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从前慢》
这访谈时间不长，也就是几个小时，不过尚之桓却如坐针毡。
询问完他的配偶问题，剩下的就开始一个比一个离谱。从他还是不是雏儿问到他潜规则过多少女演员，从月薪多少问到他名下几套房产，从《忠犬八筒》是否有借鉴的嫌疑聊到《那山那人那狗》到底是缝合了多少电影才拍出来的。
除去这些直击要害的问题，剩下的就是也下三流的东西，比如放屁是不是悄悄放，大便用哪只手擦屁股，平时抠鼻屎会不会吃掉之类。
这所谓的访谈综艺他算是看出来了，为啥明星们对其避之不及？因为完全就是胡编乱造啊。除此以外，问的那些屎尿屁的问题，可以说是彻底破灭了大众对自家偶像完美形象的幻想。
十个问题里，十一个问题都是子虚乌有。要是换成哪个嘴笨，脑瓜子不活络的，这节目参与完基本就可以考虑告别娱乐圈了。
川野夏美面带优雅的微笑，实则内心一阵汗颜。这人怎么这么难搞！怎么下套他都不上钩！两个小时了，愣是一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和大下源一朗对视一眼，开口继续说道，“尚先生，您可真是对答如流啊。难不成您是提前做好功课了吗？”
尚之桓内心一阵妈卖批滑过，答的不好不行，答的好也不行？你这主持人这么当不怕哪天下班被人敲闷棍吗？
实际上，这四年时间里，《观察者》已经换过13届主持人了，工资也是一年比一年高，如今已经超过了市场价的两倍绰绰有余。可以说，敢于应聘的，都是狠人。
“川野小姐这是什么话，二位的问题都那么友善，我又何必多加思考呢？呵呵，说实话，我来之前还担心了好一阵，生怕会有什么问题刁难我呢。”
大下源一郎哈哈一笑，仿佛完全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尚先生谬赞了，不过确实像您这样才华横溢的导演，确实不用想太多的嘛。”
“是啊，尚导的《忠犬八筒》现在热度还依旧红火，电影改编的小说还在热卖呢。听说《那山那人那狗》的小说也要出版了吧？”
川野夏美接过话茬，一阵恭维。
“呵呵，承蒙大家厚爱罢了。”
虽然尚之桓表面笑呵呵，然而内心却敲响警钟。录这节目两三个小时了，头回见对方对自己这么夸赞，这像是这栏目组的作风吗？
果不其然，两人就是在下套，大下源一郎接过话茬，“既然如此，那就请我们才华横溢的尚先生作诗一首吧！”
“就以《那山那人那狗》为题吧。”
这之间有个鸡毛的必然联系啊？
尚之桓微笑着，心中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台下爆发的阵阵掌声所淹没。
大下源一郎和川野夏美也鼓着掌，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导播已经开始举牌，不出意外，再有五分钟就该结束了。可这尚之桓是一点黑料没爆出来啊，他所有应对堪称完美！
只能勉强算是他过关，不过，临走怎么说也要给他下个小绊子。自《观察者》开播以来，还从未有人完好无损的从他们栏目走上一遭。
尚之桓轻叹一口气，心中无奈。看来自己不作首诗是走不出去了。
正沉吟着，想着怎么吟首诗赶紧糊弄过去收个尾，结果这两个主持人又搞出个花招。
“哎呀！”大下源一郎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华夏作为文明古国，作首诗是不是太简单了？”
川野夏美也在一旁符合，“确实啊，我听说华夏还有什么饮酒令，作诗喝酒？确实太简单了。”
“既然如此，那就改为现代诗吧！”
“……”
尚之桓血压瞬间升高，该说不说，这俩主持人搞人心态真的是有一手。
不过对他来说，现代诗反而更简单了……
那首诗怎么说的来着？
见尚之桓摸着下巴思索，两人还不忘给他捣乱。
“尚先生，现在还没好吗？”
“难道尚先生连简简单单的一首诗都难以做出来吗？”
“尚先生……”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两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就好了？还没五分钟吧？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了，两人也不好继续捣乱，只好老实闭上嘴，听着尚之桓的朗诵。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很朴素的话语……但是画面感和年代感极强！
这是两位主持人此时心中的感受。
尚之桓闭上眼，轻轻说着，脑海中关于这首诗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伴随品牌方小助手的机械电子音，这首诗缓缓传进现场所有人的耳朵。
“……这首诗叫什么？”
沉默一会儿，川野夏美问道。
“从前慢。”
“从前慢……是啊，从前确实很慢啊。”大下源一郎一反常态的唏嘘了一下。
他今年已有40余岁，自然能看出如今的社会速度越发快节奏。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这几句话，他印象尤为深刻。
大下源一郎轻轻念叨着，却越发觉得有味道。这诗听着平平常常，没什么特殊，可是越读越思考，越觉得有味道，余韵悠长。
《那山那人那狗》他看过，也哭了。当他查到这片子的导演只是个20多岁的小年轻，他一度认为是有哪位大师级导演在背后代拍。
这种年代感，沧桑感，绝不是一个20多岁的小年轻能拍出来的！
是以这次节目录制，他句句针锋相对，可都被一一化解。直到这首《从前慢》出现，他这才相信，《那山那人那狗》就是面前这年轻人拍的。
一个20余岁的年轻人，为什么做出这样有沧桑感的作品？
他刚要开口，却发现导播对他打着手势，时间差不多了。
第69章 哈哈！
“哇哦，真的是一首好诗啊。”大下源一郎脸上的惆怅突然转换为夸张的笑，“让我们感谢尚先生为我们带来了这样一首好歌，接下来就欢送尚先生的退场吧。”
随后，他和川野夏美带头站起身鼓掌，退场音乐也响起，台下的观众们也在导播的指导下起身一同鼓着掌。
尚之桓微微鞠躬，就起身退到舞台后。
“我*……这次是被五野上廉这老头坑死了。”他参加这次的《观察者》综艺都是麻烦五野上廉这老头帮他弄的，没想到这老头在这上面坑了他一手。
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大步朝着录制现场外走去，这破事总算是完结了。
出了演播厅，他就连忙订了时间最近的回国机票。这鬼地方不宜久留，参加了一场这种逆天综艺，他也算是对得起RB观众了。
到了机场，五野上廉这老头还给他来电话想要他多呆一段时间，俩人好促膝长谈。尚之桓表示：去你大爷的吧，老子就敢说这破综艺绝对是你故意塞进来的。
呵呵一声，直接拒绝了这老头。随后踏上回国的机班。
“呵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沉不住气。”
五野上廉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呵呵笑着，看向身后一脸严肃的藤野，“你说是不是？”
“您说的没错。”藤野一脸认真的推了一下眼镜，“尚先生确实有点玩不起。”
……
下飞机，上出租，倒班，如此熟悉的流程，尚之桓感觉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在国内和RB之间来回倒。
等他重新回到动物园的大门口，已经是次日早上八点了，刚好看到余岁来开大门。
“卧槽！园长！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看着一脸震惊神色的余岁，尚之桓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激动啥？趁我不在干坏事了？”
“没……内个，园长，你不是说可能要去半个月左右吗？”
“计划有变计划有变。行了，我先去睡一觉，这一宿一直在出租车上，难受死我了。”
看着摇摇晃晃离开的园长，余岁脑海中却莫名响起一阵对话。
“是呢，我是尚之桓的粉丝，我可爱他的《那山那人那狗》了。”
“园长，哦不，尚之桓去RB了，好像是参加RB一个综艺。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吧。”
“大妹子，过段时间再来吧。”
……
“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樱井弥生子念叨着刚学来的华夏土味情话，悠哉的下了飞机。
她还是挺喜欢这种猫抓老鼠游戏的，当然前提得是她能抓住。俗话讲事不过三，她已经扑空过两次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溜掉了！
不过嘛，舟车劳累一番，还是得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反正尚之桓要待半个月呢，自己晚上一两天也不迟。
褪去衣物，站在花洒下，水流划过身体，她放空思绪，尽情享受着。
洗完澡，擦干身体，赤脚走着，她享受这种充分暴露的感觉，所以她从没有睡衣一类的东西。侧卧在沙发上，身上美好的风光尽情展示。
她平日是不看电视的，但今天是个例外。因为今天是《观察者》开播的日子。
“不知道这期被迫害的嘉宾是谁呢……”
然而下一秒，粉嫩的樱桃小口张开，因为这期的嘉宾是尚之桓。
什么鬼？难道他来RB就是为了参加这个综艺？他不知道这综艺是什么情况吗？
不过……还真的是很好奇啊！《观察者》究竟能在尚之桓身上扒出多少黑料呢？
她满怀期待的看着，看了一半却已经无聊的快要打瞌睡了。要不是因为本期嘉宾她认识，真的要换台了！
一点爆料都没有，她觉得尚之桓不应该当导演，去当外交官发言人什么的更合适。不管是多离谱的话题，他都能用又无聊又正常的话语强行把话题拉回来。
一般来说，放屁是偷着放吗？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来审视一下放屁要不要偷着放。我们都知道，只要有意义，那么就必须慎重考虑……
听着尚之桓说了这样一堆车轱辘话，她头都快大了。通篇下来都是废话！听他白扯了好几分钟，才从这对废话中总结出来，是偷着放。
“该死！怎么比公司那几个老头子还要烦人！”
看了下时间，不出意外还有十分钟左右就播完了，唯一能让她微微提起一丝兴趣的就是开头的配偶问题已经全新的场外整蛊。
“啊……真是个难搞的男人。不过这才有挑战性嘛。”
想到这个，她嘴角又勾勒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以往的那些家伙，成就远超于尚之桓的也大有人在，不过她只需轻轻勾一勾手指，这群人自己就主动爬上她的床。哪像尚之桓这么有挑战性。
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些以前的猎物哪个活儿比较好，《观察者》也来到了尾声。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这是……现代诗？
她懂中文，所以更能听出尚之桓话中的那股独特的沧桑。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樱井弥生子双眼微微失神，下意识的咬住了大拇指的指甲。
她没记住这首诗，她只记住了这段话。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她呢喃着这句话，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微微颤抖。
