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安心感
在船长被艾斯一击撂倒之后黑猫海贼团的其余人全部失去了战意，再加上他们还亲眼见识了艾斯那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元素化躯体，所以他们全部丢下武器行起了法式军礼。
不多时，海军军舰也彻底靠了过来，数十名海兵登上海贼船，一部分海兵将蒙卡等受伤的海军士兵简易包扎后运回了军舰上，另一部分则是将黑猫海贼团的海贼们用镣铐锁了起来后押到了军舰上。
等到海贼船上的受伤海兵和海贼们全部被带走之后丢斯也被柯斯找了一根绳子从冲锋者号上拉了上来。
一个身披正义大衣，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年海军从军舰上径直走向了柯斯三人。
“本人雷吉代表153支部全体海军士兵感谢三位的出手相助。”
雷吉恭恭敬敬地向艾斯鞠了一躬。
之前直接跳上海贼船的十几名海兵就是军舰上的全部精锐，他们却被克洛一个人给秒杀了，如果艾斯没有出现的话恐怕很难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所以说艾斯对于这些海军是切切实实的有着救命之恩。
“先别急着谢。”
柯斯冷笑一声，让雷吉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们也是不怀好意的人。
不过柯斯接下来的话让他明白这只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这海贼船上的财宝一半归我们。”
在大海上可从来没有见面分一半的规矩，一旦出了海可都是奉行的胜者通吃的准则，要平分也是胜者内部分割战利品。像是雷吉这些败者海军连吃残羹冷炙的权力都没有，甚至还应该为艾斯的出手援助奉上一笔感谢金才是。
“说笑了，这艘海贼船上的一切都是你们的战利品，还有黑猫海贼团全体合计三千多万贝利的赏金也是你们的。”
“这样真的好吗？”
作为一个海贼艾斯并不反对从“同行”那里掠夺财富，但现在他觉得是自己抢了海军的猎物，结果把一切战利品都独享了，而且还能拿到赏金，这让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占便宜占过头了。
“要不还是一人一半？”
最后黑猫海贼团的全部家当都归了艾斯，而原因也很简单——太少了！
将海贼船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之后也只找到了两三百万贝利的现金，至于黄金和珠宝之类高价值的东西更是完全没有。
此时柯斯终于明白了为何克洛要图谋可雅的家产了，毕竟黑猫海贼团太穷了，他就算假死隐居了也无法过上想要的富足的生活。
而堂堂一个“大”海贼居然混到这个地步，其中的原因也不太难猜，黑猫海贼团总共二三十人，光是吃喝用度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就算海贼团的经济来源全靠抢，但海面上的肥羊也不是一直都有的，就算抢到了大量财宝，全船人吃喝玩乐几天之后也基本上所剩无几。
对了，在搜寻海贼船上财富的过程中还找到了一个和克洛有七八分相似的倒霉蛋，看起来应该是被克洛找来当替死鬼的。
在烧掉黑猫海贼团的海贼船之后柯斯和丢斯登上了海军军舰朝着153海军支部而去，而艾斯则是继续驾驶着冲锋者号在一旁乘风破浪。
前往153海军支部的过程中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等到登上陆地的那一刻海军士兵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雷吉也在留守的海军士兵上船接应受伤士兵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在看到柯斯投来有些好奇的目光之后又笑着解释说，
“因为海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所以在靠岸之前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这是我当海军这么多年以来的经验之谈。”
“我深表赞同。”
柯斯表示简直不能再同意了，他那以被炮弹击中而收尾的初次海上航行便是对雷吉这句话的最好注释。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再出海，脚踏实地带来的安心感才是我最想要的。”
“这么没有干劲可不像是年轻人。”
雷吉微笑着摇了摇头说，
“你的那两个同伴恐怕不是这样的想的，而且那个自然系的小伙子应该是想要当海贼的吧？”
听到这话之后柯斯顿时脸色大变，明明他之前再三让艾斯不要随便把海贼挂在嘴上，但结果居然还是被一眼看了出来。
见到柯斯显露出的警惕雷吉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放心好了，我们可不会恩将仇报，而且对我来说你们这样单纯热血的孩子可算不上海贼，虽然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但我是不会把你们当敌人看待的。”
说着，雷吉突然伸出手招呼了一个深褐色皮肤，嘴边长了方方正正一圈黑色胡子的海军士兵，
“莱德上士，这位和他的同伴是我们的恩人，带他们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
在孤岛上的那一段日子里柯斯三人虽然都还是有经常清洁身体，但是毕竟没有肥皂和沐浴露之类的，再加上没有换洗衣物，所以现在除了能化身火焰的艾斯之外另两人身上还是有一股异味的。
“嘿呀！”
“哟！”
艾斯和丢斯像小孩子一样跳进了浴池之中。
只不过一进浴池艾斯便立刻化作一条失去梦想的鲈鱼，无力地飘在了水面上。
“你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吗？现在你已经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了，而且吃的还是烧烧果实。随便找个脸盆说不定都能淹死你。”
腰间裹着浴巾的柯斯十分无语地看着如同浮尸一般在浴池上漂着的艾斯。
“我~知~道~了”
在艾斯有气无力的回答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喜悦，看起来他似乎很喜欢泡澡。
“丢斯你看着他别被淹死了，我先出去了。”
“你不泡一会儿吗？”
此时的丢斯将眼罩放到了一边，面罩下的他怎么说呢，是那种介于帅气和平凡的感觉，不怎么让人惊艳，但也还挺耐看的。
“不了，我没这个习惯，淋浴一边就足够清爽了。”
柯斯转身向浴室门口走去，走到一半之后又停下说，
“虽说是叫我们随意使用，但是你们还是快点泡好，毕竟我们一直包场的话其他人就洗不了了。”
三十 休整与分别
在浴室外的更衣室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套黑衬衫白外套水蓝长裤的衣物，应该是海军士兵的某种制式服装，不过上面并没有海军的标志。
柯斯从中拿起相较而言最小的那一套一副穿在了身上。
是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柯斯确实是三人中最瘦小的那一个，不过这可不是说他有多矮，他还是有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和还算明显的肌肉线条。但艾斯与柯斯都是一米八过半的身高加上健美先生一般砖块垒砌的壮硕肌肉，和他们一对比柯斯就稍微有像是点营养不良。
最让柯斯郁闷的是艾斯不必说，比自己强了那么多，稍微壮一些还好理解，但是柯斯是怎么敢长那么壮的？柯斯的等级差不多是丢斯的两倍啊！两倍！难不成丢斯的那些肌肉都是注水的？
因为穿衣引起的胡思乱想最终也在柯斯穿好衣服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无疾而终，而在更衣室的门口那个叫莱德的海军笔直地站立着。
柯斯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开口：“食堂在哪里？”
在孤岛上的那些日子里柯斯基本上只能吃鱼，也就是在艾斯干掉那只怪鸟之后才换了换口味，但是一没有调料而没有专业的烹饪手法，所有的食物也就基本只处于能吃的范畴而已。现在好不容易返回了文明社会，不好好抚慰一下受伤的肠胃怎么能行呢？
