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湿衣【19】
明玉珑小脸上露出一分惊疑,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笑的淡然如兰的绝色男子,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杀了白丞相那么多侍卫,他不恨你就不错了!向你道歉,难度略高吧!”
“那就等着看吧。”容奕高深莫测的一笑。
明玉珑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撇撇唇,等着看好戏。
就在他们两人旁若无事一般的聊着天的时候,外面的厮杀已经结束了。
或者用厮杀并不合适。
因为倒下的只有白丞相府的侍卫,倒下的身躯,断掉的残肢,都准确的在离马车一丈远的地方。
白丞相看着自己带出府外搜寻的这二十名侍卫,还号称精良勇猛,人数比容奕的隐卫要多十倍,却不过片刻时候,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一张老脸神色难看到了极点,攥紧的双手青筋迸现,宛若蚯蚓在肌肤下起伏。
就在这个时候,分批追出去的侍卫返身回来,看到满地躺下的自家兄弟,眸子里带着深深的震撼,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紫檀木马车左右的灰衣隐卫,似乎还能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刚才的厮杀之气。
他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白丞相和容世子刚才起了摩擦。
低着头快速的穿过地上的尸体,侍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白丞相的身边,低声道:
“丞相,属下刚才从南墙面看到一道黑影过去了。”
白丞相眯着老眼,食指摩挲着大拇指带着的青玉扳指,沉声问道:
“你确定是在府中的那一个?”
“属下追查的时候有确定,身形和打扮和府中见到的一样,并且她跑过的地方有隐约的水迹。”侍卫低头回道:“当时那名小贼到府中的时候,曾经跌落到湖中,所以属下才做出这样的判断。”
听完属下的回报,白丞相眯眼望着马车的方向。紫檀木马车依旧是静静的停在那儿,车帘至今为止没有一丝儿要掀开的意思。
刚才他认为容奕拒不掀开车帘,是心中对他的态度不满,还有怀疑他马车里确实藏了人。
现在属下这样回报,那他刚才那番举动,就变成了强闯容世子的马车。
白义谦想到的东西没白丞相那么深,一听到有了小贼的信息,立即鼓起眼睛,朝着白丞相道:
“爹,既然已经发现胆大包天的小贼迹象,咱们得赶紧派人追上去,不能让小贼逃跑了!”
“我记得小贼明明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怎么会去那边?”白义谦话音一落,白丞相立即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手指指着这边。
“爹……”白义谦有些不明白,他们在这边追了,根本就没有看到小贼的影子,而侍卫来报,说看到人在南边,为什么爹不赶紧让人去抓?
侍卫也满脸的懵懂之色,他们明明查探过了,那个黑影百分百就是在丞相府内出现的那一个,为何丞相一口咬定在这边。
曲商看着站在前方的脸色各异的丞相府三人组,心里想道......
夜半湿衣【20】
就这么一丁点的距离,侍卫刚才说的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的,更何况世子呢。
容奕听着外面那一段悉悉索索的低沉对话,嘴角淡淡的勾起,白丞相那点儿心思他还不明白,启唇缓缓地道:
“白丞相,你们到底是在追一个小贼呢,还是在追一个穷凶极恶的刺客?难道丞相府的人如今办事都这么马虎,连刺客和小贼两个字都表述不清楚了吗?”
他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将白丞相噎了个够呛,心知刚才的对话容奕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以对方的智谋和心计,他再这么想要遮掩住也是不可能的,若是顺势说弄错了,也许还能得个完美的台阶下一下。
若不然,闹到了哪里去,都是他没理。
堂堂丞相,就算是在容奕面前落了面子,那也是难堪的很啦。
想到这里,白丞相看了一眼地上倒下的侍卫尸体,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光芒,忍住心中的怨怼,上前一步,朝着马车方向拱手道:
“容世子,刚才府中属下禀报错误,让本相以为府中到的侍卫,谁料是一名小贼。今夜的事情就只是一个误会,还请容世子见谅。”
“白丞相确定只是一个误会?那这二十名侍卫呢?”容奕轻轻地笑了一声,眼眸微微一转,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他们冒犯容世子在先,如今只不过是他们应得的下场!”白丞相看着那二十名侍卫,只恨个个都是没用的废物。至于他们的生命,在他的眼底是一文不值。
听从他的命令才不得不和容奕起冲突的二十名侍卫,就因为一句冒犯容世子在先,死的毫无价值。
容奕似笑非笑地道:“白丞相说的极是,这些尸体,麻烦你处理干净,留在这里,太血腥了。”
明明是他的人将这些人全部杀了的,刚才血肉横飞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他嫌太血腥了。
现在这般淡然超脱的语气到底是那样?是等于刚才他什么也没有做吗?
白义谦一张俊脸气的简直就要说不出话来,又什么都不能做,几乎忍不住地要冲上去,却被白丞相拉住了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带着檀木特有淡雅香气的马车,从眼前慢悠悠的驶了过去。
“爹!你怎么就让他这样走了?这二十名侍卫就让他这么杀了?”白义谦终于忍不住的低吼了出来,一双眼睛满含着怒火,“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们丞相府在朝中还有什么脸面?”
夜风幽幽的刮起白丞相披着的宽大披风,他看着远处车轮滚滚而行的马车,眸子里闪过精明的光,转过头来望向儿子气怒的面容,平和地问道:
“你知道爹这么多年,不管多少人觊觎我的位置,却安然无恙的坐稳百官之首位,是什么原因吗?”
