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失时机以身教
两军首次交锋,荆南军先锋凌统为虎卫军副统领郝昭所败,之后悍将周泰出马与张合交手,二人大战六十回合周幼平便调转马头而走,荆南军亦是纷纷后撤,但张合只是静观其变并不为之所动。
“张将军,那两个家伙挺厉害的也打不过你和郝将军,他们人有没我们多,怎么不追上去了?”见张合郝昭并骑回到本阵,飞熊军副统领孟获出言问道,他倒是能看出来刚才的两个敌将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如此张将军与郝将军就更加厉害,因此口气中也多了几分恭敬。
“呵呵,子宁可知其中究竟?”张合微微一笑,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孟获之言而是对着身边一员铜盔铁甲手持长刀的小将问道。
“敌军士卒退而不乱,互相之间根本没有碰撞之举,且两万多人的转向还完成的如此之快,与之相比那些丢落的旌旗兵刃却也太少了一些,以俊浅见,这应该是敌军的诱敌之计,想让我军进入山林之地再合而击之。”这员小将二十岁年纪,生的极为结实,虎背熊腰面色稍黑,身长八尺有余,正是汉军平东将军冀州营统领颜良颜士平的长子颜骏,幽州武院毕业两年,如今在虎卫军中担任骑兵营副统领。
“不错,武院的那些还没忘,孟将军,敌军退而不乱定是想将我军诱入这山道之内群起攻之,合又岂能给他这个机会?”张合先是对着颜骏点点头表示赞许,随即便对孟获言道,心中亦存了个顺便教导一下此人的意思,他们之间还要合作作战,轻敌冒进绝非好事。
“张将军,这个其实我也能看出来一些,大王张军师和庞将军都教过,只是在想前番与将军作战之时我们也没少用这什么诱敌之计,可你的虎卫军真是厉害,就算中伏也一点不慌,好几次反而将我们的伏兵打败,那怎么这一次就不上了呢?”孟获又再问道,赵云和张虎对于异族都是比较重视的,他来成都之后二人都曾给过不少的提点,庞德平日亦有教导,只不过那种方式就是比较的简单粗暴了,正是由于这些原因加上孟获兀突骨熟悉山林及南蛮士卒,这才担任副统领。
“哈哈哈哈哈,好,陛下当日有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合还以为孟将军是当日那个一勇之夫了,好、好!如此才不愧我汉军飞熊军的副统领。”出自原本是敌人的赞赏才是对虎卫军最大的肯定,张合一阵大笑之后言道,三将军和军师的心思算是没白花。
“呵呵,大王和军师都说要什么文武兼备才能为将,说实话我还没捉摸清楚,来前庞将军也有交待,要和张将军多多请教。”孟获闻言也很是高兴,张合坦然说出心中所想毫不掩饰的做法是他很喜欢的,当下挠了挠头之后憨厚的笑道,看来所学的的确有用。
“好说,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来找张某。”张合一笑言道,随即便是面容一正:“我且问尔等,就算敌军在两侧山林之间有伏兵,凭我虎卫军的战力可能将之击破?”这一次问的就是一众战将了。
“能!”虎卫军的这些郎将校尉也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加上第一强军的称号那心气都是极高的,伏兵又如何,咱可不少这样的战例。
“不瞒各位,合也是如此,不过眼下却绝不可轻易范险,因为此战非只我虎卫军一处,牵涉到陛下一统天下的大局,临来三将军和军师都是数次叮嘱,我等不但要看眼前,更要看全局!”张合亦是傲然道,对麾下这只雄狮的信任和骄傲早就深入到了他的骨髓之中,不过眼前孟获的提问给了他一个机会,也能借机教导一下麾下众将。
身为大将,不但要能带兵打仗还要能带出合格的下属,这是开元皇帝在很早之前便对一众大将有过的要求,幽州武院毕竟太远,也不可能去培训全军将士,那么这些大将郎将校尉的作用就很重要了。
“众人皆知此战我军三箭齐发,尔等也该看到每日的军情战报,如今二将军的东线与陛下亲领的中军都与敌军打成胶着,而以我军飞虎军之能倘若全力以赴绝不会是如此模样。陛下此举就是在牵制敌军,等着我们这西路军能够与敌接触打开突破口,则二军随之发力将会使得敌军左右为难捉襟见肘,而我虎卫军为西路军之先锋,尔等说陛下待我等如何?”见众人一副倾听的模样张合不失时机的言道。
“陛下明见,虎卫无敌。”郝昭一带头众人便齐声和之。
“再看看西路三将军和军师的排兵布阵,文远将军的燕云军就在我军侧背,江上还有飞虎军以及公行将军的司州营,更有令明将军的飞熊军,这就是个沉稳有致集团推进的阵型,你们在武院都学过,此阵型都是在实力超越对方颇多之时才使用的。陛下如此,三将军军师如此,我张合更不能范险以进,各位亦要谨记!”张合又道。
“将军放心,我等定当谨记心间不敢或忘。”
“不过战阵之事瞬间百变,倘若此次没有飞熊军相助,哪怕冒上一些风险合还真有一见敌军有多少本事的心思,但既然有孟将军在,我军便能有更加稳妥的战法对之,我等这便回营,孟将军,接下来的这几日可就要看你和飞熊军兄弟们的了。”张合最后对孟获笑道。
“将军放心,我飞熊军随时听从调遣,若有延误将军你揍我。”孟获闻言也是在马上昂首挺胸的说道,一股气势油然而生。
“好,回营再做安排,只是如此一来陛下和二将军又要等上些时日了,陛下不会有言,可二将军未必坐得住,伯道,你说若是你二叔得到我军推进的战情会如何说?”道了声好张合便笑问郝昭。
“没事没事,你是代替二将军说话的。”这问题刚问完张合见郝昭眼中一亮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却又有些为难,不由续道。”
“二叔一定会说,张隽乂这小子和虎卫军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了?”郝昭先是拱手对张合告了个罪这才模仿甘宁的言语说道,不得不说伯道在模仿方面还是颇有才能,一番言语亦让众将莞尔不已。
“张隽乂这小子和虎卫军磨磨蹭蹭的干什了呢?”千里之外的汉军六合大寨,甘宁看望最新传来的军情又是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沙盘上汉军各军的具体位置,不由得将竹杆往旁边一撩颇为不满的道,随即步到庞统与徐庶面前坐下喝了口茶又觉燥热便将胸怀稍稍一敞,那只螭虎是活灵活现,不过倘若二将军此时之言被虎卫军众将听到的话怕定会引发一阵大笑之声,郝昭和张合对甘宁的性情算是极为了解了。
“陛下此战方略如此,西路又有常山王与张丞相坐镇,张将军怕亦是要谨慎而行,在等等吧,反正我军也在整军。”庞统一见甘宁这般形状便也停下了手中的笔微笑说道,这句话也就是二将军在这里说说,换了是鲁王或是其它将领他定会将对方训斥小半个时辰。
“我不是那个意思,士元元直你们是没和张隽乂那小子一处过,他可不似子义与敬方那般方正,管子平说过他脚里都能长心眼子,沉稳以对是不会错的,可要说那小子不出幺蛾子打死我都不信。”甘宁摆了摆手说道,他可不信张合会一直循规蹈矩,那就不是他了。
“统对二将军之言自是深信不疑,不过此时说的再多也无补于事,亦只能等候西路军的消息,但看我军此次布阵必是要将那极善山地林间作战的飞熊军用于夷陵的,如今张将军已然与敌军接触,二将军放心,统料三日之内虎卫军必可有所进展。”庞统一笑言道,其实他的性格岂不是也与甘宁张合类似,就算知道陛下的战略乃眼下最佳但亦有手脚被缚住的感觉,因此他也更能理解甘宁的心理。
“士元所言不假,有陛下亲自坐镇荆州,荆南能够分心与夷陵的兵力不会过众,以张将军之能也必会有所准备,二将军还是暂且安心等待消息就是,若是不耐,还能与士元手谈几局。”徐庶笑道。
“手谈?十个老甘捆一块儿也不是士元的对手,要我看怕是贾丞相都要逊你一筹,这全军上下也唯有子才足以做你的对手,等这仗打完我军顺利拿下江南之地宁一定要促成士元与子才大战十局,我买士元赢!”甘宁闻言一愣,刘毅多次说过这手谈之道有助平心静气,因此汉军大将多少都会一些,可你让甘宁与庞统下他是绝对不愿的,庞士元下起棋来不似张虎贾诩,那要胜全都是大胜,屠龙乃是常为。
“二将军都买士元了,庶说不得也要跟注。”徐庶亦是凑趣道。
而就在此时还有一个人面对滚滚江水狠狠的扔了一块石头下去,口中言道:“张隽乂你要是三日之内再搞不出什么名堂,这次见面我非要灌你小子一通不可。”却正是身在荆州的龙骧军统领徐晃!
张隽乂临敌查势
身为汉军王牌龙翔军的统领,开元皇帝麾下最有名的战将,徐晃如此的举动可谓大异寻常,这段时日的确是把公明憋坏了,以往任何战役他的龙骧军哪一次不是冲杀在前?抢最重的任务打最苦的仗?如今却只能当观众,当然这也和此战的重要性有关,陛下一统天下的最后一战,怕是此战过后他们要再想过瘾就是千难万难了。
“啪。”就在公明扔出石块不久,又是一块石片从后方而来旋转着落入了江中,并借力弹跳了十七八下飞出数十丈方才落入江水。
“陛下?”徐晃急忙回身,这水漂飞虎军人人会打,可要是能打出如此的效果却必须可怕的腕力才能做到,论起飞石刘毅便是独一份,虽然很久不用很多士卒包括将领都不知道但却不包含徐晃在内。
“公明你在此自言自语什么呢?这可不像朕的龙骧军统领。”果然一身黄袍的刘毅正龙行虎步而来,暗一与管亥左右护卫,身后那个一身儒衫飘飘有出尘之姿的英俊男子则是“鬼才”郭嘉郭奉孝。徐晃选的这个地方是水寨颇为隐蔽之处,刘毅亦是来观战的。
“微臣徐晃,参见陛下。”公明口中出言,便要上前跪倒行礼。
“哎~朕说过多少次了,此乃军中,军礼即可,再说今日朕都是出来解闷的,能碰见公明却是巧事了。”刘毅急忙上前一步伸手相托,口中出言亦不是客套,这些繁文缛节说实话还有着后世性格的朗生是颇为不惯的,在京中那是没有办法,但此时他却要与将领们拉近一些。
“解闷?陛下此次运筹帷幄,我军三军齐发厚势已成,只要步步为营那江南孙策刘备岂能与陛下相抗?此间终究临近前线,陛下万金之躯还是……”徐晃闻言微微一愣立刻言道,语意亦是极诚。
“停停停,你徐公明什么时候也学会口是心非了?依我看你也是来解闷的吧,来给朕说说刚才自言自语的什么啊?”没等徐晃说完刘毅便出言喊停,自西园开始他是一直视这个忠勇无双的大将为弟的,二人之间亦很是亲近,当年大公子刘桓入军营便是在龙骧营。
“呵呵,如此大战之前身为大将谁不想为陛下建功立业?徐将军亦是不能免俗了,想来是憋坏了。”一旁郭嘉微微一笑出言道。
“军师说的是,要是陛下允可,亥都恨不得登上海龙舰和那南方水军交交手,这终日看着总是难受。”管亥也是一脸的向往之色。
“子平你就算了吧,上海龙舰和敌军交手?你先给朕在船上站稳了再说。”刘毅闻言不由笑道,和巨汉泪无痕一样,管子平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旱鸭子,上了几回船江风那么一吹胃都要吐出来了。
“呵呵,呵呵,那就是把我绑在船上看也比在这里带劲。”被刘毅出言调侃子平只是讪讪的一笑言道,其实何止他和徐晃,汉军陆军的这些战将都给憋坏了,若不是长江太深他们都恨不得游过去。
“子平说的是,陛下,臣方才是在叨念隽乂那小子了,我们这中、东二路都在全力牵制敌军先让西路军建功,他身为先锋要是不打出些名堂来我看此战之后他还好意思顶着这个第一强军的名号!”除暗一暗四之外众人都是一笑,气氛轻松下来徐晃出言也少了顾忌。只不过每次提到第一强军身为龙骧军统领的他多多少少都要带点怨念。
“哈哈哈哈哈,朕却是说吗,这才是徐公明说出来的话,眼下公明子平皆是如此,怕是朕这百万大军千员战将此时最关切的便是隽乂了,你小子可千万不要坠了名声才是。”闻听徐晃此言刘毅一阵爽朗的长笑,之后方才言道,无论笑声语声之中都是说不尽的豪情。
“陛下,陛下,沉稳为上,沉稳为上。”郭嘉却是含笑言道。
“对对对,奉孝说的是,不过今日朕和公明一般也是来着江边解闷的,说到哪儿算哪儿。”刘毅连连点头又再言道,此番大战绝不仅仅是战事那么简单,对朗生而言既要得胜更要保证江南的富庶不变。
“嗯,公明子平可听清了?说到哪算哪儿。”郭嘉故作正色道。
“诺,诺。”徐晃和管亥忍住笑容也摆出了接令的造型,和陛下这么一番言语,方才心头的一些愤懑之意不觉便也散了大半。
此时刘毅负手而立眺望大江,片刻之后方才悠悠的道:“奉孝还记否当年徐州之时你料事如神,朕曾经说过当天下安宁之时你便是挂个铁口神算的牌子都可富贵一生,如今这都近在眼前了。
郭嘉闻言回想当年亦是思绪翻涌,当年的主公地不过一郡,兵不过数万,如今却是坐拥十州带甲百万,百姓安居乐业诸般事业发达,二十余年转眼便过却是天翻地覆。唯独陛下待自己之情数十年未变,称得上君臣相知,如今再进一步便可将大汉万里如画江山尽揽,自己今生得主如此,实现心中伟愿,当真是再无丝毫遗憾了。
“呵呵,那臣可要求陛下御笔亲书,到时候别人收二十钱,嘉至少要二两银子!”郭嘉此言一出众人不免一阵大笑随风传送!
此时在汉军西路军前锋虎卫军的帅帐之中,张合张隽乂正高坐帅位,众将立于左右,看这架势虎卫军定是要有所行动了。
“诸位,如今我虎卫军可是在风口浪尖之上,倘若不能挫敌勇进合都没脸去见陛下和各位将军,敌军隐藏山林之中遍布旌旗以为疑兵之计,想借此拖住我军脚步,却是将张某与诸位瞧的小了,我虎卫军自从成军以来便是恶仗无数,如今更不能弱了名头,伯道!”张合环顾众人之后言道,甘宁徐晃都不会猜错,隽乂是绝不会束手不前的,在保证全军战略的稳妥之下以虎卫军的实力亦可做出适当的攻击。
“某将在!”郝昭闻言抖擞精神迈步上前,他知道张合今日聚将是必有安排,汉军在临战之际给予前线各军大将的权限是极大的,只要当前形势允可他们就能做出抉择,当然亦要承担由此带来的责任。张将军乃是陛下麾下名将,他做出的安排绝不会不顾大局安危。
说道此处最有名的一次战役便是徐晃率领龙骧军衔枚疾进将计就计打出的那一场荆州之战,是役曹军布局不可谓不细,但徐公明胆大心细在详细分析敌我形势之后毅然将计就计,事实证明汉军各路的配合可谓心领神会妙到毫巅,一个是之前定计详细准备,一方却是随机应变临敌查势,此战汉军克敌制胜亦可见徐晃见机得精准。
“如今孟将军的飞熊军士卒已然并分两路进入山林对敌军可能存在的伏兵展开袭扰,某亦信得过军师与庞将军操练出来的这支精锐战力,那山林战既然是其所长,我等也不能干坐在此处观战,当配合友军行动才是。我意欲让伯道带领三营士卒轻装先进兵锋直指青图县,和飞熊军形成协作之势,以求打乱敌军的部署,若可引出对方伏兵我自当派出后援增援伯道。”张合说道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不过敌军隐藏林中,那青图县与朱六县又是其稳守所在,一旦孟将军的飞熊军未能竟全攻他们对汝群起攻之则我军的处境亦是颇险,不知伯道敢否当此任。”稍作沉吟隽乂方才接道,这几日他思考的便是如何梯次使用兵力以求在大局之下谋求进取之道。
“将军已然定计,昭有何不敢,只是这山林之中道路狭窄,人员太众反而展之不开,以末将浅见却是用不了三营士卒,拿的下青图县有五千人马足矣,倘若敌军来袭我军灵动之势在手也能随机应变,只是这五千人马还望将军能让昭在军中挑选,最佳莫若有过南征经历的老兵!”郝昭闻言慨然道,身为虎卫军副统领他可不能一味等着张合下令,那绝不是大将的担当,这几日在营中亦是一般的细加思虑。
“好,伯道此言极是,我便在军中精选五千士卒交于你手,今夜饱睡一番明日一早便可进发,还需谨记要随时与孟将军的飞熊军保持联系,我亦会调兵为你后院,若遇伏兵还要节节抵抗游击才是。”张合一拍面前案几叫了声好,虎卫军中向来不缺甘冒奇险的将领。
“诺。”郝昭朗声出言便退回原位坐下,眼中亦是兴奋之意。
张合在帐中聚将谋求轻军急进攻击青图县,而此时就在青图县中孙策军的一众战将亦在商议战情,帅帐之中九江周泰周幼平和日前败在郝昭手下的凌统凌公绩尽皆在坐。左首第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样貌威严精神奕奕,乃是当年讨董之时便跟随孙坚左右的老将军程普,而再看帅位之上却是一中年战将,面白微须,威严之中又不失几分儒雅之气,此人并非江东周郎,那又是何人可位在老将程普之上?
