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占谁便宜【1】
就这么乱看,她突然皱了皱眉,眼眸微微眯紧,扫过周围的装饰,那一圈轻绿清新的家具,如此熟悉,明明就是玲珑居里的摆设啊。
“不对啊,容腹黑,这是我的房间,你干嘛到我的房间里来?”
容奕看着她眼底清澈,似乎真的记不起昨晚发生的事儿,视线在她披散的乱发和微开的衣襟上掠过,轻声道:
“昨日你醉了,明世子托我送你回来的。”
之前的事儿,明玉珑倒是有些印象,自己好像是有点醉得栽在了明玉瑾的背上,可后头的,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她怀疑的看着容奕,见他目光扫过自己衣襟,立即低头一看,把领口拉了一拉,小脸上挂满警惕道:
“你送我回来了之后呢,之后不是应该就要走了吗?怎么还睡在我床上,这,这你又怎么解释!”
容奕一手支着头,视线在她拉着衣领的手上落下,眸光微合,带着一丝好笑。
现在的明玉珑,给他感觉,是炸毛了。
就像那些小动物,比如小猫,小鸟一样,受到惊吓或者发怒的时候,全身的毛发和羽毛全部竖直立起,随时准备攻击。
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还蛮可爱的。
他凤目一弯,以手背撑着下巴,额前的雪月玉色通明,托着乌木般的黑发,黑白分明,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自然是想将你送到府门前就好了。哪知道你睡着了之后,力大无穷,硬生生拉住我的手,甚至还扣住我的命门,若是我无端端的挣扎,岂不是连性命都担忧了。
于是只好勉为其难的留在这儿住了一晚。”
明玉珑努力的回忆着昨天的事儿,可记忆出现酒后断片,她压根不记得自个儿昨天醉倒后做了什么。
不过她以前喝醉的时候,没听说过有拉人手不放的毛病啊,扣住命门什么的,除非是本能的自卫。、
这个容腹黑,该不是趁着她喝醉,做了什么事儿吧。
她再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除了凌乱了一点,其他部分还是好好的,没有半点动过的痕迹。
那会不会是上次试探她不成,这次又在试探她?
至于试探的结果,明玉珑还是有信心的,既然做卧底,关于梦话这一部分,也是做过专门训练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在潜意识里面都会有控制。
她瞟了一眼容奕玉白的面容上挂着悠然无辜的神色,皱眉道:
“刚才起来的时候,我的手明明没有扣住你的命门,你在撒谎!”
容奕看她眼神里一瞬间转过千般情绪,凤目里带上一丝揶揄,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声音如冰珠落盘,浅润动听:
“在我睡着之前,你一直扣着我的手。等我睡着了之后,你什么时候放开的,我当然不知道了。
总不能让我一整晚都睁开眼睛,一直看着你的手什么时候放开,立即起身走。
谁知道,一大早的起来,就看到某人的手这么不规矩。”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惆怅。
谁占谁便宜【2】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惆怅。
明玉珑一张脸一下子白,又一下子红了,瞪着容奕清然的背影,恼怒道:
“你武功比我好,我扣住你命门有什么用,难道你不知道拉开吗?”
早在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被他搂住不能动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面对他,难有胜算。
若是扣住一般人的命门,因为实力相等或者比她要差,当然是无法动弹。
可若是两人实力相差甚远,高手即便是被扣住了命门,也能用疾快的速度和高强的身手反过来致胜。
更何况这古代,说不定还有内力啊,点穴什么的,更不能想象。
“我拉了,拉不开。”容奕微微蹙眉,露出一丝苦闷的表情。
可明玉珑分明能看到他眼底一点苦闷的意思都没有。
顿时眼睛里染了恼怒,恨不得伸手将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挖了,气鼓鼓道:
“你武功那么高,怎么会拉不开。我区区一个弱女子,能抓住你这么个腹黑吗?
我看你就是找借口,分明是想赖在我的床上!”
“你是弱女子?若你是弱女子,这天下的悍妇,一个个都是弱不禁风的人儿了!”容奕看着明玉珑气鼓鼓的小脸,轻声感叹。
“诶,什么意思啊,你是拐着弯儿骂我是悍妇吗?别以为我听不出。”明玉珑蹙眉斜睨着容奕,看他那张脸,就牙齿痒痒,想咬他两口。
这种危险的人物,怎么偏偏就被自己惹回家了,明明应该要离他远一点才安全。
容奕看着她不安分的小嘴,想着她是不是又像昨晚一样,有咬他的冲动了。如此想着,墨玉般的黑眸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是不是悍妇,我不知道,但是以你体内的内力来说,你绝对不是弱女子。”
昨晚他想扳开她手的时候,手指一搭上她的脉搏,就感觉一股喷薄汹涌的内力在筋脉之中流动,完全不受本身的控制,宛若要挣脱束缚的困兽一般。
连他,都被那股内力惊得微微一怔。
明玉珑一怔,皱着眉头思忖,她有内力?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内力的?
不过容奕这么一说,她脑海里忽然模模糊糊浮现出一些影子,但是如迷雾一团团的,看不清影子在干什么,影子又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这身体有这么强大的内力,可她自己却偏偏一点都不记得,模糊的就像是纱布,感觉上应该看得清楚,等实质去看的时候,又是一层模糊。
难道这内力是天生的?在娘胎里带下来的?
天授武功?那也太牛了。
就像哪吒一样,生下来就能翻江倒海……那她不是怪物了!
