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中毒【1】
“吃饭当然得有原则啊,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才会觉得幸福,当然是挑食的好一点。”
若是问其他人,也许会说毫不挑食的好。
可明玉珑是肉食动物,她最不喜欢那些青菜萝卜了。每顿都可以说是无肉不欢,说不挑食那等于是自打嘴巴。
容奕闻言,嘴角的突然溢出一点笑意,似滴入平静湖面的玉,绽放出明媚如兰的笑意,笑声低醇。
明玉珑斜觑着他,看着他刚才冰冰冷冷,现在一下又笑得和一朵水仙花似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就你可以挑食,我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绝对可以,必须可以。”容奕眉梢眼底都有笑意在弥漫,宽大的紫色大袍袖子一摆,在空中漾起水一般的流丽曲线,狭眸里透出来的淡然光华,与百里坤硬朗浓烈的眉目形成一浓一淡的鲜明对比。
百里坤怔了一怔,他确实没想到明玉珑会这样回答,一般人不都是说不挑食的才好吗?
刚才容奕说他挑食,她的神色明明是有些不愉的。
如今她这样回答,他倒不好将预备好的台词说出来,目光朝她碗底一扫,发现有酱色肉片,伸出筷子就朝着她的碗中夹去,
“老板也太偏心!就你碗里有放肉,我夹一块来尝尝!”
一双筷子从空中架着过来,拦住百里坤的偷袭,容奕笑吟吟地望着他,
“她碗底的是酱香肉,长宁王若是喜欢,大可去前方左拐弯的妙味轩去买,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他就是这么轻轻巧巧的一夹,好似一个拨挡的动作,外人看起来不过是虚虚一放,百里坤手腕上如同有巨石坠下,他不敢怠慢,丹田一股真气随着筋脉游走到手上,反手一拨,冷声道:
“如今走过去还要花费时间,本王等不及,现在就想吃酱香肉!”
两根筷子在他手中一翻,注入真气犹如两根铁棍一般,容奕淡淡一笑,筷子从斜上方一挑,再次压住他往前的动作,
“长宁王既然来我天元出使,那就是客人。若你嫌麻烦,我可以让人马上让你买来!”
百里坤手中不停,手臂朝前一伸,便要朝着明玉珑的碗底捞去,
“你买来的也不是玉珑碗底这个的味道,我现在就要吃她那的酱香肉!”
明玉珑瞧着两人莫名其妙推来挡去,默默地看了一眼百里坤,她这儿的酱香肉有那么好吃吗?
容奕也要抢,百里坤也要抢?
看来章伯这里的生意好的确是有道理的。
她一面看着,一面暗叹有武功就是好啊,就是好,没事在桌子上吃个馄饨都要玩一下推太极,等她有武功,没事也要这么显摆一下才好。
容奕余光撇了一下一直坐在旁边,眨着一双亮晶晶的水眸观摩“筷子比武”的某人,视线一扫,眼底就带着一点笑意,朝着百里坤道:
“既然你非要吃那一碗的,那我也不阻拦你,不然还说我天元欺客。”
小心中毒【2】
百里坤正与他斗的起劲,忽然手中真力一撤,立即朝着明玉珑的碗里夹去,就看那八寸大的瓷碗里,半碗汤上飘着几根葱花和几点油星,清透透地可以看到瓷碗底下的印着的一朵小红花。
他两道眉毛一竖,看着光溜溜的碗,用筷子在里头戳了戳,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问道:
“酱香肉呢?馄饨呢?”
容奕看了一眼明玉珑油光亮亮的粉唇,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色手绢递给她,明玉珑顺手接了过来,擦了擦嘴巴,不太理解地看着百里坤夸张的表情,
“酱香肉和馄饨的尸体已经全部在我的肚子里,你这么恶狠狠地看着我,是要为它们报仇吗?”
百里坤呛了一呛,他要给酱香肉和馄饨报什么仇?苍蓝色的眸子有着热炎在跳跃,指着碗,声音带着他特有的霸气:
“我刚才看到的时候还有大一碗,这么快就没了?!”
明玉珑理所当然的点头,“你那么气势汹汹的想要抢我的肉吃,容奕挡都挡不住你!我当然得赶紧吃完,以免遭你们惦记!”
大燕长宁王一口老血要从肺里喷了出来,望着容奕的眸光中闪着无数跳跃的光。
难怪刚才容奕无缘无故的就松开了手,敢情是已经知道她把酱香肉都吃了。
纳兰莲喊他容狐狸,果然是有道理的。
百里坤拿起筷子往自己碗里夹起一个馄饨,大口的咬了一口,朝着明玉珑道:
“吃饱了?老板,再给她上一碗!”
明玉珑眉开眼笑的点头,虽然觉得百里坤这个动作实在是霸道直接了一些。
可是她心里其实也打算还要一碗的,可看着周围人似乎都只吃了一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现在他一问,立即抱着碗朝章伯喊道:
“章伯,馄饨很好吃,再给我来一碗吧!”
容奕看着百里坤望过来的目光,神色不动,淡淡地拂了拂袖,将手中的筷子放下,重新换了一双,温柔地朝着百里坤笑道:
“长宁王,请吃。”
百里坤看看自己正夹送到口中的筷子,想起刚才和容奕两人架着筷子打来打去,顿时转头朝着旁边呕去。
明玉珑回头就看到他夸张的动作,想起刚才百里坤要抢她的酱香肉,扬了扬秀眉,十分邪恶的笑道:
“怀孕了?”