现在，她有些理解了尚之桓为什么对她丝毫不感冒，因为两人的爱情观截然相反。
可是……这样的爱情观她曾经也拥有过啊……
第70章 动物园2.0？
《观察者》本期栏目出奇的烂，这是大众给予的评价。然而收视率却居高不下，根据统计结果，这一期收视率要比平时高出近2个百分点。
与此同时，《从前慢》也从RB传到了国内，就连《观察者》也在国内小火一波。
【你还非得说】：我靠，RB人玩这么大嘛？忽悠嘉宾去嫖？
【rbvertr】：放心，都是剧本。提前排练好的，这种综艺怎么可能是真的。
【回复等官方】：楼上的，建议你去仔细搜搜，这栏目之所以能这么火，就是因为人家是玩真的啊。
【士大夫】：呃，就是说什么呢，关于争论这个真假的问题是吧。我们一定要，实事求是！所以这个到底是真的假的呢？还请诸位不要太过于激动哈。这件事，肯定是要，是会，是绝对，给大众一个交代！
【别ephemeral】：？楼上说的什么玩意儿，掰扯一堆啥有用的都没说啊？
【改变通过】回复【别ephemeral】：废话文学，尚之桓发明的，可以了解下，笑死我了。
除此以外，受争论最多的就是尚之桓这个废话文学，在网络上引发众人纷纷模仿。在《从前慢》，《观察者》，废话文学这三者的加成下，果不其然……他又上热搜了。
看着网络上的热议，尚之桓略显无语。《从前慢》的讨论热度完全被那个废话文学给压下去了。明明很好的一首诗，咋就没啥人讨论。反倒是废话文学已经呈入侵趋势蔓延到各个评论区，各个网站，平台。
因为《从前慢》和废话文学，他微博上的粉丝还在不停上涨，当然也可能有一部分是《那山那人那狗》的原因。现在他微博上的粉丝已经累计到了20.4万。
翻看了两眼，他继续联系购买动物的事宜。
按照当初他和市里签的协议，如果旅游业能发展起来，会云山的承包价格按照最低价给他，多的钱退回来。然而这些钱在他手里没待两天，就又被他花了出去。不过这钱比合同上的协议退回来的还要多。
按照杨天为的说法，这片子实在是超乎白市长的预期了。原本只是想让尚之桓看在善衡是他老家的份上多少宣传一下，没想到居然搞得这么大。而且看这些日子来往的RB人，那动物园的规模这会越来越超乎他的想象。
所以为表诚意，白市长把价格压的几乎一点油水捞不到。
听杨天为这么说，尚之桓就明白了白市长打的什么主意。这是想把他当成善衡的城市名片啊。不过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退回来的那些钱，再把天汇街到余淮路那片地承包以及初步装修应该也是够的。
现在行之动物园的场地面积再次扩大，原有的那些动物说实话有些捉襟见肘，必须引进一些新鲜的血液。
动物园的动物一般有五种来源。借，买，自己繁殖，野外救助，动物园之间的交换。
再有半个月左右，《那山那人那狗》就该下架了，到时候分成到手，动物园就该再次扩张。现在先把动物的事情提前商议好准没错。而且他弄些珍惜动物之类的，上级部门也不会卡他，毕竟他这身份地位摆着呢。
“叮叮叮”
“叮叮叮”
“之桓，我帮你联系了一些，不过没有什么特别少见的啊。嗯……愿意卖的很少，大部分都是租赁。”
“不不，租赁也行，我现在急缺动物，我这儿是来者不拒。”
电话那头是许莺莺，尚之桓委托她帮忙联系下，看看有没有愿意给他这动物园输送写动物的。她人脉广，资源多，说不定会了解一些。本来尚之桓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却一口应下。
“没关系，你那要是还缺我可以帮你再联系下。”
“麻烦了。”
“哪的话，太客气了。”
挂掉电话，许莺莺看向身边的助理，“让公司继续去联系，”
助理点点头，一路小跑的离开。
“咔哒”一声门关上，许莺莺脱下高跟下，把脚搭在桌子上，轻轻自言自语，“就这么痴迷他那个动物园么……”
她虽然人脉广，资源多，但也得是和圈子里沾边的啊，她上哪认识动物园的去？这些基本上都是雨汀溪传媒从背后联系的。要问为什么愿意耗费精力去帮忙搞这些，当然是盯上了尚之桓这个人啊。
若是只有《忠犬八筒》火了，暂且还可以说是运气之类。但《那山那人那狗》的爆火，目标用户定位明确，小投资高回报。而且每部片子的评分从没有低于9分以下。这位是名声和钱都要啊。
这种有能力有才华，而且还向钱看的导演，谁能不喜欢？
不就是想给他动物园添点儿动物嘛，办！
动动腿脚就能拉一波好感度，不亏。
第71章 金鸡奖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卧室内，樱井弥生子蜷缩在床上，双手抱腿，口中不停呢喃着。
她这几天没有去找尚之桓，只是猫在家里不停的念叨着这首诗。因为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永远都拿不下尚之桓。他一生只爱一个人，而那个人绝不会是自己，因为自己永远也走不到他的心里。
这几天她在反思，反思自己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约炮。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魅力？为了向高中时期那个甩掉自己的男友证明自己有人要？还是单纯喜欢那些人沉沦于自己的眼神？
她不知道。
但是她觉得，自己对尚之桓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自己……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对他的感觉，不只是想睡他？
她想不明白。
但有一点她知道，自己要去问，埋头苦想是永远也想不出结果的。她不想秦涟漪那样唯唯诺诺，总是当缩头乌龟。她想到了，便直接给尚之桓打去了电话。
“嘟……嘟……喂？”
“尚之桓，猜猜我在哪？会不会是在你的房门口呢？”
电话那头，刚要踏上前往蒙省飞机的尚之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家门口？我动物园今天休息不开放，你上哪门子门口去？”
“？”
樱井弥生子微微侧头，“你……不是还在RB么？”
“我综艺参加完了就走了还呆着干嘛？不对，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我记得我拉黑你了啊。”
“嘟嘟嘟……”
“喂？喂？”
尚之桓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一脸迷惑。什么情况？
“老弟，你那有事啊？”
墨镜口罩附体的张德松凑到他身边问道。
“没事，走吧。“
机场的登机提示已经响起，尚之桓也不去想那么多，和张德松一起踏上了前往蒙省的飞机。
“混蛋……故意搞我吗！来了走走了来！”
樱井弥生子暗暗咬牙，不过还是订上了去一趟华夏的机票。
这种事情，从电话里怎么说呢？还是得见了面说。
……
下了飞机，尚之桓和张德松坐上提前安排好的专车前往酒店。
“嘿嘿，老弟，我可是有小道消息。今年这个金鸡奖啊，大概率是有《忠犬八筒》的一份。”
张德松摘下口罩墨镜，大大咧咧的岔开腿。
“呵呵，这事八百年前就有人跟我说过了。”
张德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勾着尚之桓的肩膀，“我说，你那个小跟班没带来啊？”
“余岁？”
“那个小丫头，秦涟漪。见见世面总是不亏的嘛。”
张德松现在是看开了，不管是自己这便宜老弟，还是自家闺女，都是有主见的主儿，他咋说也没用。既然如此，那还不如随他们俩去吧。都随缘。
“她啊，问过了，不愿意来。想要专心搞舞蹈。”
“啧啧，也是个有主见的。”
闲聊几句，两人到了酒店，恰巧看到许莺莺从车上下来。
“之桓。”
“好久不见啊莺莺。动物园的事辛苦你了。”
“呵呵，哪的话。”
闲聊几句许莺莺就先走一步。
尚之桓扭头看向一直假装看风景的张德松，“跟你闺女闹别扭了？”
“咳咳……这孩子可能是到青春期了。”
尚之桓嘴角抽搐两下，没说什么，朝着自家房间走去。怪不得你一个雨汀溪传媒的蹭万海影业的车。
今天是14号，后天晚上是第31届金鸡奖，在NMG少数民族群众文化体育运动中心。他们这都算是来到比较晚的，来的早甚至有提前一个礼拜的。
“叮叮叮”
“叮叮叮”
尚之桓刚进自己房间，就有一通电话打来，是云若。
“之桓，我听说你最近动物园在扩建啊？”
“啊，对。”
尚之桓并不意外云若是怎么知道的，自打许莺莺给他帮忙之后，圈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拍出《忠犬八筒》和《那山那人那狗》的大导演尚之桓，最近在给动物园扩建呢！
于是，这些日子尚之桓没少接到奇奇怪怪的电话，都是来给他送动物的。只是都被尚之桓一一回绝，谁知道他们那动物都是哪来的，自己又不认识对方，还是小心为上。
不过云若嘛……这位是老熟人了。而且人家家大业大，要是万海影业黄了她就只好忍痛去继承千万家产，相信她的来路都是正的。
“哈哈，我给你介绍个人。他投资着三四个动物园，规模也不小，应该有上千亩吧。而且对方愿意把动物便宜卖，或者租赁。”
“奥？还有这种事？”尚之桓眼神一亮，云若找这人可谓是正好搔到他的痒处，“哪的人啊？”
“这位不是华夏人，是印度人，对你很感兴趣的。可以说是你的忠实粉丝。要不然也不会愿意帮你。”
“……很有名？”
“印度国宝级演员，埃米尔.汉洛斯。”
这位可是大腕儿啊。
尚之桓沉吟一会儿，“人在哪呢？”
“宝莱坞啊，现在应该还在拍着戏呢。”
“好，多谢了。”
“客气。不过我也只是牵桥搭线，最终能不能成还是得看你自己。”
挂掉电话，尚之桓沉思着，看来后天金鸡奖结束之后得抽时间去印度走一遭啊。
此时，樱井弥生子再次从东京来到了华夏，连环倒车最终再次来到了行之动物园的大门口。
“呼……”
虽说她工资不低，但是这几天疯狂跨国，再加上数百公里的出租车路途，看着余额疯狂降低她是真的心疼。
有钱造也不是这么个造法啊！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动物园还开着门。买了一张门票，进去逛了两圈，没找到尚之桓的身影，但是意外发现了上次忽悠她的那个小子。
“喂，小弟弟。上次你不是跟我说尚之桓在RB吗？”
看着樱井弥生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余岁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他看出来这个姑娘是上次被她坑过的那个。
“呃……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啊……内什么……就是吧……这个局势它是实时变化……”
“少废话，你老板呢？叫他出来。”樱井弥生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还犯不上和这么个毛头小子较劲儿。
“可是……园长他现在不在啊……”
“不在？”樱井弥生子内心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不在善衡？”
“不在啊。他去参加金鸡奖了，估计得过几天才回来吧。现在他应该人在蒙省，要不……你去？”
“八嘎！”
樱井弥生子恶狠狠的指着余岁，然后怒气冲冲的大步离开。
去参加金鸡奖了？还以为老娘会屁颠的跑去找你吗！真以为老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樱井弥生子气势汹汹的离开，找了一家酒店暂且住下。
