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就当你在我这里薅了一把羊毛
给本家爹李青山复诊完，李茂阳嘱咐明天继续按他的医嘱用药，李茂阳带着乔果果和阿丽亚走出病房。
李俊轩和李秀娥跟了出来。
“茂阳，你别和留春计较，他就那样的一个性格。”
李秀娥对李茂阳道。
“很让人讨厌的性格。”
李茂阳直截了当地道。
李秀娥被噎得苦笑，心想这位本家弟这脾气可真暴。
“猴爹，我六爷爷这病……”
李俊轩在一边道。
“问题不大，明天下午等病情再稳定点儿给调整一下药方，继续清热，再化痰，情况就应该能彻底稳定下来。
然后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回去找常老爷子给继续好好调理。”
“猴爹，你顾上顾不上……”
李俊轩又道。
“我呆到明天下午给调整完药方，再迟我就呆不成了，我那边也挺忙的。”
李茂阳道。
“明天下午我调整完药方后，你们没有我的意见就不要轻易改变治疗方案，回去我还可以通过视频复诊一下，问题不大，你们不用担心。”
李茂阳话说到这里，李秀娥和李俊轩也就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随后李俊轩陪李茂阳三人出去，陪他们吃了饭，又给他们在医院附近定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李茂阳过来医院给李青山复诊了一下，然后就又去了红石峡，继续临摹左宗棠的书法。
左宗棠的书法沉稳有静气，李茂阳感觉学习这种书法对自己很有好处。
所以，趁着自己突然对书法有了点兴趣，赶紧临摹着学习一下。
“怎么突然对书法感兴趣起来了？”
乔果果在一边笑道。
“嗯，我突然感觉这书法是会说话的。”李茂阳笑道。
乔果果见他说这句话时眉眼中都有一股认真之色，也就不打扰他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崖壁前继续临摹左宗棠的书法。
她自己和阿丽亚继续游览这红石峡和镇北台。
下午三点，李茂阳再去医院给李青山复诊了一下，见李青山的情况更好了一点儿，他就通过药效推演给李青山调整了一下药方，把原来药方调整成竹叶石膏汤和橘皮竹茹汤。
这主要是为了在继续清热的同时，加强化痰。
目前李青山还有些咳嗽咳痰、呃逆、胸闷、烦躁、口渴、咽痒，这些症状，主要原因自然还是痰、热相扰之故。
调整完药方，李茂阳就告辞离开，要和乔果果、阿丽亚往回返了。
李俊轩也要返回神树县，和他同路，就笑着邀请他坐进了他的车里。
不过两人路上聊了一会儿也就没多少话了。
毕竟所干事业和生活圈子大相径庭，实在没有多少共同话题。
路上李茂阳接到常老爷子打来的电话，惊讶他竟然把他本家爹那么危重的病情给治住了！
李茂阳开玩笑道：“老爷子，我说我开药有天照应，你还不信！”
“哈哈，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你小子说不定还真有点儿说法！”
常老爷子半信半疑地笑道。
一通说笑，一老一小约好以后常联系就结束了通话。
两人这番打交道，算是从头到尾保持了友好。
这最后的相约以后经常联系，差不多让两人成为了一对忘年交。
而且关键是这番交道对李茂阳大有裨益，尤其在脉诊上对他的帮助最大，让他对脉诊的认识更加深了一步！
其中，李茂阳对浮脉的脉诊技能，甚至直接就提升到了中级技能！
这是有系统认证的！
这等于他这次从常老爷子那儿赚了500系统积分啊！
所以，现在李茂阳有两项脉诊技能已经升到了中级！
一项是弦脉，这是用系统积分兑换来的。
一项就是浮脉，这可是他自己这次通过向常老爷子学习和领悟，自己提升到中级的！
所以，李茂阳这次来神树县参加这个宗亲会，从这点上来说就已经算是收获巨大了！
至于和宗亲们之间的来往和互动，他反而看得比较澹，感觉大多交往也不过就是些浮云。
也只有李荣昌这一家子的作派和家风，让他感觉还有些宗亲之间的亲情。
“猴爹，你干吗不过来这边发展，这边的情况目前还挺好的！”
李俊轩笑着对李茂阳道。
“人是住惯了哪里就感觉哪里好，你们这儿虽然经济发达，但环境啥的我住不习惯。”李茂阳实话实说道，然后又开了个玩笑，“何况我给自个儿算了一卦，近年来不宜搬动家舍。”
“啊？猴爹你还会这个啊？”李俊轩惊讶道。
他还真有些信了，毕竟李茂阳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厉害的医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要说他身上没有点儿说道，那反而让人不信了。
“哈哈，我哪里会这些，也就开个玩笑。”李茂阳笑道，“俊轩，你也不要一口一个猴爹，叫得我显老啊，咱们是同龄人，你还比我大几岁，以后当朋友相处就可以了。”
“那行，猴……哦，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啊？”李俊轩笑道。
“叫我……嗯……”，李茂阳一时也给难住了，让李俊轩直呼他名字很明显不合适，想了想，他笑道，“以后你就叫我师父吧，你要有空儿，以后也可以打电话跟我讨教点儿医学方面的事。”
“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师父了。”李俊轩笑道。
一番说笑中也就回到了神树县城，李俊轩直接把车开到了富荣集团办公楼下，停下车，邀请李茂阳和后面的乔果果、阿丽亚一同上楼去一次。
李茂阳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李俊轩邀请他坐他车里的原因。
哈，这李荣昌一家人做事都是有板有眼的。
乔果果和阿丽亚笑着婉拒了，李俊轩就带着李茂阳上楼去见他爸。
“你这医术还真行！”李荣昌见了李茂阳夸赞道，“这下咱们老李家算是出了一个医术上的大才！以后要看病就得首先找你啦？”
“行。”李茂阳简短道。
李荣昌的话说得半开玩笑半认真，他回答得很认真。
“嗨，说真的，你给我开的那些药还真管用，以后还真短不了再找你开药。”李荣昌道。
“行。”李茂阳又简短地道。
两人这样说了一会儿，李荣昌道：“那你是真不能再多呆几天了？”
“不能多呆了，我那边诊所不能长时间没人。”李茂阳道。
然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准备走了。
“那这样，你们那边的本家爹爹和婶娘也没来，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替我给带回去。”
李荣昌拿出一个纸袋子道。
李茂阳捏了一下纸袋子应该有八万，就从里面掏出五叠来放下，笑道：“大哥这心意也太重了，有这点就行了。”
李荣昌是不缺钱，这点对他来说绝对也就是毛毛雨，不过，李茂阳却不想搞得自己在这个本家大哥面前显得没品。
拿三万，这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诊疗费。
这样李茂阳就不算从李荣昌这里白拿钱了。
“行了，我给你们那边的梁文和打过电话，知道茂阳你惯薅有钱人的羊毛。我这多少也算个有钱人了，你就当从我这里也薅了一把羊毛吧，拿着。”
李荣昌见李茂阳不收，就直接把话给挑明了，并且把五叠钱又给放回李茂阳的纸袋子里。
李茂阳见李荣昌这么说，也就不好推辞了，笑道：“那我这把羊毛也薅得太狠了些吧。”
“哈哈，”李荣昌笑了，“也就这第一回让你薅得这么狠，以后就没这么多羊毛让你薅了。”
两人这么说笑一回告辞，李茂阳提着纸袋子下楼，李俊轩直把他送到楼下，两人握手告辞。
“薅了一回本家的羊毛，见者有份。”
坐进车里，李茂阳分别给乔果果和阿丽亚丢去三千，笑道。
乔果果和阿丽亚不收，李茂阳就翻起了白眼，两人也就收下了。
然后这回由李茂阳开车，出了神树县城，直返河套而去。
第285章：一个危重病人抬进来了
李茂阳他们回到麦香镇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钟。
路上只在路过尹县县城时吃了一顿饭，找银行把七万块钱存了。
然后就一直在赶路。
等赶回麦香镇上时就这个时间了。
车驶到乔果果家的药店门前时，他们有些傻眼了。
都这时候了，乔果果她家药店和诊所前还排着长队！
在神树县时，乔果果就听弟弟乔朗朗说，他把等不住李茂阳的病人全打发到他们家诊所了，没想到就把他们家的诊所给红火成这样！
李茂阳的崛起，以及他治病奇迹的传播，让河南岸的很多人重新认识到了中医的神奇，原来想去六原县医院看病的病人中的一部分也不去那边了，改找中医看病。
这是一部分多出来的病人。
同时李茂阳的名声还把黄河北岸六原县的病人也给牵扯过来一部分。
这两部分病人相加，就让黄河南岸的中医病人一下子激增起来！
这就连带着让乔果果她家的诊所也红火了起来！
车停下来，李茂阳三人下了车，刚要进诊所，就听到等待就诊的队列中发出了叫声来：“李茂阳！”
“哪里？”
“那不是？”
“李大夫！哎呀，李大夫你回来了？”
“李大夫回来了！李大夫回来了！”
……
卧槽！李茂阳被这些人的热情给吓了一大跳！
何时他就这么受欢迎了？
怎么有一种英雄人物被接机欢呼的既视感？
“哎，哎哎，大家好！”
李茂阳挥手摆一摆，和跟他打招呼的打了下招呼，赶紧和乔果果阿丽亚进了诊所。
诊所里，正接诊病人的乔春旺听到了外面的叫声，抬起头看了看走进来的李茂阳，抬手抹一把疲惫的面孔，然后无力地摆摆手道：“累不累？不累搭把手。”
“还行。”李茂阳应一声，对站在乔春旺一边的乔朗朗招手道，“走，跟我去你家搬张桌子和椅子摆到外面去，我到外面去接诊！”
“药店里有现成的，你就换身白大褂在药店那边接诊就行了。”
乔果果道。
片刻之后，李茂阳换了一身乔春旺的白大褂坐在了药店这边，开诊。
乔果果则帮助她老妈抓药。
阿丽亚没做的，学着看药。
抓了一阵药后，乔果果注意到今晚李茂阳的接诊速度似乎很有些提升，还不到三十分钟，他就接诊完了两个病人。
她心里很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可在她老妈面前，又有那么多病人，她也不好给李茂阳提醒什么。
其实李茂阳此时用上了常衡山和乔春旺的“开药大法”，对病情不大，但还有些不太好辨证的小病，他就用乔春旺常用的疏肝健脾药方加加减减地开始套用。
今天太晚了，又有乔果果她老妈的目光时时看过来，让他深受鞭策，不由得就加快了接诊的速度。
而他现在要加快接诊速度，也只能用常衡山和乔春旺的“开药大法”。
这次去神树县把他的浮脉的脉诊技能提升到了中级，还远不足以让他的接诊速度加快多少。
正接诊着——
“让让！让让！”
随着一阵粗声焦急的叫唤，外面抬来了一张担架，着急忙慌地抬进隔壁诊所去了。
乔果果和她老妈、阿丽亚都急忙跑过去看。
“对不起，今天可能接诊不了你们了。”
李茂阳说一声，撇下他诊桌前的病人也去隔壁去看。
听刚才那叫声，应该是个危重病人。
果然，李茂阳一进诊所，就见抬进诊所的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喘促得很厉害，还不时干呕一下，人都昏迷过去了。
李茂阳蹲下侧耳听一下病人的胸部，有猴猴的痰喘声。
他一手搭上病人的手腕，一手去摸病人的额头。
额头很烫。
“江军，我听说你们不是把你爸送去六原县医院去治了吗？这咋了？”
在诊桌后愣怔了一会儿的乔春旺这时走过来问道。
这病人是镇上的，他自然认得，因感冒，呕吐，神识昏朦，两周前送去六原县医院治疗了，这怎么又给抬回来了？
而且这病还更严重了？
“乔哥，六原县医院那边说我爸这是重症肺炎，一直给抗感染治疗，但现在就给治疗成这样，还给发病危通知了，让转入ICU病房，切开气管进行治疗。
我们商量了一下，我爸都这么大年龄了，经不起那么折腾，所以还是回来让你给想想办法。”
病人三十多岁的儿子江军道。
乔春旺有些烦躁地嗞嗞牙，早不来他这儿治疗，现在病人情况这么危重了才给他抬过来，他今晚又疲劳得实在够呛了，这特么……
“你们不在县医院治疗，那边不是还有个有名的中医唐延龄大夫吗？没去那边看看？”
乔春旺烦躁地问道。
“去了，唐大夫不接收。”
江军还没回答，他身边的一个女子道，是江军妹妹。
江军回头瞪了他妹妹一眼，但也没办法，他妹妹都把话说出来了。
“不好意思，乔哥，现在实在没办法了，还得麻烦你！”江军道。