海军食堂的饭菜并不精致，但量大管饱，而且选择还不少，既有面包牛排也有米饭炒肉，对于孤岛求生了近一个月的柯斯来说已经是十分不得了的珍馐佳肴了。
在食堂里犒赏完陪伴他孤岛求生的胃袋之后柯斯准备出门吹吹风，在食堂门口遇到了眼睛放射着绿光的艾斯和同样满脸写满了渴望的丢斯，果然不只是他想要抚慰自己的肠胃。
只是想了想路飞的大胃王属性，柯斯觉得艾斯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便有些担心海军食堂的食物供给还够不够。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柯斯觉得自己也不能剥夺艾斯享受的权力，于是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艾斯与丢斯随意打了一下招呼便离开了食堂。
出了食堂门之后正对着的就是两栋烟囱状的圆形海军大楼，看没人阻拦他便从大楼外侧的螺旋楼梯登上了大楼楼顶。
在楼顶除了在炮台边值班的海军之外这个基地的负责人雷吉也在。
“柯斯小子，你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多了，这套衣服挺适合你的。”
一见到柯斯上来，雷吉便热络地跟他打起了招呼。
柯斯哪能听不出雷吉话里的意思，于是急忙表明了自己没有成为海军的想法：“老爷子我虽说不想干海贼，但是海军可也是要在海上漂的，所以要我加入海军也还是算了。”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
被明确拒绝之后雷吉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招呼着柯斯到他那边去。
去到雷吉身边之后柯斯发现那里正好能够将153支部旁的谢尔兹镇尽收眼底，能看到街道上打闹的孩子、匆匆的青壮年、蹒跚拄拐的老人；也能看到各家各户升起的炊烟；仔细听的话似乎还能听到几声无意义的叫骂。
“美吗？”
雷吉轻声问道。
“有点吵。”
柯斯掏了掏耳朵后说。
“哈哈哈哈。”
听到了柯斯的回答后雷吉就是一阵大笑，然后就真的什么也不再说，默默地眺望着谢尔兹镇的一切。
突然，一队海军士兵急急忙忙地冲出了海军基地的大门，这让雷吉眉头一紧，他赶忙用尽全力叫住了那匆匆离开的海军士兵中的一员。
“发生什么事了？”
“食物的储备不够了，我们要去采购一些回来！”
回答完雷吉之后海军士兵加速追上了已经远去的同僚。
“不应该啊，我记得离开前不是还有够半个月的储备吗？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就耗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雷吉实在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下意识地看向柯斯想问他有没有什么头绪，但又意识到这是海军内部的事柯斯不可能知道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而柯斯这边看到了雷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后则是心虚地转过了头，因为他还真有些头绪。
因为艾斯的到来，当天153支部的晚餐比以往来的要晚一些，不过没有任何人有怨言，不说艾斯可是不少人的救命恩人，他那爽朗的性格和意识到自己给他们造成麻烦后果断道歉的举动也着实让人升不起气来。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艾斯的志向，雷吉绝对要给艾斯写一封前往海军本部的推荐信并亲自送他去马林梵多。
三人在153支部和谢尔兹镇休息了两天。
丢斯用这段时间购置了海图和罗盘并学习掌握了更多的航海知识，还用海军基地里的材料对冲锋者号进行了修补与改进使其能够适应更远的航行。
柯斯则是在征得了雷吉的同意后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把除了克洛的黑猫海贼团成员都刷了一遍，由于他们都没有太多的战意，所以并没有获得全额的经验素材，但还是让柯斯的等级来到了24级（112/250）。至于克洛，他自从被关进监狱之后便如同一条彻底失去梦想的咸鱼一般除了吃饭的时候基本不会动弹，柯斯自然也就赚不到他这个34级的海贼的素材了。
至于艾斯，他则是一直致力于消灭海军食堂的食物储备和在做饭的时候偷吃，两天的时间里被食堂大婶拿着勺子绕着基地大楼追着跑十多次。
对了，在这期间雷吉因为担心夜长梦多直接在基地的刑场将克洛给绞死了，这个一心追求富家翁般安定生活的海贼也终于迎来了他应有的结局。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两天的休整之后艾斯决定要继续自己的航行了。
而这时，一个不算意外的意外发生了。
“柯斯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艾斯得知了柯斯要搭乘商船继续前往霜月村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打算当海贼的。”
柯斯不胜其烦地解释起自己的想法。
他并不讨厌艾斯，和艾斯相处也让他觉得挺愉快的，但是双方终究志向不同。柯斯只是条没有梦想的咸鱼，而艾斯则想要登上世界的顶点，不能说是略有分歧，那只能说是相背而行。
不过艾斯自然不想就这样让自己认定的同伴离开，可是他又不想强迫柯斯，于是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柯斯以求他能够改变想法，不得不说不愧是兄弟，现在艾斯的表情和山治离团后路飞饿了几天的模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眼看着自己加入艾斯的海贼团就要一直被他这样凝视着，柯斯叹了口气说：“那我们来做个约定，三个月后我们罗格镇再见，那个时候如果我改变了想法就跟你们一起走，但如果我没有改变想法或是没有去那就不用等我了。”
“一言为定！”
艾斯立刻来了精神，乐观的他似乎只能听见“跟你们一起走”这几个字，伸出右手想要和柯斯碰拳起誓。
“一言为定！”
柯斯右手握拳碰上了艾斯的拳头，同时眼神示意了一下丢斯。
丢斯立刻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三个月后柯斯多半是不会出现在罗格镇的，到时候就要他来劝艾斯不要继续等待了。
约定好之后艾斯和丢斯乘上了冲锋者号，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柯斯突然提醒道：“最好还是去买一艘大点的船，冲锋者号再怎么改良也不适合远程航行。”
“明白了！”
艾斯不知为何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火力全开驶向了远方。
等送走了艾斯之后柯斯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提醒他当心黑胡子了，想了想后觉得三个月后还是去罗格镇一趟得了。到时候应该对付巴托俱乐部也没什么问题了，把事情一并解决了再当一条咸鱼悠闲度日。
三十一 路痴王
在艾斯离开后不久柯斯也登上了前往霜月村的商船，这一次的商船既没有遇到惊涛骇浪也没有遭遇海贼打劫，平平安安地就抵达了目的地。
离开霜月村港口，柯斯决定找一个人问问霜月道场该怎么走。
问路其实也是一门学问，如果漫无目的地随便找一个人询问有可能对方一问三不知，或者干脆得到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现在柯斯想要询问的是前往霜月道场的道路，那么他最好的选择就是那个包着黑色头巾，腰间挂着三把刀，头上顶着LV21和剑术LV3的少年。
于是他快步上前冲着少年喊道：“小兄弟，能问一下一心道场怎么走吗？”
“啊？你有什么事吗？”
少年转过身来，他还未完全脱离稚气的脸上是一双看起来有点凶狠的细瞳倒三角眼，整体气质也有点像是个刺头小鬼。
仔细打量了少年一番之后柯斯发现男孩头巾底下的是绿色的短发，于是他略作思考之后转身就走。
“对不起，打扰了，告辞了。”
开玩笑，那可是据说放着不管能直接迷路到拉夫德鲁的路痴王，让他指路还不如自己闭着眼睛乱撞，那样至少还有一定的几率走到。
“你个混蛋什么意思！”
尽管柯斯只说了两句话，但绿发少年却从那两句话中感受到了对自己的侮辱，他一个立刻就是快步上前跃起抓住了柯斯的肩膀不让他离开。
