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艺院比【16】
明玉珑看着她那张妆容尽毁,脸色苍白的面容,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引发的,没有她那一推,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
只是她还是比明如雪聪明许多,会审时度势,就算和明如雪动手之前,也知道将自己的苦楚全部说出来。
这样的话,周围的人在向许祭酒转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多多少少会对明如露一点点偏心。
再加上她的立即认错,所以现在等同于是个“留校察看。”
不过不能参加六艺院比,对于明如露来说,已经是很痛苦的事儿了。
这就应了一句俗语,偷鸡不成蚀把米!
额......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处理好那两个人的事情之后,许祭酒朝着在周围围观的学生道:
“这件事情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影响整个学院与自身的名声。院比就要开始,各人回到座位上,不要再到此处围观,”
热闹已经看完,学生们本来也没有心思再在这里逗留,仰慕容奕的倒是在一旁蹭蹭摸摸,想要上来说话,又不敢冒然的过来。
明玉珑看那副样子,都替他们难受。
找容奕说个话要不要这么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
许祭酒说完,转身朝着容奕道:“还有两刻钟就要准备御艺院比,我先上去,你等会一定要到。”
“嗯。”容奕低声应了,许祭酒见此,回身看了明玉珑一眼,负手而去。
“没事看我一眼干嘛,做坏事的人又不是我!”明玉珑摸了摸鼻子,低着头踢了一下小石子,低声咕哝道。
“你敢说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如天籁般悦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容奕走到了她的身边,深邃的凤眸里含着一丝云雾般的光环,偏头问道。
有当然是有一点点。可是又不是她挑起来的。所以还是不关她的事。
明玉珑很肯定的看着他,“当然和我没有关系,你没听人说吗?她们两人打起来是因为积恨已久了吗?”
“可是积恨已久也要有事情才能爆发出来,不是吗?”容奕笑吟吟地问道。
这厮完全就是什么都清楚,还跑来这儿来逗她。
她转头看着他,他正看着前方,侧脸在细碎的秋阳下,晃出一抹迷离的光来,她眯了眯眼眸,挑眉道:
“怎么,是不是因为明如露是你的爱慕者,你非得要让这事和我扯上关系,弄的我狼狈才开心啊!”
话音一落,就看到容奕转过头来,漂亮幽深的凤眸望着她,黑色的眸光疏影倒影出背后枯黄的树叶,更显得那眸光黑沉沉的。
她莫名就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左右手食指不自在交错动作。
容奕看她自觉的垂首,望着那天鹅般优美的脖子露出雪白一片,弯出了自责的弧度,心内微微一叹,浅声道:
“你如今再怎么狼狈,也没有人会关注你。明二小姐和明三小姐两人的模样,足以将六艺院比第一场院比的风头抢去一大半。”
如何制胜?【1】
想起刚才打架的那般状况,明玉珑还真有点乐。
特别是最后砸的那一下,简直是水准超凡发挥。
为那一幕划下一个“完美”的谢幕。
容奕见她半天不出声,侧头看去,就见她一个人在那抿着粉唇偷偷的笑,大大的水眸都要弯成一抹月牙了,眸光微微一闪,问道:
“方才的事还在这儿笑,让明如露退出的御艺比赛,你是不是觉得放心多了?”
“她很厉害?”明玉珑朝着广场上走去,一面随口问道。
路上一直都有人朝着他们两人投来各种眼神,不过全然没有被他们放在心上。
容奕想了一会,他平日里对其他的普通女子,真没怎么关注过。
对于不感兴趣,又没有用处的东西,他其实是直接漠视的。
看他没有像平日里一下回答,明玉珑与他相处这些时间,大概也知道他的性格,瞥了他一眼,道:
“你看,你都对她成绩没印象,她就绝对不会是书院前十名了,往年肯定也没有拿过御艺比赛的前三。”
“这次倒是分析的很对。”容奕一笑,望着明玉珑的眼底有一丝别样的探寻,“你倒是很了解我嘛。”
明玉珑不以为然地斜睨着他,道:“要是有个人天天住在你隔壁,每天都与你相处一段时间,没事就要气气你,有事也要逗逗你,不出一个月,你也会了解他的!”
“我不会。”容奕闻言,缓步朝前而行,紫衣轻飘间如同莲瓣浮摇,姿态翩然,“除非是我在意的人,否则就算是日日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了解他的一切。”
曲烟蹲在一旁的大树树杈上,拼命的点头。
是的,没错!世子说的非常有道理。
就像他作为青鸟首领这么多年,这些成员从来都记不住他的生日!
曲风:“......”
作为隐卫首领,总是去听世子和明大小姐的对话,并且发表感想这真的好吗?
“我从来就没把明如露当作是对手了,咱们要看的更高一点。”
对于容奕说的话,明玉珑以前是有点不明白,现在只能选择装作没听懂,把话题又重新带了回来。
两人边走边聊间,已经进入了广场的范围内。
四周已经有许多学生入座到三面阁楼的位置,每个阁楼都按顺序排了每个班舍的座位,不可随意窜走。
学生的交谈声,笑语声,夫子们的交流声,熙熙攘攘地弄的热闹的就好似个菜市场。
而二楼的位置,大部分是留给学生的爹娘观赛时坐下来的,很明显看得出,上面坐的比较稀疏,来的人数并不多。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国子监学生的爹娘多数是朝廷官员,还要每日点卯呢。
“你就这么有信心能超过明二小姐?”容奕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周围一圈,缓声问道。
“当然了,也不看看我的私人夫子是谁!”明玉珑顺手拍拍容奕的手臂,挑眉点头。。
在现代,这不过是朋友与朋友之间相互鼓励和交流的一个简单的动作,带着一点点亲近,极其的自然。
然而此时,这个动作就完全不一样了。
若是其他人还好,偏偏她拍的是天元朝的第一公子。
于是很快地,明玉珑就发现,自己瞬间成为了在场学生夫子官员们目光的聚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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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导演扬手,“咔!”。好,今天就拍到这里,大家先休息吧,明天继续。
如何制胜?【2】
很快地,明玉珑就发现,自己瞬间成为了在场学生夫子官员们的目光的聚焦点!