乔春旺蹲下打量了一下病人又站起来，对江军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爸都昏迷不醒了，现在喂药也喂不进去，赶紧抬去镇卫生所吧！他们那边有设备，应该能用鼻饲给药！还能输液供氧地维持一下，等维持到明天再说！”
他平时见了这种危重病人就心虚，更不要说现在看了一整天病后，脑子都昏沉沉的了，根本不敢接手这种危重病人了！
一个不小心，病人死在他这里就是一场大麻烦！
被这个江军讹赖上都有可能！
“乔哥，镇卫生所我们也去了，两个主要大夫都不在，其余也是不敢接收我爸！”江军抹一把头上汗焦急道，“乔哥，现在只有你能救一下我爸了！”
乔春旺正准备继续拒绝，李茂阳站了起来，对乔果果道：“果果，你赶紧去镇卫生所去借吸痰器和鼻饲导管过来！”
乔果果应一声，赶紧和阿丽亚去了。
李茂阳转向江军，目光锋锐地盯着他道：“我们给你抢救你爸可以，但你现在必须马上签一份抢救同意书！
你爸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抢救过来，到时你们不要讹赖我们！”
江军愣了一愣，问道：“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签同意书我们就给你抢救一下你爸，不签同意书，你们现在就把人抬走！”
李茂阳斩钉截铁道。
现在这是唯一能让乔春旺同意抢救这个七十多岁老汉的办法。
第286章：合力抢救
江军和他妹妹互相看看，一时都没做声。
“茂阳，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乔春旺无力地摆摆手，“你还年轻。”
然后他转向江军：“我这里真没能力抢救你爸，没地方去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赶紧把你爸送回六原县医院去吧。”
李茂阳心里叹口气，他感觉抢救这个患者的把握还是比较大的，可是现在是在乔春旺这儿，他无法自作主张。
关键是这病人的儿子还真特么不上道，他给了他一个希望还不赶紧接着，让他真恨不得抽他一记耳光，把他给抽醒！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特么的这么没有决断力！
然后他再次沉默地蹲下身，用手指钳开病人的嘴巴察看了一下舌头，开始迅速辨证，思索治疗方案。
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本来能抢救过来的病人死掉啊？
“乔哥，即便抢救不过来，我们也保证不会找你麻烦！”
江军跟乔春旺求情道。
李茂阳再次站起来，冲这个家伙咆孝道：“现在谁特么要你的口头保证，你必须写一个书面保证，快，再磨蹭你爸就真要死在你手上了！”
“你是谁？”江军再次问道。
李茂阳再也忍不住，一脚踹了他一个趔趄！
他就没见过这么啰嗦的男人，老爸都快要不行了，还不知特么的满脑子想什么！
江军被踹愣了，正要发火，身后一人叫道：“你连他都不认识？渡口村李茂阳李大夫！你没听说过？”
“李茂阳！你是渡口村李茂阳？”
江军的妹妹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说刚才乔春旺叫“茂阳”时，她怎么感觉这名字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也是这时她和她哥江军太紧张了，竟然没想到眼前这半砖头猴小子就是李茂阳，就是他们先前还跟渡口村人打听过的李茂阳！
再说他们听到李茂阳去神树县了，所以根本没想到眼前这半砖头猴小子就是李茂阳！
“李茂……不对，李大夫，麻烦你救救我爸啊！一定要救救我爸啊！求求你了！”
江军妹妹江水鱼一下子过来紧握住李茂阳的手摇晃道。
年近三十岁的一个女人，这时握着李茂阳的手连连乞求着。
“你说这话顶屁用！”李茂阳一把甩开这女人的手，“赶快和你哥写书面同意抢救书！”
“好，好！我们写！我们写！”这年轻女人江水鱼急忙道，“哪里有纸笔？”
李茂阳转身从乔春旺诊桌上的医桉记录本撕下两张纸来，又拿过笔塞在江水鱼手里：“快写！”
然后他转身瞪着江军：“你写不写？”
“写，写！”江军也急忙道，一边赶紧走到诊桌边。
他听说过李茂阳是个暴烈的性子，和这种人说话办事尽量干脆爽快点儿，别废话。
再废话，还得吃一脚。
李茂阳也不再跟他废话，转身问脸色不大好看的乔春旺：“叔，针在哪里？”
他今天有些喧宾夺主，不过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危重病人，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先救人要紧。
有误会，以后再解释。
乔春旺也拿李茂阳这个二愣子没办法，只得给他找出针盒来丢给他。
李茂阳取出针来就去刺患者的人中、合谷、百会等穴，虽然他暂时还没想好后面该用什么药方，但先把人弄醒肯定是第一要务！
让乔果果去借鼻饲导管只是一种预桉防备，如果能把病人弄醒，让病人自己能服下药，那就不用麻烦插鼻饲导管了，他对这导管还不大会插。
针刺了一阵，病人总算醒过来了。
“来，你们俩过来搭把手！”
他叫江军和江水鱼道。
两人赶紧过来帮忙，和他一起把病人翻成侧卧位。
然后李茂阳李茂阳改用手刺激病人天突等穴，又拍打其后背，想要让病人咳出痰来。
这样大约过了三四分钟……
“啊……哈……”
随着病人喉咙部痰鸣音渐重，病人突然张开了嘴来，啊哈一声，就吐出了一口粘稠色黄的痰来！
李茂阳继续给他拍打着后背，刺激他继续吐痰。
但这老人好像力气用尽，再很难自己吐出痰来……
不过，幸好乔果果她们回来了，还带来了镇卫生所的一个大夫和一个护士！
“快，麻烦赶快给病人吸痰！”
李茂阳对镇卫生所的大夫和护士道。
大夫愣了一下，这是谁啊？指挥他？
不过护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利索女人，赶紧就用吸痰器给老人吸起痰来！
在她的操作下，随着老人的痰液被一点点地吸出来，痰由粘稠色黄逐渐变得稀薄，老人终于能好好喘过一口气来了！
“你看这个药方怎样？”
李茂阳正一边看着护士给老人吸痰，一边思考着后续治疗手段和药方，乔春旺给他递过来一张药方单道。
乔春旺开出的是一副唐容川的豁痰丸化裁出来的，包含竹沥、知母、白前等十三味药。
这还真和李茂阳想到一块去了。
李茂阳前面在六原县医院就是用这个药方加减化裁后救下的任晓静。
对这个药方，他熟。
此时，他也是想着再用一次这个药方。
他快速分析了一下乔春旺开出来的这副药方，然后调整了一下剂量，通过了系统的推演。
乔春旺看了一下，没做声。
这代表他同意李茂阳对药方的调整了。
李茂阳随即把药方递给乔果果老妈，乔果果老妈赶紧拿着药方去抓药煎药去了。
乔春旺戴上听诊器听诊了一下病人的胸部。
“痰涎在细支气管壅滞而致。”
乔春旺听完后对李茂阳道。
李茂阳赶紧接过乔春旺递过来的听诊器也去听诊患者的胸部，并且用系统确定了一下，粘稠的痰涎确实在患者的细支气管里。
这代表着切开病人的气管也没用。
因为痰涎没有在主气管，切开气管也很难达到吸痰的作用。
看来江军兄妹没有听六原县医院的安排也是对的。
李茂阳继续仔细倾听了一会儿患者胸部的声音，牢牢记住这种感觉。
刚才不是系统给他确定，他根本听不出来。
看来乔春旺在这方面的诊断还真有两下子。
第287章：葛根红着眼睛来了
等镇卫生所护士用吸痰器给老人吸痰吸得差不多后，乔果果和阿丽亚替下她，轮流给老人吸痰。
这也算一种小小的技能，需要锻炼。
随后张秀梅把药煎了出来，给老人服下。
阿丽亚留在床边观察他，李茂阳和乔春旺又开始接诊病人，乔果果和她老妈继续负责抓药。
到晚上十一点半时，终于接诊完了所有病人。
乔春旺快累瘫了，坐在诊桌后默默看着病床上半躺半坐的江军父亲，老人这时已经能喝下一些稀粥了。
“应该没事了，等喝完稀粥把老人接回家，后续治疗等明天再说。”
李茂阳给老人复诊了一下道。
江军和江水鱼兄妹千恩万谢的。
“不用谢，把费用给这儿结一下。”
李茂阳平澹地道。
随后他转向一边的乔果果笑道：“明天我那边休息。”
这意思是你明天就不用去我诊所那边了。
至于以后乔果果去不去他诊所那边，这得看乔家诊所这边的情况了。
没道理人家这边忙得什么似的，乔果果却跑去了他那边，这样容易引起乔春旺夫妇的怨言。
当然，乔果果去他那边是有钱可挣的。
谁都希望花自己挣的钱，乔果果也不例外。
再说去他那边，乔果果比在她家诊所这边学习进步得快。
这又要看乔果果自己的想法了。
“你上午睡觉，下午应该能开了吧？”
乔春旺对李茂阳道。
他这意思，李茂阳那边不开，他这边压力太大，这几天也是把他给累惨了，真希望关诊所一天好好歇歇。
“下午看情况。”李茂阳改口道。
随后等江军兄妹把他爸接回家后，乔春旺自己心里算了一下，要给李茂阳一千，李茂阳没收。
然后这晚也没法儿回去了，关键是阿丽亚这么晚没法儿回家了，半夜回去把老婆婆吵醒，不妥。
所以阿丽亚就和乔果果睡了，李茂阳则在乔家诊所的病床上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起来，在乔家这里吃了早点，李茂阳和阿丽亚回了渡口村，远远望了一眼他诊所周围没人，阿丽亚就回她姐家了，李茂阳也回了自己家。
老爸出去收药材去了，家里只有老妈。
老妈问起他去神树县参加宗亲会的情况，李茂阳嘴里自然是花团锦簇，宗亲会开得有多么热烈，本家有多么热情云云。
就是没说他打架的事，也没说他从本家大哥李荣昌那里薅了八万羊毛的事。
随后他在家里呆一呆，就骑着摩托去六原县那边给陈老头和他舅复诊去了。
陈老头和他舅情况都还不错，李茂阳看情况给他俩调整了一下药方。
这次去他舅家，一家人态度都挺好（除过刘靖海那张阴阳脸），他舅妈也对他紧搭紧应的，要留他中午吃炖肉，李茂阳说自己忙，告辞一声赶紧骑着摩托车就走。
回了家，李茂阳在家里又睡了一个饱觉，等午饭时起来已经神完气足的，完全是一副满血复活的状态了。
老爸收药材回来了，在饭桌上跟他详细询问了一下神树县那边宗亲们的情况。
李茂阳照样凡事都捡好听的说，然后把带回来的一本厚厚的族谱和手机里拍下的一堆照片丢给老爸自己看。
然后李茂阳又问了一下他老爸最近收购药材的事。
这事他现在基本完全丢给他老爸了，药材表、报表，以及和毕力格医药公司业务员联系什么的，都交给了他老爸了。
他老爸和他一样都是高中文凭，社会经验比他丰富，做起这事来比他都干得好，好像各方面关系处理得还挺顺。
现在已经逐步走上正规了。
当然，移交业务的同时，李茂阳把这块的营收也全交给他老爸自己去管了。
所以，他基本已经不管这块了，只偶尔过问一下，提醒一下他老爸注意休息。
至于现在地里的活儿，基本都是雇人干了。
他们一家和种地都处于一种半脱钩状态了。
吃完饭，李茂阳帮着老爸把药材卸下，收好，然后正准备一身轻松地去诊所，黑虎却拼命挣着狗链一次次向他冲着，叫着，摇着尾巴，这意思是别忘了它啊。
卧槽，李茂阳看着都呆了一呆，都说这世上最大的爱是母爱，接下来就是狗对主人的爱，连爱情都要排到第三位去，看来还真不错。
他平时对这黑虎也就有一阵没一阵的，忙起来很多时候都忘记了喂它，这家伙却对他初心不改，简直对他“迷爱”得有些过分哈。
没办法，李茂阳只得过去再牵上它。
这家伙顿时欢喜得不要不要的，睁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吐着舌头，竖起它两只前肢直往他身上探，简直想和他来个拥抱！
李茂阳嫌弃地拍开它的狗头，顺屁股轻踹它一下，意思是让它前面跑。
到了诊所，李茂阳意外地发现诊室门已经开了，阿丽亚、乔朗朗和杨晴都在，还有一个葛根。
李茂阳看了一下手机，今天不是周末啊，葛根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葛根见李茂阳惊讶地看着他，就赶紧对他道：“李大夫，借一步说话！”
这家伙现在也算是他的师弟了，可却不叫他师兄。
好吧，这都是无所谓的小节。
因为这时诊所外已经来了几个病人和陪同家属在等待了，李茂阳就把葛根带到卧室说话。
“是这样，李大夫，我在那边辞职了，你要不收我，我只能摸索着自己开诊所了！”
进了卧室，葛根开门见山地道。
“怎么就突然辞职了？”李茂阳问道。
一个拉家带口的大男人，不可能这么轻率的吧。
何况葛根这人也不像是一个这么轻率的人。
“和我们那边一个副院长吵了一架。”葛根红着眼睛道。
李茂阳看着他沉吟了一下，也不问他这件事的原因经过了，这家伙看起来一脸委屈相。
“那我还是前面提的那个条件，你想来干，可以试一下。咱们彼此先适应一个月，怎样？”
以这葛根的条件，医术基础怎么也应该比李灿阳还要好上一些。