吕子明设伏诱敌
前番在阵前,张合曾经称孟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并言道此乃陛下之言,其实隽乂肯定不知这句话刘毅也是盗版,在另一个时间之中这也是一个著名的故事,叫做“孙权劝学”,劝得是吕蒙吕子明,后者听劝潜心修学,后孙仲谋方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言之,非“吴下阿蒙”也!而吕蒙因此也成为了东吴继周瑜鲁肃之后“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后世将三人连同陆逊合称东吴四英将!
不过在此时夷陵一把大火烧了刘备七十五万大军的陆逊陆伯言此时却在建业为刘玄德效力,而劝学的主角则变成了孙策孙伯符,唯一相同的是吕蒙还是展现出了相当耀眼的军事才华!此时在帅帐之中他就是主将之位,还要在老将军程普之上。只是不知今世他还能否有之前的辉煌,因为眼前的一战就很有可能成为他的最后一战。
无论是在襄阳或是白帝城又或是六合,汉军的军事会议在严肃之中总会透着一种较为轻松的气氛,而孙刘联军处便要恰恰相反了,此时吕蒙的帅帐中便显得极为凝重,一来是因为全局的形势,以孙刘联军加起来不过二十几万人马要对抗敌军百万大军,对手还是纵横天下从未败的刘毅,对于任何一位将领而言都是一种沉重如山的压力。
第二就是眼前夷陵的战局,第一次与汉军接触周泰凌统双双出战却全部落败,就算是以诱敌为名亦是对士卒士气的一种打击,而且张隽乂根本就是对荆南军的诱敌之计视而不见,虎卫军按兵不动。
这一切倒还在吕蒙的意料之中,他此番设伏也是想借助一番对方有可能的轻敌冒进,但张隽乂倘若如此易与虎卫军哪来汉军第一王牌之称?倘若对方只是按兵不动他也乐得清闲,借夷陵山地之势将赵云的西路军挡住对眼下的荆南军而言绝对是划算的买卖。
可张合的应对来的也是快如闪电,一支并不知名却是极为精于山林作战的敌军开进了两侧的林地,虽然吕蒙在很早以前便为谋万全而在其中布下了很多的陷阱深坑,但对这支敌军的效果并不大,他们再山林之中的作战力极为坚强,经过几次遭遇之后荆南军便处在了完全的下风!于是吕蒙立刻改变战略想要将敌军诱出林间合而歼之,可对方的将领却也是极为油滑,该占的便宜一点不少却是老虎不出洞!
不得不说虎卫军统领张合绝对是个多面手,战前一阵黄汤把飞熊军副统领孟获灌的是七荤八素,骎骎然之间自己已经是有一代名将的潜质,既然是一代名将又怎么会中敌军的诱敌之计?要知道进军山林的这几天孟将军是天天把张将军告诉他的话记在嘴边的,不出山林!
哼,摆一队不设防的士兵就想蒙我,呦,还加上几车粮草,哈哈哈,张将军算得还真准,这些小伎俩还能瞒得过我孟获?我可是汉军战将的后起之秀,将来必是陛下麾下的名将,再说这什么敌军主将的招数也太小儿科了,全都是张将军玩儿剩下来的东西,我要是上了你的当还不丢死人啊?却不知若是吕蒙知道孟获心中所想又会如何?
既诱不出敌军,打更是打不过,飞熊军在山林之中的战力可不是盖的,而且他们还是唯一一支全军上下受过“天耳”特种作战调教的部队。荆南军与之交手那乐子可大了,且不说那些层出不穷的吹箭、袖弩等非常规的武器,就是临时搭建出的陷阱也让他们望而生畏,他们似乎可以在山林中随处就地取材,玩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按照此时正常的想法,如此一支灵活多变的部队在山林中是不能持久作战的,因为要保持灵活就不能有过多的负担,最多也就是三两日的口粮吧?可人家绝非如此,近几日来每到午间晚间林间都会有炊烟升起,有时更是嚣张到了荆南士卒可以闻到香味的程度,足见对方在林间的日子过得也很是滋润,亦是让吕蒙也是无法可施!
当年曹操对燕军两大王牌龙骧虎卫曾经下过这样的定义,“当以倍对之。”这两支军队要在普通精兵的基础上翻一倍去看待他们的战力,虎卫军一旦出招就肯定会是环环相扣,在山林之中依靠飞熊军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之后,张合的后手便接踵而至,郝昭率军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山道,观其兵锋所指正是位于两山之间的战略要地青图县!
“各位将军,张合以郝昭为先锋领兵来取青图,据探子报来那郝伯道手中不过五千士卒,张隽乂此次是极为托大了,既然如此,我军可将青图县城放空让那郝昭进来,再合而攻之,先把张隽乂的臂膀斩下一半去!”帅帐之中吕蒙手指地图自信十足的对众将言道,不过他自己也是心中清楚,这种自信并无太多的把握,只是不得不如此为之,否则连番经历挫折的荆南军一旦士气浮动就是不可估量的损失了。
“嗯,吕将军所言极是,这青图县易攻难守,却是敌军想要越过夷陵的必经之处,就算张隽乂还有后续跟进,但只要郝伯道进了县城我军攻势猛烈阻援得力的话便大有可为!况且如此说不得还能诱出那飞熊军将之一并解决。”老将军程普第一个出言道,三国演义之中为了衬托周郎将之刻画成了一个颇为傲气之将,但其实程普作为最早跟随孙坚的老将,不但久经战阵经验丰富,更还是一片公心不加计较。论资历吕蒙与他根本不能相比,可此时他确实全力给予支持。
“老将军一语中的,不过那郝伯道乃是刘毅爱徒,据闻不但武艺非凡统军亦是有法,倘若只是将青图放空怕是会让他生疑,说不得还要在此处与他争斗一番,随后待机而撤方为上策。”吕蒙颇为感激的看了程普一眼之后又再说道,毕竟这也使他第一次独领大军。
“我看此计可也,吕将军,周某愿为青图守将。”这边程普表态支持,吕蒙如此应对也确是眼下的良法,那边周泰亦是主动请缨,此般战法想要做的自然诱敌深入,对守将的经验是很有考量的。
“吕将军,统日前一战不利坠了我军威风,还望将军容我戴罪立功,一旦将军之计可成,统愿率军阻挡张合后援。”一旁的凌统闻言亦是出众请战,首战之败他自己回到军中也是痛定思痛,那一仗他的确是败在了战略上,郝伯道的心机果然够深,这一战他要扳回名声。
“好,周将军勇挑重担,凌将军不计艰险,不愧我军名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之失算得了什么?只要我军众志成城,必能在这青图之处聚歼郝昭,尽挫那张隽乂虎卫军的威风。”吕蒙闻言是拍案而起慨然言道,周泰的确是守城最好的人选,而凌统亦是胆气惊人,须知自己此计一旦可成,那么在围攻郝昭之时虎卫军援军来势之凶猛可想而知,汉军与此处是出了名的,面对这样一支强大的对手他们也只有团结一心方有取胜之机,眼下诸将的表现足够让他欣然了。
就在吕蒙与青图县中设计的同时,在柴桑口的荆南军大寨之中却又一人负手而立,对着那副巨大的战略地图仔细相看竟是到了忘我之境。此人姿容俊美,风度无双,一身如雪的白袍将挺拔的身躯衬托的更是卓尔不群,儒雅之中不失威风,雄壮之间气势如山,如此的面容,这般的气势在荆南军中唯有一人能够有之,雄姿英发的周公瑾!
此时偌大的帅帐之中除周郎空无一人,案几之上的饭菜和香茶早已没有了热气,保持着这个姿势盯着地图已然有一个时辰之久,似乎是在欣赏着一副不世出的美妙画卷!面上神情专注双眼有神,任何时候周公瑾都是那么风度翩翩沉稳有致,但此时他心中亦是知晓,自己肩头的这一副担子足有万钧之重,可他依旧要挽狂澜于既倒。
周公瑾不会知道在另一时空之中的今年他却和现在一般是万钧重担在肩,曹孟德数十万大军兵压长江有一统江山之势,那一次正是他力挽狂澜,赤壁一把大火樯橹灰飞烟灭,在历史上留下了雄姿英发的万古英名,不知多少后世英杰对他推崇备至。一代帅才,佳配小乔,曲有误周郎顾,亦不知有多少后辈对他的风度才能羡慕不已!
当然这一切在这个时空之中并没有发生,但还是在赤壁,还是在今年,周公瑾依旧要面对强大对手的百万大军,敌军之势厚重如山让人无法呼吸!这一世他是否能够如同另一个时空中一般挽弱为强?周瑜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去做,对年富力强胸怀天下的他而言,眼下亦是自己生命中最为光辉绚烂的时刻!
敌军之隙在何处
临近黄昏时分,周瑜帅帐之前来了一人,峨冠长衫颇具气势,身长八尺有余样貌忠厚,行动之间亦是利落生风,此人便是临淮东城鲁肃鲁子敬,亦是在这柴桑口唯一可以直接进入帅帐而不用通报的人。
“何人在帐中?”这一世虽然没有了周瑜向鲁肃借粮而后者极为慷慨之事,但公瑾对子敬的才能及眼光依旧是极为欣赏,二人可谓无话不谈的好友,值此大战之时更要戮力同心,因此周瑜才有了鲁肃可畅通无阻的这条将令,不过即便如此鲁子敬亦要循规蹈矩。
“大都督一人在帐中已然三个时辰了,之前传令不得有人打搅,中饭送过这晚饭还没吃了,鲁大人来的正好。”门前亲兵言道,他亦是相随周瑜多年,极得都督信任,因此才能与鲁肃有这般言语。
“嗯。”鲁肃点了点头便步入帐中,却见周瑜正站在那副地图之前参详,竟似一尊雕像一般,那桌上的午饭何曾动过?早就凉透了。
周瑜每每在战前皆喜欢与行军地图之前流连,此时皆是专注无比,倘若被人打扰一向脾气温和的周瑜发起火来也是很可怕的,这一点倒是和张虎张子才极为相似,每当张虎如此之时刘毅都不会加以打搅。熟知周瑜这个习惯的鲁肃也是一样,因此并不言语只是上前与他并肩而立看起地图来,在他们眼中这地图之中可都是真山真水。
“哦,子敬来了,来的好,正好你我一道参详。”微微的叹了口气,周瑜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人,再一看乃是鲁肃方才放下心来言道。身为三军统帅无论形势如何严峻甚至是恶劣,但在他脸上是绝不能显现出来的,主将沉稳下属才有信心,方才的叹气亦是因为独自一人。
“呵呵,肃来此就是要与大都督一道参详的,不过都督你亦要管饭才是,就是刘朗生现在到了帐外,你我该吃饭还得吃饭!”鲁肃笑道,随即便自顾自的到了案几之前将冷透的饭菜收起出门,看得周瑜亦不禁使苦笑摇头,不过这么一来他紧绷的神经却也松弛了一些。
罗大大在三国演义之中为了衬托万云霄一羽毛的伟岸形象,对周瑜鲁肃都是做了一些艺术加工的,尤其是后者,似乎除了忠厚之外便是一无所处,是以鲁迅先生才会有“观鲁肃之忠厚近伪。”的评语。其实在真正的历史中鲁子敬不但极其具备战略眼光,更是文武双全,他为孙权谋桓、文之业的榻前对就绝不在隆中对之下,且鲁肃年少之时有一回遇见贼人,他把盾牌放在地上用箭去射还箭箭穿透!否则周瑜和孙权那是要病到什么程度才会让鲁肃继任大都督之位?
但当思绪重新回到战役上之时,就是那一点苦笑都是消失不见,若是仔细观察还能看见周郎鬓角之间的那几丝斑白,大战开始十几日周瑜无日无夜不在思索着破敌之策,说是呕心沥血绝不过分!历史上赤壁之战他建立功名却在两年之后三十六岁之时便黯然早逝,书中并无详细记载是何疾所致,但恐怕亦与赤壁的操劳过度脱不开干系。
当时曹操大军压境东吴人心惶惶,可周瑜经过缜密的分析却找出了看似强大无比的曹军很多的弱点。北方士卒不善水战、连续作战军队疲劳,隆冬之际马无草料,水土不服必生疾病影响战力等等,正是在这种细致的查敌观势之后他才说出了“请得精兵五万,足以破之”的豪言壮语,亦是因此说服了孙权下定决心与曹操一决雌雄!
但在这个时空,周瑜费尽精神却是找不到刘毅的任何破绽,论道水战敌军有甘宁强大的飞虎军,不仅战力绝不在江南水军之下其舟船之利更要大大胜出,如今他们是已经全力以赴可飞虎军却似乎还有余力,刘毅甘宁此时不全力出击肯定是留有什么后手的,这一点周瑜无比肯定,倘若飞虎军真的拼命全线压上,长江还可以依赖吗?
在赤壁之战中曹操挑选冬季进攻绝非是失误而是极为讲究的用兵之法,一来为防火攻,二来便是因为冬季才是长江的枯水期,二者之间相差竟有一到两里之数。现在来看江面宽个一里两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在当时的条件下这就是天渊之别了,曹孟德身为兵法大家当时可能会因为形势大好而有些轻敌,可这种低级错误绝不会犯。
如今刘毅选择五月乃是汛期,亦是江面最宽之时,难道他会犯低级错误?当然不是,飞虎军的战船现在都可在海上行驶又岂会畏惧汛期的大江?且在水流湍急的大江上作战战船的优势还能发挥的更加明显,这些已经在实战中得到验证了,对方战船稳正之极。
士卒疲劳?刘毅为这场大战准备了足足五年,此次倾全国之力发百万大军意在一统天下,汉军士卒士气高涨无比,这一点从每天隐隐得闻的大江对面的操练之声就可见一斑,按周瑜的猜度刘毅没有一上来就是雷霆之势亦有养士卒士气的心思,一旦开闸便是猛虎下山。
水土不服?龙骧军、辽东军、北平军、疾风军、烈火军,这一支支名扬天下的劲旅早在一年多之前就已经驻扎在长江对岸操练,就是为了熟悉环境利于作战,而且汉军的后勤保障工作之细就是周瑜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医疗营足以应付大多数的病症。但他可能不知道刘毅就为了一个后世传说的“曹操赤壁之战可能是败于吸血虫病。”便下令全军不得饮用长江之水,全靠后勤往上送,这要不是陛下一言九鼎,换个人下这种命令肯定要被主管后勤之人在背后开骂。
三路敌军,每一路都是实力坚强名将云集兵力充足,尤其是赵云的西路军,还没有长江天堑的阻碍可以顺着陆路一路进击,倘若他不能依靠夷陵之处的复杂地形当住赵子龙的兵锋,一旦汉军越过夷陵到达平坦之处,马孟起的西凉铁骑就绝对会成为荆南军士卒的噩梦!他也势必要增加这一路的兵力与之相抗,可那时刘毅甘宁会看着吗?