话题一下转到这里,白义谦一愣,看着面前的父亲,想了想道:
“是因为父亲能力卓越,深受陛下的信任,声誉才华堪为百官之首。”
白丞相摇了摇头。
猛烈的报复【1】
“那是因为皇后姑姑位列中宫,白家在朝中影响力不凡,再加上父亲自身的出色能力……”白义谦略为思索一下,继续道。
白丞相轻轻地一笑,摇摇头,抬起皱纹暗生的额头,“是因为,我从来不会在不知道对手底牌的时候,轻易的去挑衅对方。”
白义谦张了张嘴,终于明白父亲是拐着弯在回答他刚才低吼的问题了,可是又不太明白地皱了皱眉。
自己儿子的能力,白丞相还是清楚的,他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就像容奕,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底牌在哪里。与这种人,当冲突已起,又有台阶可下的时候,就得聪明的走下来。”
否则,麻烦的就是自己了。
这些年,要和容奕做对的人,哪一个又能讨得了好处。谁也看不透这个王府世子,就像天下人给他的赞誉——多智近妖。
何况今夜的事,他本来没占到理。
“难怪爹心中一点也不为容奕的态度生气?”白义谦隐约知道了白丞相话中的意思,可到底是意难平。
怎么能不生气?白丞相心中冷笑,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罢了。他眯着老眼望着南方,语气森冷地道:“那些是以后的事!你现在带着人立即将那小贼给我拿下!”
那个偷看了他画的小贼,绝对不能留下!
此时那个真正偷看了他画的小贼,正趴在靠枕上,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容世子,一瞬都不带转移,就好像两颗夜明珠一样明亮。
容奕慵懒地靠在枕上,一手支着下颌,微笑地回望着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如瀑布的长发洒落在他的肩头,姿态怡然又淡定。
一刻钟过去了,两个人都没动。
两刻钟过去了,明玉珑眯了眯大眼睛,容奕依旧浅浅含笑。
两刻半钟的时候,明玉珑终于咚地败下阵来,看着对面像是要含笑到天荒地老的男人,伸手拉了他一缕黑发,往下拉了拉,小脸上写满了严肃,
“容奕,就算你笑得再和煦,也遮盖不了你是腹黑的事实,快点告诉我,南墙那边飞出去的黑影是怎么回事?”
他还真让白丞相开口道歉了!
要不是亲眼看到,她绝对不相信,有人被人杀了这么多侍卫,还得客客气气的说道歉!
可容奕就做到了!
当时她趴在马车壁上,她也隐隐能听到三人的对话,虽然没有内力纯厚的人听的清晰,也听了个大概。
她就不相信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黑影和容奕没有关系。
容奕如星辰般耀目的凤眸注视着对面的少女,伸手握住她拽着自己青丝的手,慢慢的将柔嫩白皙的手指一点点的扳开,淡唇轻合:
“上马车的时候,我让曲风扮作你的样子,从南墙引了侍卫朝着谭侍郎的府中去了。”
噢,她就知道是这样子,难怪他那时候在马车外滞留了一会儿,原来是吩咐隐卫调虎移到......
明玉珑的思维陡然顿住,抬眸注视着容奕,小脸上有一丝淡淡的愕然......
猛烈的报复【2】
“你怎么知道把人往谭侍郎的府中引去的?难道你还在我身上安装了监控?”
小监控在角落里顶着白帕子,喵了一声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本神兽看到你在那栽赃嫁祸,此等大事自然要告诉主子的!
她顿时明白了容奕是怎么知道让隐卫将人往谭侍郎府上带,肯定是刚才扣扣告状的时候说的。
到时候将那水晶佩拼凑个完整,那谁谁谁和谁谁谁就会有好戏看了。
她眯起一双慧黠的眼眸,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用非常赞赏的眼神看着容奕,挑了挑细眉道:
“很好,非常好,容世子真的是太有才了,这等事情真是做的深得我心啊!不过,容世子,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就这么恰好的知道我今夜在丞相府呢?”
容奕掀起薄薄的眼皮,望着少女充满了询问的眼眸,微微一笑,
“大概是我们心有灵犀吧!”
“你够了!”明玉珑看着他那副坦然的模样,瞠了眼睛瞪着容奕。
自从刚才见识他是怎么理直气壮,面不改色,神态自然的忽悠了白丞相,明玉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高警惕性。
她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对面的男子,脑中忽然划过一道灵光,挑唇道:
“容奕,你该不是派了隐卫在我身边,所以我一出府,他们就向你去汇报了吧?”
“所以说,她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很聪明的。”容奕转过头,朝着某只猫一本正经的为自己心爱的少女正名。
“喵喵喵!”扣扣非常不赞同的连叫三声,这种事情很容易猜的好吧,要是它也能一下子猜出来!
容奕微笑,“我不太确定。”
被主子怀疑能力的某猫不高兴的躲在角落里,爪子使劲的在地板上挠啊挠啊。
容奕好像什么也没说一样,笑吟吟地望着明玉珑,“我的珑儿真聪明。”
喂!什么叫你的珑儿!
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到底是要闹哪样!
明玉珑看着他墨玉似深邃的眸子里温柔专注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抬起下巴,避开了他的视线,
“那当然,就算不是你的,我也一样很聪明!”
忙碌了一个晚上,她想抬手去冲杯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的紧紧的,抽了抽,又发现身上有点软绵绵的,没好气的看着他:
“知道的晓得你是在拉回自己的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玩大手摸小手呢,也太会占便宜了吧!”
