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玄铮奈一五
她觉得这人真的很烦,尤其是一号总是在她旁边转,不管她是捡裙子也好,还是捡药品也好,他总是大惊小怪的。
“天呐,这都快要进圈了,你还是拿着个手枪,枪都不换的吗?”
“扑哧,你这裙子好看,说实话,你跟四号是不是一对?”
“哎,你们两个没必要这么高冷的吧,都不交流的吗?你给麦打开,咱们聊聊天。”
梁奈一绕开一号打算直接跑远一点,但一号总是跟着她,大概是觉得她真的很好笑,所以锲而不舍的跟着她跑。
她正烦的时候,四号打出几个字,【来我这里。】
一号又像是看到了肉骨头的狗一样,噔噔的跟着梁奈一跑到了四号那边,他对四号没什么防备,甚至还嘻嘻哈哈的开着两个人的玩笑,“哎,你们两个是不是小朋友啊,是不是小学生,放假了打算玩一玩游戏,哥哥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们,沉迷游戏是非常不好的,所以,玩完了这局游戏就回去好好看书哦。”
“……”梁奈一觉得这人多少有点病。
这边没人说话,一号又开口了,“那你们两个要是小学生的话你们就是早恋啊,小朋友,叔叔告诉你们,早恋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就跟你们偷偷玩游戏差不多,所以——卧槽,四号你砸我干嘛?!”
四号手里拿着个平底锅,两下就直接把一号的血条敲掉完了,偏偏一号还觉得四号应当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生气了,小孩子嘛,气性大,所以他直接道歉,“我错了,哥们,快把我拉起来,别闹,一会毒来了,我这样子就跑不掉了。”
四号一声不吭,拿着锅又敲了两下,在一号的吱哇乱叫之中,直接把人敲成了盒子。
不远处过来救人的二号见状立马往这边丢了个手榴弹,梁奈一一脸懵逼,这个游戏莫名其妙的就变成自己队友打自己队友了。
躲过手榴弹,梁奈一就看着四号骑了个摩托像是飞天侠客一样直接的朝着二号冲了过去,然后几秒钟之后,他把二号给压死了。
梁奈一:“……”
一号跟二号嘟嘟囔囔的骂了几句什么,随后退出了游戏,梁奈一心里很是痛快,直接跑到了四号旁边,手舞足蹈的用游戏小人给他跳舞。
在她跳舞的时候,四号又端着枪解决了两个敌人,那模样,活像是战场上的将军一般睥睨孤傲。
梁奈一看着他的游戏昵称——一一。
她问:【你的昵称是有什么含义吗?为什么是一一?】
那边许久才回答,【随便输入的。】
好吧,梁奈一觉得这也算是缘分了,她叫奈一,他的昵称叫一一,两个人玩游戏他还不嫌弃她菜,真好。
她美滋滋的又询问了几句她身上穿的这个小裙子是怎么买的,一会她也去买几条裙子,这样就不用在游戏里捡裙子穿了,她觉得其实捡来的那些裙子不太好看。
四号:【不用买,我有很多。】
梁奈一瞥了眼四号昵称上面那个象征着男士的符号,属实有些怀疑其实这个四号是个女孩子,否则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多的裙子?
……
电影杀青之后,剧组里办杀青宴,同组的演员都去了,但梁奈一不是很想去,只想要回去躺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经纪人倒不是不赞成她不去,她要真不想去也没关系,但经纪人该劝还是劝的,让她去了之后呆个半个小时象征性的意思意思再回去,问题不大。
梁奈一想了想觉得也是,就去了,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导演挑的地方非常合她的心意。
剧组的杀青宴在一家私房菜馆里,这家菜馆听说味道非常的好,平时排队都排不上号,都要提前好几天预约才行。
饭桌上众人推杯换盏的,又是敬酒又是拉关系的,只有梁奈一一个人闷头吃菜,导演也并不为难她,甚至有别的人想要过来敬梁奈一酒,也被导演不动声色地直接推了回去。
梁奈一以为是梁宁修打了招呼,还惊讶于她哥现在已经混的如此之好了?
吃完饭,经纪人送梁奈一回去,经历了上次电梯故障的事情之后,这次梁奈一说什么都不拒绝别人送她了,上次如果不是有玄木老师和她一起在电梯里,她估计要直接吓哭。
经纪人把她送到门口,见她进了家才转身回去,但她走到电梯口,猛地被吓了一跳,电梯口不远处的窗户旁站着个一身黑的男人,眯着眼睛辨认片刻,这才认出来那人正是梁奈一一直说的玄木老师,松了一口气之后经纪人这才匆忙离开。
他是真觉得这人有些古怪,但偏偏梁奈一觉得正常的很,也是,那丫头什么时候觉得别人不好过,分明看谁都是好人,总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坏人这回事。
梁奈一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玄木老师可能真对自己有点意思的呢,大概就是那天梁宁修给她打电话让她看微博的时候了,微博上玄木老师的账号明确表示,未来他所有作品之中的女主角,全都由梁奈一饰演。
无数的人跑到梁奈一微博底下@她,问她是不是在和玄木老师恋爱。
这时候她已经知道玄木老师是轲家人了,但这并不妨碍什么,轲家是轲家,轲瑧是轲瑧,玄木老师是玄木老师,不能混为一谈。
梁宁修的话冲击着她的大脑,“那家伙要不是对你有意思能把所有的女主角都给你?别天真了好吗,相信哥,至少哥是个男人,绝对了解男人,那家伙绝对图谋不轨,你听我的,抓紧时间搬过来和我住!”
她按按脑袋,心事重重的回家。
刚出电梯,梁奈一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低着头的轲玄铮,她犹豫了片刻,喊了声,“玄木老师。”
那边像是受了惊似的,猛地转过身来,随后含糊其辞的应了声。
不一会又低了低头凑上来,声音像是蚊子哼哼,“微博,我发的,那些,你,生气吗?”
“是指让我以后都担任你剧本里的女主角的微博吗?”
“嗯。”
梁奈一朝他招招手,“我定了火锅,要一起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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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回老家了,天天跟着我妈转,更新有点不方便,尽量这两天恢复正常,不好意思啊宝子们。
番外:玄铮奈一六
像是眼前骤然炸开了烟花,轲玄铮跟着梁奈一进了她家里,乖乖巧巧的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梁奈一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坐了下来,两人面面相觑,轲玄铮有些狼狈的迅速低下头。
“……”她总觉得轲玄铮很像是被人打过骂过肆意欺凌过的大狗狗,终于有了对他好的人,他想要靠近,却又不太容易控制住分寸,不知道该进一步,还是该退一步,于是只能眼巴巴的像是看着肉骨头一样的看着她。
被自己脑子里浮上来的这个想法直接逗得扑哧笑出声来,轲玄铮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摸摸鼻子,梁奈一说,“为什么打算把接下来的作品都让我做女主?”
轲玄铮紧张的攥着手,拳头放在膝盖上方,像是被老师提问的学生,“你好。”
在他的世界里,好的人不多,或者说,被他认可的人少之又少,梁奈一在其中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的。
他说,“你不,喜欢?”
他说话的时候很严肃,能够很轻松的就窥探到他的那些紧张感,以至于梁奈一甚至有些不敢再讯问了,张张嘴片刻又闭上,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变成了,“别客气,想吃什么随便夹。”
“……嗯。”轲玄铮垂垂眼睫,有片刻的沮丧。
牙齿在舌尖上用力咬着,他忽然就开始憎恨起关于自己的一切来,如果他和正常人一样能够和她从善如流的交谈,如果他不是畏畏缩缩的瞻前顾后,如果,他可以直接拉着她走进那间贴满了她照片有些疯狂的房间的话,如果他能够毫无顾忌的说出心里对她的欢喜的话,那么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她其实愿意接受他?
这一点点的可能对于轲玄铮来说,如同救命稻草一样在他脑袋上悬着,想要伸手去握住,但又怕刚伸手就断掉了,以至于他始终仰着头观望,却不敢伸出手去。
梁奈一刚开始没发现他的异常,但后来见他唇角紧抿的位置很诡异的有一道像是血渍一样的东西,她吓了一跳,凑近轲玄铮,“你张嘴?”
轲玄铮被她的靠近冲昏了头脑,傻呆呆的就张开了嘴,但刚张开,顶多一秒钟的时间,他就反应了过来连忙闭上,然后低着头不去看她。
梁奈一:“……”
她很确定刚刚自己看清楚了,血确实是从他的舌尖上渗出来的。
轲玄铮的舌尖已经被他自己咬的血肉模糊了,还往外渗着血,梁奈一猛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傻愣着干什么?把嘴里的血吐了,怎么搞得,自己咬的?”
轲玄铮不说话,梁奈一去给他拿棉签的时候又问道:“为什么会咬到?”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口齿的问题是不是因为他咬舌头咬的?
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很正常,但梁奈一还没见过咬的这么严重的,怕是再用力一点,舌尖直接就要被他咬掉了,回头就不是小结巴了,估计要变成小哑巴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动作迅速的拿了医药箱出来直接用两根棉签按住轲玄铮的伤处。
但这伤属实是有些难以处理。
先不说一会还要吃饭,主要是这伤,需要上什么药?平时的止血药能用吗?
最后梁奈一站起来,“好像还在流血,我带你去医院。”
她伸手去扯轲玄铮,但却被他直接躲开,然后避着她的视线不说话,意思很明确,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的话你这伤我真的不会处理。”
她很苦恼,但轲玄铮却半点没有理解她的苦恼,做的决定坚决不轻易更改,说不去医院那就不去医院。
松掉棉签自己感受了一下,好像已经不流血了。
于是他就把舌尖伸出来给梁奈一看了看,眼神澄澈不带一丝杂质。
和他的目光比起来,倒是梁奈一的眼神有些难以言喻起来,多少夹带了些肮脏,她猛地掐了自己一把,慌忙把视线从轲玄铮的舌尖上收回来,点点头,“那火锅你肯定是没法吃了,一会烫到了舌头就是痛上加痛了。”
轲玄铮也不饿,所以吃不吃东西没什么要紧的,只要能坐在这里看着梁奈一就是好的。
于是这般坎坷的吃了一顿饭,梁奈一有些狼狈,眼前不停的闪过轲玄铮刚刚的模样。
把人送走之后,靠在门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天,真没出息。
梁奈一今晚约了轲玄铮一起吃火锅本来就是打算聊一聊把事情说清楚的,结果现在不但没说清楚,还把她自己的心给搅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所以,玄木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对她有意思?对她没意思?