“快看,快看,那边来的是谁?”兴奋的学生尽管已经压低了声音,可那一群群人发出的声响,依旧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容世子啊,早就知道他今天会来的!不过他身边那个不是明玉珑吗?”有人消息很灵通,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重点。
“对啊,是她,她现在可以郡主了!
“谁关注这个!你们刚才看见没,她拍了一下容世子!拍了一下容世子啊!”
最后这句话简直就道出了这一场惊讶的最高-潮。
明玉珑听着此起彼伏的惊喜叫声,看着那群齐齐投以注目礼的学生,才侧眸看了看身旁淡笑如兰的男子,这就骚-动的来源啊,连轻轻碰触一下他,都能引来人们的惊讶。
“你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得见到的人,怎么就跟兴奋剂似的,去哪哪儿热闹。”
兴奋剂?
容奕闻言笑了笑,“至少我只是让人兴奋,不会一出现就让人头上流血,腿间残废,骨头折断,相比之下,你的威力要强得多了。”
怎么形容的她好似破坏之王一样,她明明就很善良乖巧天真活泼娇俏可爱好吗?
她立即抬起下巴,大眼睛眨了眨,带着得意道:“这么说,你第一公子的名头岂不是要输给我了?”
“有了第一才女的美誉,就不要再想第一公子,男女莫辩这种事情,我可不希望在你身上发生。”容奕扫了明玉珑一眼,笑吟吟地道。
明玉珑被他这么一看,总觉得那眼神里似乎就写着“人妖”两个大字,顿时摸了摸手臂,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别说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好吧!”
虽然她心里素质是不错,和容奕在这处交谈也是非常锻炼人的,那些眼睛就跟射灯似的,随着她的动作和脚步移动,效果堪比现代的监视器。
明玉珑寻思着御艺比赛的时间也快差不多了,看到自己教舍同窗们之后,转过头朝着容奕道:
“我要过去准备一下。”
容奕听着第一遍预备的钟声已经响起,雅致的眉间带着一抹温润,浅声道:
“嗯,记得不要急躁,照平时的正常水平发挥就好了。”
“知道了啦!”明玉珑朝他挥了挥手,俏皮的眨了一下左眼,“要对我有信心!”
看着她突然扬起来的手,带着那明媚如日光的笑容,仿佛感染了他一般,容奕也朝着她眨了一下漂亮的凤眸,瞳仁灼亮。
哎哟,妈呀!
容妖孽现在都学会抛媚眼了!
这进化的也太快了,那样好看的眼睛平常就迷死人了,再这么一眨,长长的睫毛浓密的像羽翎,她的防线要崩溃了!
明玉珑小脸一红,捂着小心脏,赶紧转过头,哧溜的往着北边围楼跑去。
容奕看着她突然一下变得好似红苹果的面容,兀自弯唇而笑,她那么紧张的原因,似乎是因为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如何制胜?【3】
难道这丫头特别喜欢他的眼睛?
容世子笑吟吟地想道:下次可以再试一试。
他的笑容在广场之内,百人之中,宛若繁华里生出来的一朵优昙,纯洁无瑕的花瓣带着梵语般神秘的气质,落在了坐在东围二楼上一双目光之中。
白丞相的位置自然是在东围楼上,虽然说按照国子监的规定,参赛的学生们必须要在自己的教舍安排位置观看比赛。
可白灵月作为白丞相最疼爱的女儿,她又不屑与那些学生坐在一起,便来到了替父亲准备的席位上。
从容奕进来后,她就忍不住想要站起来走下去。
可哥哥喊住她,让她不要看到容奕就总是自动贴上去,男人对于太过主动的女人,不会有多大的兴趣,特别是容奕那种男人,优秀独特,万中唯一,想要想去与他搭讪的女子多不胜数。
于是她强忍住了冲动,坐到了这里,看着容奕进来,却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一个令她讨厌的女人。
他对明玉珑特殊,她已经知道了,可她以为那是私下里的事儿,至少在大庭广众之前,两人最多也只是走的距离近一点而已。
可是刚才他对着明玉珑做的那动作,不是亲密的人,完全不可能看得到。
惊讶的人可不单单只有她一个,周围的那些看得到容奕举动的人,都好似惊吓了一般,齐齐捂住眼睛,根本就没有办法相信容世子会做出眨眼睛这种“可爱?”的行为。
他们不断的催眠自己,用来告诉自己,那不过就是一个错觉。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你看到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也是。”
......
以上对话被重复了无数遍,直至西南围楼门前传来一阵拉长的唱腔,
“太子殿下,大皇子,五皇子,到!”