顺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容奕说是扳开她拽着头发的小手,实际上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白嫩小手。
是一根根在揉搓着她的手指,刚才她从湖里出来,整个小手都是冰凉如石,如今被他温暖的手指搓着,也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你不觉得被我这样握着,感觉舒服很多吗?”
舒服是舒服,就是这动作太暧昧了吧。
明玉珑摸了摸带着他体温的手,挑眉看向他,乌黑的眸子里都是鄙夷,
“现在知道怜香惜玉了?既然早知道我到了丞相府里头,早在我落水的时候怎么不出现,还害的我一身**的,阿戚......”
猛烈的报复【3】
说完这句话后,她还打了一个**的喷嚏。
容奕笑着摇头,淡雅的眉宇间写满了对她此言的不赞同,修长的手指竖起,在她面前摇了摇,唇瓣起合间,清香漫溢,
“有美人落水,岂能轻易言救?既可借落水之际,欣赏美人曼妙玲珑之身躯,又可在上岸之后,献上新衣更换,更可提供怀抱以供取暖,享受温香软玉的美妙情状。如此好事,你说,我是选择救,还是不救呢?”
“得了吧你!”明玉珑给他逗得笑了起来,长睫轻抬,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道:“别说的这么好听,实际上是因为那时候你没来得及到丞相府吧。”
“话说得太白,就没有意蕴了。”容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沉地笑意从他胸中传出,那声音明明清朗如月,在此时此刻听起来却格外的温暖。
清风掀开车帘,偶尔漏进了天空的色泽,墨蓝色的夜空里,星子寂寥的洒在广阔的天空,分外孤单。
马车里的两人,却因为对方的存在,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温暖在心头环绕。
明玉珑将湿了的衣裳一件件叠好放在一旁,再将从白丞相府中拿来的那颗银珠放在桌上,抿了抿樱唇道:
“我打听到消息,说丞相府有传家的珠子,本以为可能是碧玉珠的。谁知道是个银珠,看白丞相的样子,还蛮紧张这颗珠子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宝贝。”
她把银珠和天香珠两颗并排放了,之前不觉得,眼下再看,才发现两颗珠子除去颜色以外,外观大小,连同石头内部那花纹的走向都是一模一样。
要知道,天底下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也不会有天生一样的石头。
除非是有着某种外力将有着某种联系的石头凑在一起,才会让它们出现这样的类似。
她抬头看容奕,见他漂亮的墨眸中神色微凝,与她一般也注意到了这点,她伸出白细的手指,将天香珠从布袋中拿出来,和银珠靠近。
空气里那股如兰似麝,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的香气慢慢地浓了起来。
而那颗银珠,也柔和的夜明珠光中,开始有规律的闪出圆弧形的银线。
“当时看到不是碧玉珠,我不打算拿了,可是看到它与天香石之间的异常,就取了回来。”明玉珑开口问道:“你曾经在哪本书籍上看过记录了九幽族所拥有的这种圆珠吗?”
容奕摇了摇头,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深邃幽黑的眸子凝望着两颗珠子,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两颗珠子之上。
找不到任何头绪,就只能观察珠子了,可看了许久,除了香味更浓,银光闪烁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异常。
如果只是这样的奇特之处,那这两颗珠子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容奕眯起微狭的长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东西,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雅致的眉眼里微微蹙起,忽然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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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也感冒了,天冷童鞋们多穿衣啊……啊戚……
猛烈的报复【4】
容奕眯起微狭的长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东西,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雅致的眉眼里微微蹙起,忽然伸出手来将两颗珠子拨到了一起。
随着银珠和天香珠零距离接触,两个珠子一下子便粘在一起,慢慢的,一阵白光从珠体绽出,眼睛可以看到两颗珠子像是互相吞噬一般,在白光越来越亮的时候,倏地一下合并成一颗珠子。
明玉珑乌黑的眸子睁到了最大,瞳孔盯着那合二为一的珠子,小嘴惊讶的张开,伸手将那新生的珠子拿到手中,对着夜明珠看了看。
若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她简直不敢相信东西可以自动合并。
大小,花纹都和之前两颗珠子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改变的,就只有颜色了。
“咳咳……”明玉珑吞了一口口水,有些不太确定地道:“你说,这个,会不会就是碧玉珠?”
绿油水透的色泽,就好像一块圆形的,毫无瑕疵的帝王绿翡翠,实在没办法让她不想到碧玉珠。
容奕的视线也一直落在那神奇突变的珠子上,但是比起明玉珑的好奇和意外来,他显得镇定许多,手指轻扣着桌面,“我想,它就是碧玉珠。”
“真的?”明玉珑重复了一遍,喜悦和欢欣从她的眼眸凌厉流露出来,让小脸一瞬间染上了雀跃的色彩,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以为这次银珠只是捡回来的顺带物,原来它和天香石之间有着某种感应,就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啊!”
原以为今夜这趟出行是完全没有收获,可哪里知道意外的收获在这里等待着她啊!
明玉珑抬头,道:“你怎么知道这两颗珠子贴一起就会合并的?”他不是说不知道碧玉珠是什么吗?