她也怀疑是容奕故意这么说想要诈她,不过依他平日不接近人三尺的破毛病来说,他犯不着没被扣住命门,硬这么说。
为的就是和她在一起睡一晚,然后什么都不做?
目前,明玉珑觉得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没有到这种惊涛骇浪般的地步。
谁占谁便宜【3】
目前,明玉珑觉得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没有到这种惊涛骇浪般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容奕发现她压根不晓得自个儿有内力的事。
脑中飞快的转动着,不过一瞬间的事儿,明玉珑眼底的讶异和沉思已经褪去,白皙的小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微微带着一点不平:
“我虽然有内力,但是跟你比起来,我还是弱女子一个嘛。”
容奕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微一顿,凤眸中蕴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须臾之后散尽,抬头道:
“嗯。我已经留了一夜,就不再留了。既然你说我武功高,要不要出来看一看?”
明玉珑眸子一亮,如水柔软清凉的双眸盯着容奕。
她还在想,不管这内力是怎么来的,关键是现在她有内力,也不晓得怎么用,连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就跟有个超好的枪拿在手上,却不知道怎么开保险射击一个道理。
现在容奕这么主动“就地教导”,她怎么不出去看看,偷学一点是一点。
容奕凤目微垂,望见明玉珑散发着淡淡光彩的小脸,那双晶莹的眸子绽放出来的慧黠光彩,比最耀眼的宝石,更能吸引人。
像是被光亮刺到了眼眸,容奕眨了一下眼,隔绝了灿烂的星光,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轻轻将衣上的皱褶一一抚平,往院外走去。
能偷学武功,明玉珑屁股一蹭一蹭的下了床,双腿一蹦,跳下床,也不管衣服,头发有多乱,跟在后头就要出门。
容奕顿足,转头扫了一眼她依旧歪斜,敞开的衣领口,透出两条精致小巧的锁骨,微微蹙眉,眸光微沉,声音平润:
“把衣服和头发整理好以后,再出来。”
明玉珑低头一看,撇了撇嘴。
这露个领子怎么了,在现代,穿这样那都是老保守的了。
没想到容奕还是个这么保守的人儿,要是给他看到她穿泳装,那岂不是要嫌死她了。
可是为了能看武功,明玉珑还是飞快的站到镜子前面,连枫儿都懒得喊了,把头发梳了一梳,随手在头上盘了个花苞髻,用个簪子插紧。
然后对着镜子,把领口的珍珠扣扯到左边找了个绊子套起来,就朝着外头跑去了。
“容……”本来想喊容腹黑的,明玉珑看了一眼院子里其他人,正用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她,微微咳了咳,改口喊道:“容奕。”
容奕转头,目光停在她发髻上,微微一顿,又看了看她领口,收回深幽的眸光,声音优雅,
“你想要看什么?”
明玉珑咬着下唇,眸子中带着一抹思绪。
她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原来有内力的,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世界岂不是真的是有内力和轻功了。
她从小就对中国功夫感兴趣,觉得博大精深,深如大海。
在失传的武功中,最想学的就是轻功了。
飞檐走壁,如踏平地,在半空之中俯瞰下方,感觉多爽啊。
“轻功,我要看轻功。”明玉珑非常确定的点头。
容奕回头一笑,眼尾上挑,“好,那就轻功,你可要看清楚了。”
【今日.更新完毕。】
谁占谁便宜【4】
“轻功,我要看轻功。”明玉珑非常确定的点头。
容奕回头一笑,眼尾上挑,“好,那就轻功,你可要看清楚了。”
如曼陀罗绚烂又高贵的笑颜顿时令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心跳失衡。
只有明玉珑专心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姿势,等待着看她一直期待的轻功。
容奕望着明玉珑认真的模样,眸子划过一抹幽光,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在玉颜绽开。
他静静的调息,慢慢地双手微张,足尖轻轻在地上一点,身姿宛若轻云浮上,悄无声息便飘上了半空之中。
“好!”明玉珑一手放在额头上,遮住阳光,眯着眼,眼看着容奕身形轻飘飘,像是一朵紫色的云,不费吹风之力飘过了院子,飘出了隔壁的屋子……
眨眼之间,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真是太厉害了,完全违背了地心引力,推翻了人体力学,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是不敢相信啊。
原来不坐飞机,不用氢气球,人也可以如鸟儿一样飞翔的。
第一次看到真实的,不吊威亚,人就能轻松飞起来的现代土包子明玉珑足足品味了半盏茶的时间……
然后,傻眼了!(威亚:电影,电视剧里演员吊在身上辅助表演动作特技的东西。)
容奕就这么飞走了?就不回来了?
“喂,容奕,你别飞的太远啊……”明玉珑双手做扩音器,对着空气大声喊道。
安静,安静。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除了被她声音惊飞的小鸟,没有看到任何与紫有关的影子。
明玉珑睁大了眼睛,水眸里带着一丝怒火——
容腹黑哪里是要给她看武功,明摆了就是知道她会想要看轻功,故意在她期待和崇拜的眼神下,悄悄的,不对!是光明正大的飞走了……
这世界上还会有比你更腹黑的人吗?容奕!!
明玉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遇上容腹黑这么个人,那是人生中不可抵抗的危险,要冷静,要冷静。
如此反复呼吸了三次终于冷静了下来。
恨恨的朝着容奕飞走的方向送去三个鄙视的眼神,容腹黑,等我学会武功,哪一天总要等到你飞起来的时候拽住你的腿,直接把你扯下来!
毁掉你那如仙似神的高贵形象!
