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间我为王
今世穿越而来得到这一具得天独厚的狼王身躯,刘毅在山林之中的战力是十分可怕的,假如说甘宁是水战之中的王者的话,那么丛林战这个称号一定属于刘毅!有时不免也会无聊的想象,把自己和吕布关在一个小房子里不知道谁能出来,可若是放在山林之中刘毅敢担保小吕是出不去的,那时候根本不用三英,他一个人就可以完虐了。
一入林间便是刘毅在前甘宁在后,其余五十名士卒则和他们保持着二十丈的距离,兴霸在看见大哥的手势之后才会将消息传递到后方,再加以跟进。如此为之便是要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不会被敌人提前发现行踪,以朗生的本领想要一个人潜行却是最容易不过了。
林中伏兵约莫有两千之数,三弟没有猜错,那领头之人便在林间一块巨大的青石之旁,此人生的是面目粗豪,刚髯倒竖,和后世那些三国游戏中周仓的头像很是相似!藏身在树顶,刘毅已经将敌军的分布情况尽数看在眼中。不会真的是周仓吧,这小子在黄巾中也算是一把好手了,更有着不俗的水性,水淹七军之时可是他生擒的庞德!
一个在树顶,一个在三十丈之外的树下,刘毅和甘宁之间的手势交流丝毫不受影响,这些手势脱胎于兴霸江海庄的暗语以及一些江上的联络方法,朗生在其中又添加了不少使之更加完整且能传递更多的信息,对于一个来自后世的人而言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特种作战的情节,这些手势亦是其中之一,后来则被运用在了“天耳”之中!
刘毅居高临下将敌军的布置看了个通透,也据此来安排士卒们的最佳出手位置,五十对三千,仅从数字上来看无疑是敌众我寡,不过在山林之间运营得当的话人多方的优势也并非那般明显!刘毅要做到的很简单,四个字,首发即中!他们五十二人一上来就可以干掉对方五十二人肯定会让敌军陷入混乱之中,随即便是擒贼先擒王了。
甘宁完美的履行着信息传递中转站的职责,将刘毅的一个个指令转发到身后的士卒之中,随后便是五十名士卒小心翼翼的穿插到位,整个过程用去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当最后一个士卒到位之后兴霸也敏捷十分的爬上了一棵大树,右手在腰间一探七八只铁镖便掌在手中,这些暗器战阵上发挥不了太大作用可此时却是最为有效的武器。
先是三声两长一短的鸟叫,随后就是一声响彻林间的狼嚎!突如其来的巨响将林中鸟儿惊得纷纷飞起,艺术间噗噗说说之声亦不绝于耳。那些潜伏之中的黄巾士卒具是一惊,而就在这个当口便听得嗖嗖的风声不绝于耳,随即就是同袍的惨叫之声不断响起!伴随着狼嚎林间的喊杀之声此起彼伏,却也不知一下之间就来了多少的敌军!
刘毅双手齐齐挥动,将一颗颗石弹精准无比的打向下方的黄巾士卒,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例无虚发!信手挥洒这片山林之中根本没有所谓的死角,那名藏身在巨石与大树之间的黄巾士卒就是被他利用石弹的反弹说击杀的!当年在山林之间闲来无事练出的这一身本领今天可算是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不一会四十颗石弹已然尽数打出!
在一行埋伏等候敌军前来加以打击之时却忽然收到不知是何人的偷袭,那一种慌乱的心情显而易见,更给那些黄巾士卒带来沉重压力的是他们一时间只能听见同袍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却是看不见任何敌人的出现,也许下一刻死亡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如此环境之下他们操练不精的弊病就更加的被放大,战斗力也极大的消弱下来!
身为山林狼王当年刘毅一声狼啸,便是熊虎狮豹都要绕道而行不敢正撄其锋,五里的山道原本是猛兽出没玉儿走来却是平平安安!如今这声狼啸在刘毅口中还是一般的威势,虽然少了身边那些忠诚的狼群却也多了数十名忠勇的属下!高亢的狼啸给所有的黄巾士卒都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更别提数里之外竟还有一阵狼啸与之呼应!
直到今日刘毅心中还是把狼群当作同类的,也在试着将狼群的那种团队协作融入到军队之中,在他的狼啸之中隐藏着极大的威势,远方的狼啸回应则是代表着一种臣服,假如刘毅出手制服对方的头狼那么他指挥起陌生的狼群来也会是如臂使指。这样的呼应规模还算是小的,在今后一场规模极大的战役中朗生正是凭此赢得了一场大胜!
见自己手下一团混乱,很多已经跑出了林间来到谷道之中,彻底暴露在远处汉军的视线之中,那员黄巾战将虽是呼喝连连却也难以止住这般势头,对面的伏兵不知同袍出了什么事故,却只见汉军已经开始贴着谷道的一边对混乱中的同袍展开了进攻。片刻之后谷道之中的战斗也是打响,虽然黄巾士卒还是有着人数上的优势可在伏击之优被刘毅击破种种安排好的手段运用不上之时又怎是汉军的对手。
尝试了几次无力收拢混乱局面,那员黄巾战将也想奔出林外加入谷道上的厮杀,可此时早就被刘毅盯上的他又哪里走的掉!眼看将将就要走出林间,却是一阵猛烈的风声从天而降,随之便是身边的两名士卒口中鲜血狂喷的被击飞两丈之远!刘毅携凌空而下之势的铁拳其实区区两名士卒可挡?倒飞的同时也不知被打断了多少肋骨!
此时那将还是显示出了一种悍勇的气质,见到如此一个刘毅还敢拔出腰刀一刀砍来,朗生暗暗点头窥准来势也不闪避极为迅速的一探手便抓住了对方的手腕,随即就是猛地一带要将敌将庞大的身躯直接挥舞起来!可对方下盘竟是极其稳重,刘毅借力打力的一带并没有将他的身躯带起,反而稍稍借势将刀锋直插自己的胸膛之间!
刘毅见状不惊反喜,这员敌将的近身短打功夫倒是不错,当下身躯一侧,手中发力改挥为侧,一瞬间便将对方的偌大的身躯从身侧直扔了出去,那将想要稳住身形可是力已用老又哪里稳得住,不由一跤便是栽倒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一时周身剧痛难以起身!
说起这些步战短打的技巧,刘毅多半还是学自二弟甘宁,兴霸与此间可谓极之纯熟,但这些招数一旦到了朗生手中却比兴霸还要更见威力,原因就在他天赋异禀的力量和常人难以企及的反应速度!还有身躯令人难以置信的柔韧性!他们三兄弟一起切磋的时间极多,甘宁在和刘毅历练多次之后便曾感叹,一旦被大哥欺到身周一尺之内,就以他的功夫也要束手待毙了,那时朗生的优势将会更为明显!
当然似甘宁和赵云这般的高手你想欺近到他们一尺之地谈何容易,尤其是当他们手中还有兵刃之时,即使以朗生的身法也不敢在赵云密不透风的枪法之下强行弄险,而且对他们而言战阵交锋这些功夫是很难用的上的,今日这个黄巾战将面对刘毅可算输的不冤!
当然刘毅在近战之中的优势还不止上面所说的这些,否则他也没有那个自信可以在山林间完虐小吕,和甘宁赵云交锋有两项特长他是不会用的,一种是撕扯之法,一种便是咬了!当年在山林之间朗生的一双手可以生撕兽皮如覆土,十指之力巨大无比,至于撕咬就更是这具身躯的特质了,刚来此世之时刘毅就是借此咬死了那只猛虎!
倘若在和对手交手之时用上撕扯和撕咬的招数就算赢了估计丢人的还是刘毅,因此这些手法朗生已经很久没有在打斗中用过了,可一旦到了生死之间谁还会在乎这些规矩,算是个杀手锏吧。
那将被刘毅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难以起身,朗生看了一眼谷道之中的战斗却也没有急于下手,赵云率领的青龙白虎二营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与甘宁根本没有出手的必要!士卒们亦是需要实战来增长经验的。也许刘毅和甘宁不出手在这样的混战中会增加一些伤亡,可这都是必要的过,所谓慈不掌兵,想要提高战力实战最为有效。
片刻之后那将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虎吼一声又向刘毅扑来,此时挥舞战刀的他已然没有了什么架势路数,完全一副拼命的姿态,倒是让人颇为赞赏他的悍勇!可勇气是要有实力作为根基的,在朗生面前这样的拼命根本没有威胁,几乎和刚才一模一样,那将魁梧的身躯又被刘毅甩了出去,随后便是倒下站起,再倒下再站起,最后那将的一声黄衫已然被刘毅摔的不成样子!终于在第九次倒地之后精疲力竭的他只剩下了在地上喘气的份,再也无法起身。
阵中收得黄巾将
没有了将领的指挥黄巾军很快就抵挡不知刘毅麾下强劲的攻势了,说到底缺乏训练的确是他们最大的短板,平时打打顺风仗倒还好些,一旦到了真正生死之战的关头这个弱点就更会被放大!看着刘毅麾下打起仗来那一个个不要命的疯劲很多士卒早就心存退念,稍稍坚持了片刻之后见对方越战越是精神不由更是胆寒,后撤亦是必然!
在战场上如何撤退是一门极其精深的学问,其重点就在退而不乱四字,看着漫山遍野逃遁的被手下士卒撵的和兔子一样的黄巾士卒,刘毅再一次下定决心要与撤退方面的训练狠下苦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百战百胜,胜败乃兵家常事,会撤退也是强军的素质!
“小子你可以啊,站起来!”眼光从下方的战场收回,又落在了那个还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的黄巾战将,虽然被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可对方的身手却是不弱,难道真是周仓?对于两位兄弟之外自己还没有遇见一个三国名人刘毅是怨念极深的,而且在汉末看脸判断年龄的难度大增,你别看那将满脸钢髯一派粗豪,说不定也就十八岁!
“不起来,不起来,起来还得趴下,打是打不过你呢,反正我认了,要杀要剐你随便,我裴元绍皱皱眉头就不算好汉!”那将倒是显得十分爽快,七八个跤一摔他知道自己绝非此人对手,不如求个痛快!
“裴元绍?卧牛山的?你认识周仓吗?”听见这个名字刘毅几乎没有思索就是条件反射般的脱口而出,好歹也算个熟悉的姓名。
“什么卧牛山?我是清宁村人,周仓?那是天公将军身边的护卫,那武艺……估计和你比还要差点。”裴元绍闻言颇为疑惑的问道,他连听都没听过卧牛山这个名字,至于周仓他倒是见过,两人还比试过一番,结果斗了几十回合他才败下阵来,肯定不如眼前此人。
“你是从何得知刘某会走上方谷这条路?伏兵布置的还算不错嘛?”刘毅暗道现在哪里来的卧牛山?同时心中也有些奇怪,自己行进的速度极快,这裴元绍又是如何得来的消息,安排的还颇为周全。
“我也不知道,是渠帅得到的消息说是会有汉军运粮队从此路过,我便率领人马前来了,对了你又是谁?我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嗯?你姓刘,这般厉害莫非你就是那金狼将军刘毅刘朗生?”裴元绍闻言摇了摇头,却是听见谷道之中的厮杀声渐渐消去,这队汉军战力如此厉害,此人姓刘武艺又这般高强,难道自己真的撞上了那杀神了?
看了看谷道之上的厮杀已然成为定局,刘毅傲然一笑:“正是。”心道本少爷这名气还算不小了,比起那欺男霸女横行乡里可是要好的多了,什么典韦许褚咱运气不好碰不上,这裴元绍也不能放过。
“呵呵,死在你手上倒也不冤了,动手吧。”裴元绍闻言轻轻出了口气,自嘲的一笑之后竟是闭目等死。
“看你模样也似条汉子,那天公将军假借天道之名实则行不仁之举,你又何必为其效死?如此有用之身为何不为国出力?”原本就有收服对方之心,如今见了裴元绍的举动心中颇为欣赏,于是乎刘少爷也想尝试一下他是否有着如同诸葛先生一般的三寸不烂之舌。
“刘将军,俺裴元绍是个粗人,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但当年在村中之时那些官吏可是凶恶的紧,浑不拿我等百姓当做人的,因此才随大贤良师而起,杀那些贪官恶霸倒也痛快。”
“你说那些贪官恶霸不拿百姓当人,大贤良师做的就比他们好吗?睁大眼睛看看这青兖二州的地界,多少百姓死在刀兵之下?不愿意跟随黄巾的尽数屠戮,手法比之匪徒还要凶残,如此之义军又比贪官恶霸好到哪里去?男儿丈夫岂能屈身此间?刘某看你还有点本事,以后就跟着我吧!”对黄巾起义的这些说法可是刘毅今世的切实遭遇,很多事情在后世是经过美化的,事实则十分的残酷,说到底现在的他还是个极为豪爽的性格,劝服别人的话到了最后就变得颇为生硬。
“跟着你?你不杀我?”裴元绍一副很意外的样子,此时黄巾将领若是落在汉军手中下场都是颇为悲惨的,能求个好死就不错了,当然反之亦然。他没有想到金狼将军会有如此心意,不由脱口问道。
“杀你有何用?你又不是张角三兄弟,与刘某名声没有半点好处。”刘毅笑道,如今一般的黄巾战将岂能被他看在眼中?
“那我就跟着你,不过你不能让我对付以前的兄弟。”裴元绍稍稍考虑一会儿随即便做出了决定,原本他加入黄巾军时间并不长,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不过驱帅看他颇为有些勇力罢了,如今见刘毅威风凛凛又有“学问”,倒是颇为令人心折,但义气之处他还是挺看重的。
“可以。”刘毅闻言心中一喜,当即点了点头,这一下除了甘宁赵云两个兄弟之外自己手下总算是有一个三国名人了,虽然在演艺之中裴元绍遇见赵子龙显得不堪一击但那也要看对手是谁,再说不还是有自己有时间吗?对刘毅而言让原本碌碌无名之辈能有一番作为也是一种极为有趣的养成游戏,尤其是裴元绍这般起点低的。
“那裴元绍愿为将军效力!”此时裴元绍并不知道刘毅心中动的是什么心思,当下从地上爬起跪倒在地正色言道,其实黄巾战将之中也有不少是逼于生计或是被裹挟而从的,有头发谁想做秃子。
“好,你就先跟在我身边做个护卫吧。”刘毅单手将跪倒在地的裴元绍扶起言道,他想的并没有错,在自己言传身教的影响之下,原本就是一个龙套角色的裴元绍在日后的乱世中也散发出了比之原先灿烂十倍的光芒,历任近卫队长到玄武营队长,最后为刘毅执掌玄武营,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也不知建立了多少功劳!此亦是后话了。
“将军,今日驱帅让我前来伏击,那消息似乎是来自齐国汉军之中!”裴元绍起身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驱帅当时十分肯定这两日定有汉军会路过上方谷,也大概提起过一两句消息来源之事。
“哦?”刘毅闻言微微一愣,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何裴元绍能够在此伏击自己,看来汉军内部亦有细作,自己与青州汉军并无太多瓜葛,而能够如此做的怕便是那因属下之事与他结怨的司徒刚了。
再过片刻甘宁赵云已然杀退了黄巾士卒,身险地他们也没有选择追击,而是让麾下迅速通过上方谷,出了此间就是兖州地界。刘毅对两位兄弟说起裴元绍之言,甘赵二人也立刻就和大哥想到了一处,除了那司徒刚之外还有何人会如此为之?前者更是要立刻返回齐国,却也不需大队人马,只要十余伴当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其性命。
刘毅考虑再三并没有让甘宁如此去做,并非心中不恼火,亦非不相信兴霸的身手,只不过让二弟回返就有点小题大做了,对付一个司徒刚还没必要兴师动众,他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与皇甫嵩或是卢植,日后报仇机会有的是,还怕他跑了不成?
经过上方谷一战刘毅更加加快了行军速度,一路上新得的裴元绍也开始和三兄弟熟悉起来,此人的身手的确不差,且颇有些统军的才能,在刘毅看来他少的就是知识和机会,而这两点恰恰又是自己可以给他的,稍加留神打造一个全新的裴元绍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有一点让刘毅颇为奇怪,那便是在三兄弟之中裴元绍和赵云的关系最好,子龙对他亦有不少的提点,要知道如果刘毅不来这可是杀人者和被杀者的关系!缘分弄人倒是极为奇妙!
不过此事也不难解释,虽然三兄弟在勇武上大致相若,可刘毅甘宁多半是野路子,子龙可是堂堂正正的科班出身,说道杀敌难分上下可说道指点别人却是以他为最!且赵云向来是个沉稳谦冲的性格,不似大哥二哥那般张扬豪放,在他面前很难会感觉到压力,当然训练中和战时是要除外的,那时候温和的赵云便会冷的如同冰山一般!