……行了,今晚指定睡不着了。
就这样纠纠结结的到了新年,去年她跟梁宁修都没回家过年,今年也不例外,梁宁修的工作忙的脱不开身,梁奈一现在人气疯涨,今晚要参加跨年晚会,所以是没办法回家的。
因为两个孩子都回不了家,所以梁父梁母今年直接到了他们这里来,给两人包了饺子,收拾妥当,见了面叮嘱了工作虽然重要但还是要注意身体之后,两人就回去了。
梁奈一就是在大年夜这天看到了轲玄铮那满屋子关于她的照片的。
晚会上的梁奈一格外的耀眼,轲玄铮守在电视旁边盯着直播现场眼都不眨一下,从她上场开始,直到离开,他始终盯着看,丝毫不在意自己整个人已经快熟了。
轲玄铮的脸上包括眼睛都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房间里的空调被调的很高,但他还是有些冷,随手扯了个毯子过来盖在身上神情恹恹的继续盯着电视看,奈何上面已经没了梁奈一的身影,换成了一个年轻的男演员。
除了梁奈一之外,轲玄铮对别的都不太感兴趣,所以直接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打算睡觉。
没开灯,他直接从天色昏黄睡到了一片漆黑,浑浑噩噩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他蹙眉听了一会儿,担心会是梁奈一,所以迅速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打算去开门,只是脑袋晕晕乎乎的加上起的太猛,整个人晕眩了一瞬。
番外:玄铮奈一七
晕眩感过了之后,轲玄铮就匆忙跑去开门,门一拉开,果真是梁奈一站在外面,手上还拎着点什么东西,笑呵呵的看着他,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意瞬间被收敛起来,眉心微微皱起,“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说完她直接伸手过来摸了摸轲玄铮的脑门,而他也下意识地低下头让她的手能够不用踮脚就碰到自己的额头。
“果真是发烧了。”梁奈一伸手推了他一下,“进去啊。”
轲玄铮像是木头人一样被她推着进来,然后关上门,看她直接把水饺放在茶几上,然后宛如熟门熟路似的走去厨房洗了下手,出来问他让,“有退烧药吗?”
“没。”
“……我家有,我回去拿,你在沙发上坐着,别乱走,门别关了,我很快就回来。”
轲玄铮张张嘴,想说只是发烧而已,没什么事,但她却好像发烧是天大的事情似的,拧着眉头很快出了他家,回去拿了药迅速回来的。
回来之后她又到处找水壶打算给轲玄铮倒水,但找遍了厨房和客厅也没看到他的水壶在哪里,最后没办法出来问他,“你平时不喝开水?”
他摇头,伸手指了指一旁满架子的瓶装矿泉水,“喝那个,就,可以。”
梁奈一盯着那一架子的矿泉水看了片刻,心想,倒是活该他生病。
最后她拒绝了轲玄铮要喝凉的矿泉水的要求,翻出个热牛奶的小锅来,给他煮了一点白开水,冷凉了一些之后,端到他面前,把退烧药递给他,“喝了去睡觉。”
轲玄铮伸手接过闷头喝了,脸上的红晕自然没有那么快消失的,眼眶里也因为发热而看上去有些泛红,梁奈一一边把拎过来的水饺替他放在冰箱里,一边催促他,“去睡觉啊,睡一觉应该就退烧了,等你醒了把这些饺子煮煮吃了就可以了。”
轲玄铮不语,只安安静静的用泛着水光的眸子看着她,直看的梁奈一心头泛软,哎呀一声抬手去捂他的眼睛,“我可求你了,别这样看我,去睡觉,我留在客厅里等着,你醒了给你煮饺子吃怎么样?”
他像是骤然被安抚了似的,如果身上长有毛发和尾巴,浑身的毛定然都因为她的安抚而柔顺的趴在身上,尾巴则因为对她触碰自己的欣喜而疯狂的摇晃着。
但他还是有些犹豫,“我,在这里,陪你。”
他不想让梁奈一一个人呆着,那样会很无聊和孤独。
当然,他很少会有这两种情绪,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生活的常态。
“你陪我做什么?我在这里找个电视看就行,你快去睡觉,要是被我发现你没睡觉,一会儿没退烧的话,我就不会给你煮饺子吃了。”
这个威胁属实是有些幼稚了些,但对于轲玄铮来说非常的有用,他张张嘴,小声道:“我想,再,吃一片,退烧药。”
“……不吃!”梁奈一直接拽着他的手臂,朝着不远处的两个房间抬抬下巴,“哪个是你的卧室?”
轲玄铮眼眸闪了闪,想到什么,抬手指了指左边的一个房间。
梁奈一直接拽着他进去,把人送到床上之后才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房间好像有些小,更像是客房。
但她没说什么,给轲玄铮盖上被子,叮嘱道:“好好睡一觉,我就在外面,不会走的。”
轲玄铮点头,她这才从里面出来,顺便还带上了门。
随便找了个综艺来看,梁奈一坐在沙发上把声音调小了些。
看着看着她自己也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跳起来,综艺还在放,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她怕影响到轲玄铮休息,所以并未开灯,张望了一番刚刚巨响传来的那个位置,应该是进门旁边的那个房间传来的。
她走过去看了眼,门没关,只是被虚掩着。
梁奈一很少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想法,但这次很是莫名其妙,鬼使神差的,像是手被人控制了似的,缓缓的推开了这道门。
灯的开关就在门口的墙上,随着灯光亮起,梁奈一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的照片,房间不算是很大,中间的书桌上有一台电脑,电脑屏幕上是她家门口过道处,还有电梯口以及地下停车场那边的监控,反正只要她从门口出去,进来,都必然会被这监控拍到。
这副场景其实是有些吓人的,满墙的照片,有很多照片甚至是她自己都没印象的,也有很多是她稍稍有些名气之后被那些人扒出来的高中甚至初中时期的照片,还好她从小到大都是个美人胚子,否则定然要被人喷整容脸了。
她一张张地看着那些照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轲玄铮踉踉跄跄的开门,惊慌失措的冲进来,见她果然在这里面,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我……”
他想解释,但却发现自己的行为已经完全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她应该会很生气吧,也会失望,甚至会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并且对她别有所图怀有着龌龊的想法。
只要想到她会用失望之中含着厌恶和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轲玄铮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彻底的完了。
他并未想过完全的把梁奈一占为己有,好吧,他还是有过这个想法的,甚至想着,要是她也和自己一样愿意呆在家里和他在一起就好了,每天都和她腻在一起,他也不会感到厌烦。
只是他一直压制着自己那点龌龊不堪的念头罢了,但现在这些都被她看到了,怎么办?
轲玄铮绝望之中梁奈一回过头来,视线在他面上轻飘飘的扫过,很轻的啊了一声,“好像已经退烧了。”
她探过手来又摸了摸轲玄铮的额头,“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轲玄铮像是即将要渴死的人突然有人赐了他一杯甘霖一般,眼眸一瞬间就亮起,含了万千星光。
番外,玄铮奈一完
但他又觉得这或许是南柯一梦的环境,抬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指尖,他身上的发热还没完全的好转,所以就连指尖都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的,以至于和梁奈一手指相碰的时候,冰凉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直接贴上去。
但仅存的理智很快的制止了他所有冲动的动作,只呆愣愣的看着她,“你……”
他干巴巴的问道:“你生气,了?”
梁奈一闻言回头再次看了眼电脑上的监控,沉吟片刻,开口道:“为什么要装这些监控?”
要说生气,其实她还真没有多生气,在推门进入看到无数有关她照片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是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尤其是在看到那个监控的时候,但很奇怪,她好像确实生不起来气。
这大概是因为轲玄铮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并且在和她相处的时候都格外的注意距离,从未有过让她感到不适的行为。
可这监控要如何说?
于是她很认真的看了轲玄铮一眼,随后觉得自己对轲玄铮这种厌恶不起来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这张脸还有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宛如小狗一般忠诚无二的眼神了。
轲玄铮因为她刚刚的那个问题低下了头,很明显的沮丧,从脖子到耳尖全都有些泛红,这不仅让梁奈一有种自己欺负了他的感觉。
在她即将心软想要开口替他寻一个理由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我,想要,看见你……”
他少说了四个字,无时无刻。
恨不得两人一直黏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分开,这样想着,他有些难过起来,眼眶微微泛红,就那样安静的看着梁奈一,宛如在等待她的审判一般。
梁奈一也安静了许久,片刻之后,发出一声轻笑,这声轻笑直接让轲玄铮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所以说,你喜欢我。”
轲玄铮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梁奈一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单纯小女孩了,之前的时候还可以觉得是因为他性格比较孤僻,朋友不多,认识的女孩除了她没几个,所以难免对她多加关照了些。
但现在,这满屋子的照片都在告诉她,轲玄铮并不是因为两人认识,或者是邻居的身份才关照她的。
他的喜欢藏匿的实属有些深,但细细想起来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比如她拍戏的时候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他不喜欢出门,却总能和她恰到好处的偶遇,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他从来都是耷拉着眉眼懒的搭理,只有面对她的时候目光是宛如含着千万种情绪却又被恰到好处遮掩起来的。
这些被他遮掩起来的东西,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知道了之后就直接被全盘托出了。
梁奈一走到那些照片旁边,拿起一张她高中时候穿着校服的照片,说实话,这照片就连她自己都没有。
于是她问轲玄铮,“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他呐呐道:“你的,高中,论坛里。”
他在里面搜了关于她的一切,包括这些照片。
论坛里讨论她的人其实并不少,都是很多年前的老帖子了,他在里面搜索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个男生那时候想要和她告白希望别人给他支个招的帖子,看见之后轲玄铮当时就皱了皱眉,随后把这个男生的名字写到了自己的书里,并且给他安了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罪名。
梁奈一又把照片放回去,转回头来安抚的看了看他,伸手把人拉出了房间,随后问他,“饿不饿,我给你煮饺子吃。”
她这种模棱两可的行为像是直接把轲玄铮架在火上烤,他抿着唇半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伸手攥住了她往外走的手腕,把人压在满是照片的墙上。
这种已经非常亲密的身体接触让轲玄铮身体里的细胞全都在疯狂的叫嚣着,恨不得直接把她吞进肚子里。
他克制着身体的颤栗,哑着声道:“别这样,我,受不住……”
受不住这样模棱两可的回应,她这样只会让他生出更多不堪的想法来,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来。
还不如,直接给他一个痛快。
梁奈一也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垂了垂眼睫,忽然朝前一步攥着他的手臂把两人的位置掉了个方向,把他压在墙上,有照片从上面掉落,余光看到,他下意识地立马伸手抓住,但随后却身子却猛地一僵,攥着照片的手瞬间收拢。
梁奈一踮起脚,在这布满了她生活轨迹的照片墙上,仰着头吻了他。
她想,这个小变态,她还是收了吧。
轲玄铮睁着眼睛没敢闭上,他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呆楞了许久之后在她准备抽身而去的时候猛地把人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呼吸粗重,这场景他幻想了无数次,如今真的实现了,却觉得宛如做梦一般的不现实了。
梁奈一被他闷得险些窒息,握着拳头捶了他两下,轲玄铮连忙松开她,两人对视的那瞬间,梁奈一再次心头一软,握着他的手把人牵到了客厅,“我去煮饺子,你在这等着,不许喝凉水。”
轲玄铮给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眼都不舍得眨一下,等她进了厨房开始忙碌,他连忙伸手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疼,很疼,但他却像是整个人骤然被炸开了似的,眼巴巴的走到她身后,悄悄地看着她白皙的后颈。
不是做梦!
她吻了他!