这尖利又抑扬顿挫的喊声,让刚才不断催眠自己的学生们又纷纷兴奋了起来,虽然没有之前容奕出现那么激动,可也能听到不少的惊呼声。
朝中成年皇子一下子到场了三名,太子以储君身份参加,足以看出朝中人对国子监内学生的重视。
明玉珑回头,就可以看到以明黄色四爪龙袍为首的纳兰峻,身后跟着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纳兰昊,还有一个看着面生,但是着装制式与纳兰昊一样的男子。
他乌黑茂密的青丝被金冠规规矩矩,一丝不乱的束起,一对剑眉下有一双斜飞的杏眸,面容俊朗,眉宇里带着一丝英气。
既不像纳兰峻生的冷峻威严,散发出不可靠近的气势,也不似纳兰昊长得端正微方,刻意摆出皇子的金贵架子。
他的嘴角微微往上挑,即便是眼神已经很是老练,然而脸上还是带着一抹未成年男子才有的稚气,看起来给人一副很和气的感觉,是很容易令人生出亲近之意的俊美。
就算没有太监之前的唱声,光凭着衣饰和外表的气质,明玉珑也能猜到,他就是五皇子纳兰仪。
如何制胜?【4】
因为只有这样的看起来亲近,实则是因为不断磨难而出来的圆滑气质,能渡过没有父母庇佑童年的少年,才符合她知道的,关于纳兰仪的消息。
许祭酒走了下来,对着三人拱手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大皇子,五皇子。”
纳兰峻颔首,刚想要开口,纳兰昊抢在了他的前头,朝着许祭酒道:
“今日是国子监六艺院比的日子,乃才子佳人们展现人杰风采之时,本皇子与两位皇弟能来此处一观,心感佳愉。”
按照三人的身份,首先开口的应该是太子,纳兰昊这么一抢白,虽然他是大皇子身份,还是有些不妥当了。
身后的国子监司业,司丞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大哥说的是,二哥对此事一直都非常重视,今日特意叫上大哥与五弟我,一道到国子监内来看国子监内的才俊们展示风采呢。”
纳兰仪的声音如同他的长相,不高不低,说话的时候,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目光一一从站在的每个人身上掠过,让人感觉自己都在他的关注之下。
不多不少的一句话,既给了大皇子面子,又将太子殿下作为储君的权利说了出来,将刚才的尴尬局面化解。
纳兰峻本来阴沉的面目,也因为这句话得到了缓解,冷冷地瞟了一眼纳兰昊,心中骂道:
蠢货,你以为抢先开口,就能证明你的地位比我的重要吗?
“许祭酒,本宫听闻,今年的六艺院比相较于往年有所不同。”纳兰峻负手阔步朝着东围楼上走去。
许祭酒让开一旁,待他走到前方,才跟了上去,不卑不亢地答道:
“是的,根据往年的比试结果,我们做出了相应的调整,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体现国子监学生的整体水平。”
纳兰峻点了点头,随着他踏上二楼的脚步,六艺院比正式开始的钟声开始有规律的响了起来。
刚才还热闹的广场围楼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学生们纷纷停下了交头接耳的声音,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在听到钟声时,太子殿下深棕色的眸子落到二楼坐下的某个紫衣男子身上,眸子里带上了一抹淡淡的自得。
往年的时候,容奕要么就不来。要来的话,每回都姗姗来迟。弄得他一个太子殿下,每次都在等他似的。
要知道,六艺院比一旦开始,就不许人再进来。
今年他特意踩着最后一刻才到了国子监此处,果然看到容奕比他来早。
这一次,容奕只能坐在这儿等他这个太子殿下。
那种熟悉的,夹杂着挑衅和得意的视线,让容奕很容易就知道来者是谁,想着这眼神里的含义,他微微勾了勾淡唇,笑的雅致风流,然而眼底却是一片深沉的冷意。
生活在幸福中的人,从来都看不到所拥有的幸福。
期待着那些看似繁华,实则腐朽的他人所得到的一切,终究有一日,会因为这份不该的期待,失去所有。
“太子殿下,您请。”许祭酒带着三位皇子入座之后,方才走到了二楼的阑干旁。
如何制胜?【5】
宽大清隽的棉布长衫显得他的面容更加肃穆,他轻咳了一声,威严正直的目光朝着学生们扫去,话语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借助特殊处理过的木板传声,清晰的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各位学子,一年一度的六艺院比今日开幕了,有幸得太子殿下与各位皇子,官员一起鉴赏,并邀请容世子为本次院比第一场比赛,御艺院比的论判之一。
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尽各自所长,发平日所学,夺得荣誉!”
许祭酒的话音一落,下面的学生立即就鼓起掌来!
明玉珑一开始想着许祭酒发言,肯定就跟天朝时领导讲话一样的,拿着个稿子,至少要读半个小时才能解决,她还摆好了姿势,一手撑着下巴,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小眯一会,养养精神。
哪知道还没进入状态,就听到许祭酒那演讲结束了。
这简短有力的讲话真是太让她惊喜了!
明玉珑望了一眼周围的同窗,他们的脸色都没有丝毫惊奇,显然许祭酒每次发言都是这么精简的!
那必须鼓掌啊!简直就是“最佳校长”!
明玉珑自问自己拍的够热烈了,可一看坐在旁边的朱梨,还有周围的同学,眼神都是特别的炙热,拍掌都特别的用力,光是看着就觉得手心都要拍肿了!
“不用这么大力吧!”明玉珑自言自语了一声。
一旁的朱梨立即附过来,“你没听到许祭酒说吗?御艺比赛的论判可是容世子呢。这么多年,容世子还是第一次来作论判,我们怎么能不兴奋?”
明玉珑因刚才酝酿情绪准备睡觉,所有也没有注意听许祭酒说话,现在才听到容奕是论判之一,眼神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朝着二楼上望去。
这些天,他天天和她在一起,怎么就没告诉她,他做了院判的事情呢?
