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难道不需要收拾一下么？
阮香香微微一笑。
还别说，这小丫头一张嘴，还挺会哄人的。
阮香香又问：“盼儿，你刚刚说要报仇，那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么？”
高盼儿恨恨道：“虽然我没看见凶手的模样，但我猜，他们都是背后的坏蛋花银子雇来的杀手，而这个背后的坏蛋，我猜，是姓易的那个大坏蛋。”
“姓易？”阮香香问：“何以见得？”
高盼儿道：“在京城的时候，我们高家和易家是对门邻居，我爹和易坏蛋都是朝廷里做官的，有一回，我偷听我爹娘聊天，原来，皇上缺一个丞相的大官儿，我爹想做，那易坏蛋也想做，我爹说，那两个人就公平竞争。
谁知道，那易坏蛋却给我爹使绊子，让我爹蒙受不白之冤。”
“原来是这样。”阮香香更加好奇了：“那他是怎么给你爹使绊子的？你爹又是因为什么罪名，被削去官职的呢？”
“这些，我也不清楚。”高盼儿无助的摇头：“爹娘从不在我面前讲这些，那一次，也是偶然被我偷听到的，所以，我是打算，等我长大一些，就去京城，找易坏蛋报仇的。”
阮香香好奇的问：“可你什么都没有，要怎么报仇？”
“姐姐，你这都不懂吗？”高盼儿一脸说教的模样：“我奶娘说，我们女子，最大的资本，就是我们的这副身子，我长得随我娘，好看，所以，等我长大些，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时候，就去京城，勾引那易老色，鬼……”
一旁的楚慕南原本一直沉默，突然听到高盼儿的计划，忍不住“啧”了一声。
高盼儿这才意识到，哥哥还在这里呢。
高盼儿连忙改口：“这……这当然是那些笨蛋女人才会想的法子，我高盼儿，自然有更高明的法子，而且，我的这副身子，是要留给我未来的相公的，所以，我是很珍惜，很自爱的。”
说着，高盼儿小心翼翼瞟了楚慕南一眼。
楚慕南完全没理会她，自顾自拍嘴打了个哈欠。
“香香，我累了，我们该回去了。”
高盼儿见他要走，连忙提议：“哥哥，我知道我们高家院子现在已经被你们租下了，以后，我不装鬼了，你们今天就可以留着这里休息。”
楚慕南摆手：“不了，今天我们已经在外面定了客栈，如果我们不回去住，浪费了不说，还会让娘和三宝担心。”
楚慕南瞥了高盼儿一眼：“再说，你现在这个鬼样子，难道不需要收拾一下么？等你收拾好了，我们再回来不迟。”
高盼儿见说不动楚慕南，只得看向阮香香。
阮香香也道：“盼儿，你现在的模样，确实会吓着我娘和三宝，所以，一会儿我们离开之后，你去厨房烧点水，洗个热水澡。
哦，对了，你有衣服么？如果没有，我们一会儿给你送两套过来。”
高盼儿连忙摇头。
楚慕南却道：“香香，你过虑了，你忘了这是她的家了，她自己的家里，怎么可能没有衣服呢？”
第400章 胭脂红
“真的没有。”高盼儿可怜巴巴的说：“三年前我才七岁，就算有，也小了，我娘的衣服，我穿又大了。”
“好，你乖乖洗澡，一会儿我给你送两套衣服过来。”
高盼儿无奈，只得放他们离开。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很埋汰，好在现在是晚上，哥哥也看不真切。
正好今天晚上沐浴更衣，然后明天美美的出现在哥哥面前。
阮香香和楚慕南从院子离开，楚慕南意思是回客栈。
但阮香香说：“都答应盼儿了，我们还是去彩衣那里，拿两套衣服。”
楚慕南只能答应。
两人去了陈彩衣那里。
陈彩衣都睡了，被两人吵醒，有点小脾气。
“你俩干嘛呢？大半夜的来敲门？”
阮香香道：“有急事，你这儿有十岁左右小姑娘的衣服么？卖我两件。”
“陈姑娘，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合伙人。”
楚慕南却不管她生气不生气，直接怼道：“按这么来说，这香衣坊，这有我们的一份，而且还是大头，所以，我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陈彩衣被他气得瞌睡都没了，叉着腰怒道：“你还有脸说合伙？多久说要调一款天下无敌的香料，现在，香料呢？影子都没看见呢，我看要指望你把香衣坊带成皇商，那可真是瞎指望了，是我眼瞎了，才会相信你们。”
“哎呀，陈姑娘，你们俩别吵了。”阮香香连忙劝架：“我们现在都在安阳城住下了，就是为了香衣坊的事，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有了全盘的计划，保证能在三年内，让香衣坊成为南楚国皇商的。”
陈彩衣撇撇嘴，又问：“拿小孩衣服干嘛？你也穿不上呀？”
她打量着阮香香婀娜多姿的身材，质疑道。
阮香香道：“就路边捡了个小姑娘，她没衣服穿，来你这里买两件。”
“说什么买？”楚慕南皱眉：“就两件衣服，陈姑娘你好意思收我们银子？”
“我真是……”
陈彩衣一副服了他们的样子，一边去库房拿衣服，一边说道：“看看你们两个，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样子。哼，染料，染料没有，香料，香料没有，不知道你俩一天在忙什么，倒有时间去路边捡孩子。”
阮香香：“……”
楚慕南皱眉还想回怼，却被阮香香拉住。
“算了，慕南。”
等陈彩衣抱着两套衣服从仓库出来的时候，阮香香伸手接过：“多谢彩衣。”
彩衣撇撇嘴，然后摆手：“好了，别烦我了，我困。”
阮香香又道：“你放心，染料很快就会有了。”
说着，阮香香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你先看看这个，我给它取名胭脂红。”
陈彩衣伸手接过，打开盒子一看，便见里面是嫣红嫣红的一团东西。
她伸手轻轻粘了一点，指尖上立刻呈现出特别漂亮的胭脂红来。
“这颜色真好看。”陈彩衣忍不住赞道。
“好看吧。”阮香香笑着说：“我们没忘了香衣坊的事，最近忙的一直也是香衣坊的事，只是，万事都急不得，总得慢慢的，一步一步来嘛。”
第401章 你对她，比对我还好