吃饺子的时候轲玄铮还在盯着梁奈一看,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梁奈一放下筷子无奈的看向他,结果那家伙像是做错了事情似的连忙低下了头。
吃完饺子,轲玄铮舍不得回去睡觉,看着梁奈一,闷声道:“我有病。”
“……”她说,“我知道,但那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她一开始就听说过他有自闭症。
他张张嘴,还想说那个房间里监控的事情,但梁奈一抬手抵住了他的唇,让他噤声,“你会那样对别人吗?”
“不会!”他半点都没犹豫,瞬间摇头,“绝对,不会!”
她点头,“那就行了。”
他的爱情起源于一袋再普通不过的水果和那一声声的,“你好啊,木先生。”
历经多年,终得开花结果。
番外:婚礼篇一
秦蔷跟徐屏安的婚礼全程都是由徐屏安来筹备的,整个过程秦蔷一概不知。
当然,她也悄悄地找徐屏安套过话,甚至不惜使用美人计,但她所有的计谋徐屏安皆是照单全收,之后依旧半个字都不肯吐露。
后来她索性也不问了,整日晃晃悠悠的这里跑跑,那里窜窜。
燕竹的预产期快要到了,这天秦蔷跟她去给小孩子买衣服,两人进了一家母婴用品店,进去之后,秦蔷对于那些小孩子的衣服完全是爱不释手。
每一件都漂亮的不像话,小孩子的衣服全都是精致的不行。
燕竹的预产期和秦蔷的婚期时间差不多,眼瞅着就快到了,燕竹有些害怕起来了,这二三十年来跟人动刀动枪都没怵过半分,到生孩子上面开始怵起来了。
并且因为害怕,所以对于宋冬凉格外的看不顺眼了,只要看见他就觉得非常心烦,导致这段时间宋冬凉委委屈屈的都不敢往她面前凑。
秦蔷给她挑了两件小衣裳,男孩女孩的各一件,其实这些东西宋冬凉早就准备齐全了,家里直接改造了个房间用来放小孩子的生活用品,这一点宋冬凉跟徐屏安这两个人一样。
徐屏安重新置办了一套新房,打算用来作为他和秦蔷的婚房,房子是两层的小别墅,外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他还给秦蔷种了很多的花,刚好到两人婚期的时候,差不多那些花都可以开了。
别墅后面也有个不小的空间,是他专门设计的亲子乐园,里面都是些小孩子玩的滑梯和各种各种东西。
也提前准备了一间儿童房,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和秦蔷说过。
前段时间秦蔷的心情不太好,因为两人自从确定了要孩子之后就没有做过措施,秦蔷已经准备好要个孩子了,但却迟迟没有什么动静,以至于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问题,因为小时候她爬树,上墙,下河摸鱼,各种事情都做过,大冷天的还在河里游泳。
为了保险起见,她悄悄地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医院给出的结果是一切正常,只要男方没有问题,那就放平心态就行了。
于是秦蔷又暗示着徐屏安也去做了个检查,两人都是没什么问题的,她这才稍稍安了点心。
因为她想要孩子的心思表现得有些过于明显了,所以徐屏安这段时间就有了理由辛勤耕耘了些,但他又担心秦蔷会因为他的那些布置而升起一些别的心思,觉得生孩子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便把之前布置的儿童房和亲子乐园重新布置,变成了秦蔷的工作间和一个简单的秘密花园,一个木制的小亭子,亭子里面有个木桌,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可以和秦蔷一起坐在那里品茶。
至于生孩子,他特地找秦蔷谈了谈,他对于孩子的想法是,有了欢迎,没有也不会沮丧,即便是有了,在孩子和秦蔷之间,他也是永远把秦蔷放在前面的,通俗来说,孩子是秦蔷带给他的一件附属品。
这样说似乎对孩子并不公平,但没办法,徐屏安就是这样排位的,秦蔷永远在第一位。
夜里两人亲密之后秦蔷拧着眉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我今天跟师姐去看了小孩子的衣裳,师姐的预产期快到了,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徐屏安低头亲了她一下,把人从自己胸膛上扯起来靠在肩膀上,“不知道,或许是个男孩。”
“为什么?”秦蔷斜眼看他,“你重男轻女?”
徐屏安:“……不是你让我猜的吗?”
说了没几句,秦蔷又蔫蔫的垂着眼皮,徐屏安沉默片刻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纸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秦蔷一脸莫名其妙,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纸,带着些疑惑的眼神落在上面的内容上,瞬间瞪大,片刻之后,质疑道:“上次检查那医生不是说没问题吗?”
徐屏安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来,但此时此刻,在秦蔷的眼里,他分明从头到尾都写满了沮丧,“不知道,这是我又重新在我们医院里做的。”
秦蔷对于上面的很多内容其实看不太懂,但唯一能看懂的,就是精,子的质量不是很好。
她悄咪咪的抬眼看了眼徐屏安,见他低眉顺目的,立马心疼起来,哎呀一声立刻去安慰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这上面说的,其实概率还是不小的,你也别太在意了。”
徐屏安:“我知道,医生说了,多多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徐屏安这是给他的纵欲过度找了个保护伞和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好比现在,徐屏安直接翻身而上,把她脑子里还在转着的思绪全都驱逐,跟着他一起沉沦其中。
两人婚礼快到的时候,徐熙媛请假回来了,秦朗也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他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还没到三十呢,看上去却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了,散去了原本眉宇之间的那些书卷气,多了些稳重,秦蔷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两秒,随后点点头,“别说,你这样其实还挺帅的。”
秦朗笑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丝丝欣慰。
婚礼的事情并未通知秦父秦母,徐屏安尊重秦蔷的意见,他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秦蔷到时候会从她的房子出嫁,随后去往婚礼现场,结束之后回两人的新房。
这其中,秦朗背她出嫁,薛应琛陪她走上红毯,师门中的那些人,全都是她的娘家人。
唯一不好的只有一点,就是不管是秦朗还是徐家人,都坚决认为婚礼前一周新人不能见面。
秦蔷没觉得有什么,就一周的时间而已,她也不是没和徐屏安分开过,再看徐屏安的表情,也挺正常的,于是徐屏安就留在了徐家,秦蔷跟着秦朗回了家。
结果半夜的时候,秦蔷半梦半醒间听到什么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梦里惊醒睁开眼睛看去,徐屏安刚好从窗户上跳进来,见她醒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过来,身上还带着些许凉意,很自然的就爬上了秦蔷的床。
番外:婚礼篇二
秦蔷有些无语,更无语的是他刚爬上床,房门就被秦朗给敲响了,“蔷蔷,开门。”
她有些幸灾乐祸,“完了,来揍你了。”
徐屏安被她这副小白眼狼的样子笑道,捏了捏她的鼻子,“那就让他揍吧。”
话虽如此,但秦蔷还是让他躺平在床上,顺便给他盖上被子,随后又把她之前送给徐屏安的那个奥特曼拿出来放在边上挡住他的身形,这才去给秦朗开门。
秦朗眯着眼睛站在门外,门打开之后立刻打算推开秦蔷往里进,被秦蔷扯住手臂,“哥,你干嘛?”
秦朗淡然道:“哦,我刚刚听到点动静,担心你这边进了贼,所以来瞧瞧。”
秦蔷这才看到他背在后面的那只手里面攥着个厨房里的擀面杖。
“……”
眼角稍稍抽搐两下,知道自己越是遮掩秦朗越是怀疑,索性让开位置让他进去瞧瞧,“应该是听错了,哪里有贼,再说,那些小贼也打不过我。”
秦朗轻哼一声没理她,他怕的哪里是小贼,分明是那臭不要脸的采花贼,就这一周的时间都忍不了?
进去晃了一圈,秦朗倒是没怎么往床上看,主要看了卫生间和衣柜,没见到有人,稍稍有些怀疑,难不成他刚刚听错了,于是清了清嗓子提醒秦蔷,“把门和窗户都锁上,早点休息,徐屏安要是来了,不要理他,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见了。”秦蔷一边答应着一边在心里想,人都已经进来过了,再关窗户还有什么用?
秦朗走了之后,她直接笑倒在床上,徐屏安从被子里钻出来,清亮的眼睛因为在里面憋得有些久了看上去像是染了一层水光,笑着把人扯到怀里,“你舍得赶我?”
“怎么你现在变得这么贫嘴了?”
徐屏安笑笑,两人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他忽然温声道:“大概是因为心情不错。”
他是个比较会压抑自己的人,但遇见秦蔷之后,好像所有的情绪全都复苏,疯狂的生长了起来。
秦蔷今天有些困倦,所以靠在徐屏安怀里很快就闭上眼睛将要睡着,即将要进入水面的半梦半醒间,她忽然听到徐屏安声音很低的问她,“要是有下辈子,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她困得睁不开眼睛,随便哼哼两声,“看情况吧。”
似乎对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徐屏安低头咬了咬她的指尖,不想也不行了,已经晚了。
听说周山的普陀寺求姻缘非常灵验,徐屏安捐赠了一大笔香火钱,九十九节台阶,三步一叩,每一次俯身叩首,心里默念的全是让她一生顺遂,平安喜乐,若是愿望还能有富余,那就让两人下辈子还相遇吧,他总觉得,她就注定了是属于他的。
秦蔷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徐屏安已经走了,他倒是手脚利索,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
推门出去,外面秦朗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吃着早餐的时候何子阳从外面进来,嘿一声,“我也没吃饭呢。”
秦朗站起身来,把自己还没入口的早餐推到一旁,“你先吃,我再做一份。”
何子阳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到秦蔷旁边,一口就把煎蛋咬去了一半,问她,“伴娘伴郎的人选你都确定好了吗?”
“你想当伴郎还是伴娘?”
“滚!”何子阳敲了她一下,随后朝厨房的位置看了眼,秦朗正围着围裙垂着眉眼简单,薄唇微抿,总觉得这段时间他的变化真的很大。
何子阳叹了口气,“你说,朗哥为什么不当他的教授了转而去创业?”
秦蔷挑眉,“为了钱不行吗?”
“不行。”何子阳瞪眼,然后摇头,“你看秦朗哥的那张脸,像是会为了金钱而屈服的人吗?他分明应该是淡泊名利不为五斗米折腰的!”
“……”
秦朗端着煎蛋从里面出来,两人立马闭了嘴。
其实何子阳之所以觉得秦朗就应该捧着书本教书育人而不是和这些铜臭之物接触,完全是因为他总觉得秦朗不适合和那些心思弯弯绕各种阴谋阳谋的生意人坐在一起推杯换盏的,这些事情他经历过,所以知道当中的那些腌臜事。
尤其是看秦朗这带了些沧桑和稳重的面容,更加觉得他在生意场上玩不过那些老狐狸了,创业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但这种话自然事不能在秦朗面前说的,他还是知道要给秦朗留面子的,哪能当着人家的面打击人家的自信心呢。
话题转回来,转到秦蔷的伴郎伴娘身上,人选是早就确定好了的,秦蔷不是很注重结了婚之后的人就不能再当伴郎或者伴娘了的规矩,但饶是燕竹想要给她当伴娘,秦蔷也不敢用她,万一有了什么闪失,估计宋冬凉能直接跟着一起两腿一蹬了。
所以燕竹被列为了重点保护生物,到时候站在门口收红包就行。
所以伴娘人选没有燕竹,而是顾梦和宿舍里的那几个家伙。
至于伴郎,徐屏安还是很重视的,本来他也像秦蔷一样不在乎伴郎有没有结过婚,在轲一鸣起哄的时候还打算顺口答应了,结果杨心妍说什么寓意不好,这不好,那不好的,他直接就把轲一鸣给剔除了,宋冬凉现在眼睛无时无刻不长在燕竹身上,所以徐屏安也是不用他的。
那就只剩下林昶熙跟林洛止了,剩下的两个伴郎他邀请了个牟俊俊,随后徐明阳闹着非要当伴郎,剩下一个名额就给徐明阳了。
婚礼前夕,宿舍里的几个人都提前过来陪着秦蔷。
几个人凑在一起坐在客厅里像是当年在宿舍里一样打打闹闹的,严文静泪窝子浅,喝了两杯酒直接就触发了她的伤感情绪,靠在陈宣身上呜呜的就哭了起来,“真是太快了,我觉得咱们都还是个小孩呢,怎么一个个的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呢?”