也是,他有好几次都说是到国子监内来有事,今日又提前半个时辰来到,定然就是为了这件事。
想来不说的原因,也是要保持比赛的公正性,免得有人知道他是论判,偷偷的去徇私舞弊吧。
可是容奕这幅性子,谁敢去找他要题目,唯一可能敢去要的人就是她吧!
难道容奕是怕让她知道了自己是院判,然后要求他泄题?!
告非!怎么能这么不相信她的人品呢!
在她苦思之际,朱梨推了推她,“御艺比赛开始了,所有参赛的人要进去广场座位了。”
明玉珑这才回过神来,看其他教舍参赛的学生纷纷起身,才挠了挠头,站了起来,也随着他们一起往中间的广场走去。
在她起身之后,就听到后面的同窗的议论声,
“御艺这一项的头名,十有**都落在咱们班上了,我听说魏公子的御艺之术,在这几天内有很大的提高呢!”
“真的,那太好了!”
对哦,好像几天没看到魏仲文了呢,明玉珑转头在周围找了找,便看到清隽秀气的魏仲文从斜后方走过来,小声地对着她道:
如何制胜?【6】
“玉珑,这几****御艺学的如何了?”
自上次茶楼见过一面后,他再也没勇气去主动找她。
刚才从她一进来,就想去找她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趁着起身去广场的时候,走在她的后面,看看她的容颜也好。
没想到她正好反头,他赶紧找了机会,开口与她搭上一句话。
“还算可以吧,听说你比以前更厉害了,要加油噢!”明玉珑对他印象很好,弯了眸子朝着他笑道。
少年时的爱恋总是那么单纯而美好,暗恋的对象一句话,一个微笑,就能让人力量倍增。
这一句话让魏仲文的心里一下子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他朝着明玉珑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坚定地点头,道:
“你也加油!”
热烈的鼓掌声因为容奕作为本次比赛的裁判而延伸的特别长,啪啪啪的拍了半天还没有结束。
当听到容奕为特邀论判的时候,纳兰峻刚才的一点得意马上就烟消云散。
枉他刚才还以为自己终于能让容奕在这里等候他一回(纳兰峻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容奕竟然是答应做了御艺比赛的院判。
作为比赛的院判,是要提前半个时辰到比赛场地的。
所以说,容奕根本就不是比他来的早,而是受到了邀请。
御艺比赛可以说是六艺比赛中相当考验人的一项,能担任此项外邀裁判的,都是朝中清流大儒,或者是三榜进殿的官员。
而且据纳兰峻所知,容奕不止今年受到了邀请,几乎每年许祭酒都会让他来做论判,但是都被推脱了。
所以当他听到容奕今年来的早,是因为做了院判的时候,有一些惊讶。
惊讶过后,那双带着阴沉的眸子却落在了广场上一抹娇小纤细,却如同一朵栀子花般引人观望的背影上。
如果说与往年有什么不同的话,今年的六艺院比,有了明玉珑的参加。
实在是怪不得纳兰峻多想,这几个月容奕与明玉珑走的近,待她格外的不同的消息屡屡传到他的耳中。
若不是父王让他好好招待大燕长宁王,他早就不许那两人走的这样近了!
容奕这个人,就是喜欢觊觎他的东西!
在纳兰峻满心不愉的时候,白灵月带着同样的想法,步履优雅的从二楼走了下来。
她历年来都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称号所得主,今日知道明玉珑要来参加,又特意打扮了一番。
轻绿色的长裙质地轻盈,长长的裙摆逶迤及地,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真有竹中仙子的美丽和傲气。
众人的目光很快落在她的身上,一下子想起了最近京城开的那个赌局,今日这场御艺比赛,到底是白灵月能赢得一筹,还是明玉珑能黑马杀出,出乎大家的意料呢!
白灵月微抬了下巴,经过明玉珑身边的时候,面容一动一动,嘴唇却以一种极其微小的动作,慢慢地道:
“明玉珑,今日,我就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有实力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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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很晚还在等文的亲。今天加班了,很累,睡觉吧。
如何制胜?【7】
明玉珑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配得上,配不上又如何?
感情的事又不会因为一男一女配得上,就会在一起。更何况她参加御艺,又不是冲着白灵月来的!
没听许祭酒说,咱们的比赛是要为了荣誉么?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替班级争荣光的道理!
司丞见下方的学生全部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转首朝着许祭酒点了点头,许祭酒与六位论判说完之后,挥了一下手。
只听一声“哗啦”的巨响,就看到二楼一副巨大的横幅垂落了下来。
明玉珑抬头望去,那横幅上所写的是本次御艺比赛的比试方法。
与往年又不同,今年的御艺比试是两个两个学生进行沙盘对弈,每一次沙盘对弈的时间是一刻钟,在一刻钟内,学生按照书院的安排,在某个特定的场景,进行比赛。
赛题一出,就听到周围一阵小小的骚动,往年那都是大题一出,参加比赛的学生在规定的时间内在题卷上写出自己所出的答案,再由论判们在其中选出最好的学生列为头名。
今日这个等同于淘汰赛,参加御艺对比的一共有十五个学生,由于明如露取消了比赛资格,剩下十四个人,每两个人组成一个对弈,输了的那个自然就淘汰出场。
而两个学生书院早在安排桌子的时候已经排好了,相邻的两个人就是对手。
明玉珑听到这比赛的方法之后,心中咯噔的一跳。
这些天,容奕教她的方式一直就是以沙盘模拟战场对弈,他说是为了她能更快的进入状态,但是现在看到御艺比赛的比试方法,她不禁怀疑,容奕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种比试的方式,所以特意用这样的方法训练她的吗?
