓铺张?”谏官无言,百姓闻之则是感同身受,他们的将军,现在的陛下是一直将百姓记在心中的,于是乎他们也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在建设之中,并享受到了辛苦换来的便利!
谏官是刘毅在登基之后设立的官职,是专门给各级部门提意见的,品极从正三品到从七品,他们的官位可能不高但却拥有直谏不受责的特权,且要制谏官之罪定要经过吏部、刑部、大理寺的三堂会审,京中的谏官甚至要经过刘毅刘桓!
“开忠谏之道,听不同之音。”乃是刘毅对于谏官的定义,他希望利用这样的机构可以让大汉在发展的过程中少范错误,少走弯路。谏官的人选由各州郡推举,必须是忠正钢直,明礼识义之人,之后还要经过极为严格的各种考核方能担任。
与在民生建设上的大力投入相反,紫禁城的规模却没有得到太大的扩张,恐怕唯一的变化就是西南角多出的那一块占地十亩的山林,此处还是赵海的献金,所有的树种地形都仿造虞山,皇后一力支持,丈夫是经常以不能回去一观为遗憾的,如此为之多多少少能给他一些慰藉。
紫禁城南侧为长安街,可供十六马并行,正对面则是一个占地二十亩的大广场,一座宽五丈厚三丈高达十丈的石碑高高耸立,其上镌刻着几乎所有能查找到的捐躯沙场的士卒将领们的姓名供人瞻仰,每逢七月十五开元皇帝便会在此祭奠英灵。
而对此谏官们也是有意见的,开元皇帝后宫人数太少,不合祖制,难显天子威严。记得刘毅当时对此颇为苦笑不得,公事倒也罢了,家事你们也管上了。帝言及,我大汉历乱以来民生疾苦,如今方刚拨乱反正首要养民,不可轻易骚扰之。
可这一次谏官们却是毫不退让,在他们眼中天子的内事亦是公事,因此都是一力坚持,最后刘毅不得不同意在民间征选一次。消息传出还造成了大汉不小的轰动,百人的征选最后应征的人数竟达到了万人,百姓可谓踊跃之极。
北平城商户云集,诸业兴旺,不过这几年除了城建变化最大之外,另外极为吸引人眼球的便是那一间间学堂,每日自五更开始便会从中传出郎朗的读书之声,整齐的童声极为悦耳。
“每三千户设一学堂。”此乃刘毅定下的标杆,对于自己所在的大汉都城他是极为了解的,至于州郡一级则是由行政主官根据当地详情来设置了,刘毅要求官员甚至是太子与自己在从政之中都要踏踏实实,情况了解清楚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朕不要诸位的歌功颂德、官样文章,朕要的是切切实实的民生与诸位详详细细的应对之法。尔等郡县之首便是一郡一县成千上万十万数十万百姓的父母官,对之当要有怜子之意,切不可高高在上。”三年之前刘毅巡游各处给每位官员都做出了如上的讲话,也是他真实心意的体现。
官员的贪腐在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想要完全将之禁绝并不实际,而有效的手段亦值得探讨。光靠严刑峻法是肯定不行的,洪武皇帝治贪腐,贪白银一百两就要扒皮填草,可谓是残酷之极。可如此就能制止吗,效果一样并不理想。
刘毅对此采用的是高薪_养廉与严格监察双管齐下的做法,倘若做官都做得苦哈哈的还有谁愿意?当然贫富差距是要控制的,官员的俸禄不能太过分,而是可以采取一系列的做法加以补偿,比如说超越常人的社会地位与名声,家属与子女的优待,再辅之以天耳,从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汉地的官员大部还能称得上廉洁。
“苦学苦读,成有用之身,造福百姓,报效国家,更要强健体魄,切勿五体不勤,五谷不分!”此乃开元皇帝在幽州书院为学子们演讲之时的训诫,建设大汉她需要众多的人才,除了有学识通事务之外还必须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如此才算得上一个合格的人才,那种读死书的他可不要。
与之相应,在北平城的学堂包括各级官衙都会有配套的健身场所,华佗先生与一干医者们也研究出了分年龄段的体操,每天上课或是上班之前都是必备的程序,学堂的教学更是增加了不少自然社会的内容,当然这些学堂是要收费的,军人子弟与有功官员或是对大汉有卓越贡献的才能享受到特殊的优待。
就算如今民生富足,但在教育上做义务的时机还不成熟,刘毅更不会做拔苗助长的事情。不过学堂的学费相对来说并不高,一个正常的百姓家庭足以负担,只要有条件他们也会全力让自己的子女求学。