弱点、空隙,周瑜多日以来都在不遗余力的寻找着,可直到今天他也找不到汉军的破绽所在,当然以他的用兵就算敌军没有弱点也可以想办法制造出来,但如此就势必先行变招行险,把握大吗?
这些还是从军事层面上加以分析得到的结果,其余各处形势还要更为糟糕,五年不对江南用兵并不代表着刘朗生就无所作为,恰恰相反他的手段是层出不穷从未断绝,亦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作战。
首先便是宣扬,“老婆孩子热炕头,衣食无忧不发愁。”这是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可无论是刘备孙策还是诸葛周瑜都要承认这句话的威力足以抵得上十万雄兵!最俗的话却是说出了大多数百姓的心中所愿,他们不会去管谁站在大义的角度上,也不会去问谁是真正的英雄豪杰,那些事与他们无关,他们只会在意两餐温饱成家立业,如今长江以北百姓的生活有目共睹,加上刻意的宣传江南百姓岂能不向往之?这种人心的变动平日里还看不出威力,可到了眼前大战之时就立刻体现出来,荆南百姓对孙策军的支持绝不似江北那般积极的。
造船需要木料,打造兵器少不得铁器,训练骑兵没有马则是空谈,刘毅的第二个手段就是物资禁运,木材、铁骑包括金属马匹粮食都被列为战略物资属于禁运之列,一旦发现可是严惩不贷!三年以来周瑜耗尽心力才能通过种种手段搞来三百匹战马,由此便可见对手的管控严格,原本就人数极少的南方骑兵根本就不能与铁骑营抗衡。
还有一点就是孙策周瑜一开始都未能察觉,还是在鲁肃的提醒之下才看出危害而及时进行控制,那便是北地对南方的倾销,似刘郎纸、刘郎炉,轿子、蜀锦等等物品虽然不属于战略物资可北方的管控依旧严格,往往到了南方价格就要翻上一倍,但依旧是供不应求。这种手法十分的隐蔽,可鲁子敬一笔账算下来仅仅两年的时间刘毅就从荆南攫取了近七八万两黄金,那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难道此战的形势已然不可逆转?刘朗生当真就是天命所归?”周瑜狠狠的摇了摇头,似乎要把在自己脑海中形成的这个念头给甩出去,可他心中也是清楚,通过细致的分析还更容易得到如此的答案。
“都督,先吃饭吧,庖厨还烫了两壶好酒。”此时鲁肃亲自端着木盘走进了帅帐,木盘之中的饭菜和酒水亦在不停的冒着热气。
“好,就和子敬饮上几杯。”闻到饭菜的香气周瑜也不由有些饥肠辘辘起来,凡事无绝对,没有哪一场战役是可以保证必胜的,不如暂且将之放下换个心情,说不定就有意外之得。
外传 院中亦是如军中
幽州武院位于幽州书院的西侧十里之处,论面积比之书院还要大上数倍,但内中设施就要差上不少了,一来是刘毅希望此地可以快快建成以达成他培训士卒将领的目标而赶了不少进度,二来这里求学的都是军人,军人吗,保持艰苦一些的作风也是份内之事。军队是不能讲任何安逸之道的,尤其是在此时乱世之中,随时要保持强大的战力。
武院的第一期人数与后面几期相比人数不算多,但质量却是极高,虎卫营统领张合、北平营统领太史慈,辽东营统领高顺,白马营统领严纲,西凉营统领樊稠,光是燕军统领一级的大将这一期便有七八人之多,此外郎将副将校尉司马也都是各军之中的精英,在此刘毅都是冒了一定的风险,少了这些大将士卒的战力亦会受到影响。
不过与整军提高战力相比刘毅认为这些风险还是值得的,如今自己麾下的士卒越来越多,编成亦会越来越复杂,假如不能用一个适当的方式来加以协调并提高整体的战力势必会影响到今后的作战,武院培训就会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况且此时还是一众诸侯的交战之际。
对此几名军师都给予了主公极大的支持,司州张虎原本是要抽调燕云军统领张辽张文远前来参加武院第一期的,而正是考虑到司州的复杂性刘毅才退而求其次将之放在了第二期,其余各地可是再无例外,除了留下必备的力量防止敌军进攻外一入名单就定要前来。
第一期武院刘毅给出的时间是两到三个月,相对较短的时间他挑选的将领自然也都是经验丰富的沙场宿将,相对而言他们接受起来会更快,而久经战阵战功彪炳的各路大将们本身也是教官的较好人选,比如说高顺提出的短促突击战略与攻守之要、张隽乂有关急行军士卒体力的分配,包括严纲对马力掌握的独到之处,都可以开出专门的客堂让他们一展所长,除了学习互相之间的交流亦是极为必要。
时间短任务紧,刘毅与几位军师在课程的设置上就要大费心思了,第一期担任武院授课的也是以刘毅、郭嘉、贾诩、戏志才四人为主,想想看也是,站在讲台下,台下是一大片随着刘毅东征西讨百战百胜的战将,谁不是心高气傲?换了别人可镇不住场子,说不得你还没有在台上说上一两句台下就开始起哄了,那些可都不是善茬。
战役学、后勤学、心理学、各军协作配合作战,马步军阵型调配等等就是此次武院一期的主要课程安排,而所有的教案都是出自刘毅与三位军师的集体智慧,应该说随着地盘不断的扩大,士兵不断的增多,经验不断的累计之后燕军在军事理论上也是不断发展着的,通过武院的传授刘毅将会培养出更多具备军事素质的将领与士卒,再由他们去带动各营各军的普通士卒,以达到整体战力提升的目的。
幽州书院还是有例可循,但这幽州武院说是前所未有也并不为过,因此刘毅和众人也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一边积累经验一边加以改进,而那些战将尤其是统领一军的大将对此就未必各个了解了。
来到武院就要暂时被解除兵权,这对各级战将而言都是一件颇为不爽的事情,倘若是换在别处,说不定还真的有人就抗拒命令了,或是找出种种的理由加以推搪!不过在燕地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除了之前的沟通说服工作比较到位之外最大的保证还是刘毅超人的威望,不来?不来就是违背军令军法从事,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没用!而在燕军之中士卒们对将军的军令那是说成盲从都绝不为过的。
但遵从归遵从,你要让这些统军大将心里没些想法是不可能的,更有甚者还会带着些小小的情绪,尤其是在进入武院了解了规则之后就更是如此了。身为一军之首多风光自由啊?只要不触犯将军定下的军令他们的权力都是很大的,一言就足以定下数万人的生死。
可到了武院之后了?军阶是一律没有了,不过是根据原本的职位分班,亲兵?想也别想,每日的饭菜都要自己去伙房打,作息时间亦是极为严格,而且一入武院什么佩剑啊,佩刀啊也是根本不允许携带,按照很多战将的话来说,进入武院就和进入新兵营没什么区别。那些平时军阶还要远在自己之下的教官们他们见了还要与之行礼,生活上的不方便和地位上的巨大变化产生一定的心理落差也是顺理成章。
反正武院第一期开幕之时战将们的抱怨就开始了,多少年没受过这种罪了,就算是要学习可这也过分了一点吧?当然慑与将军的严厉大家也最多就是在自己班里发发牢骚,直接去找军师甚至是将军理论哪怕是张合这般的大将也会缺少这份勇气,那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倘若是刘毅与几位军师授课众将倒也算是服服帖帖,可一旦换了那些教官给他们说一些研究出的新颖战争理论就不一定了,而且很多的教官自己都有些畏惧台下坐着的这些沙场宿将,给他们上课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稍稍有些言语上的不足就会被说的下不来台。
对刘毅而言这些情况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他的应对之策就是自己去听课,找出几个刺头好生整治一下以为杀鸡儆猴之法,不出所料在他暗中听的第一节课上就有人撞在了枪口上,白马营统领严纲。
今天讲的是战役心理学,授课的是天狼之中的一位参谋,在将领们的宿舍之中是有着每天的课程列表的,也会有讲课人的姓名,原本是为了方便众将安排时间,可如今却成了某些人偷懒的来由。
按武院的作息制度午时午饭之后会有午休的时间,第一节课都会安排在未正,燕军的这些大将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在上课之中也可见一斑,像北平军的统领太史慈、辽东军的统领高顺就会提前不少到达课堂准备,而似虎卫营统领张合,并州营统领樊稠等则多半会压着鸣钟之声进入课堂,其实到了武院这些时日,战将们也会在其中领悟到不少的好处和刘毅的用心,只不过很多事都是性情使然罢了。
今日的情况似乎有些特殊,鸣金之后那第一排的位置上却是缺了一人,正是白马营的统领严纲,而更出人意料的是伴着鸣钟之声踏入课堂的教官却也不是课程表上写明的那人,而是将军。
“哎~”看着严纲空空的座位张合不由摇头叹了口气。
“隽乂,你这摇头叹气何意?是对授课不满意还是对我不满意?我可听说你们平时私下里可是有不少话了?”刘毅问道。
“没有的事,我平常都是跟各位将军说,将军让我们来这里肯定有大道理,大家还要谨言慎行好好学之才是,这半月下来合亦是极有所得,很能体察将军一片深意,刚才是发些感慨了,早一点更好。”
“哦,原来如此,嗯,还是隽乂能够体察吾之心意。”
“这个张隽乂,真他娘的会见风使舵。”身后的管亥见了是心中暗道,其余将领亦多半会有此心思,张合的脑筋转的可快。
“报告,呃!将、将军?”此时严纲迈着方步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刚循例喊了一声却是发现教官身材不对,再一看立刻认了出来。
“呦,严将军这中觉睡的不错啊?”刘毅笑着说道。
“将、将军、我,末将知罪。”倘若刘毅是声色俱厉的和自己说话严纲的感觉还会好些,可他越是笑他的心里就越是发毛,原本是下意识的想找个理由,却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认错,你要是在刘毅面前找理由那就是活受罪了。
“哦,你还知道有罪啊?那我问你,该当何罪?”
“回将军,武院之中如同军中,上课迟到等同错失点卯,一喊不到杖打三十。”严纲身形一正言道,这军法他是烂熟于胸的。
“既然如此,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军棍,谁敢手下留情与之同罪,仲甫,你的身子骨一向极好,打完再给我回来听课。”刘毅也不犹豫当下便叫来士卒行刑,当然他也不会给对方空子可钻。
“诺!”严纲闻言倒也是十分硬气,随着士卒便下楼去了,随之那一阵杖打之声便传了上来,虽然不闻严将军的声音可光听那噗噗的杖击之声众将亦知这行刑可是没有半点留情,不由皆是心中一凛。
等到三十下军棍打完,行刑士卒又将严纲押了上来,刘毅挥挥手便让他入座,这坐肯定是不能坐了,严将军不免是忍着疼痛站着听完了这一节课,待得下课之后刘毅很是体贴的为他请来了军中医者好生调理,而自此一事之后整个武院的风气都是为之一肃,再也不敢有人为此违规之举。
孤注一掷方有机
柴桑口荆南军帅帐之中,周瑜与鲁肃对坐用餐,周郎有雅量高致之称,便是在这饮食之间亦是行之有度姿态优雅,不过再看后者却是大快朵颐并无有任何的拘泥,连带着自己都是胃口大开。
“子敬自是宽心,观汝之行止竟是视刘朗生的百万大军如无物,却不知心中有何妙计,不放说出一解瑜心头之忧虑。”周瑜放下手中碗箸微笑问道,对于好友他是有着很深的了解的,除了观察大局精深之外亦不会缺乏奇谋妙计,而论及前者更是他都自愧不如的。
“呵呵,非是肃心宽,而是不宽亦无大用,大都督亦非不宽,而是太过求全不愿放手一搏,兵家之机转瞬即逝,尤其是对面乃是刘毅张虎郭嘉贾诩等辈,犹疑乃大害也。”鲁肃亦是一笑便正色言道。
“子敬之言似有极深之处,还请细言之。”周瑜闻言心中一动,这鲁子敬猜度自己心思倒也算得上精准,却要细究其从何而来。
“大都督这是要肃抛砖引玉,也好,那肃就畅言无忌了。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自六年前荆州一战曹孟德积柴自焚之后刘朗生尽得大汉十州之地,我主与刘玄德据江而守强弱之势亦是分明。从起身上党到如今权倾天下拥兵百万不过二十余载,肃曾细观其中详细得失意欲寻找刘毅弱点之处,可这越是深入越觉此人不同寻常。”鲁肃起身双手一负侃侃而谈,从其言语之中的从容便知其下了很深功夫。
“能有今时今日,刘朗生自是不同寻常。”周瑜颔首言道。
“不过此人之不同寻常更是异于常人,当年西园之中袁本初、曹孟德、刘朗生被人合称为“西园三杰”,刘毅论出身不过上党一衰败宗室,远不及袁曹二人,说起兵力人马所领亦与二人相差甚远,可讨董之战后势力增长最为迅速的也是他,除公孙瓒,灭公孙度,进占幽州一州之地,更有奔狼之战不世之功,可谓是名利双收。”
“嗯,奔狼大捷,乃扬我大汉威风之举,其时刘朗生的胆气决断却是令人钦佩。”听及此处周郎亦有悠然向往的神情,这场奔狼大战无论是友是敌都给予了刘毅极高的评价,袁曹亦都有诗赋赞许的。
“大都督之言不假,奔狼一战尽歼北匈奴铁骑十余万,使其一蹶不振实是大汉光辉灿烂之一役,其时肃亦与众人一般为之振奋,并对刘毅推许不已,可如今观之此战却是颇有些值得深究之处。”
“刘朗生起兵讨贼之前乃是上党太守张扬为其举孝廉,而其进身之道却是走的宦臣门路,此为大多儒者所不为,但此人为之却毫无顾忌,讨伐黄巾其勇猛无敌之名始传遍天下,历经百战而无一败,无论朝中大将还是军中同袍对其亦极为称道,后入西园得天子恩遇更敢与大将军直面相抗,此在众人眼中却又是不智之举!可就是这不智之举却让他与内臣外戚争权之烈之时得以回返燕郡躲过风波,而袁绍曹操一番忙碌却是为董卓做了嫁衣,要说此中全是巧合没有刘毅的刻意为之在内肃绝对不信,只是惊叹此人到底哪里来的如此深远的目光?”
“子敬之言极是,观刘毅起身直至讨董再到坐拥一州之地,其人的运气却是极佳,可这些看似运气不如说是此人之绸缪,其眼光之准,心机之深当真难测。”周瑜闻言接道,面上则是一副赞同的表情,鲁肃会去研究当前最大的对手,他身为荆南军主将又岂会不知?
“如此便更为蹊跷,大都督乃我军最为知兵之人,倘若与当年的刘毅换地处之,以其时的兵力对比不知会否与之决战?”鲁肃问道。
周瑜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脑海中闪过有关奔狼之战的种种细细沉吟起来,片刻之后方才答道:“瑜不会与之决战,实力差距过大,且当时他只要稳守散关与二县,匈奴骑军攻城不利一旦粮草耗尽必会退去,和与之决战的风险相比,此才不失为最为稳正之法。”
“肃在此处与大都督所见相同,倘若论及知兵之处刘毅亦可称兵法大家,我等能看清他绝不会看不清,如此以肃之猜度可能只有一个,刘毅的奔狼之战是在赌博,赌胜了他便可以得到诸般好处,方才说此人目光深远,想来是此战冒险的所得定要超越风险本身。”
“子敬之言确是明见万里,这一个赌字更是用的精到,刘毅奔狼之战赢得天大名声还在其次,而之后他行奉迎天子之策能够成功便有此举绝大功劳在内,刘朗生自此挟天子以令诸侯,遂成天下实力最大之一家,与此谋相比他的百战百胜却是锦上添花了。”周瑜闻言眼中一亮击掌赞道,奔狼之战对刘毅日后的发展确实有决定性的作用。
“挟天子以令诸侯,大义在手无往不利,都督所言极是,刘朗生此人有百战百胜之名,但以肃观之他的知人用人及治政民生等处则更为胜之,自张虎始,江东二张、陈群简雍,这些用人无一不是点睛之笔,倘若没有这些贤才治政安民又哪来刘毅的战无不胜?”
“嗯,说起知人善用人尽其才这天下的确难有人可出刘朗生其右,更兼此人还精于农事商事,却不知哪里来的这许多才能?”