这是不是等同于给她事先作弊了?
想到这里,她复杂的往楼上看了一眼。
还没等她有太多复杂的心绪时,站在她对面的另外一个班,个子比较矮的少年催促她开始了。
明玉珑赶紧收起脑子里的想法,开始投入到第一道御艺题中去了。
很快的,她用了一个“调虎离山”的计策,就将对方的大本营掀破,直接攻进主将大帐,赢得了第一局的胜利。
站在旁边记录的夫子们看了一下两人的战绩,点点头,在明玉珑的名字下画了个红勾。
这代表了第一轮她顺利通过。
与此同时,白灵月,魏仲文两人也从打败了对手,成为了第二轮比赛的七人中的一个,因为多余了一个人,所以需要一个人轮空,而白灵月就恰巧抽到了这个轮空的位置。
她看着手中的签,朝着明玉珑抬着下巴,轻蔑的一笑,施施然地走到一旁的座位上优雅的坐下,等待着最后的四人决赛。
明玉珑无所谓的笑笑,既然来参加比赛,在下面光坐着有什么意思。
不过看着面前的其他五个人,她暗暗地想着,千万别直接就抽到了最厉害的那个做了自己的对手。
毕竟这种方式的比试,除了实力,也有一丝运气在里面。
如何制胜?【8】
若是一开始就碰到了强大的对手,就算本身有些本事,也很可能直接被刷出去。
她闭着眼睛从箱子里抽出一个名字,一看,是隔壁班上一个瘦高的少女,顿时有点晕。
据她了解,这可是往年的前五名之一,实力应该是不会弱的。
不过没有抽中魏仲文,已经是好的了。
连屈夫子都在一旁点头微笑,毕竟一个班上三个学生都入围最后七强,还侥幸的都没被抽中对弈,最起码白灵月和魏仲文,屈夫子是很有信心成为最后的四强中的两位。
明玉珑原本以为自己抽中的那个少女应该很难搞定,可是和她对弈以前的时候,发现还是没有太大的压力。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和容奕这个神一般的对手对练,她这一局,以五百军马的数字,又赢了对方。
那瘦高少女输了的时候微有惊讶,但是脸色倒没多难看,还朝着明玉珑赞了一句“名不虚传。”
最后剩下来的人,是白灵月,魏仲文,明玉珑,以及另外一个班上的少年。
班上的同学几乎都要疯了,四个名额,就有三个班是本班的,这机率实在是太大了。
而这一次,明玉珑抽中的对弈对象,就是魏仲文。
她看了一眼魏仲文,心下不禁叹道:人人都说他实力很强,可别在这里栽了啊!
因为她突然记起,当初自己为了找面子,可是压了几万两银子在那个地下赌局的啊,如果在这里就被淘汰了,而白灵月没有出局,那她就要输个精光了啊啊啊!
魏仲文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笑道:“你不用紧张,既然能赢了黄家三小姐,证明你的水平相当不错了。”
黄家三小姐就是那位瘦高小姐。
听他小声的安慰,明玉珑点点头,而白灵月站在她身旁的对弈位上,不慌不忙地拿起手中的兵马木偶,慢慢地道:
“明玉珑,你最好是不要马上就输了,我还想和你较量一番的,不要让我太失望。”
她这句话说完,明玉珑还没怎么,在她对面的那个公子脸色先拉了下来。
白灵月说的这句话,就是赤果果的无视他的存在,一般的人哪里能忍下来,
“白小姐,要是想要等下参加最后的较量,就快一点开始吧!”
明玉珑看着白灵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抿着嘴偷笑,让你嘴贱,让你目中无人,活该被人看不惯了吧。
和魏仲文对弈,明玉珑很快就发现,黄三小姐和他不是一个级别上的。
对于整个局势的把握,地理位置的掌握,以及其他东西,都要更上一个台阶。
这一局开始之后,场上的气氛就明显比之前紧张起来了,很多学生站起来伸长了脖子去看场中的对局。
开始还有点轻松的明玉珑,随着魏仲文的两次突袭,精神高度集中起来,在沙盘上寻找克制敌方的办法和机会。
而魏仲文秀气的眉头也不复之前的轻松,明显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女。
如何制胜?【9】
虽然知道她很厉害,可是能将他逼得步步深思的同窗,真的不多。
更何况他是知道九天前,她还是对御艺处以完全不知的情况下,如此神速的进步,简直令人汗颜。
就在两人对弈的紧要关头,外头突然来了人,急急忙忙的想要进来,被护卫拦在了门外。
那人又在外头说了些什么之后,护卫转身进来朝着许祭酒说了什么,许祭酒看了一眼魏仲文,想了一会,点了点头,亲自下去走到他的身边。
虽然是紧张的时期,可是许祭酒这么走过来,魏仲文还是转过头来,朝着他行了一礼。
许祭酒点头,看了一眼正在皱眉思索的明玉珑,小声地道:
“魏太尉方才回府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现在御医在府中为魏太尉看伤。”
闻言,魏仲文眸子里染上一抹惊讶。
今日他参加御艺比赛,太尉府中的人都是知道的,若不是重要的消息,绝对不会在他比赛的中间来打断他,让他分神于其他事情。
而且又正是比赛的最后两局了,许祭酒当然知道这两局的重要性,一般的情况不会特意走下来,将情况告知于他。
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知道祖父的情况肯定不单单是摔一跤这么简单。
可是.......