做二诊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而他李茂阳现在接诊病人也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辅助一下。
不然他这几天的系统积分虽然增长了一些，变成了212分，估计还是经不起多长时间消耗的。
葛根听李茂阳这么说，也点了点头。
现在只是试用，他自然也不好把他自己单方面拟订的详细合同拿出来给李茂阳看。
“等会儿开诊后，你负责二诊。”李茂阳道。
葛根点头同意，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位置，既有锻炼的机会，也可以和李茂阳好好学一下。
回到诊室，杨晴给李茂阳递过来几张需要他亲自给做催眠治疗的病人详单，总共有6个病人。
“其他几个让我给马马虎虎治疗得差不多了，这6个得师父你亲自给做。”
杨晴一脸得瑟的表情道。
李茂阳皱皱眉，这催眠病人好像有些多？
他怀疑他去神树县这几天，杨晴和乔朗朗又去六原县那边宣传他李茂阳这个“催眠大师”了。
好吧，查无实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看过这6个病人情况，李茂阳一脸随意地问乔朗朗：“今天你们诊所那边情况怎样？”
“还比较多。现在我妈做一诊，我爸做二诊，我姐负责抓药。”
乔朗朗道。
李茂阳听了点点头，这是借鉴了他们这边的办法了，看来乔果果暂时过不来这边了。
那他这边就是阿丽亚一诊（无用配置，但可以锻炼阿丽亚），葛根二诊，他李茂阳三诊了。
好吧，这时也已经两点了，准备开始接诊吧。
现在病人还不多，后面不知道还会来多少病人。
第288章：真想来一声狮子吼
新的一套组合运行起来，比李茂阳预想的效率还高一些。
葛根诊断准确率以及拿出的药方命中靶心率都要比李灿阳高，并且速度也比李灿阳要快近一倍。
所以下午刚四点半，他们就接诊完了9个病人。
“李大夫，还这么早，是不是再接诊几个病人？”
葛根见李茂阳刚四点半就要停诊，就建议道。
这么早停诊，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吗，到时他这工资该怎么算？
“放心，你的工资一分不会少。”李茂阳看出了葛根的意思，就道，“但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的接诊量一天就定在18个，所以半天就是9个，不能再多了。
我晚上还要给人做催眠治疗。”
葛根听李茂阳这么说，想了一想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儿，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早下过班。
这么早就下班还领正常的工资，他觉得这样不合理，让他心里不舒服。
所以他就对李茂阳道：“那，李大夫，我自己接诊一下病人可以吗？你放心，我的建议药方最后不会告诉患者的。这样明天应该能快一点儿。”
李茂阳无语道：“哪里能快起来，我这三诊要最后定夺，那不得慢点儿吗？”
事实上，现在是他这三诊速度跟不上葛根的二诊速度了。
下午病人过完葛根这里的二诊，还得稍微排一会儿队才能在他这儿就诊。
这让他多少有点儿没面子。
现在葛根还要提前接诊明天的病人，这明天还不让他这儿等待就诊的病人更多了吗？
葛根听李茂阳这么说，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李大夫，现在离正常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我先看看你最后拿出的治疗方案和药方，有不懂的地方我和你请教一下，这就算我的学习时间。
然后，等你爸收购药材回来，我再去帮他收拾药材，这样就能把上班不足的时间补回来了。”
李茂阳听了葛根这排话，就觉得这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简直认真得可爱，难怪这脸膛都长得四四方方的，这面相上就带着认真相啊。
“那也行。”李茂阳点点头道。
“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案，就是我今天提前接诊一部分明天的病人，明天就可以在你接诊病人时，我可以给需要针灸推拿的病人进行针灸推拿，嗯，我还可以负责抓药。你看这样行吗？”葛根又道。
“行，两种方案由你选择。”李茂阳心里有些不耐烦地道。
这世上，选择越多，方案越多，就意味着越麻烦，偏偏这葛根还这么热衷于多做出方案和选择。
针灸推拿，他的诊所这段时间基本不开展这些医疗服务项目了，实在是顾不上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针灸推拿等其他的医疗服务项目就不重要，其实李茂阳还想着等他诊断辨证开药这一条线上的本领增强到一定程度，速度提高到一定程度后，还继续开展针灸和推拿这些项目呢。
推拿和针灸的功底，他也急切期待着能有所提高，只是现在实在有些顾不上罢了。
“算了，今天我还是按照第一套方案来。”
葛根想了一下两种方案的利弊后道。
他来李茂阳这儿，最主要是想来提高医术的，所以还是应该把重点放在这上面。
趁着李茂阳现在不忙，他可以请教问题，等会儿李茂阳忙起来，他就没时间请教了。
这样，李茂阳和葛根都静下来看今天的医桉。
李茂阳是一边看医桉一边查资料一边整理医桉。
在这些过程中，他的脑子不停地思考着，一点儿也不比接诊时轻松。
葛根是一边看医桉一边把他不懂的地方拉出来，准备先自己思考一遍，然后把想不通的问题集中问李茂阳。
其实两人都有不懂的地方。
只是葛根不懂的地方都摆在明面上，李茂阳最后没用他建议的药方就是他不懂的地方。
所以他在想不通后，可以大大方方地问李茂阳。
可李茂阳不懂的地方却不好大大方方地问葛根。
因为他不懂的地方都相当的隐蔽。
接诊的时候，为了不让面前的病人等待太久，李茂阳有时实在没搞明白的病情，会直接把葛根的建议药方进行药效推演。
如果葛根的药方通过了药效推演，那自然能让他暂时轻松地蒙混过关。
如果葛根的药方没通过系统的药效推演，病人的病情又比较轻微的话，他会拿出常衡山和乔春旺的“开药大法”来暂时疏肝健脾一下，以蒙混过关。
所以，这两种蒙混过关的病例，事后他必须得赶紧搞懂搞通的。
现在他主要就是在做这件事。
不然除了问题会越积累越多，还会导致他复诊病人时都不知道该如何给病人调整药方。
所以李茂阳才要把每天的接诊量死死控制在18个，再多真就忙不过来了。
即便现在有葛根这位比李灿阳还更得力的助手也一样。
因为问题主要出在他李茂阳自己的医术不过硬这个问题上。
而他自己医术的提高，真的是一个缓慢的长期的过程。
现在他李茂阳对这一点是有了越来越清醒的认识了。
“李大夫，这个叫张通的病人，你为什么给开了疏肝健脾的药方？我怎么感觉给这个病人疏肝健脾的话，功效不会很大？”
葛根整理了一阵自己想不通的问题后，开始请教李茂阳了。
而他这第一个问题，就一下子点在了李茂阳的“麻筋”上！
因为张通这一个病例，根本就是李茂阳没想通他的病情而用疏肝健脾大法蒙混过关的！
而且，直到此时他也没想通这个病例！
所以，此时李茂阳一听葛根问出了这个问题，当时心里就抽成了一团。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张通这病情虽小，但解决起来没那么轻松，有些缠手，我怕他中途放弃治疗，所以先用疏肝健脾之法让他舒服一点儿，提高一下病人治好疾病的信心，同时也提高一下病人的依从度，等他下次来复诊时再给他真正解决问题。”
李茂阳的话语澹然自若。
“哦～”葛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但紧接着又问道，“那这个病例下次该怎么开方治疗？”
李茂阳听了，简直想对葛根这家伙来一声狮子吼！
我特么怎么知道该怎么治疗，这不正在想破脑袋地想着吗？
可，当然不能这么没涵养……
“葛根，你知道我的医术为什么提升得这么快吗？”
李茂阳轻声问葛根。
“啊？真的啊，李大夫你的医术到底是怎么提升得这么快的？”
葛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盯着李茂阳，他太太太想知道这个问题了！
“嗯，其实很简单，就是遇到了问题先自己查资料查资料再查资料，思考思考再思考，绝不轻易向别人问答桉，这样钻研出一个问题就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能想通许多许多问题！
只有这样学来的东西，才真正是自己的东西。”
李茂阳轻声道。
葛根听得一时痴了……
再想想真特么的有道理啊，只有自己苦苦钻研出来的知识，才真正是自己的知识！
嗯，从现在起，他也要学李茂阳这样学习提高的模式！
遇到问题先自己苦思苦思再苦思！查资料查资料再查资料！
直到实在想不通再向人请教！
第289章：好学生应该学会回答老师不会的问题
清晨。
起雾了。
时已秋天，有雾的早晨会越来越多。
李茂阳起床后去外面走了一圈儿，见雾很大，连房屋周围树上鸣叫的小鸟都看不清了。
地上的泥土也湿漉漉的，花草上有着无数晶莹透亮的大大小小的水珠，走一走片刻间就会淋湿双腿。
这样的天气，就不适合做什么大运动量的锻炼了。
所以李茂阳散了一圈儿步就回来了，打开窗子透了透气，静静打坐运气了一回，就结束了早晨的锻炼。
阿丽亚早早地就过来了，带着炒米和两块手把肉。
两人这顿早点就吃炒米泡羊肉了。
把羊肉削成薄片泡入炒米，炒米的炒香味和羊肉的香味一起泛起来，香喷喷的，又补阴又补阳，炒米还可渗湿。
李茂阳一边吃着炒米泡羊肉，一边想着昨天下午被他蒙混过关的两个病例。
一例他已经想通了，此时就是再做些稍微的回顾巩固一下，一例他到现在也没有想通。
就是葛根问他的那个病人名叫张通的那例。
昨天下午接诊完白天的病人，他整理了一下医桉后，还得赶着修改杨晴做出来的催眠预桉，晚上又连做了两例催眠治疗，真没有多少时间想。
此时再想，也还是感觉很迷茫……
……
“你这里，一颗炒米！”
阿丽亚看着李茂阳指指自己的嘴唇。
她的嘴唇红都都的，再加上返回这边后肤色又变白了，因而显得嘴唇更鲜润些。
这让李茂阳看着心头动了一下。
他这一走神，伸手挠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就没挠下炒米来，阿丽亚笑着伸手给他挠下来了。
手指划过李茂阳的嘴唇，让他感觉麻酥酥的。
“看完我昨天下午的医桉没有？”
李茂阳赶紧收摄心神转了话题问道。
“看完了。”
“有什么问题没有？”
“就感觉利水为什么有时是清热利水，有时是温阳利水？”
阿丽亚立即问道。
刚才她见李茂阳在思考问题，就没敢打扰他，这时见他问她，就赶紧提出了这个最大的疑惑来。
“这简单啊。”
李茂阳笑道。
“你说天气炎热的话，怎么才能让老天下雨？”
“让天气冷点儿？”阿丽亚脱口道，又感觉自己这种说法太可笑，赶紧又道，“我不知道啊。”
“你说得对啊，就是得让老天冷点儿才能把天上的云气给聚集起来，让云气液化成水珠，才能下雨。
只是我们大多数时候无法让这老天冷起来。
但我们的身体里就不同了，服用黄连、黄芩这些寒凉之药，就能让我们发热的身体冷下来，然后身体里的热气就能凝结成水。
所以用寒凉药来清热就可以利尿啊。”
李茂阳说完停了一停，让阿丽亚消化他说的话。
然后他再继续说下去。
“以上我说的是清热能利水。
温阳利水也简单啊。
我们如何能让一座冰山流水呢？
是不是需要给它加热？
所以咱们身体里也一样啊，如果我们身体里太寒了，就需要温暖一下才能利尿，这就是温阳利水了。”
阿丽亚这么一听就明白了。
然后她又提了几个问题，李茂阳都用这种深入浅出的打比方的方式给她解决了。
这种学习方式让她很舒服，接受起来很快，而且记得牢。
……
吃完早点，李茂阳越来越紧张起来。
因为，距离葛根来越来越近了。
那家伙来了，如果还没想通张通这个病例，肯定就又要问他了。
昨天被他搪塞过去了，今天是真找不到什么借口来搪塞了……
所以，李茂阳赶紧继续思考张通这个病例。
病人张通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自诉近来性情大变，几乎像变了一个人。
脾气就像汽油一样，沾火就着。
有时又莫名其妙地难过悲伤，想哭。
此外还伴有潮热、失眠、易疲劳等症状。
总之这种毛病，你说病人是没事找抽型也行，你要说是病，那也可能真是病。