容奕笑得倒是十分含蓄,可凤目眼尾处的笑意溢不住的往外跑,将一张美玉般的容颜,熏上了星光明亮的耀色,
“也许是的吧。”
百里坤被这眼前两人一唱一和弄的是吐也不是,吞下也不是,浓黑的眉头突突的直跳,大概觉得明玉珑是他遇见的最不按理出牌的人了。
不过越是这样,他对她的兴趣也愈发的浓烈。
他坐直了身子,苍蓝色的眼眸带着专注的色彩,眸光盯着明玉珑,道:
“若是怀了你的,那也未必不可!”
明玉珑一怔,她并不是不能开玩笑的人。
可她没想到百里坤这么一个男人味十足的王爷......
小心中毒【3】
可她没想到百里坤这么一个男人味十足的王爷,能说出这样的话,看着他那双蓝色的眸子,就像是看到了辽阔的草原上,一望无际的天空上飞着的雄鹰。
她不知道的是,百里坤虽然霸道直接,果断利落,可他在北漠时和野狼,流匪混战,什么事情没做过,什么样的话没说过。
荤的黄的野的腥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
如今不过是代表大燕出使天元,有那么一层皇族的外表披在他勇猛粗犷的内心上头而已。
不过一瞬之后,她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面上露出一抹含蓄温软的笑意,十分淑女地道:
“请长宁王自重,在我们天元朝,与未婚女子讨论这样的话题,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我看上你,就代表你不是一般的女子。”百里坤一笑,他的笑容十分绚烂,似中午直射的太阳,照花人的眼睛。
“长宁王刚到天元,大概不适应天元女子的特性,以为我是特别的,等你多呆两日,就会发现,还有更多更特别的存在。”明玉珑真诚地道:“我觉得你应该睁大眼睛再多看看。”
百里坤眼眸闪了一闪,目光深深地朝着明玉珑望过去。
他从一开始表明心意之后,她就步步退缩,从不让他接近半分。
越是这样,就越能让这个男人骨子里不服输的细胞蠢蠢欲动,他想要征服面前的少女,赢得她的芳心。
他蓝眸深幽,语气里有不容忍抗拒的霸道:“不,我从来都相信自己的选择,最特别的——是你!”
“......”
明玉珑叹了口气,好吧,算你厉害,比起其他人来,她这个穿越过来的,的确是稍微特别一点。
“长宁王在此处与本宫的未婚妻私下胡言,不是君子所为!”
冷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明黄色的常服带着万丈瞎眼的光从外面一步步走了进来。
明玉珑抬眼看去,便瞧见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负手行来的纳兰峻,还有他身边眼神倨傲,神色不佳的白灵月。
百里坤对纳兰峻看不顺眼,见到他沉黑的眉眼里就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薄唇如刀锋,泛出冷冽的话语,
“太子殿下堂堂一国储君,说话可要注意些,这里可没有什么人是你的未婚妻。”
周围正吃着馄饨的人,从纳兰峻走进来,就被他那一身明黄衣服吸引了注意力,待到百里坤说出他的身份,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个人是谁,齐齐放下碗筷,跪下来喊道: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玉珑看了左右环跪的这一圈,口号倒是喊的蛮齐的,天元朝百姓的素质蛮高,平日里看戏文看的太多了吧。
纳兰峻看着这些跪拜在地的百姓,没有理会百里坤的话,先展现储君的威严,冷峻的面容上薄唇一启,摆手道:
“都起来吧。”
他目光看着容奕,有一种得意在深棕的瞳眸里闪烁,这些百姓看到他才会跪拜尊敬,容奕在此坐了这么久,又有何人在意。
小心中毒【4】
百里坤蓝眸扫过纳兰峻的神情,就能看出他现在心中所想。
目光转到一直清浅含笑的容奕身上,任他怎么打量,也看不出这双墨色凤眸里的一丝情绪。
心中俱是冷笑,这纳兰峻和容奕相差实在太远。
且看容奕在时,百姓们眼底带着的推崇和自然,再看眼下的抗拒和生硬,就知道谁在百姓的心中更有分量了。
可惜有些人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以为跪拜就是臣服。
白灵月与纳兰峻走到这里,一眼就看到的坐在里面的容奕,比起容世子出现在这里,她更难过的是在看到容奕的同时,又看到了明玉珑。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道幽魂一样,时时刻刻地缠绕着容奕。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可以看到她在容奕的身边。
在纳兰峻还没有做出举动之前,白灵月带着满心的愤恨,直直的走到明玉珑的桌前,坐下来朝着桌上三人矜持的一笑,
“章伯馄饨店在天元城一直都十分有名,一直想要前来而没有机会。今日灵月与太子恰好路过此处,也一同来尝尝,这天元城的盛名小吃。”
她说完,朝着纳兰峻一笑,笑容清隽,含着一分刻意的温和柔暖。
纳兰峻身为太子,哪里会想要到这等简陋的店面里用食?
不过是看到明玉珑在里面,又瞧着长宁王和她说着话,要进来打断他们,再寻个理由把明玉珑喊走。
眼下听到白灵月的话,心中实在是不喜,对她先斩后奏之言颇为不愉。
可看到这个素来高傲的美人对着他带着讨好似的一笑,让他的心理得到了一种莫大的安慰。
在帝都,谁人不知,除了容世子,白丞相家的灵月小姐从不会对男人有半丝的柔情软意。
他点了点头,附和着白灵月的话道:“既然长宁王和容世子,明王府小姐都能吃这处的馄饨,必然有其特别之处,本宫就坐下,与你们一同品尝吧。”
白灵月见纳兰峻应下,转头朝着他们几人道:“眼下店里空位不多,就与诸位同坐一桌,谢谢。”
她说话时,眼睛一直都是看着容奕的,明玉珑瞧了那柔情无限的眼眸,想着白灵月看自己时那杀气腾腾的目光,不适应的抖了抖肩膀。
百里坤哈哈一笑,“白小姐你都已经坐下来了,我们也不能赶走你是吧!哈哈哈!”