魏仲文看着最后的拼杀,他和明玉珑都只剩下最后的五百兵马了,谁能进入最后头名的定夺就靠着这一瞬。
祖父说过,想要看看他今年赢得御艺后的风采和模样。
“魏仲文,比赛一般情况下,是不许中场退出的。但是魏太尉的事出突然,规矩之外,不外乎人情,我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看出魏仲文眼中的纠结,许祭酒站在一旁轻声地提醒道。
连坐在对面的明玉珑都隐约听出了不好的意味,她听说魏太尉的年纪不小了,老人家不像年轻人,最经不得摔,要是撞到其他部位,更是严重。
“我退出比赛。”魏仲文坚定地开口,将手中的兵马木偶放在了桌上。
他敢肯定,祖父的摔伤肯定不容乐观。
若是不早些赶回去,就算赢得了这次的御艺比赛,那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明玉珑望着他,这个少年清隽的面容上,秀气的眼眸中有一丝不舍,但是没有后悔。
在他心中,祖父的重量大过于这一场比赛的胜负。
迎上她清亮的目光,魏仲文在走出广场时候,朝着明玉珑道:
“你不必觉得是我让你,以你所学的时间与我所学的时间对比。就算是赢了你,我也输了。”
他看了一眼沙盘,又加了一句,“更何况,这未必是我赢。”
就算是弃权退出,他也走的干净磊落,还不忘给明玉珑鼓励。
魏仲文在这时突然退出,引得旁边的人群一下子发生了巨大的议论声,不知道这位御艺比试的准头名怎么会放弃比赛的,不过也有人猜到许祭酒下来,肯定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屈夫子有些可惜的看着魏仲文退出,望着因此直接通过的明玉珑,心情有些复杂。
如何制胜?【10】
刚才他看的很清楚,明玉珑的水平比起魏仲文,不会有太大的差距,或者说,在基础稍微差一点的水平上,她显得更加的灵活。
御艺本来就是比脑子,比学识的东西,任何一方面突出,都有可能是得胜的优点。
那些不明所以的,心思复杂的人,又难免有了别样的抱怨。
本来白灵月开始抽到不用比试就可以通过的待遇,如今明玉珑又能碰巧撞上魏仲文半路退出,纷纷想着这比赛后面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让白丞相的女儿和明王府的郡主都一一通过。
但是这种龌蹉的心思也只能放在心里,有没有实力,大家一个个又不是瞎眼的,难道看不出来吗?
经过半个时辰的对弈,白灵月终于打败了她的对手,倨傲的抬着下巴,朝着那人清高的淡笑,
“我说过我能进入最后的比赛,这就是实力。不像有些人,只是运气好,能遇到难得一见的弃权。”
明玉珑早就等着她的冷嘲,撑着下巴望着白灵月微微一笑,勾起粉嫩的唇瓣,
“白小姐可能不知道,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像你刚才没有经过第二轮比赛就直接晋级了。彼此,彼此啊。”
“你!”白灵月睁大了杏眸,看着笑得一脸纯软的少女,暗暗咬了咬牙,“那就下场分胜负!看到底谁靠的是实力,谁靠的是运气!”
最后进入头名争夺赛的两人,竟然是白灵月和明玉珑。
这结果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又觉得情理之中。
看着那一青一白两位少女,同样绝美的面容上,已经隐隐露出了比赛的暗斗杀意。
本来就紧张的气氛更因为旧版第一才女和新的第一才女对峙,而变得更加引人入胜起来。
纳兰峻看着台下的两人,转头看着容奕,似笑非笑地问道:
“容世子,你觉得今日御艺比赛的获胜者,会是谁?”
容奕缓缓一笑,如画的眉眼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瑰丽,凤眸轻轻地睨向纳兰峻,唇角微勾道:
“太子殿下,御艺比赛的结果一直都是由学生们的实力,与论判们一起评断后,方可定下。我只是论判之一,对于比赛的结果不可妄自议论,以免影响评断的公正性,还望太子殿下了解。”
这不软不硬的一句话让纳兰峻一下就说不出话来。
他本想着若是容奕说期盼白灵月胜利,就顺水推舟的说帮容奕向父皇请婚,若是说明玉珑的话,正好借题发挥,让他不要和长宁王做对。
前一种,可以解决了容奕和明玉珑的问题,后一种,可以挑拨百里坤和容奕的关系。
可容奕根本就不按照他设计的来回答。
这真是令太子殿下很忧伤的一件事啊。
倒是白义谦听着两人的对话,朝着白丞相道:“父亲,你对下一场比赛怎么看?”
白丞相老成的眼眸落在最后留下的两名少女身上,慈爱的目光从白灵月身上转到明玉珑的面容上,眯了一眯眼,
如何制胜?【11】
“如今结果未出,一切都还是不定数。”
“爹不应该认为妹妹会赢吗?”白义谦原以为会听到斩钉截铁的问答,有些惊讶,“那个明玉珑才上了多久的国子监,如何能与妹妹相比?”