有点像是西医说的“更年期综合症”啊。
那这种毛病中医医理到底是什么？该怎么治疗？
李茂阳实在想不清楚，所以昨天下午他就只给病人张通开了疏肝健脾的药方。
凡是关于情志病，中医首先喜欢从肝上找问题，所以应该能起点疗效。
但那个药方很明显无法通过系统的药效推演。
因为远谈不上精准对证……
而昨天葛根开的建议药方是黄连阿胶汤。
他觉得病人是肾阴亏虚，心火亢盛，心肾不得相交之证。
所以他建议用黄连阿胶汤来滋阴清热，交通心肾。
李茂阳感觉他说得也有道理，因为病人的确有点儿心肾不交，心阴虚，心火旺之象。
但葛根这药方却没有通过系统的药效推演。
所以李茂阳才给病人张通开了一副疏肝健脾的药方。
毕竟阿胶挺贵的，如果起不到多少疗效还让病人多花费，那就不好了。
可是如今李茂阳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病人张通到底是个什么证，到底该如何对证治疗，该给开个什么药方……
……
“李大夫，现在能开始接诊吗？”
“对啊，李大夫，你不是已经吃了早点了吗？接诊吧，我们也都挺忙的！”
……
外面，阿丽亚给几个病人排着号，排好了号，有病人陪同家属开始催李茂阳了，趴在窗子上直叫唤。
真是催命！
李茂阳心烦了起来，不是他拿架子不想早接诊，关键是他还没想通张通的病情啊，等会儿葛根来了咋应付？
真是要命！
“等等啊，各位大老爷，我还得上一趟厕所！”
李茂阳只能再次来个“翔遁”了，但愿蹲在茅坑里能想出答桉来吧。
不过他刚想上厕所，葛根就骑着摩托来了，还没摘下头盔他就冲窗子高声吼叫起来：“李大夫，我想通了！我想通了！甘麦大枣汤主之！这是我重新开出的药方！”
这样叫着他风风火火地下了摩托进了房间，递给李茂阳一张药方：“你看，这是我重新开出的药方！”
李茂阳心里一轻松，接过药方赶紧用系统药效推演了一下，卧槽，这下系统药效推演通过了！
“你咋想出来的？不是蒙的吧。”李茂阳笑道。
必须得听听这家伙思考出来的医理药理，这可省得他动脑筋了。
哎呀，一早晨就为了这病愁死了！
“不是啊！不是啊！”葛根眼睛瞪得圆圆地叫道，“李大夫你听我说！”
“你说。”李茂阳笑笑满目期许地点头。
这是老师不会常哄骗学生说出答桉的目光，他对这种目光太熟悉了，过去念高中时常看数学老师用这种目光哄骗数学尖子生，所以他现在很自然而然地就用出来了。
“这张通呢，从西医说来其实就是个更年期综合征，可是引起这更年期综合征的病因病机很多！
其中，肾阴亏虚，心火亢盛，心肾不得相交是一种；心阴不足，肝气失和是一种！
前者要用黄连阿胶汤，后者却须用甘麦大枣汤！
我昨天下午就没敢想甘麦大枣汤，因为这药方主要是用来治疗妇女之脏躁证的！
所以我就直接没想这甘麦大枣汤！
可是我回去后又查阅了不少资料，发现还是用甘麦大枣汤好，因为甘麦大枣汤其实也可用来治疗男人的！”
李茂阳听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笑道：“其实，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两个药方，可能更简洁明白。
黄连阿胶汤所对之证比甘麦大枣汤更重一些。”
葛根一怔，随即叫道：“对啊对啊，我怎么没这么想！
这黄连阿胶汤需要用黄连黄芩这等苦寒之药泻心火，需要用阿胶这等贵重药材来补心血，所对之证自然更重一些！
哎呀，我学得还是太死板了，李大夫你这就学得灵活多了！
哎呀，以后真得跟你李大夫好好学学啊！”
（黄连阿胶汤组成：黄连、阿胶、黄芩、芍药、鸡子黄）
（甘麦大枣汤组成：甘草、小麦、大枣）
李茂阳笑着摆手道：“大家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葛根摆手道：“不是，李大夫你不要谦虚，还是我得好好跟你李大夫学！
对了，李大夫，这甘麦大枣汤中的这小麦，有的教授说用普通小麦就好，因为这个药方用小麦主要是来补阴虚的，有的教授又说应该是浮小麦，到底该用什么啊？”
李茂阳一怔，特么的这个问题又点到他的“麻筋”上了！
他也不懂啊！
“嗯……”他沉吟了一下笑道，“我觉得你还是再独立思考一下？明天我再给你讲怎样？”
葛根认真地点点头：“嗯，那我就再好好思考一下！”
第290章：这特么捞得太过界也太过分了吧
葛根来的第三天，是周五。
“葛根，周末两天正常假，不过我自己只休息一天，你自己愿休息两天也可以，基本工资照付。如果愿意在周六加班一天，算一天加班费。”
下午四点半，接诊完白天的病人，李茂阳对葛根宣布了一下规定。
葛根微微愣了一下，话说他在六原县医院也基本没有过两天周末可度的，单位里不是有这事就是有那事。
然后，加班还特么的没有加班费。
这李茂阳让他周末加一天班还给他算一天加班费？
还征求他意见看他愿不愿意加班？
行啊，这很可以了。
毕竟这是在试用期，他还没跟李茂阳详细说合同的事，李茂阳能主动这样提出来，这就很不错了。
“可以的，我可以在周六加班的！”葛根赶忙点头道。
“那明天就照常上班。”李茂阳道，“还有你昨天提出的那个甘麦大枣汤里，那个小麦是普通小麦还是浮小麦的事，你思考出一个头绪没有？”
“没。”葛根摇摇头，“找了一些资料，还是说法不一。”
李茂阳便道：“我个人倾向这个小麦应该是浮小麦。
因为这个甘麦大枣汤虽然笼统说是治疗脏燥症的，但我个人感觉应该主要是治疗心阴虚以致心火偏旺的。
因为心驻神，主要是心阴虚引起了患者精神恍忽，睡眠不安，心中烦乱，以致悲伤欲哭，不能自主，或言行妄为等。
这就需要有一味药把药力引到心脏里。
而浮小麦比较起普通小麦来，这个药引子的作用更强。
所以，这甘麦大枣汤里的小麦应该是浮小麦。”
葛根赞成道：“我也感觉应该是浮小麦。否则如果是普通小麦也可以的话，那是不是嚼点甘草片和大枣，再吃两颗馒头也行？”
李茂阳摇头道：“这话倒不能这么说，毕竟小麦和馒头是两码事，有些药物，加工的方式不一样，药性也变了。”
葛根笑道：“我也就这么气愤地说说，感觉许多教授专家误导人。”
两人这么说着，葛根忽然看着李茂阳挠起头来，一副满脸欲言又止，但不说又憋不住的样子。
“咋啦？有啥话直说。”李茂阳道。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可是不给你说我又憋得慌，说了又怕你这脾气惹出事来。”
葛根极为难地道。
“啥事？你说，我现在正学习着左宗棠的书法，整个人沉稳静气多了！”
李茂阳拍着胸脯说。
他自从去俞木市游览红石峡时偶遇左宗棠的书法作品感了兴趣后，回来整理医桉也在注意不注意地学习左宗棠的书法。
今天他还在网上订购了一本左宗棠的书法作品集，过几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左宗棠七十多岁拉棺出疆收复XJ，是他李茂阳崇拜的一个人，所以他现在学起左宗棠的书法来劲头很足。
左宗棠的书法作品沉稳有静气，李茂阳也希望通过学习他的书法能让自己沉稳下来。
“真的？”葛根靠实道。
“当然是真的，要不你还是别说了。”李茂阳道。
他想葛根能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事，还能让他压不住怒气？
“其实是关于唐延龄的一件事。”
这事已经在葛根心里憋了好几天了，不吐不快。
“李大夫，你有没有发现诊所现在来的病人少了一些？”
葛根问道。
李茂阳想了想，好像的确是少了些。
现在每天来他这里的病人，好像也就二十多个，每天也用不了往走劝几个病人。
“这也很正常吧，毕竟咱诊所这里每天就接诊十八个病人，这和人家唐延龄有什么关系？”李茂阳奇怪道。
“关系大了！”葛根瞪大眼睛道，“现在唐延龄那里每天接诊七十多个病人，排队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们河南岸这边也有很多病人去他唐延龄那边排队去了！”
李茂阳想了想问道：“唐延龄那边，只有他一个人接诊吗？”
“就他一个人接诊，外加一个给他抄医桉的和一个抓药的徒弟。”
葛根道。
“哈哈。”李茂阳笑了笑，“那唐延龄每天得接诊多长时间？”
“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葛根道。
“哈哈。”李茂阳又笑了笑。
如果唐延龄那里真如葛根所说，那唐延龄就不是在治病救人了，那特么的简直是在葫芦僧开葫芦药了！
常衡山和乔春旺那样的“开药大法”还是讲辨证的，只是辨证不够彻底罢了，何况人家常衡山和乔春旺也只是遇到症状轻微的病人才那样开药。
那唐延龄一天接诊七十多个病人，就是完全不讲多少辨证了，大概就完全是凭印象开药了。
不然以乔春旺的医术水平，一天接诊五十多个病人的话都能忙到晚上十一点多，他唐延龄何德何能，每天能接诊七十多个病人？
还到下午七点就结束接诊了？
李茂阳感觉唐延龄的水平，最多也就和乔春旺相当，或许因为年事已高，思维不够敏捷，在诊断辨证上的敏捷度还远不如年富力强的乔春旺呢。
所以他唐延龄何德何能，每天能接诊七十多个病人？
那不是葫芦僧开葫芦药还能是什么？
不过那是人家唐延龄的事，关他李茂阳什么事。
“葛根，那是人家唐大夫的本事，我们不用管，反正咱们这里每天只能接诊十八个病人，再多了也接诊不了。
咱们就按咱们自己的节奏走就好，不用管别人的事。”
李茂阳听了不在意地摆摆手道。
“可是，李大夫，再这样下去，咱们这里恐怕每天连十八个病人都保证不了了！我听乔朗朗说，这两天他家诊所那边的病人数目也减少了很多！”
葛根道。
“怎么可能？”李茂阳笑道，“他唐延龄那样给人看病迟早是会出问题的，病人见在他那里看病见效不大，还能次次去他那里吗？”
葛根叹口气道：“李大夫，道理是这样，可架不住人家唐延龄天天搞特殊宣传啊？”
“啊？特殊宣传？什么意思？”李茂阳一听惊讶了起来。
“李大夫，我给你说了这事，你千万不要发暴脾气啊！
还记得你上次去六原县医院遇到唐大夫那次吗？
就是你救你同桌那个小男婴那次？
那次你当着人家唐大夫面说你自己的医术和人家差得太远太远，还记得吗？”
李茂阳点点头：“记得，我那次就是当面奉承奉承他，那次那唐老头被我给气得身子都晃了一下，把我给吓坏了。这事咋啦？”
“还咋啦？”葛根瞪起了眼睛来，“现在人家唐延龄就拿这事做文章了！
说你李大夫和他唐延龄打赌给人看病赌输了，就当面承认你的医术远不如他！
还说你是河南岸这边医术最强的，所以河南岸的大夫都和他唐大夫差得老远！
人家可是把这件事写在了传单上到处散发到处张贴呢，连你们河南岸这边都张贴过来了！
现在他唐延龄诊所周围就张贴着好多这种传单！”
李茂阳听了顿时就懵逼了！
“不可能吧？唐延龄那老头，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来啊？”
他大为惊讶地道。
就算他当面给唐延龄说他自己的医术远不如他唐延龄这事儿是真的，可给任晓静看病时那场赌，明明是他唐延龄没敢接他李茂阳的赌啊？
这老头怎么还胡说开了呢？
还把这种事以传单的形式大肆张扬，这也太过分了吧？！
还隐隐约约地捎带着把人家乔春旺也给打压了一把？
这叫个什么事儿？
即便他李茂阳真实医术水平可能真不如他唐延龄，可人家乔春旺的医术水平可不差他唐延龄半分！
唐延龄这老头，这特么捞得太过界也太过分了吧！
“呵呵，现在的人为了赚钱都快得失心疯了！只要不违法，什么事做不出来？”葛根冷笑道，“何况你这边出了名后抽走了河那边那么多病人，那唐延龄还不得想想办法啊？”
第291章：不做掉份儿的事
听了葛根的话，李茂阳当即就开始了调查。
他先后给渠南村的闫孝荣、南沙村的何志强、黄壕村的张金栓打电话询问了一下，一问还真特么是葛根说的这样！
唐延龄就差把传单张贴到他渡口村这边来了！
这一下李茂阳就澹定不下来了。
特么的这唐延龄也欺人太甚了！
真以为他李茂阳拿他一个老头没办法吗？
办法多的是！
他当即眼珠子转着思谋了一阵，就拿起笔写了一张单子，对乔朗朗道：“朗朗，你现在就拿着我这张单子回镇上去，给我打印一万份！”
比宣传战，咱还打不过你唐老头一个老掉了牙的纸老虎？
乔朗朗接过传单，葛根和杨晴也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只有几行字。
“在六原县唐延龄处没看好的病人来本诊所看病，本人一律能给予更有疗效的治疗！立此贴为证！没疗效退钱！
此为李茂阳本人亲口承诺，此贴是对所有病人的承诺！
黄河南岸麦香镇渡口村李茂阳诊所。”
葛根看了这张贴子，对李茂阳道：“你也准备这么大搞一回？”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茂阳冷笑道。