“的确如此,刘朗生学识之杂之深的确让人佩服,那冀州之战与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对决便是明证。其时田元皓为其主所设的以点为线稳守待敌可谓妙计,但刘毅此时又来了飞虎军跨海登陆的一手,根本无人可以在事前想及,可说若无此计就算以刘毅的用兵张虎郭嘉贾诩之谋亦未必能胜,若胜也是惨胜与败无异!而那大海之中波谲云诡,弄不好便是舟毁人亡,以肃观之此中又是刘朗生的一次豪赌!”
“奔狼一次,冀州一次,司隶之战又是一次,那般形势危急之下还能被他借异族之势加上三军用命将二十余万韩张联军尽数歼灭与司州境内,其时就算有人能想到刘毅会胜也绝想不到是这般结局。”
“嗯,当时瑜与主公探讨良久也为料到他可以尽歼联军与境内的,那种形势之下还能有这般作为的确也称得上豪赌了。”
“刘朗生此人天性豪勇,只要利益所在他便不吝豪赌,决断异常,抛开敌我的立场,这份气魄的确令人心折。可大都督你再看他之后的所为,手握六州之地大汉一半皆入其手。此人的风格就似换了个人一般,从此便再无豪赌之事而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不惜损耗兵力相助刘备对付主公乃是阳谋,按兵不动积蓄实力坐视曹操连取荆州益州亦是耐心惊人,定是一早便看出曹军之后的疲惫乃是他最好的机会,说实话曹孟德进击汉中之举也是势在必行的一场豪赌,可论及运气他却是不如刘毅了,刘朗生积蓄多年出手便是雷霆一击直接毙命!此非是曹操谋算不深,战略失当,实是对方对时机的把握太过精准。”
“一旦实力占据优势刘朗生便会一改之前的风格稳字当先从不冒险,他在幽州武院之中曾有集中兵力使用歼灭敌军主力之言,倘若均而分之便是用了笨兵,策略呆板,肃对此深以为然!可此次他出兵三箭齐发就是均分之策,也是其自身所言之笨兵!但其对我方的优势实在太过巨大,因此这笨兵之法却反而成了最佳的应对,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此举也令我军难以应对,大都督的忧心怕亦在此处了。”
“子敬对刘朗生的确看得通透,亦是一语道破,这东中西三路齐发看似笨兵可我方却因实力难与之相抗而不能破之,子敬今日既然有这许多言语当绝不会无的放矢,瑜愿闻其详。”周瑜起身抱拳道。
“大都督言重了,肃岂敢称这通透二字,只是刘朗生起家之时多有豪赌之处,往往能以弱胜强变败为胜,而一旦势力大增便立刻改为稳正之道甚至近乎于笨,这其中极有值得我方借鉴之处!肃并不讳言,以如今敌我之势我军想要胜之千难万难,倘若再不能孤注一掷豪赌一场定会被刘朗生以厚重之势慢慢碾压,到那时就是大都督再想赌也无从赌起了,与其这般不如就在眼下,赌胜便可为主公再谋数年养生之日,倘若赌败亦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好过眼睁睁的坐视败局。”
周瑜闻言浑身一震,鲁肃说的半点不假,自己并不是不敢赌,而是太想谋一条万全之道,可双方势力摆在那里,一味求全就是处处不全,随着刘毅军三路压进他们的腾挪空间就会变得越来越小。
“啪!既然如此,我周公瑾就在此处和他刘朗生好好赌上一场。”片刻之后周瑜重重的一掌拍在案几之上,将那些碗筷杯盘都震得跳跃起来,口中高声言道,语意则是无比坚定。
郝伯道将计就计
柴桑口荆南军大营之中,都督周瑜正在与鲁肃鲁子敬商议击破刘毅大军之计,而在夷陵郝昭领着虎卫军五千精锐也已然进入了山道,虎卫军向来以奔袭见长,郝伯道又是放开了速度,不过一日时间那青图县已然在望,三将军与军师的令中,此地便为必夺之所。
“青图县西南为林,北面为山,东路可通大道,自此而出便可至荆南地界,乃穿越夷陵的必经之路其一……”天耳提供的情报之中有关青图县和朱六县的详细描述郝昭早已是烂熟与胸,甚至给他笔墨都能闭上眼睛画出此处的地形。当然这些地形也是来自于地图和沙盘,不过在天耳之士的精细打探之下,都与实际地形极为相符。
打仗打了二十多年,经验不断累积的同时刘毅是非常注重军事理论的形成的,幽州武院便算是燕地的一个创举,当年初设之时两位大汉老将皇甫嵩与朱隽都还健在,对朗生此举大加赞赏,认为是开先河之创举。武院建成至今不但为汉军输送了成千上万名合格的各级军官,亦是此中选拔人才成立了大汉独一份的参谋机关——天狼。
不光如此,就似张合徐晃这般的大将也都在武院进修过,按刘毅的想法就是要集众人之智总结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军事理论,用以武装麾下的百万精锐,他们不仅要在战力操练和装备各个实际方面领先敌人,更重要的还是军事思想,此处亦算是刘朗生的创举了。而各军大将在经过初始的不适之后也都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好处,也使得汉军的战力进一步坚强,当然他们也为武院贡献了很多自己的经验。
幽州学院发展至今所授的科目已经从刚开始的基础七门发展到了如今的二十九门,包括农事、商事、海事、天文、地理等各个方面,分类越来越细亦是书院发展的明显标记,幽州武院也是一般,从一开始培养普通的陆军骑军人才到后来增加了水军,再到现在已经开始着手于各个领域的专长研究,比如海战之中的登陆战,如何迅速占领滩头,如何有效的利用潮汐,如何减少自身的伤亡,看似小小一处其实却是自成体系牵涉到很多的方面,这一门学科还是陛下大力提倡的。
很多人都认为陛下如此是看好飞虎军袭击对方海岸线上任何一点的专长,事实的确如此但却并非这么简单,在刘毅心中汉军的海军迟早要驰骋四海,一统天下绝非他们的重点,之后可以向南,向西甚至是向东,他要建立一个空前强大的大汉就少不了要向海外扩张,也许自己在有生之年完成不了,但也希望子孙能够后继其志为大汉的强大打下最有利的基础,千余年之后再不会有任人欺负的一幕出现。
与登陆战相同,攻城战也是幽州武院研究的最为细致的科目之一,如今你要想在军中担当校尉一职,攻城战不合格说破了大天也没用,从攻打蓟县开始,刘毅所部打下的大汉城市也不知多少,如此多的战例便为这门学科提供了最为厚实的基础,很难有比肩者。
郝昭如今身为虎卫军的副统领,军职远在校尉之上,这攻城战当然是极为精熟的,八年前刘毅军攻击兖州,高顺率领辽东军拿下乐平之时守将乐进便是为他生擒,那一战是刘毅军的步炮协同战术第一次真正的搬上舞台,所创造出的战果亦是辉煌之极,攻击乐平如此雄城,守将又是曹军大将乐进,攻防伤亡还能少于守方简直就是奇迹。
自出兵一来郝昭都是衔枚疾进,但此时青图县就在眼前他却是丝毫不急了,带人围着此县城开始详细观察起地形来,就算那些地图和沙盘早在心中但毕竟这里才是实地,再为精细也不可能做到分毫不差,而在战斗之中一个小小的地形疏漏就有可能是数十上百乃至更多士卒的生命,这便是攻城战的第一步,细查敌要,勘城之弱。
城市可以分为雄城、绝城、凡城、羸城,似南皮北平这般的城市城防十分稳固年年加以修葺便称得上雄城,而似虎牢关散关剑阁等险要之处的关隘便可称得上绝城,其余便是凡城,羸城,当然还有详细的划分,此时在身在山腰之上用千里镜观察青图县城的郝昭眼中,这青图县便连最低一级的羸城也算不上,它甚至都没有石垒。
千里镜,在器具所制成的各种新式军事装备之中绝对是最为人所称道的,他不但对统军大将的作战有着极大的辅助作用,与天耳之中亦有奇效,而但凡拥有千里镜使用权的大将或是天耳之人都极为明确一点,倘若自己陷入重围或是绝境,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毁镜!这般军事利器刘毅是会尽最大的力量来保持他的专有不被效仿。
第一批千里镜制成之时只下发到各个主力军的大将之手,对此刘毅还有着明确的规定,镜不离人,后来更是细致到了就寝,如厕等等时分都不能脱离视线的地步。这还不是刘毅所为,而是军中各大将商讨而出,身在第一线的他们更能体会千里镜在战争之中的作用。
“蒯善,你来看看青图地形,给我仔细一些。”趴在草丛中观望青图县城有小半个时辰,郝昭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头,将千里镜交给了身边的那个年轻校尉,此人乃是虎卫军辖下工兵营的营首,郝昭的五千精锐之中便有二百名工兵营的士卒,而如今千里镜每个主力军也配发了八具之多,须得张合的手令诸将与校尉方可使用。
“诺。”蒯善利落的答应一声,便趴在郝昭刚才的位置观察起来,临敌查势是校尉的必修课,就算是工兵营属于特殊兵种也不例外。
“将军,孟将军来了。”郝昭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身躯,便在此时一个士卒从林间奔来传讯,正是飞熊军孟获到了,青图县两面为林,飞熊军在此处的强大战力恰恰可以用得上。
“孟获见过郝将军,接张将军传令特来协助郝将军攻取青图,该怎么做还请将军下令。”毕竟在汉军中待了有一年的时间,加上赵云和张虎的提点现在孟获也是颇具一军之将的风度,况且郝昭威东将军的职级虽然并不是太高,可他陛下爱徒的身份无人敢加以小视。
“孟将军辛苦了,昭亦闻听将军自进兵山林以来与敌接触大小数百战,每战必胜,敌军人数虽众却是不敌孟将军麾下之精,已经被我军赶出山林,飞熊军战力坚强不愧山林之首,孟将军亦是指挥若定,以昭观之,颇有当年徐晃将军沉稳如山的风采,佩服。”郝昭快步上前见礼,口中皆是对飞熊军以及孟获的赞赏之言,甚至提到徐晃。
“伯道,孟获那小子也是个顺毛驴,得哄着转,你要切记多多夸奖,嗯,就是夸张一些也无妨。”郝昭还记得这是自己临行之前张将军对他的交代,他执行起军令来从来没有半分含糊,此时亦是如是,哪怕与自己性格不符,用徐晃比孟获,怎么看都算是夸张了。
“呜呜呜呜,郝将军客气了,客气了。”孟获可不是在哭,而是以手捂嘴笑着,纵是心中大喜他还是急着林中不可大声的训令,徐晃是谁?陛下麾下位列前三的名将,征东将军忠勇侯,王牌军龙骧军统领,西园之时便追随陛下,立下战功无数,便是曹孟德当年提起徐公明亦有“临敌如山,不动如岳”的评语!孟获就是再如何自傲也知道自己远不能与徐晃相提并论,不过郝昭说的乃是当年却是大称心愿。
“孟将军可曾细观过这青图县城?”见孟获笑的这般模样伯道不由心中暗道方才之言是否说的太过?等了片刻见对方肩膀不再抽动之后方才问道,反正自己是遵令而行,也算不上违心了。
“当然看过,临行前张将军便叮嘱过,不过我职级还不到,没有郝将军的千里镜罢了,但这里怕是连城池也算不上,且看这个地形更是个好攻打的地方,不过打下来一旦敌军反击也是难以守卫,郝将军前来可是要攻击此处?”孟获胸脯一挺傲然道,说出的一番话也颇有些见识,而提到千里镜眼中很是羡慕,但汉军向来军规如山,职位身份达不到那个地步再如何想也没用的。
“好,孟将军不愧我军名将,这临敌查势一处果然仔细,昭佩服,将军猜的不错,我此次前来就要夺下这青图县城!”闻听孟获一番话郝昭不由暗暗点头,这个蛮子的确有些见识,不枉自己捧他一番,张将军也果然有识人之明,如此一来他接下来的话就十分自然了,根本没有想到以孟获此时的名声地位哪里有半点与名将沾边。
“呜呜……可是……”这一回孟获没有得意多久便出言道。
“将军不必多虑,此乃将计就计之法。”没等孟获出言,郝昭已然是点头赞许,随即言道。
虎卫军魂何所在
“将计就计?”孟获稍稍有些吃力的发出这四个字的音节,虽然现在大多数的汉字已经难不倒他,但有些拗口的还是不顺溜。
“对,将计就计。”想起面前之人是个南蛮,郝昭特地发音标准。
“什么意思?”孟获又想了片刻之后才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咳……”郝昭闻言差点没一下子闪着腰,这才想起跟对方交谈有时候是不能用太多的成语的,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张将军精细。
“孟将军我问你,你看这青图县守将摆出的阵势如何?”调整了一下心情,郝昭准备运用设问回答的技巧来让对方明白这个道理。
“我想想。”孟获闻言手托下颔认真的想了片刻之后说道:“太假了,张军师说过这样的地方根本不宜防守,那些家伙还摆出一副固守的样子,一看就是想诱我出去的,我才不会上他们的当。”
“说得好,不过我虎卫军这次来就是要拿下眼前的县城,他诱敌最好,还能省点力气。”郝昭颔首道,对方分析的还真不错。
“不好吧,这个地方太难守了,要是他们等将军入村之后再合力来攻不是要坏事吗?”孟获闻言立刻说道,很有些劝诫的意思。
“呵呵,别人守不住我虎卫军却定能守得住,孟将军你说的不错,不过你想想,要是我在这儿把他们都引来攻击,只要坚守不失一旦张将军引大军前来击之,到时候孟将军你再全军出动助其一臂之力对面那些敌军主力岂不是一个都跑不掉?这就叫将计就计。”郝昭微微一笑详细解释道,其实这种战法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中心开花!
“哦,原来这就叫做将计就计,果然有些道理,但说实话那些敌军的战力也不差,郝将军你和虎卫军的兄弟们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还是让我带人帮帮你们吧。”孟获点点头又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言道,此时面上的表情亦很是真诚,汉军之间同袍之义是极重的。
“那可不行,孟将军,这一点我还得跟你说清楚了,只要张将军大军不到你就不能出这山林之间,否则哪怕是你看见郝某和手下数千兄弟死绝在这里也不能动一下!”郝昭神色一正凛然道,为这中心开花之法身处中心的部队是要承担极大危险的,倘若守不住或是不能支撑足够的时间那不但开不出花来就连自己也会被敌军一口吃掉。倘若当真有个万一自己无妨,却是绝不能将飞熊军这支奇兵拖进来。
“啊?郝将军,你可是陛下的爱徒,此处如此危险……”
“呵呵,小丁,把我虎卫军的军训给孟将军说说。”不等孟获说完郝昭微微摆手,随即便对身边的一个亲兵言道。
“冲在最前、撤在最后、攻得上去、守得下来,扛的最重、走的最快……死的最值!”小丁闻言上前一步傲然说道,最后一句双眼之中的神色更是坚定无比,周围士卒亦是自发挺立,气氛肃然。
汉军各军都有自己言简意赅的军训,比如说文丑的重骑营便是“有进无退、冲阵无敌”、严纲的白马营则是“白马骑射、冠绝天下”,高顺的辽东军为“攻城拔寨,唯我辽东”,这些言语简单易懂琅琅上口不仅体现了各军的特点还能在战时大大提升士卒的士气,而在所有的军训之中虎卫军的这二十八个字又是最长的,问起张合则是傲然道:“我虎卫军乃是第一强军,这军训自然也要是最长的。”
众将闻之莫不对张隽乂的狂傲嗤之以鼻,但却没有人会去置疑这二十八个字,因为那都是虎卫军一拨拨的忠勇士卒拿性命和鲜血拼出来的。就连陛下亦有言,早在当年张合敢用万余士卒挡住吕布的西凉铁骑时,虎卫军已然铸就了军魂,正是靠着这种军魂,高览才能在司隶之战中以三万士卒仅凭营寨就挡住了归心似箭的二十万韩张联军。
那一战被称为孟津阻击战,乃是幽州武院之中的范例,三万对二十余万,阻击三天,阵亡八成人人带伤,可说在歼灭韩张联军的辉煌背后就是虎卫军巨大的付出!战后刘毅将此战首功给了指挥若定力挽狂澜的大将张辽,但文远却是坚辞不受,一定要将此功给予虎卫军,并言道:“这般血战古今未见,非如此不能表辽心中敬意。”
“虎卫军果然都是好样的。”孟获亦是正色言道,不过很显然孟将军并未接郝昭之前的话,无论如何看着同袍战死自己不动没有一支汉军部队做的到,此处毋庸任何的话语,就算军规不会对你如何以后也休想在军营中混下去了,同袍的鄙夷就能杀死你,孟获可以肯定假如郝昭说的情况当真出现,自己不动庞将军就能将他打死。
“将军,我看好了。”此时蒯善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千里镜珍而重之的交给了郝昭,二人谈话之时他已经完成了对地形的观察。
“能搞得定吗?”郝昭问道,而此时一旁的孟获也松了口气,他是绝不会坐视同袍死战的,到时候自己上去谁也拦不住。
“缺人手缺材料。”蒯善的回答很是简单。
“嗯,跟我想的一样,人手嘛一个时辰之内会有五百倭奴前来此地供你调遣,至于材料嘛,那些民居可不都是木制的?”郝昭抬头看了看天色之后说道,这亦是他与张合之间的约定。
“倭奴?那人手是不缺了,可是将军,破坏民居可是杀头的罪。”蒯善闻言面见喜色,这倭奴可是最好的人性工具,吃苦耐劳,用了都说好!而汉军的后勤向来让人信得过,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小子你跟我说军法?工兵营统领蒯善。”郝昭一笑随即隐去。
“诺。”蒯善闻言则是条件反射一般的站直了身躯答道。
“战时不听号令该当何罪?”郝昭冷然问道。
“罪该问斩!”蒯善依旧是毕恭毕敬。
“那你小子还啰嗦个屁啊?此战之要就在你工兵营能否建立出坚固的阵地为我所用,你小子只要犹豫半点怕就是数十兄弟的命。”
“知道了,郝将军放心,蒯善一定不负所托。”蒯善坚定的道,能让兄弟们少流血少阵亡,他就是承担军法也算是值得了。
“再说军令是我下的,张将军要人头也是先要我的,你小子怕什么?”此时郝昭严肃的表情却是一变微微笑道。
“嗯,呵呵……”蒯善挠了挠头却是不说话了。
“再说只要打胜这一仗你们工兵营加把劲再给百姓把房子修起来,那战后追究我最多也是挨顿打,是以此战一定要胜!”