哼!
好在中国功夫和这里的古代武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刚才看的认真,不知道是不是过目不忘的原因,连容腹黑运气的动作她都看的清清楚楚,等下自己也可以练习练习。
现在吧,她摸摸肚子,从昨儿个下午起就一直没进食,现在还有点饿了,吃饱了再做事吧。
明玉珑转头吩咐道:“把早膳端出来。”
“好咧,小姐。”早就在一旁看着的枫儿清脆的应了,喊了其他下人去厨房把早膳端出来。
如今这些人可再不敢像以前那般没规矩了,毕竟大小姐不同往日,一出手就把丁侧妃和三小姐分别关在了祠堂和院子里。
就连容世子都对大小姐刮目相看,这可是得罪不得的。
听到枫儿的话,手底就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端了早膳上来。
谁占谁便宜【5】
听到枫儿的话,手底就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端了早膳上来。
看着面前的八碟精致的小菜,八碟好看的点心,三样香喷喷的小粥,明玉珑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迎面而来的香味,再转头问枫儿:
“枫儿,这是我一个人的早膳吗?”
枫儿点头,“是啊,这就是小姐一个人的份例,若是不喜欢的话,可以让厨房里再做。”
**啊,**!
明玉珑满是感叹,皱着眉摇头,暗道:王府的生活可真奢侈啊,她一个人,就有这么多种早膳可以选择,难怪人人都说当官好。
明玉珑是陶醉的感慨,落在枫儿和其他下人眼底就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大小姐以前的早膳虽然也好,但是最多也就两个素菜,两碟点心,一样粥,因为那时候明玉珑不得宠,她的份例该是这么多的,下人却偷偷的私扣了。
他们认为反正大小姐也不会说话。
如今看到大小姐那表情,似乎是惊讶了之后,又皱起眉头,似乎是想起以前的事,开始要跟他们算旧账了!
枫儿看着小姐的表情,越想越气愤,这么多年,小姐还被这些下人欺负,瞪着那些人,咬着牙道:
“小姐,以前你的份例本来就该这样的,都是被那些黑心的扣了。
枫儿去找他们理论,他们还说你吃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不如分给他们!
现在他们是看到你开口说话了,这才真正按照你的份例送过来的!”
那些下人本来就心里惴惴不安,被枫儿这么一说,脸上挂不住,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人。
闻言,明玉珑慢慢地放下筷子,拿过帕子抹了一下嘴角。
环视了一眼院子里的这些婆子,小丫鬟们,目光从她们躲避的目光,交握而紧张的双手上掠过,自然晓得他们心底在想些什么。
她微微挑眉,眸子清澈明透,侧过身来,如栀子花柔软的面容朝着她们,语气微冷,慢慢地道:
“以前我不爱说话,不代表就真是个傻子,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以往你们做过的事儿,我都知道,心里也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个大方的人,得罪我的,我都记得,也不会轻饶了她……”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莫名就带着一种威严,让人听了就觉得心里头的一切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那些婆子和丫鬟面面相觑,想着这些天一直担忧的事儿,齐齐跪了下来,磕头道:
“大小姐,以前是奴婢们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凭着点小伎俩就能占点便宜。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是啊,大小姐,以往奴婢那也是没办法的,丁侧妃她们是府中的主子,她们暗示奴婢,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能不做啊!”
听着她们一个个的说着,明玉珑面上没有表情,眸子也没半点波动。
说实话,她很清楚这大家族里头的猫腻,做卧底的时候,不是没在黑帮的大家族里面呆过,看多了下面的人因为上面人利益争斗,而在下面做的小动作。
谁占谁便宜【6】
说实话,她很清楚这大家族里头的猫腻,做卧底的时候,不是没在黑帮的大家族里面呆过,看多了下面的人因为上面人利益争斗,而在下面做的小动作。
待她们一个个说完之后,明玉珑才抬眼缓缓地扫过下方跪着的下人,小脸上散发着一股从内到外的冷色,眸光如同一把淬了雪的剑,语气深沉,声如冷冰地道:
“我虽然不是个大方的人,但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以前的事,既然你们都磕头认错了,就让它像风一样吹过去了。
从这一刻起,你们要记得,在我院子里,一切以我为主。
若是再做出什么背主换利的事来,小红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到时候也别怪我不顾什么主仆之情,做出难看的事儿来!”
人活在世上,要是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要掐着去算账,那她还不得每一个都算过去,活着也太累了。
只要现在起,这些下人不再做出什么背叛她的事来,她未必不能给她们一个机会。
但是,她绝对不允许在这之后,还有人对她不敬,不忠!
最后一声,明明不大的声音,却铿锵有力,如同巨石落地,砸在院子里所有人的心头。
从这一刻起,她们真正认识到,面前这个大小姐,再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了还不说不闹的大小姐。
面前的大小姐,虽然依旧是那副模样,可是整个人的气势如虹,气质如松,看起来柔软可人,实则坚韧如柳,散发着一种让人抗拒不了的自信和威严。
明玉珑散发出来的上位者的威严,和她们骨子里长期以来的谦卑使她们不由都低下了头,齐声道:
“谢谢大小姐既往不咎,奴婢们日后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大小姐!”