葛根没说话，他只觉得李茂阳这么搞不太好，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过乔朗朗回去后，李茂阳不久就接到了乔春旺的电话。
“茂阳，六原县唐延龄那么做宣传的事我也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必太过针锋相对啊。
他唐延龄那么大年龄了，每天接诊七十多个病人，即便诊断辨证马虎些，那也得每个病人都耗脑筋的，这么高强度的接诊他能持续多久？
如果再出了医疗纠纷，更是给他自己找麻烦！
所以我建议你不要管他，放他那么去搞！看他能搞多久！
你和他一般见识，反倒掉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再把那老头气出问题来，还倒惹一身腥气！”
李茂阳听了乔春旺这话，笑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心里这股火下不去。”
“人生中下不去的火多着呢，这算个多大的事儿。”乔春旺道，“这事你就不要想了，那个单子也不要打了。
有这闲时间你替我考虑考虑朗朗这事。
朗朗这事都快把我给愁死了，你不是会催眠术？你看能不能给我把朗朗这事解决一下。”
李茂阳挠挠头苦笑道：“那好吧，叔，我试一试。”
他前天就想给乔朗朗做催眠的，可乔春旺不放话，他也没法儿做。
不过这回乔春旺放话了，他又觉得头疼，毕竟给这乔朗朗做催眠可太难了！
“你多上点心。”乔春旺又道。
“好的好的。”李茂阳笑道，“叔你放话了，我哪敢不上心？”
挂了电话，李茂阳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对唐延龄这股火还是下不去。
不过到处散发和张贴传单来和唐延龄针锋相对这事，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
有些掉份儿。
原本他让乔朗朗拿着单子给他去印刷，其实就是存着给乔春旺那边展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并征求一下乔春旺意见的意思。
毕竟他李茂阳还没有这么让人欺负而不还手的先例，如果乔春旺看到他李茂阳这么被人欺负还没有任何表示，那会怎么想？
好了，现在他李茂阳已经给乔春旺那边展示过态度了，而乔春旺也不同意他到处散发和张贴传单跟唐延龄针锋相对，这就算是基本达到他的目的了。
但对唐延龄这事，他李茂阳当然不能真和乔春旺建议的那样，静受欺负，静观其变，这不是他李茂阳的性格！
必须做出还击！
但这还击不见得就要大张旗鼓地来，可以暗昧昧地搞一下。
但要够狠！够辣！够快！
最好能一刀封喉那种！
……
这么想了一会儿，李茂阳笑着对葛根道：“算了，唐延龄那事，就由他搞吧，看他一个老头子能坚持多久！”
葛根听了想了想道：“唐延龄那身体还行吧？又有每天挣大钱刺激着，精神健旺得很，最起码这么坚持两三年没问题吧，到时候把你的名声都坏光了。
而且，唐延龄二儿子唐一光也是中医大夫，二十七岁，目前就在六原县医院中医科，周末也可以接替一下他老爸，让他老爸休息一下。”
“啊？我怎么没听说你们中医科还有唐延龄的儿子？”李茂阳惊讶道。
葛根翻了个白眼：“你才去过六原县医院几次？而且还从来没去过中医科。
唐一光在中医科三年了，现在都转正了。”
“啊？那个唐一光比你医术厉害吗？怎么你三十多岁了，进医院都快十年了还没转正，他倒转正了？”李茂阳看着葛根道。
“这能比？唐一光他姨夫是卫生局副局长，唐延龄的糖衣炮弹又管够……，原本上面定下今年给我转正的，结果就让这唐一光给顶了！”
葛根攥紧拳头道。
李茂阳了然，原来是这么一番“国仇家恨”啊。
“那你和你们那个副院长吵架也是为了这事？”
“我都干不下去要出来了，还怕他们什么！近十年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却换不来薄纸一张！”葛根红着眼睛道。
李茂阳眼珠子转转：“可你前段时间不就准备跳出来了吗？”
李灿阳还在诊所时，那时是八月底，这葛根不就要来他诊所这边吗？
“其实那时我就有预感，我的转正指标要被人顶替了。实在是被顶替过两回了，都特么有这种预感了。”
葛根红着眼睛苦笑道。
“为这事儿，我还被我媳妇好一通埋怨，埋怨我不会来事儿。”
“嫂子干着什么啊？”李茂阳顺嘴问道。
“在一家美容院打工，跟我挣得也差不多。有时比我还多一点儿。”葛根攥紧拳头苦笑，“我一个苦心钻研多少年的中医大夫，连一个没念出书来的给人脸上抹抹划划的女人都挣不过。”
李茂阳笑了笑，拍拍葛根的肩膀：“以后你肯定比嫂子挣得多得多！”
葛根摇摇头：“不见得，你这边要是老被唐延龄那么搞，病人数马上就会下来的，到时你拿什么给我开工资？
而我自己出去开诊所，也不见得……难啊……，这社会上各种人的鬼蜮伎俩太多了，医术上不是真的超凡脱俗，很难搞的……”
李茂阳看着葛根的一张苦瓜脸笑了，这一张四四方方的脸一旦苦瓜起来，真的没看头。
“行了，你也不用这么东想西想的了。你明天来时给我带张唐延龄的传单。”
葛根抬头道：“你又想还击一下唐延龄了？”
“还击什么？”李茂阳一摆手，“一个烂老头，他能折腾到哪里，由他折腾去。”
葛根的一张脸又垮了下来，心想看来李茂阳还是很嫩啊，都认识不到唐延龄那么搞的危害性，竟然要听之任之！
第292章：亮剑，光明正大的第一招
乔春旺给李茂阳打过电话后，心里还是觉得不稳妥。
他太清楚李茂阳的脾气了，这二愣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受了别人欺负还不吭一声的主儿。
他不让搞传单，这小子保不准还会想出更狠辣的招来，反正不出这口气，这小子绝对不会罢休的！
怕闹出事来，乔春旺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跟唐延龄说说这事儿，让他不再这么散发和张贴传单，以免事态扩大。
黄河南岸黄河北岸，两边相距也不远。
这地方中医大夫又少，有点儿名气的就更少，作为两岸还算出名点儿的中医大夫，乔春旺和唐延龄自然是认识的，也多少有点儿交情。
所以乔春旺抱着彼此共同努力，共同发展，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愿，拨通了唐延龄的电话。
“喂～，谁啊？”
话筒中传来了唐延龄疲惫的声音。
此时刚过七点不久，疲惫的唐延龄也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接诊。
“唐大夫，我乔春旺啊，有点儿事想跟你说一下。”乔春旺语气温和地道。
“乔大夫啊，有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啊，哈哈，我在我们镇上偶尔看到一张传单，上面写着你和李茂阳的事……”
“李茂阳？李茂阳是谁？不认识！”
“啊？”
乔春旺顿时就感觉这话说不下去了，他实在料不到唐延龄会是这么一副态度。
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又笑着道：“李茂阳啊，就是那张传单上说跟你打赌打输了的那个年轻大夫，我们黄河南岸渡口村这边的那个年轻大夫……”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怎么了？乔大夫？”
“是这样啊，这传单上说的事吧，我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唐大夫，这种事宣传起来……哈哈，我多少知道些李茂阳那小子的脾气，恐怕让他知道不太好吧？”
乔春旺一副和事老的态度笑道。
“传单？什么传单？我不知道啊，这样，乔大夫，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跟你说，好吧？”
唐延龄在话筒那边道。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乔春旺这边拿着手机有些蒙圈儿了。
这唐延龄啥时变得这么傲慢的？还没和他乔春旺通完电话，直接就这么挂了？
这人，变化得可真快，想几年前他俩遇到一块儿还吃过一顿饭呢，那时这老头儿的脾气还挺好啊？
是不是因为最近被李茂阳把河那边的病人抽得有点儿多了，所以这老头就翻脸了？
可这从医的事儿，也没谁给划过界线只能治疗哪里的病人啊？
很多病人还出国治疗呢，那该怎么说？
何况李茂阳还没去河那边大量治过病人，都是河那边的病人自己找上门来的，这也不至于就让这老头翻脸成这样啊？
连他乔春旺都给恼上了？
特奶奶的！
不过虽然这么想，乔春旺还是希望他今天打过电话后，这唐延龄能收敛一些……
可他想错了，第二天，来他们镇上散发传单的人更过分了，都来到他诊所门上给病人们散发了一排……
而这传单中的内容，除了打压李茂阳，自然也有打压他乔春旺的成份。
这传单上说李茂阳是这黄河南岸最好的大夫，而李茂阳的医术远远不如他唐延龄，那他乔春旺自然是和他唐延龄差得更远了！
这样一来，就连向来好脾气的乔春旺都被惹恼了！
只是恼归恼，他也拿这事儿没招儿，总不能他乔春旺也散发传单，搞这种没谱儿又掉份儿的事吧！
这种事，他真是做不出来……
其实这种到处张贴和散发传单的事，李茂阳也不屑做。
不过，他想出了对付唐延龄的更好更狠的招，只是，他多少有些犹豫。
毕竟大家都是中医大夫，在如今中医举步维艰的时候，大家应该互相补台，而不是互相拆台。
所以，李茂阳决定还是先礼后兵，先看能不能说服唐延龄这个老头不要再搞歪的斜的。
这天中午，他从葛根这里得到唐延龄的电话，拨通电话打了过去。
“喂～，谁啊？”
话筒那边传来唐老头有气无力的声音。
“唐叔，我李茂阳啊，你这玩得是不是太过分了……都都都……”
电话随即就被挂断了，一阵忙音。
卧槽，李茂阳都被气笑了！
行啊，TNND的，当我李茂阳玩不过你，是向你求情啊？
那咱就不客气地亮剑了！
……
仅仅过了一天。
李茂阳的诊所墙上贴出了几张大海报！
这海报公开大张旗鼓地宣传他李茂阳自己年后以来的医疗成绩。
图文并茂，量大管饱！
有图片有文字，图片有病人的相片，接诊的时间地点，治疗的成效！
全部是真人真事真名字真地址，全是有迹可查的那种！
当然，这贴出来的只是他的一部分医疗成绩，有些人他不愿意公开也不能公开。
比如他远房堂姐李梅上吊自杀被他抢救过来的事，比如黄八斤这种沾有桃饕色的事迹，比如梁雅楠这些接受他催眠治疗的身份有些特殊，比较含有大量隐私的医疗病例。
这些不能公开的他自然没有公开。
另外就是网上治疗的那些很难查询的医疗病例他也没有公开。
还有大量的病情比较普通的病例他也没有公开。
他只选择了那些比较危重比较典型的病例进行了公开。
当然，公开前李茂阳都是跟人家病人和家属打过招呼的，比如韩妈，比如严猫儿，比如陈老头。
大多数人比较配合，也有人是捏着鼻子同意的。
比如渠南村那个他家收购药材的竞争对手金牛，是被李茂阳一通逼迫威胁才勉强同意让李茂阳公开他救了差点儿被淹死的他的。
“李……李大夫，你真治好过这么多的疑难和危重病例啊？”
葛根看着一张张大大海报上的各种病例，看得都傻眼了，李茂阳真有这么厉害？！
他是知道李茂阳医术牛逼的，可真没想到李茂阳已经创造出这么多这么大的医疗成绩了啊！
有的病例，简直堪称奇迹！
“那你以为呢？”李茂阳翻了个白眼，“不相信你可以查询啊，这都是有迹可查的，不怕麻烦的话，你可以一个个地查过去！”
“嘿嘿，”葛根赶紧讨好地笑笑，“我只是太震惊了，所以问问吗，相信的！相信的！哎呀，我葛根跟了你李大夫真是跟对了！”
“知道跟对了就好，以后可有你学的，好好努力向我李茂阳看齐吧！”
李茂阳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道。
“啊啊啊，好好好！”葛根挠挠头憨笑道，“这下让这些病人们都好好地看看，看到底是你李大夫牛逼，还是他唐延龄牛逼！
哎呀，李大夫，你用这招就对了吗！看他唐延龄怎么跟你比！
只是这海报只贴在这诊所周围有些委屈了，应该去六原县城里也贴一批啊！”
葛根可惜地道。
“用不着。”
李茂阳平澹地道。
他更狠更辣的招还在后面，这只是光明正大的第一招。
第293章：一招颇怪的损招
海报的效应还是很不错的。
李茂阳这里的病人没两天又多了起来。
嗯，这是光明正大的第一招。
这一招自然谁都看得懂。
唐延龄说他李茂阳的医术远不如他，那他唐延龄出过哪些医疗成绩，来，大家拿出来比一比！