“这话在理。”陈彩衣点头道：“这颜色好看是好看，就是少了些。”
“不少呀。”阮香香笑着说：“这么好看的胭脂红，你准备拿来整片整片染布料么？那多浪费，肯定是用来点缀的呀。”
说着，阮香香伸手又抢过那小盒子：“所以，这盒胭脂红，我还要拿回去，我还要用它，多调配几个不同浓度的红色来呢。”
陈彩衣拍手叫好：“这不错，不过，香香，你要快一些，时候不等人啊。”
“放心吧。”
阮香香点点头。
两人拿了衣服，回到高家院子。
楚慕南并没有下车，只道：“快去快回。”
阮香香点头，她抱着衣服，进了院子。
院子里黑漆漆的，微微的冷风，吹得阮香香有点冷。
阮香香不禁加快脚步，不知道高盼儿能不能自己搞定洗澡。
“哥哥。”
阮香香踏进主厅的时候，旁边传来高盼儿嫩嫩的声音。
阮香香回头，便见一个粉衣少女捧着一盏油灯，靠着门边站着。
粉衣少女的头发披散在后面，白皙的面容，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特别亮眼。
她身上的衣服，明显都有些短，看着已经不合身了。
跳动的火光，照得她圆圆的脸庞忽明忽暗。
只见她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那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光，看着有点渗人。
就这目光，让阮香香一眼就认出了她——高盼儿。
只有她这种常年扮鬼吓人的，才会下意识的露出那种眼神，目光也是透着幽冷。
“盼儿，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阮香香走上前，将衣服递过去。
高盼儿没接，她微微探头，看向她身后。
“哥哥呢？”
阮香香说：“哥哥说困了，先回客栈休息了。”
“哦。”
高盼儿的声音里透着失望。
阮香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赶紧回屋吧，你头发湿漉漉的，我帮你擦一擦，不然要感染风寒了。”
阮香香索性抱着衣服，拉着她进屋。
之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块毛巾，帮高盼儿把湿漉漉的头发一点一点擦干。
“好了，头发基本上都干了，你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去睡觉了。”
阮香香将毛巾搭在架子上，转身欲走。
“姐姐。”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高盼儿的声音。
“还有事么？”
阮香香回头。
“没事了。”高盼儿摇摇头，然后笑道：“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她这一笑，倒是给人一种阳光照耀的感觉。
阮香香笑道：“这才对嘛，姑娘家，就该多笑笑，爱笑的姑娘最漂亮了。”
“嗯。”
从高家院子出来，躲在角落里的楚慕南，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久？”
“盼儿洗了头，湿漉漉的，我怕她生病，就帮她把头发擦一擦。”
“姐姐，我怎么发觉，你对她，比对我还好。”楚慕南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高盼儿是个姑娘，要是个少年，他一定会暗中把他赶走。
“我对你还不够好么？”阮香香没好气道：“你忘了当初，你浑身是血，是谁把你背回来的？”
第402章 跟鬼做交易
阮香香说着，就闹着玩的上手去打他。
楚慕南一边躲一边求饶：“姐姐，香香，我错了，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你怎么舍得打我呢，是吧？”
两个人一边闹，一边往客栈跑去。
高家院子的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高盼儿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她远远的望着楚慕南和阮香香的背影，幽幽出神。
哥哥，和姐姐的关系，好像和普通的姐弟，不太一样。
他们不会不是亲姐弟吧？
如果哥哥，他喜欢姐姐，那该怎么办？
高盼儿心里无比的纠结。
……
次日，早饭后，李翠便道：“香香，那租来的院子住不得了，像这样老是住客栈，也不是办法，我觉着，我们还是赶紧启程，去京城的好，你说呢？”
阮香香还没表态，杨员外就道：“去京城好啊，我女儿就嫁到了京城，到时候，我就可以给你们银子了。”
当初楚慕南和阮香香救他的时候，他可是承诺了给他们五千两银子的。
虽然现在楚慕南和阮香香没说，但杨员外一直记在心里。
阮香香摇头：“娘，暂时还不行，我们在安阳城还有要事要办。”
“那怎么办？现在那闹鬼的屋子又不能住。”
阮香香笑着说：“娘，您别担心，那院子，现在已经不闹鬼了。”
“不闹鬼了？怎么回事？”李翠好奇的问。
阮香香正想着要怎么编个谎话，楚慕南开了口。
“伯母，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和香香，请教了一位高人，我们按照那位高人的指点，见到了高家院子里的冤魂，了解了他们徘徊不走的原因……”
楚慕南说话的时候，阮香香一个劲的向他使眼色，让他不要提鬼，要编个谎话，说没有鬼。
可楚慕南依旧自说自话。
“原来，他们一直不走，是为了保护他们家仅剩的一棵独苗苗，于是，我和香香答应他们，帮他们好好照顾这棵独苗，他们便答应了。”
楚慕南说到这里，看了看阮香香，说道：“香香，你说是这样吧。”
阮香香没想到，他编的竟是这一出，连忙点头：“娘，慕南说得没错，高家的人死了之后，剩了一个女儿，名叫高盼儿，我们已经答应了他们，以后要帮他们把高盼儿养大成人。
他们也答应我们，以后不在出来作祟，所以，娘，三宝，你们不用害怕了，高家院子，以后不会再闹鬼。”