在肩膀被按住的瞬间柯斯感觉自己仿佛被挖掘机搭上了肩膀一样，一时之间竟然有种不能挪动寸步的感觉。该说不愧咬合力为咸水鳄上千倍的男人，臂力也是如此可怕。
说起来索隆使用的三刀流的原型是宫本武藏的二天一流，据说那是一个只有臂力异于常人的人才能掌握的流派，这样看来索隆也算是比较遵循设定了。
被索隆按住不能离开的柯斯只得转过身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没事，我只是认错人了”
“你胡说，我明明听到你在问一心道场怎么走。”
索隆怒目圆睁势要问个明白，
“为什么在看到我的样子后转身就走？”
被索隆注视着的柯斯心虚地看向一旁，转动眼球思考着该怎么忽悠……怎么跟索隆解释。
最后他灵光一闪，一副若有其事地说：“你误会了，我问的是神谷道场该怎么走，但是在看到你的三把佩刀之后意识到你不是神谷道场的人，因为那个道场的人不会带这么多刀，而且用的都是逆刃刀。”
“逆刃刀？还有这么奇怪的流派……不对，你在骗人，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在这附近还有别的道场。”
被忽悠到一半的索隆突然醒悟了过来，更加用力地抓住了想要趁他分神偷偷溜走的柯斯，硬是将比他高上一头的柯斯的视线变为了和他同一水平。
“该死，怎么这时候脑子这么好使？”
柯斯扭过头低声抱怨道。
耳尖的索隆自然听到了柯斯的抱怨，怒吼道：“你在说什么！”
见情况不妙的柯斯立刻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带三把刀？听说哪怕是在武士故乡的和之国也最多只会携带两把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如此拙劣生硬的话题转移方式自然是被索隆一眼看穿，但是比起继续深究柯斯到底说了什么索隆似乎更在意好好地做一个自我介绍，于是他开口解释说，
“因为我是三刀流剑客，所以自然会随身携带三把刀。”
“三刀流？可是人只有两只手，你该怎么同时用三把刀？”
柯斯明知故问。
“哼哼~”
还有些少年心性的索隆露出了得意的笑，然后右手拇指在腰间一把佩刀的刀镡上一弹，闪着寒光的太刀便从鞘中飞出，然后被他一口咬住，
“折磨杨（怎么样）？莫用坚果包（没有见过吧）！”
为了配合索隆得意的语气，柯斯像模像样地拍手惊叹了起来。
“原来还能这样，真是长见识了，你真厉害。”
尽管柯斯并没有过于棒读，但索隆还是察觉到了一丝敷衍，但他又没有证据，所以也没有直接发作。
“那么，拜拜。”
柯斯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你还不能走”
索隆叫住了柯斯。
转身到一半的柯斯转过脑袋看向索隆，皮笑肉不笑地说：“有什么事吗？”
见到柯斯的这个模样，索隆有些不忿地说：“你不是要去一心道场吗？我带你去。”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柯斯一套道谢三连之后便立刻就要离开，但是索隆又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瞧不起我啊！回道场的路我还是知道该怎么走的。”
看起来索隆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大概明白柯斯如此抗拒自己的原因。
“好，好吧。”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柯斯觉得自己不该太过迷信索隆的设定了。再说了，他在霜月村应该也生活了好些年，一心道场基本上等于他的家，一个人再路痴也不可能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
一个小时后，柯斯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得尊重一下索隆的路痴设定。
环顾了周围怎么看都像是原始森林的环境后柯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看向索隆说：“所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霜月道场吗？还真是原始而宁静，一看就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被事实给击倒无法辩驳的索隆顿时涨红了脸，一开口就是些“有人在旁边影响了我发挥。”“我只是想散散步。”“再走一会儿一定会到。”之类的胡言乱语。
“算了，还是我来带路。”
现在柯斯毫不怀疑如果继续让索隆带路自己恐怕直达拉夫德鲁都不是梦，他自己虽说不知道去霜月道场的路，但是至少知道该怎么原路返回。
返回霜月村的路上索隆认命般的一言不发，开始怀疑起人生来。
“难道我真的是路痴吗？”
索隆扪心自问，但才刚一开始他便立刻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不，这绝对不可能，只不过是凑巧发挥失常而已。”
三十二 一个月
回到霜月村又花去了柯斯一个多小时，这一次他果断找到了一个水果摊的老板买了一袋苹果顺便询问了一下道场的位置。
“这个方向直走就行了。”
老板大叔听完之后立刻就给柯斯指了一个方向。
柯斯看了看老板指的方向，又看了看后面似乎在思考人生的索隆，然后自己也开始怀疑起了人生，因为那和索隆最开始自信地带着他走的方向完全相反。
他发觉自己今天是真的长见识了，居然还真有连自己家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的人。
顺着水果店老板指的方向慢慢走了十来分钟之后柯斯便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偏和风的建筑，然后他便更疑惑了。明明霜月道场严格来说还在霜月村内部，距离当时他遇到索隆的地方也就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哪怕是条鱼也该记得回去的路才是，结果索隆却带着他一头扎进了原始森林。
“喂，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索隆敏锐地察觉到了柯斯投过来的不善目光。
柯斯十分真挚地看着索隆说：“我只是觉得你各种意义上都可谓是天才。”
“谢谢夸奖。”
因为好像并没有恶意，所以索隆十分爽快地收下了柯斯的称赞。
推开道场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和风枯山水庭院，庭院内四处跑着一些六七岁到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有些孩子被推门而入的柯斯和索隆吸引了注意力，看到除了师兄索隆之外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后都好奇地打量起了柯斯。
在庭院边一个眯眯眼的慈祥中年人静静端坐着，在看到索隆回来之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那样要我带人去找你呢。”
今天已经被柯斯多次打击的索隆此时已经是破防状态了，来自于师父的揶揄更是让他当时面红耳赤。
而且由于是亦师亦父的耕四郎，所以索隆根本升不起一丝反驳的意思，当场只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我去练习挥刀了。”
抛下这样一句话之后索隆就要转身逃开。
“等一下！”
耕四郎一声便叫住了索隆，
“你买的刀具养护油呢？”
“忘了。”
索隆僵直地转过身来，他这时才意识到当时光顾着和柯斯置气，结果忘记了出门的正事。
“我这就去买！”
于是索隆又一溜烟地跑出了道场。
“就这样让他出门没问题吧？”
柯斯走到耕四郎身旁，不无担忧地问。
“没事，这周围早就没能够伤到他的东西了，而且现在他正处于瓶颈，到外面多走走对他也有好处。”
在耕四郎那双只开了一条缝的眼睛中看不到太多的情绪，但是那微笑的脸却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说起来客人你上门来有何贵干？踢馆的话我可对付不了你这样的年轻人，你得等索隆那孩子回来了才行。”
柯斯笑着将买来的苹果放到耕四郎身边的木地板上，然后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下。
“您说笑了。”