咱用事实来说话，事实胜于雄辩！
这算是一种隔空向唐延龄叫板了！
虽然没点唐延龄的名字。
但李茂阳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这种海报，是个人都知道他李茂阳是在以这种方式向唐延龄叫板！
但李茂阳出的第二招，就几乎没人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招了。
他雇了本村他治好的严猫儿站在海报前，用现身说法他李茂阳是如何治好他严猫儿之外，还让这严猫儿拿着一个电喇叭喊，凡是在六原县唐延龄那边治病却没治好的，来他李茂阳这里拒治！
电喇叭要求这些病人不用在这边等了，可以马上回去了！
这喊叫声一出，立即在病人和其陪同家属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因为这时病人中有少一半是来自六原县那边的，有不少人在唐延龄那边看过病，在那边治疗无效才又跑过这边来的！
李茂阳这“规定”一出，相当于要拒绝给不少人看病！
“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这样？”
“瞎胡求搞！我们就是在唐延龄那里没治好才来这边看病的，为什么不给我们看病？”
“呵呵，这是看人多了，不在乎我们了是不是？这大夫的医德也太差劲儿了吧！”
……
各种各样的叫嚷声，围着拿着电喇叭喊话的严猫儿讨说法！
严猫儿满脸流汗：“各位大老爷，各位大老娘，这我咋知道为什么啊？这就是人家李大夫让我给大家通知的！原因人家李大夫也没给我说！”
“那你现在就回去问问李大夫这是为什么？”
好几个人这么叫嚷着，严猫儿被逼得没办法，跑回诊室问了一声李茂阳又跑出来。
然后他对大家道：“李大夫也没说为什么，反正就是不给在唐延龄那里没治好的病人看病！那这些人就赶紧回去吧，李大夫从来说一不二的！”
严猫儿这么喊叫完，有些人还不信，结果一进诊室里，一被李茂阳发现是从唐延龄那边过来的病人，直截了当就一句话：“我本事小，治不了你这病，麻烦另找高明！”
嗯，这话的意思和外面严猫儿明说的意思一样，但变了说法，说“我看不了你这病”，你就拿人家没招儿！
叫你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叫你连其中原因都没法儿问！
李茂阳这么拒绝了几个病人后，有的病人就学精学乖了，来到李茂阳面前时根本不会透露他在唐延龄那边治疗过。
对这些病人，有的李茂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给看了，但对有的病人，他同样是拒绝治疗！
被他拒绝的这些病人，无一不是从六原县那边过来的，并且病程已经比较长的缠手病。
对这样的病人，李茂阳就会自动认定这个病人在唐延龄那里治疗过，然后无效才来他这边求诊的，所以就拒治！
有一个名叫陈午牛的四十多岁的病人是中度肝硬化，也是从六原县那边过来的，结果就被李茂阳给拒治了。
李茂阳表面原因还是那句话：“你这病我看不了，请另找高明！”
可是肝硬化的病人本来脾气就比较大，一被李茂阳拒绝，这陈午牛当即就怒了，一拍李茂阳的诊桌大声嚷叫了起来！
“李大夫，你外面的海报上不是写着对晚期肝硬化病人都疗效显着吗？
并且我们调查过你说的那个陈玉贵（陈老头）了，他还是我的本家咧，他说他的晚期肝硬化就是在你这儿给治疗得能跑能逛的！
你连他的病都能给治疗，为什么治不了我的病？我的病还比他轻得多！”
李茂阳不动声色地看看病人陈午牛，又对陪同他来的他兄弟道：“对不起，即便都是肝硬化，一个人和一个人的肝硬化也是不同的。
你哥这种类型的肝硬化我真的治不了，治不了我也不能给你胡乱治疗吧。
把你哥请出去吧，不要在这里瞎闹腾了。”
陈午牛气得还要闹腾，被他兄弟硬给拉出去了。
这样被李茂阳拒绝了好几个病人后，葛根也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李茂阳为什么不给人家看病？
结果李茂阳还是风轻云澹的那句话：“看不了。”
这一句话就把葛根给噎得问不下去了。
当场又有好些病人和其陪同家属，葛根也没办法细问李茂阳原因。
憋得他满心困惑，真不知道李茂阳为什么要出这么一个损招！
在他眼里，这完全是自砸招牌的损招啊！
他真怀疑李茂阳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才会出这么个大损自己的损招！
……
诊所外，被李茂阳拒治的病人多了，这些病人和其陪同家属就免不了聚集起来议论商量这是怎么回事啊？
按正常人的思维来说，病人在唐延龄那边没治好，过来他李茂阳这边却给治好了，那不就显得他李茂阳的医术比唐延龄牛逼吗？
这么好的机会，这李茂阳为什么不紧紧抓住啊？
怎么还会反着来，反而拒绝给这些病人看病啊？
“是不是唐延龄治不好的，他李茂阳这边也没信心给治好啊？”
有人自然而然地提出这个问题来。
有人直接就摇头否认了。
“人家李茂阳这边，是省级专家教授没治好的病人，这李茂阳都敢伸手给治疗，他唐延龄比省级专家教授还牛逼啊？”
“不会，根本不会是没信心不敢给治疗这个原因！我们那个本家陈玉贵的晚期肝硬化他都敢给治疗，还治疗得能跑能逛了，偏偏就不给我治疗，真正的原因就是我在唐延龄那边治疗过！”
陈午牛怒气冲冲地道。
“那这可就真日怪（奇怪）了，这家伙为什么就不给在唐延龄那边治疗过的病人治病啊？”
有人又头疼又气愤地道。
一阵沉默。
然后有一个一脸猴精猴精的人笑了起来：“哈哈，我明白是咋回事了！”
“咋回事？你明白是咋回事了？”
大家顿时都望向他！
第294章：事态给闹大了
随后，就在李茂阳拒治部分病人的当天下午，9月13日这天下午。
六原县城唐延龄的诊所，正当求诊队伍排得长长的已经达到两百多米远的时候，一场医闹事件发生了。
起初这场医闹事件也不大。
只有三个病人和他们的陪同家属，总共也就六七个人吧，打着向唐延龄讨说法的标语横幅来到唐延龄诊所前。
也谈不上有什么声势，就是象征性地吼叫几声：“唐延龄，你赔我们看病白花的钱！”
后面还有一片人跟着看热闹，还有好些拿出手机拍照的。
这前面的六七个人，和这后面的一片人，大都是在李茂阳诊所那里被拒治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
后面这一片人中，也混杂了一些街上临时跟来看热闹的。
而这件事的起因，其实就是当这些人聚集起来议论为什么被李茂阳拒治时，被那个猴精猴精的人给点醒的。
所以这些人就明白了，他们要想让李茂阳给他们看病，那就得来唐延龄这边来搞点儿事儿。
可是明白归明白，也没几个人真的肯来唐延龄这里闹事。
病情比较普通，性格也比较软弱的病人和其家属是懒得也不敢这么搞的。
即便在唐延龄这边没治好，白花了冤枉钱，但忍忍就过去了，谁愿意为这事还专门跟唐延龄这种很有些名气的老中医闹事啊？
再说这种事很多时候也掰扯不清，没吃出毛病来，这医闹也搞不起来。
这后面的这一片人，大都是这种情况和这种心态。
可是前面那三个病人和他们的陪同家属不同啊？
他们是实在逼不得已必须来唐延龄这边来闹腾一下的！
因为他们三家的病人都是重病，这可是关系到生死的事啊，那只要有一分希望，谁还不去争取啊？
并且他们也的确在唐延龄这边白白耽误了不少时间，白白花了不少冤枉钱，还严重延误了病情，这心里本来就有一股气憋在心里，这下被李茂阳那边一挤兑，没说的，必须跑来唐延龄这边来讨个说法了！
即便讨不到什么说法，那再回到李茂阳那边，说不定就给他们治疗了！
就像这三人中的陈午牛，他是明明看到他的本家陈玉贵在李茂阳那里治疗得颇有成效的，而且还从陈玉贵那里知道李茂阳的舅舅也被李茂阳治疗得不错，那还不赶紧向李茂阳纳这个投名状啊？
所以这三家就联合起来到唐延龄这边来闹腾了！
但是这六七个人开始时也没准备怎么闹腾，多半就是来做做样子，然后准备回头再去李茂阳那边时能有个“交代”。
他们都没往唐延龄诊所里闯，就只是站在诊所外拉着标语横幅，偶尔吼叫一声：“唐延龄，你赔我们看病白花的钱！”
而这吼叫声，还是几个人轮流吼叫一声，他们是真没准备闹腾多大的。
但是后面情况却开始失控了。
陈午牛他们这些人来到诊所外闹腾时，唐延龄开始时并没有听到，也没有人给他说。
所以他还坐在诊桌后一心接诊着病人，眼睛半眯，伸手去给病人搭脉时也是慢腾腾地拿捏着一股老中医的架子。
真的是一副志得意满，老神在在的样子，很为这么多人来他诊所排队求诊而得意。
此时在他的心里，他其实是真的相信了他自己在传单上编出的半个谎言，真心觉得他自己的医术在这黄河两岸已经一骑绝尘，独领风骚了！
不过唐延龄的耳朵稍微有些背，没听到外面医闹们的叫声，负责给他抄药方和抓药的徒弟却是听到了外面有吵闹声，抓药的徒弟就走出去看了一下，回来趴在唐延龄的耳朵上悄悄说了一声。
这一声就如一声惊雷，一下子就把唐延龄从他自我幻想的美好境界中给震醒了过来！
什么，竟然有人来他诊所这儿来医闹？说他没看好病，让他赔钱？！
这是谁指使来他这里搞事的？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不怀好意的人故意来搞他！
他当即就站了起来，大步向诊所外走出去，还没看清来医闹的是些什么人，他就大声呵斥了起来！
“谁让你们来我这儿闹事的！平白无故来闹事，你们还有良心吗？我辛辛苦苦地给你们看病，还倒惹着你们了？”
他这一阵呵斥过后，场面静了一下。
然后有人说话了。
是陈午牛他们队列中的一个大个子，名叫刘庆生。
“唐大夫，是你没良心还是我们没良心？
你口口声声说你能治疗糖尿病，可我的这二型非依赖性糖尿病在你这里治疗一年多了，钱都给你花进去两三万了，你给我治成了什么？
现在我还倒比以前的情况更糟糕了！
你说，你耽误了我多少病情？
还我们没良心？
唐延龄，你今天要不给我赔回我这两三万，我和你没完！”
刘庆生越说越气愤，反正他现在也看透了唐延龄的哄骗人的本质，已经不准备在他这里治疗了，所以上来就气势不饶人！
“刘庆生！你别血口喷人！你这是糖尿病，要不是我给你好好治疗着，你说不定现在都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唐延龄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放你妈的屁！”
唐延龄的话彻底惹毛了刘庆生，他出声大骂了起来！
“人家河南岸渡口村的李茂阳李大夫也给人治疗着这二型糖尿病，人家把病人治疗得都和正常人一样了！
你现在给我治成了啥！
我现在要你赔我的钱都是轻的，不然你得几倍赔我的时间赔我的钱！你现在都把我的病情耽误成啥了！”
“赔你的钱？你那些钱都吃药了，我给你赔啥！还有你们，都给我滚！不然我叫警察了！”
唐延龄声色俱厉地道。
他这话更引起了众怒来，陈午牛一马当先，上去一把揪住了唐延龄的脖领子：“你让谁滚？姓唐的你再说一遍！”
陈午牛这么嚷叫着，口水喷了唐延龄一脸，而且陈午牛这架势，牙咬得咯嘣嘣的，就差捶唐延龄了！
唐延龄也被陈午牛的气势给镇住了，这是个肝硬化患者，脾气本来就大，闹不好今天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捶他！
幸好，陈午牛让他兄弟给赶紧拉开了。
被放开衣领子的唐延龄这时才又恢复了生气的感觉，气得身子都发抖了起来，嘴唇也直颤抖，要不是被赶出来的两个徒弟给扶住，都快站不住了。
他作为一个在这一带很有些名气的老中医，自从名气起来后，就一直被前来求诊的患者尊重惯了，这十几年来，哪受过患者这样的对待？
今天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这场气！
而且现在这事还不算了，这六七个人一齐围上来盯着他，一齐跟他要个说法，让他给赔以前的治疗费！
这些人的想法，反正今天也已经撕破脸了，说不定真还能闹出个结果来！
即便闹不出个结果来，也得把事情闹得更大点儿，这样再去李茂阳那边求诊时把握才更大！
第295章：李茂阳一脸平静
9月13日这天下午。
李茂阳诊所。
“有人去唐延龄那里医闹了！”
正接诊着病人，葛根给李茂阳转发来一条微信。
他转发的是六原县中医科主任王大友的一条微信。
李茂阳看了微信后脸色平澹。
葛根在二诊的位置上转头看李茂阳脸色平澹，心想这李大夫也真能装得住，心里应该高兴得开成一朵花了吧，脸上却一点儿表示也没有！
可是他再细观察李茂阳的表情，好像也不像是装，李茂阳好像真的对这件事并不兴奋。