少年时满腹憧憬,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总觉得未来光明一片,即便是遇到了挫折那定然也都不是问题。
但人生哪里有那么轻松,少年时的骄傲和肆意放在现在来看,多少有些滑稽好笑了。
番外:婚礼篇三
和这些人比起来,严文静的人生要相对的平淡无波,少年时对何子阳的那点小心思早已经随着成熟和时光间隔变得模糊不清了,她后来也谈过两段恋爱,一段是和工作时认识的一个摄影爱好者,有次他约严文静一起去看日出,后来看完日出两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这段感情没给严文静太多的激情,她本就是平平淡淡的一个人,后来那人嫌她实在是太过于寡淡了,两人勉强算是和平分手了。
第二个恋爱对象,就是现在的了,两人时相亲认识的,好像彼此之间都没有多喜欢,但好像也没有不喜欢,那男人脾气还不错,说话和相处时给人的感觉都还可以,所以就这样相处下来了,这段感情,用严文静的想法来说,大概就是权衡利弊之后觉得错过了应该不太容易再找到这样的,于是就定下来了。
陈宣跟柳青青拿着拍立得叽叽喳喳的闹着要拍照,两人去扯秦蔷的裙子,想让她露个肩膀显得性感娇俏,结果秦蔷不配合,两人直接朝严文静一抬下巴,“文静,上!”
于是三个人直接给秦蔷按倒,颇像是土匪头子一样的作风。
最后嬉笑玩闹一通,几人坐在沙发上再次伤春悲秋一会,这一夜也就算是过的差不多了。
凌晨的时候,姬星和楚欢就一起过来了,两人直接把设备全都带了过来,楚欢围着秦蔷看了圈,随后挥挥手,“天生丽质,随便画画就行了。”
秦蔷白她一眼,笑骂道:“滚,我今天可是要艳压群芳的。”
陈宣跟柳青青还有严文静在一旁发出咦的嫌弃声音,“就是不化你也是艳压群芳的。”
“那不行。”秦蔷瞧了眼姬星,“你跟楚欢的奖金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楚欢闻言立马拽了拽姬星的手臂了,“看你表现了,为了我们的奖金。”
姬星妆发整到一半的时候,天还没亮,楼上的人就都下来了,因为陈宣她们几个昨晚住在秦蔷这边的原因,所以秦朗何子阳梁宁修一群人昨天晚上都跑去楼上徐屏安家里睡得。
没多久,师门里的人也都来了,齐沉和南希也跟着薛应琛一起来的,南希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已经被收到研究所里上班了,齐沉就整天围着她转,不过他现在倒是比从前好多了,师门里面现在的那些人,就数他来来回回出任务接任务最多了。
顾梦一来到就直接把秦蔷的鞋藏了起来,但几个伴娘的裙子都是不一样的,她的裙子是比较有垂感的贴身长裙,陈宣的则是露肩的纱裙,看了一圈,最后顾梦的眼神停在柳青青蓬蓬的裙摆上,“藏裙子里面怎么样?”
秦蔷扶额,“没必要吧,我要是真嫁不出去了,你们几个得负责。”
“……”
压根没人理她,几个人叽叽喳喳的把鞋藏到了柳青青的裙摆里,她的裙子长,里面还穿了一条黑色长裤,不会走光,于是顾梦就用胶带把鞋子粘在了她的大腿上。
粘好之后几人都很满意,柳青青还特地在客厅里几个男人面前晃了一圈,确定看不出来,才美滋滋的回来,“放心吧,我觉得这样子绝对找不到的。”
外面何子阳跟梁宁修也谋划着要如何为难一群结亲的,毕竟在这边的都算是娘家人。
梁奈一轲玄铮以及燕竹和宋冬凉都是天已经亮了的时候来的,四个人在门口相遇,轲玄铮跟宋冬凉面上没有丝毫背叛了兄弟的羞耻,显然对于自己跟着自己的女人来给秦蔷当娘家人是很正常的。
宋冬凉一路小心的护着燕竹,谁离她三步以内了,宋冬凉的眼睛就会突然的瞪大,然后上前护在燕竹旁边。
然而燕竹半点没有他这样警惕的感觉,揣着个大肚子这里跑跑,那里窜窜,甚至还和那些人一起商量着等会要怎么做游戏,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把新娘交出去了。
并且,她还直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位置,揣着肚子里的崽站在门口守门,确保不会被人偷溜进去。
宋冬凉简直快哭出来了,“姑奶奶,真使不得,你去问问秦蔷,看她是想要出嫁还是不想出嫁了。”
燕竹直接轻飘飘的瞪他一眼,他就不敢说话了。
这边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商量了好一通,没多久,结亲的人就到了,徐屏安走在前面,一身黑色的西装,眼里始终含着笑意,林昶熙和其余两个人跟在后面,到了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关卡是齐沉,他手里端着两杯酒,二话不说自己干了一杯,剩下一杯递给徐屏安,“干了。”
这婚礼都还没开始,身后的几个伴郎自然不能让徐屏安一来就喝醉了,所以林昶熙爽快的接过齐沉手里的那杯酒,喝了个干净,还把杯子反过来示意。
齐沉让开位置,“请吧。”
第二个关卡就有些老套了,何子阳笑眯眯的,“老不老套没关系,有意思就行,这就是经典。”
于是他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就俯卧撑吧,身上驮着个人的那种。”
一听是俯卧撑,牟俊俊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圆鼓鼓的肚子还晃了晃,“看我这体型就知道我是起不来的。”
而徐明阳一来到之后眼神就落在了秦蔷门口揣着大肚子的燕竹身上,见她正仰着头跟宋冬凉说话,宋冬凉似乎是觉得她渴了,倒了水递给她,应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忽然踢了她一脚,以至于她哎吆一声连忙锤了宋冬凉一下,“你儿子踢我了!”
宋冬凉完全没脾气,这些天他早就已经被燕竹揍习惯了,反正孩子踢她,燕竹就揍他。
徐明阳看的眼眶泛酸,自然是指望不上的,林昶熙咬着牙,“驮谁?别跟我说是驮你?”
“你想的倒是美。”何子阳翻了个白眼,“梁宁修,过来,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
梁宁修面无表情的过来了,林昶熙也面无表情。
“……”
他咬牙,“驮不动,换一个。”
刚好柳青青从卧室里伸出头来打探消息,林昶熙眼眸一闪,朝那边指过去,“就她吧。”
番外:婚礼篇四
柳青青心头一跳,因为不知道这边是要干什么,所以有些格外的心虚,连忙把视线投向何子阳。
何子阳给她讲了一通规则,让她过来坐在林昶熙的后腰上。
在场的人除了她跟林昶熙之外,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那点事了,很明显,林昶熙现在就是没事找事,这一点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的出来,但今天是蔷蔷的婚礼,柳青青说什么也不能扫了兴,于是咬咬牙,朝林昶熙走过来。
林昶熙属实很幼稚,看见她走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愉悦,随后俯身趴下。
何子阳扶着柳青青为了防止她忽然摔倒,“你可别客气,其实我觉得你这身板还是有些小了,哎,柳青青,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减肥呢?”
“可能是工作有些累了。”她攥着何子阳伸过来的手臂,察觉到他刻意把身上的重量也传到自己身上压向林昶熙时会心一笑。
林昶熙感受着身上人的重量,一脸的黑线,“瘦了?老子都要驮不动了你说她瘦了?”
没人理他,徐明阳在一旁给他数着数加油,“林哥,快,还有十三个,一鼓作气,你赶紧搞了咱们好把我嫂子接出来。”
林昶熙:“……”
说的倒是轻松,刚刚一个个的都往后退个什么劲?
但虽然这样说,他确实觉得身上的人有些重,但因为身上坐着的人是她,所以即便额头上的汗已经沿着棱角滑到了下巴顺而滴在地上,林昶熙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结束之后,徐明阳连忙把人扶起来,还格外谄媚的给他擦了擦汗,“哥,不错,能抗事。”
“……滚。”林昶熙下意识地搜寻柳青青的身影,但刚刚结束之后她就直接往秦蔷卧室走去了。
他重新沉默下来,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神已经暗了下去。
结亲队伍破除万难来到秦蔷卧室门口的时候,再次站在门口彻底的凌乱。
“……”宋冬凉轻咳一声,朝着向自己看过来的几个兄弟们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燕竹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朝徐屏安伸手,“先掏个红包再说。”
徐屏安直接掏出个大红包来递给她,宋冬凉连忙趁着这机会卑微的凑在燕竹面前,“祖宗,现在咱们能让开了吧。”
燕竹伸出一根手指女王一样直接把宋冬凉推开,随后又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看向徐屏安,“我们蔷蔷很优秀。”
徐屏安点头,“非常优秀。”
“那你再掏个红包。”
徐屏安就又拿了个红包出来,燕竹伸手接了,侧了侧身子,一手扶着腰,一手朝卧室方向指了指,“你连喊十声爱蔷蔷。”
徐屏安脸不红心不跳的朝前一步,声音清朗,“蔷蔷。”
里面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安静了下来,在等着他的后续,便听见他道:“我爱你。”
最后十声一声不少,徐屏安进了门,但进了门之后还有别的难关,那就是找鞋子了。
其余人找鞋子的时候徐屏安到了秦蔷面前,眼里的惊艳毫不掩饰,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非常漂亮。”
秦蔷的妆发今天全是姬星设计的,她没选秀禾服,婚礼并未选中式的,姬星觉得她身上的裙子格外的有女王范,所以给她盘了个发,在头顶戴了个黑色皇冠,看上去高贵又有气质,加上精致的妆容,让人不自觉地就像俯身在她裙下。
徐屏安亲了亲她的手背,刚想要说话就被何子阳啪的一下打开了,“朗哥,你快过来瞧瞧,这鞋都还没找着呢,这边就刷上流氓了!”
“……”
秦蔷被他这一脸憋屈的表情逗笑,“去找鞋吧。”
“不给点提示吗?”