在柯斯的视野里耕四郎头顶的等级可是有51，而且剑术等级为8，见闻色霸气等级为5，武装色霸气也有LV3，只论个人等级和技能等级的话是柯斯所见最强。如果LV3的武装色霸气已经能够攻击到元素化的自然系能力者，那么他恐怕综合实力也是最强的那一个。
“我是想来拜您为师学习剑术的。”
柯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是吗？所以说这就是拜师礼喽。”
耕四郎指着柯斯放下的苹果略带轻松地调侃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上门拜会不能空手就顺便买了一点而已，学费的话还请您说个数。”
柯斯当然没想着让耕四郎免费教自己，人家开道场也是要吃饭的，而且之前黑猫海贼团的赏金艾斯也分给了自己一部分，用来交学费应该还是够用的。
上下打量了柯斯一番后耕四郎竖起一根手指正色道：“十万，你在我这里包吃包住学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不管学到多少我都不会再继续教了。”
“为什么？”
耕四郎的条件让柯斯有点奇怪，十万的学费比他预计的要少上很多，但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耕四郎只肯教自己一个月。
好在耕四郎并没有不说话装深沉，他缓缓开口解释了起来：“首先，你之前应该没有用过任何刀剑对吗？”
“是的。”
柯斯点了点头，别说用刀剑了，他人生的前十多年里连架都没怎么打过。
“那你已经错过了学习剑术的最佳时机，而且不光是剑术，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要从小孩子时开始夯实基础，这样才能厚积薄发有向顶点冲刺的可能。你现在这个年龄来学剑术实在是有些太迟了，很难能够有所成就，甚至连入门都难。这一个月如果你能够入门那就说明还有机会，如果连握剑都学不会，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柯斯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也不奇怪，不过也还是有些担忧。他虽然可以用素材和经验值强行习得技能，但是高级技能素材的需求对于他这条只想躺在东海的咸鱼来说实在是可望不可即。
现在他只能祈祷自己在剑术上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天赋了。
“我之所以定下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一个原因。”
看到柯斯接受了自己很可能学不会剑术之后耕四郎又补充道，
“那就是我并不想教你太多。”
“诶！”
如此直白的表述让柯斯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在柯斯愣神的空当，耕四郎招呼过来一个孩子将柯斯带来的苹果拿去分给了其他在庭院里玩耍的孩子。
等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分苹果后耕四郎才继续解释说：“我教给这些孩子们的也大多是些强身健体的招式，真正的剑技我只教过两个人……”
说到此处，耕四郎的神情有些落寞，但这只持续了瞬间。
“所以就算你真的有天赋我也最多只能教你到如何握剑的地步。”
说完，耕四郎看向柯斯期待着他的反应。
柯斯沉默了一会儿，对于耕四郎这摆明了不想教自己真材实料的态度他能理解但不能接受，不过仔细想了想后又觉得不是那么能接受了。
耕四郎不想传授自己真本事的可能柯斯有很多猜想，比如说剑术不能轻易外传和担心自己学成后为祸一方基本都是算是情有可原，但作为被防着的那一方他心里总归不会太舒服。可是转念一想他只要入了门就可以靠经验值和素材自己提升剑术等级了，所以之后耕四郎教与不教都没什么差别。
见到柯斯似有些犹豫，耕四郎开口道：“先说好，就算你决定不在我这里学剑术了，那些苹果我也不会赔你的。”
“不，我要学。”
柯斯坚定地回答道。
三十三 刀剑乃身外之物 上
耕四郎说是不愿意教柯斯真正的剑术，但真正教导起来却没有任何一丝敷衍。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让柯斯挥剑，耕四郎并没有直接教柯斯该怎么做，而是让他自己凭感觉挥了几下之后再对其进行指证，柯斯勉强有点样子后便让他自己自行训练而自己做早饭去了。
等做好早饭之后耕四郎便叫停了柯斯，等到用过早饭之后又拿出一些基础方面的剑术书让他看。
而在柯斯看书的这段时间里霜月村的孩子们也陆陆陆续来到了道场，他们对柯斯这个给他们买苹果的大哥哥印象还是不错的，只是耕四郎叮嘱他们不要打扰柯斯，所以柯斯才没有被孩子们围起来。
在耕四郎指导着孩子们的训练的时候柯斯就静静地坐在道场的一角看着耕四郎给的剑术书籍。
这个世界的文字和语言并非是日语，而是一种类似于日语和英语融合后的产物，文字中既有假名汉字也能看到英文，发音则是更接近于日语。但是这对柯斯来说影响并不大，因为他看到的文字上会自然地浮现出中文翻译，其他人说的话就算发音不太理解但意思他却还是能准确无误地理解，同时他说的话在别人听来似乎也并没有任何异常都能准确无误地进行理解。
毕竟都能靠刷人获取经验提升等级了，再来一个实时翻译功能也很正常不是吗？（绝对不是忘记了临时补充的设定，绝对不是！）
在耕四郎拿来的这些书中除了一些剑术动作的详解之外还有关于冥想和观想的入门指导。尽管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本着对耕四郎的信任，柯斯也还是一视同仁地都看了起来。
道场里都是训练中的孩子，柯斯自然没有练习那些剑术动作的空间，所以他也就只能试着那些只要坐着不动就行的冥想和观想。
首先静心凝神，摒弃一切杂念……
“嘿！”
“喝！”
……
道场里回荡着的清脆练习声成了摆在柯斯面前的第一道障碍。
于是他只能翻着书看能不能找到排除外界影响的方法，在《冥想法》这本书有一个《新手如何隔绝干扰？》的小册子。
柯斯连忙打开准备看看到底有什么妙招可以用，然后一看里面写着的都是“棉花球塞耳朵”和“眼罩隔绝光线”这些合理但却有些出乎意料的方法。
虽然有些想吐槽，但柯斯还是决定照上面做。他找来一些碎布塞到耳朵里，又将眼睛蒙了起来。这样做后尽管还是能听到不小的声音，但对他的影响确实小了不少。
随后柯斯便再度按照书上所说开始尝试着安定心神，将一切杂念都抛离，只尽可能地感受自身的存在。
就这样，柯斯不断感受着，感受着，感受着……
终于！
他睡着了。
直到耕四郎叫他起来吃午饭柯斯才知道自己居然在中途睡了过去。
“啊，这……”
一时之间柯斯难掩自己脸上的尴尬。
不过耕四郎貌似却并不怎么介意，他笑着说：“好好睡一觉其实效果跟冥想是差不多的，特别是你这样一看就很久没有安心休息过的人更是如此。”
实话实说，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柯斯除了最初那因病卧床的几天意外还真就如耕四郎所说没有睡得太安稳过。在后街的时候因为自己就是个擅长偷袭的老好哥哥，所以睡觉的时候自然不敢睡太死，不然万一在睡梦中被人砖袭爆头可不是好玩的；之后在商船上的那段时间则是因为颠簸而不太容易睡死；而在孤岛上的那段时间不但要轮流守夜，也没有合格的床铺，所以通常能休息个七八分都算好的了。
“您该不会是为了这个才让我看这些书的吧？”
冥想和那有些玄乎的关想到底和学剑有什么关系柯斯着实有点弄不明白，所以只能开玩笑式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不是，不过顺便能改善一下你的精神状态也倒还不错。”
耕四郎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转过身去说，
“先去吃饭，我给那些孩子放了半天假，下午我慢慢指导你。”
只不过耕四郎注意到直到自己离开道场柯斯都没有跟上来，于是转头看去，看到了柯斯正一脸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
“你怎么了？”
耕四郎紧张地跑了过去，他记得冥想应该不会什么副作用才是，更别说柯斯还只是冥想到一半就睡了过去。
“腿麻了！”
从柯斯嘴里蹦出了这么一个让耕四郎有些哭笑不得的答案。
“索隆还没回来吗？”
进入餐厅后发现依旧只有自己和耕四郎之后柯斯忍不住发问。
“没事，还早呢。我记得有一次他说要出门买米，然后过了一周后才拖着一只熊回来了。”
耕四郎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担心，看起来他对索隆的实力和路痴属性都挺有自信的。