大约又过了十日终于到了兖州汉军大营,刘毅让甘赵二人安排人马歇息自己则来中军找卢植复命,似乎今日军营的气氛颇为有异,很是沉闷压抑,刘毅稍加打听便知数日前汉军却是在波才手上吃了一场败仗,连卢中郎都是险险脱出,军中损失颇为惨重士气亦有些低落!
刘毅闻听更加快脚步,波才此人不愧有帅才之名,当日在狂风谷他就见过其手下士卒的不同,若不是老天照顾运气又好他刘大少爷也要落荒而逃!这边正在想着忽然却听一个声音唤他,转身视之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张平军中的一个什长!
惊闻噩耗丧知交
呼喊刘毅的这名队长名叫周悦,正是上次中了狼牙箭之人,他是个孤儿被张平收入军中,平日里嘴上不说心里是把张将军当作父亲一样看待的。朗生见他面上一派凄楚的不平当即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那种感觉很难说清却是极为难受,就像是空空的没有着落一般。
“怎么啦小悦?我张大哥呢?”刘毅立刻走过去问道。
“刘将军,刘将军,你定要给我张叔报仇啊!”闻听刘毅之言周悦上前两步跪倒下来,这边不住磕头口中是泣不成声,那双目之中却并没有泪水流出,再过片刻竟是两道血水顺着脸庞而下。
“站起来,站起来!张大哥怎么啦?说话!”刘毅见状大吃一惊,一把就将周锐从地上拉了起来,口中犹自不停问道。
“我张叔死得好惨,那些黄巾得了他的尸首就悬挂在营帐之外,可怜张叔身死亦不能入土,我等几番要去拼了命抢回尸体却是被卢中郎所阻挡,刘将军,我周锐就算性命不要也要给张叔报仇,求求你!”周锐说着又挣扎着想要给刘毅下跪,但朗生何等力气却也挣脱不开。
“刘将军,我营将士皆与小锐一般,哪怕死在黄巾阵前也要拿回将军的尸身,刘将军那些黄巾贼最怕你了,你带我们大伙儿去吧!”此时从营帐后面呼啦啦又绕出十几个人来,围着刘毅便哭诉道。
“哭哭哭,哭他妈什么玩意儿,哭有用吗?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刘毅闻言心中一股怒气便冲了上来,谁曾想这一趟送粮回来竟然便和张大哥天人永诀!更让人气愤的是黄巾军竟然还如此为之!要知道自古以来华夏之人对身后事都是极为看重的,两军交战生死不计可也不会去作践对方的尸体,如此情形叫刘毅如何让能忍。
“是,将军。”张平手下士卒和刘毅是走的最近的,虽然朗生的正式职位还是扬武校尉可他手下向来称呼将军,加上他的勇武全军皆知,亦是士卒心目中的好汉,于是乎便人人如此呼之,就连卢中郎也听之任之,恐怕汉军之中似刘毅这般的校尉也是独一份了。张平手下那帮军官闻言急忙收住泪水将事情因由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却原来就在朗生走后不久,波才用诱敌之计引卢植决战,原本以卢中郎的战场经验绝不会中他此计,却是不料另外一只黄巾主力黑山贼却是隐秘的开到了兖州,于是乎一场大战展开,汉军虽然英勇却是寡不敌众,张平就是率众为众人断后才会战死沙场,他手下一营士卒亦是去了十之八九,剩下的几乎就在刘毅眼前,竟是不足百人!
“波才小儿竟敢如此,我刘朗生誓不与你共日月!”刘毅起兵进入军营不足四月,可与张平之间的交往却是肝胆相照,在刘毅心中真的是把张平当作兄长看待的,后者对待朗生也是一片挚诚,回想当日营前相送二人还约好回来之后共谋一醉,可如今美酒还在,斯人却已逝去,怎不叫朗生心如刀绞!心中所想立刻也就在口中体现!
“走,随我去见卢中郎!”带着众人刘毅便要往卢植帅帐而去,可还没走几步前方卢中郎已经带着一干战将迎了过来,两月不见卢植竟是清减许多,面上神色亦不大好,显然此战对他的打击颇大。
“刘毅见过卢中郎!那波才杀我张大哥,竟然还敢如此侮辱他的尸身,我军不将之抢回士气安在?还望中郎许毅出战,某要亲手接回张大哥的尸身!”刘毅上前两步行礼口中言道,也许是见卢植一副憔悴的模样心中亦有不忍,此番出言的音量就要小了许多!
“子安随我多年情同手足,此番又是为我军断后才落得捐躯沙场,吾心中岂能不痛?可波才既然如此为之就是要激我军出战,如今之势力敌众我寡只宜坚守待援,不可请动,如若不然必中此人的埋伏,到时候又不知是多少同袍的性命,怕是子安在天有灵也不愿如此!”卢植闻言正色言道,不过言语之中还是掩之不住的一股悲怆之意。
“中郎之言与兵法之中未错,可我等怎能如此坐观蛾贼羞辱?长此以往军心士气何在?坚守待援,那援军哪一天才至?毅深知中郎心中的顾忌,惟愿率领精锐百人夜间去袭敌营,抢回张大哥尸身,如此也不会损及太多兄弟,还望中郎允可!”刘毅知道卢植说的没错,可这一口气却是如何也咽不下去,另一个时空之中有甘兴霸百骑劫魏营,今日就要让其在自己手中重现,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朗生不可如此冲动,那波才用兵有法乃是黄巾之中不可多得的帅才,想要夜袭他的营寨谈何容易?你若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又怎能对得起子安的在天之灵?此事不用再议,本中郎坚决不允!”卢植急忙出言劝道,说道最后语音亦转变的极为严厉。
“中郎,毅此举绝非一时冲动,在公张将军乃是毅之同袍,亦可称军中领路之人,在私我一直将他看作大哥,在公在私毅绝不能坐视波才如此为之,他虽是用兵有能可毅只要出其不意未必不能将计就计,请中郎允可,毅愿立军令状!”放在往常卢植此言一出众将便不会再有言语,可今日却不寻常,刘毅上前单膝跪倒口中言道,他回来之时曾经远远观望过黄巾军的大寨,敢于如此是有一定把握的。
“朗生你定要如此?这军令状可绝非儿戏!”卢植闻言心中一动,以他对刘毅的了解,张平之死肯定会让其悲伤不禁,可到了战场上刘朗生向来是冷静无比,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所依仗,只是自己还看不出罢了,当下沉吟片刻之后朗声说道,提起军法自是一片肃然!
“给我取纸笔来!”刘毅也不答话便向军法官喊道,平时朗生要是这么作会有点以下犯上之嫌,可如今为之却是代表自己心中的坚定!那军法官闻言看了一眼卢中郎,见之微微点头就将笔墨与绢帛送到了朗生面前,刘毅接过之后便是一蹴而就,随即交给卢植!
“好,既然你敢立军令状,本中郎便让你前往一试,随我进帐来。”卢植接过只看了一眼就交给了军令官,说实话刘毅的字他还真看不下去,当下说完就喊朗生进帐,这小子肯定会有什么主意!
“刘将军,我愿意随将军前往,刘将军我也要去,我也要其,我也要去!”刘毅起身刚要随卢植进帐,背后却是忽然跪到了一片,却是张平手下那些幸存的士卒,此时人人面上一派兴奋之色,看不见半点的畏惧,要知道他们之中的很多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的。
“我告诉你们,要随我去此次可是九死一生,贪生怕死的刘某可不要,趁早给老子滚蛋!”刘毅回身站定口中言道!
“将军,我等岂是畏死之人,别说是九死一生,只要能随将军抢回张将军的尸身便是十死无生又如何,请将军带我等前往,否则我们就跪死在此处!”此时张平营中副将罗成慨然言道,随之便是一片请将军带领前往之声,此情此景不由令的观者动容,能够带出这样的属下,足见张平平日里的功夫,为将者就是应该这般才是。
“呦呵?这一套跟老子耍没用,你看你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带你们出去还能和黄巾厮杀?可别拖累了老子才是,想去的现在就去给老子睡觉养足精神,明天一早我来点卯,精神不够的就给我好好待着吧,还不快去!”刘毅高声出言之后那些士卒尽皆站起身来,各自跑回营中,在他们看来夺回将军尸身是要比生命还重要的事情。
“朗生,你真的打算带他们去?他们士气虽高可是人人带伤啊!”待众人走后卢植身边的郎将尤冲不由说道,这些士卒自战败之后因张平之死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一夜的睡眠肯定是不够的。
“孟明兄放心便是,怕是等他们睡醒刘某已然带了张兄回来了。”刘毅摇了摇头言道,他可不会拿这些忠勇士卒的性命开玩笑!
“如此便好,那波才实在是辱我军过甚,我等无能难以抢回张兄尸首,今有朗生担当重任,如能迎回张兄以后朗生不管有何吩咐我等皆出死力,今日需要如何配合朗生亦尽管言之!”张平在军营之中人缘极好,众将岂能不和刘毅一样的心思,只是卢植之言确是在理,没有十足的把握去了不但救不了张平还搭上兄弟们的性命,如今刘毅一说大家都有了信心,这小子自入军营就没让人失望过!
“波才此人确是用兵有法,诸位将军之心毅岂能不知,今日此事乃是为了张大哥,亦是大家的心意,其它休要再提,其余诸事留待再言!”放在以前此时的刘毅就要大敲竹杠了,可现在哪来这一份心思?说完便随卢植而去,诸将见此也不由更加佩服朗生的义气与胆气!
有所必为不可拒
刘毅进了卢中郎的帅帐没有多久便一人而出,众将见状亦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岂有不想抢回同袍尸身之理?只不过都是卢植的老部下中郎一句话绝不敢妄动,当日便有人言道可惜朗生不在此间,否则张平未必便会殒命疆场,如今见他刚刚回返征衣未脱便有此为更是心中佩服刘毅的义气,岂能不竭尽全力相助?亦要一表自己的心意。
“各位将军,中郎之言不无道理,想要劫那波才营寨必是风险极大,毅思之此事声势过大反而不妙,非是毅不愿与各位解说,只是兹事体大详情容后再论,先行拿回张大哥的尸身才是要事。”刘毅此时没有了往常一贯的玩笑神情,对众人正色言道,他此时心中已有计议,但念及那齐国司徒刚之事此时自然不宜泄露,相信众人也可体之!
“朗生之言是也,只是还要善保己身才是,万万不可冲动,无论是否能抢回张兄的尸身大家都欠你一个人情!”副将齐名一言众将都是纷纷点头,朗生也不多言一抱拳便快步往自己的营帐而去。
这路上便遇到甘宁赵云二人赶来,他们也听到了张平捐躯的消息,心中不免悲伤却是愤怒更多,闻听大哥立了军令状也是立刻赶来相助,朗生摇摇手带着二人便回自己营帐同时在营前放出岗哨!
“兴霸子龙,张平将军与我等实乃良师益友,在公在私毅绝不会坐视敌军如此辱及他,不过那波才确是良将之才,那阵营扎的稳正之极,这一回少不得要冒点风险了。”刘毅此时神情是少有的凝重!
“哼,波才如何?阵营稳正又如何,但教我三兄弟联手何处去不得,大哥想来已有定计,快快说来参详一番!”甘宁闻言冷哼一声傲然言道,刘毅此次的作为可是对足了他的味口,男儿丈夫原该如此。
“你我三人兄弟一体,毅绝不讳言,兴霸你如此心态绝非为将之道,要知道我兄弟起兵以来就未遇过强敌,那些黄巾军将实在难为对手,可波才此人绝不一般,前番狂风谷若不是老天帮忙为兄就要落荒而逃,你再看看同袍各位将军的手下都皆是精锐,我们敢言必胜吗?况且天下之大豪杰辈出岂能小视?兴霸不可不知。”刘毅闻言眉头一皱,却是出言将甘宁说了一通,言语之中亦是诚恳之极。
“二哥,大哥说的在理,兵家之事切忌轻敌啊。”一旁的赵云听的是连连点头,刘毅说完他立刻接道,面上更是一片挚诚。
大哥三弟所言具是,宁久在江湖之间,身上草莽气息过重,你我兄弟过命之交,大哥三弟以后有言尽快直斥之。”甘宁却是欣然道,刘毅赵云即使出言也十分在意他的感受,心中又岂能不知。
“呵呵,吾之二弟武艺绝伦豪气纵横,若能如此日后定可名扬天下!嗯,其实也用不着日后,说不得今夜一过二弟之名就能享誉大汉!”刘毅微微笑道,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时空之中有甘宁百骑劫魏营的壮举,而今生他却要将之提前,让甘兴霸之名真正为天下所知。
当年在甘宁的壮举之后孙权有言“老贼有张文远,孤有甘兴霸,足可敌也。”,但在刘毅看来兴霸的百骑劫魏营还是不能与张文远的大战逍遥津相比的,一个是独自领军对抗一国,一个却多半是个人的英勇局部而已,论武勇二人难分轩轾,可若要论起统军之才大将之风,甘宁还是难以和身居魏五子之一的张辽相比的。但今世有了自己的前来就未必如此了,他会想法设法的让两位兄弟皆成一代名将。
“大哥不要夸我了,三弟经夸小弟可不,你这言语可是撩拨得我心痒难熬,快说快说。”闻听刘毅之言甘宁便更是心急起来。
“二弟你这耐心还得练啊,看看子龙就是沉稳如山。”刘毅笑道。
“小弟也没这么好的耐心,大哥快说。”子龙亦是一副心急模样。
“此番夜袭重在出敌不意,想来波才也不知我等回归之事,他那大寨西接云砀山,等会儿为兄便先往此间而去,兴霸可在二更之时精选百名战争经验丰富善于步行短打的士卒换上黄巾衣甲隐伏在正门之前,但见他西寨一乱便可趁乱杀入其间,切记夺得张兄尸身为上,少要恋战才是。”刘毅此时脸色一正言道,那云砀山就是此战的关键,若无此山以波才的安排他们想要劫营抢回尸体又谈何容易。
“大哥放心,宁绝不会恋战,只是大哥你要孤身一人前往云砀山?还要搅乱他的营寨是否太过危险?”甘宁重重点头,随即便对刘毅问道,方才大哥之言可没有提到他会带领任何士卒前往的。
“兴霸你忘了为兄在林中的本事呢?放心吧,此事我一人便可,换上黄巾衣甲到时我想走就走谁能奈我何,多个人反而麻烦。”刘毅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言道,他要往山林中的那件事的确不宜人多。
“大哥你就是偏心,什么事都把小弟放在一边,如今这劫营之举凭什么二哥去得小弟就去不得?说不得二哥你这一回可得让小弟一次。”一旁的赵云见二人说来说去都不提自己却是有些心急,这番话他说的像是有不平之意其实都是在为二哥作想,这劫营危险之极。
“三弟你太心急了,为兄这儿还没说完了,说起这劫寨之事你二哥可是要比你强,他那玩意儿多了,再说三弟你也另有重任的。”甘宁闻言方要说话却是被刘毅所阻,接着便对赵云言道,说起奇袭精通江湖手段的兴霸的确是首选,就是自己也没他那许多的花样。
“小弟愿听大哥号令。”赵云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抱拳言道。
“方才为兄已然与卢中郎议定,会在营中再调五百精骑与子龙,三弟可在一更天出发前往敌寨东侧隐伏,记得需以厚布裹扎马蹄,不可让敌军发现踪迹,随身亦要分出百余骑携带铙钹金鼓等物,我两以飞羽的鹰啸为号,你听的飞羽连续两声长啸便立刻围敌军营寨而走,金鼓铙钹尽皆响之以为扰乱敌军之法!同时还要精选百余会骑射之法的士卒以火箭袭之,那声势造的越足越好,为兄和你二哥是否能够成功就看三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了。”刘毅此时缓缓言道。
“大哥此乃声东击西之法,小弟知道了,定当竭力为之助二位兄长破敌!只是……此番回来再说吧。”赵云闻言慨然道,原本还想说每次危险之事都是二位兄长抢先,可再转念一想大哥二哥也没错,都是专长所在,自己三兄弟就是一体,何必如此计较?
“好,若是遇敌出战,若是人少三弟便杀他一两个过过瘾,但假若人多势众就定要一击而退,好了,二弟三弟速速下去整军,为兄这便往云砀山去。”刘毅点点头再交代了一句便断然道。
“诺,诺,大哥保重。”甘宁赵云闻言亦是躬身领命,便是身为兄弟但军中法纪不可乱,此时刘毅之言就是下达军令!
就在张平手下那帮士卒带着浓浓的期待进入梦乡之时刘毅已然出西营门而去,兜了一个大圈子便往云砀山,这里离汉军大寨也就七八十里,凭借马力一天就可来回,前几个月刘毅可没少去,带回来的一些野味加上他精湛的烧烤手段就成了他吸引其余将领的办法。
云砀山之中也有狼群存在,数量比之虞山还要更多,此番奇袭波才营寨朗生的很大希望就是在狼群之上的,只要自己制服了那头狼王,山中数百只饿狼就会为自己所用,身为狼王的他指挥起狼群来更加的得心应手,一旦用于偷袭就相当于多了几百个分身,根本不用去担心之间协调配合的问题,只要敌军一乱甘宁就有机会!
