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年轻老人
“至于是个什么道理我并不懂，也就无法解释给你听。”许天成喝了一口红酒，结束了进食，微笑道：“零认为道教里有三魂，自然就该有三个相互平行的空间，至于七魄，零认为是柱空间，七魄指的是七个柱空间，柱空间当然不止七个，零认为这是道教理解上的错误，可能当时道教只确定了七个柱空间。”
“潜完者潜完者，有潜力成为完人的异能者，这就是潜完者的由来。作为第一个潜完者组织，底蕴比表面上看到的自然要雄厚的多，闪鹰真要了解到这一点，怎么敢向我们动手。”
说到这，许天成自嘲一笑：“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从来不认为会有潜完者组织针对我们，所以导致今天这么尴尬的局面。”
“但是当我们认真起来，猎鹰只能走向覆灭，所以现在整个羊角村没有一名猎鹰成员，你放宽心的等。”
终于，许天成说完了，从他放松的神态可以看出，其亲人也该被解救了出来。
徐图没有打断许天成似是自言自语的整个解释过程，一直静静听他述说，其中少许信息团长白龙罗怀和智龙萧如说过，远不如许天成的详细，其中所说当真是闻所未闻，似懂非懂，简直如同听天书一样。
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开口却是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许天成笑道：“莱安大法官认为……潜完者应该要对潜完者的历史有所了解，如同普通人要了解普通人历史一样，有了解才有敬畏，有敬畏才有正确的认知和看法，他希望潜完者少做些没有意义的事，去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
“有意义的事？比如……”
“比如保护柱空间不被破坏，比如抵御平行空间的潜完者过来杀死自己。”许天成脸上笑容变的古怪起来：“大法官准备出书。”
徐图一脸雾水。
许天成：“所有潜完者必须要看的书，书名都取好了，叫《史书潜完者版》。”
徐图大赞：“这是好事，相信每个人都极为感兴趣。”
许天成道：“十万一本。”
徐图：“……”
……
另外两处柱空间里的战斗直到第二天才出了结果。
徐图万万没想到的是号称死亡空间的柱空间拥有者毕维斯死了，猎鹰成员在死亡空间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引发了星球两极倒转，崩坏了秩序，毕维斯不甘失去空间掌控，强行参与进世界意志，结果反噬身亡，猎鹰四人也没有达成目的，和龙团四人同归于尽，团长白龙、双形龙、无尾龙和最美美龙淹没进岩浆当中。
而文森的原始空间，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智龙萧如。
徐图望着重伤昏迷的萧如心里百种滋味交集，龙团总共十六人，来了十二人，活下来两人，怎么想怎么就觉得龙团垮了？
想到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已经不在了，徐图好茫然。
萧如没了左臂和左腿，身上的骨头几乎全碎了，他出来时就处在重度昏迷当中，直接送到潜完者法庭准备好的医疗设施里，一个叫布朗宁的金发青年主持抢救工作。
按许天成的说法，有布朗宁在，萧如受伤再重也死不了。
因为布朗宁的异能是治愈，细胞在布朗宁的异能下会唤发数倍的活力，配合药物，人想死都难。
抢救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徐图很真诚地对面色苍白的布朗宁道谢，布朗宁咧开嘴回笑了一下，然后直挺挺倒下，被许天成接住。
“他的能力在某种方面来说很强大，非常强大，不止可以对别人使用，也能对自己，就算变成了肉块最后也能活过来，所以只要他不自己作死，几乎没人能杀死他。”许天成将布朗宁平放在椅子上，神色并不如言语中那么轻松，相反眉头紧锁凝重无比，“猜猜他多少岁。”
布朗宁沉睡的样子很宁静，五官英俊。
徐图道：“二十七、八的样子。”他不太理解许天成为什么要自己猜对方年龄。
布朗宁摇摇头：“他是法国人，今年五十二岁。”
徐图的下巴掉了。
“我去，他能永保青春？”
“不是这样的。”许天成眼中流露出一抹黯然，“他的人生是反着长的。”
“？？？”徐图一脸愕然，不懂。
许天成道：“看过本杰明·巴顿的电影没有？”
本杰明·巴顿的电影讲的是一个出生就是老人的故事，普通人是越长相貌越老，本杰明·巴顿不一样，出生是小老头模样，越长越年轻，最后重归婴儿而死去。
徐图看过，虽然好看但是觉得太过荒诞，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出现。
许天成道：“布朗宁就是现实版的本杰明·巴顿。”
虽然已有心里准备，徐图的下巴仍然再次掉了。
“出生即是老人，注定了被抛弃的命运，布朗宁的童年很惨。”许天成开始说布朗宁的故事，“先是被一个老乞丐养到了四岁，哦对了，布朗宁一开始长的很快，四岁就长到了一米八，成了仅有四岁的苍老老头，比老乞丐还要老，连路都走不动，老乞丐终是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走了，留下布朗宁一个人。”
“此时的他是一个走不动路的老人，心智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四岁小孩，这样的他没有任何生存能力，只能等死。”
“好在他快要死时，遇到了徐界，徐界把他捡了回来……”
“等等……”徐图震惊中听到“徐界”两字下意识打断许天成的话，许天成微笑看着他，他想了半天才理清思路：“你刚才说布朗宁今年五十二岁？”
“是。”
“四岁时遇到徐界，也就是四十八年前？”
“是。”
“四十八年前徐界多大？”
在徐图印象里，自己父亲身份证上的年龄今年五十六岁，四十八前是八岁，八岁男孩在法国去捡一个四岁的老头？怎么想都觉得好古怪。
许天成愣了一下：“你认为自己父亲那时多大？”
徐图不确定了：“八岁？”
许天成愣了半晌没说话，“我特么才发现身为你老子的儿子竟然不知道老子的年龄。”
这话好绕口，徐图哭笑不得：“他身份证上是这样的。”
许天成道：“好吧，那个时候徐界三十四岁。”
徐图瀑布汗，我父亲今年八十二岁了？我去，他岂不是老来得我？
看到徐图露出古怪神色，许天成笑了：“有什么奇怪的，九十岁生娃的事这世上又不是没有，何况是五、六十岁。”
徐图无语。
第一百零七章 逆向生命
“布朗宁是你父亲的义子。”
又是一句让徐图震惊无语的话，但从柱空间回来，到许天成唠叨不休开始，他感受到了太多的震惊，以至于再震惊神色间也只是木然。
“和电影情节不同，布朗宁天生老态不会自动变年轻，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他将一直以最老的姿态活到死。”
“可他变年轻了。”徐图是无意识的反驳了一句话。
许天成道：“是的，他变年轻了。”看似无意义的重复，实际上在说确实是有意外发生。
意外指的是布朗宁有异能，布朗宁成为了潜完者。
“异能有千万种，其中不乏超出理解的强大异能，但是任何一个超出理解的强大能力都伴有莫名的副作用。”许天成看了眼安详沉睡的布朗宁一眼，“他的副作用是每用一次异能寿命便减少一分，但是这个副作用却是他喜欢的，因为寿命每减少一分还伴随容貌年轻一分，所以他越年轻便代表离死亡越近。”
“只是他不在乎，要知道还没有年轻过就连路都走不得的日子很难过，所以这些年他不停地奔在世界各个医院，为那些垂死的人施出援手，一开始还需要人陪，后来便是他独自一人的事了。”
徐图道：“五十二岁，几十年时间把自己折腾成二十六、七的样子，每次损耗的寿命不多吧？”
许成天摇摇头：“他四十八岁时才知道自己有异能，从一个老人变成青年人只花了四年时间。”
徐图苦笑：“这次承他大恩了。”
说完徐图想到一点，问道：“如果他不用异能，会不会永远活下去？”
许天成一愣：“没……没人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一想，似乎还真的有可能。
和电影不同，布朗宁不会自动变年轻，不变年轻岂不是有可能不死？
徐图道：“这真是一种以命换命的能力，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时的容貌活下去。”
许天成苦笑道：“只怕很难。”
“为什么？”
“救人也会上瘾的。”许天成叹了口气：“他喜欢病人重获新生后露出的笑容，对他来说，这种笑容是世上最美的东西。”
听到这话，徐图肃然起敬，带有目的的救人和发自内心的救人是不同的，特别是以减寿为代价的前提下去救人，无疑拥有极为崇高的品德。
不过这些对于徐图来说都是无关自己的事，徐图真正想知道的是父亲徐界的事情，一直以来以为父亲是个烂人，时至今日才知道里面有巨大的隐情。
只是正当要问时，一女护士出来道：“病人安排进特护房了，而且已经醒了。”
……
萧如的眼神很空洞。
徐图坐在床边很难看出萧如视线聚焦的位置。
过了很久，萧如眼珠子转动才把目光落到徐图身上。
“一个人？”
“嗯。”
“团长那边呢？”
“同归于尽了。”徐图声音很低沉。
萧如自嘲一笑：“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徐图沉默。
萧如道：“是不是以为我受到很沉重的打击，现在的我处在悲伤、痛苦、失望、消沉、懊悔、心死当中？”
徐图苦笑，他的胸口仿佛有什么压着，心沉甸甸的，有些呼吸不过来。
萧如道：“不，我没有这些，我只有一种情绪。”
徐图沙哑声音问道：“什么情绪？”
萧如咬牙切齿地道：“怒火，对猎鹰的怒火，对法庭的怒火。”身为龙团的智者，却将龙团带进覆灭的深渊，仇恨的火焰在噬咬他的心，五官因怒火而扭曲，徐图没有见过这样的萧如。
徐图道：“里面有些事……”
“不用解释。”萧如剧烈喘气，“我们龙团只剩下幽灵龙、呵呵龙、臭屁龙、彩灵龙，还有你，只剩下五个人……”
“六个人。”徐图打断。
萧如凄笑一声：“我不算。”
徐图默然，不算是什么意思？
萧如盯着徐图，双瞳似乎有火喷出，厉声道：“这个仇一定要报。”
徐图道：“自然要报，你不要激动，当务之急是养好伤。”
萧如接连深吸几口气，神色渐渐平静：“幽灵龙的能力是虚化，呵呵龙是溯源，臭屁龙是网络，彩灵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读心，他们四人的能力都很强大，但不是战斗方面的强大，所以复仇这事只能放在你身上。”
徐图道：“理应这样。”
萧如停了下来，目光怔怔盯在徐图身上久久不语，正当徐图浑身不自在的时候，萧如淡然道：“说说你那组的情况。”
徐图没有隐瞒，将经历述说了一遍，每一点都说的很详细，唯度略过能力无霎的来由，不是信任问题，只是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萧如很是吃惊：“这么说来你的能力变成了无霎？”
无霎是潜完者中最强大的能力之一，老资历的萧如十分清楚拥有无霎代表着什么。
徐图微微摇头：“不是变成了无霎，是拥有了无霎。”
萧如号称智龙，稍一动念就知道徐图话中的意思，大为惊诧：“第二种能力？”
“是的。”
徐图很清楚无霎不是遗传下来的能力，不属于自己，它来自于门后，为什么有门？这事肯定得问有无霎能力的老家伙。
很关键的一点是，门消失后，门后面的东西形成了一个小黑点，小黑点就是无霎，静静的在脑子里，心有所动就能看见。
能看见不代表是自己的，能看见只能说明是外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没有和自己契合在一起，所以才能看见。
而属于自己的“不死”根本看不见，更看不到形成“不死”的精神力量，就如同人如果没有镜子，永远看不到自己长相一样。
只有等到他看不到小黑点同时还拥有无霎能力的那一天，无霎才真正属于自己。
所以徐图对萧如说了“拥有”两字，拥有并不代表永久，有可能你会不再拥有。
但是无论是拥有还是具有，对于萧如来说仍然有强烈的冲击。