“诺!”蒯善也不多言。
“孟将军,郝某有一事相托。”郝昭点点头又对孟获言道。
“郝将军有话但说无妨。”方才郝昭与蒯善之间的一问一答还真将孟将军听的一愣一愣的,搞不懂二人是什么意思。
“蒯善的工兵营一旦完成任务便要立刻撤入山林,将军要妥善加以护卫。”郝昭言道,中间还狠狠的看了一眼想要出言的蒯善。
“将军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工兵营的兄弟们。”孟获拍着胸脯说道,虽然没太搞懂郝昭与蒯善之间的对话,可工兵营的厉害他是深深知道的,南蛮一战这些家伙在他眼中都是有着神奇的本领。
“那便好,传令下去,全军整休,准备攻城。”郝昭再不给蒯善出言的机会便下令道,工兵营是不能当作普通士卒来使用的。
夷陵之处郝伯道整军安排就要攻击青图,而与此同时在六合江面的江心洲上,飞虎军已然再度登上了此岛,而与往日不同,今日登岛的士卒们更显的士气高昂一往无前。完成整军的飞虎军就在此时加大了攻击力度,因为甘宁已经收到战报,张隽乂的虎卫军到了夷陵,不用想他也知道张合是不会无所作为的,那么飞虎军亦要与之相应。
率领山越士卒杀退了第一波冲上的汉军士卒,满头白发却是丝毫不减威风的老将黄忠感觉到了今日敌军的决绝与不同,往常汉军的战力已然可以称得上是坚强无比了,可此时居然能够再做提升?这似乎并不符合常理,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他们如此?
就在下一刻黄忠就知道了缘由,因为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袍身着轻甲的魁伟身影,年少英俊气度凝练,双目如电威风八面,加上那持于手中的闪闪发亮的虬龙百炼戟,如此人物当今天下也只有一个,风云第一将刘朗生的次子刘信!隔着很远便是滔天战意袭来。
当日荆南一战关羽曾与刘信有过交手,归后便言以此子的天赋根底,不出三年就可与吾等并肩而立!黄忠相信关羽的眼光,在看到刘信的那一刻更是再无半点怀疑,观其威风便可遥想刘毅当年无敌天下的风采,眼光交汇之时他的战意亦是立刻沸腾起来。
虬龙戟战凤纹刀
发若银丝,人如松柏,傲然矗立、不怒自威,背上金丝宝雕弓,掌中凤纹寒魄刀,面对如此一员战将,即使是悍不畏死的飞虎军百战精锐都会在心中有着无力感!多少天以来正是这一员老将也不知斩杀了多少忠勇的同袍,他的身周一丈之地就是名副其实的死地!
凤纹寒魄刀,长一丈五尺三寸六分,重七十二斤十三两,五英精铁所制削铁如泥!黄忠字汉升,荆州南阳郡人,初与刘表手下效力,荆襄一战曾力克恶来典韦,后转投扬州刺史刘备,沉沙刀法圆转如意耐力惊人,风云十八将排名第六,四大善射之将为首。
今天再度面对这员名震天下的勇武之将,飞虎军士卒心中却再没有了数天之前的那种无力,即使黄汉升勇冠三军却也绝不是二公子的对手,虽然二人从未有过交锋但每一个飞虎军士卒都无比相信这一点,陛下身登大宝之后不再出手,风云第一将成为永远的神话!但后继有人,二公子鲁王刘信完美的取代了刘毅在军中战神的地位!
虬龙百炼戟,长一丈六尺,重八十五斤十四两,寒铁所制,出自天下第一大匠徐刚之手,刘信,开元皇帝次子,皇后蔡琰所出,其刚入军中便被汉军众将许为后起之秀第一人,兖州战曹彰,徐南斗关羽!后至荆州之战更是将黄须儿刺与虬龙戟下,更是力胜虎痴恶来,征讨鲜卑之战,北地第一高手在他手下三十回合战死,风云将谱第五。
老将军威风凛凛,少将军神威赫赫,当这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之时空气中都似乎起了一道电光!双方士卒亦是极为自觉的站在了自己主将的身后,短兵相接二虎争锋,此一战已然是势在必行!
“黄将军,信当年追随三叔习武之时便屡次闻听将军大名,父亲三叔皆对将军的武艺箭术极之推崇,今两军大战,信恐日后再无机会,故特地前来与将军一战,倘能以手中虬龙百炼送将军一程,亦不失为武人之善局也。”刘信将手中大戟往地上一插,便抱拳言道。
“小子你太狂了……”“真是狂言欺人……”刘信的话音一落对面阵中立刻传来一阵喧哗之时,从未有人在黄将军面前狂妄如此。
“你们是什么东西,敢说二公子……”“尔等给他提鞋都不配……”这是飞虎军士卒的反击,一时间场面颇为热闹。
“呵呵,刘将军不但武艺绝伦当年亦是词锋犀利天下共知,如今刘信你也算子承父业了,若有这份本事送黄某一程未必不可,但说不得也是黄某的凤纹寒魄送你一程。”黄忠右手微微下压阻止了身后士卒们的喊声,也是一笑道,刘信的话说的的确很狂,可奇怪的是在他说来却有一种让人心动的真实,似乎他所说的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哈哈哈哈,将军若能如此,信求仁得仁亦是幸事。”刘信闻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震四野,随后却是面容一肃缓缓言道。
看着对方眼中那种不带任何杂质的狂热与近乎虔诚的态度,黄忠忽然有些羡慕起对面的刘信来,他不是狂而是诚,一种对武道的极致真诚,也正是有这样的真诚心无旁骛才能让今日的他有着不弱于乃父的威势!也就是这一刻黄忠也相信此子日后真的有超越刘毅的可能,前提是他能在一场场惨烈的大战之中活下来,比如说今日之战!
“好,身为武人,黄某平生之憾便是不能与刘将军一战,看来今日这个遗憾是可以弥补了,来,让我看看你的血龙六击!”黄忠重重的点了点头迈步上前,凤纹寒魄与地上一顿高声说道,其语音之强劲此时丝毫不在刘信之下,鬓角引发随风而动气势亦随之猛涨。
“今日之战无论胜败信与心中都会对将军留有敬意!”刘信也是大步向前来到黄忠面前真诚的言道,方才老将军之言已然是对他最大的认可,将他放在了与父亲平齐的地位之上,他自然也要表达心中的敬意,当然二公子的表达方法便是与对方一战,然后战而胜之!
“两军交战不必多言,来!”黄忠言罢双手持刀刀锋一转。
“老将军请!”刘信的话音一落,双方士卒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寒光闪闪的虬龙百炼戟便如同一道龙卷对着黄忠卷扫而去!
江心洲上鲁王刘信对决老将黄忠,这一场风云将谱上名列前茅二人的对决定是精彩非常,谁胜谁败难以在战前加以猜度,而与此同时在夷陵之处的青图县,郝昭率领虎卫军先锋的攻击也已然展开。
青图县此时的守将乃是荆南悍将周泰,手下则是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三千精锐,吕蒙布下设伏诱敌之计他主动请缨镇守县城一是如出方显得荆南军对此地的看重,二来身为战将他更想一见这支被称为汉军第一强军的虎卫军的实力,除了六年前出征相助曹操对抗刘毅,荆南军亦是一直缺乏与汉军交锋的经验,这对实战是极为重要的。
所谓是“人的名树的影”,双方才甫一交手周泰就立刻感受到了这支敌军的不凡之处,身经百战的他不是没有打过守御战,可敢于排出如此散乱阵型进行攻击的军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应该说散乱二字只是从视觉上而言,其实虎卫军散开之间亦是联系紧密,这种阵型的好处就在于可以避免冲击过程中乱箭可以引发的最大伤害。
不是每个弓弩手都有着黄忠太史慈那般神奇精准的箭术的,攻城战之中箭矢威力的发挥往往都是靠着密集程度,而一旦面对这种分散的阵型对弓弩手的准度要求就非常高了。而且虎卫军士卒在冲击之时还有着一套与之相应的……周泰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对眼前敌军单兵那种滚爬结合的动作加以称呼,但却不得不承认的确有效。
击败枭雄曹操之后刘毅获得了五年稳定的发展时间,北地的农业商业科技等各个方面都获得了巨大的进步,而具体到军事上就体现在理论和操练中,周泰难以用言语去准确形容的动作虎卫军士卒人人知道,“攻城战步兵冲击单人战术动作”,此乃幽州武院加以总结精炼经过近卫营的先行操演和模拟实战之后方才下达全军,再经过各部实际操练之后的补充才形成具体细则加入到汉军操演规程之中。
军队的战力来自于平时的操练,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而刘毅对于日常训练的要求向来称得上严苛二字,“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宁可士卒在操练中受伤,也不愿他们到战场上送命。”一句句耳熟能详的话语之中都包含了刘毅对于操练军队的一种态度。
这五年来汉军的操练场上又多出了一条开元皇帝亲笔书写的操练准则,“立足实战,加强保障、科技强军。”所有的操练必须基于实战出发,绝不要任何的表面文章。比如眼下青图县这样的攻击作战虎卫军在操场上就不知演练过多少次,有了工兵营的存在便能创造出种种与实战无异的地形,包括守军的箭矢除了将箭头除去之外其余一切都是毫无更改,也唯有如此的训练才能保证军队的战力提升。
散兵冲击阵型加上单兵战术动作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减小乱箭的伤害,但它也有着自己的不足,那便是阵型的松散会使得攻击人员出现不足,以至于在冲击到对方阵线之后会陷入以少打多的局面。想要解决这个不利因素,就必须再加上一个梯次攻击的概念,一队冲上一队跟踪,攻势一起便犹如海浪!似周泰这般的沙场宿将便能看出汉军攻击队形前阵与后阵的距离是极有讲究的,亦是平时操演之总结。
平时艰苦的训练对于士卒的体力消耗是极大的,此时汉军冠绝天下的后勤保障工作就体现出来,训练场上随时会有医者待命,受伤的士卒会得到最为妥善的照顾,场下则有庖厨营在营养师的指挥下根据当日的训练程度为士卒们做出营养美味的饭食,假如不是受条件所限,刘毅都会将理疗师这一概念直接用到军队最下层。
科技强军后世是耳熟能详,但在今世却是绝对新颖,不过没有人会置疑陛下的观点,且不说别的,一个千里镜就足以说明问题,而在这五年器具所研究的重点亦是在军队的制式装备上。
身在前线的周泰自然也会加入作战之中,虽然周将军的箭法也就是普通弓弩手的水平不过人家的鹊画弓却要胜过一般的长弓了,颇为让自己满意的一箭的确命中了那个队长模样敌人的右胸,可出人意料的是此人将箭矢拔下竟是继续冲击,动作之间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而这一切都是他身上那件新式锁链轻甲之功!
各展所长争先机
一见刘信出手黄忠就是双眼一亮,那犹如龙卷一般奔袭而来的虬龙百炼戟用的当是刘毅名震天下的血龙六击之中的“裂山”击!这六击之名多人得知,可真正能见过刘毅将六击展全的却唯有一人,那便是扬州大将张飞张翼德,过马一战两大顶尖虎将鏖战近百回合,刘毅就是凭借六击连展击破了张飞的丈八蛇矛,最后的一招“无影”击,若不是黄忠及时以神箭加以支援,今天只怕再无燕人张飞了。
紧随其后刘毅又与关羽交锋,平心而论以他当时伤势已然不是对手之敌,可击败张飞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了黄忠的神射,他的气势已然到了巅峰,而血龙戟法最讲气势,这才能在接下来的三十回合之中再度与关羽两败俱伤,伤及对方的并非“无影”而恰恰就是“裂山”,事后云长也不得不承认刘毅在战略和时机的把握上妙到毫巅。
过马一战之后风云将谱前几位的排名发生了一些变化,败张飞伤关羽刘毅第一的位置无人撼动,而云长则是退到第四排在了赵云张飞之后,至于张翼德却是不退反进占据了第三,虽然败了可对手却是刘毅,而且作为一个唯一在对战中见全了血龙六击还能活下来的武将,就是这一份生死之间的经验都会让他在随后获得极大的好处。
这些关羽张飞不在乎,傲如二人风云将谱的排位除了第一其它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战后他们自然不会放弃对刘毅血龙六击的研究,本身极高的武学造诣加上互相之间的切磋亦是找出了很多的心得,而这些亦有黄忠参与其内,因为他更有旁观者清的地位可以补二人之不足!有人会说老将军也参加了过马之战怎会不知血龙六击?因为其时他无心他顾,没有人能在太史慈天河枪的极速攻击下还能分心。
同样是领悟张飞对于那一式无影无形无敌的“无影击”感触最深,倘若不能破坏之前刘毅的五式连环那么就要在他最后一招出手之前知机而退,绝不能与之续战下去!要退屠龙击之后也是最佳的时机,越是厉害的攻招到来之前总会有一瞬的间隙,此乃天地之理刘毅也不能避免,当然想要把握那一瞬间也需要有如同张飞一般的眼力。
关羽感受最多当然就是伤了他的“裂山”击了,此招的精妙之处全在手腕发力运用的精细之极,结合速度力道刘毅能将九十三斤重的血龙戟抖的犹如木棒一般,星星点点皆是来源于此,不但可以惑敌,且通过雄浑的力道一旦找出或是攻出对方的破绽接下来的那一下化繁为简的刺击就会快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令人防不胜防。
精心研究对手刻苦锻炼自己之余,关张二将亦会感慨今后怕是再无向刘毅讨回过马之败的机会了,身登大宝的刘朗生亦绝不会再在两军阵前为此斗将之事,而似过马之战那样的时机也很难再度出现,这一战的遗憾恐怕要伴随二人终生!可此时黄忠仅仅看了一眼刘信的出手就知道此时的二公子已然不在乃父之下,至少是过马之战的刘毅。
运用手腕的劲道抖出枪花或是戟花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更多的人只是花架子,漂亮炫目之中则是力道的缺失,但刘信的出手绝非如此,虬龙戟的星星点点之中任何一点都能配合刺击在下一刻化为必杀的攻招。而且这枪花戟花抖的范围越大反而越加省力,可刘信却能将之控制在一个杯口的范围之内震颤,力道与速度几乎不受损失。
面对刘信龙卷一般的“裂山”击,黄忠右足前踏一步,扎稳马步的同时双手持刀一记上挑便挑向对手的戟尖,看上去这个应对简简单单老老实实,根本没有虬龙戟那般的威势惊人光华耀目,但在刘信的眼中这老实本分的一挑却是无比精彩,时机与速度的拿捏精准之极,无论自己如何变化都不会躲过这一挑,只能形成硬拼之势!