至于赵云的骑兵乃是为策万全,那骑兵的骑射之术可极难习得,一般只有北疆异族那些一生活在马背上的人才能掌握,不但需要骑术精湛,更需要深通马性!刘毅手下四百骑军已经算得上精锐了,可能骑射之人亦不过五十之数,加上卢植麾下赵云能够凑出的怕也不过两百。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为何名震天下令异族胆寒?据闻其营之中三千精锐人人都会骑射之法,与骑军战中多次令异族大败亏输!
原本朗生是能利用一些辅助工具让士卒们掌握骑射的,那便是双边马镫,可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却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首先运用此法需要消耗大量的铁器,其次会降低骑兵训练的难度,人都会有这样的惰性,一旦安于现状了就不会再严格的要求自己!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现在自己实力还太弱小,这双边马镫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一旦大势力掌握了反而会用来对付自己!若是等到他势力大增骑兵训练亦已成型之际再加以运用才能更见功效!
山林狼王显威风
一切安排既定,刘毅出寨门便往云砀山而去,身边只带了王二虎一人,他骑的是二弟甘宁的黄骠马,后者则是卢植的玉花骢,朗生自己胯下的追风马比起一般坐骑已然称得上骏马,可与这两匹相较还是落了下风。宝马良驹武将最爱,可惜直到如今朗生还没有找到一匹神骏不凡的,想起日后吕布坐下那匹赤兔胭脂獸亦不由感叹,自己的运气还是不够好,此时刘毅都有点理解汉武帝为汗血宝马的心情了。
黄骠马与玉花骢四蹄展开是飞快无比,不过一个多时辰已然到了云砀山脚下,刘毅便让王二虎带着两匹良驹而回自己则瞬间进入了山中,多年以后已然身为一军校尉统领王牌军五千士卒的王二虎曾经给手下士卒回忆过那一幕!将军到了山林中真是若同鱼儿到了水中一般,什么滕满荆棘什么枯树盘根在他眼里就似根本没有阻碍一样。
每次回到山林中刘毅都会有心情愉悦的感觉,甚至连呼吸都会变得舒畅起来,他的这具身体对于山林是有着浓重的眷念的,平素就是出来打猎身边也要跟着士卒,今日可是彻底的无拘无束,刘毅猿臂一伸攀上身旁的大树极为迅捷的到了树顶便开始向深处行进,看他纵跃腾挪皆是灵动无比,要让他去拍猿人泰山绝对用不着换替身!
山林之中的水源之地一般都是群兽聚集的地点,但若不是山中经验极其丰富的猎者很难寻找,而对于刘毅而言就是小菜一碟了,不过半个对时功夫他已经到了那处水潭旁边,此处已经开始有零零散散的狼出现了。朗生见状撮口就是一声长啸响彻天际,一时间水潭旁的其余野兽都是纷纷而走,便连狮虎也不例外,狼王之威便是如此。
再过片刻又是一声高亢的狼啸在远方响起,且向着水潭的方向越来越近,虽是不及刘毅的威势却也声势颇状,于是乎两声狼啸便开始不断的交错起来,这是朗生在对云砀山中的狼王发起挑战,而对方的啸声亦是应战的意思,不一会儿一只比寻常饿狼足足强壮一圈的巨狼便出现在刘毅眼中,而周围树林也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听这一阵狼啸,云砀山中几乎所有的狼群都依然聚集到了水潭之旁。
刘毅也不犹豫,从树上飞身而下就到了那巨狼身前,此时他身周前后左右皆是饿狼,有数百之多,可却没有一只敢于接近他身边一丈之地,狼王的威严绝不是普通的恶狼敢于冒犯的。唯有那只巨狼浑身毛发耸起,背脊也弯了起来,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狠神情,虽然不理解为何面前的人会有狼王的气势,可他却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
朗生卓然而立也不急于进攻,他在等着对方先动,往往猛兽之间的对决和高手过招也差不了多少,讲究个后发制人!那巨狼正是如此,四只健壮有力的狼爪不时与地面摩擦,身躯则围着刘毅缓缓而转,他也在寻找着对手的破绽!此次挑战对它而言是至关重要的,赢了就能在狼群中建立更加强大的威严,而如果输了丢掉的就不仅仅是狼王的位置,还有他的生命,挑战狼王的战斗之中是不会有幸存者的。
大约转了有七八圈,巨狼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迅如闪电的向着刘毅扑来,两只前爪寒光闪闪直取对方双肩,口中利齿亦是对准了刘毅的咽喉,倘若被他咬上一口便是厚如熊皮也要撕裂!便是他巨大身躯带起的冲力也是强劲无比,烈烈的风声会令人双眼难睁。
这只巨狼已然算是实力不凡,否则也不能领导如此数量的狼群,可惜他今天碰见的是狼王刘毅,失败的命运早已注定。只见朗生丝毫不加闪避,在巨狼身躯接近的一刻双臂电闪而出便抓住了对方的前爪,所谓“铜头铁背芦柴腿”,对恶狼而言腿部是最为脆弱的所在。
那狼王反应也算极为迅速,两只前爪一落入刘毅手中便张口咬向他的咽喉之处,可此时朗生却是吐气开声,双臂一较劲竟将那狼王巨大的身躯抡圆起来,旋转几圈之后将之摔在了水潭边的一块巨石之上,当场就是碰的脑浆迸裂而亡,而刘毅此时又是一声狼啸!
这一下森林之中的狼群解释昂首向天长啸相和,一时间整个云砀山都在回荡着群狼的啸声,刘毅挑战狼王成功便取代了对方狼王的地位,此时群狼的啸声也代表这一种臣服,而这种臣服则是绝对的!除非刘毅被挑战者击败,否则他便是这片山林狼群绝对的主宰。
看了那只被自己仍在大石边的狼尸一眼,一股不忍电闪而过,对于狼群刘毅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会伤害他们,今天也是没有办法,他能做的就是让那只狼王死的痛快一些不用受罪,倘若让它受了重伤,他很可能会被狼群活生生咬死!这倒并不是狼群的狠辣无情,而是自然界的最高法则,强者为王……
入夜之后黄巾营地一片寂静,但内中巡逻之人却是有条不紊,身为黄巾名帅波才对于敌人可能的劫寨是防卫极严的,他挂出张平的尸身就是要打击汉军的士气,所谓匹夫不可夺其志,一旦士气低落汉军精锐的战力将会大打折扣,而卢植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而禁止出战!
忽然天空之中传来了两声极为响亮的鹰啸,九天之上威势士卒,那些巡营的黄巾士卒不由得抬头观望,而便在此时营门之外却是响起了一片金鼓之声,一只燃烧着得火箭破空而来在夜空之中显得极为亮眼,那支火箭嗖的一声就扎在了帐篷上,松脂浓油立刻蔓延起来,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片火光,夜空之中映照的通红,倒是蔚为壮观。
“十八,那天我们遭遇伏击你小子喊的什么?”赵云纵马奔驰骑射之时不忘对张十八问道,那一次十八一声大喝可是令黄巾丧胆。
“哦,是将军喊过的,神功护体!”张十八一边敲着鼓一边答道。
“给我用足吃奶的力气喊上一嗓子,就像大哥一样!”赵云高声言道,他是知道刘毅之名在黄巾之中的杀伤力的,论气脉悠长张十八肯定不如自己,但他声音的厚度却是与大哥颇像,此时正可用之!
“敌袭。敌袭……”虽是陡然遭受打击,但那些巡营的士卒却并未太过慌张,一个个高声呼喝起来,显得颇为训练有素!
“神功护体啊!”张十八拼尽全身之力喊出一嗓子倒是声势极足,且除了中气稍差之外却也和刘毅极为相似,一时间将金鼓之声都压了下去,是满寨皆闻!
闻听这么一声,刚才还有条不紊的巡营士卒们却是浑身一震,更有甚者手中火把都掉了下来,齐齐抬头向天,生怕老天又降下惊雷来,上次在狂风谷刘毅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恐怖的勇武还在其次,关键刘法师有法术啊,谁敢与他对敌,前番与汉军交战并没有见到金狼旗,这让很多黄巾士卒心中轻松,没想到今夜却是来了。
二更天之时波才还尚未入眠,身为一军之帅战时需要操心的事情极多,似卢植亦是要到二更天之后方才入睡的。先是闻听西寨金鼓之声齐鸣,带着一阵轰轰的马蹄之声,波才面色依旧沉稳,敌军声势虽大但骑兵虽然在战阵上威风八面可用之于攻打营寨却是无碍!
但接下来这一声神功护体让他也是面色凝重,很明显金狼将军刘毅回来了,此人颇为神秘,就不说他那些法术是否是真的,可只要此人一在,他过人的勇武就能自然的振奋汉军的士气,这一点极为可怕,当下披上衣甲带着护卫就往西寨而去,刘毅前来却为何故?
谁知走到没有一半,东寨那里又是一声霹雳般的大喝“神功护体啊”,此一声却比刚才还要威势十足,不但声音奇大还有绵绵不绝之意!声东击西,波才心中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这刘朗生虽然年轻却是勇武过人战法精熟,假以时日便是自己的大敌!
“波才小儿,还我张大哥命来,刘某今夜就要索命!”刹那间东寨就混乱了起来,可令人惊奇的是却没有任何兵器交击和士卒的喊杀之声传来,只是隐隐听闻一阵阵可怕的惨叫!而一声未落刘毅那洪亮的声音又在营中响起,令得营中黄巾士卒闻之便心生畏惧!敌人进了东寨无声无息只听见自己人的惨叫,这不是刘毅的法术还是什么?
“速速调兵前往东寨,西寨之敌不用理他,只需一力防守便成!”一瞬间波才的判断极为准确,刘毅定是声东击西之法,虽不知具体手段可却绝不会是什么法术,他要亲自前往一观,波才此人在黄巾之中地位极高,士卒们虽是畏惧与刘毅的威势但还是硬着头皮随之而去。
百密一疏不可再
相比西寨士卒受到赵云的袭扰不得安宁,东寨士卒的遭遇就要悲惨的多了,金鼓之声再如何巨大也震不死人,火箭小心躲闪的话亦无大碍,但东寨可是实实在在的敌袭,最关键的是他们面对的还不是人类,那一只只强壮的恶狼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深夜中冲进营帐见人就咬,在黑暗中他们的灵敏和残忍冷酷更是发挥到了极致的地步!
但见一条条黑色的身影飞快的窜入营帐之中,随后便是可怕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波才手下这些黄巾精锐也许在战场上受到刀枪之伤尽可以忍住,也不怕面对汉军的强悍士卒,可这些眼睛如灯笼,利齿如钢刀的恶狼撕咬他们肉体的痛楚却是难以忍受的,尤其是此时还是人睡的最为香甜之时,很多士卒在睡梦中就变成了恶狼的食物!
恶狼一旦成群就极为可怕,便是狮虎熊豹也是不敌,而有了狼王的率领但他们更有目的的出击之时那就是恐怖了,看见同袍被嘶哑的血肉模糊翻转惨叫的样子很多士卒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跑,但在黑夜之中他们的两条腿哪里跑的过恶狼?营中仅有的用来照明的火把却是不知被何物不断打的掉落地上,混乱加上黑暗更会令人崩溃!
这一次刘毅的石弹除了打掉四名在高台上巡逻的士卒之外,其余的都用来袭击那些火把了,群战是狼群的优势所在,再加上夜战这个优势将会更为明显!他的口中不断发出狼啸指挥着三百多只恶狼的行动,右手则是连续击出石弹来灭掉营中火把,至于那一声神功护体还是受了张十八的启发,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偶然之间竟会有如此威力!
本来在面对狼群发疯一般的攻击时在很多黄巾士卒心中是有着巨大的问号的,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已经很久了,狼群也从来没有如此做出攻击,今天是为什么呢?刘毅的喝声就给了他们这个答案,金狼将军回来了,这是他的另一种法术,就连群狼都要听从他的命令,这样的人还如何与之相抗?如此念头一起本来还要上前与狼群搏杀的士卒也没有了勇气,便在此时刘毅喝骂波才之声又再响起了。
这边波才带着亲兵刚刚赶到西寨就遇见了很多衣衫不整却是跑的飞快的败兵,更有甚者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群狼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就是这么一冲波才想拦又哪里拦得住,跟在这些士兵后方的则是一片恶狼的身影,又向着新来的士卒发起了攻击!而一旦被它们扑倒身上的肉便会被硬生生扯去极快,白森森的断骨外露可怕之极。
“波才,你敢辱我张大哥,今日刘某便要驾驭神狼取你性命。”波才此时也在马上坐不住了,如此多的狼群面前没有什么坐骑还能保持平稳,他的眼光在众人之中搜寻却总也找不到他想看见的那个身影,而就在这阵混乱之间刘毅的声音又高高的回荡在夜空之中!
闻听此言便连波才身边的亲兵都有些慌了,金狼将军会法术此时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士卒的心头,这些恶狼竟然毫不留恋自己的猎物,让他们倒在地上惨叫之后便扑向下一个目标,不是神狼还是什么?且金狼将军到现在还没有现身,更是如同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
刘毅今日袭击营寨穿的是一身的黄巾服饰,他隐伏在黄巾的败兵之中波才哪里看得见?最后一声大喊发出之后刘毅已经冲到了波才的亲兵阵前,眼看波才就在十几丈之外心中暗道机会来了,假如能借着混乱将它擒拿便是祭奠张平的最好祭品,九丈,八丈,刘毅还在不断的向着波才靠近,到了三丈他骤起发难便是谁也拦不住他。
一般身经百战的将领在战场之上都会有对危险的敏锐察觉,这种感觉很难解释却是准确无比,就是靠着这一种感觉波才看见了那个移动极为迅速脚步丝毫不乱的健硕身影,当下心头连闪便不自觉的飞快退去,而在气机牵引之下刘毅长啸一声闪电般的向着对方扑了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三条身影不顾一切的挡在了波才面前,只见四人乍合还分,三人口中喷出鲜血的同时全部被刘毅击退,但他们的阻击亦让狼王的身躯慢了一步,趁着这个功夫波才飞快的退后,身边几十名忠勇的亲兵克服了巨大的恐惧又挡在刘毅身前,不过面对狼王每个人的面上都有恐惧之色,三大将领联手竟然都挡不住此人。
刘毅口中呼啸连声,手中最后四颗石弹打出的同时十几只恶狼已然对着那些亲兵扑了上去,到了生死关头波才的亲兵还是表现出了超常的勇悍,最后虽是尽数战死却也为波才的后撤赢得了机会!令得刘毅也不由暗暗摇头,要不是那三人的拼命阻挡波才今日定难逃脱!
此时他还不知被他击退的三人中就有着号称黄巾军前四将的周仓管亥二人,前番他们并没有和刘毅照过面,因此对于同袍对金狼将军的畏惧很有点不以为然,可今天之后他们却是彻底的服气了,刘朗生的确是有鬼神之勇,倘若不是他一心想取波帅的性命,自己三人今日休想活命!而朗生此时一心想着厮杀也未细看几人的面貌,但数年之后两人闻刘毅之名请降之时他都不记得和他们有过交手了。
波才一退,这西寨之处便彻底乱了,刘毅带着狼群便直奔中军旗杆而去,既然无法取波才性命他就要速速拿回张大哥的尸身,而在此时却又是一声“神功护体啊”,甘宁带着百名精锐趁着黄巾营寨的大乱直入中军寨门,黄巾士卒已经是被搞得晕头转向,东西中三处都有金狼将军的声音,难道他除了呼风唤雨指挥猛兽之外还会分身术?眼前看来是大有可能的,兴霸几乎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到了旗杆之下。
“不要慌,那是大哥。”等士卒们杀退了黄巾军却见一名高大的黄巾将领被数百只恶狼追击而来,不对,好像是他带领着狼群冲了过来,和当时的黄巾军一样,就是这些百战精锐在面对如此诡异的场面时他们也是有着畏惧的,不同在于他们还可以布出严密的战阵待敌,甘宁见状急忙一声大喊,那黄巾将领不是刘毅又是何人?