“看它们隔得远,试试贴一起有什么变化,”容奕迎上她满是询问的水眸,垂眸笑道:“运气好而已。”
在亭楼的时候,明玉珑因为两者接近,天香石会发出浓郁的香味,怕它引来侍卫,将两颗石头隔得远远的。
到了马车里,又只想着给容奕看一下两颗石头的异常,压根没让它们对对碰。
“这也行?”明玉珑拿着珠子抛了抛,“不过有好运气是件好事。如今碧玉珠有了,就只剩下那个白什么药材的确认,届时你的蛊毒就能很快的解开了。”
若是以往,容奕肯定很开心能将蛊毒早一点解开。
可是如今,想法就有些复杂。他看着在对面研究碧玉珠的少女,她能冒着危险替他出去寻找碧玉珠,何尝不是像要借这样的机会,来还清楚以前他对她的援手,好将两人的关系分扯的明明白白。
这不是他要的。
“世子,到了。”曲商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明玉珑将碧玉珠递出,放到容奕的手里,“你收好了,让人去配药吧。”
容奕微微摇头,墨玉般的眸子里有一束漩涡在缓转,“蛊毒的配方并不适合太多人知道,这碧玉珠是你找到的,你拿着......”
猛烈的报复【5】
“蛊毒的配方并不适合太多人知道,这碧玉珠是你找到的,你拿着,到时候药材配齐了,你再给我试试白字开头的药材配方。”
“那也好,”明玉珑隐约明白他的想法,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中了蛊毒,点头道:“其他药材配好了之后,咱们就试试。也许运气好,我这段时间不定又会想起那个药方。”
容奕微笑点头,朝着马车外行去。明玉珑将碧玉珠收回布袋之中,也朝着车厢外走了几步,可是她穿的是容奕的衣袍,在马车里坐着的时候不觉得,此时站起来一走,立即就踩到了长长的衣裾,整个人直直的朝着前面扑去——
接住主动投入怀抱的少女,男子紫衣在夜色中飘飞如同风雪花月,嘴角淡淡的笑着。
明玉珑站稳之后,看着这拖拖拉拉的一身衣裳。
容奕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可是她穿着他的衣服还是特别的松垮,衣袂垂落了一大截,拖在毛毯上,就好像贵夫人长长衣摆尾巴一样,只让她看了就觉得格外的累赘。
容奕一手将她横抱起来,人已经到了半空之中。
“诶,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身子一下子腾空,明玉珑还未反应过来,朝着某男唤道。
“你是偷偷出的王府吧,难道你打算穿着这样长的衣裳,在半空中飞行?”容奕的笑容里带着一抹淡淡的戏谑。
他清润的眉眼在夜色里有着晶莹的光,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那光好似又都聚集在那双凤目里。
明玉珑这才发现容奕的马车刚才是停在离明王府隔了一条的街上,应该是知道她偷偷摸摸出来的,所以避免让人疑心她半夜出来之事,免得被白丞相将她和小贼练习起来。。
这个人思维向来缜密,一丝一毫的漏洞也不会留给他人。
小手抓紧他的衣襟,她仰起小脸看着男子线条流畅的下颌,道:
“你不觉得穿着这样长的衣裳飞起来特别好看吗?长长的衣尾在半空中飘荡,带起紫色的翩然身姿,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就好像仙女下凡一样......”
明玉珑想象着那样的画面,觉得还确实有点美,忍不住想要试一试,容奕眸子一弯,颇有架势的点了点头,
“嗯,想象是美好的,可当仙女不小心踩到裙摆的时候,还是需要我前去营救.既然如此,仙女就不妨直接由本人抱回王府,也免了一个晚上连续上演两次英雄救美,到时候你想不以身相许,都说不过去了。”
明玉珑伸手在他习手臂上一掐,咬牙道:“容奕,你就不能给我点自信吗?我像那时时刻刻会踩裙角的人吗?”
容奕顿了一顿,道:“不是像,根本就是。”
想起自己刚才在马车上的一幕,明玉珑又好气,又好笑,小手又在他腰间一掐,哼哼道:
“哎哟,你不能气我了,我这正是高空行驶中,你还气,气的我头都发晕了......”
猛烈的报复【6】
她嚷嚷地摸着额头做头昏眼花状,容奕的笑颜在落到她面上的时候,微微一收,伸手将她抱高一些,低首在她额头上碰了一碰。
明玉珑伸手推他,“你看路啊,别撞到树上,我可不想被摔啊!”
“你发烧了。”肌肤触碰到她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传来,容奕眸子里也蕴了层淡淡的雾气,只是身下的速度加快,几个呼吸间已经飘入了明玉珑的房间。
“发......骚?”
明玉珑开始就觉得头有点晕,她以为是到点没睡觉造成的困,后来被容奕抱着飞到半空的时候,就晕得有点厉害了。
此时脑子就有点迷迷糊糊,呼呼的风声里容奕的声音就听的不那么清楚,皱着眉头道:
“你才发-骚呢!好端端的干嘛说我发骚?我又没有勾-引你,诱-惑你,骚什么骚!”
容奕看着怀中散发着不正常高温的少女,那泛着潮红的小脸皱成一团,瞪着比往日还水亮的眸子比划着强调。
唉,他倒是希望她能来勾-引一下,诱-惑一下,可惜平日里都是他在做这种事情好吗?
将她放到床上,明玉珑一挨到软绵绵的床褥,就朝着里头滚了进去,将被子从内到外裹成一个蚕宝宝似的,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光看她这个动作,完全没办法将刚才那个迷迷糊糊连“烧”和“骚”的少女练习在一起。
容奕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她瞪地老大的眼睛,忍不住翘起嘴角,“你包成这样子,我怎么给把脉?”