今天于北平而言是一个大日子,皇宫西边的贡院门前人山人海,甚至要有禁军出面维持次序,但却绝不喧嚣,即使交谈亦多半是窃窃私语。幽州书院的大考,在天下学子心中这可是极为神圣的事情。
从推举辟举发展到开科取士,这其中定要有一个过程,即使以刘毅一言九鼎的威望也要考虑到时代特点的因素。对此他的做法是以点带面以偏概全,在这里后者可不是贬义词,当幽州书院这种取材方法深入人心的时候,科举实行的时机就到了。
贡院的大门两侧是两排长条形的木桌,每边都有四名书院的人员在核对考生的身份,首先则是几乎都挂在脖子上的那面铁牌,此物重七钱二厘,其上所刻的是年号、州郡、姓名籍贯等。蠅头小楷特殊手法刻印,换言之便是这个年代的身份证。
这还是三年之前方才开始推行的,民生的富足与社会的发展带来的是人口的激增,因此完善的户籍制度是极有必要的。不要小看这一面小小的铁牌,百姓对之是极为珍视的,因为与之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比如说你要穿州过郡没有它就不行,包括眼前的考试。对于那些在矿山作坊没日没夜劳作的倭奴而言更愿意用生命去换取。
前来的考生极多,送考的亦不在少数,不过现场还是显得次序井然,两张长桌之前核实身份的工作也进行的极为顺利,此时幽州书院已然在各地都设立了分院,不过名声在外每年本院的招生都是人满为患,更有许多考生都是不远千里而来的,亦是各州郡的才俊,涵养素质自然不低。
片刻之后两名白衣少年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两人都是十二三岁年纪,却是身材有若成人俊美不凡,且他们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虽然仅仅是一袭儒衫并没有什么华美的装饰,但那通身的气度却是高贵之极。见二人前来,不少人都为他们主动让开了道路,二人彬彬有礼的加以回应,亦很是自觉的站在了考生队伍的最后,此时除了随从外还有禁军上前护卫。
“老哥,这两个小公子是什么人?怎么年纪这么小就来考试了?”看见这一幕人群中一位穿着颇为考究的中年人不由轻声想着自己身边的本地人问道。
“年纪?年纪小怎么啦?幽州书院取材可看这个,去年第一的神童东方磊不过才十三岁,有志不在年高。这两位你都不认识?再看仔细点。”那人闻言看了对方一眼,颇有点傲然的言道,生在天子脚下第对北平百姓而言亦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气,不过说道最后他的声音却压得更低,语气尊敬。
“看仔细些?”外乡人闻言稍稍一愣便仔细观瞧起来,片刻之后则是一脸不信的问道:“难不成是…”话没有说完却是用手指指了指天上。
“算你有眼力,那是陛下的六皇子与七皇子两位。”本地人正色道,百姓家中很多都是有刘毅的画像的,糜贞所出刘仁刘礼这对双胞胎兄弟和刘毅长得很像,仔细看并不难认出。
天下文枢幽州院
“真是六皇子七皇子,他们进幽州书院还要考,还要和普通学子一样排队?”这个衣着考究的中年人来自益州,是当地颇为有名的一个富商,今年是送爱子来考试的,倒不是益州本地没有书院,而是能考进本院的话那是他一大家子的光荣。???壹看书益州归属刘毅较晚,虽然也得到了陛下的极大好处,可眼前之事他还是无法相信。
“不考?你可听说过有人不考就能进幽州书院?有戏大人贾大人走什么门路也没用。陛下他老人家是圣人临世,不光对咱们百姓好的没话说治家更是极严,当年太子殿下和鲁王殿下都要凭本事考的。”本地人说到这里一副与有荣焉得的口气。
“恩,陛下真的是圣人临世,这几年咱们蜀地的百姓也没一个不服的,这一趟来北平真是大开眼界了。”外乡人由衷的赞叹道,北平的繁华与所见很多都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这下回去可有谈资了。
其实在皇宫之中皇家子弟是有着专门的学习机构的,似甘宁赵云张虎登重臣的子女也可以在此读书。此次刘仁刘礼来考幽州书院也是出于心高气傲要一会天下才俊,这个想法他们先是告诉了大哥,后来刘毅亦是得知,对此郎生大力支持,但有一个条件,不能搞任何的特殊,完全依靠自己的真实本领!