白灵月脸色一僵,被百里坤这样落了面子,笑容还是端的很正,看容奕并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咬了咬牙,指着明玉珑旁边的长凳,朝着纳兰峻道:
“太子殿下,请坐在这里。”
明玉珑顿时脸一黑,这女人不要脸的坐下来就算了,还要把纳兰峻给她弄到一块坐着。
就算这样,她也不能和容奕坐在一块啊!真是损人不利己的事也来做。
不知道她最讨厌纳兰峻了吗?
你弄的我不爽,我也不会让你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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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中毒【5】
你弄的我不爽,我也不会让你爽的。
明玉珑看了一眼白灵月,站起来,抓着勺子,朝着容奕道:
“坐过去点,给我让点位置。”
容奕浅笑点头,朝一旁挪了一些,明玉珑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望着一脸受伤的白灵月,非常真诚地道:
“太子殿下,您身份高贵,这个位置让给你坐。”
纳兰峻站在桌旁,见明玉珑与容奕两人坐在一起,姿态亲密,似对他视而不见,胸口已是薄怒,眼下听到明玉珑的话,一口闷气又无法发作出来。
人家都为了表示对你太子殿下的尊敬,把位置都让出来了,再发火岂不是要在百姓面前失了储君风度。
他目光在长凳上一扫,跟在后头的侍卫高远立即上前,掏出白巾将长凳细细的擦了一遍,纳兰峻方才坐下。
这举动看的明玉珑一阵胃疼,她刚才可是坐了好半天了,太子殿下这是嫌凳子脏,还是太显摆了呢?
白灵月将明玉珑和纳兰峻凑一起的动作不成,眼看她寻了机会和容奕坐在一起,特别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在白灵月眼底更是如同火上浇油——
不要脸的女人,只要攀着机会就要去接近容奕,还要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真是可耻。
白灵月的心胸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姿态那么大方,以往她在天元的名声,让她拥有的优越感,足够让她展示出高傲矜贵的姿态。
可随着明玉珑的出现,她失去了第一才女的名头,又失去了容奕对她的好感(她自以为的好感)。
眼下再看明玉珑当着其他人的面做出这般挑衅的动作,自然是不可能一声不出的。
她望着明玉珑笑,唇瓣的笑意半点不大达眼底,
“明大小姐,虽然太子殿下的身份尊贵,可你也是她未来的太子妃,就算同坐在一凳上,也是可以的。”
明玉珑看了一眼白灵月,知道她看到自己和容奕坐一块,肯定就不舒服了,顿时就乐了。
要的就是你不舒服。
她撑着下巴,眨眨眼睛,“谁说我是太子殿下的未来妃子了?陛下还没有赐婚的事,白小姐你就别在这儿说了。
我记得上次长宁王还当众要求陛下赐婚,难道我还是长宁王的未来王妃吗?”
“噢,原来是这样的,没有赐婚也算是未来的王妃吗?天元朝的规矩倒是与我大燕不同。”
百里坤瞧着坐在身边的白灵月,上上下下的扫了她几眼,嘴角的笑意带着很明显的不屑。
“这与长宁王赐婚不同,”
白灵月一脸不与你等没文化的人计较的模样,朝着容奕问道:“容世子,你说先帝的约定与陛下的赐婚是不是不一样?”
容奕闻言手中筷子在碗中一顿,慢慢地道:“我只知道先帝和陛下都为一国之君,先帝已逝,如今是陛下为君,他的旨意也是很重要的。”
白灵月与容奕说话没讨得好,看明玉珑自然愈发不顺眼,朝着纳兰峻道......
小心中毒【6】
“太子殿下,我记得明大小姐明年就要及笄了,不如你们两人的婚事先行请陛下赐婚订下,待到她及笄之时,再举行婚礼不迟。”
纳兰峻目光望着明玉珑的小脸,看她眉眼越发舒展,比起往日里柔美中渐渐地添了一抹娇媚,眉宇沉了一沉。
他在寿旦之后,就已经向父皇提过与明玉珑订婚一事。
可当时父皇拒绝了他,说如今大燕国的长宁王提出让明玉珑和亲之事,若是此时颁下两人赐婚的圣旨,未免有故意为难大燕国之意。
让他且等上些日子,让大燕国与天元国签下停战协议之后,再论此事。
前五日听说她遇见刺客,受了伤,他本想去看一看的,又想着自明玉珑转变了之后,他对她似乎太主动,又太好了一些。
女人就是这样,受不得宠爱,一旦宠爱了就会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他心中想,明玉珑和他太子府里头的妾侍是一样的。
见到他的时候要撒娇卖痴,装一下疏离冷漠,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若是好些时日不去她们那了,个个定然是使尽浑身解术来勾-引他。
所以纳兰峻就算知道明玉珑受伤昏迷,住在了德王府,也没有去探望过一次,打算借这个机会,好好的晾一晾她。
让她知道,欲擒故纵这种把戏,在他这里行不通的。
可他看着明玉珑,她坐在这儿,一点儿都没有什么后悔,难过,甚至眼神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没有一丝的期盼。
她是真的一丝都不将他这个尊贵的太子殿下放在眼底了!