“不要你把脉,你快走!”明玉珑一耸一耸的从床里头拱出来,因为高温,眸子里愈发水汪汪的。
她的声音娇软糯腻,比起平日里说话的清脆,要多一点鼻音,容奕听得心都软软的,坐到了床边,看着她道:
“你不是说头晕吗?刚才掉在湖中受了冷风,可能染了风寒,我给你看看。”
容奕的声音柔柔地,好听的就像是一首柔和的情歌,明玉珑咧开嘴,露出一排编贝般的牙齿,呵呵的笑,
“我才不给你看,你看了就要给我开中药!”
她半眯着,小脸趴在柔软的枕头上,挤成一团,眼睛里写着“你休想骗我喝药”几个闪闪的大字。
这样萌萌的样子简直令容奕嘴唇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小珑儿到底是有多怕吃重要啊,这典型就是讳疾忌医嘛!
他伸手在她发红的面上抚了一下,滚烫的温度从他手心里擦过,“你脸很烫,乖,要是不看,会把脑子烧坏的。”
“才不会!”就算发烧依旧警惕性很高的某少女紧紧的握着被子,“我以前发烧都是在被子里捂着,捂两天就好了!吃药吃多了,才会真正把脑子吃坏的!”
这是什么论调?
要逃避吃药也不要这么多歪理,容奕看着她抓紧被子的手,显然是不想他替她把脉,因为在她的理解,把脉就等于要吃药。
他俯身,眼睛与她在一水平的视线,笑吟吟地望着蚕蛹少女,
猛烈的报复【7】
“你知道吗?风寒这种小病,其实不诊脉,也一样开的出药方的。”
“混蛋!”明玉珑看着那双漂亮的凤眸,因为近,所以更显得瞳仁深黑,睫毛一根根的好似要戳到她的脸上了一般,“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就知道欺负我一个病人!”
容奕看着病了后性格也变得娇了起来的少女,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真是让人无可奈何,他笑道:
“不吃药就不吃药吧。”
她也是刚刚从湖里受了凉,靠着自身应该也能捱得过,到时候他再安排食疗一下就好了。
免得这小丫头一听到吃药两个字就跟让她吞黄连一样苦着张脸。
“这么好说话?”明玉珑满脸不信地看着他,以往每次容奕让她喝药的惨痛经历让她不敢放松。
容奕微微一笑,招手唤了隐卫去烧水和端碗姜汤过来,如今这个时候,不适合将玲珑居的人再喊起来了。
明玉珑看着身形如鬼魅的曲烟应下烧水的活,有点替他惋惜,“你说人家身手这么好,应该是冷酷俊帅拽路线,你让他去烧水,不是有点可惜了?”
容奕眯了眯眼眸,“你觉得曲烟很俊?”
“当然啊,光看他那身灰色的造型和烟丝弥漫的出场方式,就必须给一个赞字!”明玉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曲烟时,那种震撼呢。
“噢......”容世子意味深长地一声,刚出了房门的曲烟顿时感觉后背一凉,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世子,虽然还是淡淡带笑,可是感觉怎么怪怪的。
他这身灰衣明明是“青鸟”的标配服装好吗?哪里俊了?
世子你千万不能误会什么啊!
明玉珑完全不知道曲烟在想的东西,她被包的有点紧,两只手臂从里头钻了出来,呼了一口气,才觉得闷热感散了一些。
“也就你这样的,出去偷一趟东西,能把自己惹个风寒回来。”容奕把她的手臂抓着塞回被窝里,看她挣扎的要出来,干脆一只手压在被角上。
明玉珑用下巴蹭啊蹭,将被子弄出一个小口子透风,“得个风寒有什么关系,东西弄到手了就好了。总比白丞相要好吧,传家宝丢了,还被你杀了二十名侍卫,最后憋着气跟你道歉,这滋味,想想都憋屈哦!”
“你当时不是还不信我?”容奕干脆侧卧了下来,一手支着下颌,淡唇微微勾起。
因为他的贴近,空气里便有了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模模糊糊地有一些拂在面上,明玉珑有些想避开,却发现容奕的手压在她的被子上,她就没办法离。
本来简单的一个动作,若是她挣扎要避开,就会显得很暧昧了。
“大腹黑三个字,你当之无愧嘛!有了白丞相这么一对比,”她头往被子里缩了缩,避开那若有若无的呼吸,闷在被子里头道:“我觉得自己算不上被你欺负的最惨的那个!”
容奕看她动来动去的,眸子里含着一层温暖的笑意,垂下头来与她视线相对,薄唇微勾,
猛烈的报复【8】
“谁让他欺负我的珑儿了,二十个侍卫而已,已经是轻的了。”
不知道是发烧烧的脸太烫,还是他的话太灼人,明玉珑面上热热的,眼眸不自然的朝着其他地方瞟去,
“乱七八糟,油嘴滑舌。杀人这种事情就不要赖在我身上了,死后可要入进地狱去爬刀山的。”
(佛教中杀生者,死后入第七层地狱,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爬上刀山。)
容奕贴在她滚烫的面颊上,眼睛看着前方黑暗的阴影处,唇角含着的笑意在幽暗处神秘又漠然,
“如果真有地狱存在,那么所有的罪孽都由我来承担。”
他的话轻若浮丝,一出口便消散在灯光未点的屋子内,要不是温热的呼吸带起的酥麻还在耳廓处,明玉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消化不了那句话中的意思。
容奕说完,抬起头看她的反应,果不其然见到那张微愣的小脸,低头啄了啄她柔软的唇肉,含笑道:
“怎么,被我感动的说不出话了?”
又亲她!
明玉珑等着眼前这张倾世蓝颜,这才半天不见,容奕说话就与以前完全不同了,字字句句都含着情侣间才有的暧昧情意,甚至已经霸道的叫她为“我的珑儿”。
是因为表白了,所以打算发动攻击,拿下她了吗?