做出这个决定刘毅亦是另有考量的,华夏有一件事情是自古以来就躲不开的,那便是人情!尤其幽州书院天下闻名。压力大到什么程度,有时候刘毅都会觉得十分为难,戏志才曾经感叹每年书院招考之时他都要瘦上十斤!今年亏了有大战在即终于可以轻松一年,接替他的则是同样以铁面无私而著称的向郎。?刘毅此举亦无异在做宣示,朕的皇子都如此,你们看着办吧。
幽州书院为何会有如此大的魔力?看一看接下来的数据就知道了,近二十年间他为大汉培养了各级官员数千人,就在北平朝中都有超过半数的官员乃是书院出身。哪怕不在官场,幽州书院亦为器具所和各个行业输送了极多的人才,要名声有名声,要地位有地位,富商也不在少数,如此的地方岂能不吸引天下之人?
坐落在北平西北郊的书院经年年扩大如今已经是占地数千亩,拥有十几个子学院,师生一处近万人的高等学府,加上周边的各种服务措施与配套,俨然具备了作为大汉都城北平之卫星城的资格。此处求学之风极浓,就连那些商人小贩都是文绉绉的,平时有点争执还要引经据典,在这里言行鲁莽可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而随着大汉的不断扩张,现在还有更多的异族学子在此求学,比如说现在的乌桓大族长呼延玉当年就曾经在这里苦读。
比之当年,如今幽州书院那高达六丈的三跨大门可谓气势士卒,顶端牌匾上四个大字“天下文枢”雄劲有力,两边的对联“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亦是龙飞凤舞,此皆出自开元皇帝手笔,当然那一副对联是从新换过的,之前的书法早已入不了如今刘毅的眼了。
进入学院大门首先是一个圆形的巨大花坛,正中矗立着一尊高有三丈的石像,底座净高一丈汉白玉打造。石像乃是一名峨冠博带的老年儒者,手持书卷做淳淳教诲之状,面目和蔼慈祥,整个石像雕工精美,人物栩栩如生,一看便是高手打造。?
从此路过的学生和师长都会对石像行礼,目光之中皆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此人是谁?乃是幽州书院第一任院长刘虞,自书院建立他便一心扑在此处,近二十年勤勤恳恳呕心沥血,也不知为大汉培育了多少英才,直到两年前因病辞世。
其时刘毅谥刘虞为文正公,亲自为其主持葬礼,闻听此讯,四方赶来吊唁者陆陆续续有数千人。开元皇帝更是写了“谦谦君子风,殷殷长者意,书院苦耕耘,桃李满天下。”的诗句镌刻在汉白玉底座的最上方,可说刘毅虽然谈不上文采斐然却是一片真心实意,刘虞确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
自从当年从公孙瓒手中将之救出,刘虞给了刘毅最大也是最为坚定的支持,可说刘毅最早能够极快的安定幽州全景此人功不可没,尤其后来不为名不为利,一心教书育人长此不懈更令人钦佩。
对于一些人所说刘虞的石像将刘毅的题词踩在脚下郎生更是难得带有怒气的给予了驳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朕不敢有片刻惑亡,万民皆可在朕上何况刘公这般百世师表之人?此论可以休矣。”
除了教书育人,刘虞的爱才之心也是举世皆知,在幽州书院的名人馆中录有其很多的事迹。他可以为了刘毅某一句稍有忽略的评语连夜赶到京中,早间等候皇上上朝前与之指出,也能拖着重病之躯批改学生的考卷,为之指引方向。对很多幽州书院的学子而言刘虞不仅仅是师长,更像是一个慈父,葬礼当日不知多少七尺须眉饱含热泪,把便连刘毅都是眼眶通红。
当开元皇帝主祭之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沥沥细雨,而到了所有祭文做完下葬之时又恢复了晴空朗朗万里无云,学子们都在议论纷纷这是老天也在为院长送行,他的所作所为可谓感天动地。
最终刘虞被安葬在幽州书院内的方山之上,让他始终可以看见书院之中一批又一批的莘莘学子,此亦是刘虞身前的心愿。他的墓地有专人看守,每年到了忌日都会有不少人前来扫墓,包括天子刘毅与太子刘桓,天子之翁蔡邕接过了院长的重担。和刘虞一样他亦是深受学子们的敬重。
绕过刘虞的石像再往内,是一条宽阔整洁的林荫大道,适逢盛夏漫步其中却是微风阵阵分外凉爽,放眼望去绿树掩映之下红墙绿瓦、水榭楼台当真是美不胜收!