潜完者世界是有一个共识的，人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异能。
这不是盲目的推测，而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人的精神世界是最神秘的地方，人与人不同，精神世界便不同，不同的精神产生出不同的思绪、想法和个性，同时也具有独特的标识，所以每个人都是独特的，独特的人独特的精神，不同的精神力量具有相应的且唯一的特性，这种特性一旦外在表现出来，那便是异能。
萧如很震惊，甚至忘了无处不在的痛，他愣愣盯着徐图，实在不明白徐图为什么会有两种异能，难道说以前的研究是错的，精神力量并不具备唯一性？
第一百零八章 萧如的打算
萧如本身的异能是复刻，因此获得了幻鹰的能力赋予，但是这并不代表复刻变成了能力赋予。
复刻的实质是伪装，在表现出能力赋予时需要一个转换过程，这也意味着他一旦将能力赋予抛弃，复刻能力就会回归。
真是一个想不通的问题。
想不通就不想。
萧如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你很特别，也许还能更特别一点。”
“什么意思？”徐图没太懂萧如的意思。
萧如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明天这个时间再来看我，我想休息一会。”
……
苍老时有颗年轻的心。
年轻时有颗苍老的心。
时间在这人身上是反的，心路历程自然比别人更为艰难，生活更会无尽的折磨他，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心存怨恨，对别人的恨对世界的恨。
但是在他的脸上徐图看不出这点，反而只有温和的笑，善良的笑。
徐图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布朗宁灿烂的笑着，从内心发出来的笑容总是能给人温暖。
徐图感慨万端：“我从来不知道老头子有个义子，这么说来你是我哥？！”
布朗宁笑容有些尴尬起来，解释道：“事实上义父没有收我为义子，只是我喜欢将他当义父。”
布朗宁的中文非常好，完全听不出外国人的口音：“很抱歉这事让你有了困惑。”
徐图摇摇头：“我并没有困惑这样的情绪，事实上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哥哥。”
布朗宁道：“义父还没有认我这个义子……”
徐图笑道：“我认啊！他认不认是他的事，我认你是义兄是我的事。”
布朗宁喜从心来，脸上散发出异样的光彩，目光熠熠地望着徐图：“那你能告诉我义父在哪里吗？”
原来这才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徐图苦笑：“现在我比你更想知道他在哪里。”
因为欠马大头钱的原因，徐图偶然成为了潜完者，也因为欠马大头钱的原因，老头子自此消失。
这一天两人就在芦苇屋里喝酒聊天。
从布朗宁嘴里，徐图知道了老头子离开布朗宁时，布朗宁还是个老头子模样，那时候老头子和布朗宁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布朗宁会成为潜完者，正因为这样，苍老的布朗宁没有被老头子收为义子，哪怕布朗宁天天唤他义父。
布朗宁之所以成为如今这样的人，全是受老头子的影响所致。
这实在令徐图感到意外。
而从徐图嘴里，布朗宁知道了老头子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嗜酒如命、好赌如命，颓废等等的负面人生。
这自然也令布朗宁大大感到意外。
徐图对老头子重新有了认识，布朗宁仍然保持对老头子的尊敬和爱戴，不为另一面的老头子所动。
“不到必要，不要再用你的异能了。”徐图最后提醒布朗宁。
布朗宁没有应从，也没有否决，用不用不是现在说了算，是心意说了算。
……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徐图进了病房。
萧如气色比昨天强上太多，双颊有了血色，人也精神不少，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徐图道：“等你好的差不多，我们就启程回国。”
萧如望着窗外摇摆的枝叶，若有所思道：“昨天我想了一整晚，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能力赋予绝不仅仅只能对普通人用，对潜完者还是可以用的。”
“……”徐图没想到萧如说的是这事，苦笑道：“这个时候想这些是不是不合适宜。”
萧如没有理会，“不能用是精神层次落差太大，才受到你本意识的反噬，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不得不承认我的精神力量比你要弱。”
萧如的精神力量并不弱，相反要支撑复刻能力需要极强大的精神力量，整个龙团也就白龙罗怀和幽灵龙郑安在同一水平线上。
徐图拥有第二个异能的事实告诉他，当初反噬的原因很可能不是不行，而是能力没达到要求，经过一晚，他将猜测成功地变成了肯定。
不过谁知道是不是自我催眠呢。
徐图道：“你想多了。”
萧如从窗外收回视线，“想没想多再试一次就知道了，如果成功了，你就会有三种异能了。”
徐图震惊无语，好半天才道：“这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我可不想因为反噬把你的命都搞没了。”
萧如断然道：“不会，我有不会被反噬的方法，来来，把头伸过来。”
徐图没动：“再想想？我已经有两种异能了，何况这事何必非要急于一时。”
“怎么能不急。”萧如冷笑道：“对方摆明想灭我们龙团，我们被算计进入柱空间，没有进入柱空间的成员会怎么样？”
徐图顿时一惊，昨晚他已经拿回龙团成员所有人的手机，当时脑子事太多，根本没有过多留言，此时连忙摸出手机，手机仍然没有信号。
萧如道：“不是屏蔽，是这里本来就没有连通无线网络，唯一的通讯方式是对讲机。”
徐图起身出病房，走廊空旷无人，陪他一起来的布朗宁不在，尽头有两名护士在闲聊。
徐图回到病房，沉默坐到床边。
萧如道：“没人？”
徐图闷闷回答：“没有。”
萧如自嘲一笑：“龙团在整个潜完者组织里不算弱者，甚至来说很强，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徐图回答，萧如紧接着道：“龙团强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人……”
徐图心中一动：“团长？”
“白龙是龙团唯一一个曾经进入过平行世界的人，不过他不是二阶潜完者。”
二阶潜完者表示获得了平行世界另一个自己的力量。
“但是他的实力并不比二阶潜完者弱，甚至要比一般的二阶潜完者还要强。”萧如道：“他的能力是洞察。”
徐图问道：“什么是洞察？”
“他能看破一切以物理形态出现的异能。”萧如的声音有些低沉下来：“比如雷电、火、水，比如画……”
徐图想起了猎鹰里那个画画的中年人，叫什么名字已经忘了，记得他曾拿着画给白龙看，结果被白龙活生生抓住。
萧如道：“凡是能看破的就不能伤害到他，这些潜完者甚至不能当他的面施展异能，他可以让他们的异能半途而废。”
徐图由衷道：“确实很强大。”
萧如道：“所以只凭洞察本身，便足以让别人敬畏，龙团因他而被人敬畏，现在他死了，龙团却不能消失……”
他忽然抓住徐图的手：“虽然你是新人，但是我从来不会看错人，只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龙团是你的家吗？”
第一百零九章 以死为代价的能力赋予
徐图没有丝毫犹豫点头，不止他有这样的寄托，赵草也有，哪怕是林正志，只怕也已经将龙团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们喜欢龙团的观点，喜欢龙团的氛围，喜欢龙团的处事方法。
萧如道：“那你把这个家守好，重新让它站立起来，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强大，成为最强大的人。”
不等徐图有所反应，他的手落在了徐图的额头上：“我再给你增加一个能力，不想我死的话不要抗拒。”
一股宏大的力量涌进了徐图大脑，望着萧如毅然决然坚定无比的眼神，徐图没有动，他看到了萧如眼中的死志。
……
徐图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入眼看到一个苍老的面容，白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浑浊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老人依稀相识，很像一个人。
徐图陡然清醒，满脸震惊地看着萧如，肚子里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要死了。”萧如的声音也变得极为沧桑沙哑，却有难以言表的喜悦透出来：“可我成功了。”
徐图很难过，沉默握住萧如如同鸡爪子一样的手。
“我想的没有错，能力赋予实际上是一种透支能力，付出的越多越强大，以生命为代价的能力赋予是可以让潜完者获得新的能力的。”萧如说几个字大喘气一下，话说的很慢：“快看看获得了什么能力。”
徐图没有看到新生的能力，但是看到了一片朦胧的云。
云有无数的细线延伸出来，插在虚处，似是想要融入进空间中去，却似被什么拦住不能进，只好以云的形态飘浮着。
而代表无霎的小黑点就在云的下面。
听到徐图的解释，萧如没有失望，他怔怔看着徐图，感慨道：“终究是外来的力量，要成为你的力量还需要融合的时间，可惜我看不到了。”
徐图安慰道：“老不代表一定会死，会看到的。”
萧如微微摇头，“乘我还有点时间，我们说点有意义的东西，接下来第一件事是先将活下来的人安顿好……”
徐图道：“这是自然，你能不能不死？”
“说些小孩子话。”萧如淡淡道：“第二件事，去平行世界……”
“这需要你活着。”
萧如看了眼徐图：“现在不是我说活着就能活着，不要小孩子气，听我说话，我的时间不多了。”
于是徐图不再说话。
“平行世界由柱空间连接，柱空间两端连接着两个空间，所以要想去平行世界就要去柱空间，通过柱空间去往平行世界。”
“你可以找幽灵龙去他的柱空间，但是不建议，寻找另一个出口需要大量的时间，你一直在他的空间里，他便一直要承受来自空间的精神负荷，为了他的安全，最好是进入新的柱空间，成为柱空间的主人，到那时才有更大的把握，因为你已经是那个空间的意志体现。”
徐图不由问道：“这么说来每个柱空间拥有者都进入过平行世界？”
萧如摇头道：“知道是一会事，进去又是另一回事，到时你就知道了。”
徐图点点头，“那怎么寻找新的柱空间？”
萧如道：“去百慕大三角，那里是空间最薄弱的地方……”
百慕大三角离奇神秘失踪事件很多，表面上科学家对此众说纷纭，没有定论，实际上当潜完者参入其中，其原因已是心知肚明，只是科学研究还达不到剖析的地步。
……
萧如最终是死了。
死时一直望着窗外的天空不曾瞑目。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龙团是我的家，可我把家给毁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萧如是龙团里的智龙，成员公认最聪明、最狡诈的家伙，他们对他十分信任，萧如认为自己辜负了这份信任。
所以他走的很不甘心。
来时十二个人，走时一个人加一个骨灰盒子，还有一堆手机。
徐图试着和幽灵龙等人联系，却无法联系的上，全部提示是空号，连XR里也没有众人的留言，后来自己手机连电话都拨不出去了，心里一片惘然。
他感觉到被隔离的孤独。
徐图背着一个大包在机场和布朗宁道别。
从柱空间出来到机场，总共过去了三天，他没有见到更多的潜完者法庭的成员，许天成后两天也没有出现，一直是布朗宁在陪伴徐图左右。