她可就不能这么兵败,拿好主意的某人,眨了眨俏丽的双眸,摆出一个甜意十足的微笑,
“不,是听了你说的话,突然想起了一首歌......”
“什么歌?”容奕手指在她红彤彤的面上趁着,秋天的凉意在夜里悄悄沁入,有她火热的气息,手指尖都滚的令人心烫。
“你想听?”明玉珑嗓子也有点痒痒的,穿越后就没有机会去唱k了,她还真有点怀念以前不时和朋友去卡拉ok疯狂一把的日子。
容奕微笑,“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咳......”明玉珑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歌兴一来,头也不晕了,小手臂就挥出来,“别压着,你这么压着手,我怎么唱得上去呢!”
她皱着眉头,很嫌弃的样子。
容奕低低了笑着,松开了压着被角的手,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捞了件披风丢过去,将她全身都罩在里面。
拉了拉披风的带子,明玉珑站在床上,朝着唯一的观众某世子笑眯眯地道:
“你得好好听,这是本姑娘的初唱,必须要记住。”
容奕点头,斜靠在床上,仰起来的面容宛若月华一般,等待着他的少女将初唱献给他。
月色静谧,气氛刚好。
明玉珑摆了一个忧桑的pos,将满头的乌发披下,抬头看着寂寥地……天花板,带着淡淡的感伤:
“夜里难以入睡,用什么可以麻醉。情绪太多,怎堪面对,不是不要你陪,有些事你无法体会,写下了防备孤独跟随。我想要一个自己的空间,能够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明天。如果爱情不如我们想象的甜美,那么所有的罪让我来背......”
猛烈的报复【9】
容奕看着她一个劲的甩头发,一头顺滑的青丝被弄的好像飓风吹过一般散乱,还刻意压低着嗓子,抓着一本书放在嘴巴前使劲的吹气,闭着眼睛,一会皱眉,一会仰头。
表情莫测,姿态万千。
总的来说,整个人如同中风一样。
她虽然是唱歌,但是声音并不大。但是他的注意力完全没在她的歌词上,换做是任何人,看到她这幅模样也没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歌声上。
容奕越笑越开心,翻身抱着一个白色丝棉大枕,下巴支在枕头上,眼睛都笑的弯成了两只月牙。
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将歌唱成这样的。
他的小珑儿,真是个开心宝宝。
明玉珑闭着眼,完全沉醉在她的假想ktv世界,直到将这么一首歌唱完,闭着眼睛好久好久也没听到半点声音,才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瞪着唯一的观众道:
“我歌都唱完了,你好歹也来点掌声啊!”
容奕抿着唇角溢出的笑意,左手搭在右手掌心,立即给上了“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呼.......”经过了刚才那么一折腾,她觉得身上有了点汗意,身子也暖和不少,一屁股坐在床上,白了那个笑眯眯的男子一眼,“别光给掌声啊,还得来点赞美之词。”
“赞美?”容奕似乎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
目光落在她泌出细小汗珠的鼻尖,这么一闹,应该能让风寒去了不少。
“难道你不觉得我模仿男声模仿的很棒吗?而且我的台风非常有型吗?虽然我的优点很多,比如嗓音好,人又靓,要你一样样夸是有点辛苦,那就捡几个随便说说好了!”
明玉珑找到了碧玉珠,心情很好,完全曲解了他的为难,很是豪爽的摆摆手。
她在容奕面前早就没形象可言了,也不存在保持不保持的事儿。
容奕宠溺将她散开的披风拉紧,“我觉得......嗯,珑儿的表演是独一无二的。”
至于什么是台风,什么是有型,他上下沟通一下,大概也明白了这个意思。
“还说你学富五车呢!”明玉珑没好气瞪着他,“这么贫匮的词汇量,连夸个人都不给力!”
“做我的独一无二,比任何词语都更让我心动。”容奕挑眉,非常无耻地道。
好吧,这个人就是有本事,说什么都能显得情意绵绵的。
明明就是觉得她唱的不怎么好,没有办法夸赞,哼,虚伪。
她拉了拉衣襟,伸长脖子往门外看,“怎么曲烟烧个水要这么久?效率也太低了吧?”
站在门外一直等着里面亲亲我我结束的曲烟泪流满面地敲了敲门,将水端了进来,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世子,水好了。”
其实他很早就来好吗?
其实他一直都在外面端着热水等着好吗?
其实他只是不敢突然冲进来打断世子和明大小姐你的甜蜜时光吗?