“虽……虽然答应了，但……但，跟鬼做交易，听起来还是很渗人。”
李翠嘀咕道。
阮香香伸手过来，搂住李翠的肩膀：“娘，你别担心了，那院子真的不闹鬼了，我保证，假如以后再闹鬼，哪怕一次，我就跟你一起去京城。”
“好，这可是你说的。”
李翠点头同意。
之后，阮香香结了账，然后带着大家，一起往高家院子走去。
刚到门口，院门便开了。
高盼儿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站在门口。
她的头发长长的披散下来，也没梳什么发型。
小小的脸上，浓浓的眉毛，圆圆的眼。
五官虽然漂亮，但皮肤略显苍白，透着一股子戚戚冷冷的感觉。
第403章 大事不好
李翠看向高盼儿，只觉她那双眼睛，有些眼熟。
“香香，她是……”
阮香香介绍道：“娘，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叫盼儿。”
“哦，原来是盼儿。”
听说她是高家那些惨死的人的孩子，李翠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眼熟了。
应该昨天晚上半夜里见过她。
高盼儿听阮香香叫李翠“娘”，脸上露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
她快步走过来，向李翠行了一礼：“盼儿见过伯母。”
就这么一瞬间，她的态度和表情，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人看着像是一个乖巧的姑娘一样。
“乖，快起来。”
李翠连忙扶她起来。
高盼儿一抬眸，看向楚慕南，眼角露出甜甜的笑意。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声音。
“小姐！”
是柳莹莹。
阮香香向李翠道：“娘，有人找我，你们先进院子吧。”
李翠回头，便见一个穿得绿莹莹的姑娘，正从对面小跑过来。
跑得近了，她终于看清，姑娘长得很标志，脸上也涂抹了许多胭脂，整个人打扮得十分妖艳。
这明显跟他们正常人家的姑娘不太一样。
李翠皱眉看了阮香香一眼，这孩子，怎么跟这样的女人扯上关系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微点了下头，拉着阮三宝，道：“走，三宝，我们回屋。”
三宝还小，不能让他见到这些风尘女子，以免学坏。
离开前，李翠向楚慕南道：“慕南，你在这里陪着香香吧。”
她知道楚慕南喜欢阮香香，所以，有楚慕南在这里，香香也不可能学坏。
楚慕南点头答应。
李翠一手携着阮三宝，一手携着高盼儿，和杨员外一起进了院子。
这时，柳莹莹已经跑到阮香香跟前。
“出什么事儿了？”
阮香香问。
“大事不好了，小姐。”柳莹莹气都没喘匀，气喘吁吁道：“妈妈死后的第二天，春柳夫人就让我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接生意，不过，因为怡春院死了这么多的人，整个安阳城的客人都知道了。
所以，根本就没有客人上门。
春柳夫人眼见赚不到钱，就要把我们都卖了。”
“把你们都卖了？”阮香香皱眉问道：“都卖给谁？”
“安阳城的客人，都觉得晦气，没人会买。”柳莹莹道：“我偷听春柳夫人和管家的聊天，她是准备把我们卖给京城里的花楼，现在已经联系好了买主，只等买主看人选人了。”
柳莹莹抓着阮香香的胳膊轻晃：“小姐，怎么办啊？”
“她想卖了你们，是好事，我就怕她不肯卖，要留着你们赚钱。”
阮香香镇定的说。
柳莹莹听她这么说，微微一愕，转瞬明白过来：“小姐，你是想买了我们，帮我们赎身么？”
阮香香点头：“我正有此意，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嗯。”柳莹莹顿时看到了希望，望着阮香香，满眼崇拜的星星。
“等一等。”
楚慕南疾步上前。
“怎么了？”
阮香香问。
楚慕南道：“如果你就这么去，他们估计会抬高价格，更有可能会捂着待价而沽。”
第404章 想不想看热闹？
“那你说怎么办？”
阮香香问。
楚慕南道：“对于清楼女子来说，最值钱的不过是她们的一张脸，越美越值钱。”
“那怎么办？”柳莹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难道非得毁容才行么？”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看向阮香香。
虽然阮香香是女儿身，但在她心里，依旧很在意阮香香的看法。
如果她从此变得丑陋不堪，她自己都会羞于出现在阮香香面前了。
楚慕南从怀里拿出一包药，说到：“把这个药，融入水中，然后以水洗脸，脸上便会出现难看的红斑，到时候，别说是高价，就算是很低的价格，也不一定会有人愿意买你们。”
柳莹莹看了看那药，又看了看阮香香，说道：“小姐，若莹莹变成了丑八怪，您还会要我么？”
阮香香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楚慕南：“慕南，你这个药，是不是有解药的？”
“有解药。”楚慕南说道：“等香香买下你们后，我自会给你们解药。”
“多谢小姐，多谢公子。”
楚慕南又道：“此事，只要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不可透露给其他的姑娘。”
柳莹莹忙问：“那她们怎么办？”
“这还要我教你么？”楚慕南有些不耐烦：“这药药效很强，足够你们怡春院所有人使用。”
柳莹莹伸手接过那包药，然后道了声谢离开。
因为怡春院离这里并不太远。
所以，楚慕南和阮香香也没有坐马车，直接徒步往那边走去。
怡春院的对面，是一间茶楼。
楚慕南和阮香香，便在二楼要了一个茶间，在那里便喝茶，便注意下面的情景。
下午的时候，一辆花里胡哨的马车停在怡春院门口。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牙婆，从马车上走下来。