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我候不到你！
ps：服了，刚刚做核算遇到个猪b，人溜了但是没把那个瓶子留下来，搞得前面全混了。我们大风呵呵底下等了快半个小时，妈的冻死我了。
要是以往两三分钟就结束了，我穿着半袖裤衩下去了，冻得我手脚发凉，还在码字！
我真的恨死那个猪b了，猪脑过载是吧！
麻了麻了。这种破事都能被我遇到，真是绝了
第72章 并没拿到最佳剧情奖
九月十六日晚，NMG少数民族群众文化体育运动中心。
红毯两侧，尽是长枪短炮的摄影机和记者。伴随着咔嚓咔嚓声，诸多明星，导演，编剧……纷纷走过。
而且，尚之桓还看到了一个让他略显意外的身影。
“那人是韩今雨吧？她那片子都被我顶下来了还能参加金鸡奖？咋的，是什么大冷门纪录片啥的啊？”
尚之桓看着灯光之下大方微笑的韩今雨，悄悄侧头问身边的张德松。
“《八九月份的先生》，她是编剧。”
“奥……还是有点实力的啊。”尚之桓点点头，“我还以为是她爹找关系啥的。”
很快，就轮到了尚之桓和张德松。两人西装革履，在众多摄像头之间摆了几个poss，然后从签名墙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就去找座位。
两人的位子在第二排。
入座之后，张德松悄悄凑到他耳边嚼耳根子。
“老弟，我跟你说，一开始给你安排的位子是中间段儿的。结果你内个《那山那人那狗》火出去了，就给你往前儿提啊。我这也跟着沾光。”
这座位也是有讲究的，有名气的自然是往前排。他这样一个半新人能做到第二排位子，主办方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
往前面一看，嚯！好家伙，全是国内知名的导演和演员。
“呵呵，尚导。”
俩人正嘀咕着，前面有一瘦高的中年男子转过身，和蔼笑着，朝尚之桓伸出手。
虽然不认识这位，但坐在第一排，肯定是大佬中的大佬。
“您好，您好。”尚之桓也连忙伸手。
“老张也在啊。”那中年男子看向身边的张德松。
“哈哈，韩导好。”张德松瞬间换上一副礼貌客气的笑，为尚之桓介绍着，“尚导，这位是韩立成韩导。”
“哎呦！瞧我这脑子！”尚之桓心里一惊，这不是韩今雨她爹？然后一副不好意思的拍拍脑袋。
“韩导可比照片里看着五官更立体，我一晃还没认出来。”
“哈哈，尚导啊，你这说话真是有一手。”
韩立成哈哈一笑，此刻场面氛围也融洽起来。然后为他介绍起身边的几位演员。
都是大腕儿啊，现在认识认识，说不定以后就是一条人脉。
中后排的座位上，韩今雨看着和尚之桓聊的正酣的老爹，轻轻咬了咬唇。
干嘛啊！不知道我和尚之桓有过节嘛！
闲聊的功夫，主持人上场，台下也逐渐安静下来，听着他们掰扯了好一会儿。
见尚之桓一脸昏昏欲睡，张德松悄悄用胳膊肘戳他。毕竟两人在第二排，太靠前了，一点儿小动作都会被摄影机拍来。
“你小子飘了是怎么着？什么态度？瞧不上金鸡奖啊。”
现在有些小年轻确实这样。说起来都是什么外国的金熊奖啊，金棕榈奖啊。一提到国内奖项，就是满脸不屑。
然而也不想想，德国柏林金熊奖，法国戛纳金棕榈奖，这些都是国际奖项啊，金鸡奖是吗？
尚之桓侧头一撇就看到张德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便知道他是想多了。
自己上辈子虽然拿过的奖项不多，但陪跑次数可是数不胜数，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是以对这些开场白没什么太大感触。
“你放心，我心里很有逼数的。”
两人闲扯间，环节也进行到下一步，颁奖。
“大家好，我是于都酣。”
“大家好，我是胡飞戎。”
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站到台前，开始颁奖。
这两位拿过金鸡奖的最佳男女演员不知多少次，岁数也不小，在圈子里可以说是德高望重。称一句影帝也不为过。
最佳故事片，纪录片，科教片，美术片，音乐，剪辑……还有最佳剧情。
“接下来是最佳剧情片入选名单。”
“《忠犬八筒》”
“《绝杀海岸线》”
“《怒吼》”
“《田地塌陷之时》”
“《我信你，你信我》”
伴随着两位主持人的陈述，一部部片子的节选片段从背后的大荧幕播放。
“说实话，我很激动啊。入选的五部片子，只有尚导的《忠犬八筒》是处女座。”
胡飞戎拿着手里的提词卡，目光锁定到尚之桓身上。
“那导演处女座提名没见到啊。说不定就是最佳剧情哦，我觉得概率还是蛮大的。”
两人卖了几句关子，为本届金鸡奖水了一下时长，这才缓缓解开获奖名单。
“第31届金鸡奖，最佳剧情片奖获得者是——《绝杀海岸线》。”
台下瞬间响起轰鸣的掌声，《绝杀海岸线》的导演也一脸激动的站起身走上领奖台。
轰鸣的掌声之中，张德松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看看身边的尚之桓，只是一脸平淡的鼓着掌。
“老弟，第一次嘛，总是会比较不尽人意。别灰心，下次更好！”
“失之我命，得之我幸。这玩意儿我看得开。安啦。”
见他这么看的开，张德松也就放下心来。倒是像他的性子，一直这么随意洒脱。
奖项照例都是由小到大，前面那些小奖项说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最佳导演，最佳编辑，最佳男女主这些重点奖项。
“接下来是最佳编剧奖，入选片分别是——”
“《凤凰街的电话号》”
“《忠犬八筒》”
“《库房里面》”
“《卡迪夫城市之光》”
“《最关键的是开始》”
胡飞戎朝着尚之桓笑，“尚导，这次又入选了。”
这几部片子除了尚之桓的《忠犬八筒》，剩下那几位都是成名已久的老导儿，那能随便调侃吗？
照例是水了几分钟的时长，说了一些俏皮话，这才进入到颁奖环节。
“第31届金鸡奖，最佳编剧获得者是——《忠犬八筒》！”
“老弟，你他妈是最佳编剧！”
身边的张德松热烈鼓掌，一脸激动的看着尚之桓走上领奖台。
第一次拿奖就是最佳编辑，这种天胡开局，可不是别人能学的来啊。
胡飞戎鼓掌欢迎着尚之桓，眼中也满是惊异。
他也很惊讶，至少在他入行这几十年来，从未见过有这么生猛的新人，第一次拿奖就是最佳编剧。
不过又想到他是拍出《那山那人那狗》的导演，又不那么意外了。
第73章 我去印度了
“尚导，恭喜啊。”胡飞戎笑着把话筒递给他。
尚之桓接过话筒，现场也逐渐安静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首先，我很感谢我的伯乐，云若。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把我捞走；其次，就是我的老哥张德松，拍这部片子，他真的给了我很多帮助……；最后，就是《忠犬八筒》剧组所有的人。真的很感谢你们。”
“我或许是剧组的核心，但你们是各个零件，没了你们，我什么都做不了。”语毕，深深鞠躬。
场面再次爆响阵阵掌声。
后面的那些奖项尚之桓就没怎么在意，毕竟自己此次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又歇息了几天，在张德松和许莺莺的介绍下，尚之桓又结识了许多圈里的人物。
他们对自己倒也客气，有个别甚至可以说是客气过头了。不过倒也不奇怪，虽然《那山那人那狗》目前没有什么奖项，但可以预料到，这部片子未来是绝对会入选金鸡奖。
不看剧情，就凭美术就够了。
当然，基数大了，就会出现各种牛鬼蛇神。纵使人们对尚之桓都很客气，但总有少数。就像韩今雨。
“韩导，那咱们后会有期啊。”
“呵呵，小尚啊，我还等着你长镜头的论文呢。你这些日子应该清闲下来了吧？是不是也该着手了？”
“哈哈……哈……那是肯定的，那是肯定的……”
靠，五野上廉那老头没催我，反倒是让你给催上了。
打了几个哈哈糊弄过去，尚之桓目送着韩立成离开。然而，一直站在韩立成身后的韩今雨却站了出来，看着尚之桓，眼里满是不甘示弱。
尚之桓微微眯眼，四目相对，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裂。当然，这都是韩今雨自己的想象。
她不服气，真的不服气。她来参加金鸡奖这也是第二次了，两次都是陪跑，反倒是尚之桓这个头回来的直接拿到了最佳编剧！
她刚要开口，尚之桓突然转身离开。她愣神一下，连忙追上去，“尚之桓，你站住！”
然而尚之桓压根不鸟他，随手拿了一杯酒就大步离开。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算是看明白了，韩立成确实是正经人，确实是没给他闺女开一点儿后门。所以他也就不用那么在乎韩今雨的想法。
只是……韩立成可能是娇生惯养惯了，这丫头简直是比秦涟漪还无理取闹。
“尚之桓！你敢做不敢当是吧！”她连忙跑到尚之桓面前，伸手拦住他，“我告诉你，票房才是检验事实的硬道理！你这两部文艺片，拍的确实还像回事，可你的票房，也就是中等水准！”
尚之桓微微仰头，杯中之酒一口饮尽。“你见过几个艺术片票房比商业片高的？”
“我——”
“你自己的片子拍的像坨屎被人取了不是活该？”
“再怎么着我还拿了最佳编剧，你呢？回回陪跑？”
“你觉得没了你爹，你还算个什么东西？你敢说你没用过你爸一丁点资源？”
韩今雨被气的脸色涨红，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呵，都快奔三了吧？就你这心智好像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姑娘，但你跟小姑娘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别装嫩了，成熟点吧。”
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尚之桓大步离开。
韩今雨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尚之桓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去你妈的！老娘才没奔三！”
在蒙省歇息几天，尚之桓辞别张德松他们，踏上了前往印度孟买宝莱坞的路程。
……
下了飞机，离开机场，走在印度的街头，尚之桓只觉得这里像是21世纪初的华夏。看着街边小贩妙手回春，熟练的做出一份份让他怀疑人生的五颜六色的糊糊，他觉得还是赶紧去宝莱坞比较好。
什么体验风土人情的，还是算了吧。当然，也是这地方实在太热了，热的他懒得动弹。
“嘿，埃米尔，我已经到孟买了，我应该去哪找你？”尚之桓给埃米尔发着消息，这条信息发过去还没五秒就收到了回复。
“哦，我的朋友，这实在是太巧了，我刚好可以去接你，告诉我你当位置吧。”
尚之桓给他发了个定位，就猫在一阴凉处等着。
不得不说，印度这地方还是有点小意思，比如街边吊着一根燃烧的麻绳，他一直没搞明白那玩意儿是干嘛用的。直到一个黑的像是非洲人的大爷上前演示一把。
这玩意儿居然是用来点烟的。
他也图个新鲜，没用打火机，凑上去刚把烟点起来，一辆格格不入的黑色大车停在自己身边。
车窗摇下来，一个满脸胡茬的大鼻子探出头，“嘿！你好！你是尚之桓吗？”
“我是。”
尚之桓吸了一口烟，看着那一脸凶恶的人。他估计这人是翻译。
果不其然，车门打开，一个瘦瘦高高的鹰钩鼻男人走下车。亲切的向尚之桓伸出手来。
“尼号，卧室爱弥儿，韩罗四”
听着埃米尔别扭的散装中文自我介绍，尚之桓连忙握住他的手。
卧槽，这是不是太正式了点？我不会印度语言啊。
……
“喂，我说小岁子，这都20号了，你家园长还没回来吗？”
行之动物园，一把遮阳伞下，樱井弥生子惬意的喝着可乐。
“樱井姐…你不能自己给园长打电话吗？而且……你天天从这候着，不上班啊？”