“你刚才没看到她的三场比试吗?难道你以为,她真的靠的只是运气?”白丞相转过头来,望着白义谦。
这一次平和的语气稍许加重了一些,令白义谦不由的感觉到一股压力,不由低声道:
“今年诡异的事情倒也是多,本来这明玉珑只是一个傻子,没想到在寿旦抢尽了妹妹的风头,还有那个谭侍郎家的事情,那些帐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他的抱怨惹得白丞相老眼里划过一道精明的视线。
谭侍郎家被抄一事,让朝中掀起了很大的波澜。
很多人私底下认为,从白丞相举报家中银月轮丢失,到最后小贼指向谭侍郎府,直至查抄出巨大的贪污款项,导致抄家之祸。
从头到尾都是白丞相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能将政敌连根拔起。
如此想着,这些天上朝时,很多人都对白丞相这种做法心有余悸。
毕竟谭侍郎和白丞相在朝廷上并不算是对立的两边,只是皇后和媚婕妤之间有些摩擦。
如此,就将人家一整府的人弄的受宠的被打入冷宫,受伤的一路颠簸,流放的去了三千苦寒之地,手法还是太过酷烈了一点。
可是只有白丞相自己才知道,事实并不是如此,他当时真的只是想去找到银月轮,顺便将那个贼人抓出来。
但是搜索之后,没有看到银月轮,反而看到机关莫名其妙的打开,露出里面的账册,他才顺水推舟的将账册呈交给了五皇子。
然而他发现,看到账册的时候,谭侍郎眼底除了害怕之外,还有一种诡异的莫名,就像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本册子。
根据他多年为官多年的经验判断,这册子,肯定不是谭侍郎自己记录的。
而是有人借着他的手,将谭侍郎连根拔起。
究竟是谁与谭侍郎有如此深的过节,又有只手通天的能力,将这些年谭侍郎所作所为,全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呢?
若是不看前者,后者的话......
白丞相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前方论判席上的侧影翩翩,如芝兰玉树的紫衣男子,容奕也许是做得到这点的。
可他与谭侍郎府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过节啊!
休息了一会之后,御艺最后的比赛也开始了。
许祭酒直接提出了议题,“开元十五年十月,海河大战。进过刚才抽签,明玉珑为河东方,白灵月为河西方,请两位在沙盘上以当时的情况,在五日内将胜负局势摆出。”
容奕在台上听到两人分配的各自战方时,眸光悠悠地从下方的白衣少女身上划过。
相对来说,她处的位置是不利的。
白灵月果然一笑,立即拿起沙盘,拿出木人在海河口处,分别插入两个,
“趁着第一天天色将明之时,我用一千兵马,分别前后夹击,以突袭明方军队。”
如何制胜?【12】
明玉珑思索了一下,她将四个木人分成两拨,守住头尾,“以步兵和精兵各自五百,分大围形收住营寨周围,一旦发现有兵马突袭,营寨中央的兵士立即前来接应。”
“明玉珑,你不要忘记了,海河气温偏低,靠近河冬之地土地一旦到了此时,完全立不起营寨,你的兵马都是暴露在敌军的视线范围内,我只要能突袭进去,立即能将你的兵马冲散。”
白灵月淡淡的一笑,眉宇里带着淡淡的讽刺,不咸不淡地“提醒”她,伸手从她的四个木人里拿走了一个,
“这五千兵马是在暴露的情况下被我军射死的。”
刚才倒是没想到这点。
明玉珑拍了一下额头,她漏了当地的地形,沉思了一瞬后,拿出模型铁链在“海河”之上用船只搭成了浮桥,放上两个木人,
“既然不能扎营,那我就命人从浮桥上穿过,直袭你方。”
白灵月也不是虚名之辈,看明玉珑立即就选好了作战方式,变被动为主动,又拿起三个木人,放在浮桥旁边,
“让将士每人带上干草一束,挟带火油,火烧你的浮桥船。”
这样一来,明玉珑派出突袭的兵马在浮桥上被烧死,又被白灵月取走了两个木人,另外还折损船只三辆,对作战更为不利。
主要是因为她立不起营寨,根本就没有办法做长期打算,毕竟天气寒冷,士兵们是需要避风的地方可以休息的。
而且没有营寨,等于整军人马都暴露在敌军的眼前,此战还未开始,就已经呈现败军之相。
刚才一来一去,已经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剩下的只有两日。
若她每次出击还是任对方攻下,那么这场艺比就算她输了。
她那么多真金白银都压着的,输了可就完蛋了!
还有魏仲文,如果刚才不走,是他赢了的话,也许他是能赢了白灵月的,因为他的实力本来就不比白灵月差。
也许不会像自己一样,抽了个这么倒霉的方向。
她看了看每个人派发的十五个木人,已经被吞了三个了,剩下的只有十二个。
当然,为了相对公平的比赛,白灵月的木人,只有十三个。
屈指在唇边,明玉珑咬了咬指节,她到底要怎样才能出奇致胜?
将两个木人放在河边,指着沙盘上的河流道:“命两千将士挑沙土组成土坝做阻挡。”
白灵月非常不客气的将那两个木人再次收走,“沙土不实,筑起就倒,你这一千兵马因筑墙而靠近海河,被我军剿灭!”
五天的时间,就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眼看着明玉珑每一次出手都被对方从中拿走木人,周围的学生从一开始的紧张,也变得放松了起来,反正都是一个班级的,赢了也不是自己班的。
更何况这一面倒的情况,根本就不需要再看了,明玉珑只剩下十个木人。
按照比赛的规定,若是时间到了,或者是兵马不如对方的三分之二,那就直接判定出局。
如何制胜?【13】
“我还以为真的有多厉害,真的就只是运气好而已!”
“是啊,说到底,还是白小姐比较厉害啊,这么多年的第一才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混出来的!”
诸如此类的议论声开始从四周传出来,朱梨看着旁边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小手握的紧紧的,玉珑,你要加油啊!