“他们不是不想见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布朗宁很愧疚的解释：“还有……我们决定摧毁猎鹰组织，猎鹰成员比我们想像的要多很多，所以……”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我明白。”徐图淡淡打断，心里知道人家终是无视了一个已经走向了灭亡的组织，龙团已经没有了份量，无论自己承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潜完者是超凡的人，同时也是有利益纠葛的世俗人。
布朗宁道：“其实我很想跟着你一起走，但实在是脱不了身，如果你找到义父，务必要告知我一声。”
想必是要应对接来的潜完者之间的战斗，徐图应承下来，郑重嘱咐：“医院能做到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徐图很想告诉布朗宁，人与人之间该保有一定的警惕性，但是他毕竟不了解潜完者法庭，无法将这话说出口，“我可不希望找到父亲时，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更不想看到一个坟头。”
布朗宁使劲点头。
……
望着窗外白云，徐图有种不真实感，感觉这段日子似乎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穿梭在不同的世界，过着不同的生活，终是给人带来梦幻般的感觉。
这是穿越空间的后遗症。
飞机落地，跟随人流而行。
在脚刚刚迈出机场大厅时，徐图停下了脚步，隔着玻璃大门看着外面，行人很不耐烦的绕过去，低声骂着有病。
徐图返身回大厅找了处椅子坐下，心头很冷很愤怒。
在准备出大厅的时候，心头有悸动。
悸动代表有事会发生。
但是悸动并不明显，只是提醒自己有事会发生，而不是危险。
会发生什么事呢？
徐图自带“不死”，还有无霎在脑子里，远攻有“不死”，近攻有无霎，可以说在有提防的情况下，没什么能伤害到自己，哪怕身上的伤没有好。
只是周围有很多人，他不确定类似子弹的东西在拐弯后会不会伤到别人，所以折了回来。
第一百一十章 黑色的纸飞机
等到人流渐稀，徐图开了无霎走了出去，他不想子弹转弯，便只能施展无霎。
一颗子弹从天际飞来，停在了额前一尺。
徐图伸手收了子弹，若无其事地坐进一辆出租车，直到车开进车流，再没有子弹袭来。
周围人毫无所觉。
一千五百米外的一栋小楼里，一个中年人满脸震惊，使劲揉着眼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狙击子弹竟然停下来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事件，双手剧烈颤抖起来。
他是一名杀手，刺客联盟里最出名的杀手之一，生平刺杀一百二十二人无一失手，今天失手了，失手的原因简直匪夷所思。
他拨通一个电话：“任务失败了。”
“很好，雇主会和你通话，过十分钟打给你。”
“很好？”中年人心里升腾起一股火：“你似乎知道什么。”
“不要太介意，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酬金照付，而且这次任务失败也不计入排名。”
“雇主为什么要和我通话？”
“这是协议一部分，也是你失败仍然能拿到钱的条件。”
电话挂断了，中年人沉默地拆卸枪械，他很聪明，已然知道自己成了试金石，同时也知道了这个世上存在着不为人知的东西，他不认为自己射的是人，想到某些电影里的情节，通体生寒。
枪部件装进了手提箱，起身准备离开。
电话来的很快，对面传来一个女人声音。
“说说情况。”
中年人没有隐瞒，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对方，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中年人很紧张，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然后走的越远越好。
机场附近的房子都不高，这是一栋三层楼，是栋私宅，他从三楼下到一楼，楼主人是名妇女，在厨房洗菜，听到响动探出头笑问：“要出去吗？”
他笑了笑：“出去走走。”
“晚上回来吃饭吗？免费的。”妇人心情很好，男人给了两千元租一天，她不介意免费提供一顿晚餐，说不定还能发生些什么。
中年人道：“会很晚回来，不回来吃了。”
望着中年人迈出楼门的背影，妇人有些失望。
楼门前妇人两个孩子正在比谁的纸飞机飞的更远。
中年人从孩子身边若无其事走过，街边停着一辆小车，左右看了看，行人很少，没人注意他，他走向小车。
小楼门口男孩的纸飞机落在一棵树下，男孩跑过去捡，忽然发现纸飞机旁边有一个黑纸折成的飞机，飞机折得很精致，阳光射在上面有反光，仿佛金属折成一样，像缩小版的真飞机，比他的纸飞机要漂亮太多。
小男孩惊喜地捡起来，跑回门口对小女孩道：“看，我捡到一个漂亮的飞机。”
小女孩：“哇，哥哥给我。”
“不给，是我捡的。”
“哼，有什么稀奇，好看又不一定能飞。”
“它像真的一样，绝对能飞。”
“吹牛。”
“好，我飞给你看。”
小男孩在机头呵了一口气，用力抛出去。
黑色的纸飞机在空中飞出一道漂亮弧线，飞向小车。
中年人刚将手提箱放进后备箱，听到小男孩欢喜叫声：“快看，它飞地好远。”
中年人回头，一架黑色纸飞机飞到眼前，直向后备箱钻去。
他伸手探出，两根手指精准捏在纸飞机翅膀上，小男孩向他跑来，叫道：“叔叔是我的，我的飞机。”
他笑了笑，准备将纸飞机抛飞回去，纸飞机突然爆炸开来，没有气流，没有碎片，没有声音，只有一团光明，一直封在黑暗里的光明照在他身上，又从身后出来……
小男孩吓傻了，呆呆地看着中年人被光线穿透，然后变成了灰，风一吹，再看不出中年人存在的任何痕迹，只有开着车门的车子。
在机场外围另一栋楼里，一个红发碧蓝双眼的漂亮女子站在窗前，数百米外闪腾亮起的光映亮了她的双眸，她露出很满意的笑容，哼起小曲离开了窗边，拿起床上的小背包出门上车，开车停到那栋楼前。
小男孩正慌乱地和小女孩说着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女子摸摸小男孩的头，微笑着进了楼。
小男孩不解地望着女子背影，不明白那个外国女人为什么要摸自己的小脑袋，随即他很高兴，那位姐姐很漂亮……嗯？是姐姐吗？还是阿姨呢……
女子步伐无声，妇人正在烧菜没有看见，女子看了眼走上了楼，进了死去的中年人的房间，房间里很整洁，只有淡淡的硝烟味道，她在窗缝处插了一张纸，一张黑黑的纸，在房门上方放置了一个小小的摄像头，然后出门，再次摸了小男孩的头，这次连小女孩的头也顺便摸了一把。
留下两个莫名开心起来的孩子再次上车，向着机场方向开去。
通往机场的路上，小车和一辆出租车交错而过，一张望着窗外出神的脸一晃过去，女子望着后视镜薄唇挑起微微向上的角度，很开心地再次哼起小曲，纤白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放在手机支架上。
手机屏幕显示着房间，正中是窗户的位置，窗缝上一张黑色的纸轻轻摇曳。
徐图本来没想去看一眼暗杀者，距离太远，需要的时间肯定无法和暗杀者打照面，只是车子启动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总该去看一看，说不定能遇到呢……或者是说不定能通过现场的痕迹找到暗杀者离去的方向呢？
心里一旦生起了这个念头，便难以遏制这种想法，他不怕埋伏，身上两大能力足以应付所有危险，无所畏惧。
所以他让司机改了道，向着狙击子弹来的方向开去。
终于，他来到了小楼前，小楼前的两个小孩又开始玩起了纸飞机，任何外界因素都不能让童真的世界变得复杂，无论是莫名消失的神奇事件，还是陌生美女摸头的兴奋，都只是荡起些微不足道的涟漪。
当他们看到又一个陌生人走来，很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陌生人。
徐图没有在意小楼旁边的车，远眺机场和小楼的方位确定自己没有找错，走向小楼。
“大哥哥租房子的吗？”小男孩拦在了前面。
徐图笑道：“是啊，租间房。”
“妈妈，又有人租房子。”小女孩欢天喜地地跑进去，将妇人拉了出来。
岁月不饶人，妇人脸上有着细密的皱纹，这栋小楼是死去丈夫留下来的，虽然大，但是远离城市繁华，本不是租赁所用，靠着种菜为生，以至于这些年带着两孩子过得很艰难，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有两个人分别过来租房子，这让她很意外，也很惊喜，忽视了停在外面等待的出租车。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鹰
“你想租多长时间？”
“一天。”
妇人微有些失望，想想该报多少呢？前一个客人主动拿了二千出来，这让她有些期待，她不好意思自己漫天开价，便问：“你出多少？”
徐图正要开口，小男孩忽然道：“不是两千吗？前个客人给的就是这么多。”想到那个中年人突然被一团光带走了，还带走了才捡到的黑飞机，小心脏惶惶。
多少钱在孩子面前并不能直观体现出价值，前一个人拿出两千，在小男孩心里，两千便变得很合理。
徐图掏钱的动作僵了僵，身上没多少现金，不足以支付两千，他掏出手机，却突然想到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完全被隔断，不能打电话，不能通信息，更不能上网，好像里面的卡已经废掉了。
“我没那么多钱。”
妇人教训了小男孩几句，问道：“你能出多少？”
徐图摸出钱看了眼，只有五百多，他抽出两张：“两百。”
妇人神色顿时冷淡了许多，不过她没有拒绝，两百也是钱，她收了起来，没有要身份信息，本来就不是酒店客栈，她说道：“来吧，跟我来。”
徐图跟在后面：“我朋友租的房间是哪间？”
妇人微微一怔，回头问：“你是他朋友？”
徐图微笑着嗯了一声。
妇人脸色好看了许多，“他刚出去了，要晚上才回。”
徐图道：“这样啊，看来错过去了，行吧，能安排在旁边吗？”
妇人点点头：“行。”
等到妇人离开，徐图出于谨慎，无霎打开，进了那个房，然后看到了窗缝里的黑纸。
……
红发有着碧蓝双眼的女子将车开进了机场停车场，一个白头发脸上有很多雀斑的外国青年和一个阴骘中年人上了车，徐图要是看到中年人，定会认出是那个逃出龙团医院基地的家伙——黑鹰吴淼，是和徐图一起参加试炼吴炎的双胞胎兄弟。
吴炎是藏身阴影的能力，缺陷极大，进入阴影后不能动。
正因为这点，让龙团所有人都认为有相同能力的吴淼也不能在阴影里移动，导致吴淼最后脱逃。
“莎碧娜，那个家伙解决了？”
外国青年上车吊儿郎当地歪在后排座上，白皙皮肤上的雀斑很显眼，他瞥了眼手机屏幕笑起来，“这么简陋的布置能指望什么作用。”
叫莎碧娜的女子道：“谁知道呢，总能吓他一跳。雷牙，芽孢眼已经植到他身上了吗？这座城市这么大，我可不希望在人海里去寻他。”
外国青年拍拍沉默不语的吴炎笑道：“有这家伙在，自然是植上去了。”
吴炎闷闷确定：“是的，已经植上去了。”
徐图走过某个阴影处时，踩在了芽孢眼上，芽孢眼自然会进入徐图的身体。
“那就好，这次可不能再闹出事来，老大已经很不高兴了。”莎碧娜一提到老大，叫雷牙的外国青年顿时沉默下来。
猎鹰通过幻鹰能力，在这些年的发展中造出数量不少的潜完者，已然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幻鹰无节制的“制造”潜完者壮大猎鹰，自然有一番雄心壮志，他想要将整个潜完者世界掌握在手中，当实力膨胀到一定地步，自然就进入到计划中的下一步。
于是幻鹰开始挑选第一个对手，目光放到了人数最少声望却不低的龙团身上，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将龙团拉进了对抗里，并且选择了三场。
三场意味着龙团绝大部分成员被迫进入了柱空间，对于龙团而言，无疑是场生死存亡的战斗。
三场柱空间战斗结局并不完美，按照幻鹰的想法，核心成员都该活下来，可结果却是全军覆没，其中包括了战斗力惊人的闪鹰、神鹰和苍鹰。
在幻鹰的计划里，这三人是肯定能够活下来的。