“嗯,你放下吧。”容奕看了看曲烟,眼神里的鼓励如同三月春风,顿时吹暖了青鸟首领的心:好歹世子还是明白他的实力的。
将帕子放到了水中,爱护下属的世子还微笑道:“曲烟虽然手脚慢了一点,但是做事还是很认真的。”
猛烈的报复【10】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堂堂青鸟首领隐入房梁的动作差点就出现了半空跌落。
曲烟抱着柱子,脸上写满了凄凉:这个时候,有曲风在身边聊天,也比被世子这么诋毁的好啊。
明玉珑抱着姜汤碗,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辣得喉管到肚子里都是热乎乎的,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来,把脸擦一下。”容奕拿着帕子要给明玉珑洗脸,被她一爪子夺了过来,伸出右手道:“我现在伤已经好了,可以自己洗脸了。”
容奕也不和她争,“那你自己洗吧,把手擦了,身上也都擦一下。”
“絮絮叨叨的,有没有人说你很啰嗦啊。”明玉珑挥手,容奕知趣的转过身,昏暗的光线里,他一挺背影如工匠剪影,画手而成,完美的唇形一合一起中,有光线漏出,“你是第一个。”
明玉珑沉默了下来,因为要洗脸,不方便说话,也因为容奕话中代表的意思。
既然答应不了他,又拒绝不了,那就索性装傻吧。
没有听到回答,也是意料中事。
容奕在沉影中笑了笑,分了水清洗之后,翻身上了明玉珑的床。
“你怎么不去自己的屋里休息?”明玉珑歪着头,看着堂而皇之躺下的男子,皱眉道。
“你受了风寒,又发了高烧,若是夜里烧热加剧了,没有人在这儿看着,我不放心。”容奕翻过身来,面对面与她说道。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受了点寒而已。”他的气息一下子占据了整个空间,可她一点也没有反感,略偏了头,嘟囔道。
容奕用下巴抵着她的顶发,轻轻地摩擦了一会,“那可不知道,要是明日加重了,那就只能熬药汁给你喝了。”
“不要!”明玉珑飞快的反驳。
容奕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嗯,那就乖,睡吧。放心好了,我不会在你同意之前,对你做出任何举动的。”
可刚才亲的那一下也算是“任何举动”内吧。
明玉珑鼓了鼓眼睛,但是没有问出口,这个怀抱不是第一次接近了,身体好似一点儿也没有排斥的感觉。
模模糊糊地时候,明玉珑觉得,自己默许容奕和她睡一张床的行为,算是传说中的破罐子破摔吗?
嗯,再怎么说,容奕应该算是玉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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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第二天起来风寒就会褪去的明玉珑,这一次却格外的娇弱了起来.
第二天的时候,头比第一天还晕的厉害,容奕要给她开药,她打死都不肯吃,后来只好让枫儿将药和食物一起煲了汤给她弄来,才好歹让她喝了下去。
这一天她就在床上躺着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好了一点,扳着手指头数数,离六艺院比还有四天的时间,就爬起来翻翻床头的书,可是身体到底还是有些累,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期间明王爷,明玉瑾,明如露和丁姨娘都过来探望了一番,后面两个被枫儿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猛烈的报复【11】
用她的话来说,这两个人来探望小姐,对小姐的病情是百害而无一益。
待到第三日的时候,才好了不少,总算是没有之前四肢乏力,头热发晕的状态了。
明玉珑穿好衣裳,走到院子里的去伸展伸展胳膊腿,昨儿个一天可没给她躺晕了,也不晓得这身体是怎么搞的。
就是吹了一会子风,回头之后,容奕就让人熬了姜汤给她喝下了,她还是躺了一天。
以前她感冒的时候,在床上闷半天就好了,哪里有现在这么娇弱。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魂和身体没有一个批号生产出来的,所以一旦受到点寒气,就会生病。
枫儿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了一件披风,走到身后给她披上,“小姐,容世子说你起来之后,要披上披风,要不然刚走了的寒气,很容易再次侵袭回来的。”
明玉珑点头,心道这人是成了精了,连她起床之后不会披披风都知道。
“他人呢?”
这几天,晚上容奕都是睡在她的房间里,就像她自己想的那样,好似睡了一回两回,再来三回四回就跟麻木了一样,连赶都懒得赶他走了。
好在容奕不是个色狼,除了以怕她踢被子的名义将她搂的紧紧的以外,其他的过线举动也没有。
当然,我们的珑儿姑娘没有发现,现在某世子的亲亲,和抱抱,在她眼底已经不算过线举动了。
所以生物学上的“温水煮青蛙效应”能如此著名,是有道理的。
看明玉珑精神头不错,枫儿又将候在火上的鸡汤给端了出来,放在石桌上,眨着一双黑乎乎的眼睛,
“小姐,这是容世子让熬的药膳,里面还是容世子特意让人寻来最好的药材,多亏了有这个汤,才让小姐好起来呢。”
啧啧,这都要成容奕的亲卫队了。
明玉珑故意肃然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要是没有容世子在这里,你小姐我就好不了了?”
“没有没有!”枫儿忙不迭的摆手,小脸上带着点点紧张,“奴婢的意思是说有了容世子的药汤,小姐好的更快!我们家小姐福泽深厚,长命百岁,怎么可能病好不了呢!”
看着她急巴巴的模样,明玉珑忽地一笑,闻着清美的鸡汤香味,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踏进了院子,百里坤着了一袭玄色的便服,扬着两道浓浓的剑眉走来,
“玉珑,我听说你昨日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明玉珑见是他,小脸上绽开一朵笑意,“今儿个好的差不多了,现在不正在着晒太阳呢。你呢,这几天在忙什么?”
百里坤一撩锦袍,金刀大马地坐到她的旁边的椅上,看她脸色确实还算不错,才道:
“我就是那些个事了,谈了这么久,还没有给个准话呢!”
看明玉珑淡淡而笑,知道自己说的是两国间的事,她自然是不好插嘴的,换了个话题,
“不过这两天,你们天元的朝廷上,闹的那才叫一个轰动,估计也没心思管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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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猛烈的报复【12】
明玉珑闻言,想起前天夜里自己去丞相府的事,该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吧?
她吹了吹面前的鸡汤上面的浮油,朝着枫儿道:“嗯,成语用的很不错。不过做事是不是有点疏忽了,这么大一碗汤,你要让我捧着碗倒下去吗?”