秦蔷耸肩,“我只能说,加油。”
众人翻遍了房间里所有的角落,一无所获,最后一群人的眼神果然落在了伴娘的裙子上,但没人敢动。
徐屏安有些无奈,先和秦蔷对视,见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和爱莫能助,便又把视线放在了柳青青身上,很显然,这一群伴娘当中,就数她的裙摆最为宽松了。
柳青青被一群人盯着,很自然的就想要开溜,站在顾梦身边小声嘟囔一声,“不行,我有点紧张,想上卫生间。”
顾梦把门给她开了一条缝让她出去,房间里众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只有林昶熙趁着人不注意也溜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秦蔷的师父和师叔了,其余的人都去了卧室,卫生间的方向刚好沿着客厅拐个走道,这边看不清楚,林昶熙就到了卫生间门口,等着柳青青出来。
柳青青又整理了一番头发,这才从里面出来,一打开门就被林昶熙捂住了嘴。
她瞪大眼睛,呜呜两声,对上他如同冬夜里寒潭一般的眸子,挣扎的动作小了很多。
见她不挣扎,林昶熙松开手,眼神依旧落在她脸上,她确实是瘦了,之前在他身边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些婴儿肥的,但现在小脸却完完全全的尖了下来,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原本还有些稚嫩模样,忽然就成熟了起来,这让林昶熙格外的不爽,他还是觉得她之前带着些婴儿肥的样子更顺眼。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一字一顿道:“你倒是很有骨气。”
没了他护着,她在公司里面就像是一只肥羊落在了狼窝里,即便是她现在所站的位置还可以,但如何能够与那些老油条们斗,即便他现在完全把那个公司交到她手上,估计要不了一年半载的,也会被那些老油条们给掏空了。
柳青青说,“今天蔷蔷结婚,你别胡闹。”
她很严肃,看上去也明显有些紧张,她之所以从未把自己和林昶熙那段不堪的关系隐瞒的彻彻底底,无非是觉得羞耻和龌龊罢了,自然是不愿意摆在这种明面上的,更何况今天是秦蔷大喜的日子,自然不能生出什么是非来。
所以她压着声音,眼神不停的越过林昶熙看向外面,“有什么事情我们结束之后再聊行吗?”
她越是紧张,林昶熙就越是淡然,哼笑一声,伸手直接探向她的裙摆,“当然可以,现在,鞋可以给我了吗?”
番外:婚礼篇完
他坦然地拿着鞋回去,紧跟其后的是柳青青一张带着羞愤的脸。
林昶熙刚把鞋交给徐屏安,秦蔷就眯起了眼,直接把柳青青喊过去,“他欺负你了?”
真不怪她这样问,主要是林昶熙这人花名在外,也是出了名的不靠谱,伴娘被欺负这种事情,秦蔷不希望发生在自己的婚礼上。
柳青青看出她的意思,看了眼一旁眼神也朝这边看过来的林昶熙,缓缓摇头,“没欺负我。”
秦蔷仔细看了眼柳青青的表情,就见她有些无奈道:“真没欺负。”
林昶熙翻了个白眼,立马转头朝徐屏安告状,“瞧见了吗,瞧见了吗?你媳妇就是这样看待你兄弟的,你怎么办?要手足还是要衣服?”
徐屏安睨他一眼,“你是衣服?”
“……”
嬉笑声中,徐屏安给秦蔷穿上鞋,秦朗刚刚在一旁接电话,是秦父秦母打来的,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秦蔷婚礼的事情,想要通过他让秦蔷接个电话。
秦朗稍稍沉默片刻,隔着一道窗看了看里面秦蔷脸上久久不散的笑容,道:“不用,你们不用过来。”
挂了电话,他朝秦蔷走过去,俯身蹲在她身前,等待秦蔷趴在他背上,沉稳的肩膀为她撑起一片天来。
出门的时候,秦蔷抱着他的脖子,附身在他耳边,声音很轻,大概只有他能够听到,“哥,你也要记得幸福,人生就这短短数年,很多你以为是阻碍的东西,其实等你走过去了再回头瞧一瞧,不过是个小山丘罢了。”
秦朗把她往上颠了颠,耳后是何子阳嘟嘟囔囔替秦蔷整理裙子的声音,“我去,这裙子是徐屏安设计的?他还会这个?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他就是那种老干部审美呢。”
他弯唇笑了笑,淡声道:“那也得等走过去了才能回头瞧。”
婚礼现场是徐屏安准备的,秦蔷真的一次都没来看过,到了这里之后,她才像是被惊艳了似的,有些失神的盯着瞧。
真的像是女王的城堡一般,白色的城堡上围满各种各样的玫瑰,城堡上方一轮圆月被吊在空中,秦蔷站在城堡中间的台阶上往下看,当真有种自己作为女王在俯视着百姓的感觉。
隔着人海,她看到了城堡对面星空花海里站着的徐屏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西装,原本的黑色西装被他换成了月白色的,宛如一个骑士手捧鲜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薛应琛从一旁走过来,手臂微微朝她这边探了探,秦蔷挽上去,薛应琛忽然笑了声,“我这辈子无儿无女,倒是头一回送人出嫁。”
秦蔷眼眶刚刚有些泛酸,就被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憋了回去,“你瞧瞧底下你师叔的眼神,那日闹着非要跟我换一换送你出嫁,我不同意,别扭了几天了,昨天还去找我说要石头剪刀布,我没同意。”
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眼里还含着些许的水光,顾盼生辉。
两人从城堡上一步步的走到徐屏安面前,薛应琛拍了拍秦蔷的手臂,缓缓把她交到徐屏安手上,随后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要是敢欺负她,就算你是徐家大少爷都不好使。”
徐屏安丝毫不生气,不卑不亢的点头,直接跟着秦蔷喊起来,“师父放心。”
“……”
薛应琛从台上下去,台子上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当真有几分天造地设的感觉,伴郎伴娘们站在一旁,泪窝子浅的几个姑娘们已经吸着鼻子抹起眼泪来。
林昶熙朝柳青青这边看一眼,对上她哭的有些泛红的鼻头,轻嗤一声,出息,这要是她自己的婚礼,不得哭的直接厥过去?
但这想法仅仅停留了一瞬,就被他挥散,并且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非常的不好起来。
她会和谁结婚?
说起来他好像都忘记问了,这段时间,她有没有找别的男人?
婚礼仪式结束之后,陈宣还好一些,柳青青跟严文静依旧没有缓过来,柳青青搂着严文静的手臂直吸鼻子,“真好。”
严文静点头,“是啊,真好。”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那么好的。
秦蔷去换了敬酒服,跟在徐屏安身边一起敬酒,这次牟俊俊跟徐明阳倒是靠谱了很多,一直在给徐屏安挡酒,但尽管如此,徐屏安还是喝了不少的酒。
秦蔷见他眼神稍稍有些涣散了,悄悄地把他拉到一旁给他倒了杯水缓了缓,“还好吧?”
徐屏安低头睨了她一眼,指腹在她脸上碰了碰,点头,“很好。”
等婚礼真正算是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徐屏安彻彻底底的有些醉了,但他的表现一般人看不出来醉态,步伐稳健,脸也不红,说话也不磕巴,除了眼神有些涣散之外,其余的都还好。
但客人一散,两人被徐家的司机送回新房的时候,徐屏安整个人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直接贴在了秦蔷身上,“你今天真漂亮。”
他从不吝啬夸她漂亮。
秦蔷看他一眼,伸手去摸了摸他头上还有些硬硬的发胶,“你也一样,很帅。”
司机把两人送到新房外面就回去了,因为是新婚,这边的房子里暂时还没让佣人过来,只有珍珠在家里等着他们,秦蔷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徐屏安像耍赖的小孩子一样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到她身上,等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笑着移开重量揽住她的肩膀,然后嗤嗤的笑。
秦蔷也不生气,两人就这样歪歪扭扭的回到家里,她把徐屏安丢到沙发上,“去洗澡吧。”
徐屏安朝她招手,“不着急。”
他把朝他俯身过来的秦蔷直接揽到怀里,两人一起躺在沙发上,安静片刻,脚踝被珍珠轻轻的挠了挠,徐屏安才道:“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秦蔷瞪着眼睛嘴巴张了又张,最后直接趴在他怀里笑的花枝乱颤,“怎么办,喊不出来。”
徐屏安也被她逗笑,随后清清嗓子,“那我给你打个样。”
于是他凑近秦蔷的耳朵,轻声道:“徐太太。”
如同在她耳朵上挠了两下一般,痒丝丝的,但秦蔷却直接眯了眼睛去拎他的耳朵,“你这不算,那我还喊你徐先生呢。”
两人笑闹一番,最后徐屏安才谓叹一声在她耳边喊出那个对于两人来说都有些新鲜的称呼。
她终于有了自己已经嫁为人妻的感觉了。
徐太太这个称呼,好像也还不错的嘛。
------题外话------
下面该燕竹和宋冬凉的番外了,后面也会有咱们蔷蔷和安安的宝宝番外滴
番外:燕竹宋冬凉篇一
宋冬凉始终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应该是短暂而又毫无光彩和意义的,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一生需要迈过很多个坎,刚开始时,医生说他活过十五岁都是个问题,后来他活过了十五岁,甚至到了二十岁,又有医生给他下定义,绝对活不过三十岁。
这一点,宋冬凉并不否认,一来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思,二来他自己也能察觉得到,他的身体状况越发的差了。
宋家人经常用一副格外怜悯的样子看着他,但他眼睛又不瞎,完全能够看出来,那怜悯之后,藏着的是无数的庆幸。
庆幸什么呢?
宋家只有他这一根独苗,叔叔伯伯生的全都是女儿,尽管那几个堂姐在宋冬凉看来在各个行业都是翘楚,完全不输与男子,但依旧逃脱不掉那个老掉牙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观念。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宋冬凉跟大堂姐的关系很好,堂姐家里养了只黑背,他就缠着堂姐想去瞧瞧,两人到了堂姐家的时候站在院子外面隐约听见客厅里传来摔打东西和剧烈的争吵声音。
宋冬凉忍着嗓子口的痒意去看堂姐,却发现她似乎已经完全的对这一副场景习以为常。
两人从客厅后面绕过去,却依旧抵挡不住里面两人的争吵声像是雷霆一般,不传入两人的耳朵誓不罢休!
“生了个女儿,生了个女儿怪我了!你这么看不起女人,你结什么婚啊!”
“我现在不能生了,你就开始阴阳怪气了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养着的那几个贱人,你等着,我非要到母亲面前去,让她给我们评评理!”
又是巨大的瓷器掉落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充斥着满满的愤怒,“闭嘴!评什么理?!我什么时候看不起女人了?你让母亲去评理,你是看不出来母亲护着那个小崽子吗?怎么,你是上赶着要找不痛快是吧?我想要个儿子有什么不对的,我宋家家大业大的,我攒了这么些年攒下的家当,总不能都送到外家去。”
“什么是外家,女儿就不是你亲生的了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是给她再多,那以后也不是我们宋家的人!”
宋冬凉下意识的看向身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堂姐,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见他这样看着自己,朝一旁黑背呆的地方抬了抬下巴,“你不是想要看它吗?”