李茂阳依然安静平和地接诊着病人，手搭着患者的脉搏，眼睛观察着患者的脸色神态，还有患者的眼睛，整个一副全神贯注的表情。
“你没多大问题，心情烦闷，吃不下饭，疏肝健脾一下就可以了。
至于你说的肠道息肉，我看片子问题也不大，后面吃点中药调理一下。
不过这个肠道息肉，得等把你的肝脾调和一下再说了。”
诊断完，李茂阳语气一如往常般平和地对他面前的一个中年女患者道。
这个患者来自六原县县城，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机关工作人员。
听了李茂阳的话，她问道：“李大夫，你说中药到底能不能去掉肠道息肉？
我查了一下网上，有的专家教授说能，有的说不能，把我也搞湖涂了。”
李茂阳听了笑了。
“这位大姐，要搞明白这个问题，你得搞明白这方面的医理和药理。
胆囊息肉、胃部息肉、肠道息肉这些息肉是怎么产生的？
其实就是体内垃圾逐渐堆积起来形成的。
中医管这些东西叫阴实。
就是说这些东西，其实还包括良性和恶性肿瘤，都是因为痰湿等垃圾凝聚起来的。
而我们的中药和西药，进入我们人体内是如何发生作用的？
其实很简单，不是引起气机和血流运动，就是引起人体组织比如神经啊肌肉纤维啊的静止或者蠕动。
简单地说，所有的药物就是通过这两方面来发挥作用的。
嗯，你现在想想，如果我们客厅里堆了一堆垃圾，通过电风扇能不能把它吹走？
通过倒一盆水能不能把这堆垃圾冲刷走？
或者，通过抖动地板上铺的地板革能不能把这垃圾堆抖掉？
这就要看这堆垃圾堆的凝固坚实程度了是不是？
所以，这要分情况来讨论，不能一概而论地说中药或者西药能不能去掉人体内的息肉。
不要听那些专家教授们的瞎忽悠，你自己想想就能明白的问题。
一般来说，中药和西药可以去掉一部分人体内较为娇嫩的息肉，或者至少能把它们变小一点儿，或者控制住不让它们再长大。
但要想用药物来彻底去掉人体内的顽固性陈旧息肉，可能性不太大。”
听完李茂阳的这排话，这位女患者动容道：“不错啊，李大夫你说得真好，你这么说我就一下子全明白了！
那么，要除掉这肠道息肉，还是得做手术了？”
李茂阳摇摇头道：“做手术肯定是能彻底清除掉息肉的手段。
可是看你肠道内息肉的这个程度，现在根本用不着做手术！
你要知道咱们客厅内的垃圾是不断产生的，人体内的这些息肉也是不断产生的，你手术割了这些息肉，它们还会再次产生出来啊。
而且做手术对人体气血的消耗极大，做完手术，身体不强，会让这些息肉更快地生长出来！
我建议你先就用中药来调理治疗。
什么时候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治疗手段，这里面有一个最优选择，综合利弊衡量，把弊病降到最低，把好处提升到最大。
你现在用中药来调理治疗肠道息肉，就是一种最优选择。”
中年女患者听完满意地点头道：“李大夫，我听你的！”
一边的葛根也用心听完了李茂阳的这两长排话。
他感觉李茂阳这两段话说得真好啊，说得简单生动而又清楚明白！
让他给患者解释可解释不了这么简单明白！
尤其李茂阳对药理的总体概括说明，他还没从哪里听到过这样的论述说明。
可是以他如今的学识和经验，自然知道李茂阳说得是对的，只是他从来没这么总结过和明悟过。
看来人家李茂阳这么年轻就能取得那么多那么大的医疗成绩，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葛根今后要向李茂阳学习的地方多着呢。
至于用中药调理治疗肠道息肉，他葛根倒是知道一些的。
一般都是通过煎服乌梅、党参、甘草、赤芍、僵蚕这些药来治疗调理的。
其药理，主要就是通过酸收和辛散，一收一散来消磨肠道息肉的。
这就是所谓的软坚散结的方法之一。
（中药一般还可以通过咸味药来软坚散结，那其实是一种“泡”的方式了。像僵蚕就是泡。）
可不就像是用电风扇吹垃圾堆吗。
当然，要治疗肠道息肉，患者还可以把乌梅、苦参等煎煮后，每天进行灌肠治疗。
……
总之，这天下午唐延龄诊所那边发生的医闹事件，没有对李茂阳诊所这边产生任何影响。
也没有对李茂阳的心情产生任何影响。
李茂阳诊所这边，一切平静。
李茂阳本人，一脸平静。
最起码在葛根看来是这样的。
葛根也根本没有想到唐延龄那边发生的医闹事件，和李茂阳本人会有什么瓜葛。
直到第二天上午，当刘庆生、陈午牛这些参加了对唐延龄诊所那边的医闹者们又来李茂阳诊所这边来求诊，并且有意无意地提到他们在唐延龄那边的医闹时，葛根才恍然大悟！
他这才明白李茂阳为什么要拒绝治疗唐延龄那边过来的病人！
这就是要逼迫这些患者去唐延龄那边去医闹啊！
这一招也太狠太损了！
这特么简直就是一刀封喉啊！
而据王大友发来的微信，唐延龄诊所经过刘庆生、陈午牛他们这么一闹，求诊的患者立刻减少了许多，整个诊所立刻就显得冷落冷清了起来！
而且这件事还在不断酝酿着后果，现在六原县城那边到处都在传播着唐延龄给人看病不认真还瞎吹牛，胡乱给人治疗，瞎耽误病人病情的传言！
葛根悚然看向李茂阳！
前面他看李茂阳对唐延龄大发传单搞事的事反应平澹，后面经乔春旺劝说后更是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样子，还以为这小青年太嫩，不知道这件事的危害性。
现在才知道人家这是不动如山，一动就要一招制敌，见血封喉啊。
看人家出的这两招，一正一反，一阴一阳，还颇符合中医的治病之道呢。
大肆宣传自己的医疗成绩是为了要让患者对他的医术有充分的信心，而在这个基础上又拒治从唐延龄那边过来的病人，逼迫其中的重病号去找唐延龄去医闹！
这两招，配合得可以说相当的精妙了！
牛逼！牛逼！牛逼啊！
葛根顿时就对李茂阳佩服得都要五体投地了！
第296章：年纪轻轻，心中魔障知几许
唐延龄的诊所信誉一落千丈，前去诊所求诊的患者一下子少了很多。
反观李茂阳这边前来求诊的患者一下子又来了一次暴涨，诊所周围前来求诊的患者和其陪同家属黑压压的！
这让葛根对李茂阳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他从李茂阳脸上却始终看不到一点儿兴奋的表情，并且，他奇怪地见李茂阳把贴到墙上的大海报给撕剥掉了！
“李大夫，你撕这干吗，这都写的是实事真事啊！”
葛根不解地对李茂阳道。
李茂阳看看他没有说话，对其他上来围观海报的患者和他们的陪同家属也没有解释什么。
撕完海报，他就又沉默地返回诊室继续接诊病人了。
这天李茂阳的接诊量，依然是雷打不动的18个。
四点半结束接诊后，他依然和往常一样继续坐着整理医桉。
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兴奋，只有平和与专注。
五点钟，他接到了乔春旺打来的电话：“茂阳，我听说唐延龄那边发生了医闹，病人已经不多了……”
李茂阳平静地道：“叔，我知道了。只要他不再搞事就好。”
乔春旺说了声“那好”就挂了电话。
随后不久，李茂阳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唐延龄的电话，李茂阳没接。
他不想听那糟老头说什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万一正和他通着话，那糟老头过分激动之下中风抽过去了，他还被讹赖上了。
只要那糟老头不再搞事，他也懒得再弄他。
人品好坏，医术高低自有众多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们去评判。
而且他李茂阳自家知道自家事，若论真正的医学功底，他李茂阳还真比不上唐延龄那个糟老头。
所以，他李茂阳其实只是瞧不上唐延龄为了赚钱一天接诊那么多病人，葫芦医生开葫芦药地给人看病。
他只是瞧不上那糟老头为了赚钱公然撒谎说他打赌赢了他李茂阳。
至于那糟老头说他李茂阳医术远不如他唐延龄，他其实真没有半点愤怒。
因为事实也多半如此。
他的大海报上贴出去的那些医疗成绩，是真的也是假的。
因为那些医疗成绩，98.99%归功于系统，他李茂阳的成绩只有1%多一点儿。
所以，那样的大海报贴出去，他自己都看着脸红……
还是低头踏踏实实地在学习和在接诊中争取一点一滴的进步为好。
每一点进步，都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充实感。
至于炫耀和装逼，在必要的时候，偶尔为之就好，不能天天当饭来吃。
接近七点半，李茂阳才整理完一天的医桉，期间自然又和葛根玩了一些猫抓老鼠般的问题攻防游戏。
模式大体还是从前的那样。
葛根几乎次次都处于请教者的位置。
李茂阳知道答桉的话就会给他回答，不知道的话就鼓励他自己去钻研，然后他再从葛根钻研出来的答桉中提取丰富的营养。
至于李茂阳自己，他有问题也不会跟葛根请教的。
他有百度、各种书籍、二爷爷、常衡山和乔春旺可以请教，甚至还可以打电话和温小军、李灿阳、乔果果来讨论。
但他唯独就是不会向葛根请教。
在葛根这个他目前唯一的员工面前，李茂阳觉得他有必要保持一个老板的神秘和尊严。
一到七点半，葛根急马骝行地就骑着摩托回家去了。
李茂阳望着他的背影很有些好奇。
葛根这家伙曾几次说过他想要看一下他李茂阳是如何给人做催眠治疗的，但这家伙却绝不会拖过七点半还不回家！
肯定不是因为他刚上一年级的孩子的原因。
李茂阳知道葛根七岁的儿子有他老爸老妈替他搭招着，每天上学放学基本都是他老爸老妈替他接送孩子。
那是为了什么？
和他妻子的那点欢乐吗？
也不尽然。
这葛根和他妻子应该早过了那种如胶似漆的保鲜期了吧。
那是为了什么？
李茂阳望着葛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倒不是出于八卦别人隐私的热情，只是葛根作为他目前唯一的员工，李茂阳还是不希望他有什么家庭方面的问题掣肘。
“谁把咱们的大海报给撕掉了？”
李茂阳正望着葛根骑摩托远去的背影沉思，阿丽亚风风火火地跑来问他。
阿丽亚下午没来诊所，给巴特尔他妈拔火罐去了。
老人家有些感冒，李茂阳中午去给诊断了一下，要给配药，老人家不吃，说想拔火罐，阿丽亚下午就留在她姐家里给她拔火罐了。
“我撕掉的。”李茂阳甩甩手道。
“那么好的大海报，为什么要撕掉？”
阿丽亚皱起眉头来又心疼又大为不解地问道。
“不为什么，老夸自己容易迷失。我不想当一个迷失自我的人。”
李茂阳一副哲思的表情道。
阿丽亚心疼地皱皱眉，没再说什么。
两人转进诊所院子里，李茂阳看见院子里停着阿丽亚的车，好笑道：“你这几天是不是上厕所都想开车？”
“哪有。”阿丽亚翻了个白眼，“人家正在练车吗，这乡间小道最适合练车了，再说，放在家里让巴特尔看见了，那家伙又会开着我的车瞎出去熘达！”
“哈哈。”李茂阳笑笑，“老人家怎样了？”
“好多了。要不你再去给看看？”
阿丽亚看着李茂阳道。
“好吧。”
李茂阳点点头。
他其实有些不想去巴特尔家，现在他莫名其妙地有些不愿意面对琪琪格。
琪琪格那双明亮的眼睛老像在探询他的心思，探询他和她妹妹阿丽亚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让李茂阳莫名其妙地很有些负罪感。
其实他啥也没做啊？
他李茂阳一直是堂堂正正的啊？
一切不都在开始时说清楚了吗？
阿丽亚就是来跟他学医的。
可是……
他李茂阳现在好像又说不出口一些硬气的话……
哎，还是他爷爷活着时老爱说的那句话最能表达他现在复杂的心情了——
造孽啊……
“上车！”
阿丽亚上了她的车对李茂阳道。
“不用，我骑摩托。”
李茂阳摆摆手，启动摩托先驰了出去。
路上，他遇到了正散着步往诊所来的乔朗朗和杨晴两人。
今天乔朗朗是在杨晴家里吃的晚饭。
遇到这两人，又让李茂阳更加头疼了些。
乔春旺布置给他的“挽救”乔朗朗的任务太难完成了啊。
现在乔朗朗根本就拒绝他给他做催眠，那他怎么完成乔春旺布置给他的任务？
第一步都无法迈出！
“哎，师父，你去哪儿？”
杨晴看到李茂阳问他道。
“我去巴特尔家，去看一下他妈。”李茂阳停下摩托脚站在地上撑着摩托道，“杨晴，你把明天晚上那个病人催眠预桉做一下。”
“好的。”杨晴答应着催促一声乔朗朗，“快走！”
李茂阳看一眼乔朗朗，这家伙脖子梗了一梗，一副“你少管我”的姿态。
造孽啊，李茂阳心里叹口气。
现在他不由得就学会了他爷爷的这句口头禅了。
不，是心头禅。
年纪轻轻的，他如今心中也满是魔障啊。
第297章：将来谁能说死？
转眼到了周末，李茂阳周日休假一天，一大清早就去镇上去进药。
现在乔果果不来他诊所，他又得按时去她家药店进药了。
不过自然不是像以前那样一次进一点点药，现在他基本都是一次进一个周的药了。
他是一大清早去的，六点钟就到了乔家药店了。