白灵月说完之后,等了半晌,看纳兰峻未曾开口,眼看唯一的盟友都不帮她,言语里有些急切,
“太子殿下,你怎么能容忍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天天跟着别的男人在一起,不知羞耻的与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水性杨花!”
水性杨花?
明玉珑脸色一沉,手中的勺子斜斜飞了过去,“啪”的一下正好打在了白灵月那张正巧张开的嘴上......
白灵月疼的惊呼了一声,看着掉落在桌上的勺子,愤声道:“你竟敢拿勺子打我?”
“谁嘴贱就打谁,打你只能证明你很贱。”
明玉珑冷冷地一笑,伸手将桌上的勺子拿了回来,毫不否认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抬头仔细的看着白灵月唇上那圆形的红肿,眼神淡漠的望着白灵月,
“按照你的说法,和男人出来就是水性杨花,我看白小姐你也自重不到哪里去!
你口口声声说太子殿下是我的未婚夫,那你跟别人的未婚夫一起在街上,你是不是也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呢?”
白灵月被她说的脸色一块青一块白,半捂着唇,眼神如同钉子一般死死的望着明玉珑,怒意在她胸口到处乱窜,连呼吸都急切起来,她恼怒道:
“你以为你只是逛街吗?全朝的人谁不知道你被刺客受伤的几日,一直都呆在容世子的韵兰阁,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来过,谁知道你们两人在一起做了什么!!”
小心中毒【7】
这才是白灵月心中的真实想法,她上次在德王府便想出来,碍于德老王爷在,不便毁坏自己的形象。
这些天只要想到明玉珑住在韵兰阁三天三夜,也不知道和容世子在一起做了什么,她的心就如同被毒蛇撕咬那样的愤怒和疼痛。
纳兰峻听到白灵月的话,整张脸都变成了黑色,看着周围百姓一个个藏在恐惧下怀疑的表情,顿时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他。
明玉珑被容世子侵犯了,给他的感觉,就是自己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这么多年,所有的人都认为明玉珑会是他的未婚妻。
他虽然对容奕和明玉珑有怒意,但是此时令他更为恼火的是另外一人,
“白灵月,容世子是我天元的第一公子,他行事有度,斯文有礼,当日带着玉珑去韵兰阁,也只是为了方便治伤!”
白灵月被他冷峻的话语一震,侧头看到纳兰峻一张俊颜上,深棕的眼眸中含着暴怒,脸色十分骇人。
刚才脑中的怒火一下就熄了下去。她刚才实在是气的太过了,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岂不是落了纳兰峻的面子,皇家的面子,还将把容奕往明玉珑那推的更近。
她目光快速的瞥了一眼容奕,见他神色淡淡,似乎是对刚才的话不甚在意。
可她日日夜夜关注的就是他这个人,怎么会看不出他眉眼之间的清华之色淡去了许多,墨色的瞳仁比起刚才更加深幽。
调整了一下心态,面上又扯出了一分端庄的笑,生硬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书院里那些学生嚼舌根说的话不可信,幸亏有太子殿下解释一二,否则今日岂不是误会了容世子和明大小姐。”
纳兰峻的脸色并没有由此变好,语气冷冷地,“白小姐知道就好,容世子和明王爷都是我朝的重臣,不可被那些谣言随意引导。”
“嗯。”白灵月面色已经恢复一片清冷,只是点头的时候犹豫了一会,显然心底是不怎么服气的。
明玉珑不屑的扯了扯唇角,纳兰峻和白灵月两人进来之后就把好好的一个馄饨店,弄的像个戏局子似的。
喊要唱戏的是他们,说要落幕的也是他们。
桌上的气氛早就没了刚才那种欢快,章伯适时地将三碗馄饨端了上来,分别放在纳兰峻,白灵月和明玉珑的面前。
白灵月嫌弃的看着眼前简单的白瓷大碗,眉头紧紧的皱起,拿起筷子在里头翻来翻去,目光充满了不屑。
这种平民吃的食物,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干净不干净,吃了会不会得病?
见纳兰峻身后的高远拿出银针来试了馄饨汤,朝着纳兰峻道:
“太子殿下,请你的侍卫也帮我用银针试探一下。”
纳兰峻试毒,虽然这动作做的不大好看了一点,可他是一国储君,平日里在宫中用食,也会有小太监专门负责试膳的,算得上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所以即使其他人不喜欢这个动作,也可以理解。
小心中毒【8】
但是白灵月的身份,做出这等举动,自然就会有人看不下去。
见高远将银针往她碗里去试,百里坤捧着大碗将馄饨汤一口喝完,突然笑了起来,朝着明玉珑道:
“玉珑,我觉得安全确实很重要,你赶紧让老板给你换一个勺子。”
“为什么?”明玉珑配合地问道。
百里坤扬眉道:“听闻女子所用脂粉含铅最多,我看你这勺子上沾了没有八斤也有五斤,小心吃了中毒,还是换一个好了!”