她的身旁，还跟着五六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打手。
与此同时，怡春院的大门打开，春柳夫人带着丫鬟从里面迎了出来。
“买主到了。”
阮香香说道。
楚慕南看着她，笑道：“想不想看热闹？”
阮香香的眼睛立刻一亮，八卦的眼神遮掩不住。
楚慕南立刻拉住她的手：“走。”
楚慕南拉着她走到后窗，窗外是一棵参天大树，浓密的枝干正好可以为他们打掩护。
楚慕南拉着她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接着大树枝干，到了另外一间楼的屋顶。
楚慕南带着阮香香在屋顶飞跃腾挪，很快便到了怡春院前院的屋檐上。
“吴婆婆，我们怡春院的姑娘，在安阳城，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漂亮，你要是把她们买下来，送到京城去，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花魁柳莹莹也卖吗？”
看来，吴婆婆是冲着花魁柳莹莹来的。
“卖。”春柳夫人笑道：“你也知道，我如今已是安大人的夫人，实在不方便再做这门子生意，希望吴婆婆能带着他们飞上枝头啊。”
“放心，但凡是从我吴婆婆手里出去的姑娘，就没有不受欢迎的，到时候，她们凭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和一身的本事，得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的喜爱，帮她们赎身，从此拜托贱籍，也是有的。
到时候，就要看她们的造化了。”
第405章 你们也都变成这样了？
“是呀，还不快把姑娘们都叫出来？”
春柳夫人一声令下，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纷纷从屋里出来。
她们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夸张的扭着腰臀，头上插满了珠花。
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块丝帕，将她们的面容遮了起来。
吴婆婆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扭头看向春柳夫人，质问道：“春柳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春柳夫人看着她们脸上的面纱，也是一愣，不过，她转瞬笑道：“我们怡春院，在安阳城也有好多年了，深谙朦胧的，才是最有魅力的道理，所以吴婆婆，你别介意。”
吴婆婆皱眉道：“老婆子我不是那些恩客，在我面前，不需要使这些把戏，把面纱都摘了吧。”
“好。”春柳随即扭头：“姑娘们，把脸上面纱都摘了罢，让吴婆婆看个清楚。”
为首的两个姑娘互相对视一眼，看着春柳夫人为难的摇头。
春柳皱眉，她在人群中看了一圈，一眼就看出眼睛长得最好看的柳莹莹。
于是她上前，一把抓住柳莹莹的手，将她拉了出来。
“夫人，不要啊！”
柳莹莹小说又紧张的低呼。
“不要什么。”春柳夫人责备道：“别不懂事，吴婆婆今天就是为你而来，你放心，跟了吴婆婆去，往后你在京城傍上皇亲国戚，到时候你还要感谢我呢。”
说着，春柳夫人伸手抓着她脸上的丝巾，猛的一扯。
“啊！”柳莹莹低呼。
“啊！”吴婆婆惊呼。
在丝巾被扯落的那一瞬间，柳莹莹和吴婆婆同时发出呼叫声。
吴婆婆瞪着柳莹莹那张满是痘包的脸，一时间都吓傻了。
“你……你……你……”
吴婆婆颤抖着手，指着柳莹莹：“你是哪里来的丑八怪，春柳夫人，我好心来选姑娘，你却找个丑八怪来恶心我，你是何居心？”
“不……不是的。”春柳夫人连忙解释。
她慌乱将手中丝巾用力按在柳莹莹脸上：“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柳莹莹连忙用双手捂住脸，哭道：“刚刚我们听夫人的话，沐浴更衣，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春柳夫人震惊的看向其他的人：“你们也都变成这样了？”
柳莹莹看了大家一眼，一部分姑娘取下面纱，露出来的脸，和柳莹莹的一模一样，脸上都生满了痘包。
“真是恶心！”吴婆婆手中粉帕一甩，捂着鼻子眼睛道：“没眼看了，老婆子我今天真是晦气，走，回去，回去！”
说着，她带着人就要往外走。
春柳夫人连忙上前拦住：“吴婆婆，你先别走啊，我们怡春院的姑娘，真的是出了名的好看的。”
“好看？”吴婆婆一边捂着眼睛，一边指着那些姑娘，埋汰道：“就这样的长相，你敢说好看？这么一群丑八怪，你能找出来，也算是能耐了。”
“不不，吴婆婆，她们平时不是这样的。”春柳夫人拉着吴婆婆低声道：“吴婆婆，这不过是她们的一点小把戏，你看过了人，怎么还看不明白呢？她们化妆成这样，不过是不想被卖掉罢了。”
第406章 你也想造反？
“你说她们是化妆的？”
“那当然，我敢肯定。”春柳夫人拍着胸脯保证：“我现在就让人打水来，让她们一个个当着你我的面，把脸上那些唬人的妆容都洗干净。”
“快，打水来！”
春柳夫人扭头吩咐保镖。
保镖们打了水来，春柳夫人立刻招手让他们过来。
春柳夫人首先将柳莹莹拉过来，命令道：“洗，快洗！”
柳莹莹也不抗拒，乖乖洗脸。
可是，洗了脸之后，她脸上丑陋的痘包依旧在，甚至显得更明显了。
春柳夫人一看，恶心得不行，但为了卖个好价钱，她忍不住亲自上手。
她一手拉住柳莹莹，将她按在水盆里，一手将水浇上来，凶狠的抹在她的脸上。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春柳夫人气得揪住柳莹莹的脸，用力的掐扯。
“死丫头，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啊，不要啊，夫人。”
柳莹莹疼得惊叫不已。
其他人纷纷过来劝。