同时神鹰还负有夺取柱空间的任务，然而结果太过出人意料，龙团损失惨重几乎灭团，其出人意料的战斗力也让幻鹰的计划不能尽全功，他愤怒不已。
说起来龙团是世界各潜完者组织里最小的一个，但是龙团所在的华国却是世界上人口基数最大的国家，基数大意味着有潜力成为潜完者的人数也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灭而不亡很容易春风吹又生，幻鹰必须要将龙团斩尽杀绝才好在华国去生根发展。
所以在龙团的人进入柱空间之后，幻鹰派了一组人前往华国，试图将龙团剩余人员一网打尽。
灼鹰莎碧娜、雀鹰雷牙和黑鹰吴淼是其中三人，也是这组人的核心成员。
清除工作并不顺利，中毒的呵呵龙死亡，幽灵龙受伤隐藏，因为给幽灵龙种芽孢眼失败，到现在都没找到幽灵龙的身影。
而在对付臭屁龙时，他们仅毁了臭屁龙肉身，让臭屁龙躲进了网络深处，不得不让两名辅助人员舍了肉身进入网络，如今还在网络里折腾。
至于最后一个彩灵龙，三人却是连正主都没找到，根本不知道彩灵龙是谁。
暗杀算不上成功也算不上失败，代价是除了舍了肉身的两名辅助人员，另外三名辅助人员也都死亡了，这是算好能承受的。
但是幻鹰仍然很生气，有心算无心，结果只真正搞死一个，所以这次杀不死龙徐图的任务莎碧娜不敢再大意。
雷牙懒洋洋在横在后排，“老大不高兴有什么办法，龙团可没那么好对付，听说进入柱空间的……都没活着出来，一个都没活下来，呵呵，闪鹰、神鹰那样的人物都死了，不正说明龙团不好对付吗？”
莎碧娜被雷牙这句话提醒了，笑容收敛起来：“说回来……能活着出来的家伙岂不是很厉害？”
“听说不死龙是个新人，信息很少。”雷牙半起身拍拍吴淼的肩：“确定是新人？”
吴淼道：“确定。”
雷牙重躺回去：“才加入的新人就能安排进入对抗，实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他想到徐图收下狙击子弹的画面，喃喃道：“应该很强。”
莎碧娜道：“新人会有归属感吗？”
雷牙：“谁知道呢。”
莎碧娜道：“团长就没想过拉拢他？黑鹰，你是见过龙团所有人的，对他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吴淼想起从龙团基地的逃亡过程没有吭声。
雷牙嗤笑一声：“听说他和闪鹰分到一组的，闪鹰没能出来，他出来了，这样的人敢拉拢？也不能拉拢，会失了人心的。”
莎碧娜不再出声。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难以抉择
“咦？”雷牙神情一怔，“他还真去了。”
莎碧娜没回过神：“什么？”
“不死龙去那栋楼了，快到了。”雷牙坐起来，叫道：“快，看手机，让我也看一看。”
莎碧娜拿起手机，过了会，徐图背影出现在画面。
雷牙望着窗缝上显眼的黑纸，惋惜道：“你应该用点心思布置一个完美的陷阱的。”
莎碧娜盯着手机屏幕道：“不了解他能力的情况下怎么布置出完美的陷阱，我们不能再失败了。”
背影走向了窗边，伸出手。
三人呼吸不由粗重起来。
背影捏住了黑纸，雷牙不由叫道：“爆、爆、快爆……”
背影拿起黑纸翻看，雷牙大叫：“为什么不爆？你在想什么？”
莎碧娜满头汗水，怒道：“老娘已经使出吃奶的劲了。”
三人相视，均皆愕然。
背影没看出黑纸的异状，站在窗边远眺数秒，随手丢了黑纸，黑纸顿时化为了一团明亮之极的乳白光芒，光没有散射，均向着背影射过去，如同手电筒的灯光。
雷牙大叫：“成了……”话嘎然而止。
只见光射在背影一尺前成了一面光墙，浓稠之极的光墙。
三人全身僵硬，莎碧娜喃喃道：“怎么回事？”
子弹没能射进一尺之内，为什么可以称之为光的能量也不行？
接下来让三人更为瞠目结舌的画面出现，背影竟然将光墙拿在手中观看。
莎碧娜不敢相信，使劲揉眼，吴淼惊愕问道：“光能拿住吗？”
光能拿住吗？
谁能拿着光玩？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光，可同样属于射线之类的结构组成，无形的东西是肯定不能被抓住的，这是科学，是常识。
一只小鸟停到附近的树枝上。
背影将光墙推了过去。
一出一尺之外，光墙化为光柱照在小鸟上，小鸟化成了一蓬飞灰，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背影停了几秒，转身离开。
小车里死一般的寂。
很久，雷牙吞咽一口唾沫：“什么能力？”
子弹不能进一尺之内，光不能进一尺之内，似乎意味着所有东西都不能进一尺之内，这是什么便太能力？
莎碧娜喃喃道：“不会是传说中的无霎吧……难怪能活着出来。”
她随即兴奋起来，碧蓝双眼熠熠发光：“能够杀死一个会无霎的家伙……哈哈，我们要出名了。”
雷牙冷笑道：“怎么杀？”
“当然是偷袭，他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开着无霎。”
“怎么偷袭？”
“我们有……”
莎碧娜望向吴淼，雷牙跟着望过去，恍然。
吴淼心惊肉跳：“不干。”
莎碧娜蛾眉一挑：“为什么不干？”
吴淼道：“我会死。”
莎碧娜愣了愣，转过几个念头顿时明白了，吴淼要偷袭必然会进入到阴影当中，阴影的对立面是光源，光源在阴影之上，无论是哪个物体的阴影都会因相反的强光导致消失，而爆炸的黑纸离阴影如果太近，在最初的膨胀当中，必然会射到从阴影里弹出来的吴淼身上，如同吴淼所说，会死。
让吴淼拿着黑纸去偷袭，摆明是让吴淼和对方去同归于尽。
想明这点，莎碧娜很无奈，就她心思，吴淼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关键是目标死不死。
可谁能强迫一个人去死呢？
车内气氛压抑，雷牙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东西：“干嘛都这么严肃，有心算无心，只要他的无霎不是二十四小时开着，总能杀死他。”
莎碧娜想了很长时间，说道：“我要买假发买眼瞳化妆。”
吴淼道：“我也要化妆，他见过我。”
雷牙左看看右看看，看莎碧娜：“你知道自己的华国语言很别扭吗？”
莎碧娜道：“我可以装哑巴。”她望着内后视镜里雷牙的脸，说道：“我建议你把雀斑去掉。”
“……”雷牙叹道：“你不觉得可爱？”
莎碧娜道：“一个两个可以说可爱，可你特么长一脸哪里可爱了？”
……
徐图心有余悸地坐回出租车，一路沉默地回到市区。
他没有回到龙团基地，站在熙熙攘攘的繁华街头，恍如隔世。
他最后确认了一下手机状态，仍处于封死状态，最后走进酒店，用最后的三百元当押金开了间房，然后再没出房。
等到了傍晚，他离开酒店去了最近的夜市一条街，步行街上刚出来的小贩正在摆售卖的物品，他饿着肚子随意逛着，实则注意力全在周围。
龙团受训期间他学了很多相关技能，跟踪、反跟踪是其中之一。
他站在一个卖小手饰的摊位前，拿着小手饰仔细观看，实际上是通过反光观察，任何能够反光的物品都是他利用的工具。
没有人跟踪。
不算好事。
他希望有人跟踪，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没人跟踪让他拿不下主意是不是回基地以及去找赵草，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剩下的人遇到不必要的危险。
小楼里那束从黑纸里出来的光太过突然，威力太过诡异，让他产生足够的警惕。
入夜，步行街人流增大。
徐图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知道自己该去找点钱了。
找钱当然不是去偷去抢，以他如今的本事，真要干这种事肯定手到擒来，但是他的道德观不允许自己这么做，这也是他艰难成长过程中设定为人的标准，凭什么被人说家庭环境不好，今后长大了一定就是个小氓流？他不想当小氓流，于是便要和涩会抗争：我就是不会成为人人口中的小氓流。
徐图想起了网上的一个段子，来到烧烤摊前，老板的生意刚起势。
徐图问道：“老板羊肉串怎么卖？”
老板：“十元三串。”
徐图：“买多能便宜一点么？”
老板抬头目光扫过，“不还价。”
徐图：“一百串也不能便宜？”
老板：“哈，颤音看多了吧。”
徐图狼狈而逃，没成想老板将他叫了回来。
“是不是遇难处了？连顿饭都吃不起了？”
“……呵呵，老板您眼光真厉害。”
“你坐下，我给你烤二十串，多的可不行了。”
徐图沉默。
老板：“发什么呆，坐吧，人啊，谁都有难处的时候，熬过去就好了，想当年……”
徐图最后吃了四十串肉，喝了一瓶啤酒，听老板谈了一小时人生。
老板是好人，世上这么多人，总会有善良的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回道馆
徐图回了酒店，门把手上的发丝还在，门缝的发丝也在，位置完全一样，但还是谨慎地开启了无霎，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开灯，关门。
余光看到门后一片黑，竟然贴满了黑色的纸片。
不等徐图反应，眼前一片光明。
光明在一尺边际糊了“厚厚”一层，成了乳白色，如同一道白墙。
徐图将其像纸一样折叠成块状来到窗边，窗边缝隙处的发丝仍在，说明没人试图打开过窗户，不过徐图已然不相信这些设置，潜完者的能力五花八门，普通防御手段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住的是十二层，一开窗清凉的风吹进来，头顶罩着一片乌云。
手往上一抛，一束光射到乌云上，随即散去。
没有多久，一场大雨泼了下来。
徐图静立在窗前良久，压下内心焦急，关窗，打开落地台灯，拿着台灯将房内各阴影处全照了一遍，然后将所有灯打开，洗了个澡躺到床上，胸骨还隐隐作痛，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过了会睡熟过去。
……
酒店附近一栋民舍楼里，三人看着电脑屏幕，莎碧娜道：“睡着了，机会来了。”
吴淼摇头：“我不去。”
莎碧娜猛然盯着吴淼：“为什么？”
吴淼冷声道：“是陷阱。”
雷牙呵呵一笑，笑声阴森：“你特么吓傻了吧，我们全程看着在，如果睡觉也是陷阱的话，那你告诉我什么不是陷阱。”
吴淼看着两人，“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
雷牙嘲讽道：“呵，原来还是个透视眼。”
吴淼不接这话，自顾自道：“在阴影里和在光明里是不一样的，世界是平的，我需要在平的世界里找到立体的视角，所以身在黑暗里这些年，我习惯了看细节，构建完善信息，你们看得到的地方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我也能看到。”
他指着屏幕，“就说这床单，我就能从它的皱纹里构建出枕头下的床单形状。”
莎碧娜道：“了解枕头下的床单形状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吴淼道：“我的意思是我能看到更多的细节，他知道摄像头在哪里。”
雷牙皱眉：“他没有看向摄像头，我不认为他发现了。”
吴淼道：“肯定发现了，他用眼角余光看的，总共有五次，第一次怀疑，第二次到第四次确认，第五次是肯定。”
莎碧娜道：“知道能怎么样，他不可能永远不睡觉，至少现在他是真的在睡觉。”
睡没睡着莎碧娜还是能判断的出来。
吴淼道：“可他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用落地台灯照各处阴影，对方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存在。
雷牙道：“他睡着了，睡前没做任何布置。”
“是的。”吴淼一字一顿地道：“他睡着了。”
睡着了就没有防备了，可以偷袭了。
睡着了，知道吴淼这种人存在还睡着了，没有鬼才怪。
莎碧娜抿抿嘴唇：“真是烦啊，我们对付的是一只刺猬吗？怎么下手才好。”
吴淼道：“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骚扰，耗尽他的精神力，另一种是利用他的亲人或者朋友。”