被百里坤讽刺满脸脂粉,形容造作的白灵月握着筷子的指节攥的青白,嘴巴差点都气歪了。
死死的克制住想要给百里坤扇一个耳光的冲动,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挽回自己这一点面子。
而百里坤哪里管她什么脸色,望着白灵月的脸色,笑的白牙森森。
明玉珑瞟了一眼白灵月暗道,男人刻薄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比女人要狠,瞧人家这小脸白惨惨的跟女鬼似的,这百里坤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百里坤这话说的颇有技巧,就是纳兰峻看到美人儿神色难堪,也没办法插上一句。
谁让白灵月确确实实的就是擦了脂粉,上了胭脂。
他瞟了一眼明玉珑,瞧她一张小脸,像水一样通透,又如同水一样干净,没有半分污染,清清澈澈的确实比白灵月看起来灵动许多。
容奕瞟了一眼白灵月,凤目里神色浅到毫无色泽,如同两颗冰凉的黑色琉璃珠,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朝着明玉珑浅声道:
“我已经吃饱了,回府吧。”
明玉珑看着他那碗馄饨,还是满满的几乎没动过,知道他不是饱了,而是和她一样,被纳兰峻与白灵月倒了胃口,跟着站了起来,
“我也饱了。”
看他们两人走了,百里坤早就不耐烦了,立即站了起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扔,留下一句:“你们慢慢吃。”
曲商早就在馄饨店不远处停车等待,一见到自家世子站起来,就将马车驶了过来,停在了门口。
“玉珑,”明玉珑上了马车,听到百里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转头望去。
“我到天元之后,还未曾游览过京城,不如你尽地主之谊,带我四处走走。”百里坤阔步走来,邀请道。
明玉珑笑道:“莫说带你游京城,到如今,我自己还没到京城游玩过,除了走过这两条街以外,基本没出去过。如何能带你去?”
百里坤向前一步,目光灼人,“那正好,我与你都未曾游玩过,不如就今日一起。”
“这个,最近我要参加六艺院比,时间比较紧,改天吧。”
明玉珑说的是事实,并不是在推辞百里坤,今日一顿饭吃下来,她倒觉得他人爽快刚硬,值得相交。
但是百里坤被她拒绝惯了,哪里会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反正我也住在明王府,那就顺便一起回去吧,容世子,你不介意吧?”
说完,还不待容奕回答,一掀锦袍,跨步朝马车跃去。
夜色恰好【1】
百里坤动作一起,于暗处立即出现了一道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容奕站在马车下方,身后一片柳枝清摆,他嘴角微勾,笑道:
“只要长宁王能上来,我自然不会介意。”
百里坤抬眸一看,这灰衣人正是容奕上次唤出来的隐卫曲清,想起传言中容奕的隐卫武功一流,眼中顿时起了好战之色,
“那就且试一试,究竟可不可以!”
说罢,身形加速,苍蓝色的眼眸里露出一分兴奋之色,与曲清两人交起手来。
这边容奕看着两人交手,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姿态飘洒地上了马车,吩咐道:“回明王府。”
曲商扬起马鞭,回头看了一眼不能分身的百里坤,暗里笑道,长宁王,等你打完了,世子和明大小姐也已经走远了哟。
纳兰峻见他们都走了,也想上去拉住明玉珑,可看白灵月一副脸色难看的样子,又不能自己先走。
本来他就不屑到这破烂小店里用膳,是白灵月偏偏拉了他坐下,如今东西没吃到,还受了一顿侮辱。
心底想着以前觉得白灵月什么都好,如今看她,发现除了白丞相嫡女的身份,倒真是一无是处。
耐着性子安抚她:“这儿简陋,想必你也吃不习惯,不如我们换地方去吧。”
白灵月自被百里坤暗讽之后,一直低着头,长长的青丝从两颊垂落,遮住她脸上的神色。
若是此时有人从下方看去,定然能发现白灵月的眼神与平日里完全不同,那倨傲的眼里,全部都是阴毒。
她抬起头的时候,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看起来还是高傲的白府小姐,朝着纳兰峻道:
“太子殿下,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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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珑坐在马车内,探出头看着远处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回过头来望着容奕,
“你说曲清会赢?还是百里坤会赢?”
容奕看着她好奇的眼眸,嘴角微微一挑,“你想下去观战吗?”
“不想,我还等着你教我御艺呢。”明玉珑放下窗帘,不再管后面那两人,看着那一纸袋的东西,朝着容奕道:
“现在可以说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吧?”
容奕摇头,“不急,等到了府上再看。”他拨开书架,从里面拿出一册书来放在她的手中,“先把这个看完,等会到了府中,我会考你。”
接过书在手中,明玉珑瞟了他一眼,嘀咕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嘛。”
容奕也不回答,从书架上翻了一本出来,靠在大枕上,也一页页的阅读了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两人进了玲珑居,容奕吩咐枫儿将桌子清理干净,这才将他买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容奕指着那些旗帜,沙盘,木人,木马,假山,小树,看着她道:
“这些东西,可以有助于你更直观的分析御艺题目。在御艺课上,有时候夫子也会用到,你上的课程太少,没有看到过吧。”
夜色恰好【2】
明玉珑点头,虽然对容奕神神秘秘掩藏了这么久,结果只是一件这么普通的东西颇有微词,但是他也是为了教自己御艺,便没有说其他,而是站在对面,望着那沙盘道:
“那现在就开始吧。”
她的时间不多,只有抓紧快速学习。
容奕拿了一根小木棍,将刚才拿出来的东西,快速的在沙盘上摆出一个地形来,将手中的兵将平均分给两人,然后道:
“这就是我出的第一道御艺题,摆在你面前的地形图,每个木人,代表一千兵马,每匹木马,代表十匹战马,现在你守,我攻,由你先将兵马埋伏。”
容奕说完,看了她一眼,“懂我说的意思了吗?”