学子们有的在树荫之下正坐读书,有的二人奕棋,更有三五成群高谈阔论旁征博引,亦有实验求知。走进幽州书院你绝对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求学之风。要知道此时的学生可是没有寒暑假的,而学子们求学的那种认真勤奋更是要远超后世,据说在这里你任何时候都能看见苦读的学子,这一点绝不夸张!
幽州书院难进天下皆知,且这几年更有愈演愈烈之势。而考进书院也不等于是高枕无忧,每季每年都会有严格的考核,一旦连续两次不能通过就会被书院劝退,而一旦如此损失的可不仅仅是难得的学习机会,亦会被同学包括亲人看不起,因此在幽州书院人人都会有一种紧迫感。
当然这样的考核刘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珍惜每一个人才,但必须也要给之一定的压力,这样才会让他们更加奋进。因此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努力学习的考生基本都可以通过,劝退还是很少见的。
和北平城一样,幽州书院也是经过了很多次的扩建才有了今日的规模,当年初建之时可是刘毅带着士卒与民夫们完成的,其后亦有院中学子们不少的功绩。幽州书院从建成的那一天起就不提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是“兼容包并,心怀天下。”鼓励学生全面发展。
这个时代最大的基础还是农业,这一点于书院之中也有体现,每个分书院都会有自己的良田,全是学子们自己劳作,除了学习之外他们每旬都会有一到两天的时间要忙于农事,此亦算特殊的一种惯例了。
此事在当时推行之时是收到不小组里的在很多读书人的眼中农事都会有**份。倘若是在军中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命令一下你想的通要执行,想不通回去慢慢想,军令一样要执行。可对书院的学子们要是也来这一套显然是不合适的,对象不同采用的方法自然也要有所不同。
“摆事实,讲道理。”这是刘毅的法宝,你们今后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农事为国家基本,百姓生计之头等大事,你不放在心上怎么能行?而想要将之管好首先自己就要了解,一窍不通就会被欺上瞒下。
与此同时刘毅还会请来已经担任县郡官职的毕业生们现身说法,理论实际双管齐下,最后才让这个概念扎根在学子心中。
而从此以后,刘毅的演讲也成了学院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也许没有那些大儒们的文采斐然旁征博引口若悬河。但他的演讲始终都是极受学子们欢迎的,不仅仅因为身份地位,更因为他的平等与真诚。
详尽的事实,诙谐幽默的语风,双眼中始终带着的殷切希望,很容易就能让学子们感受到自己在将军心中是极受重视的,有时候这种精神上的暗示更有效果。尤其是在刘毅登基之后,很多的学子们不知不觉间就会以天子门生自居,亦成了幽州书院令人趋之若鹜的主因之一。
喜闻讯报飞马奔
“陛下,我军于荆州之处对孙策发动强攻,一在配合常山王西路军的攻势,二来一旦攻击顺利便可化助攻为主攻,此诚稳正机动之法也。我军于此有士卒三十余万,去一两万与大局无碍,可若是用在此处,一旦周公谨主攻西路军便可收的奇效,窃以为得大于失。”飞虎军江陵水寨的高台之上,荀攸还在阐述着自己的战术。
刘毅闻言连连颔首一时却未出言,但荀攸心中并无半点不快,因为天子面上深思的表情已经表示出他是足够重视自己的战术提议的。一个好的军事统帅不但要集思广益,考虑战局更要成熟全面,尤其是眼下百多万人的大场面,战术更需要慎重。