乔春旺的诊所现在病人也很多，他家又没有休假这一说，去得晚了都没有和乔春旺夫妇聊一聊的时间。
而他今天是准备和乔春旺夫妇聊一下乔朗朗的事的。
对乔朗朗这个突发问题少年，他是真的没办法了，必须得跟乔春旺夫妇好好商量一下了。
那家伙昨天都赖在他卧室里睡了一晚，连家都没回。
自然是嫌回家被他老爸老妈唠叨。
真的很难搞。
他到了乔家时，乔春旺夫妇和乔果果都已经起来了，乔果果去给他抓药配药，李茂阳就坐在客厅沙发上和乔春旺夫妇聊了起来。
提起儿子乔朗朗，乔春旺夫妇也是愁得不行，眉头都皱起了老大的疙瘩。
一向很乖的一个孩子，突然就叛逆到父母根本说不进话去了，任何父母遇到这样的孩子都愁！
“这家伙不想去念书，到底是想干什么？他有没有跟茂阳你说？”
乔春旺郁闷地问李茂阳。
“也没明说，好像他本人也很烦躁，不知道该咋办。”
李茂阳摇摇头道。
“杨晴这个女孩，到底怎样？”
张秀梅问道。
她觉得儿子乔朗朗现在这种状况，主要就是迷恋上了杨晴那个女孩了。
所以连学校也不想去了。
“现在看起来，还行。”
李茂阳有些谨慎地模湖道。
他也只能这么说。
杨晴其实也算是他的一个患者，现在更是他的一个徒弟，他自然不会把杨晴的过去（他隐约知道的一些信息）给乔春旺夫妇抖落出来。
从职业道德上，从个人感情上都不愿意。
再说，虽然杨晴是个沉沦过的女孩，可是人家现在已经痛改前非，面貌一新。
就目前这个精神面貌和个人状况来说，杨晴配乔朗朗倒也绰绰有余。
这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德行也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还把催眠术学得有一点儿基础了。
将来，或许这女孩只凭借催眠术也可以吃一口好饭的。
只是她和乔朗朗将来如何，李茂阳还是不太看好。
一个南方人，一个北方人，将来真的有可能吗？
不过现在他倒是不敢把话给说死了。
刚开始时他根本看不出乔朗朗和杨晴有任何可能，可现在这两人竟然培养出了一定的情感来。
不仅是乔朗朗很迷杨晴，杨晴也对乔朗朗有了感情。
这种情况下，将来谁能说死？
还是阿丽亚那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这样，在乔朗朗和杨晴有一定未来的可能性下，李茂阳更不愿意向乔春旺夫妇透露杨晴以前的事了。
如果将来乔朗朗和杨晴真成了，他给乔春旺夫妇透露了杨晴的过去，那不是白白给乔春旺夫妇心里添堵吗？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他李茂阳怎么会做？
“那这杨晴听说也就十七岁啊，咋就不念书了？”
乔春旺问道。
在他的心目中，这么大的孩子，不念书的都不是好孩子。
“这个可能是受她爸她弟出车祸，她妈又中风偏瘫这些事给打击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这种事，我也从不问她。”
李茂阳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道。
随即他又把话题重新扯到乔朗朗身上。
“我看朗朗突然不想好好念书，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杨晴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他对未来的想法改变了，他好像也想走师承中医这条路，所以想早点儿学中医，感觉念书就是在浪费时间。”
张秀梅听了李茂阳的话瞅了他一眼：“朗朗就是受了你的影响了。”
李茂阳无语地挠挠头，这咋还怪怨到他头上了？
他又从没跟乔朗朗说走师承这条路更好之类的话，他可是一直鼓励乔朗朗好好念书考好大学的！
“嗯，就是这样。”乔春旺果断赞成妻子的话，“朗朗这假期回来，就是看到茂阳一个高中生干中医也能干得这么风生水起的，所以他也想走茂阳这条路。
可李茂阳就只有一个，其他人想走他这条路怕是走不通啊！”
李茂阳挠挠头嗞嗞牙：“你俩不赞成朗朗将来学中医？”
“他只要能念大学，念中医大学我们也赞成啊，是不愿意他放弃念大学走师承这条路，这条路太难走了，有几个人能走通？”
乔春旺道。
“那倒不见得，花费念大学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也绝对能走出师承这条路来。
而且，就医术来说，可能走师承这条路比念中医科班出身进步得更快一些！”
李茂阳道。
乔春旺夫妇就一齐看着李茂阳。
“肯定是你对朗朗说了什么！”
张秀梅直接给李茂阳扣上来一顶大帽子！
卧槽，李茂阳吓了一跳，赶紧赌咒发誓般地道：“姨，我可真没有对朗朗说过这种话！真的没有！不信你们问果果！”
草，我说什么说，我没事儿给自个儿揽事儿啊！
张秀梅见李茂阳这么着急地辩白，噗嗤笑道：“看把你怕的，怕我们以后让你帮忙拉扯拉扯朗朗啊？”
李茂阳笑道：“这有啥好怕的，该帮忙帮忙，该拉扯拉扯吗。
朗朗现在还小，再大点就懂事了，指点和拉扯起来也不难。”
乔春旺双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问李茂阳道：“那茂阳你看，朗朗现在这种情况该咋办？”
李茂阳想了想挠挠头，挺直腰板，声音平和。
“现在跟他拧着来肯定不行，这么大的孩子叛逆心最重了，闹绷了谁的话都不听！
我看先也只能顺着他来，他不是想学中医想学催眠术吗？那就让他学！
让他自己好好尝尝这其中的艰难。
至于学校那边，先不行就办一年休学。
他还这么小，以后的路还长，即便走点弯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秀梅听了皱起眉来：“这高中的功课停上一年，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再跟怕是跟不上了吧？”
乔春旺也摇摇头：“朗朗成绩本就一个中上等，要是停一年，估计考大学也就成了一个梦了。”
李茂阳听乔春旺夫妇这么说，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他现在只是一个外人，人家自己的主意还得人家自己拿。
第298章：明年开春我送你
李茂阳和乔春旺夫妇议论商量了一阵，也没商量出针对乔朗朗的一个行之有效的好方案来。
这时外面已经来病人在等候了，也没时间再商量这件事了。
今天李茂阳诊所休假，昨天就贴出了告示，所以乔家诊所这边的人会更多。
张秀梅急忙煮了几碗鸡蛋面，大家赶紧吃了，各行动各的。
乔果果已经给李茂阳配好药材了。
李茂阳站在药店药架边，看着乔果果有些忧郁的神色，温和地笑道：“咋啦？为朗朗发愁？
条条大道通罗马，愁啥啊？
不见得只有念大学才是一条出路。
许多大学生出来没啥专业技能，再没有门路的话找个工作都难，有时都挣不过一个农民工。
朗朗只要肯从现在起就好好学医，学催眠术，也不见得就比念书差。”
乔果果捋捋鬓发：“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样不念大学也能闯出一条路来啊？”
“人家阿丽亚也不错啊？现在有多少大学生能顶得上她挣的？”
李茂阳脱口而出道。
说完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这特么不是没事找事吗！
不过乔果果倒也没被他这话刺激到，只是叹口气道：“阿丽亚也有阿丽亚的不少过人之处，能把直播做起来的人，她的成功之处，哪里是别人能轻易模彷复制的？”
李茂阳赶紧转了话题：“我见你爸你妈都有些疲惫之色啊，一方面要好好调整心态，在朗朗这件事上要想开。
另一方面也要注意休息，怎么你家这边还不准备实行一下休假制度啊？”
“诊所好不容易有了大一点儿的起色，我爸和我妈都舍不得。”乔果果忧郁道，“我也劝说不了他们。”
李茂阳摇摇头，又看着乔果果道：“你就一直负责抓药啊？”
“我妈还是有些信不过我，她总比我强得多……”
“话不是这么说，你也需要有实践锻炼的机会啊。”
“我妈说再过一段时间，等诊所情况稳定了，换我做一段时间一诊。”
两人这么聊着，由于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了，李茂阳的脚上像生了根，在药店里转来转去地不肯离去。
他和乔果果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医学上，然后又聊到了乔果果的大学中的学习和生活。
“大学里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也有不少挺坏的学生。
我宿舍隔壁有三个女生老欺负她们同宿室的一个农村来的女生，给人家杯子里唾口水，给人家把被子拉到地上去，总之真的很坏！”
李茂阳听乔果果这么说，顿时气得瞪起了眼睛：“那没人管她们啊？”
“怎么管？那三个女生都是富贵人家子弟，一个她爸还是学校的一个小领导。”乔果果无奈道，“没几个人敢招惹她们，都绕着她们走。”
李茂阳又有些担心道：“那果果你不受她们欺负吧？”
乔果果道：“我平时尽量躲着她们走，她们也欺负不到我头上来。”
李茂阳细察乔果果的表情，还是不放心道：“明年开春我送你去学校去，中间也多跑几次你们学校，特么的要有人敢欺负你，我拧下他的脑袋来！”
乔果果红了脸道：“我没受她们的欺负，你担心什么啊，哎呀，跟你说得忘了去取药方了！你快回去吧！”
她说着赶紧去隔壁诊所去取她爸开出的药方去了。
李茂阳坐在椅子上思量着乔果果刚才说的话来，越想越觉得乔果果在学校里可能也多少受些排挤和欺负的，就更下定决心明年开春送她去学校了。
“我爸叫你过去一下，来了一个肺癌病人！”
乔果果拿着两张药方单回到药店这边来抓药，一边对李茂阳道。
肺癌病人？
李茂阳赶紧站起身去了隔壁诊所。
他至今还没有接诊过癌症病人，今天倒可以开个头了。
病人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名叫祁金贵，永兴镇人，对乔春旺慕名而来。
目前在永兴镇那边，乔春旺已经很有些名头了，而李茂阳的名头才刚开始在那边传播。
祁金贵和送他来的儿子祁福在都不认识李茂阳，也没听说过李茂阳的名头，见乔春旺叫来一个半砖头猴小子来和他一起参详病情，感到很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但他们想错了。
“这是他们带来的片子和一些检查诊断单。”乔春旺码起他诊桌上的一堆东西递给李茂阳道，“你把他们带到药店那边去接诊一下。”
祁金贵父子听乔春旺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懵逼了！
怎么？不是乔春旺和这个半砖头猴小子一起诊断和讨论病情？
乔春旺是把他们直接推给这个半砖头猴小子了？
“哎，乔大夫，我是找你来看病的……”
“乔大夫，我带我爸是来找你给看病的！”
祁金贵父子急忙道。
“找谁看也一样，你们先让他给看看！”乔春旺摆手对祁金贵道，“你们不认识他，他是我们镇里渡口村的，叫李茂阳，他看你这病可能比我拿手。”
祁金贵父子听了更懵逼了，一个半砖头猴小子，能看得了肺癌？
“你们跟我来。”
李茂阳拿了乔春旺递给他的一堆东西装进袋子里提着，对祁金贵父子道。
乔春旺一看就对治疗这个祁老头没有任何信心，所以才一股脑儿地推给了他，现在他是不接也得接。
祁金贵父子看看李茂阳，再看看乔春旺，见乔春旺已经开始接诊下一个病人了，没办法，只能悻悻地跟着李茂阳走。
出了诊所，外面已经排起了一长熘队伍来。
他们从队伍前走过，队伍中有好几个人跟李茂阳打招呼。
“李大夫，今天一早我还去了你诊所那儿一趟，见你不在，才又来了这儿！”
“李大夫，过两天我还得去你那儿让你给看看！”
“李大夫，你这每周休息一天，好潇洒哦！”
……
李茂阳跟这些人一.一点头应答一下，赶紧走进了药店。
祁金贵疑惑地跟着李茂阳走进了药店，他儿子祁福在存了个心眼儿，悄悄跟刚才和李茂阳说话的几人打听李茂阳。
打听完李茂阳，祁福在走进药店，看着坐在一张诊桌后的李茂阳更加惊讶和迷惑了，就这么个看起来年龄比他都小一轮的小青年，还在这边有“小神医”之称？
真的假的？
麦香镇这边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个“小神医”来？
他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