明玉珑点头,“当然知道了,兵马埋伏,就是放到沙子里面,不让你看出来对吧。”
见她明白,容奕便转过身去,走到一边的茶几上,慢条斯理的开始冲茶,“你埋伏好了之后,喊我。”
明玉珑看着沙盘上的地形,正是刚才她所阅的天元东南部山脉中的一段,她看着地形图,慢慢地进入了沉思,看了一眼容奕,开始飞快的在沙盘上进行布局。
把兵马埋好之后,她还将沙盘上的沙子都抹的平平的,以免被容奕看出其中的不同。
“好了。”
容奕斟了两杯茶,端过来递给她,“确定已经摆好了吗?”
“嗯。”闻着绿茶悠长的香味,明玉珑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点点头,“你现在进攻试试。”
容奕目光在沙盘上略微扫了一眼,仅仅一瞬之后,他便将她埋伏的三处全部指了出来,漂亮的凤眸在拿出最后一匹木马的时候,弯弯含笑,
“全军覆没。”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耻笑,明玉珑也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和他拌嘴,这一局的对弈,让她明白,自己在御艺这一项确实是十分薄弱。
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军事战争,国情政治,若非是职业需要,实在是半点都不会接触。
与容奕这种号称惊才绝艳的第一公子相较,她简直就是小菜鸟一只,扳倒她,只需要一根小手指就可以了。
但是明玉珑不会气馁,自责,不懂的,只要学就好了,没有什么人天生就是无所不知的。
“嗯,我对这些确实不懂,你跟我解说一下,方才你如何一眼就判断出我会在这里埋伏?”
“虚心好学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容奕一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姿态优雅的撑着下巴,清浅的笑容在他的唇边绽放,透出一抹淡艳。
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她,明玉珑瞪了他一眼,“那就请你好好欣赏我的优点,快点说说,到底要怎么解决这里!”
容奕一笑,这才与她讲解了起来。
他语速不快不慢,讲解条理清晰,在说到每一处的时候,还会引用关键的事例来讲解,分析在何种情况下,该如何处理。
就像是有一本早就整理好的书,从广阔到细致,从完整到分章,本来模糊而深奥的东西,都变得清晰起来。
夜色恰好【3】
配合着那悦耳优雅的声音,让人像听故事一样入神。
“听懂了吗?”容奕在沙盘上一划,问道。
明玉珑点头,与看书相比,听容奕讲解有乐趣的多,若是容奕做夫子的话,学生的成绩定然会大大提高。
容奕凤目微弯,绽放出与他才华相配的美丽笑容,“那我再出题目,这一次,希望你能让我思考一盏茶的时间。”
“要是没有会怎样?”明玉珑凝视着沙盘,随口问道。
“那就要答应任何我提出来的要求。”
容奕笑得很温柔,明玉珑却觉得那笑容里藏着的东西满满都是在诠释“腹黑”两个字,不过人都有点好胜之心的,明玉珑点头,
“那就试一试。”
大约一刻钟之后,明玉珑对着站在窗口看天的容奕喊道:“好了。”
容奕这次站在沙盘前,沉思了半晌之后,木棍拨弄的几处,竟然真的都没有看到任何木马和木人,他眉头轻轻的蹙起,最后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微笑的明玉珑,似笑非笑道: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在沙盘里埋下任何木马和木人,对吗?”
“哈哈,你错了。”明玉珑从沙盘的角落里抠出一个木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样,现在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你没有找到吧。”
其实她是有点耍赖了,可她才不想被容奕那个腹黑套到陷阱里。
“是我没将规矩说清楚,虽然有耍赖诡诈之嫌,但是确实是你赢了。”
容奕从她手中把木人拿了过来,墨眸中带着一丝温柔的淡笑,
“在战场上,你同样要记住,想敌人所能想到的,做敌人未能预料到的。
不管是在双方将军,士兵,士气,兵马,粮草相当的状况下,还是双方兵力悬殊的情况里,
所有历史上出名的战役和谋略,都免不了四个字——出奇制胜。
这一次,你想的不错,但是如果在战场上,你不布兵,我就能长驱直入,杀入敌营了。”
一个玩笑,容奕也能引导她进入御艺的思考,明玉珑已经发现,容奕在教她御艺的时候,不时会插入一些轻松的东西来缓解学习气氛。
如此一来,比起魏仲文单纯的讲解,明玉珑在与容奕的对弈中,每一次都有明显的进步。
这般一局又一局,到后面她好似上瘾了一般,整个注意力全部都投入到了其中,脑中对于这门陌生的六艺也有些不少自己的看法。
直到外面传来枫儿敲门的声音,她的视线还落在沙盘上,“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
“小姐,现在已经是戌时了,你和容世子先用晚膳吧。”枫儿看着灰暗的天色,提醒着里面人现在的时辰。
“啊?就已经戌时了吗?”明玉珑这才抬起了眼,眸子里还带着对御艺的投入,朝着窗外望了过去,果然见天色已经全黑。
她为了研习御艺,早早就点了灯,所以天色黑下,也没有察觉到。
没想到一下就过去了三个时辰,思绪从学习上收回来,才发现肚子确实饿了。
夜色恰好【4】
她转头看向容奕,他中午时才吃了一两个馄饨,估计比她还饿的早吧,“饿了没?我们先吃饭吧。”
不知不觉,她和容奕说话的态度,已经不是以主人招待客人,更像是两个关系很亲密的人。
容奕修长的凤目里含着一抹笑意,点头道:“嗯,我也饿了,一起吃饭吧。”
枫儿手脚很麻利,立即让人将饭菜端了上来,明玉珑端起碗筷,一口气吃了半碗后,抬头看着容奕。
他吃饭的动作慢而优雅,是典型的贵族姿态,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嚼东西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声音,可明玉珑看着他的碗,里头的饭已经空了一大半。
这人明明吃的那么慢,为什么饭还比她少?