“兴霸干得好,带领兄弟们退!”刘毅扬手一击石弹将吊着张平尸身的绳索击断,随即揉身上前恰到好处的接下了空中掉落的尸身,口中则是迅捷的言道,之后亦是撮口而呼让狼群撤回山中,看远处的火把波才已经开始准备反击了,一旦被他们布阵自己这些人可断非其敌!而让他用狼群来断后也不是心中所愿,在刘毅的心中那些狼群和自己的士卒都没有太大的分别,他是十分爱惜他们的生命的。
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士卒们眼中除了惊奇之外又带上了崇拜,今天他们见到了将军另一番神奇的本领,那些狼群在他的指挥之下竟然还能分出敌我!当下按照刘毅号令纷纷而退。
今天的一切刘毅的安排都近乎完美,但在最后却还是有了一点疏忽,这点疏漏就在他对黄巾营寨之前那十几里的空地估计不足,导致在撤退的过程中却被黄巾的骑兵赶了上来,倘若不是赵云见机得早及时率领骑军赶来接应,就算以刘毅甘宁二人的勇武也护不住许多士卒的性命,可见在战阵之上一点点小小的疏忽都是致命的!
“多亏三弟来得快,为兄还是疏忽了。”用一块白布将张平的尸身裹扎妥善,刘毅就这么抱着他对赵云言道,想想方才他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波才的反应迅速他是应该估计到得,可还是疏忽了。
“兄长今日一战已然安排精巧,凡事不能万全,大哥不必挂心。”赵云伸手揉了一下鼻头,张平的尸身已然在黄巾阵中悬挂三日,如此天气岂能没有腐臭之味?但见大哥丝毫不加嫌弃的将之抱在怀中心中好生相敬,当下温言宽慰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子龙之言差矣,你我身为战将一念之差便是数百上千士卒的性命,绝不可等闲视之,我等兄弟今后还要引以为戒!”刘毅摇了摇头正色道,他不可能每次都有极好的运气的,还真的必须求全。
但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亮大地之时,汉军大寨高台上的士卒看见了远处的那一队人马,金狼旗在阳光照耀之下更为显眼,“刘将军回来了”“刘将军回来了”,一时间兴奋的呼喊之声亦是此起彼伏!很快卢植带着一帮将领就到了营前,而张平手下的士卒亦是纷纷来此,他们一觉醒来刘毅已然没了踪迹,这才知道昨日将军就没打算待他们去,可人人心中却只有感激!那是将军在照顾怜惜他们,他自己去了,还安全归来,远处将军抱在怀中的白布定是张将军的尸身!
营中蹴鞠且为戏
到了营前十丈之地,刘毅抱着张平的尸身下马,那些幸存的士卒则是飞快的跑了出来在营门前排出了两排整齐的队列,随着刘毅的步伐经过一个个单膝跪倒在地,卢植也是率领一众将领迎了上来。
“中郎,毅幸不辱命,已经夺回张将军尸身,昨日与中郎商议之事有否准备?”刘毅微微欠身见过卢植,口中问道。
“朗生果是非凡,已然妥当,这便往后营去吧。”昨日在帅帐之中刘毅除了向卢中郎借马借兵之外就是让他为张平搭起祭台,那一番话他说的是信心十足,卢植自然不会怠慢,说起来他也是一夜未眠,方才见到刘毅的人马心中极为喜悦,不过看见张平的尸身却是哀伤。
绕过几处营寨来到营中操练所用的最大一块空地上,一丈高五丈见方的高台已然搭好,周围的招魂幡迎风招展,其上祭台与牺牲之物亦是备齐。刘毅见状也不停顿继续拾阶而上,到了高台将张平的遗体缓缓平放在高台之上后方才回身来到供桌前点燃了一把香烛。
“请卢中郎主祭。”朗生到了阶梯的左首站定,口中高声言道。
卢植闻言亦是正色上台,点燃香烛对天遥祝:“中平二年,四月十八,奉旨讨贼,战与吉良,老夫昏庸,中敌之计,数万将士,陷于重围。危如垒卵,千钧一发!时有赵君,慨然断后,三千虎贲,抗敌十万,尽皆捐躯,余部乃安,此战之失,过在老朽,伯安忠勇,可昭日月,今日与君,阴阳相隔,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君若有灵,享我烹尝,忠义之气,充斥天地,与日同光。”言罢亦是老泪横流。
众将随着卢植一个个登上高台致祭,刘毅则担当起了知客的角色,这亦是他能为视为兄长的张平尽的心意!当众人致祭完毕,朗生这才来到祭桌之前,排开一趟美酒放于桌上,另外的一坛则被他高高举在空中,但见一道晶莹的酒线自上而下直入咽喉,不过数息时间那偌大的酒坛竟是涓滴不剩,刘毅方才将之放下以衣袖抹了抹嘴。
“张大哥,毅说过此趟回来要与你痛饮不醉不休,今你身为兄长不守约定,弟却要信守誓言,与我拿酒来!”刘毅说完双手撕开被酒水淋湿的衣襟高声喊道,下面张十八立刻拿着四个酒坛送了上去。
刘毅双手接过酒坛这一次是两臂齐举倒入口中,来到今世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有如此悲伤的感觉,此时进入军营之后的一幕幕亦是浮现眼前:“张大哥,我知道嫂夫人在渤海带着两个侄儿度日,已经安排家里人妥善照顾了,但有所需弟无所不从,你的这些兄弟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弟会为你继续领之,除非战死沙场否则绝不容人欺辱,大哥你在天有灵好好看着,毅定要扫灭黄巾为你报仇雪恨!
朗生的言语没有卢植那般的文采,只是一些最平常的句子,可其中浓浓的情意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看得众将与卢植连连点头,未料到战阵无敌的刘朗生亦是多情之人,而张平手下那些幸存的士卒此时已然都是双眼通红,不知是谁带头,台下响起了一阵哭声!
“哭什么?都给我咽回去,我等大好男儿流血不流泪,不要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让我大哥看得心不安,站起来,挺直了,此仇此恨我们要到战场上去报……”刘毅见状在台上大声喝道,那些士卒听了一个个都是收住呜咽昂首挺胸起来,但朗生如此说的同时自己却也是虎目含泪,而在日后他这个少有的形象却是更加深刻的印在士卒心中。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风起,祭台四周的招魂幡尽数飘摇,而祭桌之旁的旗帜亦随风飘起,正是指向刘毅所在的方向……
“将军归来,将军归来……”台下立刻就是一阵呼喊之声,心道这定是刘将军的诚心打动了上天,这是张将军来和他告别了。
“大哥……”刘毅一声呼喊到了台前,虽然鬼神之说终究是虚无缥缈,但他一片真心俯仰无愧天地,张平若来告别正合他心意。
说也奇怪这阵风来的极为突然,直到刘毅将自己的两坛酒饮尽又将桌上的那一坛尽数洒在地上之后方才缓缓消退,此时营中自卢植而下所有的将领士卒亦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与同袍告别!
等到一应事情完毕,卢植则将众将聚在了帅帐之中,这次他并没有居中而坐而是与众人一般同立:“此战我军损失颇重,论及因由,皆乃老夫查敌不周,料敌不明之过,自当上书天子请求责罚,但朗生送粮方回便夜袭敌营抢回伯安尸体大振我军军心,所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老夫亦一通上书天子将之表为偏将军,亦可正朗生之名。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其实此次中伏最主要的原因还出在军情上,敌军援军来的实在太过隐蔽,除去此点卢植的排兵布阵绝无错失之处,而在敌军两边夹击之下汉军得以保存主力除了张平的拼死厮杀之外卢中郎的临危不乱也是可圈可点。但此时他却毫不讳言自身之过,亦没有半点的解释,如此老将气度的可为楷模。而刘毅之事众人更无异议,非他还不知要受多久的气,亦是对不起死去的同袍!
“中郎,毅乃中郎属下,与诸位将军皆是一体,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有中郎与诸位担过毅独有功之理?此议毅断不能受,惟愿今后在战阵之上多立战功,尚请中郎收回此命。”此时刘毅却是越众而出言道,语中之意亦是极为真挚,说实话此时升不升将军对他而言还真不是紧要的事情,刘毅现在看重的就是建立人脉和积累经验,再说此战他痛失知己,这个节骨眼上升职心里总是有些不好过。
卢植闻言双眼紧盯刘毅,朗生却是毫不躲避的与他对视,片刻之后中郎方才微微点头,能够胜而不骄亦是为将之本,当下也按刘毅之意收回成命,心中对之却是更为欣赏。
此后三月时间卢植率军与波才激战连场,青州并州等处亦是战火遍地,而几乎在每一次战役之中刘毅和他的一营士卒都会被卢中郎用在最关键的地方,而朗生也没有让他失望,三月之内七战七捷,无论是杀敌数量还是完成任务的程度都是居诸将之首,更难得刘毅还是谦虚抑己,每每作战之前抢的最厉害的就是他,但论功行赏之时却从不相争,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本少爷不在乎那些钱,众将当然知道他是有心相让,越为融洽之下刘毅的积累也是更加的厚实……
到了八月间汉军的持久作战优势越发明显,即使波才亦不得不被逼退到了青州兖州之交,暗暗积蓄实力以求卷土重来,卢植则是率军收复数十数十县,将那一次遇伏的阴云一扫而空。而在连续的作战之后汉军也进入了一个修整期,双方都在各自谋划着大战之要。
秋天的阳光当然没有夏天那般毒辣,但在午后气温还是相当高的,此时在汉军营中的操场之上几十个身影不停的来回穿梭,周围则围着人山人海的士卒,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蹴鞠比赛,而仔细观之却与正常的蹴鞠又有所不同,场上之人分为两队,一着黄衫,一着黑衫,双臂裸露在外,腿上绑着绑腿,每队十一人但球门却只有两个。
汉末之时军中蹴鞠亦是经常之道,但与后世不同场地小了一半,每边则各有三个球门,上场的人数从五人到二十人不等!如今这军营中的蹴鞠就是经过刘毅改良的了,后世的他对此还是有着不少怨念的,我泱泱大国为何却如此羸弱?要是自己在汉末就给后来打下基础又会不会有所改良了?正是出于这个目的刘毅开始了改革蹴鞠,当然这项运动对于增加士卒之前的团队协作以及体力都是很有作用的。
身为第一运动可以吸引到最多人的关注,足球本身的魅力不言而喻,且发起者还是军中的偶像刘毅,汉军一时间从上到下对此都兴致勃勃,而经过改良之后这项运动比起以前更具竞争和趣味性,便是在战时军中亦不乏以此练兵,此时恰逢休整就更是大行其道了。
“三弟,接球!”场上那个胸有螭虎的黄衫大汉正是甘宁,一个极为漂亮的胸部停球之后右脚飞速一动,那以兽皮制成内中充以毛发的皮球便飞向了边路,而在那里赵云正在高速的跑动着,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黑衫的对手,前方还有一个黑衫飞速迎了上来。
“大哥!”子龙瞬间发力将身后两人稍稍甩脱随后双腿一蹬身子就到了空中,左腿一点空中的皮球越过来人的头顶右脚立刻跟上那皮球便直飞中路,那里刘毅也在向着落点冲刺,速度是迅捷之极。
小家碧玉巧婀娜
后世的刘毅对足球绝不缺乏兴趣,但却是被伤透了心,即使坐拥亿万都没想过要弄上一支足球队,可到了今世偶尔起意改革蹴鞠之后却发现自己的狼王身躯极其适合此道,力量、灵活身体柔韧性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而那以毛发充斥的皮球比之打气的又更好控制,因此竟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奔驰在场上很是有点当红球星的感觉。
蹴鞠在汉军之中是颇为流行的,军中亦不会少了高手,此时刘毅领先的理论就发挥了绝大的作用,一开始和各营之间还互有胜负,但随着渐渐的熟悉和队员之间默契的加深,他这一营的实力优势就慢慢的体现出来,尤其是三兄弟之间那种眼神动作的交流更是流畅之极。
从甘宁的中场调度到赵云的边路传中用现代化来说都是一脚出球动作干净利落,对手想要断球都极为困难,而此时奔跑之中的刘毅前后左右都有对手虎视眈眈,如今朗生在蹴鞠场上早就成了各营的重点盯防对象,动作比之一般还要大的多,当然也只是刘毅一人而已。
赵云的球传的很高,离开地面足有近两丈的距离,放在后世再高的高中锋也无法接住这样的传球,可现在是汉末,想要接球的是狼王刘毅,便没有什么不可能,朗生闪电般的左右一晃躲过了两名想要伸手抱着自己的士卒,双腿一发力就将偌大的身躯凌空而起,这一下跳起来足有一人多高,空中身体倾斜舒展抡起右腿凌空抽射!
以毛发充斥兽皮缝制的皮球比起后世是要好控制不少,但速度就要慢了许多,可此时几乎是躺在空中的刘毅右脚踢上皮球,那球却似炮弹一般直奔球门而去,呼啸的风声更是极为强劲!见到如此威势的一球对方的守门员根本就不敢接,刘将军全力射出的球是能杀人的。
这个时代不会有球网,那皮球越过球门就往后面的士卒群中而去,此时正有一人手持盾牌飞快的挡在了人群面前,只闻“噗”的一声闷响,那球从中破裂,而手持盾牌之人亦是连连后退靠着身后士卒的支撑才能稳住身形,亦足可见刘毅这一记射门中所蕴含的力量!
“她娘的刘朗生,你这是蹴鞠还是杀人啊,早就说过不带你小子上场,这球不算!”稳住身形的战将啐了一口立刻高声骂道。
“朗生违规,进球无效!”担任主裁判的威南将军李平吹了长长的一声口哨之后指着刘毅喊道,即使在蹴鞠中刘毅的力量一样恐怖。
“吁……,黑哨!”李平话音刚落就有一片嘘声自刘毅帐下的队伍之中响起,十分的齐整,仔细听其中竟然还包括着黑哨的喊声。
“对不住对不住,没控制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大少爷却没有任何抗议的意思,反而是对拿盾牌的徐安陪着笑,刚才三人配合的实在是太完美了,一不小心就用上了全力,幸好有人拿盾牌挡了一下,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刘毅曾经将一位士卒的手指踢断过,这要是头上挨一下的确不得了,有时候朗生也要考虑不可以范众怒的。
“我说朗生,你就下去吧,让兄弟们好好踢行吗?你要觉得不过瘾这裁判你来干。”李平也跑过来说道,这家伙就是个怪胎。
刘毅心道让我干裁判干看着踢不了岂不是更难受,刚想说上两句,那里却有一个传讯士卒跑了过来,“天子使臣到,中郎请各位将军前往帅帐。”原来这段时日卢植战绩极佳,天子派使臣前来劳军。
“今天到此为止,明日再续。”李平高声喊了一句便走向场边穿戴起来,众将也是忙着顶盔贯甲,见天子的使臣穿着上不能马虎。
等一众到了前营卢植正在陪着使臣说话,这一次来的是京兆尹黄婉,随之前来的还有不少犒劳之物,更有着刘毅的一个熟人,赵海赵大公子!见众将到齐,黄婉便取出圣旨当众宣读,左中郎将卢植讨贼有功,加武安县侯,轶比三千石,其余诸将也是各有赏赐,算得上是皆大欢喜,而颁之一完,黄婉却是出言单独留下了刘毅。
卢植并不意外,虽然刘毅对战功总是谦虚相让,可在他的上书之中却是没有半点隐瞒,更是大加赞赏,天子单独加以抚慰并非异事,不要忘了朗生还是汉室宗亲,与当今天子也是算同宗兄弟的,更别提这黄婉还是赵忠张让一派之人,这小子和宦臣之间的关系亦不差。
中郎为二人提供了一处单独的营寨,刘毅对着黄婉也是颇为恭敬,这些家伙可是不能得罪的,后者对他倒很是欣赏,着实夸赞了一番,并且言及天子都不时提起他的武勇,上党刘家亦是宗谱之列,而到最后给刘毅的却是赵忠的一封手书,内中语气颇为亲近,嘱咐他要为大汉再建新功,则功成之日那份回报自然绝不会亏待了他。
此时刘大少爷说不得要对赵常侍表达一番倾慕之情和效力之意,后世在生意场上和人情场上锻炼出来的口才运用的淋漓尽致,当然除了嘴上说的实质的东西也少不了,黄大人那一份大红包是拿定了。
二人单独相会的时间并不长,等到刘毅出帐赵海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黄婉见状微微一笑,打个招呼自己则往卢植帅帐中去。
“你小子不在家好好待着这时候跑来干什么,兖州虽是初安但也时有黄巾余孽为患,要是碰上了可没你的好。”说起来刘毅与赵海是不打不相识,但自从虞山他救了后者性命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的好了起来,一开始朗生还存着利用对方的想法,毕竟赵海的地位对他是有利的,尤其是在信息往来上,但久而久之却是觉得此人本性并不坏,耳熏目染罢了,看他对待友人很是真诚,此时出言便是亲近的口气。
“哈哈哈哈,能得大哥这句话,小弟我这一千多里就没白跑,说实话好久不见小弟很是想念大哥,闻听此次黄大人前来,这不就随之来看看大哥了。”赵海闻言很是欣然,当下极为热情的说道。
“说事!你小子肯定有事,说吧。”刘毅心道你一个大男人好好的想我干什么?当下打断了他的话头问道,不够对方的确颇为真诚。
“大哥果然目光如炬,小弟这点心思一点也瞒不住……”
“说事行吗?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啰嗦?”刘毅笑道。
“呵呵,说起来还是大哥你有本事,那洛阳城中可不止小弟一人想念大哥,另有一人更在我之上,且此人那是,哦,蔡小姐让我多多问候,谢过大哥救命之恩,我看……”赵海一笑言道,刚开始还要摇头晃脑一番,可被刘毅双眼一瞪却是立刻接上了下文。
“朗生,朗生,且来一叙片刻就成。”赵海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那边营帐正是徐安探出头来对刘毅喊道。
“匡胤,你先往我营中稍待片刻,兴霸子龙都在,我去去便来!”刘毅见状点了点头便对赵海言道,他口中的蔡小姐定是那蔡邕之女蔡琰了,前方在虞山机缘巧合救了她主仆性命,刘毅亦未放在心上。
赵海闻言便先往营帐而去,刘毅信步走进李平的帐篷却是见诸将尽在此间,竟是十分的齐整,而在李平身边却有一个布衣钗裙的俊俏少女,十五六岁模样出落的极为水灵,虽不说是国色天香却也极有小家碧玉的味道,这军中从来不许女子进入少女又是谁人。
“喏,这就是那斩杀黄巾无数的刘毅刘朗生了,你叫声刘大哥吧。”见朗生进帐,李平便对着少女言道。
“刘大哥好。”那少女闻言上前盈盈的一福,言语清脆悦耳!