霜月道场吃饭的桌子是那种跪坐式的矮桌，不过其实盘腿坐在垫子上也行，耕四郎并不会要求那么多。他在餐桌上唯一的规矩就是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今天的午饭是白米饭和某种海兽的肉搭配上几棵小青菜，看起来并不怎么丰盛分量也不太足，但实际上米饭和肉都可以自己再添，至少吃饱完全不成问题。
用过午饭柯斯帮耕四郎收拾起碗筷，而耕四郎则是在给柯斯倒了一杯麦茶后便去洗碗了。
等柯斯慢悠悠地将麦茶喝完，耕四郎也从厨房出来并解开了围裙。而就当柯斯以为他接下来就要开始教导自己的时候耕四郎却表示自己要去睡个午觉。
“那我呢？”
柯斯问道。
“要不也去休息一会儿？”
耕四郎说着就打了一个哈欠，原本就是眯眯眼的他此时眼睛基本已经完全闭合了。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睡不着。”
现在这个季节柯斯的生物钟里并没有午睡的安排，更别说他才从冥（lan）想（jiao）中清醒过来。
“那你继续去冥想，不过这次要带上你的刀一起，而且在冥想过程中要去感受它的存在。”
“感受谁？”
“你的刀。”
三十四 刀剑乃身外之物 下
柯斯独自盘腿坐在空荡荡的道场内，在他的腿上横放着那把从某个他至今仍不知道姓名的海贼那里抢来的水手长刀。
现在他很困惑，非常困惑。
对于耕四郎说让他感受自己的刀，他倒不是不理解，毕竟不是常说人剑合一，只有理解了自己的武器才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只是这些对于他这个连门都没入的人来说是不是太遥不可及了一些？照理来说“人剑合一”不是那些臻至化境的高手该考虑的吗？
是不是耕四郎在坑自己？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柯斯甩出了脑海，因为他很清楚耕四郎如果真打算坑他的话昨天就不会那么直白地表示不想教自己太多。
思前想后之下柯斯决定还是按照耕四郎说的尝试一下，毕竟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比耕四郎更懂剑术。
于是他将长刀抽出刀鞘，双手放在刀身上后闭上了眼。
此时的道场内没有了小孩子练剑的呼喝声，加上霜月道场的位置在霜月村比较安静的一角，所以闭上眼后的柯斯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干扰。
在适宜的外界环境中柯斯很快便静下心神，而下一步则是感受被他放在腿上的刀。
他首先感受到的便是重量，作为一柄还算不错的长刀，它自然还是有一定的分量，压在腿上能够传来不弱的压力。
随后则是在刀身上一层薄薄的细腻油脂，这是昨天耕四郎帮忙进行保养之后的残留，同时耕四郎还教了他该如何定时保养。
不行！专心在刀上，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柯斯将自己逐渐偏离正题的想法扳回了正规，继续认真感受着横放在腿上的长刀。
他的手指在刀身上轻轻游移着，感受着长刀的长度，刃口的收敛角度，以及刀刃的锋利度，然后还有刀镡和刀柄也都细细感受了一番。
半个小时后柯斯自觉自己对这把刀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但是却还没有明白耕四郎让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实在是无法有更深的理解之后柯斯的思绪还是分散了，他退出了冥想状态活动起了又有些发麻的双腿。
“说起来还没给它取名字。”
看着被暂时放到一边的长刀，柯斯想到了这个很早就该意识到的问题。
“要不就叫丛雨？”
柯斯恶趣味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但想到幼刀开局就直接断成两截后觉得有点不太吉利，于是就只能作罢。
于是柯斯又开始回想起这个世界那些名刀的名字，发现既有像是和道一文字、鬼彻和将来索隆会用上的阎魔与秋水这些和风味十足的名字；也有红发手中的格里芬这样用神兽来命名的刀；而鹰眼的黑刀夜就有点中二气息了；还有就是罗杰那种寄托自己愿望的起名方式，直接称呼自己的爱刀为ACE（王牌）。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柯斯觉得既然要取名那就按最强的那个人的方式来取，于是他立刻想起自己的愿望——当一条咸鱼。
“那就叫你尚方好了，尚方宝剑的尚方”
柯斯举起手中的刀笑着说。
给了尚方一个名字之后柯斯再度闭上眼感受起来，有了名字的加持之后柯斯觉得自己貌似对手中的刀有了更深的理解。
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直到再过了半个小时他也还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
“怎么样？有感受到什么吗？”
走进了道场的耕四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看着盘腿坐在道场地上的柯斯。
“这把刀总长约一米，刀身八十公分左右，刀柄则是二十公分出头，重约一公斤。”
像是在介绍商品一样，柯斯说起了尚方的大概数据，然后他苦笑着看向耕四郎说，
“我大概就感受只到了这么多。”
“这样也还不错，还算是达到了预期。”
耕四郎笑着点了点头。
“诶！原来你叫我感受的就只是这个？难道不是让我去和自己的刀合二为一的意思吗？”
柯斯满是不敢相信地盯着耕四郎。
“啊，这个啊……”
耕四郎微笑不改地说，
“如果你真能做到那个地步自然是最好，但一般来说只要能够理解到自己手中握着的武器长短形状与重量也还算不错了。”
“长短形状和重量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去感受去理解吗？只要拿个尺量不就行了？”
柯斯有理解为什么自己要通过冥想来感知这种很容易就能得到的数据。
“不一样的，刀剑乃是身外之物，本身就不属于我们，而如果你靠同为外物的尺子和秤具来了解那就更是不可能将其化作自己身体的延伸，而只是单纯地挥舞棍子而已。”
耕四郎朝柯斯伸出了手，意识到他的目标是尚方之后柯斯站起身将刀递给了他。
接过尚方之后耕四郎抬手对着柯斯就是迎面一刀斩下。
这一刀实在是太快，导致柯斯在刀尖划过眼前时连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但也正是因为来不及闭眼，所以柯斯才能看到尚方留下的那离自己鼻尖只差毫厘的残影。
挥出那一刀之后耕四郎脸带歉意地将尚方还给了呆若木鸡的柯斯，“抱歉，我只是觉得让你直接体会一下会比较容易理解。”
还停留在刚才那一刀震撼中的柯斯下意识地接过尚方，然后也模仿着耕四郎挥出了一刀。
一看到柯斯抬手，耕四郎便轻轻后退了一小步，等到柯斯一道落下，他刚好处在不会被刀尖触碰到的位置。
“我知道了。”
在看到耕四郎和自己分别挥出一刀的差距之后柯斯总算是明白了耕四郎的用意。
刀剑并非是人生来便拥有的器官，所以想要如臂使指地运用它们就只能用心去感受它们的重量，仔细计算它们的长短，不然一刀挥出去之后连“能不能命中？”“会击中哪里？”都不知道。
于是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手中之刀的分量，然后睁开眼又看了一下耕四郎与自己的距离，略加思索之后又是一刀挥出。
这次耕四郎没有再后退，尚方的剑尖刚好从他的鼻尖滑过，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短小红印。
“你懂得很快。”
耕四郎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似是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说：
“如果是像索隆那孩子来我这里学习的那个年纪，那么大可以不这么刻意。只要在成长过程中与刀为伴，那么就会像学会母语一样自然而然地学会如何在握住一把刀的时候就掌握其全部的信息。”
三十五 瓶颈
和有些失望的耕四郎不同，柯斯在挥出那一刀之后整个人都是振奋不已。虽说在实战中敌人并不会给他刚才那么长的时间去思考如何挥出一刀，可至少现在他在出刀的时候并不是那么漫无目的了。
虽然看技能面板上剑术这个技能并没有解锁，但柯斯却满怀希望，因为那一刀让他看到了自己的进步，也让他看到了自己习得剑术的可能性。
“现在你勉强算是能够握住手中的刀了，接下来我来教你一些基础的招式，不过在挥刀的过程中也不要忘了感受刀的存在。”
从练习用的竹刀中随便抽出一把之后耕四郎来到道场正中央摆好了架势。