当年风云将谱之上有四大名刀,甘宁的紫鲛断浪刀如同长江大河奔涌无尽,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则是气势凌人动辄决胜于三两招之内,虎痴许褚,烈马狂刀开山裂石摧枯拉朽,而黄忠的凤纹寒魄刀却是朴实无华刚柔并济!这八个字是赵云在见过沉沙刀法之后下的评语,黄汉升的刀法也许没有之前三人那般耀目却是实在本分之极。
实在?本分?这似乎根本不算夸奖,但你要是到了刘信这个地步之后就会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三叔的白龙亮银枪可以变化万千,但最令人胆寒的却还是实在本分,你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出半点破绽,有了这个作为基础,刘信相信只要黄忠想他一样可以璀璨夺目。
面对黄忠的朴实刘信眼下有两种应对,一时同样以稳对稳加以消耗,因为所有的招数都是基于体力作为基础的,一旦失去了体力作为支撑就会威力大减!可面对年过五旬的老将黄忠,二公子绝对不屑与采取这般的战略,在他看来那样是胜之不武!而且眼下的战局也不允许他那样去做。既然如此,没有破绽我就不能攻的你露出破绽吗?
黄忠朴实无华的一下挑击挑了个空,绝不是判断失误,而是刘信选择将虬龙戟收了回去,刚才看他出手一往无前威猛之极,可这一下收戟却是快捷无比,足见在虬龙戟的力道控制上他已经可以做到收发随心,既然再攻下去难以奏效就不如提前变招。而你看黄忠的那一挑凤纹寒魄刀就恰恰停在方才刘信戟尖的位置,亦无一丝浪费。
虬龙戟回收腰间再度出击便是如同两条出海蛟龙直取黄忠双肩之位,在所有观战士卒的眼中那两道寒光都是如同实质,根本分不清那一边才是真正的虬龙戟所在,血龙六击第二式“陷地”!裂山是利用手腕的发劲抖动戟身惑敌伤敌,而“陷地”最大的特点就是速度,唯快不破,两道寒光任何一道都可以成为刘信全力攻击的轨迹。
如今刘信施展的血龙六击已经和刘毅初得自血龙戟法之时大不相同了,数十年无数次的实战它已经融入了朗生太多的心血,亦有博采众家之长的地方,而在刘信手上还有改变,这便是二公子真正的天赋所在,这五年可是他大成的五年,一心追求武道极致的他在眼中是不会有顶点这一说的,倘若不能形成自己的风格那么他就永远没有可能超越父亲,他的“陷地”击中便是取太史慈的枪意加以改造而成。
“咚,兹……”面对刘信的攻击,黄忠则是一个侧身,凤纹刀迅速无比的向着左边那道寒光撩出,二公子微微一笑亦是将那处化为实质侧翻而击,先试一下对手的劲力亦有利于下一步的战略。但虬龙戟与凤纹刀这么一碰却并没有像众人想象之中那样的发现巨响互相弹开,前者的刀身竟是像有磁力一般附在了虬龙戟的戟身之上,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响,随即刀锋平贴着戟杆便切向刘信的握手之处。
那一声嘶哑的金属摩擦之声让不少士卒都是心头恶心,而刘信则是心中暗赞老将黄忠果然了得,沉沙刀法亦有独得之妙,他击上自己戟身的那一下定要快如闪电,否则根本跟不上虬龙戟的速度,而在接触的一瞬间刀锋一转贴身而上,这一手力道之间的转换才是真正的精彩之处,极速之间手上劲道还要柔和无比没有精巧之极的控制是绝对做不到的,极柔加上极速就在刀上形成了一股沾粘之劲。
“叮叮叮叮……”就在很多忍受不了那巨大的金属摩擦之声想要以手掩耳的时候声音再度发生了变化,一连串的轻响连成一片竟是如同奏乐一般,刘信的手腕一抖虬龙戟戟身便迅速之极的震颤起来!遇上黄忠的这股粘力绝不可以力硬抗,否则必会被他借力缠的更紧,虽然到那时刘信依旧可以通过脚步加以摆脱,但却会失却先机。
你不是要缠住我的虬龙戟吗?我这瞬间抖动就等若数十下发力集与一处,极快的速度加上频繁的速度以及之中的变化会让对方对力道控制的精度变得无比困难,而一旦控制不力凤纹刀也就再缠不住虬龙戟,当黄忠的刀被自己的戟弹开的那一刻反击便会接踵而至。
老将军见到刘信的应对亦是心中暗赞,这种破击之法确是最佳的应对,不过他也是不会等到凤纹刀被虬龙戟弹起的,那样他也会失去先手,那刀锋到了一半黄忠主动手腕一抬锋刃翻转反劈刘信面门,知其不可为便立刻放手变招,老将军眼力可谓高明之至。
面对瞬间加速的凤纹刀,刘信的虬龙戟也是在同一时间回收,双臂较劲一立!
“当……”这一回双方兵刃在空中相交却是一声巨响,二人的脚步亦分别向两侧退去,此一合之间却是变化多端难以尽述。
工兵威名战阵扬
对于久经战阵的老将而言,从对方士卒的动作以及阵型协作之上就能看出千言万语,之前虎卫军就算再如何名震天下号称第一强军对于荆南士卒而言也没有具体的概念,他们交过手的汉军八大主力军亦唯有高顺的辽东军与鞠义的烈火军,就是这两支军队的训练有素战力志强成了荆南军这几年来在训练中效法的模板。不过今天他们中的一部分终于见识到了虎卫军的强悍,比之当年辽东烈火更胜很多。
从散兵线冲击通过灵巧的千锤百炼的战术动作躲开乱箭的攻击,到第一波与守军接触士卒的强大缠战能力,再到攻势犹如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恰到好处的涌向城寨,第一线士卒在得到友军的支撑之后立刻变缠斗为狠斗,那一瞬间战力的爆发便使得很多荆南军的防线被很快突破,一旦虎卫军士卒形成三五人的小队战力便增强数倍。
周泰摇了摇头拿起拦江护军刀加入了对虎卫军的阻击,但此时他心中已经知晓青图县的丢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虽然泛起青图加以诱敌是之前便制定好的战略,可借此一观虎卫军的战力亦是重点所在,说实话以周幼平的武勇和自负哪怕面对刘毅他也不会畏惧,但在眼前这支虎卫军所表现出来的战力面前却是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五年以来荆南士卒虽也训练的极为艰苦,但与对方相比却差了很远。
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让敌将都心中赞叹的强大战力来自于平时的苦练,“骑看白马、步观龙虎”绝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内中也不知包含了三军十几万士卒多少的心血和汗水,身为第一强军即使荣耀也是一种沉甸甸的重压。
练兵也好,演习也罢都是需要投入金钱精力的,汉军在军费开支上向来从不吝啬,这一点也会令得扬州荆南两地的战将极为羡慕,据情报汉军主力军有时一次演习的费用就足够他们用上半年。而就是如此充裕的资金和后勤保障张合的虎卫军还嫌不够用了,在蜀地的这几年张虎与张纮都没少受到隽乂的纠缠,那是要钱要粮要人。
当然除了正常的军费开支之外汉地的经济制度经过刘毅与众人的精心研究是十分严谨的,张合就算能在张虎和张纮那里要到一些也并不足够,赵云他是不会去找的,他要一找就会人人效法,如此又该怎么办呢?这些难不住隽乂,蜀中产好酒,于是乎几年下来虎卫军的很多士卒都有了一身酿酒的本领,人家自己开烧锅卖酒,不但解决内需还能卖钱,得到的资金用于训练,就是陛下都称张合多面手。
像是青图县这样防御强度虎卫军的工兵营三天时间就能搭建出来,而各营的士卒每年进行的攻防战演练绝对不会少于三十次,很多的强度都要远远大于青图。张合甚至还不惜血本的在训练场上模仿虎牢关建起了一道长有三十丈的城墙,又有哪一个虎卫军士卒没有再训练中在这道城墙面前吃过苦头?就是伤亡也在所难免!正是这般刻苦之极的训练才有了如今虎卫军更加强大的战力,绝无他路可走。
就像陛下对自己很是了解一样,张合对与刘毅在练兵之中的种种神奇本领亦是知之甚详,因此很多新式的练兵之法和新装备近卫营还在操练之中虎卫军就能同步,八大主力军统领都有着直接上书陛下的权力,而对这个权力的运用张合张隽乂又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仅仅去年一年他就给陛下写了二十四封信,刘毅则是有选择的回了其中的十二封,对日理万机的开元皇帝而言这已然是很高的比例了。
一个时辰,从郝昭对青图发动攻击到周泰率军撤退,虎卫军拿下此处仅仅用了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的时间看上去不短,可在攻城战之中却是近乎可以忽略不计。哪怕是达到了战前的既定目标周泰在率军撤退之时还是颇有愁容,以敌军表现出来的这种战力他们接下来的攻击是否能一定成功?就算成功更还要面对张合率领的虎卫军主力!
有一点是周泰不知道的,否则他的愁绪还要增加。大致控制了局面之后郝昭已经在刻意的放缓攻击进度了,跟随虎卫军士卒冲击的脚步,工兵营开始出现在战场上,还有着一队身材矮小却是颇为壮健的异族之人,他们的任务很简单,拆房子卸门板,以及一切可以用来加固虎卫军阵地的材料。郝昭的放缓攻击就是在为他们争取时间。
自从工兵营这个新式兵种在经过训练投入使用之后,各军大将都对之极为喜爱,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乃是工兵营的首要宗旨,且在攻防两端他都能发挥极大的作用,守城战中城头遭受的打击他们可以迅速修复,攻城战中他们还能为器械营设置阵地使他们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越是复杂的地形越能体现工兵营的作用,尤其是在平南之战中,张合张辽都要以首功许之,孟获则更视这个兵种为神兵天降。
“快快快,快点干,你们没长眼睛啊,拆错了,是不是想死?”蒯善一边指挥一边嘴中还骂骂咧咧,他不是骂工兵营的兄弟而是那些异族,陛下说过这些人不能给好脸色,越是打骂这活干的就越好。
在汉军之中刘毅的话就是铁律,士卒们包括战将们都习惯了,将军说的陛下说的是绝不会错的,哪怕前面是悬崖,叫你跳也要跳,因此虽然对这些异族吃苦耐劳的能力都十分欣赏但面上是不会有好脸色,动辄不是皮鞭就是木棍,陛下说了,他们就是人形的工具!
“是、嗨……”果不其然在蒯善和一干士卒的骂声之中那些倭奴嘴上答应手中不停干得还很是起劲,在他们心中比起那些前辈自己已经是幸运的多了,吃得饱穿得暖跟倭岛的日子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兄弟们,郝将军说了这一仗就看我们工兵营的了,就算这里不好守哪怕材料再少我们也要把它做成坚固的堡垒,步军的兄弟们是拿命在拼,我们也要出死力。”蒯善一边下着门板一边大声喊道,此战之前青图县的百姓已经逃离的差不多了,这却是一个利好。
“诺。”工兵营的士卒以及那些倭奴都是一叠声的回应。
其实军中很多的将领对这些倭奴都是颇为欣赏的,他们的服从性极佳还能吃苦耐劳,而对这些人陛下的态度和对待似乌桓匈奴甚至鲜卑都是大相径庭,军中之人倒还罢了,反正照做就是。可朝中民间有些文人士子却是对此颇有微词,觉得开元皇帝此举颇为有失我大汉泱泱大国的气度。消息传到刘毅耳中哭笑不得,有时候太过开明也有害处,你们知道什么样?可惜朕没办法送你们去某些时代看一看。
刘毅对此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而且根本不加解释,这也可以看成是他对自己权威的一次实验,没过多久就有不少士子出来反驳了,他们历数了开元皇帝之前的种种,得出的结论就是陛下眼光绝非常人可及,尔等不要鼠目寸光,以后如此自有公论,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郝将军,这县中还有数十名百姓未及撤出。”郝昭刚进县中便有士卒前来禀告,这场攻击战只是前奏,接下来的两天才会是真正的战斗,否则以郝昭的惯例早就身先士卒参加了,汉军的这个习惯是上行下效,刘毅说众将,众将再往下可一到战时依旧如常,便是开元皇帝对此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唯有增加这些将领身边的亲兵。
“走,看看去。”攻城战中百姓的安置工作亦是大事,一般都要一级将领亲自处理,尤其郝昭此次还要拆掉县中不少的房子。
蒯善为了赶进度将村中剩下的男女老幼一共五十三人送到了县里最大的一家祠堂之中,郝昭到时他们正在歇息,至少从表情上看不出太过的畏惧与慌乱。这一来是蒯善的工作做得比较彻底,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汉军无孔不入得宣传手段,刘毅长此以往的亲民爱民之举又是最大的保障,因此大汉之民基本上都知道汉军绝不会扰民。
“大伙儿放心,我们是陛下的军队,刚才蒯校尉只是借用大家的房屋一下,等打完仗肯定为你盖新的,大家切记就待在这里不要外出,打起仗来很难顾得上的。”郝昭和颜悦色的高声说道。
“这些我们都听过,可他们走时要带大家走,我们不肯走就被收走了所有的食水,这位将军能否?”片刻之后方有一位老者站出来言道,初始尚有些拘谨,但见郝昭的笑容后来说的是更为流畅。
“放心,食水我们管,大家把干粮拿出来。”郝昭微微一笑首先解下了自己的粮袋,他身边的亲兵也纷纷效法,这一举动却是将满屋的百姓们都给看愣了,闻名哪如见面啊?
一念之差定胜败
虬龙百炼戟与凤纹寒魄刀相交二人皆是后退,刘信长戟一立欣然道:“老将军的沉沙刀法果然精妙,纯以刀论怕唯有关羽将军的青龙偃月刀可与之比肩,今日能与将军一战,痛快。”此时二公子出言已然是一派宗师气度,不过说起来与天下四大名刀尽皆有过交手怕也唯有刘信一人而已,且以他如今的造诣也具备点评顶尖高手的资格。
“哈哈哈哈,二公子豪气果然不输汝父当年,这血龙六击才见其二,还谈不上痛快,再来。”黄汉升大笑之间白色须发皆张,威势油然而生,方才交手虽不过一招可二人已经都是尽展所学,刘信天赋惊人果然名不虚传,自己战不得刘毅的遗憾是必能在他身上弥补了。
“呵呵,老将军你可知信亦曾受盛名所累?将军小心了。”刘信微微一笑坦然道,身为刘毅的此子他的身上的确背负了很多的东西,皇兄刘桓入军营只是锤炼心性或者说是培养人脉,但他却是真正的属于军营,而无论武艺还是统军,父亲就像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应该说这五年是刘信真正成熟的五年,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放下了。
话音一落便又是戟影如山袭向黄忠,重达八十多斤的虬龙戟此时在刘信手中便是轻若灯草,任他随意挥洒,陡然间黄忠就觉得假如刚才他是在面对强力的雷电的话,现在就是暴雨倾盆,虬龙戟带出的万点寒光与浓密的雨点何其相似?微微点头手中的凤纹刀亦是幻化出一片刀光,光寒大作之间与这浓密的雨点竞相争锋。
黄忠的沉沙刀法深得圆转如意之道,与刚柔快慢之间转换迅捷,尤其善于借力打力,通过刚才的交手刘信对这一点已经有了很深的认识,此时手中虬龙戟展开便完全是自己的领悟了,快中带狠,稳中有凶,加上节奏的不停变化意在让对方难以捉摸并更难从中借力。此套戟法乃是糅合汉军众将武艺特点加上自身领悟而成,目下尚未定名,但威力已经是非同小可,与黄忠的交手也是他对自己的一种完善。
这一次双方交锋又与方才不同,两边士卒眼中便只能见到刀光戟影,以二人为中心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气流中心,随着两般兵刃的不断接触劲风亦是连连溢出。老将沉稳如山,步伐之间雄浑厚重,而刘信白衣飘飘趋退若神,行动进退便如穿花蝴蝶令人眼花缭乱!