雷牙道：“那就耗，耗光他，就算耗不光他，到了第三天，芽孢眼就该到他的大脑了，那个时候我看他再怎么使用能力。”
莎碧娜道：“说的简单，我的精神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既然是打着耗精神力的主意，还不如直接在第三天来一次集中释放。”
“你的意思是……”
“搞就搞大点，从现在开始到明天……”莎碧娜摸出一副扑克牌，抽出一张两指夹住，扑克牌渐渐变黑，黑如墨，她嫣然一笑：“准备几副黑扑克牌，很久没玩飞牌了呢。”
雷牙眯起眼，“那可真令人期待啊。”
吴淼道：“保险起见，我去准备一把枪……”
……
徐图很遗憾没人来打扰自己的睡眠，这意味着自己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手机还是没有信号，死一般的沉寂，只是在转到某个方向时，它才会轻微震动。
龙团的手机不是大街上的普通货，里面内置的软件经过臭屁龙的手从而让手机有着不为外人知道的强大功能。
反监视只是其中之一。
他想了想，过去将电视的机顶盒拆开，将里面的无线针孔摄像头取出来，对着镜头道：“别让我找到你们。”
又在纸上写下这句话，对着镜头晃了晃，然后背包出门。
没有结账，直接离开酒店，乘车前往自由搏击道馆，道馆名道一，正是他曾经当搏击教练的地方。
道馆里数人在沙袋前练拳，数人在深蹲练习，还有一堆人在跟着一个十分魁梧的青年学习勾踢动作。
这些人身上都有纹身，个个凶神恶煞，看着都不像是正经人。
青年正讲述勾踢要领和作用，抬头看到外围的徐图，若无其事的挪开视线，直到将勾踢动作要领讲完，才走到徐图面前。
“跟我来。”
徐图默不出声地跟进了休息室，刚进去，硕大的拳头就到了眼前，他一侧头闪过，喊了声：“童哥。”
道一自由搏击道馆的馆长姓童，叫童道一。
童道一怒道：“我不是你哥。”双拳一晃，拳脚如雨般压过来。
徐图也不躲，干脆抱头蹲下，一副你要打就打的欠揍姿态，耳边劲风如潮，却没有一下是落在身上的。
徐图心里好不感慨。
他是十五岁跑自由搏击馆来的，那时候的他十分瘦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当时他对刚刚二十出头的童道一说：“我想变强，可没钱。”
那时候的自由搏击道馆的生意才起步，名声不显，没几个人，教练比学员还要多，当时教练是四个人，想想学员会有多少人，童道一没有多想就将徐图收留了，还包了吃喝。
徐图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其中童道一的影响可谓是很深远的。
自由搏击道馆这些年经历了不少风雨，终于是挺过来了，而且还和省搏击协会挂上了钩，因此逐步走向专业化，成了正正经经的人才输送基地，在这个圈子里也有了一席之地。
后来徐图也成了道馆的教练，负责普通爱好者的教导。
结果后来马大头过来闹事，被普通学员录了像拍了颤音，在涉会上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童道一是白手起家的，没有后台，省搏击协会因此取消了双方的合作关系，生意一落千丈。
第一百一十四章 较量
出事后徐图一直没来自由搏击道馆，自己跟自己说是怕要赔偿，实际上是内心深处的愧疚，不敢面对童道一，深知这个五大三粗的强壮男人待自己如同亲弟弟一样，哪有什么脸面回来呢？
其实徐图没有发现是自己好强的性格压制了生活给他的自卑做出的错误决定，以童道一的性格和品德，怎么又会在意他所惹来的麻烦，童道一生气的是徐图出事后玩起了失踪，这让童道一极度不满和愤怒，加上合作伙伴的陆续离去，这股子气是越憋越大，见了面直想将徐图痛揍一顿。
但是拳头终是没有落在徐图身上。
徐图放下双臂，弱弱地叫了声：“哥。”
童道一使劲搓揉寸短的头发，怒道：“别叫我哥。”
“哥。”
“滚。”
“哥。”
“再叫老子揍你。”
“哥。”
“……我特么、特么……倒了八辈子霉，起来。”
徐图跳起来拥抱住童道一。
……
“失踪一年多，今个儿怎么又回来了？”
“对不起哥。”
“行了，说了多少句了，烦不烦。”童道一打量着徐图：“这次回来……继续当教练？”
徐图微微摇头：“想打场黑拳。”
“嗯？”童道一的浓眉当即挑起来：“神经病吧你。”
“我需要一点钱。”徐图颇有些尴尬，就像离家的孩子没能衣锦还乡反而带着一身疲惫回来。
童道一烦了，“打什么黑拳，需要多少我给你。”
徐图一指外面，“外面就十几个人。”房租不便宜，根本不是十几个人能养得起的，言下之意是说你也没什么钱。
童道一愣了愣，“你需要多少？”
徐图道：“不管多少我也不能从你这里要钱。”他不想就这个问题和童道一争论，转移话题：“来学搏击的人怎么都有纹身？”
童道一烦道：“都特么是马大头的小弟。”
原来徐图失踪后，童道一找过马大头，马大头和龙团有协议，更知龙团的人个个凶神恶煞，哪会将实情告诉马大头，又想到徐图可能成为潜完者，不敢得罪童道一过深，便说：“你要是打赢我这六个手下，我就告诉你。”
于是那六个曾经被徐图揍过的小弟又被揍了一顿。
要知道徐图的格斗技巧全是童道一教的，单论拳脚技巧和力量方面，那时候的徐图是远不如童道一的。
这也是童道一敢开自由搏击道馆的底气所在。
结局当然是马大头仍然没有说，却打起了将小弟送去培训的想法。
一群带着纹身的家伙在道馆里，普通人哪还敢进来。
童道一要生存，又是开门做生意，不得不收，普通人又不敢进，这就形成了死循环。
反正里面七弯八绕就成了今天的局面，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是第几波了。
徐图了解后愧疚感更深，沉默良久说道：“我现在有些麻烦，不能帮你，等我解决后再帮你解决道馆的问题。”
童道一问道：“什么麻烦？”
徐图知道童道一在想什么，摇摇头：“我能解决，这两天帮我安排一场黑拳……”
“我已经很久没插手黑拳了。”童道一望着外面道：“其实我很想走堂堂正正的路。”
“对不起，我没办法，暂时只能让你再涉足一次，不用担心收尾，都交给我。”
童道一苦笑：“图子，这次相见发现你变了，变化好大。”
徐图道：“是成长。”
童道一无奈：“好吧，我来联系。”
徐图想了想：“在这之前，我们演场戏。”
“什么意思？”
“我可能被监视了，我不想被人认为你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们打一场。”
亲人的说法让童道一很高兴，徐图想打那就打一场好了，他也想看看一年多来徐图有没有什么长进。
童道一很认真地说道：“得真打。”
徐图嘴角抽了抽，放在以前，他是真打不过童道一的，在他看来，童道一比比赛里的很多拳手要厉害的多，但是现在，他的反射神经屡次提高，早已脱离了一般的格斗模式，真打的话怕童道一面子不好过，于是道：“不能真打，你得让着我点，我要以此证明我是能打黑拳的。”
童道一好笑道：“行吧，看来得帮你找个弱点的黑拳手。”
两人到了外面拳台上，“学员”见有人挑战馆主，无不兴奋围拢过来，嘴里面吐着七七八八不干净的话。
童道一冷面喝斥，“学员”们顿时禁若寒蟑。
话说回来，马大头将手下送到道馆培训，结果这些好勇斗狠的家伙纷纷拜服于童道一的武力，久而久之，童道一在马大头手下里有了很高的威望，成了隐形老大，或者说是他们真正信服的老大，至于马大头，反落为金主老大，日后两人真要成了对头，天知道谁的号召力会更大。
因为徐图要打黑拳，童道一选择了无规则搏杀模式，徐图自然应承，为了让演戏真些，全程他都冷着脸。
两人对战开始了。
拳台周围立即喧闹起来。
“馆长威武。”
“老大凶猛。”
“揍死他丫的。”
童道一的拳势大力沉，技巧变幻多端，一开始他还收着力减着速度，但是很快拳的力量增加了，速度增快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打不中徐图。
徐图不想让童道一难堪，但是既然是演戏就要演的真实，在拳脚风暴里，他格挡闪躲了所有的拳腿，破了所有的抓锁技能……
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很快变得寂静无声。
这些混迹于斗狠环境中的家伙们张大了嘴，无法相信看到的场面。
太不真实。
真实的搏杀永远不会和电影里一样，抗击打永远是格斗里不可缺少的训练要素。
但眼前是什么？
两名古代高手在比武？
他们真的无法理解。
如果说童道一的拳腿是场狂风暴雨的话，那徐图就是狂风暴雨中的小草，任你风吹雨打犹自独立于天地。
事实上徐图已经沉入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当中，他想起了初进龙团时被美美龙她们训练的场景，不是和眼前的局面一样吗？只是角色换了而已。
童道一狂轰了五分钟，打的倒是酣畅淋漓，当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便一个后撤步拉开了距离，望着徐图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做到的？”他喃喃问道。
徐图环视鸦雀无声的道馆，冷声道：“只问你我有没有资格。”
童道一道：“行，我给你安排。”
“什么时间？”
“最快明晚。”
“好。”
演完戏，徐图跳下拳台，拿起背包推开僵硬的人群离开，身后传来嘈杂无比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交错瞬间的刀
徐图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回到了曾经居住的地方。
仍然没有看到相伴人生的熟悉身影，那个醉老头完全从世界里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你到底想闹哪样呢？”
徐图心里很烦躁，压制下去找赵草的冲动，走进附近一个公园，不管雨后的长椅是否湿漉，背包当枕头躺了上去。
到了晚上，他下湖捉了两条鱼烧烤，吃过便在长椅上望着星空，久久不能入眠，直把某处的三人搞得心痒痒。
“不行，我快受不了了，他这是瞧不起我们。”雷牙咬牙切齿，“太目中无人了。”
“他没钱，在找钱。”被抓过一次的吴淼早没了傲气，“他不是要打黑拳吗？就等他打完黑拳之后。”
莎碧娜沉思，赞同吴淼观点：“事出反常必有妖，忍忍。”手指一翻，一张扑克牌变黑，脸色又苍白几分。
吴淼松了口气，不去找虐就好，转移话题：“没想到你华语说的不行，学的倒是挺深。”
莎碧娜翻了个白眼。
“太憋气了。”雷牙恨恨道：“我们这是吓破胆了吗？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非成笑话不可。”
莎碧娜继续变黑扑克牌，冷声道：“不说谁知道，除非你自己想当傻子。”
“不行，我得去试试他。”摸着已经染成黑色的头发，雷牙决定亲自去试探一下，“子弹不行，光弹不行，就用刀。”
他看向吴淼：“你不敢动手就当个接应好了。”
莎碧娜道：“既然非要去试探，不要在晚上，选择清晨吧，那个时候应该是最没有警惕心的时候。”
……
“又是一夜无事。”
徐图很无奈，在公厕洗了把脸，顿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向公园外走去。
现在还是凌晨六点，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少数晨练的人在公园里小跑和打太极。
沿湖迎面跑来一穿运动的青年，满脸雀斑，就在交错而过之时，青年袖口突然滑出一把刀，毫无征兆地狠狠刺向他的腰侧。
但令雷牙没想到的是，当刀刚刚刺出，徐图前行的身体却突然来了一个后滑步，刀贴着腰际过去，随即手腕被徐图给抓住。
“好快。”雷牙心头震惊，整个身体却扑了上去，想要绞住徐图脖子，徐图手一带，同时起膝顶起，雷牙顿时成了弓形，脑子只转个“好大力量”的念头，后背一股剧痛传来，眼前一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被徐图一脚踩住，动弹不得。
徐图心头也是很诧异，望着青年沉默不语。
当青年迎面跑来时，他就觉得不对，哪有晨练穿着宽松上衣的道理，不都是穿运动型的休闲装吗？