可是，柳莹莹的脸都掐出了血，依旧改变不了她丑陋的现实。
“是时候了。”
屋顶的阮香香起身欲走。
楚慕南拉住她：“再等等。”
下面，吴婆婆拿帕子捂着脸，一脸嫌弃的往外走：“别掐了，再掐就更丑了，真是。”
春柳夫人赶紧弃了柳莹莹，追上来道：“吴婆婆，你能不能等一等，我让人找大夫来，给她们瞧瞧。”
吴婆婆摇头：“她们的脸都烂成这样，就算大夫瞧出毛病治好了，脸上肯定也会留疤，清楼的姑娘靠的就是一张脸，没有漂亮的脸，她们还有什么资本？
春柳夫人，你说再多也没有用，我不会再买她们。”
说着，吴婆婆向身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
打手们立刻上前，把春柳夫人强硬的拉开了。
吴婆婆像避瘟神一样逃走了。
春柳夫人气得不行，指着柳莹莹她们骂道：“你们这些下贱东西，不要以为把自己的脸毁了，我就会放过你们，就算没人买你们，我宁可打死你们，也不会放你们走。”
说着，她右手一招，发疯似的道：“来人，把她们按在地上，给我狠狠的打。”
阮香香紧张的站起，却被楚慕南拉住。
“再等等。”楚慕南低声嘱咐。
就在下面乱成一团的时候，一个保镖说道：“夫人，您息怒。”
春柳夫人柳眉倒竖：“你也想造反？”
那保镖摇头：“夫人，如果你真的把她们都打死在这个院子里，那这个院子就更晦气了，到时候除了姑娘们，就连这院子，也会跟高家院子一样，卖不出去的。”
春柳夫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
春柳夫人咬咬牙，说道：“先放了她们。”
之后她又吩咐那保镖，让她去找牙行，让牙行帮她找买家。
等保镖走了之后，春柳夫人瞪着柳莹莹，说道：“你到我屋里来一下。”
之后，大家伙散了，阮香香和楚慕南没有热闹可看，便也回去对面的茶楼。
柳莹莹跟着春柳夫人进了屋，春柳夫人一回头，对上那张丑脸，立刻捂住了眼睛。
“快给我把脸蒙上。”
柳莹莹连忙拿出丝巾将脸蒙上。
第407章 妖人的诅咒
春柳夫人这才好受一点，她问：“莹莹，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你们不想被卖，也不必毁了自己的脸啊，女人的一辈子的幸福，可都靠这张脸了，没有了脸，你们往后别说找男人，就算养活自己，也是问题。”
柳莹莹连忙摇头：“夫人，不是这样的。说实在话，莹莹也想去京城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上好机会呢。”
“那你们为何会突然所有人都变成了丑八怪。”春柳夫人皱眉道：“这不得不让我怀疑。”
柳莹莹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近春柳夫人，压低声音道：“夫人，这可能就是那个妖人的诅咒。”
“诅咒？”春柳夫人惊问：“什么意思？”
柳莹莹道：“那个妖人，曾经给过妈妈一大笔钱，妈妈也答应他，给他找尽可能多的姑娘，这个事情，夫人虽然不知道详情，但从妈妈给您的银钱多少，你应该知道的。”
春柳夫人皱着眉头，脑海中浮现出三个月前的场景。
那时，她急需一笔钱，替安大人疏通上面的关系。
因为全国大旱，安阳城也是很严重的一个，安大人根本没办法收足税粮，为了不被朝廷治罪，就得出钱贿赂京城的高官。
安大人没有钱，她就只好找到她母亲，那时候，原本她母亲当月已经给了她一笔钱了。
她母亲当时就显得很为难，不过，还是帮她凑到了足够的钱。
“你是说，拿笔钱……”
柳莹莹点头：“那笔钱，就是那个妖人给妈妈的，条件就是妈妈要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年轻漂亮的姑娘，可是现在，妈妈死了，后面没有人再给他提供姑娘，你又要将怡春院和所有的姑娘都卖了，所以，在你卖姑娘的这一天，诅咒就出现了。
也有可能，这根本不是诅咒，而是那个妖人作怪。”
春柳夫人听得寒毛直竖：“那个妖人真的有那么厉害？”
柳莹莹道：“夫人若是看见，那妖人能指挥死去姑娘的骷颅骨杀死妈妈，你就会明白那妖人有多可怕。”
春柳夫人沉默一会儿，又怀疑的看着柳莹莹：“那妖人为何会放过你们？”
柳莹莹道：“夫人，那妖人的目的，就是要用妖魔般的残酷的法子，把我们这些活人折磨死，他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享受这种折磨人的快乐，现在妈妈死了，他当然会留下我们，以为在他心里，我们就是他抵债的工具。”
春柳夫人眼珠子一转：“如此说来，他似乎只为了折磨人，那我和他交易岂不是好，如何联系他呢？”
柳莹莹顿时心头一凉，这个春柳夫人，明知道和那妖人交易，她们这些姑娘都是死。
她为了赚钱，竟然不顾她们的死活。
柳莹莹咬了咬嘴唇，说道：“夫人，莹莹劝你不要这么做，当然，莹莹不是为自己，而是提醒夫人，那个妖人，以折磨年轻漂亮的姑娘为乐，如今，整个怡春院里，除了夫人拥有花容月貌以外，其他人都是他看不上的丑八怪。”
第409章 看了才知道适不适合
牙行老板道：“不是我不早说，实在是这院子有问题，所以之前去看的客人，都没能成交，我看两位也是老顾客了，当然是先带两位去看更好的院子才是。”
“有问题？”阮香香明知故问：“那院子能有什么问题？”
牙行老板问道：“看两位又买院子，又买会女红的姑娘，两位是想买了这院子做纺织刺绣之类的业务吧？”
“嗯，差不多。”阮香香模棱两可的说。
“如果是这样，那我觉得，那院子可能不太适合。”牙行老板很负责任的说道。
“劳烦带我们去看看吧。”阮香香说道：“看了才知道适不适合。”
“也好。”牙行老板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这边请。”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那院子，大倒是蛮大，价钱也便宜，只是……”
牙行老板犹豫了一下，续道：“它原本是一座清楼，最近发生了一场火灾，并且，里面还出了人命，所以，尽管价格便宜，也没有人愿意买。”