直到这一刻,汉军士卒心中那个无敌的身影终于与眼前的二公子相重合了,亦只有遇见黄忠这般的顶级战将才能让刘信毫无顾忌的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即使在激战之中他面上都是一派欣然神色。
酣战五十回合双方各不相让,手中兵刃的挥舞亦不见半点减慢,不过细心的士卒可以发现黄忠所处的位置已经向着本阵退了一步,于是一阵鲁王威武的喝彩便从汉军之中爆发出来,此时绝没有任何一个士卒会担心刘信失败,哪怕是面对黄汉升,因为那个身躯始终挺立如同标枪的身影就是战神,和陛下一样,绝没有人能够将之击败。
刘信心中明镜一般,黄忠的后退乃是有意为之,为的是消减自己的气势亦是保存体力的明智之举,这步战与马战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的,最为明显的一处就是体力消耗会迅速增大,行动进退之间全凭自身根本无马力可借,而这一特点亦是对年轻的刘信更为有利。
此时倘若保持这个形势下去他是可以对面前的老将形成压制,而随着这种压制的持续他的优势应该还会更加扩大,到那时他只要等待时机接下对方凌厉的反扑便能制胜,应该说这是一条通往胜利最安全的途径。可天性豪勇的刘信又岂会如此,哪怕你是示敌以弱主动后退我的攻势还要暴涨,要用无往不前的攻击击败对方而不是待敌之弱。
忽然间只闻得场中一声清啸直冲天际,刘信手中的虬龙戟又有了变化,在士卒们的眼中竟然看见了九道戟影直击黄忠周身,这种戟影与方才截然不同,它能给人以实实在在的感觉,绝非幻化而出。此一招的戟意取自赵云的百鸟朝凤,不过在刘信手中则是刻意控制了它的出手范围和力道,并不为惑敌而都是力重千钧的实招!
见了刘信此招黄忠亦是双目精光爆射,凤纹寒魄刀走了一个弧线挥击而出迎向对方的虬龙戟!“叮、叮、叮、叮……”所有士卒的耳中都听到了九下轻重不同的金铁交鸣之声,有的高亢有的沉闷但都是清清楚楚,面对刘信全力出手的狂攻黄忠却是半步不退。
戟影瞬间消失不见,但随着刘信迅捷无比的一个转身虬龙戟又似毒蛇吐信一般从他腰间而出直刺黄忠心口,为此一击之时鲁王也和一开始的对手一样沉腰扎马,出戟是迅捷无比自身却是稳定之极,那一瞬间刘信自身竟似成了一具雕像,虬龙戟更像是脱手而飞!
血龙六击第三击斩海!与前两式的光华夺目不同这一招讲的就是腰马之间沉稳与手上劲道的专注,免去了所有的虚招只求这一刺之间的力道与速度,亦是化繁为简之道的体现。
“当……”凤纹刀准确的砍在了虬龙戟的戟杆正中,发出一连串的颤音,兵法云“半渡而击之”,黄忠此刀取得就是此意,他是非常清楚刘信在自己尚有余力之时就展开全力共攻击的原因的,暗暗欣赏的同时亦是激起了心头傲气,老夫虽老却也不需任何人相让!
但就算是采用最为省力的方式砍中虬龙戟,黄忠的凤纹刀也被戟上那股回旋之力带的偏向一旁,化百击为一击之后刘信戟上所带的力道可谓是雷霆万钧!而且双手持戟本身腰马沉稳,那虬龙戟与凤纹刀虽是同时荡开他却能抢先一步借助戟身的摇晃借力再度一记简单至极的横扫直取黄忠腰身,却是充满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沛然莫御!
就在凤纹刀击中虬龙戟感受到那股回旋之劲的一刻,黄忠清楚的知道他第一次在这场大战之中失去了先机!绝非是因为武艺或者气势,而正是他那种不服老的心理,刘信不愿占他便宜提前发动总攻的举动让他有了这样的心理,倘若还像方才一样后退卸力这个先机是绝不会在此时失去的,亦可见高手相争一切细节都能决定成败。
绝不能怪对方,刘信此举乃是光明磊落,此时一切的后悔已经无用,面对虬龙戟一往无前的横扫之势黄忠唯一的办法还是退,但此退与方才就是天渊之别了,那是迫不得已不得不退!果不其然就在老将军后退之际刘信的横扫只到一半便又改为刺击!还是斩海击,还是一般的力道速度兼具,可这一回凤纹刀砍中虬龙戟身的位置就和方才的正中有了少许偏差,此一点偏差造成的结果便是后撤更多。
横扫、直刺、横扫、直刺,刘信翻来覆去的只是这两下接连施展,可无论速度力量还是之间的衔接做得都是天衣无缝,一旦被他先手在握就绝不会轻易将之丢失。而倘若黄忠想要扳回因自己一时所失丢掉的先机亦必须行险,但连连后退的他却很难找到运劲发力的时机。
逼不得已之下老将军只能飞退,倘若此时场中只有他们二人刘信的虬龙戟一定会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缠上来,他的飞退只会让对手的优势越来越大,不过这是两军阵前,刘信是无法一直追击下去的。变相来说这亦是黄忠承认了此战的失败,哪怕此时再恢复平手之局他在气势上也会输对方几分,继续下去终究还是落败居多。
“今日若是马战,信定难在此时占得老将军半点上风。”就在黄忠选择飞退之时刘信已然收戟而立,口中出言依旧诚恳,他当然知道这一战对手为何会落在下风,倘若换了双方都有马力可借绝不至于在此时就有如此局面,沉沙刀法,老将黄忠,确是自己的劲敌!
“胜便胜败便败多说无益,此战亦非你我之间便能定胜负!”黄忠稍稍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朗声道。
“哈哈哈哈,说得好,三军听令,与我杀!”刘信闻言仰天一阵大笑说不出的慷慨激昂,言罢虬龙戟向着对方阵中一指,身后汉军齐声发喊便冲杀上来,而刘信亦是冲杀上前,方才的一战是他的武者之战,而现在就是他要履行为将者职责的时候了。
此时两厢混战一处不过多时汉军便占据了上风,方才刘信出手击退黄忠使得双方士气已然此消彼涨,己方领军大将不敌对方带来的打击是极为沉重的,缺了那一股气势原本战力就存在细微差别的两军强弱更加分明!憋了数日的士卒们在刘信的引领之下一个个如同下山猛虎将黄忠手下的山越士卒杀的是连连倒退!
以一敌众尤不惧
就在刘信率领飞虎军士卒将黄忠的白耳兵杀得连连后退就要崩溃之际,对方后路却是又来了两路人马加入战团,让形势渐渐的稳了下来,而两员年轻战将一使大刀一使长枪到得面前不由分说就对刘信联手而攻,看二人兵刃之中带起的风声与出手的威势便知不凡。
刘信横戟挡开二人刀枪,又是全力一记横扫将来将稍稍逼退,定睛一看高声喝道:“关伯宁你长本事了,知道以多为胜了,来将与我通名。”那使刀的战将正是关羽的义子关平,徐南一战曾经伤在刘信的虬龙戟下,另一人样貌英俊气势不俗,却是不识了。
“汝南陈到。”持枪之人冷冷言道,却是扬州军后起之秀陈叔至。
“战阵之上,谁和你单打独斗,刘信,今日叫你来得去不得!”关平面上红色一闪而过,厉声出言之后却是揉身再上,长刀直劈刘信面门,那边陈到也不作丝毫犹豫,枪出如电刺向二公子胸口。
“哈哈哈哈哈,你等二人齐上,又耐二公子何?”刘信见状长啸声中虬龙戟亦是挥击而出,即使面对扬州军后起之秀中最为厉害的二将他又岂会有丝毫的退让,那支虬龙戟展开越发的翻飞如龙。
这三人战在一处刘信越发勇猛,虬龙戟挥洒自如全是凌厉杀招,以一敌二却还是攻多守少,关平陈到双双战之亦不能有半点上风,不由都是心中暗道名不虚传,刘信能够以如此年纪就和关张赵等绝顶战将并立果然实力坚强,尤其是关平心中感叹更甚,徐南一败他这几年来练武尤其艰苦,可今日一战他和刘信之间的距离却似乎更远了。
关平陈到双战刘信却还是被他杀得连连后退,其实纯论武艺二公子未必胜得过两人相加,可与黄忠一战之后他的气势已经到了巅峰,二人方才赶来碰上这样的刘信岂能不落下风?而有着英武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二公子带领,飞虎军士卒亦是战力狂飙连带着那些加入的援军都抵挡不住,此时老将军微微一叹,终于挥刀加入了战团!
放在平时以黄忠武人的自傲是绝不会为此事的,不过现在他的身份乃是扬州军大将,击退敌人才是唯一的目标,他早就看清楚了,今日飞虎军战力提升的最大原因就是刘信的勇往无敌,有了这个最为锋锐的箭头他们敢于击溃一切强敌,眼下他也只能力求先击退刘信。
一旦有了黄忠的加入刘信立刻就感觉到了如山的压力,平手相斗他尚且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占到对手的上风,此时还有关平陈到这两个武艺高强的年青战将为助,胜败似乎不用多说。可二公子就是二公子,长啸之中将虬龙戟的攻势展到极致,裂山、陷地、斩海、天狼血龙六击连环出手,竟是以一人之力还保持着对三人攻击的局面,这也是眼下唯一正确的应对,只有保持攻势他才能支撑更长的时间。
今日领军登陆来攻江心洲的飞虎军将领正是苟昌,不过说起来他是此战的最高统领,可只要刘信往战场上那么一站,不要说普通士卒就是他自己都甘心听从二公子的号令!在此处刘信像极了刘毅,都是那种天生就能鼓动士卒的领导者,郭嘉曾有言哪怕刘毅在战场上什么都不做只是站着,士卒们的战力亦要增加三成,刘信亦是一般。
可现在连同虎将黄忠在内的扬州军三大战将联手,苟昌心里就不能不急了,表面看起来二公子还是处在上风那虬龙戟威风如常,可他也知道这只是一时,一旦对方转守为攻之际那二公子就危险了,看来今天敌军对他们的登陆攻击也是有所准备,否则关平陈到怎么会在这里,且此时才出现?二公子若是有失他就是有九颗脑袋也不够二将军砍的,且就算陛下不追究他自己都能悔死!可此时刘信的虬龙戟密不透风,他有心上前相助也做不到,那条大戟可是不分敌我。
“谁敢欺负我兄弟?阿信我来了。”便在苟昌心焦之时后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那个轰雷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见这个声音苟昌终于能放下心了没,没想到二公子不带他他还是赶来了。
很快飞虎军士卒就见到了那个如同金刚一般的身躯,看着还远可他迈开大步两三步就到了近前,举起那口碗口粗系的镔铁齐眉棍对着三人最右侧的关平就砸了过去,而在之前刘信已然为他闪开了一个缝隙,二人之间没有太多的语言沟通可配合起来却是妙到毫巅!
此人是谁?兖州一战斗虎痴,徐南大战战关羽,陛下亲自将他封为天宝大将军,五年来与二公子形影不离的泪无痕!一丈多的身高,百斤重的镔铁齐眉棍,与陛下有一拼的嗓门那都是汉军独一份!
见来将之势如此凶猛,那根铁棍携带着万钧之力,关平也不敢硬抗只得向后而退,可却再也想不到这泰山压顶一般的攻招竟然是吓唬他的,就是要让他退却,镔铁齐眉棍打到一半就是一个反撩直击黄忠的腰间,老将军怡然不惧横刀挡住,却是被泪无痕的巨力震退一步,借着这个空档刘信便开始对着陈到大下杀手,攻势再度暴涨!
巨汉泪无痕和刘毅有着近乎相同的经历,也是自深山中被猛兽养大,当年陛下难寻之时恰巧遇见就将他收在身边,说起来也算是刘毅的弟子,而巧的是泪无痕与刘信是投缘之至。后者肯为了前者吃饭甘愿挨太史慈将军的军棍,而前者为了阿信亦是从不避艰险。
当年徐南之战关羽就是被这两员小将围攻的不得不退,而在漠北歼灭鲜卑一战刘信声名大噪的同时泪无痕亦是建立了无数战功,自此凡有刘信的地方就必有泪无痕!当日刘毅封他为“天宝大将军”还有人问过用这大将军三字给一个年轻将领会否引得别人不服?刘毅闻言哈哈大笑,我这百万大军千员战将还有比他大的吗?众皆莞尔。
二人形影不离为何泪无痕此时才到?其中当然有原因,这个金刚一般的巨汉到了水上却是变成了小猫,是上一次船吐一次,站都站不稳,每回上船对他来说都是受罪,下了船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今日刘信来江心洲是打仗的可不是观敌料阵,自然不会带上泪无痕,而后者则是跟着援军的战船前来,少不了又是一阵上吐下泻,方才还在调整了,可是一见敌军三员战将围攻刘信一人立刻就是怒从心头起,此时从上至下能用阿信称呼二公子的也唯此一人了。
见黄忠稍稍后退,泪无痕抡起镔铁齐眉棍就是一通狠砸,不得不说这个巨汉全力出击的时候声威是相当吓人的,当日兖州一战初始猛如虎痴许褚亦要先行后退避他来势,黄忠之勇固是绝不在虎痴之下,可与刘信激战七八十合体力的消耗可想而知,一时被泪无痕给了一个结实,也只有以绵密的刀招先行稳守,再谋求反击之法。
如此一来刘信的面前便暂时只剩下了陈到,二公子得此良机还不卖力狂攻,只是三招下来空中便见血光闪现,陈叔至一人面对刘信再也遮拦不住虬龙戟狂猛之极的攻势,右肩为戟锋带过铠甲当中而裂!当然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伤了对方刘信也付出了代价,他的左肩亦有一道伤口,不过比起陈到的受创他的伤势却是要轻得多了。
原本陈到受创还要更重,但关平的来援为他挡住了刘信夺命的一戟,此时二公子心中暗叫可惜,若是此人来迟一步他说不得就能取下对方的性命!不过此时有了泪无痕相助压力大减的他可不会放过机会,长戟再度幻化漫天光影,把关陈二人尽皆圈入猛攻不停!
但过不得多时黄忠已然缓了过来略施险招扳回了先手,两刀而出逼退这个金刚巨汉,又是挥刀侧击刘信缓解了关陈二人的压力,泪无痕毕竟还没完全回过劲来,方才是为怒气所激,时间一长手足酸软的毛病就影响了他的发挥,而刘信见状亦是微微而退与泪无痕并肩而立,两人联手大战对方三员战将,一时间局面又均衡起来。
不过这里两方主将能够维持平手之态,士卒间的交锋飞虎军却是大占上风了。敌军最厉害的战将已然被二公子所败,他们要做的就是奋勇击退面前的扬州军精锐,随后双方亦不断有援军加入战场,这登岛之战打成了一场惨烈的消耗战!