“小妹,你这刘大哥乃是军中一等一的男儿,但在上党可是大姑娘小媳妇看见都要绕着走的,你可小心一些。”有点奇怪的是小姑娘行礼之时李平却是到了刘毅近前,此时徐安方才笑道。
“姑娘你好,别听那没正经的混说,不知姑娘是……”刘毅没好气的看了徐安一眼,随即亦是回礼问道,看这姑娘如此水灵难道是营中诸将哪一位的亲人?否则也不可能进入军营。
“谁混说了,你刘大少爷之名在上党谁不知道啊?”徐安续道。
“徐兄你今年不过二十九吧?传言是这么说的吗?我刘朗生在上党那是家大业大,自己又是气宇轩昂潇洒不凡,那是我要躲着大姑娘小媳妇走省得麻烦,你的耳朵是否有点问题。”刘毅笑道。
闻听此言见到刘朗生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众人不由一愣随即便是笑声满营,便是那小姑娘也是以手掩口双肩抖动,徐安揉了揉面颊方才说道:“都知道你刘朗生能打,今天才知那厚脸皮也是全营第一,我耳朵有问题?你眼睛才有问题了?看不出是李将军的妹妹吗?”
“李兄的……妹妹?”刘毅闻言有些发愣,这李平生的五大三粗面目粗豪,和这个纤巧婀娜清纯可爱的少女哪里有半点相像?而他一副吞下十个鸡蛋又是不断看着李平和少女模样更是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纨绔亦有高层次
看着刘毅望向自己充满疑惑的目光李平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倒不是因为别的,他和妹妹的长相差别的确很大,可刘朗生这小子也太能装了,不是我妹妹我这么紧张干什么,还有周围这一帮起哄的损友。
“嗯,其实还是挺像的。”也许是感觉到了李平气势汹汹的毕竟刘毅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说道,总算是让李将军的感觉好了一些。
“朗生你就胡诌吧,你倒说说看小妹和他哪里像啊?”人群之中自有好事者,威东将军王明躲在徐安身后笑着问道。
“这还不像?看看这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是兄妹来。”刘毅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可众将此时那里会信他的话啊?这小子明摆着是怕李平找麻烦了,不过那一份神情样貌还真是可以以假乱真。
“文右兄你找我来所为何事?先说好了,那千里香可没有了,再说我那儿可有个酒坛子。”见李平又是一副将要爆发的样子刘毅急忙出言转换了话题,军中诸将以他美酒最多,但的确架不住兴霸的酒量,对此刘毅曾经想过要劝劝二弟,但他从不误事此事也无从说起。
“谁要你的酒啦?下月我妹妹和母亲要搬去长子,听说那可是你刘大公子的地盘,她们赶去人生地不熟,我有常年在军中……”闻听朗生之言诸将都是连连点头,这段时日谁没有被甘兴霸灌酒的经历?如今这军营之中可再无敢与他叫板之人,李平继而言道。
“放心,长子是吧,等会我给家里去封信,伯母搬家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上党周边也无人敢欺负我刘朗生的妹妹,不过长子是小地方,不如来上党吧,更好照顾。”刘毅闻言没等李平说完便欣然道,他们在战场上同生共死互帮互助,这一点小忙绝对算不了什么。
“多谢,长子就行了,上党还是算了吧。”军中多是豪爽汉子,受人恩情记在心中日后图报便是,因此李平也并不太刻意。
“朗生,这可是不放心你了。”一边的徐安则是抢在前面说道。
“哼,本公子不和你们这帮粗人一般见识,小妹,你是文右兄的妹妹便和我刘朗生的妹妹是一样,第一次见面,这个就当见面礼吧,要么买些东西,要么融了做个首饰也成。”刘毅不屑的冷哼一声言道,随即却是怀中掏出了一个金锭交给少女,现在的他可不少钱。
“刘大哥,这太多了,我不能要。”少女见状急忙推辞,这个金锭就有二两,足够一般人家好吃好喝两年了,她岂能受此重礼?
“小妹拿着吧,别人给的不能拿唯独这刘大哥你有多少拿多少,人家那家里都是金山银山了。”有着刘毅来自后世的商业经验,刘度这两年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虽说比起天下六大豪门还有不如但亦算是极为富裕了,朗生在军中极为刻苦,但吃喝上从来不亏待自己和兄弟们,在坐又有哪一个不晓?因此出手虽重也不会让人惊讶。
“拿着吧,你要是不要你刘大哥多没面子啊?”李平笑道。
“自家妹妹客气什么,文右兄,你这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看这帮家伙就不顺眼,妒忌有用吗?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本公子天生就是富贵命,要说这金银那是有人上杆子给我送还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了。”这一点刘毅倒绝非吹嘘,如今在上党想和刘家合作的商家多了去了。
“你先去招待朋友吧,记得晚间……一起过来饮酒。”众将闻言皆是一脸不屑之色,看这小子狂的,李平点了点头说道,言语之中稍稍有些犹豫,他们是知道赵海的身份的,军中之人亦是不喜宦臣,但此人是刘毅的朋友那就不一样了,别看他们平时嘴上说的凶,可刘朗生的打仗为人尤其是义气方面那是没的说,看看张平就知道了。如今老张一家都在上党,儿子还被送进了国子监,尽皆是刘毅之功!
“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我刘朗生的朋友我信得过。”刘毅正色丢下一句话便要出帐,此时小姑娘却是追了上来。
“刘大哥,听说你的武艺最高,能教教我吗?”
“你问你大哥,只要他同意随时可以来找我。”刘毅回头一笑便出帐而去,小姑娘自是来到李平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臂,看起来对于自己这个妹妹李文右也没什么脾气,被她一缠就应承下来,其实和刘毅相处之后对那些传闻众人也是有些不信,更相信的则是他的为人。
待得刘毅回到自己的营帐,赵海正在与甘宁叙话了,二人谈的倒是颇为热切,对兴霸而言江湖上打打杀杀不打不成交的朋友多得是,而赵云就稍稍有些不自然了,虽然大哥和他说过多次此中的因由可因性格使然你让他现在对赵海如何他也做不出来,只是一旁陪着。
“大哥来了,你和匡胤叙话,我和子龙去点查一下。“见刘毅进来,甘宁起身言道,随同黄婉而来的还有不少物资,他们的这一份还极为丰厚,说完便起身向帐外走去,自然不会忘了叫上赵云。
“等会儿一起去李将军营中,我看他那小妹很是水灵,到时不如为子龙说和一下,匡胤你也一起!”刘毅对着甘宁的背影大声说道,兴霸闻言笑着应是,见赵云想要回话却是一把将他拿走,他和大哥平时里总是不吝开开三弟的玩笑的,之后刘毅坐下又对赵海言道。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他们这些人不太喜欢我这个宦门之后的,其它我倒不在乎,倒是对不起子龙兄弟。”赵海微微一愣随即言道,他对刘毅是真心实意的结交,尤其是在受他救命之恩后,如今吗这欺男霸女之事倒是很久没有做过了,不过子龙还是有所心结的。
“去,你是我刘毅的朋友!至于子龙吗慢慢来吧,要说上次那事你做的也太过了,匡胤我跟你说,纨绔也是有区别有层次的,你要做就要做个高档次的。”刘毅先是正色一言,随即却靠近赵海言道。
“哦,高档次的?那请大哥教我。”闻听刘毅一句话赵海心中极为受用,后面听他说起这纨绔之道却是闻所未闻,不由来了兴趣。
“平民百姓有什么好欺负的,你反而要加以善待以显示气度心胸,至于欺负人吗就要找那些有背景有地位的欺负,那才有成就感,不过凡事必须站住道理,当然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你要能做到在平民百姓面前谦冲自抑,欺负的都是那些纨绔这才是高档次的行为。”刘毅笑着说出一番话来,后世的他一直也就是这么做的。
“嗯,有道理,这次小弟回去之后就试试。”赵海听了微微一想竟是十分有趣,心道我这大哥当真有见识,那软柿子有什么捏头?到底是要敲硬核桃才有意思,这一想居然还想出了不少的目标人物!
“试归试,要有个眼力劲,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你要是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我在千里之外可护不住你。”刘毅今天倒特有兴趣来培训一下眼前的汉末纨绔。
“还是大哥关心小弟,我都记下了,这次来前蔡小姐特地嘱托了我一次,要我问候大哥……大哥,知道这句话小弟不该问,可那日虞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似蔡小姐这般的佳人寻常是绝不会对一个男子如此上心的,虽然她口中言及是要报答救命之恩可那份情意却是遮掩不住。”赵海笑着点点头,随即又想起蔡小姐嘱托的事情来,对于蔡琰他不能说没有心思,可还是极为相敬的,尤其是那次虞山之后蔡小姐便多次与他提起刘毅之名,赵海见状就更加的好奇了。
“刚才跟你说的什么?说了就忘啊,知道不该问的还瞎问,我和蔡小姐之间能有什么?不就是受你之托救了他们主仆吗?这事儿就算你不托我我见了也不会不问,人家蔡小姐知书达礼谢谢救命之恩罢了,你这趟回去也给我问个好,此事不必放在心上。”刘毅闻言便是斥道,无论今生后世他都是言出必行,此事绝不会对人言的。
“呵呵,大哥方才教小弟要有眼力,现在我知道了,绝不再问的。”赵海毫不在意刘毅的语气,出言之时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你……都给我出来,二弟三弟你们现在可是堂堂的大汉战将,怎可为此听墙角之事?”刘毅见状不由为之气结,刚要出言却是眼角一动便对着帐外言道,果然甘宁和赵云闻言便走了进来。
“还是大哥的耳朵灵啊。”对于刘毅的话二人根本没有反应,丝毫不以为意,兴霸倒是很感慨的赞叹了一下。
“赵匡胤你好啊,这些事情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快快如实道来。”那边赵云却是一拍赵海的肩膀问道,虽然半边身子被子龙一掌拍的有些发麻,但后者依旧满面笑容,这却是难得的亲近之意,当下眼神也看向了刘毅。
前嫌冰释笑言中
被赵云一掌拍的半身发麻赵海却还是赔笑不止,这一幕要是发生在洛阳估计很多人都能把眼珠子瞪出来,赵大少爷不让别人赔笑已经是烧高香了,何曾见到他如此的模样?当年率人围攻赵云若出了刘毅甘宁与之联手,却也是不打不相识,赵海还会常常想起若不是当日与刘毅结交后来虞山之时自己怕是性命难保,因此对之更为感激。
今日赵云能够以这样的语气和动作对待自己,赵海已然颇为欣慰了,刘毅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友,甘宁赵云亦是如此,他们都是武勇之人手上一时劲用的大了倒也是常事,当下虽是皱眉却仍笑道:“原本是不该瞒着二哥三哥,只是大哥不让说啊。”赵海说着话眼光还向着刘毅的方向扫了一眼,接着又目视甘宁赵云,用意不言而喻。
听了这话子龙是一时没什么主意,可兴霸久经江湖什么场面没见过,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下横身便挡在赵海面前将他与刘毅隔开之后方才问道:“匡胤,你知我与子龙和大哥是什么关系?”
“金兰兄弟,誓同生死。”赵海言语之中颇为有些慷慨激昂之意,除了刘毅之外再看看自己所谓的“朋友”无一不是狐朋狗友,不是看上他的钱就是看上他的势,心中其实也很想能有这般的兄弟。
“那便是了,我们连生死都能与共,何况是这小小的事情,莫非你赵匡胤眼中只有大哥,就没有你二哥三哥?对吧子龙。”甘宁很有点不忿的言道,随后还不忘将赵云捎带上使了个眼色过去。
“哎,大哥毕竟是汉室宗亲,二哥与小弟,这不提也罢。”要不怎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原本性格方正宽宏的赵云耍起嘴皮子绝非所长,可与二位哥哥待得久了也拾了点牙慧,此时是像模像样。
“你看大哥又不在眼前,快说。”甘宁又是朝着赵海挤眉弄眼,刘毅虽然看不见这一幕却也是心中一乐,二弟还挺会掩耳盗铃。
“大哥啊,非是小弟不守承诺,二哥三哥原本与你一体,岂分彼此?你知道就等于二哥三哥都知道了,原本是这么回事……”赵海见状却是一笑,又见刘毅并不作声,便将当日虞山之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你别说赵匡胤的口才还真是一流,甘赵二人不由得听的是津津有味,兴霸还不忘对其树起了大拇指,子龙则又是一掌。
“三哥,你稍稍轻点,兄弟这身子骨受不住你的力气。”这下赵海左半边身子的麻痹才刚刚恢复右半边又是依样画葫芦,不由做出一副苦相对赵云言道,此时气氛很是融洽他也要抓住机会拉近关系。
“哦,对不,不说了,那次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以后大哥如何待你我便如何,不过话可要说在前面要是还有前番之事云亦要找你的麻烦。”赵云闻言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又给了赵海一掌。
“放心放心,刚才大哥已经交代过了,以后赵某就专门找那些纨绔的麻烦,绝不欺负寻常百姓,我也要好好教教他们怎么做高层次的纨绔!”这一回赵海是喜笑颜开,立刻连声应是。
“高层次的……纨绔?大哥说的想来也不会差了,可你这身子骨的确是差了些,等哪天有空我教你一套站立之法,只要你能坚持下去保证一年时间就有极大的改观。”赵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此言绝非出于赵海之口,既然要做人情那么干脆就将之做足吧。
“真的,多谢三哥,我还得给你好生赔个礼,否则小弟定会心中难安。”赵海闻言大喜,随之却是满面正色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给赵云行了一个礼,口中出言亦是真挚,此时心中在想着这站立之法有什么不能坚持的啊?可没想到今后他还真的吃不了苦半途而废了。
“好了,自家兄弟少来这一套,你才说了当日情景,事后那蔡小姐对我大哥如何还没说了,坐下快说,子龙,给匡胤倒杯茶来润润喉咙。”甘宁洒然一笑说道,自己这坐在赵海身边一副倾听的模样。
赵云闻言便去倒茶,可兴霸这么一坐下却把刘毅露了出来,赵海一见之下还很是尴尬,一时间不由有些踌躇起来,是坐立难安。
“好了,说吧,我还不知道了,你指望有兴霸在你还能藏住话?”对方才的一幕刘毅心中是比较欣慰的,他正像自己所言一般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自己看上的朋友就要支持,只要他不胡作非为。
“大哥英明,其实当日陡然遇袭,小弟那出逃的行径颇为不齿,若不是恰好遇见大哥蔡小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也难以心安!照理说有过此事她对我应该根本不理不睬才是,可实情却并非如此,蔡小姐多次问过我大哥之事,这不是对你有情又是什么?”赵海闻言这才浑身轻松,坐下后接过子龙的茶水喝了一口方才言道。
“那可不一定,你赵大公子在京城也是名人,财雄势大,说不得那蔡小姐是真的找你也未可知。”刘毅摇了摇头淡淡的言道,此时他心中全是如何建功立业如何招揽谋臣猛将,女人还真没有多想,哪怕是像蔡琰那般的人间绝色,他来此世可不是为了风流潇洒的。
“小弟有自知之明,若是换了寻常女子还真的有此可能,但蔡小姐一定不会,不但美貌过人更是才学渊博,心底亦是极好,此等女子绝不会是趋炎附势之辈,我看也只有大哥这般的英雄豪杰才能配得上她,否则换了当世任何一人我赵海都不服气!”赵海却是叹了口气言道,原本他还的确有仰慕之情,但经虞山一事便知绝无可能。
“兄弟,听你的话似乎对蔡小姐也很有些好感了?”刘毅笑道,这个赵大公子满嘴的马屁,可观其意的确是极为真诚。
“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自从经虞山一事又知蔡小姐对大哥有情小弟心中岂能再有他想?只是敬仰罢了,大哥,人家姑娘都能拉得下身段几番相求与我,你……你……”赵海胸膛一挺正色言道,说道后来却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你什么啊你,一到紧要关头就露怯,大哥,匡胤对我等兄弟不会作假,想那蔡小姐对你的情意亦是极深,小弟不会问虞山之中到底发生何事,只是大哥英雄,正该配此绝色,要不就写封信给匡胤带去吧。”甘宁一番话说的赵海是连连点头,他心中正是这个意思。
“二哥说的是,兄长大汉宗亲,天子加为平丘县尉,此番讨贼又屡建战功升为将军,那正室之位也不该虚之,既然匡胤言及那蔡小姐身出名门品性淑均又对大哥有情,何不纳之?倘若兄长不纳正妻二哥这也要等着,又岂不是耽误了二哥。”赵云一旁出言甘宁和赵海又是一般模样的连连点头,等到兴霸回过味来却已然来不及更改了。
“三弟说的是道理,大哥你不婚娶我二人也不能逾越不是?我那叔母可是每天都念叨子龙呢。”甘宁终究不是吃亏不还手的,便在言语中既劝刘毅又回应了三弟一句,而刘毅虽然纳了玉儿且生下一子可那只是妾室,在如今这个时代他刘大少爷可是当之无愧的单身汉。
“你们?平丘县尉?偏将军?人家蔡小姐可是名门之后,其父蔡大夫名满天下,却未必能看得上我这个一勇之夫,再说你大哥我现在还有个欺男霸女眠花宿柳的名声了。”见这三人一个赛一个的心急,刘毅不禁为之气结,当下很是不以为意的言道。
“那便如何?大哥你胸怀大志腹有韬略以后成就未必就在那蔡大夫之下,正是所谓莫欺少年穷!再说只要拿蔡小姐有情大哥你有意,实在那蔡大夫要是不答应便让甘某带兄弟们走上一趟把嫂子给你抢来,我还不信他们挡得住甘某,还有匡胤相助了。”甘宁闻言立刻不以为然的道,你别说为了刘毅他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然前提是女方心甘情愿,抢亲抢出来的好姻缘在汉代也不乏其例。
刘毅闻言更是无言,二弟你不愧是做过水贼的,这入宅抢人之事说的都是义正言辞,偏生那赵匡胤还是连连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就是三弟也没有出言阻止,自己这些兄弟都是什么人啊?要真的如此做了他还和曹操袁绍这一对有的拼了,可那二人也没抢成啊。
“大哥,小弟别的不知,蔡小姐对你那些传言可是不屑一顾之极,常言此乃别有用心之人造谣中伤,虞山朗生是个正人君子岂会为此宵小之事?这可都是小弟亲耳得闻的。”见刘毅不说话赵海又再言道,当日蔡琰问他刘毅详情之时的确说过那样的话,他还记得其时蔡小姐的玉容之上隐隐便有一股怒色。
投闲置散押粮官
自起兵加入汉军讨贼以来,刘毅所部连战连捷,无论斗将斗军都杀得黄巾军闻风丧胆,斗将刘毅甘宁赵云三将一出就是天下无敌!而斗军最令黄巾军可怕的就是狂风谷一战,名帅波才统领五万大军竟然被刘朗生一人所败,据传此人不但武艺高强精于统军,更有呼风唤雨之能,那天地风云雷电都能听刘毅指挥,此人还能与之为敌吗?