“哦……”阮香香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么一说，我已经知道是哪座院子了。”
牙行老板哈哈一笑：“对，就是怡春院，两位若是介意，咱们就不走这一趟了，若是不介意，我倒是非常乐意促成这笔买卖。”
“说一点不介意，那是假的。”阮香香凝眉道：“那院子，我们曾经远远的看过，无论是地段、楼宇样式，我们都还是满意的，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老板刚刚说的这个。
不过，换个说法，若非出了这些事，恐怕怡春院也不会拿出来卖。
所以，今天这笔买卖，能不能成交，就看最后的价格了。”
牙行老板一听有戏，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两位放心，价格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给两位砍一个最实惠的价格。”
“多谢。”
牙行老板想了想，又道：“这一次，怡春院的主人，她不止要卖院子，还要连带卖院子里的人，不知姑娘对怡春院的姑娘……”
“她们会女红么？”
“应该都会。”
“会就行，可以一起。”
“不过……”牙行老板有些为难道：“她们最近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个个变得奇丑无比，不过，你们买她们是来做女红做衣服，想必对样貌要求不高吧。”
阮香香点头：“对样貌的要求的确不高，不过，如果丑到有碍观研，那恐怕也有些不妥。”
牙行老板皱眉：“不过，怡春院的主人要求，怡春院和里面的姑娘必须打包出售，所以，如果你这边无法接受的话，恐怕……”
“无妨，你先带我们去看吧，正如你所说，我们买她们回来是做事的，对样貌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两人聊着天，已经走到了马车前。
楚慕南将阮香香牵上自己的马车。
而牙行老板，则上了牙行的马车。
上车前，牙行老板给自己的伙计嘱咐两句，让他先去通知怡春院准备。
牙行老板的马车在前面带路，阮香香的马车紧随其后。
两辆马车相继停在怡春院门口。
第410章 交易
楚慕南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回身伸手，接阮香香下车。
正在这时，又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阮香香扭头看去，只见那马车停在牙行马车的另一边。
之后，车门打开，一个青衣小婢率先从马车上下来。
之后，她转身迎下一个穿金戴银的女子。
这女子阮香香认识，正是春柳夫人。
看她这么快就过来，想来她是急切的想要出手这座院子。
阮香香心里更有把握了，向楚慕南看了一眼，两人一起，缓缓朝大门口走去。
这时牙行老板也从车上下来，他看见春柳夫人，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夫人，小人不负所托，给您带客人来了。”
春柳夫人微微颔首。
牙行老板扭头向阮香香这边伸了伸手，说道：“夫人，这位是阮姑娘。”
春柳夫人回头看向阮香香，顿时眼睛一亮。
这姑娘也太好看了吧，如果她这怡春院里，能有这姑娘坐镇，定能日进斗金。
转念一想，人家是来买院子的，可见家世不错，怎么可能呢……
春柳心里一阵遗憾，她快步上前，亲热的拉起阮香香的手，殷勤备至。
“哎呀，阮姑娘这模样，简直就跟天仙儿似的，我竟不知，这安阳城还有如此漂亮的人儿，敢问阮姑娘，家翁何人啊？家住哪里啊？”
阮香香轻轻挣开她的手，淡淡说：“我今日随刘老板过来，是来谈生意的，咱们还是先说正事要紧，毕竟时候不早，后面还有好几家院子要看。”
说着，阮香香一个眼神瞟向牙行刘老板。
刘老板会意，立刻接口：“是呀，夫人，阮姑娘对院子的要求很高，我这儿给她准备了好几套院子，今儿个就得看完，所以，您可要抓点儿紧，赶紧的带阮姑娘进屋看。”
春柳夫人立刻不乐意了：“刘老板，你派人通知我说，有客人要买我的院子，怎么还能给她介绍别的院子呢？”
刘老板连忙将春柳夫人拉到一旁，低声道：“我的姑奶奶诶，为了给您卖院子，我都没带这位阮姑娘去别的院子看，先就带来您这儿，如果你们谈妥了，那不就不用再带到别的院子去了么。”
“哦，那多谢刘老板了。”
“倒是不用客气，为夫人效力，也是我份内之事嘛。”
一番客套后，刘老板就笑哈哈的过来请阮香香进屋。
春柳夫人则绕到阮香香的另一边，亲热的挽起她的手，说道：“阮姑娘，不是我吹，我这院子，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里，都是一流的好，你跟我来，我给你介绍。”
说着，春柳夫人便拉着阮香香快步进入院子给她介绍起来。
“你看我们这大厅，多宽敞。”春柳夫人松开阮香香，张开双手在她面前转了个圈：“这大厅，以后你无论是用来宴请宾客，还是用来玩耍，都是非常合适的。”
阮香香面无表情的游目四顾，不置可否。
“你看这小阁楼，修得多别致。”
阮香香很耐心的跟着春柳夫人，将整个怡春院逛了个遍。
但直到逛完，她都没说过一个字。
她越是不说话，春柳夫人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第413章 选择
“你这……”刘老板很为难：“夫人何苦非要多要这两百两呢。”
春柳夫人道：“我这些姑娘，原本都生得花容玉貌的，现在只是暂时生了怪病，说不定到了阮姑娘那里，病就好了呢。”
刘老板摇摇头，又回来跟阮香香说春柳夫人的价格。
阮香香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双方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最后以八百八十两成交。
之后，便是付钱，过户，以及那些姑娘们的卖身契。
整整一下午，终于将这件事办妥。
当阮香香再次回到怡春院的时候，柳莹莹飞奔迎出。