枫儿这才晓得明玉珑是故意逗她,自家小姐时不时地就喜欢逗人,嗔了她一眼后,赶紧转身回厨房里取勺子了。
“噢,什么事情能让长宁王也觉得轰动?”明玉珑略带着兴趣的看着百里坤,几天未见,看到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觉得眼前一新。帅哥也要时常换换种类看。
百里坤本来就是回明王府时听到下人说明玉珑生病了,如今看她无甚大碍,两人这么坐着聊天,也是难得的一回。
他扬了扬黑漆漆的眉头,一双苍蓝色的眼珠映着乌色的发,瞳孔深处有着一丝嘲讽,
“你们天元的白丞相昨天上朝的时候,与皇帝说他昨夜家中进了贼人,贼人连同府内的侍卫将他祖传的宝贝银月轮偷走了,并且在被发现后还残忍的杀害了府中的侍卫。
家里进贼这事情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你们这里的丞相却闹到了皇帝的面前,肯定就不是单单丢了个宝贝这么简单了。”
明玉珑心想,那肯定是不简单啊,白丞相又不是儿童,没事还要给家长老师打小报告。
见她认真在听,百里坤接着道:“皇帝就问了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白丞相就说当天晚上,他们的侍卫一路追着刺客而去,发现刺客一直往东南方向跑去,最后在谭侍郎府和大理寺卿两人的府邸中间一条街上就消失不见了。”
明玉珑心里头明白是这么回事了,表面上却像是刚刚在知道这件事一样,小脸上挂着一抹询问,水莹莹的眸子眨了眨,疑道:
“难道贼人是到躲到谭侍郎府或者大理寺卿周大人家中去了吗?”
百里坤看她眼底充满了好奇,小脸上一副期盼自己能够说下去的神情,想着她这两日在家中闷着也无聊,本来不怎么喜欢跟人聊这些事的他,也起了兴致。
若是明玉珑知道此时百里坤的想法,肯定又要夸赞自己一番,看来演技没有退步啊。
“当时皇帝也是这么问的,但是白丞相明显不是这个意思。他说他当晚就去谭侍郎和大理寺卿家中去问了。
两人都表示没有发现任何人闯到屋子里来。大理寺卿作为你们天元的司法官,人还挺正直,特意陪白丞相在府中搜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但是当去谭侍郎家中的时候,却被拒绝了,理由是他家中有护卫,若是有外贼进入,自然会发现的,不需要其他人来搜查。”
白丞相的妹妹是白皇后,谭侍郎的女儿是皇帝的宠妃。
这样关系,听着都不觉得能有多和睦。更何况明玉珑在上次寿旦上看到皇后一眼,除却相貌当的上一宫之主外,那气度和胸襟还真算不上广阔。
猛烈的报复【13】
想必媚婕妤和白皇后在后宫中定然是斗得个你死我活的,两家的关系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丞相半夜三更的到谭侍郎府中敲门,要求进去搜一搜,莫说是本来就不合的两家,就算是平常气性大点的人,也不会准人随便搜自己的家。谭侍郎当然会拒绝了。
当然,若是平常时候,谭侍郎这么拒绝,最多也就是让两家的关系更不痛快。
可前天夜里那情况......
明玉珑只能用“嘿嘿”这两个字来形容她的心情,谭侍郎要倒霉了......
果然,就听到百里坤接着道:“然后白丞相就说,贼人追丢了,唯一的证据就只有当晚在府中内应的身上搜出了一块粉碎的水晶佩,于是他就将水晶佩交给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连夜就受理了这个案子,同刑部一起派人,连夜将那块水晶佩拼凑了个完整。”
“结果那水晶佩是谭侍郎家的?”明玉珑听的差不多了,适时的也该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按照她平日展现出来的性子,太沉默那才显得异常呢。
闻言,百里坤苍蓝的眼眸里露出一抹微诧,“你怎么知道的?”
“若不是从谭侍郎府里搜出来的,你前面说那个刺客在街上消失就没有意义了,嘿嘿,你不是说造成轰动了吗?要不是和谭侍郎有关,这事情就轰动不起来啊!”
明玉珑慢悠悠地道,就算她一开始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也能根据百里坤的话猜出来。
更何况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她参与的痕迹呢,这要再不知道,除非她是傻子吧。
可百里坤看她的眼神就不一般了,他大声的夸赞了一声,朗声笑道:“玉珑简直太聪明了!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
枫儿拿了银勺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将一道沏来的茶重重地往桌子上放下,啪的打断了百里坤的话。
百里坤看着这小丫鬟,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就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带了这么大脾气了。
“小姐,勺子。”枫儿翘着鼻子,她家小姐是容世子的,和容世子才最登对,这个什么长宁王太不要脸了,还要来拆散别人。哼。
明玉珑看百里坤面带疑惑,又瞧枫儿那表情,就知道她是怎么了,这小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百里坤怎么说也是大燕的长宁王,虽然他心胸宽阔,不计较这些细节,可她不能失了规矩。
她扫了一眼枫儿,语气淡淡地道:“你要是手疼拿不住茶壶,就让人过来替你,蓦地让人以为我们天元王府的下人没有规矩。”
这话是轻飘飘的,但是枫儿一瞧她脸上那一抹浅肃的笑意,还有眸子里黑幽幽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犯了小姐的忌讳了。
小姐虽然性格很好,为人也很随和,和下人一起说笑,没有一点架子。但是在大事和原则上,那绝对是清醒和明了的。
刚才自个儿也是有点恃宠而骄了,一下没拿捏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