“嗯,都起来吧。”打一棒子,还要给个胡萝卜。
明玉珑此时面上的冷肃褪去,恢复了平日里微笑恬恬的模样,看那些个下人还心有余悸的模样,摆摆手道:
“大家都忙自个儿手头上的事儿去吧。”
“是,大小姐。”听了她的吩咐,众人这才各自忙碌去了。
枫儿横眼瞧着那些人散了,一边给明玉珑布菜,一边道:
“小姐,你性子倒是好,就这么饶了她们,她们以前可恶的很呢。”
明玉珑喝了一口粥,抬头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枫儿,抿唇笑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惩罚她们?”
枫儿撅着嘴,“要是换做奴婢,肯定就把她们都赶出去!”
“那换出去之后呢?”
“再换一批新的来啊。”枫儿道,“咱们王府里,换一批人还是很简单的。”
明玉珑摇摇头,“枫儿,你说换一批新的来,没错,换人很简单。可你有想过吗?
首先,换一批新的人,未必就能比旧的好。
再说了,把所有人都换掉,新人来了,你一样要去猜她们是好还是坏,说不定丁侧妃趁着换人的时候,又塞了奸细进来呢。
如今这些,你都清楚底细,谁做过什么,什么脾性都了解的清楚,何必要换些自己不清楚的人进来呢?”
谁占谁便宜【7】
枫儿听了连连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色彩,“小姐,还是你想的周到。没错,要是换人,她们肯定会想办法塞人进来打探的。”
明玉珑低下头,弯唇一笑,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莫名黯然,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碗里的粥。
哪里是想得周到,这是做卧底太久了,职业习惯。
说的不好听,她做卧底的时候,在黑道,坏人那一方来看,不也就是奸细么。
过去二十余年的生活,还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忘记。不经意的时候,总是会浮上脑海。
轻轻叹了口气,喝了一口粥。
这粥口感细腻,不硬不烂,一喝就知道是细火至少熬了两小时。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定时电磁炉,电煮锅,那都是人守着熬出来的。
有这样的日子过,她还感叹什么呢。
抬头看了一眼在布菜的枫儿,想起昨天醉倒之前的事儿,问道:
“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世子也回来了吗?”
一说起这事,枫儿的脸就皱了起来,言语气愤:
“昨天奴婢取了马车,回来一看,那醉仙楼门口乱成一团,赶紧去找小姐你。结果看到谭胖子满头都是血。
世子一看到奴婢,一把抓住奴婢上了马车拉,赶回王府。没多久,那谭胖子他爹带着他就上门问罪。
王爷知道后,怒气冲天,让世子给谭胖子赔礼,世子怎么都不肯,结果被王爷打了二十大棍,直接关到柴房里去了。”
听到枫儿喊谭世华叫谭胖子,明玉珑就知道肯定是明玉瑾把事儿跟她说了。
那个谭世华,打了也活该。明玉瑾砸他的头,那都是轻的!
若是换了她,定是要一脚踢爆他的孽根!
让他这辈子只能做个有心无力的太监!
她赶紧喝完手头的粥,吩咐道:“枫儿,把这些没动过的菜,点心,粥,都用食盒装起来,咱们去看看世子。”
“好呢,”枫儿脆声应了,又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不免好奇道:“小姐,你昨儿个怎么跟容世子一起回来了?”
一说到容奕,明玉珑心头就有点火气,想着刚才他唰的一下飞走,害她还在那儿等他回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哼道:
“你还别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他一起回来了,真是不知道倒了什么霉!”
枫儿不赞同道:“虽然枫儿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你会跟着容世子到府里,可是容世子送你回来,那应该是好事,哪里能是倒霉呢?
这天元国上下的女子,若是知道容世子昨儿个送了小姐回来,不知道要有多少羡慕得睡不着觉呢。”
明玉珑看着枫儿那一脸向往的样子,想起这里的人对容奕那种尊重和敬佩,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
算了吧,她还想多活几年。
容腹黑昨晚上一碰她,就知道她有内力,日后一不小心又发现她是外来灵魂,那她不就要被当妖怪抓起来烧死了?
想起昨晚,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仿佛还留着容奕衣料细滑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心中升腾出一股异样的感受,忍不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想要去掉那种感觉。
谁占谁便宜【8】
她怎么好端端的会把手搂人腰上去呢?以前都没这习惯的。
跟容腹黑在一起,果然很诡异啊!想到这里,她挑眉对着枫儿道:
“以后不要跟我提他了,谁要想被他送就去送吧,反正我是不想要下回了!”
还不知道昨晚会不会被他瞧出什么来了。
“小姐……”
枫儿刚一开口,就被明玉珑打断:
“我说枫儿,你到底是谁的丫鬟啊,怎么老帮着他说话!我不管你多崇拜他,他可是个危险人物,靠近他是需要勇气的,知道了吧!”
明玉珑一脸严肃,非常郑重其事地说完,枫儿暗道: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这么讨厌容世子啊,明明容世子就很优秀啊。
而且……而且昨晚两个人躺在一起的样子,虽然是不大守礼教,可是她看了之后,觉得很和谐,很美好,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她进去的时候,容世子说话的声音那么温柔,眼神还有一点浅浅的宠爱,显然是很照顾小姐的。
枫儿虽然满心疑惑,但是对明玉珑十分忠心,见她不愿意再听,也只好把要说的话吞到肚子里去,转身乖乖地去拿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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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府里,一大早,便呈现一片忙碌不已的状况。
然而,今日,既不是府中办宴的日子,也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而是因为从昨晚开始,有一个人一直在府中。
大厅中,曲商正一脸愁容地看着坐上的贵客,拱手作揖,
“六皇子,不是我不告诉你我家世子什么时候回来,是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你都在这儿熬了一夜了,不如回去休息,养足精神,等世子一回来,我就让人去府上通知你,如何?”