“陛下,公度言之有理,目下来看,周瑜主攻西路军的可能的确极大,此与敌与我都是战机所在。臣借陛下一句话,此举之回报将远远大于投入,风险亦不算太大,值得一试,片刻之后还是郭嘉先行出言,按荀攸的谋划两万精兵足矣,但关键时刻他们能起到的作用便可以五万视之。
“恩,陛下说奉孝会算卦不过其一,这精打细算亦是不凡,倘若奉孝入商场怕是赵匡胤也未必有你富。”戏志才一调侃在座皆是菀尔,可能对刘毅的那些新鲜思路郭嘉是接受的最快的一个了。
“陛下,此举可为。”出言轻松了一下气氛之后戏志才又对刘毅正色道。
“三位先生所言具是,微臣附议。”
“陛下,倘若要行公度之策现在就可以安排了,否则唯恐晚矣。”见刘毅的眼光看来审配郭图亦皆是出言,后者更是加上了一句,出兵的时机是极为重要的因素。
“公度妙计,诸位皆如此说当是无差,子平,你立刻去一趟后勤营,问一问季明朕要送两万士卒到此处他最快需要多久。”此时刘毅断然道并立刻开始安排,其实他心中也有定论,但身为上者有些细节也是要时时注意的,他当然不会唤田豫前来,身为全军大总管,后者现在定是不可开交。
“去飞燕军处传于禁乐进二位将军前来,唔,等等,还是去黄衫军请张燕张牛角二位将军前来议事。”管亥闻言二话不说立刻下高台而去,刘毅又对身边亲随吩咐道,原本于文则乐文谦二将之能最让他放心,但黄衫军在汉军八大主力军中名列最后,与他们每次的任务也有很大的关系,刘毅亦要注意士卒们的士气,当然张燕亦有足够的将才担当此任。
先说管亥出了大营,飞马便奔后勤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已然到达,各营之间的通道都是极为通畅便捷的。到了此处景象可与大营之中的沉静不同,到处都是堆放整齐的如山物资,无数民夫士卒来来回回忙碌,热闹非凡,但亦是井然有序。
而在田豫的大营之前就更加热闹了,排出的队列长达百米,都快赶上北平的天香楼了。管亥自然不会排队,下马之后便是直奔大营。
“队长,这是谁啊,都不排队的。”见管亥如此,队列中一名年青士卒向身前之人问道,脸上尤自带着忿忿不平之色。
“他你都不认识,近卫营统领管亥将军,他来肯定是陛下的事,排什么队。”队长闻言打了一下士卒的头没好气的言道。
“管将军,难怪这么丑…”那士卒随口说了半截便反应过来捂住了嘴。
“小子你找死啊。”管亥的丑是全军皆知,可除了张合谁敢开他的玩笑,最多是背后说说,那队长怨怪的看了士卒一眼,眼光又小心的转到了管亥的背影上。
“飞燕军是吧,你小子此次要拿不到三星箭就等着老子收拾你吧?再告诉呢你们陛下说了这叫“型男”。”管亥自然不会和普通士卒计较,说完话便进大寨去了。
“你小子以后嘴上给老子带个把门的,这是管将军气量大不和你计较,要不然近卫营的兄弟们都不会放过你。”队长原本还想解释两句,不管属下犯了什么错长官先要护着,此亦是汉军中的约定俗成,而见管亥进帐他就回身恶狠狠的说道。
“知道知道,不过队长,这型男又是什么意思?”那士卒连连点头,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又问了一句。
那队长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给了士卒一脚之后才狠狠的说道:“没听见是陛下说的吗?陛下说的会错?我看你小子就是有毛病,改天非得好好教训你。
门口的士卒当然不会阻拦管亥,不过子平进帐之后却是一愣,大帐之内七八个人都在自己的案几前忙碌着,而最大的桌子上堆着七八摞半人高的资料,却是不见田豫的踪影。
“田季明,田季明…”
“轻点,没见都在干活吗?什么事?”很快田豫的脑袋在资料之中飞快的探出来一下言道。