“爹,你看妹妹果然很厉害。”白义谦见白灵月连连得胜,发出了高兴的赞叹声。
周围的官员看到这形势,也靠了过去,不时的向白丞相道:
“到底是虎父无犬子啊,白小姐今日这一场御艺比赛,定然能成为国子监第二个御艺比赛,能完胜对方之人。”
“是啊,似白小姐这等蕙质兰心的人,又美丽的女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呢!”
一声声的讨好和赞誉在二楼连绵不断的传来。
白丞相虽然沉稳,也禁不住地点了点头,作为父亲,对于自己的女儿,他当然是希望能得胜一筹的。
纳兰昊见状,转头朝着纳兰仪道:“五弟,我瞧着今年这御艺比赛着实没有意思,一点悬念都没有,实在无趣。”
纳兰仪一直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到纳兰昊的话后,眸光闪了一闪,含笑道:
“大皇兄,既然来了,就继续看下去吧。”
他的目光落在明媚如花的少女面容上,一开始,他也和大皇兄一样,认为她只是运气冲到头名争夺赛上。
可是现在,在周围那么多带着非议,恶意的言语声里,她依旧是那样镇定,乌溜溜的水眸专注地望着沙盘,其他的一切都未曾进入她的眼里。
不是逃避,也不是自弃。
是没到最后一步,永远不轻易言败的勇气。
就凭着这点,纳兰仪推翻了之前对这位圣羽郡主的看法。
白灵月看着一直咬着手指关节,没有开口的明玉珑,高傲且讽刺的一笑,
“如果实在想不出的话,就直接认输吧,等下输的太难看,别说我没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
白灵月?
明玉珑暗里笑了一笑,开什么玩笑,这个词语现在说是不是有点太迟了,就算她认输,大家也知道她是赢不了才认输的好吧。
真当她是傻子。
看她不以为然的态度,白灵月挑了挑描的精致的眉毛,“时间要到了,不要再磨磨蹭蹭,你就算想得再久,也赢不了的。”
明玉珑懒得理她,直接拿出五个木人放在河边,“第四日夜里,派出两千五百人挑沙筑墙!”
众人看她这个举动,顿时就惊呼了起来。
“明玉珑,你傻了吗?又来这个,刚才你的兵力都被人打了,你还来一次不等于送死吗?”
“有没有搞错啊,赢不了就直接认输啊,不要输的那么难看!”
“就是,什么水平,还在那比,丢人!”
“你以为派多几个人,墙就能筑起来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
那些学生喊的是格外的起劲,骂声一句接一句,就好像他们自身的水平已经远远超出了明玉珑。
如何制胜?【14】
就好像白灵月已经获得了胜利,就好像那胜利是自己的。
不管什么时代,总有这种自己水平不高,还喜欢辱骂他人来提高自我的人。
他们的附和白灵月的脸色也愈发的倨傲,直接将七个木人放在河边,轻笑一声,
“明玉珑,我早劝过你认输了。你既然没有新的计谋,今日已经是第五日,再让士兵挑沙筑墙也为时晚矣。我派出三千五百兵马,直接踩破你那摇摇欲坠的沙墙,直击中军!这一战,你注定全军覆没!”
容奕坐在台上,从明玉珑下出最后一步开始,他的眼眸里浮上的一点云雾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修长的手指端起面前的红茶轻轻的吹了一吹,闻着茶汤的味道,眸子朝着屋顶上方掠过,手指轻轻地动了动,垂眸抿唇一笑。
在周围众人都等着明玉珑吃败的同时,屋檐上一穿着玄色衣裳的阳刚男子,冷笑着骂道:
“一群蠢货,屁都不懂,还在这儿叫嚷,要在漠北,直接丢出去引狼还算有点作用!”
铁木尔看着一脸愤怒的自家王爷,冷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是他国的王爷,所以没有被邀请到国子监参观六艺院比。
大概也是不愿意自己国家的英才俊杰被其他国家抢先了解。
可百里坤知道今日御艺比赛的第一场有明玉珑参加后,就自作主张的跑了过来,还选了个全场角度最高,视线最为广阔的屋顶来观赏比赛。
铁木尔当时提议不如直接闯进来,谅天元的太子也不敢将他赶出去,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看。
可长宁王拒绝了,理由是:坐在天元这群皇子的头上看比赛,会更有味道。
最重要的是,能坐在容奕的头上。
有时候不得不说,精神胜利法也是非常重要的。
明玉珑看着一脸胜利在握的白灵月,伸手一把将她放在河岸的七个木人全部抓了过来,
“现在你的木人只有我的一半,这场比赛,你输了!”
“明玉珑,你到底知不知道比赛的规矩!”白灵月眼看自己的木人被抓走,脸上带着一抹轻蔑,斜睨着她,冷冷地问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才输了。”明玉珑将那七个木人丢入阵亡的盒子内,倚着桌子,嘴角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和白灵月的脸色相比,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许祭酒望着她的宠辱不惊的模样,素来板着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转头朝着其他五名论判做出手势。
五人沟通之后,许祭酒站起来,朝着众人道:
“本次国子监六艺院比,头名获得者为——明玉珑。”
这一声宣布下来,整个楼中都沸腾起来了,基本上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明玉珑只不过重复了第四天的举动,与之前的结果却完全相反。
白灵月看着明玉珑,杏眸中如同乌云遍布,之前的春风得意化作现在的阴云森森,看着明玉珑转身朝着二楼,准备去领御艺头名的奖品,终于忍不住地喊道:
“许祭酒,刚才大家都看得到,输的人明明是她,为什么头名的获胜者又评断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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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