樱井弥生子柳眉一竖，风眼瞪圆，“我问你你问我？我的问题还没回，倒先反问上我了！”
自己打……自己虽然做事果断，但也是个姑娘啊，总是会害羞的嘛！至于上班？她请了个长假就是为了候着尚之桓！
她上下打量着余岁，都把余岁看的脸红了。
怎么说呢？余岁还是个比较害羞的小伙子，尤其是面对漂亮姑娘的时候。
尽管他知道樱井弥生子以他老是传递错误信息道德绑架自己……但是她真的很好看啊。
老话怎么说？只要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
“樱井姐你要干啥？”
“你打电话问问！”
“不要。”
“小岁，姐姐求你了~只要你打，让我付出什么……”
“哎别别，我打就是了。”
看着娇艳欲滴，似乎正要惹人怜爱的樱井弥生子，他只觉得的鼻腔一阵热流涌动。
“嘟……嘟……喂？小岁？动物园有什么事？”
“啊……内个，园长你啥时候回来啊？”
“哦，我去印度了，谈点事。什么时候回来还没准呢。”
“嗯……园长你多加小心哈……”
说完，余岁抢先一步挂掉了电话。他开的是免提，樱井弥生子自然也听到了。
“内什么樱井姐，点背不能怨社会，人或则会要学会自我安慰。”
樱井弥生子深呼吸着，可额头的青筋还是条条分明的跳动起来。
“尚之桓！八嘎！”
ps：想说点啥，但又不知道说啥。算了，就给大家拜个早年吧
第74章 脑补最为致命
“尚先生，你觉得怎么样？这是孟买最大的动物园了。”
埃米尔带着那个一脸凶气的翻译，和尚之桓走在动物园里。
尚之桓打开手机备忘录，时不时记下一些东西。这动物园看着就很专业，很多东西都值得学习。
行之动物园很小，原身的爹妈也没有专门学过怎么经营动物园，和埃米尔这家比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了。
“这动物园很好，可以说是我平时生所见最好的一个了。”
这话尚之桓说的很是诚恳。
埃米尔微笑着，为他引路介绍。棕熊，猩猩，鬣狗，孟加拉虎……光是这些动物就足以让尚之桓看的目不暇接。而一想到这些动物将来也会出现在自己的动物园，他心情不由得的就愉悦起来。
似乎是看出了尚之桓心中所想，埃米尔也不卖关子，直接进入了正题。
“尚先生，你觉得这些动物够吗？是否能填满你的动物园的空缺？如果不够，我还有两处动物园供你挑选。”
“那再好不过了。”尚之桓微笑着点点头，看向埃米尔，“埃米尔先生，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必您也是有要求的吧？”
话被翻译过去，埃米尔微笑着点点头，“我想和尚先生求一份剧本，一份印度的剧本。”
尚之桓一愣，这么直接？他还以为会找个酒店先喝一杯，聊到兴头上在说正事，不过也对，他是印度人，又不是华夏人。但是……
“埃米尔先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什么叫印度的剧本？”
“尚先生，您就不要再伪装了。我能都看得出来，您是一位优秀的导演，但也是一位优秀的商人。您确实是追求艺术性，但是您也不愿意放弃商业价值。”
埃米尔突然眼神认真起来，语速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忠犬八筒》，您讲述了一个优秀的华夏故事，让世界都知道了您父亲与那条狗的故事。《那山那人那狗》也是一样，您虽然套着华夏故事的外壳，但内核却是RB故事。想必这也是您为什么只在RB上映的原因吧。”
说完，埃米尔看着沉默不语的尚之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是都猜对了。所以尚先生才会如此震惊。
然而此时尚之桓内心所想是……这人是脑补怪吧？我这打个哈欠，你给我分析出来五千字小作文？
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内心，尚之桓整理好思路，开口问道：“那么埃米尔先生的印度剧本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的要求要高于市场价格，在暗示我？还真个精明的商人……
“尚先生，如今的印度有宝莱坞，我们有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即使是技术也不逊色于好莱坞。但是……我们缺一个好的导演。或者说是缺一个好的剧本。”
“只要您的剧本足够好，我可以开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听到这儿，尚之桓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开口就跟自己要一个印度剧本，埃米尔以为《那山那人那狗》在RB上映是他想要对RB进行文化输出。
他是看上了自己的才华，想要一部印度外壳，印度内核的剧本。
啧啧，他这种身份地位，爱国情怀还这么强烈的人，可是不多见。
“可以。”
“我……嗯？”
埃米尔还琢磨着分成的事，刚想和尚之桓细致说下，没想到他直接来了一个同意。
“这剧本我可以写，但是估计你要等一段时间。”
此时埃米尔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向尚之桓伸出手，“尚先生，那么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尚之桓郑重的回握住，“说定了。”
虽然很草率，虽然也没有合约，但这件事就这般敲定。
“奥对了，不过那些动物我顶多给你个优惠价，免费送你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
随着《那山那人那狗》票房数据逐渐降低，时间来到九月底，也就是它下架的那一天。
至此为止，《那山那人那狗》总票房为32.4亿円，换算成人民币大概就是近两亿。
尚之环作为投资人之一，他可以拿到票房36.3%的分成，也就是7200万左右。除此，《那山那人那狗》小说版权也发放下来，只有100余万。
这样的成绩对于一个纯文艺片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好了。
这也归功于RB同档期的电影基本上都是一些偏文艺类片。而《那山那人那狗》这纯文艺片横叉其中，就显得其他片子有些不伦不类。
所以在八九月份，《那山那人那狗》连续霸榜两个月。
这7300万一到手，尚之桓就给埃米尔打款过去。眨眼之间，3000万就这么蒸发掉。除了埃米尔那块儿，别的地方收购动物也花出去了近1000万。
虽说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这么个烧钱法，多少还是有些心疼。
现在的市场价，一只长颈鹿就要三四十万，一头大象就要二百五六十。纵使埃米尔给了他优惠，但是再配上动物园其他专业设施之类，剩下的3300万，估计过不了多久也要被烧出去。
不过好在趁着《那山那人那狗》的热度，动物园这几个月还为他盈利了一百五十余万。
精打细算敲出去收购动物的钱，动物园配套设备的钱，场地维修重装的费用，尚之桓敲了下键盘，自己只剩下400万左右了。
“妈的，我现在真是花钱跟流水一样。”
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尚之桓摘掉眼镜倒在座椅上，捏着自己的鼻梁。
“嘿，尚。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埃米尔突然推门而入，手里还握着两瓶香槟，“恭喜你，赚了得有上千万。”
尚之桓意味深长的啧啧嘴，双手在脑后，“一会儿这钱啊，就得打到你账上咯。”
他20号到的印度，在埃米尔盛情邀请下，他便在这边停留了一段时间，也是游玩了一阵子。
他打算等电影下架，票房打到自己账上，到时候带着那些动物一块儿回去。
埃米尔不愧是国宝级演员，说起各国影业行情，现在世界电影变化局势什么的头头是道。
聊到一些专业上的东西也让尚之桓受益匪浅。
澄黄色的香槟倒入酒杯，两人轻轻一碰，发出“叮”的清脆声。
“尚，一路顺风。”
“谢了。”
第75章 尚之桓已经死了
“后天咱应该就能入国界线了。”
集装箱船的船头，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对身边那个承包他的船的年轻人说。
“那再好不过了。”
动物得靠海运，尚之桓也是图个新鲜，这次没去坐飞机，而是和那些动物们一起做的船。
然而体验了两天他就后悔了，一个是晕船，另一个是慢。这船，坐的他想吐。尤其是站在船头，那股海洋的腥气扑鼻而来，对他这个从未长久坐过船的人来说实在是难熬。
“赵船长，我先回去了。”
“慢走。”
离开甲板，尚之桓并没有先回卧室，反而一路来到承载动物的货仓。这些动物都打过镇定剂，毕竟大海上航行许久，一路颠簸下来它们多多少少会收到惊吓。
到时候你一嗓子他一嗓子，这窜上可就热闹了。
盘腿坐下，看着这些动物，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一切……似乎都很眼熟……不，应该说是像是一个场景……嘿。
埃米尔的剧本，这不就有了。
海运价格不贵，但是耐不住这些动物数量多啊。而且还要一路运到善衡，这价格可是便宜不了，上百万就这么飘出去了。不过还好，这钱和之前收购动物的钱是算在一起的，没让他二次心疼。
……
回到善衡，已经是过了近一个月。
货车，卡车，大批小批，成车队开往行之动物园，引得路上居民阵阵好奇。
“这动物都是从哪来的啊？”
“那还用想，咱善衡就一个动物园呗。”
“妈呀，这么多！哎，你瞧，还有大象呢！”
“我都听说了，行之动物园那小老板，就那个《那山那人那狗》的导演，赚了得有上千万啊！买几个小动物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妈呀，《那山那人那狗》是他拍的！”
“啧啧，我听说，他还没结婚呢……”
几位大妈八卦了一儿便四散开来，然而一个年轻女人却看着那浩浩荡荡的车队，眼中满是复杂。
“卧槽！园长？”
“你特么天天一惊一乍的，没事儿老问我啥时候回来干啥？我又不是你爹。”
看着一脸震惊神色的余岁，尚之桓上去就是一阵痛骂。
这些日子没事他就给自己来个电话，问句啥时候回来就挂。搞得尚之桓略有烦躁。
看着满脸都是没好气的园长，余岁觉得心哇凉。
樱井姐……前天走的啊！
“不是说金鸡奖九月十六号就结束了吗！这都快十月十六号了！尚之桓这个该死的混蛋人呢！真以为老娘的假期可以无限请吗！”
就在前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樱井弥生子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还愣着干嘛？搭把手啊。人家司机又不认路。”
“奥奥，好的。”
看着匆忙离开的余岁，尚之桓纳闷的点起一根烟。这小子一天天没事就问老子啥时候回来，该不会是和秦涟漪一样有恋父情结吧？
卧槽！越想越又有可能！
尚之桓眉头深皱，有时间得把这小子给整出去找点事做。
“尚，尚之桓。”
女人？好陌生的声音。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女人站在自己不远处，脸上满是局促不安。时不时的偷偷看向他，眉眼之间还带着一丝窃喜。
这女人看着很陌生，但是越看越熟悉。琢磨了好一会儿，尚之桓才回想起来，这是赵思涵！
“有事吗？”
简单三个字，却让赵思涵心中涌出一阵激动。他还愿意理我，这在她的预想中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或许，或许我还有机会！