六皇子靠在宽大的长椅上,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眼下有着淡青色的疲痕,眼睛却依旧神采耀耀,摆了摆手,
“曲商,你也不用管我了,要是困了,你就自个儿去休息吧。我是非等到他不可了!”
你这尊大佛在,我怎么敢去休息啊。
曲商腹诽了一句,袖子遮着口也打了个哈欠,抹抹眼角困出来的泪水,打起精神道:
“六皇子,既然要等,我还是陪你一起等吧。”
六皇子眯着眼儿,笑道:“让你告诉我,他去了哪儿,我自个儿去找他,你也不说。
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也说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让你陪着我熬了。”
曲商点头应是,一面想着,这能跟你随便说吗?世子在明大小姐那留宿,那可是太子名义上的未婚妻,怎么都不能说。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他本来就不知道啊。
两人正一坐一站,准备继续下去的时候,外头传来小厮的声音,“奴才见过世子。”
一听这声音,曲商顿时也不困了,打起精神就朝着外头走去,远远看到自家世子的身影,连忙走了过去,
“世子,你可回来了。怎么不发信号,让属下派马车去接你呢。”
曲商顿了一下,想到大门前没人来报,再看容奕的面色,心中一惊,道:
“世子,你不是用轻功飞回来的吧,你的身体……”
【今日更完。终于下雨了,天气凉爽啊~】
谁占谁便宜【9】
曲商顿了一下,想到大门前没人来报,再看容奕的面色,心中一惊,道:
“世子,你不是用轻功飞回来的吧,你的身体……”
容奕缓缓地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目光穿过厅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问道:“怎么回事?”
曲商看自家世子的脸色莹白如玉,带着一点透明的色彩,眉目间清明纯净,声音虽不大,中气饱满,不像有大碍的模样。
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眼里头的人儿,恭声答道:
“昨天夜晚的时候,六皇子到了府中。属下跟他说你有事不在,他在这儿等了你一夜,到现在还没走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六皇子已经站了起来,一甩锦袍,阔步走到了容奕的对面,满脸促狭:
“我说容狐狸,你去哪儿了啊,我们帝都第一模范公子,竟然也会一夜不回府,这可是天大的新闻。我猜猜,难道,你昨儿个晚上终于开荤了?”
容奕闻言,神色不变,悠然带笑,“让六皇子猜错了,是我不对。”
六皇子撇撇嘴,眸子里微带一抹失望,瞄了一下斜下方,挑眉奸笑:“容狐狸,你那儿长期不用,就不怕真要用了,不好使了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容奕微笑,轻轻的回了六皇子下方一眼,施施然入了大厅。
六皇子:“……”
看着容奕往着东面走去,连忙上去拦着他,“容奕,跟我下一盘棋。”
“昨天不是刚和你下过吗?”容奕微微挑眉,“难道你其实是喜欢穿……”
“好男不提昨日事!不要说昨天了,我现在已经知道,怎么破你那双龙劫杀局,来,快点跟我下一盘,保管让你惊讶!”
六皇子打断了容奕的话儿,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熬夜的痕迹,相当的有精神。若不是因为不能碰容奕,只怕早就拖着他去棋盘前了。
容奕看了他一会,玉白的手指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静静的闭上眼睛。
曲商见他如此,担忧道:“世子,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六皇子也打量他的神色,发现气色是有点不好,犹豫道:“容狐狸,你要真不行,就休息一会,我再等你就是。”
“不用了,”容奕慢慢地睁开眼睛,放下手指,侧头望着六皇子,眸色清淡,语音轻缓,
“你去把棋局摆好,就到昨日你输给我的那一步,我去清洗一番,马上就过来。”
“那好,你快点。”见他开口答应,六皇子转身大步朝着前厅。
曲商跟着容奕到了不远处一个准备的小厅,吩咐了人端了水和帕子上来,一脸不放心地道:
“世子,你怎么用了武功,是不是有刺客?”
容奕慢慢地将手浸在水中,温度适中的暖水让他觉得舒适了不少,拿起帕子擦脸。眸光在晨光里明明灭灭。
也不知道小丫头看清楚他的姿势和调息了吗?
“没有刺客。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用内力,想要试试感觉如何。”容奕将帕子挂在一旁,坐下来,优雅轻慢地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谁占谁便宜【10】
“没有刺客。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用内力,想要试试感觉如何。”容奕将帕子挂在一旁,坐下来,优雅轻慢地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曲商微微一诧,世子竟是这种理由才动武的,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又在情理之中,世子做事本来就难以猜测,
“那世子感觉如何?”