对此波才虽然不知具体原因,但能看出刘毅多半是在装神弄鬼,很简单,他要真有此能,不要说自己五万大军,就是五十万也不够雷劈的。但波才看出来不代表黄巾士卒都能看的出来,他们对刘毅的看法已经是根深蒂固!应该说不仅仅是士卒,便是战将也是如此,倘若对上别的武将哪怕是甘宁赵云他们还能拼死一战,可碰见刘毅那是连打得信心也没有。甚至在很多人看来,刘朗生就是上天派来专门克制黄巾军的,和他打仗是死路一条。
而在汉军内部,刘毅也赢得了极大的名声,本领大但人家为人十分君子,与同袍之间相处极为和谐,当然朗生也是有目的的。征讨黄巾在他眼中就是来混资历和混人才,同时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天生将才不是没有,可要是少了学习的过程和实战的历练天生将才也成不了真正的将才!因此今天和这位将军学一个阵型,明日和那个校尉学一手绝活,日积月累他的实战经验就是无比丰富,甚至连朱隽朱大帅都被他弄烦了,缠的实在太紧。
不过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汉军连战连捷之时,内臣一派又开始弄鬼了,局势危机之时尚能为了大局或者说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可一旦缓和反而占据上风就不一样了。一道圣旨传到兖州汉军之中,调左路元帅中郎将朱隽回京叙功,而代帅则正是西凉太守董卓!这道旨意一下刘毅很清楚自己是要受点罪了,董胖子可是和从来和自己不合。
果然不出所料,董仲颖上任的第一天咱们刘大公子就升官了,汉军押粮官!看上去是升官实则是将之投闲置散,就董卓打击异己的手法而言他如此对刘毅已然算是客气的了。原因有二,第一就是刘朗生的操蛋脾气,真正惹翻了他他什么都敢干!而且还有着一身惊人的神勇,甘宁和赵云亦是万人敌,三人联手再加上军中的人缘狂如董卓也不敢忽视。
第二则不要忘了刘毅和赵忠张让之间还有着颇为密切的联系,如今赵海可是一口一个大哥喊着的,主要时间太短岁数又太年轻,否则说不定董卓的位置还能让他坐上了。这次身为代帅得了内臣很大的帮助,董卓也不由不忌惮刘毅的关系。同时这也是张让赵忠对朗生的一种敲打,你小子可不要和那些老臣老将走的太近了。说治国作战内臣可能没有太大的本事,但若说玩弄权术掌控人心,他们可绝对不在那些名臣老将之下。
董卓这一手明升暗降说到底玩得还是比较漂亮的,称赞刘毅之言更说的不少,让很多想为朗生抱不平的将军们都难以开口。可刘毅本人似乎就没有什么被投闲置散的觉悟,人家多潇洒啊,每日除了公务之外就是练练兵,练练武,时不时还弄点小酒。喝酒这件事在军中可大可小,主要看你耽不耽误事情,见刘朗生很是识趣董卓哪里会在这些小事上做文章?说不得还得送点美酒给刘大押粮官品尝,意思很清楚,你就给我好好押粮吧。
对刘毅来说倒是乐得清闲,说实话他对打黄巾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有着后世思想的他看来,黄巾军也就是一群走投无路的百姓,打起来劲不大,达到目的就行了。对于甘宁赵云这位大哥更是振振有词,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兄弟这一年以来出的风头还不够吗?太出众了会招人所嫉,现在已经出效果了,隐藏一段也是好事。甘赵二人对大哥的见识向来是佩服的,听他如此一说都放下了心思,反正在军中的日子倒也极为逍遥。
这一日朗生三兄弟正在营中饮酒,却是李平钟伟胡志等几位郎将联袂而来,人人脸上都是一脸忧愁之色。却原来最近一段时日董卓面对黄巾军打得极为顺利,并且收复了很多失地,看样子要比朱隽在时还要风光,可不少军中战将也看出了隐患,汉军的阵线越来越长,失地收回来越多兵力也越加分散,便有人对董卓提出这恐怕是波才的诱敌深入之计。可董仲颖此刻志得意满意气飞扬哪里听得去别的意见?几人一合计就来找刘毅诉苦了。
“哦,几位兄长难得啊,今天咱们凑得这样齐?来人,上酒。”刘毅一见起身笑着招呼道,一旁的亲卫兵也急忙抬来案几摆上酒宴,看样子竟是十分纯熟。之前朗生和那些将军们学艺自然也要有所付出,这些酒席上的来往是免不了的,亲兵都练出来了。
“朗生,你这可是极为丰盛啊,也好,今天就在你这里共谋一醉,可不能少了酒。”李平看了看案几之上香气四溢的菜肴和美酒不由摇头笑道,他原来是朱隽的副将,董卓表面上客气可不会对他重用,那日说了几句黄巾用骄兵之法还被呵斥了一番,就更加郁闷了。
“放心,各位兄长你们忘了小弟现在是干什么的,全军后勤官,还能短了你们?管吃管喝,陪聊陪笑,绝对尽力。”刘毅不以为意的道,他心里当然也清楚众将是为何而来,然亦奈何?你们说都不管用,我去?用脚趾头想董卓也不可能听自己的。
“我说朗生,你小子不会公饱私囊吧?”胡志坐下就喝了一杯酒,听了朗生之言也是笑道,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找刘毅解闷的,这全军上下也找不到一个比他还能说得。
“哈哈哈哈,各位还不知道毅?咱什么都缺就不缺钱,今天你们喝得这酒可是自家酿的,别处有钱都没地卖去,就连兴霸都称赞地道,各位是赶上了,再来迟几天,二弟的酒量你们可是知道的。”刘毅一阵大笑言道,这可不是吹牛,如今刘家的生意在大公子遥控之下做的是风生水起,不谈什么日进斗金,但一个上党首富那是跑不掉了。至于美酒刘毅更是用上了一点后世的蒸馏手法,度数一下子得到了提高,连甘宁都觉得过瘾够劲。
“说的是说的是,今日这酒的确与众不同,说道酒兴霸说了肯定没跑,来来来,大家同饮。”这边钟伟笑道,甘宁的酒量比起他的武勇还要出名,全军公认第一毫无疑问。有疑问的都不知道被灌醉过多少次了,军中多有豪饮之辈,但和甘宁比起来全都不够看,而除了酒量之外兴霸的品酒之能更是不凡,他那鼻子对酒的敏感你恐怕很难想象。
“哎哎哎,各位将军你们悠着点,一共就二十坛,话说在前面,你们一人一坛,之后换别的管够。”甘宁摆手言道,甘兴霸武勇过人豪气纵横,在军中亦极得众将认可,因此与众人也是直言不讳,大哥的这种酒他是爱之如命,平素自己都舍不得喝了。
“哈哈哈,兴霸快人快语,不过你也担心过甚了,就此种烈酒咱们一人一坛已经差不多了,你以为各个都有你这般酒量?”李平一笑言道,丝毫不已甘宁之言为忤。
而此刻赵云却是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神色,他没有刘毅和甘宁那么好的本事,明明还有四十坛不是?二哥上来就给生生减了一半,那是生怕别人喝掉他的美酒啊。子龙向来不善作伪,和李平钟伟胡志又是熟识,不过二哥他当然不会说,少不得要装聋作哑。
“兴霸说的是,各位将军,不是毅狂言,这种酒你们要喝多了喝别的酒都没味道,兴霸是为大家好。”刘毅不忘为甘宁解释一番,亦是一脸的正色极为认真。看的一旁赵云更是无语,这两个兄长一个比一个会演戏,但自己却总是学不来。
众人笑言一番用了些酒菜,终究是李平首先言道:“朗生,对近日战局有何所得?”
记得当日朱中郎曾和李平私下里说起过,刘朗生勇冠三军勤学好问,将来必是大汉将才也,只是对讨伐黄巾之事却总有些难以全力以赴,似乎其意并不在此。
其实李平心中也有这样的感觉,但要说刘毅却是无从说起,不管给他布置什么样的任务,主攻也好,辅助友军也罢刘毅都是完成的近乎完美,且他临战向来都是身先士卒,千军万马之中如履平地,丝毫不惧艰险。只是他很少会主动提出什么对付黄巾的战略,而是中郎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给人一种应付公事的感觉。可你要将他在局部战役之中的表现拿出来看,又几乎各个都是经典,无论战术运用还是时机把握几乎无可挑剔,如此就更令人疑惑。
调虎离山欲建功
听了李平之言刘毅是微笑摇头,却也不加多言,说他不关心战局那是假的,波才的战术的确有骄兵之计的意思。但问题是董卓要听他的才行,他要真的去说也只会有反效果,再言董仲颖此人虽然骄横也和他不和,但还真的不是草包一个,统军对战还是颇有成法的。只希望他能尽早醒悟,倘若真的被敌军所趁刘毅第一个要考虑的只能是自保,相信凭他的本领做到这一点也不难,现在和董卓作对还会让赵忠张让不喜,以前的布置可就白费了。
见刘毅摇头不言,李平又再进而言道:“朗生,我也知道你有为难之处,但战局如此下去我军怕有败局之忧,到时中郎好不容易创造的局面就要付诸东流,数万将士的鲜血也要白流,朗生你当真就能如此坐看下去?”对刘毅军中诸将还是有着很大的期待的。
“李将军,不是毅不愿为之,而是不能为之,你等我说完。”刘毅叹了口气言道,见李平又要出言他是单手一摆将之阻止,随后稍加思索便继而言道:“董仲颖此刻一心想要拿出战绩确保其帅位,故听不进各位将军之言,你们尚且难以说之,毅去又有何用?三位将军想想看他会听毅之言吗?怕是比各位进言更为不如,难不成还要与其对立?毅不是怕事之人,但此事一为只会使得我军内乱,岂不是更让黄巾张角波才等辈有可乘之机?”
这番话刘毅说的十分诚恳,也皆是实情,听得三人连连点头。本来临阵换帅已然是兵家大忌,再来个将帅不合这仗还用打吗?刘毅的脾气人人知道,发做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可与董卓冲突到最后只会便宜了黄巾军,看来在刘毅心中还是装着全局的。他的隐忍倒是令人佩服,如此一来三人不好再说什么,但想想全局又是更加令人忧虑。
众人正在饮酒,却是有士卒前来通传,董卓麾下大将郭汜前来,刘毅让甘宁赵云继续陪着三将,自己则来到帐前与郭阿多相见,他倒不怕郭汜回去之后会和董卓说些什么,反正也隐瞒不了不如坦然处之,只是不知今日又有何事?
“刘将军,今日前来乃是传董帅号令。”见刘毅前来,郭汜双拳一抱言道,随着董卓登上帅位,西凉一众战将在军中可谓扬眉吐气,不过面对刘毅无论是李榷郭汜徐荣还是陇右名将华雄都不敢太过嚣张,当年营中一番乱斗,不但人人都在刘朗生手上吃亏更是知道他的脾气,发作起来绝对不管不顾!如今都成了押粮官岂能再加相逼?至于称呼刘毅为将军,则是他的功绩朱隽从未隐瞒,董卓此次前来也是立刻宣布将朗生升为郎将。
“哦,董帅有何军令?”刘毅问道,不合归不合,军中规矩是不能废的,董卓的代帅乃是天子旨意名正言顺无人可以质疑,自己最多想办法运作一下调去青州卢中郎那里,也好一见汉末双雄曹操袁绍,直到今日他还没有机会见到此二人了。
“朝廷军粮已然到了陈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时又已然中秋,兹事体大,刘将军为三军押粮重任,此也是分内之举,董帅有言,非将军亲往不可。”郭汜正色言道,说实话他也不太愿意前来传讯,每次一见到刘毅他就会想起当日乱斗之时对方的黑手。
“陈留军粮?毅知道了,董帅是否让毅立刻出发?”刘毅微微沉吟问道,看起来有自己在董帅总是不太自在,此举就是要将他抽离了,不过这也正合他的心意,倘若波才当真诱敌深入想要击败董卓,按此时形势还真有些危险,不如置身事外,一旦有事他还能率军接应,不过随即又是想起单凭本部这四千多士卒,虽然精悍但兵力也颇为单薄了。
“董帅之意让刘将军稍事准备之后便立刻出发,军粮早到一日也可安定军心。”郭汜言道,刘毅猜的不错,董卓还真有将他搬开的意思,此时朗生虽然官职资历都不算太高,但其勇武统军却是为众人赞叹,且对黄巾更是百战百胜!因此朱隽一走,军中众将对他都颇为尊敬,倘若刘朗生真的和自己翻脸,军中支持他的人可不在少数!此去陈留五六百里,加上粮草来回将近半月,有这个时间足够他统军击败波才,亦可证明自己的帅才。
“郭将军,劳烦禀告董帅,毅当遵命而行,不过单凭我手中兵力太过单薄,军粮之重可不能轻忽,还请董帅派李平胡志二位将军相助,则可策万全。”刘毅一笑道,这个要求合情合理,相信董卓不会拒绝,有了过万人马他才能算得上一路策应。
“恩,刘将军言之有理,那就请将军先行准备,我这便去回禀董帅。”郭汜闻言微微颔首言道,刘毅的要求绝不过分,押运军粮责任重大,兵力必须充足,因此董卓让刘毅前往也是万全之计,对刘朗生的统军和勇武董仲颖也绝不会看不见。
“好,那毅就等待代帅军令了。”刘毅一笑也不多言,和郭汜告别就回了帅帐,并对三人言及此事,李平等欲待再言却不得其所,前往陈留也当真是朗生的职责。
“朗生,董卓此举还是要调你离开,看来他进军之心绝未有变。”军令前来酒是喝不下去了,想了一想胡志还是言道,在他眼中董仲颖倘若心胸够宽广的话,那先锋之责才是刘毅恰如其分的担当,凭他对黄巾的震慑说不得还能令波才等人有所忌惮。
“就是明知如此毅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违抗军令不成?”刘毅却是一副无可无奈何的样子,其实之前朱隽稳步推进的战略是十分正确的,黄巾军虽众但整体缺乏训练,而且他们的物资多是通过劫掠获得,倘若长期对峙的话对之极为不利,然亦奈何。
“朗生,你说董仲颖会不会借运粮为名行……”李平压低了声音言道,随着汉军不断挺进,此时他们和黄巾军已然呈现犬牙交错之势,假如稍微泄露讯息刘毅麾下不过万人,若被黄巾围攻可是危险之极,董仲颖有清除异己之心,也未必做不出来。
“哎~此事李将军多虑了,就算他有此意也不必搭上全军军粮,否则军粮有失对他可没有半点好处,此去陈留虽是无奈,但有毅与二位将军过万士卒,一旦战局有变我等也可尽力为之,倒不用太过担心了。”刘毅毫不犹豫的言道,拿全军军粮去换自己,董卓肯定做不出来,斗气也没有这样斗的,且他去往陈留轻军快行,又哪来那么容易中伏?