于是柯斯也收刀入鞘准备去抽一把竹刀来练习，但他却被耕四郎叫住了。
“你就用真刀好了，这样有助于熟练握刀的方法。”
“好的。”
柯斯只得将才收归刀鞘的刀拔出，来到耕四郎面前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剑术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几个基础招式上的，哪怕是索隆那孩子的三刀流总归也只是在劈、刺、撩等招式上衍生过来的。”
耕四郎将剑术的各个动作一一给柯斯演示了一遍，每示范一个招式他都让柯斯先自己模仿，再进行纠正，等到柯斯能够比较标准地做出动作之后他才开始教下一个动作。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每天柯斯的生活都过得很有规律，早上起来洗漱后便开始挥刀；等吃过早饭之后便坐在道场的一角在孩子们练习的呼喝声中冥想并感受着尚方的存在，按耕四郎的说法是要将刀剑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下午孩子们有课的时候他便在后院独自练习，孩子们回家的时候耕四郎便在道场里对柯斯进行一对一指导。
来到霜月道场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这期间柯斯除了因为不间断挥剑练习而自己涨了24点来到了LV24（136/250）之外并没有任何面板上的提升，剑术技能那一项也还没有解锁。不过只有他自己清楚在这些天里自己确实有所提升，也许在战斗中那些还有些死板的招式派不上多大的用处，但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对于刀的使用确实是越来越熟练了。
在柯斯的基础动作基本挑不出毛病之后耕四郎便开始了第二阶段的课程。
“基础招式你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在此基础上的变招，因为会不断改变握刀的手法和身体姿势，所以更要好好握住你手中的刀。”
就如耕四郎说的那样，这个阶段要练习的是冲刺斩击、回身劈砍、格挡个方向攻击之类更大幅度与更加复杂的动作。不单是运动量上会大大提升，对于柯斯来说更难的是在各种变招与有时视线还会看不见刀身的情况下好好掌握整把刀的情况。
最开始柯斯虽然能够勉强学得像模像样，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挥刀的时候又变回了最开始时那种胡乱挥刀的情况，在挥刀的时候他对手中长刀尚方的攻击轨迹和范围都失去了感知，并且还会因为刻意想要感知刀的轨迹而忽视周围的情况。
但随着日复一日的练习和耕四郎不时的一些纠正，他慢慢地在挥刀的时候又找回了那种勉强能算是“人刀合一”的状态。
在那之后柯斯的动作越来越娴熟，并在耕四郎的指导下把所有招式进行了衔接，总体演练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可是柯斯的面板上剑术这个技能依旧没有解锁，而且柯斯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似乎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才能够随心所欲地挥动手中的刀。
就像是拼夕夕只差0.1元就能提现一样，哪怕是知道这一点有时候其实是“亿点”，但还是散发这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想要拼尽全力去抹去那一点点的差距。
看着手中经过这些天保养而锃光瓦亮的尚方，柯斯的眼神逐渐变得狂人。
只要再多练几遍，只要……
“哎呀！”
突然从头上传来的疼痛打断了柯斯的思绪。
——原来是耕四郎竖着一掌劈在了他的头顶。
耕四郎见柯斯清醒过来之后便叮嘱说：“急不得的，以后每天早上的挥刀和冥想照常，下午的招式练习时间减半。”
后面的几天柯斯不但在面板上没有实质的进展，就连他自身在挥刀时也感受不到之前那种逐渐得心应手的进步。
好在耕四郎再三提醒柯斯不要着急并且告诉他其实他的学习速度已经很快了，这才让他在没有收到正反馈的每天还能在午后悠闲地喝喝麦茶睡睡午觉。
而这份毫无进步的悠闲终于在索隆失踪的第十八天迎来了终结。
这天，一个在道场学剑的孩子急冲冲地闯进来打断了午睡结束后正要开始下午训练的两人。
“索隆，索隆大哥回来了。”
那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对此耕四郎的反应倒是很平静，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哦，这次破纪录了。”
而柯斯则是有些惊讶，不过他不是惊讶于索隆竟然迷路了十八天，他惊讶的是索隆居然还能找到回来的路。
“但是索隆大哥好像成海贼了，他现在带着一群海贼在村口，好像是在叫大家交出值钱的东西。”
“哈？”
耕四郎满是困惑地看向那个孩子，在确定了他既不像是在撒谎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后脸上的困惑更重了。
他是看着索隆长大的，自然知道索隆不会毫无缘由地成为海贼，就算成为了海贼也不会是那种只会劫掠的低级货色。
“应该是一个误会。”
耕四郎如是判断。
但既然出现了海贼那也不能放着不管，而且索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要去亲自确认一下，于是耕四郎提起一把竹刀就出了道场。
“柯斯你……”
走到一半他才想起也许该带柯斯一起，但他一转头才发现柯斯早已经抱着尚方兴致勃勃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也对，毕竟是追求剑道的人，寻求战斗几乎是本能。”
但是实际上柯斯只是想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将索隆收入麾下，虽然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个乌龙就是了。
三十六 狂刀拉克拉
柯斯和耕四郎来到霜月港口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方是带着刀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海贼，另一方则是霜月村的村民们。
其中索隆则是和海贼们站在了一起，难怪那个来报信的孩子会说索隆成了海贼。
不过也应该是因为海贼们是跟索隆一起来的，所以霜月村的村民们并没有对海贼们持有多少戒备，至少并没有直接拿着武器对准海贼们。
见到耕四郎到来，在海贼中的索隆喜出望外，他作势就要往耕四郎的方向跑过来。
但是一个海贼却嬉皮笑脸地伸手拦住了他。
“小兄弟，我们还没拿到报酬，还不能放你离开。”
耕四郎走到村民们的前方站好，用并不算高大的身形将他们与海贼隔开。
他一脸严肃地看向索隆问道：“索隆，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
索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
“我这次买防护油的时候不小心掉海里了，是他们救了我并把我送了回来，不过他们说不给报酬的话不让我走。”
“这样吗？”
耕四郎打量了一下那些个都没正形的海贼，然后对为首的那人说，
“在下的弟子承蒙关照了，那么请问阁下认为多少钱才能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呢？”
为首的那人打量了一下耕四郎，在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是竹刀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然后立刻嬉皮笑脸地开口说：“我们要的不多，一千万贝利，你的弟子应该还是值这个价的吧？”
“这不就是绑票吗？”
在耕四郎身旁的柯斯出声嘲讽道。
那个海贼闻言神色微变，但不等他发作耕四郎便先温和地开了口：“不论如何他们确实都救了索隆，这份恩情既可以换来我们的友谊和尊重，也可以拿来卖一个好价钱。既然他们想要钱，那么我们给便是了，在那之后我们之间便再也没有恩情了。”
“说的好啊！”
听到耕四郎的说法之后为首之人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一脸阴沉地看着耕四郎说，