他觉得堂姐的眼神稍稍有些奇怪,但他觉得堂姐之所以有些奇怪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便朝黑背走过去。
那天他险些把命直接丢在那狗嘴里,黑背最听堂姐的话了,他被掀倒在地上的时候,听见堂姐喊了一声黑背,那时候,黑背的牙齿距离他的动脉,顶多一厘米。
从那之后,他落下了一个怕狗的毛病,而家里的老太太也彻底的把他保护了起来,不让他和家里其余的几个人接触。
在每个别人以为他撑不下去的寒冬,他倒也一天天的撑下来了,林昶熙经常拍着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听那些话做屁,那都是些庸医,什么活不过十五,活不过二十的,怎么,难不成一个个的都是阎王不成?”
他真没想过碰感情,一来是觉得自己这身子骨迟早都是两腿一蹬的,万一把人家姑娘娶过来之后没两天就蹬腿了,平白给人家姑娘落个不好的名声。
二来则是他真没什么心思去想结什么婚,谈什么男女感情。
活下去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人生最大的事情了。
但随着他的年龄增大,老太太也开始跟他说起这些事情了,就好像人生来一场,这都是必经之路,不留下点什么证明自己来过就是白来一场似的。
宋冬凉觉得好笑,但也并未反驳,只是问宋老太太,“您觉得我现在这副状况,那些人还是要嫁给我,是为了我们宋家的钱和权,还是为了我这个人?”
宋老太太沉默半晌,最后道:“我们有钱有权,人家图也正常。”
言下之意,老太太也是认同那些人都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来的,所以说啊,他宋冬凉这个短命鬼,哪里配谈什么感情。
但燕竹真的是宋冬凉意料之外的出现和存在,这女人风风火火又叽叽喳喳的,像个麻雀一样,莽莽撞撞的出现在他生命之中,给他添了唯一的一抹亮色。
她贪财又好色,宋冬凉记忆最深刻的,是她找上门来的时候。
他在床上咳得惊天动地,尽管房间里的暖气已经开的很足了,但对于他来说却依旧像是身处在寒冬之中。
冰凉的手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自己是个不正常的人,外面的敲门声当当当当的响着,宋冬凉以为是佣人,但宋家的佣人哪里会这么的不懂规矩,于是他烦躁的下床开门,视线下移,是个个头小巧,娃娃脸,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像是瓷娃娃一样的一个女孩。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丫的就是那天借着酒性摸他屁股的女人,但这女人明显不记得他,于是他绷着脸,“哪位?”
对方伸出手来,见他很没绅士风度连手都不伸出来也不恼,还很坦然地把放在后面的手直接抽了出来,然后自己握住,随后给他做自我介绍。
“宋先生你好,我是你奶奶为你雇的贴身保镖,你喊我燕子就行,接下来我会全力保障你的安全,也建议你尽量不要离开我的视线,配合我的工作。”
“……”
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转身,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片刻之后再打开,外面还是站着那个看上去像是摆件,完全和保镖不沾边的小矮子,“宋先生你好,我是……”
他打断,“你是保镖?”
燕竹点头,伸出三个手指头,“你奶奶给我的聘金三千万哦。”
宋冬凉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个冤大头,脑袋上写着四个大字——人傻钱多。
这一点,从这女人弯弯的眼睛里也能看的出来。
番外:燕竹宋冬凉篇二
他明显质疑,燕竹也看出了他的质疑,“宋先生,你在怀疑我的职业操守和能力。”
宋冬凉毫不犹豫地点头,这种情况之下,不怀疑才是不正常的吧。
但对方没给他太多怀疑的时间,在他这边点头,那边就直接攥着他的手臂把人抡了个圈,天旋地转般之后回到地上,宋冬凉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个保镖滚蛋。
对方很体贴的给他拍了拍咳个不停的胸口,小手在那里摸啊摸,“老板放心,我的本领绝对够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的。”
他低头睨了眼在自己胸口不停作乱的爪子,冷呵一声,两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他以为一颗空旷并且深知自己早已经是个破败不堪等死的心是很难悸动的,但他的心好像有些不懂事,一次次的悸动个不停。
她的贪财,她的好色,偶然色迷迷的在他身上扫荡的眼神竟然让他羞愤之余还升起了一些别的心思。
其实早在第一次被燕竹忽悠着去捉鬼之前,宋冬凉就是已经动心的状态了,但他清醒又克制,不愿意看着自己就此沉沦。
试问一个早知道自己没几年活头的人若是不懂感情,对世间没有留恋,那死亡应该就并不算是一件多么悲伤和可怕的事情,但一个人若是在这世间有了留恋,那么死亡对他来说,多少带了些残忍。
于是他变得脾气有些古怪了起来,这一点燕竹也发现了,经常说他是到了更年期了,脾气一会一个样。
后来陪着她去捉鬼,宋冬凉一直被克制着的心再次随着她的一举一动疯狂的悸动起来,并且再也克制不住。
离开的时候他昏迷着被宋家人带走,倒下的那一瞬间,心里想的却是,应该不会吓到她吧,毕竟他这副病秧子的状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被宋家人带回了家,老太太再次请了虞林山来给他看病,看完之后虞林山挥退了老太太,“我之前给你开的那些药,你有按时喝?”
他敷衍,“喝了。”
“喝个鬼,喝了你的身体能变成现在这样子?”作为一个医生,虞林山也被他气的不清,“你这样连医嘱都不听的病人,我想就没有什么治疗的必要了。”
他挥袖直接要离去,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的人有些低的声音,“我最近,一直都有按时吃药。”
是在遇见了燕竹之后,人总得有点贪恋才能活下去,即便离开的时候注定不舍。
在这之前,他吃药都是想起就吃,想不起就不吃的,倒也难怪虞林山骂他。
门口的人站住,虞林山回过头来,“你这身体按照我说的按时吃药,半点不耽搁好好养着也是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的,而你现在的情况,若是再不按时吃药,怕是三年都撑不过去,但医学上不乏奇迹,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够当那个奇迹的话,就当我这些话都是放屁!”
很显然,虞林山还在生气,宋冬凉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泛红,“虞先生,若是我从现在开始按照你的遗嘱安心治疗,那我又能有多少时间呢?”
“十年应当不是问题。”
十年啊。
他垂了垂眼睫,那十年之后呢。
好像还是很残忍,如果得到她,那么她需要面对的就是自己离开了之后她孤身一人在这世间,若是得不到她,那么他就需要面对她结婚,生子,孕育别的男人的孩子。
好像总是不能圆满。
他又有些丧气起来,但虞林山好似看出了他心里的贪念一般,八卦的凑上来,“恋爱了?”
他不语,虞林山哈哈一笑,眼里旋即闪过一丝寂寥,“怎么我都知道把握今日这个道理,你却不知道了,恋爱这回事嘛,只要你想,那就大胆去谈呗,你真以为现在人谈恋爱一段就能结婚了?”
宋冬凉:“……”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好吗。
但宋冬凉依旧开始按时吃药起来,这大抵是那天他倒下的时候燕竹当时带着惊恐的眼睛给他的刺激。
老太太辞退了燕竹,在他这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燕竹的不称职,他也不反驳,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呗。
后来燕竹跟着徐屏安那家伙偷偷的来看他,宋冬凉本想要逗逗她,恰好虞林山也很配合,他的确切病情是不能被外人所知道的,所以燕竹以为他没几日好活了,直接把他带回了她的小岛上。
小岛确实很不错,听说她买那个小岛是打算将来老了颐养天年了,那他还真有些动心,想着自己死了之后让她把自己埋在小岛上了。
两人第一次在一起时,他明确的告诉燕竹,即便是经过治疗,他也并不是和正常人一样的,他依旧会早逝,依旧不可能和她白头偕老,但她却好像并不太惊讶,而是一口咬在他唇上,“行了,闭嘴,吵死了。”
……
得知燕竹怀孕的那天,宋冬凉自己握着那张医院里的诊断单藏起来哭了很久,他的人生中注定多了两个羁绊,怕是到死的时候都放不下心。
怀孕之后两人之间好像反了过来,之前矫情的人都是宋冬凉,尤其是在小岛上的时候,燕竹格外的惯着他,想干什么都随他,但现在燕竹怀孕了,活生生的变成了个小祖宗,而宋冬凉也甘之如饴的伺候她。
燕竹的孕吐反应很是强烈,怀孕的期间几乎吃不下去任何东西,闻到些味道重的食物就会呕吐,没多久,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宋冬凉也跟着瘦了一圈,这一瘦不要紧,那天他睡完午觉醒来,发现臂弯里没了燕竹的身影,起身去外面看了看,却在客厅里看到正在逼自己吃东西的燕竹。
吃了吐,吐完继续吃。
他恍然,大概是自己这段时间也跟着清瘦,导致她有些愧疚了。
他连忙走过去端过燕竹面前的碗,“不想吃这些就不吃,我还没穷到让你吃不起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地步。”
燕竹眼泪巴拉的,“那我想吃酸辣粉,我以前吃过的一家,很好吃。”
唇角抽了抽,他想说那不太健康,但对上她的眼神,还是点了头,带她去吃。
番外:燕竹宋冬凉篇完
不仅仅是怀孕的时候很辛苦,燕竹生产的时候也同样的辛苦,秦蔷婚礼之后过了几天,燕竹肚子还没有动静,她的肚子确实很大,毕竟是双胞胎,到了预产期宋冬凉就央求着她住院去了。
医生建议可以剖宫产,燕竹的身子小巧,顺产的话所受得痛苦可能要更多一些。
这件事情宋冬凉没什么主见,一遍遍的问医生,想要找一种安全性更高,痛苦更小的方式。
燕竹觉得他大题小作,她直接听医生的,选了个日子,打算把孩子剖出来,选好时间之后,燕竹就完全的放宽了心,而宋冬凉这两日则是神神叨叨的,围在她身边恨不得上厕所都带着她。
夜里燕竹睡着的时候,宋冬凉蹑手蹑脚地坐起身来,借着窗帘中间透出来的那一点月光温柔的看着她的肚子。
他确实希望燕竹怀的都是儿子,即便他非常喜欢并且很贪心的想要像她一样的小丫头。
但他不得不理智的去考虑,若是丫头,那么他能够守在她们身边保护她们的时限是多少呢?
若是十年之后她还没来得及长大,他就匆忙离去,到那时,会不会母女两个在一起抱头痛哭?
只要稍稍想一下那样的场景,宋冬凉就觉得心口憋闷的像是喘不上气来。
若是儿子,那应该会好一些,从一开始,他就会教育儿子保护妈妈。
人的贪心好像永无极限,就好比宋冬凉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贪恋燕竹给他的那一丝丝的温暖,后来贪恋到想要把她占为己有,再到后来,想要长长久久的陪她这一生,等到平静的老去。
但他的人生注定是短暂的,他能陪她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但剩下的这些年,却也足以让他把一切都给她安排妥当了。
燕竹生孩子的时候秦蔷也过来了,林昶熙跟徐屏安站在宋冬凉旁边,看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半点没有当初那矜贵傲气的宋家公子的气势,于是林昶熙很没脑子的道:“你再走下去人都要被你绕晕了,生个孩子而已,哪个女人没生过孩子,至于紧张到这个地步?”
宋冬凉一脚直接把他踹到一边,“滚!”