“我们……能谈谈吗？”
尚之桓想了想，“好啊。”
说实话，他还真挺好奇最近许慎什么样，也不知道他那个《诚猫对三》怎么样了。
见他欣然同意，赵思涵内心的喜悦快要涌出胸膛。
“嗯。”
找了一个小馆子，两人入座。尚之桓随手点了几道菜就把菜单递给赵思涵。
“你看看吃点什么。”
现在正值饭点，他这一路奔波还没吃饭呢。
赵思涵心中一暖，只觉得鼻头发酸，轻咳几声，又把菜单推回给尚之桓。
“你选就好了，我都依你。”
菜单还给服务员，尚之桓问道，“许慎最近怎么样啊？”
“许慎？”听到这个名字，赵思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见尚之桓一脸好奇似乎是真心想问不是故意刁难，这才放下心来，“他那部蹭你热度的片子扑了……”
《诚猫对三》其实早就上映了，但是没宣发没推荐，首日票房惨淡，后续连排片量也越来越少，不到一个月就下架了。
再后来就是尚之桓上了金鸡奖的奖台，还拿了最佳编剧。许慎沉寂了一段时间就去拍短视频，不在电影圈子里混了。毕竟应该不会再有人找他拍片子。
听赵思涵这么说，尚之桓也是一阵唏嘘。这人除了心眼小点，还算凑合。就是一直想着跟自己较劲，要是专心搞他自己的东西，说不定也能搞出来点花样。
见尚之桓开始埋头吃菜，似乎是对许慎失去了兴趣，她酝酿了一下，紧张的开口。
“之桓，我，我，还，还有没……有资格，回到你身边？”
她紧紧盯着尚之桓的脸，捏着筷子的指尖直发白。
“我跟你分手了啊。”
尚之桓只是诧异的撇了她一眼就继续吃饭。
“啊？”赵思涵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顺利，“我，我的意思是咱重新开始……”
“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重新开始。”
赵思涵身体无力的靠后，靠在椅子上，她只觉得手脚发凉。没了，什么都没了。现在的她，真的什么都没了。
似乎是看出了赵思涵的心路历程，尚之桓啃完手里的排骨就准备离开，“甭寻思了，咱俩没可能，一想到你和许慎上过床我就恶心。”
结账之后，尚之桓就往外走。现在十月份了，短袖裤衩也该换成长袖长裤了。
刚走到门口，胳膊却猛地被人拽住。
赵思涵头发散落着，但那双眼却死死盯着尚之桓。
“我知道你已经死了，你不是尚之桓。”
第76章 找个心理医生
尚之桓被牵住的手微微颤栗了一下，挣脱开赵思涵的束缚。
“有毛病啊？”
他皱着眉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实际上，他的内心你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赵思涵直挺挺的看着尚之桓，眼中的神色愈发癫狂，“我知道你有人格分裂症，这还是尚之桓自己亲口对我说的。”
“而你，第二人格。你杀了他，是不是？”赵思涵咽了一口唾沫，左右环顾着。这家馆子人不多，老板在后厨磕着瓜子，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闲聊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这边。
“你赚了得有上千万是吧？我要的不多，我只要300万。钱给我，我立马走，而且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告诉你，我有证据。”
赵思涵紧盯着尚之桓，紧张的心脏快要跳出来。既然得不到他的人，那只要他的钱也无妨，毕竟自己得到他的人也是为了钱嘛。
然而，尚之桓并没有像她想象中一样。
他轻轻推开赵思涵，双手插进兜中，大步朝着行之动物园走去。也不知道他们卸载动物的时候嫩能不能弄好。
“尚之桓！你不怕我发到网上吗！”
尚之桓头都不回，继续往前走，“你去说啊。著名导演尚之桓努力克服人格分裂症，却被前女友故意搞得旧疾复发。你觉得这个标题怎么样？”
看着尚之桓逐渐远去的身影，赵思涵眼中满是不甘，可紧握的拳却随之松懈。今日不同往时了，现在的他有钱有权，已经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了。
……
“园长，你回来——”
余岁正在打电话，看到园长刚要打个招呼，结果他却一阵风似的离开。
“这是憋着尿呢？”余岁有点摸不到头脑，“啊？樱井姐，我真没骗你。刚我不就跟园长唠嗑呢嘛。”
“樱井姐，我发誓！园长真回来了。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走了！”
印度孟买
樱井弥生子站在街头，路上那种赤裸裸几乎想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目光让她心里紧张不已。
“如果我回去，见不到尚之桓，你就等着老娘生吞了你！”
说罢，挂掉电话，樱井弥生子大步向酒店走去。印度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以后打死都不来这种鬼地方！
尚之桓大步回了卧室，掀开床板，在下面不停的翻找着。当赵思涵说自己有人格分裂症的时候，他先是松了口气，因为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没被发现。可紧接着就是几乎扼住心脏的紧张。
什么叫我有人格分裂症？不过要是这样说似乎倒也合理。原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这么突兀的自杀，要是有人格分裂症的因素在其中似乎确实更容易让人接受。
他的记忆本来就不完整，而关于人格分裂症的事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都快穿越两年了，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人格分裂症，换谁谁不紧张？
这床板下面的储物空间是他唯一没有翻找过的地方，因为这里实在太乱了。当初掀开看了一眼就咋没掀开过。不过现在再乱他也得翻一翻，万一这里就有关于自己人格分裂症的线索呢？
翻了一会儿，搞得满屋子灰尘，但是他也确实有所收获。在床板最底下，他翻出来一瓶氟哌啶醇片。从网上搜了一下，这玩意儿是专门治疗人格分裂症的。
他心一沉，握紧了手中的药瓶。看来，赵思涵所言非虚，原身确实有过人格分裂症。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必须要慎重对待。尚之桓揉了揉眉心，提前挂了一个专家号，订了一张去京都的飞机。
虽说原身已经死了，但谁知道这个第二人格是不是还活着？他可不想自己身上带着一个定时炸弹。
原本还想歇息一阵，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尚之桓背上包大步走出动物园。
“师傅，你们这都是从哪来的啊？”
“啊，我们是……”
余岁正跟司机师傅闲聊着，一道风风火火的人影突然从身边窜过。
嗯？刚刚那谁啊？等等，那特么是园长？！？！
好像还背着包？
余岁一个哆嗦，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连忙冲上前去。
“园长！园长！你去哪啊？”
“我要出躺远门，估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不是，园长你——”
余岁话未说完，尚之桓就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远去。
“卧槽……”此时的余岁感觉内心哇凉哇凉，这特么怎么跟樱井姐说？
……
孟买国际机场，樱井弥生子端走在机场大厅，他看了看手机，再有半个小时就到自己的航班了。
“嗡嗡嗡”
“嗡嗡嗡”
“喂？小岁子？什么事？”
离开了印度街头，少了那些视眈眈的目光，樱井弥生子感觉安心了很多，说起话来也俏皮了不少。
“樱井姐，就是那个，嗯……这个突发事件，是吧。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听他吞吞吐吐的声音，樱井弥生子内心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男人怎么这么墨迹？直接说怎么回事！”
“园长又走了，说是去京都要办点事儿，短时间是回不来了。所以要不你再去京都走一趟？”
“喂？喂？喂？樱井姐，你还在吗？”
挂掉电话，樱井弥生子大步走到前台，砰的一声双手拍在柜台上，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can，canihelpyou？”
“改签！我！要！回！东！京！”
这狗日的王八蛋！还有那个余岁，两人就是一路货色！
老娘不玩了！爱他妈是谁是谁！老娘就是跟条狗结婚，也不会再去找你了！
……
“阿嚏！”
“阿嚏！”
前往京都的飞机上，尚之桓连打两个大喷嚏。
一想二骂三念叨，这是谁骂我呢？
尚之桓挠了挠下巴，估计是赵思涵吧？啧啧啧……
第77章 主次人格？
“下一位，尚之桓。”
到了京都，尚之桓马不停蹄赶到自己提前预约好的医院。
自己挂这号花了上万，不过勉强算是物超所值，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轮到他了。
进了房间，只见一老头端坐着，满头白发，看着略显慈祥。然而他身后还有一位白大褂，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脸上是一股淡淡的疏离的笑。
尚之桓眉头皱了一下，带学生一块儿实践这种事，虽然听说过，可他还是头回遇到。
自己现在多多少少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跑来进步看精神类疾病这种事传出去肯定是会影响自己名声的。
所以知情者他自然是希望少一个算一个。
“王医生，这位是？”
“啊，这位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助理。当然，如果您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让他出去。”
“那不必了”尚之桓犹豫了一下，既然是助手，那就留在这儿吧。
王专家点点头，悠悠抿了一口茶，“小伙子，说一下你的病情吧。”
“我想请您看一下，我是否有其他人格。”
自己是穿越者这种事肯定是不能说的，但是直接说自己有第二人格？还是说自己抹杀了其他人格？
怎么说似乎都不太合适，万一到时候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去怎么办？倒不如一点一点来，看看这个王专家承受极限在哪，再把事实慢慢揭露给他。
“那好办，先填这个表再说。”
那王专家不急不躁，从抽屉里掏出一沓表递给尚之桓。
尚之桓翻看着，感觉头都大了。什么病态人格PD量表，精神分裂症人格测试，双向情感障碍筛查……
深吸一口气，掏出笔开始认真填写。
这几个单子填完就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王专家又给他做了一些物理检查，问了一些问题，对照表格进行分析，最终得出结论。
“小伙子，你就放心吧。你的精神状态非常好。”王专家推了一下眼镜，一根钢笔在处方单上龙飞凤舞。
“只要是人，那多多少少就有点心理疾病。你要说一点儿心理疾病没有的人，那不可能。”