好吧，也有人穿着正装晨练过。
不过这多少会引起徐图的警惕心。
只是制服对手太容易，让徐图感到莫名其妙，这么弱会是潜完者？
雷牙的身体素质当然不弱，徐图没有考虑到自己经过两次柱空间都遇到了不常见的情况，导致神经系统和大脑都有了大幅度的变化，从而将身体素质潜移化的提高到一个新高度。
相对而言，雷牙本身就不是战斗型潜完者，落差会显得更大。
“饶命。”雷牙大叫，心里苦不堪言，他倒下时才发现自己趴着的地方恰是光线明亮之处。
声腔有些怪啊，徐图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雷牙道：“打、打劫，想抢点钱花花，我错了。”
“可你刚才想杀我。”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误解了，我听人说捅肚子捅不死人，想着捅肚子来着，可是我那位置捅不到肚子……”
“你可以正面来捅。”
“我怕啊，你太强壮了。”
两人相比较，徐图还真要强壮不少。
徐图明白了，敢情自己遇到打劫的了，他实在没有心情折腾在这种事情上，一脚踩断雷牙拿刀的胳膊扭头就走。
走了没两步突然意识到不对，特么的公园里就没几个人，有人也是老头老太太，而且晨练的人谁会带钱在身上啊。
回头，却已然不见那青年的影子。
“卧槽。”
终日说谎，反叫人给骗了。
徐图后悔的想骂娘。
……
“后悔了没有？”莎碧娜变着扑克牌问。
胳膊挂在脖子上的雷牙怒道：“老子没想到他连路人都警惕。”
莎碧娜：“呵呵，饶命两字叫的那么熟练以前练过？”
雷牙脸刷的红了：“老子这叫忍辱负重。”
“哈哈，算不算自寻其辱？”
雷牙不吭声了。
吴淼道：“说正经的，他身体素质很强，神经反射非常快。”
雷牙偷袭的动作十分隐蔽快速，一般潜完者就算有防备也不容易完全躲过去，在阴影里的吴淼看的很清楚，徐图是在雷牙有了动作后才有的应对动作，而不是提前有的动作。
这一点很可怕。
听完吴淼分析，莎碧娜不安了：“这么说来，就算一个熟人突然袭击他，他也有时间将无霎施展出来？”
相对于物理上的动作反应，念头的产生要快上无数倍。
三人发现，当越了解徐图便越发没有了信心。
“不要想太多了，既然他这么难对付，不如抓一个人质。”莎碧娜道。
吴淼道：“抓谁？”
“道一自由搏击道馆的馆长。”
“你的意思是……”
“我很奇怪他是怎么知道道一道馆馆长和地下拳赛有关联的。”莎碧娜冷笑道：“欲盖弥彰。”
“也许他以前打过黑拳，所以才认识，不一定会在乎那个馆长的性命。”
“谁知道呢。”莎碧娜收拾起一桌子的黑扑克，薄薄的红唇抿了抿，“如果是以前打过黑拳，为什么还要在拳台上印证实力？印证实力说明不了解，可又怎么解释他知道对方和地下拳赛有联系，这很矛盾。”
“有道理。”吴淼道：“什么时候动手？谁动手？”
莎碧娜反问：“你说谁动手呢？”
吴淼目光落到雷牙断臂上，无奈道：“好吧，我来。”
雷牙咬咬牙没说话。
莎碧娜道：“等那小子打拳时再动手。”
雷牙道：“他又去见另外一个人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二指禅一指禅
“你、你、你真成潜完者了？”虽然有所预料，马大头仍然很震惊，时间都快过去两年了，他都不再想那事了，谁成想徐图会坐在眼前告诉自己已经成了潜完者。
“有吃的吗？”
“有、有、有。”
很快，桌子上堆了一大堆某名酒楼的菜肴。
望着埋头吃饭的徐图，马大头摸着光脑门十分不解，寻思着徐图今个儿造访有些奇怪。
“您今天过来……”
“吃完再说。”
三十分钟后，马大头望着空空的盘子一句话说不出来，十二个菜，还包括一只烤全鸭，再加一大盆饭，全到徐图肚子里去了，这特么是宰相肚子啊！
“有件事问你。”徐图抹着嘴巴，自己好像变得能吃了。
“请问，呵呵。”马大头回过神，干笑两声。
“当你发现特殊人才时，是怎么通知我们团的。”
“哦，这事啊，简单……您不知道吗？”马大头并没有多想，让助理把手提电脑拿过来，再让助理离开，打开手提电脑，指着桌面上一图标道：“点它就行了。”
“回收站？”
“对啊。”
“然后呢？”
“敲字呗。”
“在回收站里敲字？”
“是啊。”
“再然后？”
“再然后等回音啦。”
徐图扒过电脑，点开回收站，里面空荡荡的。
马大头道：“三击不是双击。”
徐图三击打开，果然界面不一样了，是一个简易的聊天框，聊天对象是“世人都说我最帅”，一看就知道只有臭屁龙会取这种网名。
徐图平时基本不用电脑，看着键盘头就发悚，电脑一转：“来，我说你打。”
马大头当仁不让，笑道：“哈哈，打字我是高手，为了发信息，我可是苦练过，你说，打什么。”
徐图道：“在哪？”
马大头一愣：“我在这。”
“……”徐图嘴角抽了抽：“是让你敲‘在哪’这两字。”
马大头恍然大悟：“明白。”双手各举一根手指头，在键盘上敲起。
徐图一脸黑：“打字你是高手？”
马大头得意非凡：“整个公司我是第一。”
好吧，你老大你说了算，别说小弟没文化，就算有文化也不敢赢你。
不过还别说，两只手的二指禅练多了，速度也能快起。
“在哪”两字发送了出去。
然而等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动静，徐图问道：“一般多长时间会有回音？”
马大头道：“总共就回了两次，你那次是一小时，上一次是秒回。”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十年……不，快十二年了。”
“平时没用这个联系过？”
马大头回想往事，感慨万端，“没找到潜完者是不能用的，第一次后我压不住好奇心，有试过一次，差点被杀死，后来就没主动试了，都是对方主动联系我。”
徐图注意到摄像头亮了一下，连忙拉过电脑，不见回复，只能竖起一指禅打上一句话：“我不死龙。”
摄像头灯亮起，这回没有熄。
徐图知道臭屁龙看到了自己，心情大好。
“你们赢了？”
徐图心情立马晴转阴，一根手指敲：“赢了也……”
“手写。”
徐图暗骂自己愚蠢，手写：“赢了也是输了。官司赢了，人都死了，只剩我一个。”
马大头伸头要看，徐图一巴掌推到脸上，这下力量没掌握好，马大头滑出四、五米远，张口吐出一颗牙。
马大头捂脸：“打人莫打脸。”
徐图闷声：“对不起。”
马大头：“我原谅你了。”
徐图道：“你先出去。”
马大头：“好嘞，有事唤我。”
一出房门，门口助理惊问：“老大您这是挨打了？”
马大头一巴掌挥过去：“嘴贱是不？懂不懂什么叫只看不说？叫你嘴贱。”
助理捂脸哭丧道：“老大，打人莫打脸。”
马大头大怒，双手轮番轰炸。
“打你脸怎么啦？”
“就打了怎么啦？”
“你要怎么啦？”
“你想怎么啦？”
助理抱头：“老大，我错了……唔唔……”
“真特么娘们，老子挨一巴掌就没哼一声。”
“老大威武，唔唔……”
“还哭？”
“唔唔……老大，我挨了几十巴掌哭一下不是罪吧，您力气太雄厚了。”
“有道理，那你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
……
“唔唔唔唔……”
望着数十排表示哭泣的字，徐图心情沉重，“我那边就是这么个情况，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呵呵龙死了，幽灵龙受伤躲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彩灵龙我没敢断她手机，做了些虚假信息在里面，她还不知道情况。”
徐图心直往下沉：“你呢？”
“我的身体没了，只能活在网络里了，猎鹰够狠，为了对付我竟然让两个人舍了身体在网络里牵制我，没办法只能暂时断了你们手机。”
切断手机主要是为了保护彩灵龙，却也断了和幽灵龙的联系。
徐图想起了柱空间里的情况，球球老总都被压制，不免有些担忧，问道：“有把握对付吗？”
“不是多大事，就是需要时间。”
徐图沉默了很久，“那你……”
“不用担心我，他们既然把我逼到这一步，就要承担失去网络控制的后果。”
臭屁龙话是这么说，徐图听起来心里却难过的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以前的臭屁龙算是死了，活着的只是精神意志。
屏幕上一行字跳出来：“你有什么打算？”
徐图道：“变强大，复仇。”
“谢谢。”
当下龙团可以说只剩下徐图一人，徐图不算老队员，离开也是正常的选择，但是他没有犹豫地说复仇，这让臭屁龙好生欣慰，“谢谢”两字不是客气，是真心想说。
徐图：“龙团是我家，大家都是我的亲人。基地的情况……”
“几个主基地都没了，外围分基地尚在。天兴洲主基地里面有呵呵龙的遗体……还有我的，有机会把我们埋在天兴洲上面吧。”
天兴洲正是徐图进入龙团前参加试炼的地方。
徐图点点头，背包里还有萧如的骨灰，到时都会埋在一起。
臭屁龙：“我现在无暇分身，没办法帮你。”
徐图：“有没有我帮你的地方？”
这次臭屁龙停了一会：“我有一个计划，四天后你帮我一下。”
“怎么联系你？”
“就用这台电脑和这处的IP。”
“好的。”
“嗯，你断网吧。”
网络断开，徐图叫马大头进来，对电脑的事交待的一番，马大头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一定会保管好。”
徐图道：“放在办公桌上就行。”
马大头为徐图担忧：“万一……”
徐图断然道：“没有万一，灯下黑的道理你懂？”
马大头连忙点头：“我深读史书，灯下……”
徐图打断：“为了你的安全……对不起。”
“什……”
马大头就见一只拳头在眼前放大，右脸一疼，头顿时嗡嗡丧失了思考。
徐图“咦”了一声：“小瞧了，你脑袋比一般人要抗打，难怪剃光头。”
马大头：“……”左脸和后颈先后疼起，双眼一黑掉进黑暗里。
助理听到响动推门探头，惊道：“老大您又挨打了……你、你要做什么，我已经被老大打过了。”
徐图望着猪脸助理，不太好意思地拉他进来，一掌切昏。
走出商业大楼，徐图扫了眼监视器，心想等臭屁龙腾出手来，你们一个都别想躲着藏着。
徐图走后五分钟，马大头办公室阴影处浮出三个人来，正是猎鹰的莎碧娜、雷牙和吴淼。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容我想想
“他在这里呆了四十二分钟。”雷牙眼里有芽孢眼带来的定位，徐图一到这里他就知道了。
莎碧娜哒哒哒走过去踢了马大头几脚，“被揍昏了。”
“是有什么仇怨吧。”吴淼不想动脑，他在猎鹰以前是外部人员，成为内部人员还是不久前的事，这次三人组队，他知道自己只是个运输辅助角色。
雷牙扫视办公室：“报仇是杀人不是揍人，也用不了四十二分钟，肯定有交谈。”
吴淼不说话了。
莎碧娜抽抽鼻子，“饭菜味道，味道很多，是大餐，他过来吃饭？然后把人打昏……吃霸王餐。”
雷牙微微一怔：“有可能，昨晚他睡公园，身上没钱。”
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让三人很感意外，竟然没钱？
办公桌上有两台电脑，一台台式机，一台手提。
两台电脑都打开，雷牙翻台式机，莎碧娜翻手提。
“我去，这家伙是个黑帮头子。”又是一个意外，台式机里有放高立贷的流水账，有门店保护费明细，雷牙道：“龙团立有很高的道德标尺，徐图应该不会和这种人有瓜葛。”
这仿佛又印证了吃霸王餐的事实。
“手提里面倒是什么都没有，一堆*片。”莎碧娜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把那死胖子搞醒问问。”
话一出口，马大头自个悠悠醒来，睁眼看到逼过来的三对眼睛俯视自己，他一骨碌爬起，瞪着三人道：“你们是谁？”
莎碧娜嫣然一笑：“我们是徐图朋友。”
马大头勃然大怒：“李狗子……李狗子……李狗子……”
连叫三声没听到反应，马大头立即转怂，满脸堆笑：“各位大哥大姐，有事好好说，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叫人跟你们准备酒席，徐大哥也是的，都是走江湖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不就是想吃饭嘛，没必要分两波对不对。”
莎碧娜笑：“呵呵！”
漂亮容貌配合两声阴笑，无论听还是看都不那么令人美好，马大头打了个哆嗦，苦着脸：“美女姐您饶了我吧，是，以前我是有对不起徐兄弟的地方，可今天罪也赔了，百把斤肉也让他揍了，一笔两清还不行吗？”