“还可以。”容奕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步履轻缓,“别让六皇子等久了,我们过去吧。”
六皇子正巧把棋子摆好,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招手,“容狐狸,快来,你看,我怎么破你这一步的。”
容奕踱步过去,在离他三尺的地方坐下,手指搭在膝上,淡若无波的眼眸望了一眼棋盘,清华的容颜如玉一般,绽放了一朵浅笑,
“这一步,走的不错。”
“当然不错,你这双龙截杀局如今可被破了吧,如何?”六皇子一直闭合的折扇终于唰的一下打开,表情带着微微的得意,挑眉问道。
容奕的眸光落在刚才六皇子放下的一子上,墨染的瞳仁清浅看着他,额间雪月明明晃晃,
“这步棋,不是你想出来的。”
六皇子为他这句话一怔,然而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尴尬,相当潇洒地承认,道:
“容狐狸不愧是狐狸啊,这步棋确实不是我想出来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容奕道:“我与你交手多年。你对对弈从小就十分执着,喜欢追求棋盘上的输赢,研究绝妙的棋路。
而下这一步棋子的人,不仅有冒险精神,还十分谨慎细微,力求不动声色将局面粉饰,让人看不出深浅。”
观棋如观人,每个人的性格都会不经意的流露在下棋的手法和布局之中。
六皇子心服口服的点头,赞美道:“还是你厉害,不过你肯定是猜不到这棋是谁下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咧了咧唇,手中折扇朝着棋盘一指,继续道:
“如今这一步棋走成了“无忧局”,你这盘双龙生死局,也算是被破了。”
容奕将他神色收于眼底,墨眸深幽,淡笑不语。
六皇子见他如此,更是得意,身子微微向前倾,眼底勾着笑意,挑眉道:
“我可记得,你说,若是谁赢了你的双龙生死局,你就将极品黑白暖玉棋子和棋盘送给谁的。容狐狸,还不乖乖拿出来。”
容奕视线落在棋盘上,眸中带了一抹沉思,少顷,抬起手臂,右手捏着左手宽大的袖袍,左手透白如轻雪的指尖轻轻的捏起一子,放在右下方一点。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子落下,六皇子顺着他的棋子看去,先是不以为意的一笑,接着脸色一顿,最后目露惊色。
一双眼睛几乎都要贴着棋盘上,上上下下每颗棋子研究了半晌之后。
猛地抬起头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容奕,哀声连连:
“容狐狸,刚才已是“无忧局”,棋盘上呈现了和棋之象了,你竟然落下一子,生生变成四龙连杀局?!”
她不知道的秘密【1】
“容狐狸,刚才已是“无忧局”,棋盘上呈现了和棋之象了,你竟然落下一子,生生变成四龙连杀局?!”
四龙连杀局,是在双龙生死棋局上变幻而来,乃妙绝千古的棋局之一。
四龙首位相扣,循环不息,步步惊险,无处落子,落子必缠,相互纠结。
自出棋局至如今,能下出此局的,不过三人。
容奕便是这数百年来的第三人。
他的棋术造诣非常精深,所以才让六皇子每回见到他,总是想和他下上一局。
容奕面上没有任何骄矜之色,凤目如无波的水面,轻轻点头,声音轻润,
“六皇子眼力过人,一语中的。”
“我眼力过人没用啊,还是你棋术了得,这下可好了,黑白暖玉棋子棋盘还要继续在你那收着了。”六皇子语气微微沮丧,却依旧潇洒,显然是个爽朗恣意之人。
容奕缓缓起身,“六皇子每回与我对弈,棋术回回都有长进。假以时日,棋术必将非同凡响。
今日一局已过,六皇子若能破了四龙连杀局,容奕自将再来。”
六皇子知道容奕这是在送客了,不过今日收获已经是不小,也站起来,开朗一笑,
“行,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千古棋局,看能不能将他破了!”
容奕点头,转头对着曲商道:
“你代我送六皇子。”
“送什么,你还和我讲这客气!不用了!”六皇子不以为意的摆手,负手身后,姿态潇洒飘逸,一脸尽兴的朝着门外而去。
曲商依旧在六皇子的左侧,替他引路。
六皇子看了一眼曲商,又侧头瞄了一眼紫衣清华的男子,眸底划过一抹什么,弯唇一笑,大步朝着府门而去。
容奕含笑而立,待六皇子的身影消失在厅前,侧转身来,目光落在棋盘上六皇子破他的那一步棋上。
宽大的袖袍如流云垂落,碧水高华的墨眸如同一层云雾弥漫,若隐若现,少顷,才恢复一汪平静地深潭,提步往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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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府的后院,一间简陋的柴房里。
不时的传出一阵阵的哼唧声,听起来十分凶狠,实际上却有气无力,便是有十分气势,也弱的剩下三分了。
明玉瑾趴在铺着干草的地上,脸上又是痛苦,又是气怒,
“你干脆就打死我算了,把我关在这里,是想要活活痛死我吗?天底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爹,你这老王八……”
“他要是老王八,你是什么,小王八吗?”门吱嘎一声推开,一人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笑意,轻快的调侃道。
明玉瑾转过头来,望着一眼门前站着的人儿,那看了就想打的笑容和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正是他的“好”妹妹明玉珑。
“我是小王八,你是什么,小王八的妹妹,王八妹吗?哼!”明玉瑾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
“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了救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还被关在这破烂得像乞丐住的地方,你还站在那笑话我!”
她不知道的秘密【2】
“我是小王八,你是什么,小王八的妹妹,王八妹吗?哼!”明玉瑾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
“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了救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还被关在这破烂得像乞丐住的地方,你还站在那笑话我!”
明玉珑转身将门关上,左右看了一圈手,严肃地道:
“明玉瑾,你一个人住着这么大一个单间,享受着外面八人保镖守护的待遇,还有我给你送饭来,天元朝的乞丐,原来待遇都这么好的吗?”
单间等于柴房。
八人保镖等于八个不允许人将明玉瑾抬出来的侍卫。
“去你的,不跟我斗嘴会死吗?”明玉瑾骂了一句,目光落在她手中提着的食盒上,顿时话锋一转,
“还是妹妹好,知道给我送吃的。我都饿了一晚了,快拿来!”