岛上激战周边的水军也没有闲着,双方在激斗之时还都要小心维持好自己同袍的退路,亦要不停的运送后继士卒上岛,一个拼命狂攻,一方全力死守,各不相让之时双方的伤亡也在不断上升,从午间打到傍晚还是扬州军先行撤出了战场,如此的伤亡消耗汉军可以接受他们却损失不起,而策划此战的甘宁与庞统看重的也就是这一点,长江之上的两个钉子今日是必须要拔出一个的。
我就怕你打不过
甘宁的东集团经过三日整军详细分析战役得失之后继续展开攻势,这一次汉军的突破口选在了江心洲,鲁王刘信亲自加入了登陆作战,出手击退老将黄忠,再破扬州后起之秀关平陈到二人联手,后与泪无痕配合率领汉军杀得岛上守军连连而退,最后不得不弃岛撤离,六合江面之上的两大屏障之一江心洲就落在了飞虎军的手中。
这一战鲁王刘信的表现无疑是光芒四射,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老将黄忠战败的最大原因还是由于二公子的实力!那一段面对扬州军三大猛将的围攻尤自不败更是惊人,假如说之前的所有战斗包括刺杀曹彰力挫许褚都是刘信在为自己风云将谱的地位正名的话,那么江心洲一战就是鲁王战神神话的开始,其后数十年再无人可以打破。
不过说起今日能顺利拿下江心洲的主因,二公子的领军勇武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还是庞统的这条策略,那就是利用水军的优势与敌军形成消耗的局面,他要让扬州军的陆军精锐尽数在岛上与汉军拼杀,倘若这个策略得到完全的实现,一旦飞虎军六合水寨渡过大江那么扬州军的抵抗就会减弱很多,事实上虽然陆逊见机及时选择撤退,可此一战中扬州的山越士卒包括白耳精兵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拿下江心洲,汉军随之而来登陆的就是倭奴团与各军医疗营,倭奴团的主要工作是打扫战场,尤其是敌我双方的尸体,敌军就地掩埋,我军则要经过一定的处理之后将骨灰尽数带回,华夏之人最讲落叶归根,虽是慈不掌兵但只要力所能及刘毅都会让战死的士卒们得到归宿,就是敌军的尸体也会妥善对待,那是战死的勇士们应得的待遇。
“左边上来一点,嗯,靠近一点。”一位满身白衣袍袖上绣着一个红色十字的医者正在为躺在担架上的士卒进行缝合,口中则在不断指挥着身旁之人调节油灯的方位,此一战从午前打到黄昏,此时天色早就暗了下来,但医疗营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们要竭尽全力的去挽救受伤士卒的性命,第一时间冲上来也是汉军后勤强大的体现。
而此时双手拿着两盏油灯为医者照明的却正是鲁王刘信,看那娴熟的动作恐怕二公子之前还没少干这样的活,有时候都不用医者发令他的照明都很是完美。再看看这偌大的医疗营中光是忙碌的医者就有三四十人,护士更要多上几倍,似刘信这般手持油灯的校尉郎将也有十多个,其余生存下来的士卒也在不顾疲劳的为医疗营架设伤者的营地,虽然没有军规要求他们这样,可没有一个人会去埋怨的。
战后第一时间巡查医疗营,全力以赴救助伤病从刘毅开始早就形成了汉军的惯例,而随着经验的不断积累在这个环节上他们做得也是越加完美,今晚出现在江心洲上的医疗营绝不止飞虎军一支,太史慈的北平军、高览的疾风军、高顺的辽东军,所有步军的医疗营除了留下必要的巡营医者之外已经暂时全部配属飞虎军使用。
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创口医者们早已习以为常,刀伤剑伤枪伤在战场上是最为常见的创口,清创缝合消毒包扎是每一个医疗营之人必须要学会的,之前他们还要练胆,毕竟有的伤口还是极为可怖的!而此时医疗营的营地中你却很少能听见呻吟之声,除了受伤士卒们意志坚强之外“麻沸散”的使用也是关键,这种出自神医华佗的发明在经过刘毅大力投资以及很多医者的协助研究之后已经可以量产用于军中,减轻那些受伤士卒的痛苦也是医者在战后会尽力去做得事情。
“鲁王,飞虎军的兄弟们来换防了,靖海王请您和今日登岛的将士速速返航,他和军师及一众将军都在营中等候。”此时一个传讯士卒蹑手蹑脚的跑了进来,来到刘信的耳边低声言道,医疗营不得喧哗这是军规所载,倘有违反不论是谁都要杖打二十!
“哦,先去告诉苟将军他们,我这一会儿就好。”刘信的目光依旧落在医者的动刀之处很是关注,头也不回的压低声音道。
“扶去休息,换下一个。”熟练的为伤者缝合好伤口用绷带妥善的包扎完成,医者稍稍擦了擦额头的汗便对护士说道,重伤士卒优先,轻伤在后,但所有士卒都必须得到妥善料理,否则医者失职。
“兄弟,就是腿上对穿了个眼,好好休息,你还能赶得上打过长江去!”刘信压着嗓子对那个受伤士卒轻轻的说了一声。
“诺,跟着王爷打仗就是有劲!”被护士驾着的士卒不忘回了刘信一句,他没有见过陛下的厮杀,可今天对鲁王确是印象深刻。
“先生辛苦了,信有军令在身,先行告辞。”将手中的油灯交给来接替的军官,刘信对医者鞠了个躬说完便出营帐,而看医者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回应只是在处理下一个伤员的伤口,一切显得很是自然,这亦是刘毅当年定下的规矩,战后抢救伤员的医者最大,哪怕见到他也不用行礼,任何人不能打搅,士卒的生命是最宝贵的。
开向对岸的海龙舰船头,一个如同金刚一般的身影却是趴着栏杆对着江中大吐特吐,声音极为响亮,但却没有一个飞虎军的士卒会对此加以鄙视,反而投向他的都是敬佩中带着爱护的目光,泪无痕在战阵之上的威力绝不下与刘信,此时他的身上满是一片暗红色。
“哎~大个子我叫你别来,又不听话不是?你看你这是何苦啊?”一身红白相间的二公子就站在泪无痕的身后不时为他顺着气,有时候一些秽_物随风而来落在他的身上却是丝毫不以之为忤。
“我是,呕……怕你……呕,打,打不过他们。”呕吐之中满脸苍白的泪无痕还不忘记回答刘信两句,却是极为真诚。
“我打不过他们?好好好,你说的对,继续吐,别说话了,马上就到了。”刘信不以为意的道,可看见泪无痕又要说话急忙顺着他言道,从怀中拿出那块已经染了血的手帕在大汉的嘴角擦拭着。
好不容易海龙舰终于靠岸,放下船板之后刘信第一个背起泪无痕就走了下去,几百斤的重量压在身上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活动。
“哎~这小子又受罪了,怎么就教不会了?”此时甘宁太史慈高览高顺等一干大将及庞统徐庶等谋士都在岸上迎接凯旋而回的将士,看见刘信背着泪无痕第一个走过来甘宁立刻上前去接,右手则不断在泪无痕的胸腹之间按揉着,这个憨厚的大汉的确很是可爱。
甘宁等大将就这样站在船板的两边迎接这士卒们一个个下船,马上他们就能洗上热腾腾的热水澡,吃上最为可口的饭菜,得到最好的休息,这都是那些英勇拼杀舍生忘死的将士们应得的,而直到最后一位士卒登岸之后甘宁才带着众将回到了帅帐之中。
“今日之战,士元与郎将苟昌为首功,严星杨灿次之,三营士卒皆记功一次。”到得帅帐主位站定,甘宁出口就是安排军功,庞统与三人出列行礼,一旁自有官员在功劳簿上记下靖海王的军令。
庞统的首功是甘宁一再坚持,苟昌乃是率先登岸也是损失最大的一营,严星杨灿则是作为后援登岛,大家对甘宁的安排却都无意见,唯有一点,其实今日最大的功臣就是二公子刘信和泪无痕,若不是他们出手击败了敌军的尖端武力使得士气大振战局还未必顺利。
“二将军,这首功之中怎么也该有二公子,此战连黄汉升都败在他的手下,大涨我军威风!”见甘宁言语之中提都没提刘信,苟昌首先出言道,今日的统军之人说实话还是二公子,见他出言一旁的严星与杨灿也是纷纷说道,二公子今日的武勇实在太过炫目。
“哦,刘信,三位将军说你是首功呢?”方才论功没有自己刘信却是毫无半点的不虞,倒是甘宁听了众人之言便向他问道。
“三位将军统军有法,士卒厮杀勇猛将军赏罚分明,信佩服。”刘信闻言亦是躬身言道,此乃帅帐他也要以军礼对甘宁。
“哦,你倒挺机灵的,不过某告诉你你也跑不掉,一人对上黄忠关平陈到,你威风的很那……”甘宁面容一正说道。
“二将军,陛下急书。”刘信这儿刚一缩脑袋准备接受训斥却是有一传讯士卒跑进营帐言道,此时众人都知道此讯息非同小可,否则传讯之人是绝不会如此跑进营帐的。
甘宁闻言也顾不得再说刘信了,当下立刻将信件展开看了起来,这一下众将就更奇怪了,因为他们看见二将军见信之后双手都颤抖起来,这在身经百战胆气豪雄的甘宁来说可说绝无仅有,但看他的神情确是激动之中带着一些喜色,却不知道是何事能让二将军如此?
愿天再给二十年
就在刘信与江心洲之上与老将军战得如火如荼之时,千里之外山林之中的青图县城亦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并不是战斗而是成了一个偌大的工地,工兵营、倭奴,包括郝昭抽调的两千名士卒都在为加强城防而忙碌着。郝昭知道对方是不会给他太多时间啊,他要尽肯能利用县城争取最长的时间,以利于张将军大军而来击破敌军。
县城的正前方集中了工兵营兄弟一半的力量,他们人人手中一把类似于钺又与大斧竖起来比较像的工具,正在不断把原本平整的地面给挖的坑坑洼洼,那件工具似乎在挖掘上特别的好用省力,不过多时县城正面的开阔地上就是满目疮痍了。也许这些不足一尺的小坑并不能对敌军士卒造成太大的伤害,可只要将他们的速度降下来就能由守军箭手对敌人进行更大的杀伤,这一点二者之间可是配合极好的。
“再往前挖三十丈,小杜,带人往左一些,张司马你看如何?”正门的土墙之上工兵营统领蒯善正在扯着嗓子大喊了,喊完还不忘记对身边之人问道,此人姓张,乃是军中弓箭手的统领司马。
“可以的话再挖远十丈,我们这批弓弩是新近从北平器具所运来的,比之从前还要能远上十几丈,准头也更好。”张司马答道,工兵营的兄弟忙碌的时候他也不能闲着,一来视察阵地找到最好的出手地点以利于之后的排兵布阵,二来与工兵的配合也是战斗前的惯常。
随着大批的倭奴涌入大汉,这五年来各个矿山的开采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铁器的铸造水平亦在器具所的精研之下有了很多的进步,有了这些作为基础就能给汉军提供更多精致的装备,增强他们的战力,也是刘毅提倡“科技强军”的基础,如今大汉的百万大军基本上已经全部按照兵种的不同配发了制式装备,此亦是强军的体现。
拿虎卫军最普通的一个士卒做比方,他会拥有三套单布军服与两套棉服,此时的棉服与后世不同,填充物并非棉花而是木棉,虽然通过西域使团的努力带回了棉花种子,五年来种植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可限于产量的关系它更多是作为一种奢侈品出现的,军中唯有郎将以上才能配发一件填充棉花的棉服,价格亦是极为的昂贵。
布鞋两双、皮靴一双,此外还有绑腿、绷带、伤药等等,后面的这些一般都是战时配发,一切都在士卒们的背包之内。打背包也是刘毅这几年引入到军中的一个概念,要求士卒人人都要过关,而如此一来对于加强军队的奔袭与野外适应能力都有着巨大的作用,背包内一些简单的伤药也能减少某些特定情况下的非战斗减员,可以说在这一次较无压力的整军之中,刘毅是将他能想到的细节尽数做到了。
接下来就是兵刃与护具,在征求了很多的意见以及结合无数次大战的经验以及多次实践之后,士卒们的标配武器被定为“丈二枪”“三尺刀”和“七寸匕”,丈二枪长一丈两寸,全重七斤三两,三尺刀乃是腰刀,重四斤十一两,此外还要加上一把匕首,弓弩手则是以“开元弓“替代“丈二枪”,刀盾手也是与之类似。
此时在县城之中的忙碌的士卒们仅仅身穿军服,一旦进入战时状态他们便会披上战甲,普通士卒为半身皮甲,就是这一件小小的皮甲其中却蕴含了器具所无数工匠的心血,尤其是两年前获得陛下亲自赞赏的甲深工匠萧统,正是他将来自西域的工艺与大汉的手工相结合加上精研的硝化工艺才有了士卒们身上坚韧而又轻便的半身皮甲。
普通士卒的皮甲重四斤三两,坚韧度较之从前有了很大的提高,假如说原来的皮甲普通的弓箭手在七十步之内就能造成伤害的话,那么这种皮甲则至少要往前靠近二十五步!这些数字绝不是揣测或者大概,而是器具所与军械处一次次实验得出来的结论,开元皇帝对数据与细节的要求是非常之高的,想要在此处弄虚作假绝不可能。
所有装备一处再加上战时携带的食水,一个普通士卒的作战全重为二十七斤十三两,而在汉军的所有主力军中他们日常的负重训练最起码都是三十五斤,虎卫军前一段加量更是达到了四十五斤,唯有平时苦练成果才能展现在战事之中,这一点张合是最清楚的。
以上是普通士卒的数据,再看看此时坐镇青图指挥的郝昭,他的战甲就有三套,守城战多半都是步战,因此轻便又不失坚韧的锁链甲就是最好的选择,方才攻城之时一名校尉中了周泰之箭也只是轻伤稍稍包扎之后并不影响战力就是明证!至于那日与凌统交手之时郝昭的全身护甲都是精铁糅合皮革所制,全重三十一斤十五两,而在刘毅讨伐黄巾之时,大将的全身铠甲是绝不会有低于四十五斤的,而前者的防御力还要超过后者,这便是科技在军队战斗力中的体现了。
不过最好的冶炼技术练出的精铁并非装备在战斗士卒的手中,而恰恰就是工兵营手里的这些工兵锹,一开始有些将领还不太理解,可在征南之战工兵的威力彻底发挥出来之后就没有一人再会置疑,那种精铁的产量本来就少,用在工兵营身上可谓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了。
除了工兵营这个最为亮眼的新式配置之外,各个主力军也都拥有自己的骡马队,幽州马场数年来与乌桓匈奴的沟通不断加深,取长补短之下不但马匹骡子的产量大大提升相对的负重耐久能力亦是得到了提升,还是以虎卫军为例,他的骡马队便拥有八百匹黑骡,还有善于走山路以及崎岖小道的驴子四百匹,当然这些数字是要超过一般主力军标配的,对于军中“富豪”张隽乂而言当然也算不得什么。
是以虎卫军说起来全军上下六万士卒,但那只是平时的数字,一到战时加上随军的民夫队与倭奴队这个数字就会在八万上下,各式各样的大车独轮车三千多具,骡马两千余匹,绝对是浩浩荡荡。在此次完成整训所有装备配发到位之后开元皇帝曾经有过感慨,此时的一支主力军就能胜过他当年决战奔狼的所有兵力,装备更是不用去说。
这一切来源于大汉正在不断兴盛发展的各种产业与科技,也离不开民间富足与商业的贡献,正是有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富足大汉作为基础,张合的虎卫军才包括其余汉军才会拥有如此齐整的装备,很多主将亦有不少的感叹,看看现在再看看过去,那时真是叫花子。
如此繁复数量巨大的装备之后隐藏的也是可观的商机,此时大汉有专门的兵工厂,不过那些多半是作为科研之用,在刘毅看来现在就采取专门的兵工厂为全军提供装备并不合适,因此大多数还是采取与民间商家合作的方式,至于如何选择便与后世招标之法类似了。
整军之后汉军所有的制式军服全是来自蜀中秦家,论关系数背景他们与陛下之间远不如甄家、赵家、糜家甚至是卫家,而能拿下这一大笔生意靠的就是军服的质量与极高的性价比,刘毅在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公允,想要赚钱可以,拿出过硬的理由来,否则你就是我的兄弟也没有人情可讲,这次不行就要努力开进,下一次换装依旧通过招标,只要你的东西可以胜过别家就无需忧愁其它的方面。
“民强才能国富,国富才有军兴”。这是刘毅当年在武院开幕之时的一句话,从目前来看他的确也做到了这一点,还在不断的发展下去。不过这五年开元皇帝没有参加任何一场战役,可比起之前的戎马倥偬却是更加的劳累,国富民强百业俱兴的现状不是没有代价的,刘毅亦不得不说过去的六年他就是大汉最为忙碌的男人而没有之一,五更上朝两更方睡,没有一天的日子不是被排满了日程。
但只要能看见大汉在自己的手中日渐兴旺,那种满足感与成就感就会让他忘记一切的疲劳,这还只是稳定的发展了五六年,如今自己四十有三,在今世可以称老但放在后世却还是可以说年富力强,再给他二十年,他又能将大汉推倒什么样的高度了?刘毅对此也是十分的期待,尤其是只要拿下眼前的大战那么大汉江山就真正的完整了。
对刘毅而言赤壁之战这一场事关统一的大战却比之身在京中要轻松的太多,他一入军营就会舒适兴奋的习惯也没有因为这几年的政事缠身而改变,坐镇襄阳掌控全局的开元皇帝有时都会感觉眼下的一统之战都算得上是一种休闲了,手下一众谋臣将才的齐心合力让他根本不需要再在战局之中花费更多的精力,而是会将更多的思考用在大汉统一之后的诸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