“百把斤？”莎碧娜打量着马大头一身肥肉娇笑起来：“你这胖子倒是挺逗，来，坐会，我们谈谈。”
两人面对着坐在沙发上，马大头如坐针毡，不停抹汗。
“说说看，你和徐图是什么矛盾？”
马大头看到门口助理抬了一下头又躺回去死闭上眼睛，这三人背对着都没看到，心中怒骂：你个死球，倒是会装死。
脸上堆满阿谀笑容：“姐，事情是这样的，徐图他老子是个赌鬼，在我这里借了一笔钱，结果老小子……老人家，是老人家……”
马大头抹了抹，将认识徐图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将事情结果改了一下，说当时将徐图揍了一顿，给徐图三天时间筹钱，谁知道徐图也玩起了失踪，直到这次找上门。
一番话有条有理，娓娓说来中间不打梗，莎碧娜当时就信了，看来真是白来一趟了。
“没什么价值。”莎碧娜下了结论，“还是杀了吧。”
噗通！
马大头双膝跑到了地上，“姐，大姐，您这么漂亮像天使一样，就别让我这身肮脏的血污了您的手啊！”
“呵！”莎碧娜笑道：“讨厌，死胖子都这么说了，叫我怎么下得去手。”
马大头大喜：“就知道姐姐是天使般的人物。”
雷牙冷笑道：“还是我来吧”
马大头顿时汗如瀑布，心中大骂：你这个断胳膊雀斑鬼，诅咒你死全家。就如他这种混江湖的老油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求饶，只得连连磕头：“好汉饶命。”
雷牙眯眼道：“来来，给你一个机会，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就饶了你。”
马大头道：“您问。”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切合实际，说谎立即杀了你。”
“……”马大头飞快抬头看了眼，立即伏在地上：“您、您……”
该怎么说呢？
急死个人了，不能撒谎，还要赞美你，天啊，谁来救救我。
“快说。”
“是是，像您这样非凡的人物很难找到词形容，容我想想。”马大头抓耳捞腮。
“快点。”
马大头急了，前些日子玩了一个妹子，妹子不好看，就是鼻尖上有一点还没褪尽的雀斑，眼前这家伙满脸都是，难不成是让我赞美他可爱？可他是个男人吖……
“再不说杀了你。”
马大头小声道：“请可爱的您高抬贵手。”
“哈……你不错。”雷牙乐了，对莎碧娜道：“我说什么来着，公认自在人心。”
莎碧娜道：“无聊。”一脚踢过去，马大头空中翻转二百七十度趴到沙发上一动不动。
雷牙很满足：“走吧，徐图又去搏击馆了。”
三人没入进阴影里。
十分钟后马大头助理才敢爬起来，望着那处阴影仍不敢相信，全身哆嗦地跑到马大头身边，马大头只是昏过去了，助理使劲掐人中弄醒马大头。
马大头惊魂未定：“他们人呢？”
助理道：“进入阴影了。”
“果然不出所料，是潜完者。”马大头大叹：“大难不死，大难不死啊！”
徐图打昏他时下手较轻，所以那女人在开电脑时他就醒了，知道三个人是徐图的对头，要不是女人想搞醒他，他会一直装死。
“特么的，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要不是老子老奸巨滑，今天就死了。”马大头揉着下巴起身：“两个洋鬼子一个华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助理道：“对，不是东西。特别是华奸，崇洋媚外的畜生。”
马大头一巴掌挥在助理后脑勺上，骂道：“你也不是个东西，就知道装死，一点为老大牺牲的觉悟都没有。”
助理哭丧着脸：“我没老大您那般老奸巨滑，怕露破绽，反而害了您。”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算你有点小聪明。快，不说了，清东西，这段日子别在这办公了，不吉利。”
第一百一十八章 童道一
在道一自由搏击道馆徐图没有和童道一说话，独自在一角静坐，没人敢惹他。
脑子里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细细过了一遍，捋清了思路，眼神渐渐明亮透出一股凶狠戾气，全身散发出某种气势，尘埃滚滚远离，就像一道无形屏障向外移动。
有道馆学员离的近了，产生出紧张、焦躁、胆颤之类的症状，仿佛有座山要当头压下，远离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一截。
有些学员不信，假装路过，结果冷汗涔涔回来，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实力不同的人症状轻重不一样，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都是感到莫名的强大压力。
等到徐图和童道一离开，学员聚过去，突然发现徐图所坐位置周围十分干净，一丝灰尘都没有。
“气势，一定是气势。”
“不，是威压，实质性的威压。”
“槽，看小说看多了吧。”
“特么跟看小说有什么关系，刚才你特么腿都软了，没老子扶着早到地上去了。”
“这世上难道真有……武林高手？”
“你说……我们能不能练成……”
“痴心妄想，怎么练？”
“拜他为师！”
……
徐图哪知道自己的一次沉思，无形散发出的精神力让道馆的学员——那群马大头手下生出无穷幻想。
童道一开车前往远城区，进了某个商业楼的地下停车场，车停在了负三。
没有进电梯，反是到了阴暗角落的一扇门前。
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门打开，进去，是个杂物间，两个汉子在里面，嘴里叼着烟，乌烟瘴气。
“票。”
“没票，我们是来打比赛的。”童道一递过去一张名片，名片是金制的。
两汉子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龙爷的朋友，怎么走这条道？”
童道一收回名片：“只打一场。”带着徐图往里走。
一汉子连忙走在前面，将里面的电梯打开，躬送两人进去，对拿着黑龙名片的人，他保持着足够的卑微。
电梯里没有按键，直接下行，没一会就停了。
看着明亮大厅人满为患，徐图震惊无语。
他在道馆练拳教拳十年，还是第一次来打黑拳，倒是童道一以前是这里的常客。
“这是最大的地下黑拳场所，黑龙是这里的老大。”
童道一颇是感慨：“以前总在说为了更强所以要打黑拳，只有在无规则的世界才有真正的强者，事实上我更在意的是钱，打拳不是为了更强，是因为可以赚钱，赚很多钱。”
他走到一台机器前，输入一串数字，机器吐出一张带芯片的卡，卡上是一个数字二。
“第二场。”童道一带着徐图走向一个接待台：“我是挂名在黑龙旗下的拳手，为黑龙打了十八场拳，赢了十八次，赚了不少钱，赢第四次后就和别人开了道馆，没多……”
他忽然停顿下来。
徐图道：“这里很亮，算是安全的。”
童道一笑笑，继续道：“没多久你小子就来了，有了自己的道馆，那个时候我就不太想打黑拳了，不过黑龙对我很好，不太好意思拒绝，打到第十七场后，黑龙突然对我说你不要再打黑拳，去开好自己的道馆。”
“后来才知道，我第十八场的对手是个黑鬼，在世界地下拳赛里连胜了六十八场，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天知道那黑鬼怎么会跑来华国，黑龙花大价钱获得了黑鬼的比赛，黑鬼纯是一个为拳而生的家伙，是一个真正为变强而打黑拳的人，认为一个不是全心投在自由搏击上的人不会是黑鬼的对手，所以让我离开。”
徐图道：“黑龙心地不错。”
童道一将芯片卡递进一个接待窗口，里面的姑娘问：“绰号？”
童道一看徐图，徐图道：“一次。”
姑娘笑：“一次？什么一次？”
徐图：“一次的一次。”
姑娘笑道：“真特别，越是特别越会赢。”
徐图微笑：“承你吉言。”
姑娘脸红，很快将芯片卡和一把钥匙递出来：“还会再来吗？”
徐图：“应该不会再来了，一次嘛，就是一次。”
姑娘很是失望。
两人转了出来，童道一笑道：“那丫头对你一见钟情了。”
徐图笑了笑没接话。
童道一走向另外排着很长队伍的窗口，那条队伍排着的人穿着都很光鲜，神态间也各有高傲，“那边是下注的，我得去下注。”
徐图笑道：“应该下注，把全部身家下进去。”
本是玩笑话，谁知童道一说道：“既然来了这里，当然要有所收获，我贷了两百万再加全部身当，就靠你翻身了。”
徐图：“哈哈，真有眼光。你还是和那黑鬼交手了？”
童道一摇头：“没，黑龙派了另一名拳手上去打，然后死了。”他沉默下来，“后来那拳手的女朋友找到我闹，我才知道那名拳手叫阿光，没有多久，那女孩就跳楼了，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本来死的是我，我了然一生，死就死了，结果死了两个。”
徐图恍然，“难怪五年前你情绪低落了几个月，然后疯了一般练拳。”
两人排上队伍，随着队伍移动。
童道一思维飘远：“三年前我打了第十八场……”
徐图道：“我知道那场，可不明白为什么隔了好几年你又要去打黑拳。”
童道一道：“因为那场拳赛是那女孩的弟弟和全国排名第四的劈山腿的比赛，女孩的弟弟和劈山腿的实力差距很大，肯定有死无生，黑龙知道女孩曾经找过我，便给我一个宣泄的口子，我当然答应了，也就有了第十八场。”
徐图道：“看来黑龙很了解你。”
童道一笑道：“我的拳是他教的。”
徐图晒然一笑：“这个人倒是不错。”
童道一道：“所以这次我对他说，找一个最强的家伙，然后下一个大赌注，你可别大意了，光出场费就有十万呢。”
徐图点头：“放心，我要现金。”
童道一下注之后领徐图转出了大厅，进了一个小的招待厅，将芯片卡递给接待员，接待员插卡进卡槽，摄像头对准的徐图，拳手登记最后一步完成。
徐图从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大头照，额增赛第二场：“一次”VS“撼山”。
因为是额增赛，没有技术指标。
童道一笑道：“这是个地下拳王，和你的比赛是为了下一场挑战赛做热身，顺便赚点钱。”
徐图笑笑不语。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没想到这种非法拳赛能做到如此正规如此规模，还挺现代化。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拳
一漂亮妹子过来领路，走了好一会，童道一疑惑道：“不对啊，拳手准备室应该是往那条走廊走。”
漂亮妹子嫣然一笑：“老板说领你们去最好的房间。”
最好的房间就是黑龙的房间，黑龙是老板，也曾经是名玩票性质的黑拳手，虽然是玩票，但是实力却强的可怕。
徐图在华丽的房间里看到了童道一口中的黑龙。
这是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强壮中年人，高大强壮的身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徐图一见面就想起了龙团以力量见长的狂龙，两者相比有很多共通点，身高都在一米八、九的样子，再加上童道一一路上都在说黑龙，让徐图第一印象极好。
照面黑龙给了童道一一个拥抱，大笑道：“小童子好久不见了。”
童道一喊了声：“龙哥。”指着徐图道：“这就是我那兄弟。”
黑龙长相粗犷，微笑遮盖不了长久形成的狠厉气质，大手伸到徐图面前握手：“听说你比小童子厉害？”
童道一补充：“比我厉害的多。”那场对战给了他太多的震惊，近两年没见的徐图实力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属于不容易理解的变化，仔细回想对战过程，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如今的徐图：深不可测。
黑龙的手很粗很厚实，徐图谦虚道：“童哥让我。”
黑龙道：“黑拳可不能让，会死人的，在场上要狠要毒，打到对方完全没有反抗力为止。”
徐图问道：“怎么叫完全没有反抗力？”
黑龙道：“不想杀人的话折四肢，要么直接打死，打黑拳的家伙个个心志坚硬，不要认为对方没反抗力，而是要让对方没有反抗力。”