“还是朗生想的仔细,那我等也回去准备了,不管代帅是否同意让我二人随行,朗生都要以大局为重,中原腹地再不能让黄巾贼子肆虐了。”李平稍稍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担心过甚了,董卓至少不会自毁城墙,恰如肖毅所言,对他没有半点的好处。
“大哥,听几位将军方才之言,难不成董卓还要借运粮之机对付我们不成?真若如此,小弟可不和他讲什么军中规矩,势必要拿下他的人头!”等到李平等人走后,甘宁想清楚了众人言中之意,当下便是言道,言语之中也有愤愤之情。他乃是江湖豪杰,深通江湖之道,倘若董卓肆意妄为他又何必与之讲规矩?了不起重操一回旧业便是了。
“呵呵,为兄自然清楚二弟之能,不过此事还不至于如此,否则也不用兴霸用什么手段,你我三兄弟联手,这营中还有谁能拦得住?”刘毅一笑摆手道。
“二哥,大哥既然有了计较,你我听从便是,要我说去陈留也好,省的在这营中天天无所事事。”赵云此时也是起身言道,三兄弟之中当然以刘毅之言为主。
“恩,听大哥吩咐,这个董仲颖,一天到晚就知道使手腕下绊子,有那点劲对付黄巾岂不是好?”甘宁闻言颔首道,少不得也将董卓损了一番,刘毅天不怕地不怕,兴霸除了大哥又岂会怕董卓?
“那便好,我等自行准备,董卓要如何,由他折腾便是。”刘毅一言三兄弟便开始整军准备起行,不过半个时辰郭汜便是前来,董卓同意了朗生的请求,不但让李平胡志率领本部人马随行,更有麾下大将徐荣率领一千西凉铁骑相助,也从侧面证明了刘毅看法的正确,再如何董卓也不会拿汉军十几万士卒的生计开玩笑,他还是极为慎重的。
刘毅对此是欣然接受,对于西凉铁骑的战力和训练他是非常感兴趣的,徐荣当然不会来教自己,但看一看西凉铁骑日常的行军应该也能学到一些东西,最好黄巾前来袭扰他还能学习一下对方的战术,今后总有一天他要面对这支大汉劲旅,提前研究一下强敌也可收未雨绸缪之效。而董卓在刘毅离开之后,第三日便挥动大军追逐黄巾主力,想要一战功成。
军受困千钧一发
却说刘毅兄弟被董卓当成运粮队使用前往陈留搬运粮草,此乃军令朗生兄弟亦是无可奈何,便也遵命而行,刘毅的心思是董仲颖你就作去吧,反正不管老子的事!
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刘毅交割军粮十分顺利,待得粮草点算清楚,他率领本部人马也是立刻起行,甘宁赵云二人这几天一直在商议一件事情,总觉得其中颇多诡异之处,不过军粮未到刘毅又是不言不便加以打搅罢了,此刻见到他自然就要一舒胸臆。
“大哥,此次董桌以我等为运粮队,一千里路程来回十五日,如今这军粮又是拖了四五日,宁左思右想此事似乎都不寻常。”对刘毅兴霸自然不用有任何隐瞒。
“嗯,兴霸说的是,三弟如何看。”肖毅微微颔首问赵云道。
“事若反常必为妖,前几次他压缩时间我军却样样守时,此次却如此宽松,云觉得……”赵云闻言道,董卓任命肖毅为押粮官亦不乏一些压制的手段,只是无法得逞。
“哎,三弟在我面前还要有什么顾虑?但言无妨。”刘毅笑道。
“我怕这归途不太好走。”看了看刘毅赵云不再犹豫坦然言道。
“子龙是说那董卓还会在半道拦截我军?”甘宁闻言惊道,他倒从来没往这方面想,再如何也是同袍,三军之帅岂能作出这等资敌之事?
“呵呵,我看他干得出来,借刀杀人不失妙计啊,子龙说的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处黄巾与我方犬牙交错亦是与其便利。”刘毅闻言却是轻松的道,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假如董卓真的作出此事他也要好好考虑换个地方了,有这样的一个主帅长此以往也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要多派斥候查探?”赵云稍稍沉吟问道。
“不用,前番几位将军与我言及波才在对董卓用骄敌之计,吾深以为然,黄巾能分出多少兵力?不瞒二位毅还真想他来,也一见我军能否中伏不乱,再说就凭你我,黄巾想吃我们还缺一副好牙口。”刘毅一摆手信心十足的言道,见了他的神情亦让二将心中一松,这便是主将可定军心了。
赵云的推测没有错,当定边军行到距离陈留一百五十里的飞云坡之时的确遭遇了黄巾军的伏兵,而刘毅猜测董卓的心思虽不中矣亦不远矣,就算定边军强悍不惧对方伏击但只要刘毅迟了一刻他就会抓住机会大作文章!不过当三面黄巾杀来之时朗生心中考虑的却是如何加强之后斥候的侦查能力训练了,不能因为敌军隐秘或是故意放过就难查敌踪。
这伏击刘毅的乃是黄巾军,但战局一起惊讶的不是刘毅而正是他们,伏击战不是没有打过,往往那些押运粮草的汉军遇到伏击多半都会四散而逃溃不成军,随后他们就能予取予求。可今日的情况截然相反,敌军不但不乱反而以训练有素的阵型迎了上来,等到稍稍接近看见对方士卒的眼光之中没有丝毫的慌乱,有的只是兴奋,就像一帮三年没见过女人的男子看见美女一般,哪怕兵力是对方的数倍心里却还是发毛。
第一阵的步兵接触,刘毅军在甘宁的率领之下将敌军一线杀得是支离破碎,弄得后面的黄巾将领都有点发傻,这他娘的谁伏击谁啊?这又是哪来的运粮队这么强悍?一个个都像不要命一样的往上冲!
而等到再见对方步兵往两边一分,一员白袍银甲手持大戟的大将冲出之时他们便立刻知道了对方的来历,难怪这些汉军如此厉害了,合着是刘朗生,到底是谁给的情报?早知道是,刘朗生这个临世煞星谁他娘的脑子坏掉了接此战事?打他们这里的两万人又哪里够用。
今日统领黄巾军设伏的乃是渠帅张御,原本以为是个美差可以手到擒来取得战功,可第一阵甘宁就给了他当头一棒,汉军根本没有一点中伏的觉悟,倒像是安排好了鱼饵等他上钩一样,这念头一起竟是深信不疑!对方的统帅只要不是傻子哪有将刘毅部这等精锐拿来作运粮队的道理?
“这是刘毅刘朗生,不可力敌,撤,快撤!”张御倒是当机立断,一来是肖毅所部威名远播战力坚强,二来那个上当的想法也让他生怕汉军在周围还有伏兵将他一口吃下,如此迟退就不如早退,损失还能小些。再见刘毅奋起神威那大戟挥舞一团寒光,奔着自己就来哪里还敢犹豫!
黄巾军与归途之上伏击汉军运粮队,却再也想不到会碰到刘毅,一番交手之下渠帅张御看见刘朗生出马便立刻引军而退,刘毅冲杀一阵也不追击过甚,黄巾军在此出现已然证明了他的猜测,时间地点如此巧合多半就是出于董卓的安排,真若如此这董仲颍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击退伏兵刘毅也不耽搁,士卒全速行进,路上赵云问起那黄巾似乎并不知晓乃是他们兄弟押运粮草,刘毅笑道若是董卓所为此事他就是怕黄巾不敢来。不过敌军的这次伏击组织的并不严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松散,也没有达到他心中所想,而严格训练侦查士卒之事是要立刻行之了。
第三日早间刘毅赶回颍川大营,却见副将李平等人正在门口整顿人马一副要出击的架势,而且大寨之中也是空空荡荡,刘毅当即心中一动,当即纵马来到营门之前,李平等将见他来也是稍露喜色迎了上来。
“朗生到了,那我便安心了,烦请朗生率领本部人马和守寨士卒坐镇,我领兵去接应董帅。”到了近前李平是言简意赅,刘毅一众亦是粉风尘仆仆。
“正方兄稍待,董帅今日领军与额贼交战?还请详细道来。”刘毅闻言立刻问道,方才众将面上的焦急之情他是尽数看在眼中的,李平要率军前去接应解释多半只有一个,前方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
“前番我军连战连捷,广阳我军也是大占优势,黄巾波才前往助阵,此地换成了张晃,乃是个志大才疏之辈,董帅便命大军出击意欲一举破敌,今日早间即出战可直到现在也没消息传回,某这才集合人马要去助一臂之力。”李平原是朱儁的副将,为人颇为沉稳,对刘毅也是极为欣赏,见他问起面上是一副凝重之色当即就是心中一沉,他亦有不好的预感。
“鏖战两个时辰还无回报,一是我军大获全胜正在乘胜追击,二便是中敌埋伏被断了退路故归来不得,若是前者正方兄往援无碍,可若是后者便危险了,以毅观之此地波才定不会轻离,那什么连番获胜亦有可能是骄敌之计,那换帅则是惑敌!”刘毅闻言连连摇头正色言道。
李平闻言浑身一震,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甚至还提醒过董卓,可后者却是一意孤行,倘若真如刘毅所言,那可是汉军数万将士的性命危矣,当下急道:“不管是一是二,这救兵如救火总是错不了的。”
“正方兄稍安勿躁,越是危局你我越要稳重。虽然与之为敌,可刘某从不敢小视波才,此人深通韬略,善晓兵机,倘若真是骄敌之计引我军决战,他定会计出连环,正方兄试想之,你这大军出寨一旦敌军趁虚而入前来袭取我军营寨,到时不但救不得董帅连颍川大寨都要不保!而倘若此地一失,黄巾大军便可趁势长驱直入。”刘毅一摆手便是侃侃言道。
这一番分析抽丝剥茧有理有据听得众将是连连点头,李平想到刘毅所言的那种结果是不寒而栗,又是有些惭愧,自己也算是沙场宿将了,可面临危局还没有肖毅这番沉稳,难怪朱中郎背地里说过:“此子历三年战阵,必成一代名将!”当下也是极为诚恳的问道:“朗生意欲如何。”
“正方兄,各位,援军是一定要有的,但颍川大寨绝不能有丝毫意外,这守寨之事毅不如各位多矣,因此还是毅军前去增援,各位合力稳守大营。”到了这个时候刘毅也顾不得在谦虚了,立刻言道。
“刘将军一片公心吾等佩服,只是将军所部战力虽强却是远来劳苦,再去增援的话岂不……”闻听肖毅此言李平还未说话,一旁的游击将军方海已经出言,都知道董卓与刘毅不和,他对刘毅的种种不公大家也看在眼中,而此时刘朗生却是一片公心甘冒奇险,这一份担当岂能不令人佩服?
“方将军无需忧虑,我军来之能战,战则必胜,正方兄,你再给我三千骑兵,子龙元绍领之,我军骑军亦分出一千,毅只带一千骑军与兴霸步卒前往,子龙元绍随我出击之后便就地隐藏,一旦见敌军前来袭寨便杀他个回马枪,与各位将军合力用掎角之势守稳大营,此亦为将计就计之策。”刘毅说话之时已然将一切想的通透,此时安排也是井井有条。
“朗生此计不差,只是你如此前往兵力太过单薄了。”众人闻言都是眼中一亮,大寨重兵守卫,骑军在外游击的确是最为稳妥之法,刘毅出击亦是在用惑敌之计,但敌军若是围困董卓率领的汉军主力兵力一定雄厚之极,即使刘毅再勇所部再强这一千多人也单薄了,李平立刻言道。
“无妨,救兵在速不在多,有千余精兵足矣,岂能怕那黄巾,断然不能坐视数万同袍陷于敌围。子龙你也不用说了,骑军须有强将为先,颍川大寨我军根本所在,你和元绍肩头之任比肖某还重。”肖毅一摆手言道,见三弟目视自己亦立刻知道他的心思,这领军冲阵绝不是单靠勇武的,自己去最为合适。
“好了,各位兄弟,今日救援友军尔等便要有与刘某前往赴死之志,尔等可有此胆气。”刘毅不等赵云再言已然大声对身前士卒喊道,方才说话之间兵马的调动就没有停下,刘毅军的速度则更快。
“我等愿随将军赴死。”所有的士卒此时都是异口同声。
“好!现在家中独子和孩子不过三岁的都给我出列。”刘毅颔首又再言道,队伍之中闻令立刻有两三百人站了出来,朗生双眼一扫便盯在了队列之中那身材最为高大的壮汉身上:“张大壮你他娘的耳背啊,你那孩儿刚刚三个月,又是家中独子,给我出来。”
“大壮自随校尉以来每战必临先,也从来不怕死,干嘛不带我去。”张大壮见躲不过去只得出列,嘴里还在嘟嚷着,他刚才也只是一试,军中谁不知道刘毅能将四千多兄弟的来历家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叨叨个啥,你是将军还是老子?此乃军令,不要以为你们留下就轻松,倘若因为尔等失去大寨,刘某必定斩之。”刘毅骂道。
血染征袍透甲红
刘毅率军向前一路急进,行了三十里之后便见前方一群汉军士卒奔来,看那样子衣甲不整急匆匆的颇为狼狈,朗生心中当即一个咯噔,自己的估计应该是应验了,当即一勒马头喝道:“上党刘朗生在此,都给我站住!”
“刘将军,是刘将军来了!”“这下有救了,刘毅将军到了……”假如说此时颍川之处的黄巾军将深深畏惧刘毅及其麾下之威的话,那么在汉军之中他便是士卒崇拜的对象,就算是溃散下来的败兵在听到那一声如雷大喝之后也立刻有了些精神。
“刘将军,刘将军,董帅率军与黄巾交战,那张晃大败而逃,我军追至双龙岭之时却是漫山遍野的黄巾大军四路杀来,打的是波才旗号,敌众我寡我军被困,职下身在后路,受司马将军之命拼死杀透重围前来搬取救兵。”此时一员浑身浴血臂插箭矢之将迎了上来,一见肖毅便是翻滚马下口中言道,面上亦是一派焦急之状。
“双龙岭?波才?果然是黄巾诱敌之计,我且问你,于此一路可有敌军伏击,尔等身后有无追杀之人?”刘毅飞身下马将之一把扶住口中接连问道,此人口中的司马将军名为司马波,冀州刺史韩馥麾下镇军将军,肖毅与之虽未深交但自然认识。
“将军,职下和弟兄们拼死杀透重围之后敌军追杀一阵便退却了。”那将答道。
“好,兴霸子龙,我等便在此处分兵,你的伤重不重,能不能坚持?”刘毅微微颔首先对甘宁赵云出言,随即又向那将言道。
“将军,职下无碍,还可为将军领路!”
“好汉子,你叫什么名字?军中何任?”看着此人一脸的坚定还很能摸着自己的心思刘毅赞了一句问道。
“职下秦明字元伯,现为司马将军麾下步军司马!”