“你呀，可能就是想太多了。我给你开点药，回去吃了就好。都是常规药，不是精神类专用。”
“嘶”
撕下处方单，递给尚之桓。王专家就下了逐客令。
尚之桓张了张嘴，“……麻烦王医生了。”
“呵呵，没事。”
躲在厕所隔间里抽着烟，看着手上的处方单，尚之桓陷入沉思。
那大夫整这一套儿看着挺专业的，虽然自己没说有多重人格，但诊断结果应该不会出大差错的吧……
让琢磨着，隔壁传来放水声，还伴随着打招呼的声音。
“尚先生，抽烟呢？”
谁？
把单子叠好塞进口袋，双腿发力一跃，两只手扣住隔板，脑袋探到隔壁的隔间。
“哦，是王专家那小助理啊。”
边说着，尚之桓的目光从助理的脸上往下移，“啧，有点小。”
那助理脸色僵硬，嘴角抽搐一下。抖都没抖就连忙塞了回去。
“咳，尚导。认识一下，我叫沈阳飞。”
看着伸过来的手，尚之桓一脸诧异的瞧着，“你洗手了么？”
“……”
“尚先生，你的病，我来治，怎么样？”
洗过手，沈阳飞微笑着，脸上尽是自信的神色。
“你一个助理还这么自信啊？”
“呵呵，尚导对我有些误解啊。”沈阳飞呵呵笑着，“我还是王专家的学生呢，我是医大的博士。”
听他这么说，尚之桓来了兴趣。不是因为他是博士，也不是因为他是专家的学生，而是因为，“你知道我是导演？”
“您的《那山那人那狗》和《忠犬八筒》我都看过。说是我这两天看过最好的片子也不为过。”
“说真的，我也没想到，拍出这样片子的大导演竟然还有人格分裂症。”
见尚之桓面色不善，沈阳飞连忙解释，“我和我老师不一样，他是老学究派，我算是实战派。其实我老师也明白，但你不说，他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我不一样啊，我倒想研究研究呢。”
然而尚之桓不吃他这一套，“我凭什么信你？”
沈阳飞光棍的摊摊手，“随便啊，你信我更好，不信我咱俩都没有损失。”
反正这小子都已经猜出来我有人格分裂症了，那倒不如信他一回。
点点头，看向沈阳飞，“行，去哪治？”
沈阳飞兴奋的拍拍他的肩膀，“去我那，我那有全套设备。”
两人出来医院，打了辆出租，拐过三四个路口就到了沈阳飞的住处。
进了他家，尚之桓环顾四周，屋里堆满了各种学术报告和专业器材。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像是个搞学术研究的。
治疗前，尚之桓和他约法三章。
一，他来治病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知道。
二，他有权在任何时候终止治疗。
三，不管他的病有多震惊世俗，沈阳飞都不许罢工。
沈阳飞想了想，点头同意。前两点他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大导演嘛，多少也算个公众人物，谨慎是应该的。
可是这第3点……他就有点理解不了了。他从业也有几年了，什么病没见过？
这也太小看我了，还真把我当学徒了。
“尚导，那就说下你的病情吧。”
在堆满前的桌子上整理出一片空地，沈阳飞拿出纸笔，看向尚之桓，随时准备记录。
“还有，不能有任何隐瞒啊。”
尚之桓点点头，摩挲着下巴构思，自己这病要怎么说呢？
“嗯……我有人格分裂症。”
“是的，这一点在我老师那儿就已经知道了。”
“他很完善，不，应该说是我很完善。”
沈阳飞的笔尖停顿了一下，“他是谁？你的第二人格？”
“没错。
“……所以，现在和我说话的你……是第二人格，你占据了……主导权？”
此时的沈阳飞突然感觉嘴里有点发干。他真怕尚之桓一脸认真的点点头说没错。
不过还好，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占据主导权。要怎么说呢……应该说是，我把他杀了？”
话音落，房间内出奇的安静。见沈阳飞面色略有僵硬，尚之桓连忙安抚。
“别怕，主人格不是我杀的，他是……意外死亡。纯属意外，真的。”
看着一脸诚恳模样的尚之桓，沈阳飞突然想起了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这精神病啊，你根本搞不懂他们。有的时候，你得明白，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王老师，我错了。我应该听您的话。
此刻的沈阳飞，无比后悔。
第78章 催眠
沈阳飞额头的冷汗刷就流了下来，看向尚之桓的眼神也谨慎无比。
原本他以为是主次人格有矛盾，结果却是第二人格杀了主人格！这种事他一般都是当段子来看，没想到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
“呃……尚导，就是这个……呃，主次人格互杀这种事哈，在国内还没有这个明确的法律要求划分……所以吧就是杀人灭口什么的，嗯，没必要哈。”
“……用不着。”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沈阳飞继续问道，“所以尚导您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这个主人格还活着没有？”
“正解。”
“您……杀的彻底吗？”
其实刚刚在王教授那儿做的那一套调查，再加上物理考验，就已经差不多了。哪怕他再看也是一样的流程。
杀的彻不彻底？尚之桓琢磨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我不清楚。”
自己对于原身的记忆都是零星半点，关于那个第二人格更是一点印象没有。
沈阳飞笔尖不停敲着桌子，这下可难办了。
他对于主人格的事儿一点儿印象没有，而且又不吃王教授那一套，内心对于主人格死没死透愣是放心不下。
妈的，老子真是招来个活活的纯神经病！还是晚期没救的那种！
得赶紧把这位活阎王打发走！
“尚导不如这样吧，我给你做一个催眠。”
“催眠？”
“对。”
见尚之桓一脸不信任，沈阳飞就知道这位身上的秘密绝不是一点半点。
“尚导，您其实不用这么担心。像网上说的什么催眠一下就知道你所有的秘密，那都是糊弄人的，催眠哪有这么神。”
“您可以这样理解，催眠就是加深，回溯您的记忆，我身为局外人是看不到的。”
“我要没记错，催眠不是让患者凝视着一个点，然后放松精神，再有医生进行语言引导么？”
如果把各个职业比作诸子百家中的学派，那么导演就是杂家，什么都得懂一点。是以尚之桓对于催眠也是颇有涉猎。
见尚之桓还是不信任的模样，他无奈的摊摊手，“您说的那个是光点法。我说的冥想法，您要不信可以去问我老师，我也就这一个办法，您要信不过我就只好另请高明了。”
听着好像还比较靠谱……
尚之桓琢磨一会儿，询问了一下流程，点点头，认真的看向沈阳飞，“来吧。”
见尚之桓已经做好准备，沈阳飞也认真的点点头，“来！”
第一步：暖身。俗称放松。
给尚之桓放了些轻松舒缓的音乐，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让尚之桓身心都放松下来。
第二步：沟通。意思就是给患者讲述一下催眠的具体流程，以免他们因为不太清楚而导致身心恐慌。
但是面前这位，嗯……应该可以略过。
第三步：引导。到此为止，催眠算是进入正题。医生要认真观察患者的微动作，判断患者是否进入浅催眠状态，以此进行下一步。
尚之桓很配合，不到五分钟，他的眼神就迷离起来。
第四步：深化。除了熟知的下楼梯法，有时候也会利用患者的内在感官经验系统来帮助受试者快速的进入深化阶段。
至此，尚之桓面色平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轻微的呼吸声，与死人无异。
“我靠……这也太成功了。”
看着已经进入催眠状态的尚之桓，沈阳飞感觉无比怪异。
这太顺利了！从业这些年来，这么顺利的催眠，他只在小孩子身上成功过。成年人里，尚之桓是头一个。
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尚之桓，沈阳飞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这位以后再也别来找他了。
……
好黑，晚上了。尚之桓的意识飘散着，但很快又重新凝聚。
我……要干嘛着？
哦，主次人格……
恍惚间，尚之桓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他长大，父亲因病离开，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高中很乱，他一直被欺负，直到有一天他一把手术刀挑了八个人。
大学很好，他学了导演。
圈子很乱，让他瞠目结舌。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改变圈子里的现状。他选择沉默。
得过且过，就这样过了好些年。然后，他死了。
然后他又活了，他是行之动物园的园长。
“我的人生已经结束……我该醒——不。还在继续。”
沈阳飞正刷着手机，躺在床上的尚之桓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把他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
沈阳飞懵逼的挠挠头，他又不确信的翻了一下尚之桓的眼皮，然后更懵逼了。
这已经进入深度催眠了啊，还能说梦话？
尚之桓的故事还在继续。
他父母年轻时承包了一座微型动物园，但是并不怎么景气。
父亲因心脏病死在火车上，母亲也相继离世。他吃了很多苦。
他谈了一个女朋友，他承包了那个动物园。但是依然很苦。
于是，他疯了。副人格就此出现。
于是，他开始活在与副人格争夺身体控制权的路上。
那很累，然后女朋友和他分手……于是更累了。
然后，他就此长眠。带着副人格一起长眠。
这东西其实挺唯心的说实话。
尚之桓觉得他死了，那他就死了。而和他共享思维的副人格，也就此死亡。
“！”
尚之桓猛的睁开双眼，坐起身大口喘息着。
“呼！”
“还好……第二人格死了……”
一扭头，就看见一张脸凑在他的床头边。
是沈阳飞。
“……干嘛？”
“嘿嘿，没事没事……内啥，尚导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
尚之桓竖了一个大拇指，留下一张名片。
“回来加我微信吧，就诊费什么的我转给你。”
说完，尚之桓换好衣服就匆匆离开。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脑子现在无比清醒，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今天这么清醒过。
不……应该说是记忆力被强化了！他现在，连自己当年捅人用的刀什么样都能想起来。
“沈医生，我有空再拜访你啊。”
说完便匆匆离去。
看着被重重关上的门，沈阳飞眯眼沉思。
“什么叫第二人格死了？他不就是第二人格嘛。”
正挠着下巴，手指却突然僵住。
沈阳飞略显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应该……是口误吧？
总不可能，他是第三人格，杀了主人格和第二人格。
“不可能不可能。这太离谱了，编段子我们都不敢这么编。”
“估计是跟我开玩笑吧。哈哈，哈，呃……”
“……”
“不对啊！什么叫他妈的有空的拜访我啊！”
第79章 派和老虎
“师傅，就近找家宾馆。快！”
上了出租车，尚之桓语气凝重的对司机说道。
司机大爷原本还在摇头晃脑的听着京剧，见尚之桓一脸严肃，手忙脚乱的发动汽车。