林昶熙还愤愤不平,觉得自己说的又没什么错,但很快也被站在自己旁边的徐屏安也踹了一脚,冷漠道:“滚。”
“……”
这次产房外面并未等太长的时间,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医生就抱着孩子出来了,宋冬凉一个箭步冲过去,才发现自己腿有些软,“我妻子怎么样?”
这医院是宋家开的,给燕竹接生的是妇产科的主任,正打算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他让他看一看,闻言道:“夫人挺好的,正在缝合,一会就推出来了。”
他把孩子朝前推了推,“您瞧瞧,一个千金一个小少爷,千金先出生的,是姐姐,小少爷是弟弟,少爷要抱一下吗?”
他这才看了眼医生怀里两个看上去丑不拉几的胖娃娃,心头瞬间塌陷,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稍稍有些小小的怨念,“这么胖。”
怪不得燕竹到了孕后期的时候走路都觉得有些艰难了。
两个孩子就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一瞬间就哇哇哭起来,秦蔷立马伸手逗弄了一番,“这么软,我能抱抱吗?”
两个孩子徐屏安跟秦蔷一人抱一个,林昶熙口嫌体正直,一边嘀咕着有点丑一边缠着徐屏安,“你什么意思,躲什么躲,我看一眼怎么了,我又不吃小孩,让我也抱一抱。”
两人抱了顶多半分钟,医生就重新又把孩子抱回了产房,打算一会和产妇一起推出来。
宋冬凉靠在产房门口,等医生进去了,这才发觉自己的腿都打着颤。
眼眶有些发热,他站在产房门口微微仰着头,原来他也有为了女人哭的一天,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心里又满满当当的被塞成一团,实在是让人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
秦蔷靠在徐屏安怀里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刚刚那两个孩子,宋冬凉安静的带着产房门口等着燕竹出来,只有林昶熙刚刚死乞白赖的想要抱一抱孩子,结果连碰都没碰到,现在酸溜溜的站在一旁。
燕竹出来的时候身上的麻药劲还没完全过,眼角挂着两滴生理眼泪,唇色有些泛白,宋冬凉上前握着她有些泛凉的指尖,在她唇上轻碰了碰,替她擦掉那两滴眼泪,听见她问,“看见孩子了吗?”
“看见了。”他说,“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医生说女孩是姐姐,但我觉得,女孩当妹妹更好一些,你觉得呢?”
“那就听你的。”
燕竹自己自给自足,没人心疼的强硬了一辈子,像一棵小草一样拼了命的生长,如今有了女儿,自然想要让女儿和自己过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她有的,没有的,都想要给她。
至于儿子,燕竹眨了眨眼睛,只要别像他爸爸一样娇气就行了。
但事实上两个孩子后来确实如同燕竹所想的,儿子像母亲,但因为从小被宋冬凉教育要保护妹妹,保护妈妈,所以小小年纪看上去就格外的稳重。
而妹妹则像个小公主一样精致娇气却又不乏可爱的长大。
宋冬凉给儿子起名宋君屿,女儿起名宋清灵。
周岁抓阄的时候,宋君屿直接抛弃一桌子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和书画珍宝,径直爬向燕竹,攥住了母亲的小拇指,爸爸说,要一辈子保护妈妈和妹妹,君屿是妈妈和妹妹的保护伞。
这句话,宋君屿从还不记事,一直听到自己渐渐长大,也从一开始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这般执着于这句话,他原本只以为父亲在教他一个男孩子该有的担当,因为在他看来,父亲完全是有能力并且足以保护母亲,妹妹,以至于他的。
但后来他稍微懂事一些之后,就知道了,随着他的长大,父亲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了,宋君屿经常发现父亲看向母亲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忧伤和不舍,母亲对于这一切习以为常,经常把兄妹两个丢在家里带着父亲到处去游玩。
再后来,他听到来给父亲看病的虞叔叔跟父亲说的话,躲在自己的小床上悄悄地哭了很久,他尚且不明白死亡的意义,却隐隐约约的猜到父亲的身体似乎是很不好的,或许,不能够陪着他和妹妹长大了,这也是他经常告诉自己,要记得保护妈妈和妹妹的原因吧。
两个孩子十二岁那年,宋冬凉的身体是真的已经油尽灯枯了,苦熬了这么多年,他像是流连在这世间已经没了肉身的孤魂,尤其是后面的这两年,对于他来说都是强撑着的,痛苦,是真的痛苦,但即便痛苦,他依旧舍不得。
燕竹不忍他痛苦,也知道他是因为舍不得她们娘仨这才迟迟留恋着不愿意离开,所以即便是在他弥留之际,她也不曾掉一滴眼泪,把两个孩子喊过来,轻声道:“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你们还有什么要和爸爸说的吗?”
宋清灵大大的眼睛迷茫的看着躺在床上带着呼吸面罩的父亲,伸手晃了晃他的指尖,“爸爸,你还回来吗?”
宋冬凉有些艰难的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哑声道:“回,等你们好好长大了,爸爸就回来。”
宋君屿不像妹妹那么好糊弄,眼睛通红看着他,猛地抹了把快要渗出来的眼泪,咬牙道:“我会保护好妈妈和妹妹的。”
他摸了摸儿子的头,有些苦涩的扬起一抹笑,“真不愧是我宋冬凉的儿子,很棒。”
他把两个孩子支了出去,握着燕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忍不住想,若是那时候他没有贪恋这半丝温存,定然也会有别人护着她一生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大方一些,她还年轻,很漂亮,那张娃娃脸即便是过了十年,看上去也一如当初,这让他不仅叹了口气,想说等他走之后,她可以再找一个,但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最后她握着燕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了八个字。
得妻如此,不负此生。
燕竹攥紧了手。
后来,宋冬凉墓碑上的小小角落里,也有八个字,那是燕竹亲手替他刻的。
——伴君一程,三生有幸。
番外:林昶熙柳青青篇一
林昶熙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压根不相信,觉得定然是自己这些天今天看这个结婚,明天看那个生娃,看来看去看的脑子糊涂了,所以还特地回林家找了些不痛快,跟他老子干了一架又找到他妈那里阴阳怪气了一阵,导致所有人都不痛快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打算去买醉。
至于买醉要不要喊个兄弟出来,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泪,兄弟群里已经变成了他的伤心地,宋冬凉在晒娃,徐屏安虽然不声不响的,但每次开口多少都带了些腻腻歪歪的劲,瞧的人分外的不痛快,至于轲一鸣,更是整天开口闭口他老婆的,以至于林昶熙甚至翻着白眼只想要给这些人直接拉黑了。
秦蔷婚礼那天,林昶熙本打算结束之后直接拦下柳青青的,他丝毫不否认,他的身体无比的渴望那个女人,两人非常的契合,自从经历了和她那一遭之后,林昶熙总觉得柳青青给他的感觉和别的女人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为此他去问过徐屏安,他为什么喜欢秦蔷,喜欢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徐屏安轻描淡写的睨他一眼,“为什么喜欢不好说,但我能告诉你喜欢是什么感觉。”
林昶熙竖起耳朵听,那边缓缓吐出四个字,“非她不可。”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唯有她能够唤醒他的欲望,能够让他贪恋这世俗的一切,每时每刻都想和她黏在一起,分享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拥有她之后会发现世上那些原本并不美好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他静默片刻,哦一声,显然并不是很能理解,林昶熙的世界里没有非谁不可这个想法,父母的情人都有无数,每次他见到的都是不同的人,而他也学会在不同的人身上找趣味,好像这样就能麻痹自己那叫嚣着烦躁着想要那把刀跟那两个人拼命的内心。
只有堕落成和他们相同的境地,他才能勉强告诉自己,大家都是一类的货色。
这些年,他已然堕落的和那两人没什么分别,可心里却始终的不痛快,也不是没遇到过伸手想把他从泥里拉出来的人,那是个夜总会里的女人,看上去还挺清纯的,但真玩起来,玩的也很花,被他包了一个月,就真当自己在他心里占据一定的位置了,妄想着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唯一。
这未免太过于看得起她自己,也未免太看不起林昶熙了。
他确实玩的开,只要是长得漂亮的女人都是来者不拒,但还真没有哪个人能让他留恋超过一个月的。
柳青青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
林昶熙把这点意外归结为因为结束不是他说的,他还没有打算结束,在他以为柳青青定然也和别的女人一样图他的钱,并且还会妄想着成为他的唯一的时候,她却为了不和他扯上不该有的关系,在他明显已经做了措施之后,还瞒着他喝药。
这完全让林昶熙暴怒,但赶走了柳青青之后,他又很明显的有些后悔,那天在秦蔷的婚礼上见到她,林昶熙恨不得直接把她压在墙上亲的她喘不过来气。
尤其是她看到他时那虽然略微有些闪躲,但犹豫之后却还是跟他打了招呼点了头的状态。
他顿时悟了,原来分开之后像个傻逼一样纠纠结结拉扯着自己内心不放的,只有他自己,这女人看上去没有半点对他想念的感觉,甚至看上去还很想和他完全扯开关系。
林昶熙坐在包厢的沙发上,面前摆了一堆的酒瓶,脸色很难看,在手机的联系人上转悠了一圈,那几个现在幸福的冒泡泡的人肯定是没指望了,想到宋冬凉家里那刚出生的小宝宝,林昶熙顿时烦躁的撸了把脸,骂了声脏话。
然后就把电话给林洛止打了过去,现在能让他唯一有点安慰的,就是林洛止了,那家伙比他可怜,恨不得直接娶了他的工作,每天忙忙碌碌的睁开眼睛是工作,闭上眼睛还是工作。
果不其然,电话打过去,那边刚接通声音就带着冷肃,“有话快说,我一会还有任务。”
林昶熙翻白眼,“什么任务,是兄弟就出来喝酒!”
他叽叽喳喳的,“现在我所能找到的光棍就你一个了,其余那几个拖家带口的老子才不想跟他们喝……”
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林洛止直接把电话给他挂了。
他正骂着这人活该寡到现在连女人滋味都没尝过的时候,那边林洛止又打了过来,他打电话过来只为了说几个字,“我下周有个相亲,若是运气好,你连找我喝酒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昶熙还没接话,那边瞬间嘟嘟嘟的又挂了。
“……艹!”
他使劲往沙发上锤了两圈,然后又拎起酒瓶来连杯子都不用了,直接就连着瓶子一起往下灌,两瓶酒又下去,林昶熙躺倒在沙发上,两眼发直的看向天花板上花里胡哨的吊灯,真他妈丑!
他嘟囔了两句,但没一会那吊灯好像变成了柳青青那张有些娇娇悄悄的脸,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妈的,这灯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他伸出手去,但幻影终究是幻影,吊灯上的影子朝他微微一笑,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了。
他蹭的就站起身来,晃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不过是虚假的幻影罢了,气恼一通之后立马拿出手机翻出柳青青的号码打过去。
冰冷的女声一遍遍的重复着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林昶熙更加气恼起来,觉得这女人心狠起来比他很得多,拉黑人什么的,真的讨厌死了。
但他现在想要跟柳青青说话,那就必须跟柳青青说上话,于是借着酒劲直接给公司里的一个老油条打电话,声音跟吃了枪药一样,“柳青青呢?”