“小姐。”
阮香香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走吧，进去看看姐妹们。”
进了院子，柳莹莹回身将大门关闭。
“莹莹，把姑娘们都叫下来，我有话说。”
“是。”
不一会儿，柳莹莹便把所有的姑娘都叫了下来。
阮香香把厚厚一叠卖身契放在桌上。
“这些是你们的卖身契，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另有出路，不需要跟着我，那么，我可以把卖身契还给她。”
“什么？小姐，你愿意把卖身契都还给我们？”
柳莹莹有点不可思议。
阮香香点头：“是的，你没听错，拿走卖身契，你们就是自由身了。”
众人都很激动，互相交头接耳。
突然，一个姑娘问：“阮姑娘，你把卖身契还给我们，需要我们交钱么？”
阮香香摇头：“不需要，你们若是愿意，可以立刻带着卖身契离开，从今往后，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另一个姑娘道：“拿了卖身契，变成自由身，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没有男人肯要我们，就算想出去谋生讨生活，恐怕也没有人待见我们。
离开这里，恐怕只有饿死一条路了。”
“是呀，以前做怡春院的姑娘，没有自由身，但还能活命，现在就算有了自由身，也没有活命的可能，还不如继续留在怡春院。”
“阮姑娘，我可以不要卖身契，希望你能留下我。”
阮香香微微点头：“当然，如果你们不愿离开，也可以留下来，不过，如果选择留下来，就得听我指挥，遵守这里新的规矩。”
“有什么规矩，阮姑娘尽管直说，我们这些人，连之前怡春院的规矩都能遵守，阮姑娘的规矩，自然不在话下。”
阮香香点头：“好，我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大家考虑好后，如果想要离开的，到我房间里拿卖身契和五两银子的安家费，不想离开的，就留在自己屋子里，听候吩咐。”
说完，阮香香便走到前面的桌子前，点燃了一支香，之后，她就去到一个屋子里，等着大家做抉择。
阮香香走后，外面都炸开了锅。
“还有五两银子的安家费啊，阮姑娘可真好。”
“你要走么？”
“走哪儿去啊？虽然阮姑娘仁义，愿意给我们五两银子的安家费，但是，五两银子真的够我们过一辈子么？”
“我倒是可以回老家，可是，这里距离老家路途遥远，路上兵荒马乱，我恐怕那五两银子还没带回家，就要被抢走。”
第414章 你是说，天下第一香？
“是呀……”
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柳莹莹率先回了自己的屋里。
房间里，阮香香看向楚慕南：“你说，如果她们的脸完好无损，她们会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楚慕南摇头：“这就说不准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阮香香想了想，说：“要不先给她们脸治好吧。”
“不行。”楚慕南摇头：“这件事需得缓缓而就，不可太急。”
阮香香也明白楚慕南心里想的什么。
她只是觉得，现在让她们做抉择，有点趁人之危。
等了很久，没有一个姑娘进来。
等阮香香出去的时候，那香已经燃尽了。
楼上的柳莹莹看见阮香香出来，立刻“咚咚咚”从楼上跑下来。
“小姐。”
“怎么了？”
柳莹莹摇头：“没什么，就是姐妹们让我来问问小姐，往后这怡春院会怎么发展？”
阮香香道：“这个，我自有安排。”
说着，阮香香抬眸看了看楼上，姑娘们都偷偷的在躲在那里，看下面的情况。
阮香香把柳莹莹拉到一边：“把面纱取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小姐，不要了，我怕吓到你。”
“没事，鬼都不怕，还有什么能吓到我？”
柳莹莹扭扭咧咧把面纱揭下，露出丑陋的面容。
阮香香看了看，问道：“其他姑娘也是这样？”
其实是明知故问，柳莹莹冰雪聪明，知道她的用意，于是点点头：“是的，她们也都是这样。”
阮香香亲手帮她把面纱戴上，然后说道：“无妨，我会请大夫给你们看脸。”
“多谢小姐。”
楼上的众人听了，眼睛里都露出期盼的神情。
阮香香又吩咐柳莹莹：“今天晚上，你把各位姑娘的特长和优势都了解一下，记录下来，明日一早，我过来的时候要看。”
“是。”柳莹莹答应。
阮香香微微颔首，然后让她告诉大家，明日她会交代接下来的事情。
之后，她和楚慕南离开怡春院。
回家后，楚慕南问：“香香，你准备怎么安排怡春院和那里的姑娘们。”
阮香香道：“我们不是正和彩衣合作嘛，她那个店里，除了她自己，一个多余的人手都没有，我准备，把怡春院里，心灵手巧会女红的姑娘，送去香衣坊。”
楚慕南道：“我倒是觉得，可以把怡春院改个名字，用来经营香料。”
“你是说，天下第一香？”阮香香笑着问他：“怎么样？那香现在已经调配好了？”
“还没有。”楚慕南摇头：“还差一点，不过快了。”
阮香香点点头：“经营香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如果仅仅是经营香料，我觉得有些浪费。”
“你还有什么想法？”
“女子用的，我们都可以做。”阮香香笑着说：“不过呢，目前来说，时间比较紧，我们可以先主推几款产品。”
“主推哪几款？”楚慕南问。
“女人用来保养脸面的。”阮香香笑着说：“正好她们现在的脸，是一个活广告，推出一款美肤嫩肤的产品，一定可以一炮而红的。”
第415章 以身相许？你做梦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
这一天，两人一直商议到深夜，才休息。
次日一大早，阮香香和楚慕南便穿戴妥当准备出门。
谁知高盼儿却追了上来。
“哥哥，姐姐，你们去哪儿？”