“警官你放心，我肯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尚之桓没理他这茬，到了地方付过款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徒留司机大爷在车里遥遥相望。
“哎呀呀，现在这警察也是忙活啊，真够敬业的。”
“开一间房，速度。”
双手排在前台上，虎视眈眈的看着前台小妹，把人家吓了一跳。
开了房，看着那人火急火燎的跑上去，前台小妹不由得咂咂嘴，“这也没看到别人啊？自个玩？”
进了房间，尚之桓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Word，双手开始疯狂的在键盘上游走，霎时间屋里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现在很亢奋。
甚至是有点亢奋过头。
不知道是不是沈阳飞做催眠的效果，现在他脑子里非常清醒，清醒到记着上辈子的点点滴滴。
自然，他也记着看过的无数部电影。
他疯狂回忆着以前看过的那部片子，在双手噼里啪啦的舞动中，剧本缓缓被打出来。
两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这种难以言喻的清醒感逐渐消散，脑海中的记忆也开始逐渐模糊。
但最终他还是敢在记忆彻底衰退之前将这份剧本完整写出来。
“呼！完工！”看着存于word文档中的剧本，尚之桓心满意足。如果不是赶路耗费了一些时间，他还能再写出第二份剧本大纲来。
不过至于为什么不在杨阳飞家找个房间，因为他信不过这医生。
万一孙子安个监控摄像头什么的，一看他这批里啪啦的打字，连思考都不带，对他更感兴趣了怎么办？
事实上是他想多了，现在沈阳飞巴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这感觉……啧，真怪。”
不管是《忠犬八筒》还是《那山那人那狗》，这些都是他极为熟悉的片子。但他的记忆终究是有限，而他又没有什么穿越金手指。
然而今天沈阳飞的催眠测试，让他看到了一条全新的路。
自己当初写《忠犬八筒》和《那山那人那狗》的剧本，耗费的时间都是按周计时。而这份剧本他只用了两个半小时不到就完成了，而且他甚至都不用修改，就可以直接拿去用。
尚之桓觉得他还得再去和沈阳飞聊一聊。
看了下时间，现在刚过下午6点，尚之桓估计沈云飞还在。
说干就干。背上双肩包，尚之桓打了辆出租，再一次朝着沈阳飞家驶
去。
……
还好……第二人格死了。”
“噫！妈的，三重人格……真就离谱！”
沈阳飞收拾着桌子，连带着尚之桓留给他的名片一起扔进了垃圾袋。
“希望这神经病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叮咚”
“谁啊。”
沈阳飞放下手中正在忙的伙计，打开大门，然后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他家门口。
“沈医生啊，我觉得咱们还应该细致聊聊。”
细致聊聊？我聊你奶奶个王八螃蟹腿儿！
沈阳飞内心警钟狂响，连连后退。这种精神病，给你来上一刀兴许都不算他犯法。
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尚之桓就是一个想要杀人灭口，彻头彻尾的大疯子。
“内个，尚导。你放心，我绝不把你双重人格的事儿说出去。”
尚之桓不耐烦的摆摆手，“停停停，我对攮你几刀没兴趣。我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下你那个催眠疗法。”
“嗐！这么个事儿啊，尚导你早说啊，吓我一跳。”
“……你先把你手里那把水果刀放下。”
在尚之桓给他来了一套如行云流水般的擒拿劝说之下，沈阳飞捂着手腕和他细致讲解这个催眠疗法。
心满意足的记完笔记，尚之桓一拍了拍他的肩膀，“早这样不就行了，非得吃点苦头。先说好，我这叫正当防卫啊。”
“走了啊。”
“嘭！”
门关上。
沈阳飞捂着红肿的手腕，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他妈的，老子明天就搬家！”
京都不亏是最繁华的地段，夜晚之中灯火通明，霓虹灿烂。行人如潮水般熙熙攘攘。
然而这样繁华的景象，尚之桓丝毫不留恋定，连夜订了会善衡的飞机。毕竟上辈子已经看的够多了。
说实话，自从《那山那人那狗》上映之后，他就世界各地的来回跑，着实是有够忙的。
这次来京都解决了人格分裂的问题，而且还搞到了一个短暂时间内增强记忆力的法子，可以说是所行不亏了。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尚之桓顺手把新剧本发给埃米尔。
“埃米尔先生，新剧本已完工，请过目。”
看着这句话以及下方的邮件附录，埃米尔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如果他记得没错，两人分开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但这些日子尚之桓至少有一个月往上的时间是在船上度过的。
他可不觉得尚之桓在24小时晃来晃去的轮船上可以写出优秀的剧本。不过既然已经发过来，他还是要看一看。
“该死的希望，这家伙不是在敷衍我。”
这个故事很怪。讲述的是一个名叫“小便”的男孩儿，哦不，名叫派的男孩的故事。
还有一只名叫理查德的老虎。
PS：不好意思，今天也迟到了。这一章算13号的，14号还有新更。
第80章 八条的片酬
下了回国的飞机，尚之桓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十几条未接来电。全是埃米尔打来的。
这什么意思？秦涟漪都没打电话这么勤过。尚之桓心里疑惑，给埃米尔回播过去。
“嘟…嘟…”
“埃米尔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一直在飞机上，现在才下飞机。请问是我的剧本有什么问题……”
“@%！*~%#！*r%~@”
话未说完就被电话那头激动声音打断，叽里咕噜说的像是英语。但问题是这英语印度味儿太冲了，他听不懂啊。
好在电话很快被翻译接过去。
“尚先生，您好。埃米尔先生是想表达您这部剧本真的很棒。”
“真的吗？我不信。”
埃米尔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怎么听也不像是就想表达一下这剧本很棒。
“尚先生，埃米尔先生还希望有您来做这部片子的导演。”
“是吗？在电话里说这些也太没诚意了吧。”
“埃米尔先生希望您能来孟买详谈，他愿意开出500万的酬劳。当然这只是初始价格，具体的还望您来了再说。”
“这价格……”
说实话，这价格不算低，但也算不上高。
他是拍出的《忠犬八筒》和《那山那人那狗》的导演。
前些日子他和许莺莺聊过天，不出意外的话，《那山那人那狗》应该是会入选下一届的金鸡奖和东京金麒麟奖。
事实上，现在圈内都已经为他冠上了亚洲最强新人导演的名号。而这个名号，最先还是日韩带起来的。
以他现在的名声地位，500万确实不算高。
“尚先生，埃米尔先生说的是美金。”
挂掉电话，尚之桓长长叹息，看来又得订一趟去孟买的飞机了。
孟买肯定是要再走上一遭，但不是现在。动物园那些动物他得亲自安排完才放心。
又是一番舟车劳顿，尚之桓回到动物园。此时的动物已经安排好，但是可能还不太适应新环境，看起来蔫蔫的。
“小岁，这两只长颈鹿先往北边那两个临时棚子里挪一挪。”
“来两个人，这猩猩怎么回事儿？赶紧找兽医看看。”
“南面那个假山弄的怎么样了？”
……
在尚之桓的指挥下，行之动物园的动物二期迁移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为了经营好这动物园，在孟买的那段时间尚之桓经常和动物园的管理人员们取经。
不过尚之桓取的是统筹大局的经，不是细微小道的经。具体到各个区域，各种动物的划分之事，肯定是要有专人负责。
要不然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园长，这说明书啥意思啊？”
“我瞅瞅。嗯……你自己再琢磨琢磨。”
“我靠，园长，那猴子咬我！”
“好端端的它咬你干嘛？”
“嘿嘿，我扣他屁*着。”
“滚！你信不信把老子先把你屁*扣炸了？”
看着这帮血外行在这儿忙里忙外，他是真的头痛。
没有个专业人员在旁边看着点儿……有的东西他也不会啊。
前些日子他让小岁去招聘网上发布的招聘启示，然而来的人聊聊无几。
应聘的人大多也都是善衡本地的人，来十个人有九个都是要签名的，签完就走。剩下的那个是得签名加合照才愿意走。
“靠，怎么连个正经应聘的人都没有。”
尚之桓着实是有点无语，自己这动物园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结果却一个人都没找到。
难不成是我工资开太低了？
正犹豫着，一通电话打到他手机上。
“喂，你好，是前来应聘的吗？”
“啊？应聘？”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点懵逼。
“哦，不好意思，请问你哪位，有什么事儿么？”
靠，又不是应聘的。
“咳咳，尚先生。我们这边是魔猿影业。是这样，我们想邀请八条做一部片子的主角，不知道是否可以？”
“邀请八条做主角？”
尚之桓先是一愣，随后便是释然。《忠犬八筒》和《那山那人那狗》火了之后，连带着出演两部片子的八条也跟着一起火了。
不说多少，八条现在也算是个小明星了，有人来请八条拍戏，他倒也不意外。
“什么片子？我能否先看一下剧本？”
“当然可以！请您稍等一下。”
那边传来略显惊喜的声音，随后尚之桓的邮箱滴滴一响，一份剧本发过来。
“余岁！把长颈鹿挪到棚子里就先不弄了。”
“赵哲！你小子再扣猴子屁股老子就把你关猴山里跟他们作伴去！”
暂且把今天动物迁移的事宜就此搁浅，尚之桓回到卧室细细查看那份剧本。
剧本名称是《寻家之犬》。
看完之后，尚之桓摩挲着下巴，暗暗点头。
这片子大概就是讲述一条狗经历各种事情寻找自己主人。然而狗却一直没找到，就在这条狗要放弃的时候，阴差阳错之下，它再次被主人收留。
自从他的《忠犬八筒》在国内火起来之后，这股动物电影的热潮就一直没下去。只是基本上拍一部扑一部。
这部《寻家之犬》，光看剧本应该不会太差，魔猿影业也是老牌子了，品质还是有保障的。
八条若是真的出演这种片子，也不会太差。
琢磨了一会儿，尚之桓加上那魔猿影业联络人的联系方式。
“你好，你的剧本我已经看过，很不错。”
那边很快就发来了消息，“感谢尚导的认可，那八条的事情？”
“我想问下，片酬多少？”
“450万。”
“嘶~”
尚之桓倒吸一口凉气，这剧本大概是需要两三个月左右，450万的片酬给一只动物，确实是诚意满满了。
不过这片子还是有点建议可以提一下。
“我个人提一下建议，是否选择保留全看你们。”
“这部片子像是单元剧，把一个个不同的小故事组合在一起。既然如此，那能否让这些故事分离的更彻底一些？”
“比如让这条狗不停的死亡复活，最终回到主人身边。而且我看你们是我富裕了他人的智慧，那不如就让他更人性化些。增加一条内心独白。”
“至于名字，我觉得也可以再改一下。就叫《一条狗的使命》如何？”
PS：忒忙了忒忙了，15号4更，骗人我是狗
第81章 安息堂
微信那头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尚先生，这个我们需要和上面商量一下。”
尚之桓倒是不急，只是让他们慢慢来，把最终敲定好的剧本再给他过过目。
他可以说是动物题材电影的开山鼻祖了，他的意见，魔猿影业那边肯定是会重视的。