容奕吃下一口东西后,方开口望着她,“你盯着我,是想解释秀色可餐这个成语吗?”
“我真的觉得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恋。”
明玉珑狠狠地扒了一口饭,压根不像容奕那样,嘴巴里有东西的时候绝对不说话,一边嚼着一边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
“要是秀色真的可餐,全天下的人都只要来看着你,每年可以节约多少粮食啊。”
“我觉得你这句话是在拐着弯夸我。”容奕很愉悦的笑了,又夹了一条青菜放在口中。
明玉珑已经看到他连续夹了几筷子的青菜了,含着饭模糊地道:
“别人都说男人喜欢吃肉,你怎么一个劲的吃青菜,是要减肥保持身材吗?我瞧着你已经很清瘦了,不用再减了吧。”
容奕垂眸,凤目里闪过一抹异样,“习惯吃清淡些的,如果你想要享受和我抢肉的乐趣,我倒是可以考虑改一下。”
话音一落,明玉珑脸色一变,立即道:“那行,你继续吃素,不要客气,桌上的素菜都是你的。”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容奕那颀长偏瘦的身材,加了一句,“你还是吃点肉吧,抢就抢,这么多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容奕这一次笑起来的时候,比明玉珑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愉悦,是一种带着淡淡幸福的笑容。
明玉珑汗颜,德王府难道从来都没人喊他吃肉吗?
用完了晚膳,明玉珑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消了消食,容奕则坐在软榻上,一手端着茶,看着少女在那蹦蹦跳跳地身影。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她走进来,没看到容奕,一问,才知道他到了浴室那边冲凉去了。
明玉珑噢了一声,躺在美人榻上拿起容奕给她挑的书,开始读了起来,大概一刻钟过后,门口传来吱嘎一声,伴随着一股沐浴后特有的温暖湿气。
她抬头望去,看到青丝湿润的男子,正缓步从门口走来。
他披着一袭紫色的软袍,半敞的胸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性感的小窝,绝华瑰丽的面容在跳跃的灯火中如同精魅,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浅浅的湿气,显得眼神朦胧而迷离。
他一步步的走过来,站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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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完,明天见...
夜色恰好【5】
他一步步的走过来,站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襟......
明玉珑看着美男一步步的接近,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看他手指搭上衣襟,看他拉开衣领,看他扯布往下,露出那活色生香的光滑香肩,再也忍不住的——
一个兔子翻身,“砰”的一声掉落到美人榻的另一边!
一个翻滚之后,接着再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本书册做宝剑,摆出一个茅山道士除妖的经典造型。
盈盈水眸停在充满了诱惑的小半身裸-男身上,小心翼翼又大胆非常地问道: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上容大腹黑之身,来勾引纯洁无暇美丽无双聪明机智的本大小姐。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快点现行!”
容奕看着她一落,二起,三吆喝,语言流利,脸色通红,挑了挑修眉,施施然地坐在了美人榻上,侧过头朝着她一笑,凤目弯起,
“珑儿,你脸色通红,莫非是心神不定,被堂堂一个妖孽也能勾去了心神?”
尼玛啊,这口一张,她就知道这一定是容奕本人。
可他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星光倒映出一片旖旎风光,荡啊漾啊,好似春水一波又一波,半露的肩膀就是那水中的蛇妖,看的她没有办法收回眼光!
阿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明玉珑全身上下,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竖起来,告诫她千万不能被眼前的美色给勾去了心神。
最重要的是——
明玉珑一手指着容奕,目光在屋中每一个角落扫着,就是不落在他的身上,朝天吼道:
“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还挺正常的吗?怎么洗完澡就变得这么风骚了?”
容奕眯眼发出愉悦的笑声,笑声似半夜里飘来的悠扬琴声,低醇悦耳,带着震动心弦的频率,每一笑,就像更增加他的魅力。
他一手点着下巴,手指又拨了一下衣领,似乎还要往下拉。
吓的明玉珑往后又退了两步,连声道:“你......你不要再色-诱我了,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虽然她是个女君子,不会见色起意。
可碍不住眼前这个男人美得就不似凡人,似一朵散发着馥郁的香味,在风中绽放着优雅魅惑的曼陀罗,单单只看那迷人的外表,就能令人神魂颠倒了。
更何况,何况,他皮肤看起来还很好摸的样子呢......
明玉珑在心内抗拒美色诱惑,却不防容奕忽然姿势一变,转身伸手如疾风,一把拉住她,手臂一拖,将她拉到了美人榻上。
明玉珑刚想跃起,下一瞬容奕也翻身压了上来,一只手撑在她的上方,以绝对控制的姿势将她罩在了身下,微笑道:
“对美色的抵抗力这么低,以后要是有谁暗杀你,派个美男出来就简单多了。”
这么看不起她,她也不是什么级别的都能被引诱好吧。
当初就连纳兰莲那样的美男光溜溜的在那躺着,她也没有见色乱心啊。
夜色恰好【6】
是面前这个美色的级别太高了一点。
明玉珑刚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容奕又俯下身,在她耳边低低笑了一声,眼波流转如碧湖荡漾,
“现在多看看我,日后抵抗力应该会增强不少。”
那温软诱惑的声音带着微湿的热度,柔软的扫过明玉珑的耳廓,如同柳絮穿过浮波,激起的涟漪从耳后直到心头。
明玉珑的脸顿时烧的更红,“胡说八道,我是那种看了美色就动心的人吗?”