徐图微微一笑：“受教。”
黑龙微感诧异，倒是一个狠人。他看向童道一：“下了二百四十万赌注，信心这么足，怎么看我都得下一点。”
童道一笑道：“能下多大下多大。”
黑龙这才真的震惊了，拳场上并不是实力高就一定能获得最后的胜利，除非实力天差地别才能绝对的把握，没想到童道一会对这个青年有着如此坚定的信心，他沉默数秒道：“对手是撼山。”
童道一道：“知道，国内的拳王嘛，没败过，这些都是龙哥你告诉我的，也是我让龙哥帮我找的对手，越强赚钱效果才越好。”
“你可以赌全部身家。”徐图在旁道：“如果希望拳赛好看些，我可以打几分钟，如果想快点结束，也可以几拳了事。”
这话太大，黑龙不信，即使是世界赫赫有名的地下拳王，也不可能做到徐图所说的。
童道一问：“撼山和我比谁强？”
黑龙略一思考：“撼山力量非常强，拳速很快，你和他打，两分钟内必死。”
童道一再问：“我的拳头能不能打中他？”
黑龙笑了：“谁又能完全躲开对方的拳头呢。”
童道一：“现代格斗比的是力量、速度、反应、格挡、闪避以及抗击打能力，因为无法完全躲闪对方的拳脚，所以抗击打力尤其重要，但是龙哥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有人做到武侠小说世界里的全闪避和架挡。”
黑龙吃惊地望着童道一，童道一笑道：“没有错，我这小兄弟就能做到，我一拳都打不中他。”
有时候超出思维理解和认知的时候，往往明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一时间仍然会难以接受，这位地下黑拳的一方霸主纵然知道童道一不会欺骗自己，仍旧产生出怀疑的情绪。
徐图放下不离身的背包说道：“你可以打我几拳。”出于对方对童道一的照顾，他不介意多花些时间取信对方，让对方从自己身上获得一定的价值回报，算是感激的一种回馈。
黑龙决事果断，当下不多说，猛然欺近出拳……
就实力和身体条件而言，童道一和黑龙不在一个层次上，但是从面对徐图的结果上来看并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徐图的身体素质已经不在普通人范畴里，神经系统变异，大脑开发域提高，这两条都不是单纯方向的提高，它们会逐渐影响到身体其它的方方面面，从而让身体适应更为强大的神经系统和大脑指令。
从某种意义上来，徐图正走向超人的道路上。
看着从容不迫大气不喘的徐图，黑龙内心里某个东西碎了，碎的是持之以衡的武道理念，心神被冲击的一塌糊涂。
隔了好久，他忽然道：“我要和那头猪对赌，有多大赌多大。”
地下拳场是他的，赌盘是他开的，他想赌只能去对赌。
……
因为对赌的关系，徐图的拳赛被调到了压轴的最后一场。
期间，徐图无聊之下陪同看了其他拳赛，地下拳赛是血腥的，情况好的是断胳膊断腿，坏的便是把命丢在拳台上。
地下拳赛没有纯粹的观众，大多是喜欢刺激的有钱人聚众堵博的娱乐场所。
台上的拳手有沉默以对的，也有沉浸其中的狂徒，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手段残酷之辈。
生存下来的不一定是高手，但一定是凶狠之徒。
黑龙暗中观察徐图反应，结果只看到了漠然。
快要到徐图出场时，徐图才去换衣，穿了黑龙专门准备的黑色拳裤，拳裤上绣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徐图跟随靓女走上了角笼台，静立。
周围嘈杂，一对对通红的眼睛扫描着他的身体，情绪高昂的有钱人在叫什么。
过了会，一个宛如小山般的男人进了角笼台，高举双臂围笼走，炫耀着强壮的肌肉，对着徐图吼叫，张狂嚣张。
喧嚣的声音更大了。
有声音提示可以下注了，屏幕上显示出双方的投注比例。
毫无意外，百分九十的人投了撼山，相比这下，无论是体型还是肌肉发达程度，徐图落了绝对的下风，两人站在一起，如同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该把注下在谁身上。
那些选择了徐图的人，无非是看中了很高的赔点，想以小搏大来翻身，他们已经赌红了眼，在破产边缘的他们忽略了双方的身材对比，溺水之人想要抓住一根稻草而已，心里只是在想：万一这个“一次”赢了呢？
幸运的是，这次没有理智的行为没有让他们掉进深渊，真的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当拳赛开始，押了“一次”宝的人开始撕心裂肺的吼叫，仿佛要将自己的精气神全部贯入到“一次”身体内，让“一次”继承他们的意志化为超人。
然后“一次”真的如同超人一样鬼魅地移动，壮如山的“撼山”完全摸不到“一次”的身影，甚至几次转身之后连“一次”在哪里都没找到。
“一次”就像变成了一个幽灵，无论“撼山”怎么转身怎么移动，都死死贴在“撼山”身后。
这场面就有些搞笑了。
百分之九十的人着急，在喊：“后面，在后面。”
百分之十的人非常兴奋，在喊：“杀了他，杀了他。”
真正的黑拳手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狂妄之辈，“撼山”意识不对之后想移到角笼边背靠角笼，这时“一次”出手了。
周围的人顿时惊呆了，从喧哗到极静只是一个瞬间，只见“一次”单手抓住了“撼山”的脖子，高高举起，如同抓一只猫一样，那场面说不出的滑稽和诡异，然后看到“撼山”被狠狠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第一百二十章 挟持
全场寂静无声，说不出的安静。
裁判从场外进来，看了半天，宣布“一次”获胜。
一些人痛哭流涕地捂脸跪到地上，赢了，在悬崖边走了一圈的他们激动地控制不住身体，狂喊“一次”。
黑龙放下红酒，没有赌胜后的喜悦，哪怕是赢了杨胖子的一个亿，满脸震惊地对童道一道：“我还是不敢相信，力量和体形的对比超过了科学依据，他的力量是哪里来的？”
能闪能架黑龙可以理解，但是力量是怎么回事？
举重几百公斤和单手举重若轻地抓起一百三十公斤过顶就太过骇然听闻了。
童道一同样被吓到，“谁知道呢。”
两人交谈时没有看到，在酒台的灯光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浮出三个人影。
“因为他已经不是普通人。”其中一人淡淡说道。
两人猛然转身。
莎碧娜娇笑上前：“你们这些靠肌肉说话的人怎么可能理解精神意志的强大，更不可能理解人体的潜能究竟有多么大。”
黑龙扫了眼房门，两道粗眉如同利剑一样竖起，沉声道：“你们是谁？”
“你可以把我当成超人。”雷牙拿着酒台上的红酒倒了一杯，轻抿，“红酒不错，杀人前喝点有助于愉悦心情。”
话音一落，一个沙发抛了过来。
雷牙闪声躲过，大叫：“你傻吧，前面的不砸砸后面的。”
但这时谁还会理他呢。
黑龙丢出沙发后已经扑向了最近的女人，童道一也气势汹汹地从一侧夹击。
莎碧娜娇笑一声往后就跑：“哎哟，怎么能打女人呢？打架的事还是你们男人比较合适。”说着还推了雷牙一把，恰好把雷牙推到两人中间。
“卧槽，你这个坏女人，我现在只能用一只胳膊。”雷牙骂骂咧咧，却也没退回，闪身往黑龙怀里欺进，动作异常的快捷。
黑龙久经生死搏杀，知道真正的搏杀全在扭打绞杀上，是弱者获胜的法宝，当三个人突然出现在房间里，黑龙就意识到强烈的危险，徐图带来的震惊还未消退，以至于大脑潜意识就将对方当成徐图同类型的人，将自己摆在了弱势之上。
所以当雷牙以常人不具有的移动闪进怀里，黑龙想都没想，双臂一拢就将雷牙给抱住，两条胳膊如铁钳一般交错在一起，腰力压上身体重量，将雷牙给抱摔倒地。
雷牙断臂复断，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童道一飞跃横身肘击，落势直奔雷牙头部。
雷牙大惊，拼了命地扭头，童道一的肘贴着额头锤击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响。
雷牙大叫：“帮忙。”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莎碧娜笑不出来了，疾冲上前，扫踢向黑龙头部。
黑龙翻身锁住雷牙断臂，雷牙惨叫，莎碧娜缩腿侧踢向童道一。
童道一前滚进莎碧娜身下抓脚。
好快，莎碧娜暗吃一惊，这才发现眼前的两人不同寻常，她后撒避开，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关灯。”
看戏的吴淼醒悟过来，连忙过去将灯关上，拔出小腿上匕首消失在黑暗中。
没有几秒，房里响起雷牙的惨叫，黑龙的闷哼以及童道一的怒吼。
等灯再次打开，黑龙躺在血泊当中，雷牙的断臂被拉长了十公分吊在身上，童道一断了左臂被吴淼的匕首死死抵在咽喉，匕首还在滴血。
莎碧娜轻轻松了口气，拢起微乱的头发扎上，心有余悸：“差点大意了，这两个算是普通人里的佼佼者了。”
雷牙疼的冷汗涔涔，嘶叫道：“杀了他。”
吴淼劝道：“冷静冷静。”
雷牙怒道：“叫我怎么冷静，我的胳膊废了，彻底废了。”他越想越气，摸出身上的刀对着黑龙的尸体死命地戳。
童道一瞋目裂眦，心如刀绞，他厉声道：“为什么？”
莎碧娜道：“要怪就怪你为什么认识不死龙。”
童道一道：“不死龙是谁？”
莎碧娜道：“徐图。”
童道一顿时安静下来。
莎碧娜喝止了雷牙疯狂的虐尸行为，走到童道一面前，童道一心里燃烧着仇恨之火，一口血痰吐过去，莎碧娜闪身躲过，娇笑道：“哎哟，我给你止血也不让啊。”
童道一道：“别让我活着，否则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莎碧娜哈哈一笑，毫不放在心上，用布条将童道一断臂系紧，笑道：“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让你千刀万剐。”
徐图离开拳台，引路的漂亮妹子态度恭敬地在通道里等着，递过一条毛巾默不作声引徐图回去。
徐图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通道昏暗，徐图默默跟着漂亮妹子身后，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哒，可一直走完，也没有异状出现。
睡觉时不来，这么好的伏击环境也不来，徐图真弄不懂对方在想什么，他都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放弃了。
徐图很失望，心想如果是智龙萧如一定可以设计一个完美的被暗杀局面吧，在阴谋诡计方面，龙团也只有萧如擅长了。
漂亮妹子为徐图打开了黑龙的房门，恭敬地站一边，示意徐图进去，徐图推门而入，漂亮妹子关上门离开。
……
“走，不要管我。”童道一大叫。
望着房里情景，徐图沉默不语，双目闪动，一股怒火熊熊燃烧。
他走进去，站在黑龙尸体边，这个才认识几小时的地下黑拳老大惨不忍睹，再看童道一残缺的胳膊心一抽，双拳不由握紧，目光从对方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吴淼脸上。
“当初让你逃了是个极大的错误。”
一个擅长隐匿在阴影中的人是极度危险的人，令人防不胜防，徐图知道龙团留守的人出问题多半和吴淼有关。
吴淼道：“当初是我大意才让你们抓了，现在后果知道了？”
徐图道：“放了他，我让你们离开。”
莎碧娜笑起来：“你说放就放？我们偏不放呢，而且还要你束手就擒呢，你怎么办呢？”
雷牙恨声道：“自断一臂一腿。”说着将手中刀抛过去。
童道一疯狂挣扎，毫不顾忌横在脖子上的匕首，血流了下来，他厉声道：“不要管我，走。”
徐图沉默片刻，“如果不呢？”
雷牙抓起红酒瓶敲碎，扎在童道一大腿上。
徐图心一抽，双拳死握。
雷牙拔起又插，童道一死咬牙，然后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此时徐图突然间发现自己没有一项主动异能，无比想念曾经拥有过的控物能力，他沉默不语地拾起刀，心里天人交战，真不知道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