打发走魔猿影业的人，尚之桓在微博上发布了招聘启示。
“近RB人的行之动物园在扩迁规划中，急缺以下几类专业人才：法务专员岗位(1人)，，会计岗位(1人)，饲养员岗位(7人)，饲料加工员/技术员岗位(各1人)，兽医岗位(1人)……”
在往下就是这些职位的任职要求，岗位职责，还有薪资的具体说明。
招聘网上招不到人，自己微博好歹也有20多万粉丝，兴许能招来几个。
招聘启事发布完，尚之桓看看窗外，天已经半阴了。秋冬时候太阳下的总是比较早。他随手抄起桌上的大功率手电和墙角的铁锨，背起一个大号双肩包向会云山的方向走去。
走到楼下，略显冷冽的寒风刮过他被燥热的脸庞，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会云山的一期工程很简略，是修建一条山路，模仿《那山那人那狗》里的邮路，引来第一批RB游客。
这几个月前来的RB游客数不胜数，再加上他们的自发宣传以及《那山那人那狗》的热度，现在的会云山俨然呈现出一股RB网红打卡地的味道。
圣地都来了，那圣人怎么也得见见。于是又有不少RB网红打完卡到处寻找尚之桓的踪迹，合影，打卡，问答留念，发到网上又能涨一波粉。
这还是五野上廉告诉他的，让尚之桓郁闷了好一阵，他还以为那群人真的是《那山那人那狗》的粉丝呢。
不过吸引来这些网红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反促进了会云山在国内的影响力。
随便找一个平台，搜索栏打入会云山三个字，下面出来的就全是：《RB最火的打卡圣地》，《会云山为什么在RB这么火？》，《火到RB的旅游景点》之类的标题。
现在的会云山说上一句人声鼎沸确实不为过。但这种火是一时的，全靠网络热潮带起来，终究不能长久留存游客。
说到底，自己的动物园发展计划迫在眉睫。得趁着打卡热潮还没过去，赶紧把二期工程搞好。
二期工程形势颇为浩大，天汇街到余淮路那一片现在还在重建中，行之动物园原本的地界也在大幅整改，修建了猴山，虎山等。
至于会云山，那条邮路将被作为游客路线保存下来，剩下的林子修修砍砍，划分出一片片的场子，用作第三期的野生动物规划用。
他这次去会云山，是为了迁移原身父母的坟。
虽然没有路线图，但是他却熟练无比。在林子里三绕两转就来到了那片不为人知的小地界。
“咔嚓”
铁锨插进土地深处，尚之桓深吸一口冷气，缓缓吐出。
“老哥老姐，这地界儿冬冷夏热的，咱也换个地方住吧。”
说罢，尚之桓动手开挖。
当初原身之所以把父母的骨灰埋藏在这里，是因为那些早就被埋藏于此地的小动物。父母心中除了尚之桓，最挂念的便是这些小动物。将父母和它们葬在一起，也算是了却了父母的生时的心愿。
但现在不一样了，会云山二期工程一开，这片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小地方必然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但尚之桓不想有人打扰他们。
几铲下去，露出一个棕红色的小角。把铲子扔到一边，上手去挖。一个棕红色的小木盒被挖出来。盒子上面刻着几个字：家父尚行之。
拿起铲子从另一个土堆试探的挖下去，不多时，一个刻着：家母陶绾绾的盒子被挖出来。
剩下那些小动物的他也不放过，抄起铲子一个个全挖出来。摩挲掉上面的尘土，依次放进背包，尚之桓打开手电，抄着铁锹下了山。
动物园最南边背靠会云山的小角，在仓库旁边有一间刚搭建起不久的小堂。正中间的牌匾写着三个大字：安息堂。
这堂子不算大，但有两层高，很是精致。一眼望去，便是如古时中药店盛放药材的小抽屉一样，方方正正，鳞次栉比。但是要比那些小抽屉更大一些，盛放骨灰盒刚刚好。
找来几块湿抹布和小刷子，细细将那些骨灰盒上的尘土扫拭干净，那木盒子上的光泽重新展露出来。
正对着大门最左边的两个位置，尚之桓把尚行之和陶绾绾的骨灰盒放进去，玻璃扇门锁好。其余小动物的骨灰盒也挨个放入。
最右边同样还有两个位子，但是没有骨灰盒，只有灵牌。一个是尚云，一个是朱玉玟。
在正当中的香炉里点上三根香，尚之桓深深一拜转身离去。
走到大门口时，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回身看向父母的位置。
“……爸，妈，走了。”
出了安息堂，尚之桓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么一搞，心里多少有些沉重。
揉了揉微微发凉的鼻尖，尚之桓打开手机，打算刷刷微博放松一下情绪。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消息通知又变成了99+。
【福地洞天】：八哥，让我舔舔！
【康复科】：我敲，这工资要比别人高出10%左右呐。
【继续看书】：这重要吗！难道不是能看到八条才是重点吗！
【我是真的拉不出来啊】：呜呜呜，八条，我的八条……从《忠犬八筒》我就喜欢你呢！
靠，每次都是这种我压根不知道火点在哪的。
寻着跟迹一点点找去，尚之桓这才发现根源在魔猿影业发布的一条宣传海报。
没有名字，正中间是一片黑色剪影，看形状像是一条狗。
应该是宣发预热的一种，但是有些没头没脑，下方评论区尽是猜测。
【福津大街】：这啥玩意？
【结构思维】：又是动物题材电影？除了尚之桓的片子，别的动物电影基本上全扑了。你们玩不来。
【分开发巨款四块五】：呜呜，如果也是八条演的就好了。
【魔猿影业】回复【分开发巨款四块五】：[坏笑]我们第一人选就是八条，和尚导协商蛮顺利的，不出意外就是八条了。
“日。根源在这呐。”
第82章 无题
魔猿影业这份电影预热和自己的招聘启事发布时间相隔不过五分钟。八条小火了一波的同时，也有更多人看到了他那条招聘启示。
托魔猿影业的福，他的邮箱里多了不少应聘简历。
离得近就来动物园线下面试，离得远的线上面。半个月的时间，这些岗位就招满了。
动物园的动物迁移事件交给那些专人负责，尚之桓再次踏上了前往孟买的飞机。
“尚先生，这是你的剧本，你来做导演我最放心不过了。”
尚之桓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慢吞吞的说道，“这当然再好不过，就是酬劳的问题我觉得还得细细商谈一下。”
这是一家高档西式餐厅，被埃米尔包了场，可以看出他确实是挺有诚意，对于国内的酒桌文化涉猎不少。
“尚先生，难道500万美金还不能满足您的胃口吗？”
500万美金，那就是近乎3500万RMB。讲道理，这个价格埃米尔确实是诚意满满，但他还是不满足。并不是因为价格低，而是想采用分成的分账方式。
“埃米尔先生，你的诚意实在是太足了，足到我甚至有些惶恐。所以我想采用分成的方式。”
“分成……”
大约两个小时，尚之桓和埃米尔面带笑容的从餐厅走出，两人握过手后便分道扬镳。
看着坐车远去的埃米尔，尚之桓不由得的打了个饱嗝。
华夏的酒桌文化，埃米尔确实是学了，但是学的不够彻底。他似乎是以为谈话过程中饭不能停，酒不能少。
是以这两个小时埃米尔填了七八块牛排，红酒都喝光了三瓶。不过还好，分成的事儿算是谈成了。
票房低于5000万美金，导演分成票房的0.3%
票房在5000万~2亿美金区间，导演分成票房的0.5%
票房在2亿美金到4亿美金区间，导演分成票房的0.8%
票房在2亿美金到5亿美金，导演分成票房的1%
票房在5亿美金往上，导演分成票房的1.4%
其实分成的问题，只用半个小时不到就谈完了。剩下那一个半小时都是在讲那只名叫理查德的老虎。
当埃米尔听尚之桓说要用真正老虎的时候，惊异的整个人直接站起来，然后严厉拒绝。
用真正的老虎？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失控？这简直是疯了！
不过尚之桓坚持用真正的老虎，除非是特殊情况或者是会导致真正的老虎受惊，他坚决不用CG合成。
见他这么坚持，埃米尔差点扭头就走。在尚之桓好说歹说的劝说下，埃米尔勉强同意见一见那老虎。
至于老虎演员是谁？正是他动物园里那对儿孟加拉虎夫妻，王令和王陆。
埃米尔还有些事要处理，于是两人约定后天和一同去见一见那动物演员。和动辄就几千万打底的CG特效相比，如果能用真实的动物，确实能节省下来不少成本。
见尚之桓那悠然自信的模样，埃米尔不由得也心动了一捏捏。
“得了，先回酒店吧。嗝~”他现在一打嗝就满嘴牛排味儿。
打了辆出租，来到埃米尔提前为他预备好的酒店。从包里掏出陀螺，怀表，耳塞，降噪耳机等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是他从沈阳飞那取经学来的自我催眠方法所用设备。
剧本虽然搞定了，但是分镜脚本没弄啊，剪辑册也没整呢啊。这两样再搞出来，他又能省不少功夫。
洗了个澡，穿上宽松睡袍。尚之桓斗志满满的盘腿坐在床上。
“整一手！”
……
“叮叮叮”
“叮叮叮”
“我草……谁啊！你妹的，半夜12点来电话，他妈的不睡觉啊！”
扯下眼罩，沈阳飞睡眼惺忪的抓过手机，一看来电人，尚之桓。
瞬间清醒。
“喂？沈大夫，你现在有空吗？关于自我催眠，我遇到点小问题想问问你。”
“呃，尚导，你这大半夜不睡觉的吗？”
“这刚10点多，睡什么？”
“……您这是哪个地区的时间啊？现在BJ时间是12点23。”
“哦，不好意思。”尚之桓拍拍脑门，“我在印度呢。”
“……”
沈阳飞深吸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这位是个三重人格的超级大疯子，别惹他别惹他……
“呼……尚导，您说说哪一步出问题了？”
2:12，沈阳飞终于挂掉电话。他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跟他对象打电话
都没这么久过。
“艹的，老子现在就拉黑他！”
电话那头，远在孟买的尚之桓终于自我催眠成功，达成记忆回溯，现在大脑中无比清醒。
灌下一大口浓郁的黑咖啡，尚之桓奋笔疾书，两只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待埃米尔处理完事情，两人踏上前往华夏的飞机。
埃米尔包裹的严严实实，看着跟中东悍匪似的，就这样还是在机场被粉丝认出来。
尚之桓也见识到了这位国宝级演员的影响力，人群潮水一般乌泱泱的袭来，十几个黑衣保镖两边拦着，两人这才安全上了飞机。
“埃米尔先生，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你的影响力了。”
埃米尔朝他苦笑一下，无奈的耸耸肩。
“他们喜欢我自然是好的，说明我的演技得到了认可，但是……我也不想要太过于狂热。”
“哦？怎么说？”尚之桓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唉，不说了不说了。”
见他不愿详谈，尚之桓也只好作罢。
这趟飞机是前往华夏的，但并不是往冀省那边走，而是先去了宝岛。
这是尚之桓提前看好的取景地，垦丁，白沙湾。
沙滩边海风吹过，蔚蓝的海水掀起层层波浪。踩在沙滩上，埃米尔舒服的眯起了眼。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尚先生，这个地方我可是记下了。到时候如果没谈成，片子的导演不是你，我们来这儿取景你可别生气啊。”
“呵呵，我觉得导演就是我啊。”
尚之桓挑挑眉，呵呵一笑。
“难不成别的地方尚先生也挑好了？”
“你别说，还真是。”
“得了，埃米尔先生。”尚之桓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我们去我家吧。见一见我们的主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