“那么我们的这份恩情能不能卖上一千万？”
“当然能。”
耕四郎保持着微笑点头，然后又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过我暂时凑不到这么多钱，需要卖几块地周转一下，请你们过几天再来取钱。”
对此，为首的那个海贼满脸的不屑。
“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等过几天再来等着我的就是海军的枪子了。”
“就是，就是”
“你这四眼仔别以为我们傻啊！”
那些喽啰海贼也跟着起哄道。
“看来你是信不过我了。”
耕四郎略微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为首的海贼说，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那个为首的海贼“嘿嘿”一笑，抽出一把没有刀尖，整个刀身呈刀柄处窄末端宽的细长体型的怪异大刀，他用怪异的大刀指了指耕四郎身后的村民。
“这不是有这么多人吗？你们来帮这个小鬼作保，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我们这里做抵押，等我们拿到了钱自然就会还回来。”
“不，你们不会还回来。”
耕四郎脸上的微笑不再，他一口否定了海贼首领的话后看向索隆用严厉的语气说，
“索隆，回来！”
收到师父命令的索隆立刻灵巧地绕过拦着自己的海贼，又在为首海贼反应过来之前越过他来到了索隆的身边。
看起来之前拦住索隆的并非是哪一个海贼，而是他们对索隆的恩情。
回到耕四郎身边之后索隆有些不解地看向耕四郎问道：“师父，你不是常说一饭之恩必偿之类的吗？这样真的好吗？”
“有恩必偿是没错，所以你没看到我就算卖地也要满足他们的要求吗？但是……”
说到这里耕四郎敲了一下索隆的脑袋以示警示之后才继续说，
“他们对你有恩，但也只是对你有恩而已，报恩也只应该由你来进行，作为你的师父我帮忙偿还也没有问题。可是霜月村的大家可不应该因为你要报恩而遭受损失，还有就是这些家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对付这些邪魔外道不用讲江湖规矩！”
柯斯笑着将耕四郎的话进行了补充，这引得耕四郎看向他并笑着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哦吼，也就是说你们不打算乖乖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咯！”
为首的那个海贼咧开嘴露出了残忍的笑，
“那就要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狂刀拉克拉的厉害了。”
“狂刀拉克拉！”
“就是那个悬赏两千一百四十万的大海贼。”
“听说那家伙因为过于凶残，没有见到他后还能活着回来的海军，所以悬赏令上一直没有照片。”
……
在拉克拉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后霜月村的村民们纷纷议论了起来，不少人脸上挂起了惊恐的表情。
而海贼那边也并没有立刻开始行动，他们正在欣赏着村民们脸上的表情想要将其当做杀戮的开胃菜。
只是他们很快就惊讶地发现虽说不少村民都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但却没有人逃走，也没有跪地求饶，村民们好像是在栅栏外观赏着凶恶野兽的游客那般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
“索隆，这是你惹回来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耕四郎按住索隆的肩膀轻轻推了他一把。
“知道了。”
索隆一步迈出，他先将一把刀用拇指弹出咬在嘴里，然后双手握住刀柄拔出了另两把刀，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过动画的影响，柯斯总感觉在三刀流状态下索隆的身体周围隐隐缠绕着一股凶煞之气。
但就算索隆是将来的海贼王的左右手，是未来的世界第一大剑豪，柯斯难免还是有些担心他。
海贼方不但十多个人，基本上等级都超过了十级，那个狂刀拉克拉居然有整整30级，而且还有着LV3的剑术等级。
而索隆的等级也还是21，剑术等级没有提升和那个拉克拉一样是LV3。
数量优势加等级压制，总觉得好像胜算不大。
“耕四郎先生，索隆一个人面对他们会不会太危险了一点？”
柯斯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也是。”
耕四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按住柯斯的肩膀给他也推了一把，
“那你们两个一起加油。”
“诶？！”
三十七 沉浸感
玩单机游戏的时候柯斯习惯将自己的等级刷到高于推荐等级之后再继续推进剧情，越级挑战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存在的。
可是没想到今天却要面对比自己高出了六级，还比自己多一个战斗技能的凶恶海贼。
虽说他并非是独自一人面对拉克拉，可他还是有点怀疑和索隆的二人小队是否真的能过眼前这个“海贼副本”。从数据上看他们真的没什么优势，而且现在这种已经是正式宣战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靠偷袭取得先机。
不过就算不觉得自己有太大胜算，柯斯也并不打算退缩，毕竟周围还有些霜月村的村民在看着，众目睽睽之下临阵脱逃实在是太丢脸了（笑）。
而且就像是从双方的数据差距看出自己不太可能获胜一样，柯斯也从等级和技能数量判断出耕四郎想要击败拉克拉也不会太难。
有了耕四郎在后方坐镇，柯斯就像是加入风灵月影宗一样可以安心地挑战高难度的敌人，打不过了就“叮”一下……不，应该是打不过就向耕四郎求救。
于是柯斯拔出尚方，和索隆并肩面对一众海贼。
“别拖我后腿！”
从索隆咬住刀的嘴里传出了含糊的声音。
“我尽量。”
柯斯故作轻松地笑着，并暗中调整自己的状态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双方虽然都已经剑拔弩张，但哪怕是看起来毫无纪律的海贼们都没有人擅自出手，因为在这种不能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先手就意味着露出破绽。
但人的耐心终究是有耗光的时候，海贼首领拉克拉似乎是终于不想再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他挥手命令道：“小的们，给我上！”
说实在他最开始确实没将一个小小的霜月村放在眼里，最开始说什么恩情、抵押之类的只不过是打发时间增添趣味性的小游戏。
只不过他报上姓名之后村民们和耕四郎的反应让他不由得警惕了起来，这说明在霜月村有着足以对抗他的力量，或者说村民们认为有足以对抗他的力量。
所以他看向索隆和柯斯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至于耕四郎？在拉克拉看来那就是个体弱无力的乡野村夫，顶多会一点样板招式，没有一战之力。
之前他对索隆的三刀流可谓是嗤之以鼻，但刚才索隆那灵巧脱身的动作和现在身上散发的气势让他不得不重视。
而柯斯则是自始至终都好像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要么是个自视过高的白痴，要么就是真的不认为他是个威胁。
所以他在命令手下们上的时候唯独自己没有出手，反倒后退一步和那两人拉开了距离，准备看情况决定是一起上还是战略性转移。
拉克拉手下的这些海贼们说句不好听的，大部分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刚才没有立刻开打完全是因为拉克拉靠暴力积累起来的威信让他们不敢在船长下令之前擅自动手。
而且拉克拉还有一个规矩是在打架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在分东西的时候能多分一些，而落后的人视情况会拿不到任何战利品或被直接处死。所以在得到命令后海贼喽啰们自然都一窝蜂地冲向了柯斯和索隆，还有几个想要绕过两人直接攻击他们身后的耕四郎和村民们。
“你左边，我右边！”
索隆撂下一句话之后便直接迎了上去，只不过在他冲出去后柯斯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左右不分。