管亥见状上前将两碓资料移开,却见田豫正在双手持笔疾书,当下便将手中地图打开放在对方眼前言道:“陛下要送两万士卒去这儿,最快几天?”见田豫盯着地图思考又加上了一句:“难怪陛下说这些活只有你能干,便是打死老管也是做不来的。”说话之时管亥还的确放低了音量。
田豫沉思片刻,刘毅没有问行不行而是直接问多久就是对他的一种信任,而在此处田豫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三百五十艘大船,两日足够,赵方,你随管统领前往大营,但有所需你全权调配。”片刻之后田豫坚定的道,并喊来一个下属给了他一枚令箭。刘毅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是雷厉风行,此处田豫也是深知。
“好,跟我走,对了季明你还没吃饭,你们这帮小子也不知道劝劝?”见田豫说完话继续埋首理事管亥也丝毫不以为忤,他就是个狂人,那些资料管亥见了脑袋就发胀。等走到门边看见桌上那冷透的饭菜又不由对一旁田豫的随从说道。
“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统领理事的时候谁劝的了?”随从有些无奈的答道,百万大军多少杂事,田豫岂能不忙?
“那还是你们没用,他不吃不会喂啊?田季明我告诉你,你小子今天要是不吃饭,我就回秉陛下弄个小娘们儿来给你喂饭。”管亥丢下一句带着赵方便扬长而去。
“把饭给我拿来。”这边子平刚刚出门,那边田豫的声音已经传来,别人说这话可以当成耳旁风可管亥绝不在此列,他是说得出做的到的,当年司隶之战,他甚至敢违抗将军之令将风妃带入军中。
“好好好,马上去热。”随从立刻答道,心想还是管将军的话管用,立竿见影。
“热什么,别费事。”田豫断然道。
再说近卫营刘亮奉刘毅之每命前往黄衫军传讯,也是一出大寨就是一愣,门楼飞燕军、黄衫军、铁骑营都有五六名士卒在张望着了,见自己出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刘亮微微一笑打马便行,这些人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是各军求战心切派来大营打探己方军情的。
黄衫军的营地离开大营有二十几里,刘亮的马快不一会儿功夫便到,将陛下的令牌高高举在手中,从营门到帅帐都是通行无阻,士卒们见之亦会主动为其让路,能如此在营中狂奔之人只可能是一个身份,通讯营的传令兵,而每当他们出现的时候往往代表着会有新的行动。
此时张燕与张牛角二人正在营中用饭,说实话这顿饭吃的也没什么心思,前方打的如火如荼他们在这里是心急如焚,可没有军令再急也没有用。待得闻听那阵马蹄之声,二人面上立现兴奋之色,丢下饭食便出了帐,如今各军主将都有一门绝活儿,听刘毅传令兵的马蹄之声。
“哟,这不是亮子吗!正好一起吃饭。”待出了门看见来人是刘亮二人心中就更是笃定了,这可是陛下的亲随。张燕说着话就到了马前,很有点要扶刘亮下马的意思,语气亲热笑容满面,对方的职级虽然不高可那是陛下身边的人,也能当的起了。
张燕可以表示亲近之意,刘亮却是决不能失礼的,不等张燕伸手他已然飞身下马单膝一跪言道:“刘亮见过二位将军。”
“起来起来进去边吃边说。”张牛角一把将刘亮拉起言道。
“多谢二位将军,不过饭是不能吃了,陛下有令,令二位将军速速与我回营。”刘亮先是一笑,随即肃立正色言道。
“诺!”听见陛下二字,张燕与张牛角也皆是肃立口中答道,面上则有喜悦之色,这个节骨眼上刘亮来请还是立刻前往肯定是有作战任务,终于可以一战了。
心中很想知道但无论是张燕还是张牛角都绝不会问刘亮一句,此乃军中的铁律,倘若有所违反不但二张要受处罚刘亮也跑不掉,且定还是重罚。当下二人立刻便命人牵来战马随之飞奔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