老油条:“……”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你觉得柳青青要是在我这里你慌不慌?
心里嘟嘟囔囔两句之后,老油条腆着脸道:“柳总现在应该在她自己家里休息。”
他特地咬重了在她自己家里那几个字。
番外:林昶熙柳青青篇二
林昶熙:“不在她家难不成在你家啊?去想办法让她给我打电话,电话打不过来,你明天就不用去公司上班了。”
“……”那边还不待说话,林昶熙直接就挂断了。
然后施施然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柳青青的电话打过来。
等了半个小时,他隐隐有些焦躁起来,一遍遍的看自己的手机,好不容易手机响了,他蹭的一下坐起来,结果却是轲一鸣打来的,为了防止占线,连接都没接,直接挂断。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在他耐心几乎完全溃散,已经打算去找那老油条算账的时候,手机终于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真的是柳青青打来的,林昶熙手忙脚乱的接通,屏住呼吸,刚想开口,就被柳青青冷漠之中还带着不耐的声音给打断,“有完没完?”
她明显压着怒意,事实上此时的柳青青不止是压着怒意,甚至声音还在发着抖,她觉得真是脑子有病的人全都凑在一起了吧,刚刚公司里那位平时没少和她作对的老油条面带局促的敲开了她家里的门,一进去就央求他看在他一家老小都靠他养着的份上给个面子,给林少爷打个电话。
丝毫不顾及当时柳母就坐在沙发上。
柳青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子上冲,但她不打这个电话,那老油条死活不走,甚至在柳母走过来询问林少爷是谁的时候大有跟柳木讨论一番的意思。
没办法,柳青青虽然气恼地浑身发抖,但还是拿着手机直接把老油条推出了门,然后打了这通电话。
林昶熙被她着当头一棒敲得脑袋发懵,他本身又是个爱面子的人,所以原本准备好的那些哄她的话一点用场都没派上,说话不经过脑子,直接就阴阳怪气了回去,“怎么,你不会以为我们之间就这样算了吧,我跟你说柳青青,你想的美,老子这辈子就没被女人甩过,你以为你是老几,竟然想跟老子撇清关系,除非老子腻了,否则你做梦,我劝你最好明天就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就直接找到你家里去!”
他也不是傻子,柳青青这人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这两样罢了,一样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公司,另一样就是她的母亲了。
所以,林昶熙十拿九稳柳青青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只要她回来了,那等再过一段时间,他感觉到这女人的无趣之后,再亲自甩了她,这样,两人之间才算是了了。
那边迟迟没人说话,他隐隐能听到柳青青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这让他觉得心头刺刺的,像是被一把小麦芒一点一点的扎着,很不痛快。
良久,柳青青忽然笑了声,小声古怪,苍凉之中又带了些无奈,“你真幼稚。”
说完,她挂了电话,也不管那边的林昶熙因为这四个字跳脚成了什么模样。
柳青青在外面站了会,吹了好一会的风,发丝被风吹的乱糟糟的打在她脸上,仿佛提醒着她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一件事情。
手机还在响着,林昶熙应当被她说他幼稚的事情气的不行,所以开启了夺命连环call的状态。
她把手机关了静音,打算回家,但转过身却看到楼梯口正站着等候了良久的母亲。
柳母眼神柔和,听到了她跟林昶熙刚刚在电话中说的话,但她什么都没问,而是朝柳青青伸手,“下来也不多穿件衣裳,冷不冷?”
柳青青本来是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甚至在被林昶熙话里话外当作不入流的交易玩物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冷淡,没什么委屈的,毕竟都是她自己选的,但在柳母问出这句冷不冷的时候,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就像泥石流一样一股脑地朝她倾泻下来,矫情的都有些不像她了。
柳青青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然后猛地扑到母亲怀里,开始是声音很沉闷的哽咽,后来变成嚎啕大哭,攥着母亲的袖子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情时无助的看着她,“妈,我好像做错了事情。”
柳母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就一蹶不振的,并未过多的关注过女儿的精神生活和这些生活中的事情,只一味的沉浸在丈夫的回忆中。
如今被女儿抱在怀里用这种眼神看时,才恍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是有多不称职。
柳父还在的时候把母女两个都保护的太好了,这就导致没有经历过风雪的母女两个在失去了柳父之后太容易走进弯路里了,而柳青青一股脑地把家庭的重担完全的担了起来,什么都不跟她说,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着,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罢了。
柳母愧疚于自己的不称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错了咱们就改,人哪能有不犯错的,我们青青已经做的够好的了,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
柳青青眼泪都没停过,她以为自己会被骂一场,或者母女两个在一起抱头痛哭,哭接下来的命运和人生。
但没想到是这般平心静气的状态,母亲拉着她的手回去,到家之后把她推到沙发上坐着,“你在这等着,妈前些天跟你刘姨学着做了桂花酿,给你用桂花酿煮小圆子吃怎么样?”
柳青青点头,坐在沙发上感受着厨房里的温馨热气,嗅着母亲做的那些桂花酿甜甜蜜蜜的滋味。
她隔着厨房的玻璃门问母亲,“我可能守不住爸爸的公司了。”
她实在是没那么大的本事,饶是伪装的再好,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斗不过那些公司里待得久了心里全是弯弯绕的老油条们的,要不是当初跟林昶熙做交易,勉强在公司站稳了脚跟的话,现在她定然早就已经和爸爸的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公司已经被林昶熙收购,现在她得罪了林昶熙,好像被他踹走是件很轻易地事情。
她躺在沙发上,蜷缩着,眼角还挂着两滴半掉不掉的眼泪,嗅着鼻息间那甜甜蜜蜜的桂花酿的滋味,唇角微弯,觉得,要不就这样吧,守不住便守不住了,要是爸爸知道她为了公司出卖自己的话,定然在黄泉之下也不能瞑目了,人做错了事情不要紧,但总不能一错再错。
番外:林昶熙柳青青篇三
柳青青这样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像是被狗啃了无数口,越想越气,加上手机上叮叮咚咚的很明显林昶熙那边又开始了信息轰炸,她拿起来看了眼,伴随着厨房里柳母有些温柔的说着守不住就守不住,没什么大不了的声音,愤而给林昶熙回了一句话。
【王八蛋,狗东西,滚!】
收到这条信息的林昶熙:“……”
小熊猫一脸懵逼jpg.
什么鬼,这女人手机被偷了?
等林昶熙从懵逼之中反应过来之后再去给柳青青打电话的时候,已然又被拉黑了。
“……”这女人绝对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林昶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时候,柳青青正美滋滋的吃着柳母做的桂花小圆子,听着柳母絮絮叨叨的声音。
“那公司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你以为你爸开公司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娘俩,你爸临终前为什么不让你看好公司,因为他知道里面的那些人,单靠我们母女两个那是绝对搞定不了的,青青,你要永远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在爸爸妈妈心里,你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得上你。”
“你爸爸这一辈子也不亏了,有了我,有了你,也有了公司证明他的能力,左右在他最在意的我们娘俩心中他已经很厉害了,公司也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了,你说,那公司现在谁手里还重要吗?”
柳青青想说不重要,但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很多事情钻进了死胡同里就很难出来,饶是母亲说的天花乱坠,饶是她明知自己已经做错了事情,走错了路,但却依然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想要守住父亲的公司的,不想让他奋斗一辈子甚至为此垮了身子连命都搭进去的公司就这样成为别人的。
但她却只能释怀,因为他的能力并不足以让她能够护住父亲的公司,而她之前单纯的妄想着靠林昶熙来守住父亲的公司现在看来简直是蠢到了家,这个男人脑子里不知道状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简直就像是神经病。
柳青青自己都不知道当初她吃避孕药的事情怎么会惹到了他,他不应该觉得安心才对嘛?难不成他就喜欢那些女人争先恐后地生下他的孩子,然后借机上位?
他喜欢这种戏码?
那还真是有点变态。
但管他喜不喜欢的,柳青青现在是完全不想跟他扯上任何的关系了。
这样过去了两三天,柳青青而不能以为林昶熙会示意公司里的那些人为难自己,但不曾想她去到公司之后却发现那些人对待自己较之平时还要尊敬的多,这一切大概是那个那天去她家里逼着她给林昶熙打电话的老油条的功劳。
两人对视,那人讪讪一笑,连忙移开视线。
柳青青该干什么干什么,但这天下班回家,刚走到自家小区不远的胡同口,手臂猛地被人扯了一把,径直进了巷子里,她吓了一跳,张嘴就要叫,就听见耳边林昶熙的声音,“是我。”
是你也要叫啊!
她开口就喊,“救……!”
林昶熙吓得一把捂住她的嘴,气的恨不得直接咬她一口,“看样子你的日子过的还是很不错的嘛。”
妆容精致,面色姣好,和他完全相反,林昶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自从柳青青走了之后,他就怎么着都觉得不是滋味,去找别的女人,还没亲下去呢,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味,恶心的不行,兴致缺缺的回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再想一想那走的干干脆脆的柳青青,气的咬牙切齿。
柳青青大眼睛盯着他,眼珠子向下转,想让他松开手。
林昶熙悻悻的,“我松开,你别乱叫。”
她眨眨眼睛,算是同意。
于是林昶熙有些磨磨唧唧的收回手,掌心还带着她唇瓣上那软软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把手背在后面,默默的攥了起来。
他松开手之后,柳青青也没急着说话,她暂时想不透林昶熙这人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只觉得这人大抵是脑子有些问题,不能用正常人的脑回路来对待他。
于是她特地放软了声音,还算友好道:“林少爷,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已经结束了,当时是你自己让我走了,就算你现在想要继续跟我交易,也总得征求我的同意吧?”
林昶熙原本是打算来威胁人的,结果不曾想一见面柳青青就跟他讲起了道理,加上她声音柔和,这就导致林昶熙满肚子的坏主意直接被驱逐了个彻底,被她带跑偏了,哦一声,问她,“那我想要继续交易,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公司的事情我就全部都帮你搞定,你同意吗?”
“不同意。”柳青青毫不犹豫。
“……”
林昶熙气的老眼昏花,果然,讲道理什么的,屁用没有,还得按照他的方法来。
见他被气到,柳青青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解释,“之前交易的时候你就已经说过公司里的事情帮我搞定了,结果现在交易结束了你就拿公司来威胁我,所以,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了。”
这点林昶熙确实心虚,但人家也肯认错,瓮声瓮气道:“我没威胁你……好吧,我错了。”
但柳青青却依旧没有任何心软可言,手指抵着他胸口缓缓摇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林少爷身边应该不缺我这样的女人。”
这话林昶熙不知道怎么接,一来他不想承认柳青青现在对于自己是什么感觉,二来他更是绝对绝对不会承认并且相信自己会跟徐屏安和宋冬凉那几个人一样,要死要活的离不开哪个女人的。
所以他硬着头皮道:“是不缺你这样的,但我觉得你滋味还不错,就这样保持着也不错不是嘛。”
“不行。”柳青青笑了声,一字一顿道:“你技术太差了,而且,我跟林少爷不一样,林少爷身边女人无数,钱财无数,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女人环绕,我不行,我得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
林昶熙只听到了技术太差和结婚生子这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