阮香香道：“我们出门有事，盼儿乖乖待在家里，我和哥哥会带糖回来给你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爱吃糖。“高盼儿伸手去拽楚慕南的衣袖：“哥哥，带我一起去吧。”
楚慕南微微皱眉，不耐烦的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
“不吃糖也待在家，别捣乱。”
楚慕南的语气冷冰冰的，高盼儿有点被吓到。
阮香香软身道：“那盼儿喜欢吃什么，姐姐给你带。”
高盼儿扁扁嘴，一副想哭的样子。
这时，李翠牵着阮三宝出来。
阮香香道：“娘，您带盼儿去吃早饭吧。”
李翠问：“你们又要出门啊？”
阮香香点头：“有些事要忙。”
“那你们忙完早些回来。”李翠知道问也没用，便伸手拉过高盼儿：“盼儿，跟伯母去吃早饭吧。”
阮香香点点头，挥手和他们告别后，便和楚慕南转身往门口走。
“香香，我去把马车驾出来。”
楚慕南柔声道。
高盼儿听见身后传来的楚慕南的声音，不觉一愣，她回头，便见楚慕南亲昵的拉过阮香香的手。
“怎么了？”阮香香好奇的问。
“你头发有点乱，我帮你理一下。”楚慕南声音格外温柔。
高盼儿看见楚慕南抬起右手，动作轻柔的帮阮香香整理鬓边的发丝。
那动作，别提有多温柔了。
那声音，也暖得跟春天里的阳光一样。
再想起刚才他对自己的冷漠，高盼儿眼眶儿就红了。
……
来到怡春院，柳莹莹便将昨天整理好的记录交给阮香香。
“小姐，她们的特长技能，我都记录下来了，请您过目。”
阮香香伸手接过：“好，你把他们都叫出来吧。”
很快，柳莹莹便把姑娘们都叫了出来。
这时，她们都被阮香香身边的楚慕南吸引住了。
“这是哪家公子啊？生得好俊。”
“是呀，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公子。”
这时，柳莹莹才反应过来，今天跟阮香香一起来的人，不是前几次的那位丑脸少年，而换成了一位气质容颜都绝佳的少年郎。
她看向两人，只觉两人站在一起，别提多般配了。
意识到这个，柳莹莹心里有些发酸。
“这位是楚大夫。”阮香香指了指楚慕南：“昨天看了莹莹的脸，所以今天特意请了一位大夫，来给大家治脸。”
“哇，原来还是一位会医术的大夫。”
“如果楚大夫能治好我的脸，那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一个姑娘发花痴的说：“就算让我以身相许，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以身相许？你做梦吧！”另一个冷嘲热讽：“就算你的脸完好无损，也配不上人家楚大夫。”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
柳莹莹连忙道：“大家快别说话了，听小姐示下。”
第416章 取了怎么出门？
众人陆续闭嘴，整个房间里慢慢安静下来。
阮香香道：“大家先排好队，楚大夫挨个给大家检查。”
众人听说自己的脸有希望治好，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争先恐后的去排队。
排好队后，楚慕南挨个给她们看脸。
其实不用看，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看完脸，阮香香便开始问她们的名字，并对应她们的特长，然后还给她们编了号码。
因为现在大家都丑得很一致，分不清谁是谁，所以，阮香香要求她们必须把号码牌戴在身上。
经过一番了解，阮香香知道，她们当中，有十个人女红很不错。
另外，有两个姑娘，嗓音特别甜美，唱歌也好听。
还有八个姑娘，跳舞特别好，身材也很棒。
阮香香对这些了解清楚后，对她们往后的工作，就已经心里有数。
等所有人都拿到号码牌后，阮香香便开始宣布。
“现在，大家手里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号码牌，其中，粉色的，是女红组，以后会到另一个地方去工作。”
姑娘们立刻低头查看自己的号码牌。
“我的是粉色的，以后是做女红，你的呢？”
“我的是绿色的，不知道是做什么。”
“我的也是粉色的，以后我们互相照应了。”
“……”
阮香香举手让大家安静：“现在，女红组的姑娘站到这边来。”
女红组的姑娘们依言站到一边。
阮香香续道：“其他的人，我另有安排，现在，女红组的人回屋去，把自己的行礼收拾好，一会儿，我会带你们去你们工作的地方。”
有人问：“那我们的脸呢？”
阮香香道：“放心吧，楚大夫会替你们看诊，不说把你们的脸完全治好，至少出门见人，是没有问题的。”
姑娘们听她这么说，心中都是大大宽慰。
之后，女红组的姑娘们，都回屋去收拾自己的行礼了。
拿着白色号码牌和绿色号码牌的姑娘围上来，询问阮香香。
“姑娘，我的号码牌是白色的，以后我干什么呢？”
“后面我会有安排，不要着急。”
很快，女红组的姑娘们都背着包袱下来了。
阮香香看着她们脸上蒙着的面纱，便道：“姑娘们，把面纱都取了吧。”
“啊？我们的脸好丑，取了怎么出门？”
“就是呀，走到外面，会被人笑死的。”
“……”
听着大家的议论，阮香香安慰道：“大家不要害怕被人笑话，往后，你们的身份，不再是清楼女子了，你们也可以挺直腰杆做人了，所以，就算脸不怎么好看，也不要害怕。”
众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揭下面纱。
之后，阮香香便走在前面，带着大家从怡春院出来。
她们一出来，就吸引了周围众人的目光。
“哎呀，你们快看，怡春院的姑娘怎么都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是呀，是呀，难怪怡春院开不下去，原来是里面的姑娘们都变成丑八怪了。”
“她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
随着众人的议论，怡春院的姑娘们羞怯的抬起衣袖，想要挡住自己丑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