明玉珑抱着手,站着不动,抬头望着头上的横梁,叹了口气道:
“刚才有人说我没良心的,送饭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没良心的人做的,我还是拿出去倒了吧!”
说完,又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失落,转身要朝外面走去。
明玉瑾从昨天下午开始,就被丢到了柴房里,一直到今天上午,还没有吃过一点儿东西。
一看到口的吃的就要飞掉,哪里肯,拉直了身子,伸长了手,大声喊道:
“哎哎……别,别,我家妹妹最善良最可爱了,倒掉了也太浪费了,拿来给我吃吧!哎哟……”
最后那句“哎哟”,是因为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扯到了屁股上的伤口而喊的。
明玉珑本来就是逗他,一听到这声音,想起枫儿说他被打了二十大板的事儿,赶紧转过身来,将食盒放下,问道:
“屁股还疼吗?上了药了没?”
古代的板子,是用厚厚的结实木片做成的,打在人的臀部,那叫一个疼。
更何况昨天明王爷是气在头上,打板子的时候坐在旁边监视,这些个侍卫哪里敢放水,所以这二十大板,那是每一板都真材实料,绝不作假!
“能不疼吗?两寸厚的板子,他还嫌人劲小了,最后两板自己动手的,可没疼死我!”
明玉瑾呲牙咧嘴,点漆似的眸子里尽是委屈,愤怒。
明玉珑掀开他盖在身上的薄被子一看,明世子没有穿裤子。
细皮嫩肉的翘臀打得红紫交加,跟调色板倒在上面似的,不过上面凃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物体,有一股似莲如兰的香味,还有一股药味,是治瘀伤的药膏。
“凃了药,应该很快就好了吧。”
明玉瑾嗤道:“这都是昨晚小栗子偷偷摸摸,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给我送来的,不然,我早就疼死了!”
小栗子是明玉瑾的贴身小厮。
明玉珑暗暗一笑,明王爷到底还是心疼这儿子的,这边打了,那边又赶紧让人拿了上好的药来凃伤。
不然的话,就门口那八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一个小厮怎么可能避开他们,偷偷送药进来,又偷偷送药出去。
和天下父母一样,都是恨铁不成钢。
她不知道的秘密【3】
“别看了,你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矜持,看男人的屁股!”明玉瑾反手拍开明玉珑的手,脸上微微发红。心内对这个妹妹简直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
再怎么是兄妹,也该有些忌讳啊,他都十四岁了呢。
该看的早都看完了!明玉珑好笑的看着明大纨绔突然有点红的脸,迅速的一闪,避开他打过来的手,轻轻的将薄被放下,避免碰到他伤口。
此时想起那打的高高肿起,遍布血痕的臀,目光微微闪烁,这一次没有和他在抬杠,眸子里带着微微的暖意,低声地问道:
“你怎么不跟明王爷说,那个谭世华是要非礼我,你为了保护我才跟他打起来的?”
虽然与明王爷才见一次面,可看得出,他还是个比较照顾子女的父亲。
对明玉珑虽然没有细心照料,关心至微,但是也没有少她吃穿。而明玉瑾年年闹事,若是没有明王爷护着,只怕早就被人抓起来了。
若是明玉瑾说了,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调戏,事情定然不会是这个结果。
他一个工部侍郎的儿子,就算女儿在宫里再得宠,也不能去调戏王爷的女儿!
“说你笨吧,你就真笨了!今天我和他打架那是什么地方,什么原因,要是说出来了,我是不会挨打,那你呢,你的名声呢!”
明玉瑾嘴里说着,两眼看着食盒,嚷嚷道:“我要饿死了,你快点把东西弄出来啊!”
闻言,明玉珑心头一颤,看着明玉瑾那疼的有些发白的面容,抿了抿唇,把食盒打开,一样样的将碟子摆在他的面前,嘴里道:
“我又不在乎那些个虚名,何必呢!”
东西一摆出来,明玉瑾就抓了个汤包塞在嘴里,不知道是哽到了,还是听了明玉珑的话翻白眼,嚼着包子艰难的道:
“我跟你说,谭世华那个人,名声烂的很,哪个女的跟他扯上,有清白也等于没了。
你以前就被人家说又哑巴,又傻又呆了,现在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要再传出个什么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啊,噎死我了,快来点湿的,粥,粥……”
明玉珑听着他的指挥,一样一样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目光闪动如星光。
是啊,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是很重要的,若是和谭世华扯上,这些人不论对错,肯定都会说女子若是端庄检点,怎么又会和那样的人扯上关系。
就跟现代一样,每次男人在外头鬼混,找了小三。所有人最先谴责的一定是小三,而不是那个薄情寡义,花心泛滥的男人。
所以明玉瑾宁愿自己被打板子,被关柴房,睡在粗糙的稻草上,饿得前胸贴后背,也只字不提他动手的原因是因为保护妹妹。
如果说之前去青楼抓明玉瑾回来,是因为原身的嘱咐。
那么这一刻,在明玉珑心底——她已经把明玉瑾当作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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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秘密【4】
她狠狠的抿了抿嘴唇,心中一股暖流漫到了心脏,小脸上露出了一抹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意,声音柔软地唤道:
“哥哥。”
“嗯?”
正聚精会神吃东西的明玉瑾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否则一定会发现自己妹妹脸上凝聚的极为复杂的神色。
“既然以后去不了青楼了,那就别整天跟着人到处走。到国子监上学去吧。”
“嗯。”
没有想象中的反对,也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斗争,明玉瑾抬头看了一眼明玉珑,眸光微微一闪,在她惊讶的眼神里,又接着道:
“反正也不能去青楼了,到国子监里,人多一点,更好玩!”