“好,秦司马果然豪勇,不过你这箭伤不轻不用随我去了,弟兄们可有够胆为刘某带路的。”看了一下秦明身上的箭伤刘毅摇了摇头,那一箭入肉很深不可再加颠簸,当下出言又对汉军士卒喊道。
“我去,我去,我去。”士卒们闻言立刻就有十几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你,你,三人随我,其余诸人皆听赵云校尉指挥,但有不从军令者刘某不管你是谁,必杀之,走!”刘毅挑了三人出来说完打马便行,那些汉军也急忙让开道路。
“兄弟们,别愁眉苦脸的,我们给你们报仇。”从同袍之中穿过张十八还不忘笑道,言语之中也是一片自豪之意。
“张十八你他娘的舌头长了是吧,再说老子就给你拔掉。”刘毅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张十八闻之立刻在马上就是头一缩,看的那些大汉士卒人人心中好笑但又是佩服,这就是刘将军麾下,狂是狂,可人家有狂的资本,看看他们的神情有谁把眼前的危险当回事?
再往前冲出五里立刻就看见一队黄巾骑军跟在汉军士卒之后追杀而来,这些败兵肖毅看的倒是眼熟,正是参将陆洋麾下的人马,当下刘毅提斧便冲,汉军士卒见是刘将军前来精神大振急忙向两边闪开,可怜那些黄巾骑兵看见刘毅之时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朗生奋起神勇那血龙吞天戟横扫而出竟把冲在最前的三名黄巾骑士连人带马砍作两段,随后麾下骑兵亦是人人争先,不过十数息时间便把对方杀得溃不成军。
“跟着他们不要提速。”原本是追杀败兵顺风顺水,未曾想忽然就碰见了杀神刘毅,黄巾士卒一个个魂飞魄散哪有人敢上前与战?当下来得及的无不回马就逃,刘毅一声低喝率领士卒紧紧的缀在身后亦不追杀,恒之这是要将黄巾败兵当做挡箭牌用了。
一路败退五里已然见到黄巾军军阵,前方亦是一片喊杀之声震天!那些步卒一开始见己方骑兵回来只是稍稍奇怪,等看见他们身后跟着一队汉军之时刘毅的乌云盖雪如龙已然到了身前。
“刘郎……”黄巾士卒一声大喊居中而断,却原来刚刚喊出刘郎二字,那颗头颅已然被血龙吞天戟砍在了空中,其声尤未完全断绝!
“上党刘朗生在此,今日避我者生,挡我者死。”刘毅前冲之中大戟不停口中狂喝,身后士卒也是齐声高喊“避我者生,挡我者死”,接下来就是一阵大杀人仰马翻!原本步军有着严整的阵型还能抗击骑军,可刘毅借败军之势冲散对方阵势,一旦被他突进黄巾军哪里还能挡得住?更别说刘朗生之名如同杀神一般,见到血龙吞天戟尽皆心寒。
再赶着这些黄巾败兵往前,肖毅看见了远处的那面陆字大旗,当下提速突击杀透围困冲杀进去,陆洋一见肖毅前来是喜从天降,立刻纵马迎了上来:“朗生快助吾去救伯安。”那喜色一转便是焦急。
“伯安?”这伯安乃是翎军将军钱和的表字,乃是卢植将军麾下。
“方才洋率军突围,战马马失前蹄,伯安将战马与我自行步战为洋断后,吾岂能弃之?”陆洋飞快出言解释。
“壮哉伯安,如此忠勇之士毅必救之,不过陆兄你不用去了,毅怕波才计出连环袭取大寨,快快赶回坐镇,兄弟们走。”刘毅听了钱和之举也是大声赞扬,随即率军继续冲击,救兵如救火一刻不得缓。
“刘朗生勇谋兼备将来必成大器。”陆洋闻言双眼一亮,微微颔首与马上叹道。
刘毅骑军在中,令甘宁率军护住左翼,陆洋部将于明率军守卫右翼摆出一个品字阵势齐头并进,黄巾一时难当,被他一阵大杀救出钱和,后者亦是心中感激,刘毅让他回转大寨却是不肯,一力随之冲杀!而有了刘毅这个定海神针,许多败退下来的汉军士卒亦是重新鼓起勇气随之冲杀,冲散一群救的一群,刘毅人马似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众人齐心合力终于冲到黄巾战阵核心之处,董卓的帅旗大氅已然在望,西凉铁骑原本便是战力坚强,此时见援军到来更是士气大震,里应外合之下冲破黄巾阻拦汇合一处,而周仓张牛角二将见了刘毅的血龙吞天戟舞的犹如银盘一般都是心中惊颤,竟是不敢与战。
“董帅速速率军突围,追兵毅自挡之。”见了刘毅饶是董卓面皮极厚也不免有羞惭之色,但此时朗生哪有时间和他计较?
“刘将军与我皆退!”董卓不由大声言道。
“董帅三军之望,不可有失,毅还要去救边军兄弟,尔等还不护卫董帅先行?”刘毅一声大喝领军便行,汤旺与齐军二人主动承担了最为艰巨的断后任务,此二人自从刘毅进入军中便对他极为欣赏,教了朗生很多军中实务,亦是交情极深。
刘毅率军杀透重围将董卓一众接应出来,自己却依旧不退鼓勇向前,冲杀至此其实朗生与麾下士卒的消耗已然很大,可汉军同袍仍在力战,以刘毅现在的性格是绝不会放弃的。见他如此,钱和徐明以及被他接应出的很多汉军将领都是心中有感,更是随着他拼命冲杀,就连西凉战将樊稠都引了一队骑军前来相助,亦让刘毅对此人有了一些好感。
有刘毅这个锋锐无比的尖头,加上众人齐心合力汉军的这阵前冲是势不可挡!冲在最前的刘毅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唯独血龙吞天戟依旧是寒光凛凛,黄巾士卒见到这样一个犹如魔神一般的刘毅是更加不敢阻拦,不是没有尝试,而是上去多少也没有用,那大戟挥舞而成的光团可以将每一个敢于靠近一丈之内的黄巾士卒绞杀的粉碎!
再向前冲击数里,刘毅终于看见了前方正在浴血拼杀的汉军断后兄弟,两军加在一处原本有万余人,可现在一眼望去还在奋战的怕已然不满五千,却让刘毅胸中一庝。不过到底是大汉精锐,死战到底尤自不退!朗生见状便与马上大喝一声:“弟兄们,刘朗生来也。”说完便冲杀而上。
此时汤旺齐军麾下的士卒们已然与数倍与己的敌军鏖战近两个时辰,人人都是筋疲力竭只是靠着心中的一股狠劲在支撑,但听到刘毅的大喝再见黄巾被那一身血红之将杀得是人仰马翻一时间又来了精神,很多人都是大吼出声将自己最后一点体力和精力压迫出来扑向敌军。
刚才刘毅看的清楚,汤旺面对一员黄巾悍将已然陷入苦战,因此朗生是直奔他们交战的所在而去,可就在他赶到离二人交手之处三十丈时却是另外一员黄巾战将趁着汤旺和那黄金悍将交手难以顾及,绕到背后一枪便直刺游刚的后心,待刘毅大喊“贼子敢耳”之时已然是来不及了。
那枪尖透胸而过,再被一刀砍下一条臂膀汤旺狂吼一声再也稳不住身形载落马下!此时刘毅终于到了,随手一戟将那偷袭之将的长枪打的脱手飞出,右手一探便抓住了此人的腰带。目睹同袍遇袭而不能救的愤怒令得刘毅双目尽赤,单臂一叫劲便将此将扔上半空就有一丈余高!
一战得尽军中心
等他下落刘毅将血龙吞天戟往地上一插,双手接住那人双脚,双臂发力口中狂喝出声,但只听“噗”的一声,那身材魁梧的黄巾战将竟然被刘毅在空中撕成了两半,死前的惨叫已然不似人声!鲜血带着内脏等物漫天而下,几乎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发生的人都是目瞪口呆!这也太过血腥震撼了,黄巾士卒之中有多人居然呕吐出来,从来也没有看见这般阵上惨死的。
“兀那贼将,给肖某拿命来!”撕了此将肖毅提起血龙吞天戟一腔怒火便又落在了那击杀汤旺的黄金悍将身上,大戟带着强劲的风声扑面而来!黄巾悍将心里这个冤啊,又不是老子杀得,眼前浑身浴血双目通红的刘毅只会让人心胆具颤,便以他的勇武胆气都不敢与这样的刘毅交手,只是一戟,黄巾悍将抱鞍吐血拔马便逃,连姓名都不曾通传。
“老汤,老汤……”肖毅也不追击,飞身下马就把汤旺抱在怀中,左手堵在他断臂之上,可那血如泉涌又哪里堵的住?那一枪更是刺透后心汤旺口中吐血不止,这情形便是大罗金仙下凡怕也绝对救不了了。
“郎,朗生,带,带,兄弟们杀,杀出……”汤旺右手紧紧抓住肖毅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一句话,却是还未说完已然双眼一闭气绝身亡,观其面色是一片坦然,似乎刘毅的前来已然让他走的再没有什么牵挂。
看着汤旺逝去刘毅心中疼痛更甚,和齐军一般他也是自己曾经最好的同袍,刚入军中之时刘毅还与之顶过牛,不过后来汤旺待自己可为极厚,悉心指导的同时亦是信任有加,绝对是个公正刚直之人,此时又是为了全军断后而以死相拼,直至战死沙场!如此男儿不愧尽忠尽义,亦不愧汉军将领。
“兄弟们随我杀出去,为汤将军报仇!”将汤旺的尸身放在自己马上,刘毅重新上马大喝出声,经过方才那震撼之极的一幕,所有汉军士卒现在看刘毅俨然战神一般,加上为汤旺的忠义所感,都是高呼报仇随着刘毅回身杀去!而在黄巾士卒眼中刘毅就更是催命的杀星,连军中排名位列前三这等勇将都不敢在此时上前阻挡势如疯虎一般的刘毅,谁还敢挡之?便如海浪一般纷纷裂开。
这一幕落在远处高坡之上的张角波才与黄巾诸将眼中亦是面有惊容,看着刘毅在万军之中纵横奔突如入无人之境每个人都不由在心中畏惧他的武勇!张角首先叹道:“金狼旗,刘朗生,观此人之武勇领军以及士卒敬仰,倘若我之麾下有这般猛将,何愁大业不成。”说完却是摇了摇头。
“天公将军说的是,这刘毅勇猛无敌还在其次,更是统军有法一呼百应,如此豪杰便是为敌也值得我方赞赏,不过就算刘毅再勇定边再强这一战汉军已然是败局难返了,一旦我军袭寨功成兵锋便可直指洛阳。”波才一旁颔首道,这居高临下更能看出肖毅临阵指挥的不凡,他亦不会贬低敌手。
刘毅带领众人一阵冲击终于击穿了黄巾军的厚阵杀出重围,此时天色已然渐渐暗淡下来,此番冲杀整整过去了三个时辰,现在的刘毅已经是汗透重甲,汗水与血水混合一处面容都难以分辨,而乌云盖雪原本是通体雪白,现在也是一片鲜红,就像是在血水之中洗了一把澡!
这是刘毅今生第一次有了疲劳的感觉,万军之中冲杀,七十七斤十三两的血龙吞天戟始终保持在一个极高的频率,便是铜浇铁铸又岂能不累?可方才谁都可以倒下唯独刘毅不行,一旦他稍稍露出疲惫之态汉军恐怕就很难冲出黄巾军的包围圈,也是直到此时刘毅才开始在马上剧烈的喘息起来,但所有士卒看向他的目光已然带着狂热的崇敬。
再行片刻终于有了汉军人马前来接应,正是齐军赵云裴元绍,不出刘毅所料,黄巾果然是兵分两路,就在刘毅率军走后不久就来袭取营寨,李平率军奋力抵抗,赵云和裴元绍的骑军杀敌无数,后齐军董卓等人陆续而回将黄巾大军击退颍川大寨这才得保,三人顾不上休息片刻已然来接应了。
回到大寨之后刘毅还是老规矩,不计疲劳的来到伤兵营,这一趟汉军大败,伤亡极重,朗生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但亦是协助军医挽救了上百兄弟的性命,到了将近凌晨之时士卒们视若天神一般的刘将军也撑不住了,靠在营帐之旁便是鼾声大作!见此情形很多的轻伤员甚至还有几个重伤员都围拢上来将刘毅的营帐围在中间,不断提醒接近之人不要出声。
看见这一幕,前来探望的董卓曹齐军李平等人是无不侧目,从士卒们们的举动就能看出刘毅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为将如此真是无所憾矣,这一仗刘毅可谓力挽狂澜,便是董卓也不敢在此时忤逆众意打搅他歇息。
这一番酣睡,直到第二日晨间方才醒来,睁开双眼刘毅只觉神清气爽,腹中却是饥肠辘辘。待得出帐看见周围的巡守士卒又是一阵感动,想到汤旺及边军兄弟亦是心中痛楚!此战汉军损失惨重,刘毅冲阵接应全军定边军也遭遇了建军以来最大的损失,骑军阵亡三百一十六,伤两百零八,步军则是亡两百一十三,伤一百七十六,加上赵云裴元绍率领骑军策应李平守寨,他麾下的总伤亡达到了一千一百多人,痛的刘毅这心里是直抽抽!
为将者的确需要做到慈不掌兵,需要将麾下的伤亡看成一个单纯的数字,但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刘毅今年不过十九,正是青春激昂挥扬义气之时。那些兄弟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场上拼死训练,平日里笑颜相对感情极深,如今一战而天人永隔,那种痛楚哪里又是刘毅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而他麾下士卒两成半的伤亡在汉军之中已经算是最低的了,其余各部伤亡都在四五成,负责断后的齐军汤旺的两军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七成!
“刘将军,董帅命我在此等候,一旦刘将军醒来便请去帅帐议事。”见刘毅出帐士卒们一个个投来欣喜而又崇敬的目光,甘宁也给恒之端来了饭食,可刚刚还是饥肠辘辘的刘毅想起兄弟们却是再无半点胃口!此时和士卒们一同肃立守卫的一位小校言道,诸位将军都言不要唤醒刘将军。
“知道了,这便去。”友善的冲着守卫自己的那些士卒微微一笑,刘毅便往帅帐而去,路上不忘对甘宁问起兄弟们的尸首可曾清理干净,兴霸答曰前天夜里全军士卒都没有休息,只要身上没伤的都在为兄弟们清理遗体,赵云裴元绍亦是亲力亲为,说道此处就连甘宁的眼眶都有些发红!刘毅麾下那些兄弟平素都是铁打的汉子,三千多人一起流泪是如何场景。
“汤将军齐将军麾下的兄弟们这一次损失太大,兴霸,告诉刘宝一声,把我军的那些牛羊肉都给他们送去,咱们挨得住。”刘毅叹了口气又再言道,刘大少爷麾下的伙食向来是全军之冠,朗生私下里也不知贴了多少,此次断后的兄弟可是好样的,伤亡七成硬是顶了下来,不得不叫人佩服。
“昨夜子龙就吩咐下去了,大哥,要我看此次就是那董……”甘宁闻言道,刘毅在伤兵营忙碌以及后来酣睡之时赵云亦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想起死去的兄弟们甘宁心中便是有火,要不是董卓冒进岂会有此之败。他乃江湖大豪更是极重义气。
“好了二弟不要说了,我军新败黄巾声势大震,此时更要同心合力方能度过难关。”刘毅一摆手阻止典韦继续说下去,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是恼火?可眼下形势对汉军极为不利,倘若军中再起内讧那是白白的授敌以隙。
待得到了帅帐,董卓和一众战将尽皆在座,见刘毅前来前者面上闪过一丝惭愧之色,随即露出笑容言道:“看朗生精神当是无恙,甚好。”
“劳董帅与各位挂心,毅无恙。”微微一笑回应众人的目光,刘毅对董卓行礼言道,随后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恰在齐军之侧。
“此次之败都是本帅建功心切料敌不周,如今黄巾之势愈发强大,波才已然率军在我军大寨对面六十里下营,今日召集诸位也是商议对敌之策。”见众人到齐,董卓涩然一笑出言道,这一次大战他的过失是推诿不掉的,再加隐瞒也是无用,关键还在黄巾大军压进,战局陡然便沉重起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之失董帅也不必萦绕于心,只是昨日所议援军之事定要早行,否则以我军现存之力能够稳住大寨已然不易,那波才若是在此与我军对峙,却是分兵袭扰附近城池我军根本无法应对。”沉默片刻之后还是李平率先出言,昨日众人便商议此事,只是看董卓的样子似乎并不情愿,倒也在情理之中,这一上任就是大败让他情何以堪?
“正方之言是也,为今之计只有向朝廷求援,否则以我军现今之军力士气绝难与黄巾相抗。”齐军闻言立刻接道,言语之中自然带着一股愤愤之意,他的麾下儿郎与汤旺的麾下士卒一同断后,亦是损失惨重,因此对董卓可是意见极大,说起话来也不会似李平那般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