容奕微笑,“难道不是吗?”
他唇瓣似桃花泛着淡淡的红,水汽贴在上面,就想抹了一层唇蜜,透出润泽的水光,扬起的时候,衬着眼神里醉人的星光,那岂是一个销-魂了得!
若是美色都如他,倒不是不可以动心……
晕!
她在想什么呢!
“当然不是!”明玉珑啪的一下封住容奕那诱惑的唇,像是一掌拍掉自己方才的旖思,大声道:
“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是特意穿成这样来试验我的抗美色能力吗?我记得御艺比试可没有这项内容!”
容奕翻下身子,侧睡在一边,只容一人休憩的软榻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两个人手臂紧紧的挨在一起。
素来喜欢宽大安静的容世子此时却觉得很享受。
瞟了她清明透澈的双眼,他倒是不介意色-诱一番,可惜某人的警惕心太高了。
他微笑道:“我自然是知道没有这项艺比,可我一进来,就有人说我是在色-诱。既然已经被安了罪名,那就将错就错,进行到底了。”
想起刚才那副景色,明玉珑气道:“你穿的松松垮垮,走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脱衣,那样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色-诱好吧。”
容奕坐了起来,抬手又去拉另外半边还未垂落的衣襟,明玉珑瞳眸一缩,连声呼道:
“诶,诶,好了,好了,你没色-诱,你没色-诱。”
容奕侧头看着她带着少女羞涩的小脸,修长如玉的手指薄而透明,拉着轻紫色的衣袂边缘并没有停下,依旧往下。
那一抹月色风光闪耀着迷人的色泽,明玉珑再也忍不住,忍住发烫的脸,跳起来直接按着他的手,大怒道:
“说了你没色-诱了,还拉什么拉,不用将错就错了!”
容奕回过头来,面色浸在灯光中,像是蒙上了一层橘黄的轻纱,更加诱惑,望着明玉珑按住他的手,笑吟吟地道:
“其实,从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想说了。我左肩上有伤,方才沐浴纱布沾了水,想要你帮我换一下药。”
额……
明玉珑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自己按着容奕的手,又看了看他衣襟下露出了半截白纱布的左肩,默默地放开了手。
所以说,一开始容奕走进来,就只是想要让她帮忙换一下纱布,上一下药而已。
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
她抬手拍了一下额头,难道真的是见到美色就智商降低了,瞧她乱七八糟的都想到些什么东西!
她顶着红得都没法褪去的脸,白了容奕一眼......
夜色恰好【7】
“你明知道我误会了,还不赶紧说清楚,就是故意想要看我的笑话是吧?”
容奕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站起来提了他随身带着的小药箱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凤目望过来,含着一抹淡笑,
“不,我觉得你那时候挺可爱的。”
刚才的尴尬在他这句话里,仿佛一下子就消逝了,明玉珑抿着笑意,走到他身边,“干嘛要坐在床上给你换药?”
容奕淡淡地道:“这里光线比较好,以免你粗手粗脚的戳到伤口。”
明玉珑晚上有看书的习惯,为了保护好眼睛,她床头的光线定然是屋子里最好的,灯光柔和明亮又不刺眼。
“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坐到他的身边,看着他肩头染湿的纱带,蹙着眉头道:
“伤口进水了就要早一点说,要是把伤口泡的红肿发炎了,又会更疼。”
“嗯,时间不长,没有关系。”容奕半靠在软枕上,眉峰半挑,墨眸跟随着灯光下,小脸如明珠晕染的少女。
明玉珑从药箱里挑了一把小剪子,扯了一角的纱布慢慢地剪开,“等你发现有关系的时候就迟了。”
她一点点的拉开纱布,因为沾染了水,与伤口粘在一起,她又不敢生生扯开,以免将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再次拉开,便凑过去,一点点的将纱布分开。
她的眼神也很专注,头靠的极尽,呼吸间芬芳的气息喷在肩部,肌肤像是被柔软的小手拂过,带来淡淡的酥麻感。
容奕身子不由自主的动了一动,惹来明玉珑低声喝斥,
“不要乱动,等下要是拉到血痂,痛的人可是你!到时候可不要说是我动作粗鲁!”
容奕微扬的嘴角带着一抹痛苦又愉悦的表情,他倒是不想动,可那小脑袋在他肩膀处呼出的气息,温软芬芳,扑在他的肌肤上。
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极端的考验。
此时的明玉珑虽然专注在解开纱布上,但是她的心思也有点恍惚。
她一直知道自己那一日发狂后,将剑刺入了容奕的左肩,可到底醒来后没有见过伤口,不知道创伤有多么惊人。
现在看到那有两寸长的穿透性剑伤,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一日容奕为了阻止她,不惜以身试剑的一幕,还有每次她发狂后。
他总会用温柔又好听的声音,将她从锁魂咒里唤回来,那样的嗓音,令人听了都会忍不住沉醉。
心中一动,脸颊便有些淡淡的热度,一不小心剪子戳到了伤口,惹来头顶上一声淡淡的闷哼,
“你是觉得伤口还不够深,想要再加一刀吗?”
“额,刚才有点分神,”明玉珑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
容奕漫不经心地问道:“这种时候也分神,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唔,想什么,刚才她似乎想的是就是他呢。
虽然是想的伤,要让这个腹黑加自恋的人听到了,肯定又说她被他美色迷惑,哼了哼道:
“想知道?就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