明玉珑:“……”
好吧,她也不能期盼一个从小就纨绔的人一下子全部改变,至少国子监的氛围是好的。
当初人家孟母三迁,还要带着儿子住到学校旁边。只要天天读书,耳濡目染的,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顽劣了吧。
一步步来让哥哥改变吧。
等明玉瑾将所有东西一扫而光,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俊美的面上都是舒坦,懒洋洋地道:
“玉珑,等会中午的时候,也记得给我送东西来吃啊。”
明玉珑看了他一眼,将地上的碟子,碗筷都收拾好,没好气道:
“我可是好说歹说,才让外面的八大金刚放我进来的。中午我是可以送啊,可是不一定准我进来。”
明玉瑾讨好地笑道:“我知道玉珑最厉害了,你肯定能进来的。”
明玉珑叹了口气,想起今早看到容奕的笑,虽然她觉得容奕极度危险。
可是不得不承认,容奕只要淡淡的一笑,是个人都会在他那清华高雅的笑容里沉醉。
同样是一张俊俏的面容,怎么明玉瑾一笑起来,就让她觉得有点“二”呢。
果然是气质决定一切啊。
不过明玉瑾会变成这样子,还不是丁侧妃故意让人引导的,她想了一想,转头看着明玉瑾,
“丁侧妃被关在祠堂里,你知道吗?”
明玉瑾一顿,一双俊眸眼底快速的闪过一道异芒,一瞬即逝,他趴在手上,声音有点懒懒的,
“知道啊,就是关几天,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是一样被关起来了!到时候父王会放她出来的啦!”
明玉珑如水的眸子看着明玉瑾,听这话的意思,明玉瑾似乎对丁侧妃并没有十分的尊敬,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这就是纨绔子弟的模样了,明王爷是他亲爹,他都骂王八,更何况丁侧妃不是他亲娘。
如此也好,若是明玉瑾对丁侧妃护得紧,到时候她和丁侧妃对着干的时候,她还要考虑一下怎么说服明玉瑾呢。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明玉珑也收拾好食盒,站起来,对着明玉瑾道:“别吃完就睡。我给你送了吃的,你吃完以后,是不是应该要对我说三个字?”
闻言,明玉瑾趴在稻草上,不安分的挪了挪身子,想了想后,抬起头,眨了眨清秀的眸子,道:“还有吗?”
她不知道的秘密【5】
闻言,明玉瑾趴在稻草上,不安分的挪了挪身子,想了想后,抬起头,眨了眨清秀的眸子,道:“还有吗?”
“去你的!”明玉珑没有错过他那弯眉的奸样,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你好好休息,别乱动。明王爷现在是正在气头上,过一阵子就好了。”
“记得中午送个猪脚来啊,要卤的!还带个枕头来……”
屁股钝痛,又饿了一夜,整晚睡不着觉的明玉瑾,吃饱后开始犯困,迷迷糊糊地说着,手有些不舒服的扒开刺脸的稻草。
明玉珑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带着一抹淡笑,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回到玲珑居里。
明玉珑将食盒交给枫儿,嘱咐她今日让厨房里做一些补身子的,至于卤猪脚……
因为明玉瑾屁股上还有伤,为了以后不留下疤痕,明玉珑就做主给他换了一份清蒸猪脚。
吩咐好这些以后,她便一个人到了玲珑居后面的一片花圃中。
玲珑居虽然名字叫玲珑,但是绝对不小,除去明玉珑居住的主屋外,外面还有仆人住的偏房。
靠着她窗外,有一片不大的竹林,竹林前边开辟了一个小花圃,还安置石凳和石椅,可以供人在此赏景和乘凉。
当然,此时明玉珑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景色的,而是要好好的练习练习轻功。
让枫儿和其他下人不要过来打扰她,留下一块清静的场地之后。
明玉珑回忆脑中容奕的姿态,慢慢的运气。
随着她呼吸调匀,小腹处慢慢地升起一股平日里未曾感受到的热气,像是有一个小火炉放在腹部,温暖的气息在里面环绕。
她心内一喜,看来方法是正确的,然后慢慢的让气息寻着丹田,像全身手脚蔓延,顿时筋脉如同被充满了气的气球,浑身轻飘飘的。
差不多了!
明玉珑手一张,脚尖在地上轻轻的一点,只看她人已升起,宛若一只小鸟一般,离地三尺之高,张眼便看到了围墙外的一座小桥。
站得高,就是看得远啊!
简直是太神奇了,不依靠任何其他的力量,就可以无视地心引力,明玉珑嘴角绽放一朵大大的笑容,她要再往前飞一段距离,尝试一下空中漫步的感觉。
左脚还只刚刚抬起,身子就如同一下子被人拉住了一般,筋脉里的气流瞬间消失,整个人直直的往下掉,直接就摔倒在地上。
好在下面的花圃上都种了厚厚的青草,她反应又快,掉下去的时候一点都不疼,就是心底有点沮丧。
好不容易才飞起来,还没走就掉下来。
明玉珑眉头皱成一团,狠狠的揪了一把草,站了起来,朝着墙外的天空看去。
既然已经能飞起来,再飞就不难了,只要多练习练习,掌握飞起来的诀窍,不出多久,她定然也能像容奕那样,一下子飞的影子都看不到。
明玉珑以前做卧底训练时,就非常坚韧,若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凭着一股不到目的不罢休的精神,也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