在确定了不是自己的问题之后柯斯则是对上了右侧的海贼们。
他对上的第一个海贼是一个拿着弯刀的瘦子，13级，没有任何技能，看起来应该就只是比一般人跑得快一点而已。
柯斯过去就是一刀挥出，让瘦子海贼的胸口立时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从中喷涌而出。
在被柯斯击中后瘦子海贼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他举起刀就朝柯斯挥去，但却被柯斯抢先一步一拳击中下巴倒飞了出去。
两招制服瘦子海贼之后，柯斯暂停了脚步，他的脸色稍微有点微妙。
刚才对瘦子海贼挥出那一刀时他处于那种伪“人刀合一”的状态，所以在对方早有防备的情况下还能丝滑无比地越过防护一击即中，但是同时他对于自己切开瘦子海贼胸膛的过程……怎么说呢？更有沉浸感了。
那和之前在商船上击中绿毛非主流海贼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打一个相近但不太贴切的比喻：之前用刀砍人时柯斯是带着手套去触摸看不见内部的盒子里的某个软乎乎的东西；而现在他则是摘下了手套去摸，而且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是一只肥大的扭曲着的蛆虫。
在学会感受自己手中的刀之前对柯斯而言刀只是武器，和拳头一样的武器，而且因为不会与被攻击者有直接接触，用刀砍人带来的反馈还不如拳头。
但是现如今不一样了，他能够感受到刀尖在自己的手中割开皮肤，切开脂肪，斩断肌肉，碰触骨骼的全过程，对于自己在伤害别人有了更深的认知。
哪怕明知对方是个可能死上十次都不足以偿还罪孽的海贼，但是从外形上来看瘦子海贼又毫无疑问是柯斯的同类，所以尽管明白这样不明智但柯斯还是控制不住感到恶心与难受。
“喝呀！”
似乎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给柯斯的影响太大了，他居然就这样又停滞了一会儿，直到又一个海贼大喊着对他挥下了一刀。
柯斯本能地抬起左手去抵挡，只不过此时他的衣服下面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的铁片进行防护，所以那一刀切实砍伤了他的左臂。
“啧~”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柯斯下意识地咋舌，同时也让他完全清醒了过来，趁着那个海贼还在得手的喜悦中时便对着他的脖子回敬了一刀。
这带着愤怒的一刀之后那个海贼大半个脖子都被切开，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
这凶残至极的一幕暂时震慑住了柯斯周围的海贼们，而他也趁机将左手衣袖撕开绑住伤口处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
手臂受伤带来的怒意让柯斯暂时不能再进入那种奇妙的状态，但是这也正好，他对付这些喽啰只要挥刀乱砍就行了，现在这样还不用担心被那种奇怪的感觉所影响。
三十八 剑术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在柯斯被砍伤手臂之后拉克拉笑着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放心了。
索隆那边对付喽啰们都是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自如，但是拉克拉还是能看出和自己应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柯斯虽然看起来实力还行，但在行家的拉克拉看来柯斯的刀只不过是摸到了一点皮毛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于是拉克拉也加入了战斗，他几步就冲到了柯斯身旁，那把古怪而沉重的刀自下而上朝着柯斯斩去，想要将柯斯竖着劈作两半。
“当——”
在怪刀击中柯斯之前索隆来到了他的身旁，三刀交错将拉克拉的攻击钳制住。
索隆在战斗中全程都注意着拉克拉的动向，所以在他向柯斯冲来时索隆便第一时间放弃和喽啰们缠斗。
向突然出现为自己挡下攻击的索隆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之后柯斯将面前的海贼砍翻在地，然后对着武器被索隆暂时控制的拉克拉挥刀斩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拉克拉急忙收力将刀抽回，并且自己连连后退离开了索隆和柯斯的攻击范围。
“该死，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退开的拉克拉低声咒骂着。
刚才虽说索隆因为是自上而下地施力会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如果不是他本身力气够大也不可能暂时压制住比他高九级的拉克拉。
“对付这些喽啰居然还会受伤看起来你也不过如此。”
瞥了一眼柯斯左手的伤势后索隆不屑地说道。
而柯斯也不跟索隆斗嘴，毕竟他别的不说，至少对于自己的错误他从不会去否定，“确实，我还欠缺了很多东西。”
这率直承认自己确实不过如此的反应倒是让索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能干巴巴地说：“哦，那下次小心。”
然后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退开的拉克拉身上。
“要小心，这家伙不好对付。”
“嗯，我知道。”
柯斯前脚刚点完头后脚立刻看向了耕四郎，他挥了挥自己受伤的示意给耕四郎看后说，
“你看我都这样了，再继续打下去不好吧？”
但是回应柯斯的并不是耕四郎的点头同意，他只是笑着说：“继续。”
于是柯斯也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上了。
此时在柯斯和索隆四周除了拉克拉之外只剩下了七个海贼，在被两人轻松击倒大半并一同击退了他们的船长后海贼们明显已经没了刚开始时的冲劲，并没有再继续攻击的意思。
“退下吧！”
拉克拉下达命令，让海贼们如蒙大赦般地后退了十几步，将战场让给了柯斯、索隆以及他们的船长。
而拉克拉让自己的手下们退下也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担心船员们都被干掉之后没人帮他开船。而且他让手下们先上的目的是试探柯斯和索隆的实力，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下去他们也无法战胜那两个人，还不如直接自己上场解决问题。
“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了你们两个的，我要把你们的手脚都砍断，挂在鱼竿上丢进海里钓鲨鱼。”
拉克拉并没有着急开始攻击，而是先放起了垃圾话。
“你没事钓鲨鱼干什么？”
索隆有些不解地问。
“重点是那个吗！”
柯斯简直无力吐槽，但他随后又点头附和道，
“不过也确实，听说鲨鱼是通过皮肤排尿的，所以鲨鱼肉应该挺难吃的。难不成你是想吃鱼翅？其实那东西跟粉丝没什么差别的，也并没有吹嘘的那样高的营养价值。”
“你们……”
一时间拉克拉竟不知道那两人是真的以为自己只是想钓鲨鱼还是合起伙来捉弄自己了。
“算了，我就不信被砍掉四肢后你们还能继续这么油嘴滑舌！”
拉克拉拖着刀朝柯斯二人从来，那把怪异的大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然后在二人面前扬起沙尘，那沙尘无比精确地朝二人的眼睛袭来。
面对即将到来的攻击柯斯闭上眼睛连连后退，并从腰间取下某个东西朝拉克拉丢了过去。
“啪嚓”
“当——”
闭眼后退的柯斯听到了两道声响，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再次用三把刀交错压下拉克拉进攻的索隆，以及一个被漂亮地砍成两半正在半空中往下落的水壶。
这一次拉克拉用的力道比上一次大了很多，索隆脸上已有了几分吃力的表情，而且脚下还在缓慢地向后退开。
那个被斩断的水壶中某种透明的液体洒落了出来，并且立刻就有一小部分发生了汽化。
“小子，别以为就只有你的力气大！”
拉克拉手上再度加大了力道，让索隆一次性后退了一小步。
“啧~”
因为嘴里还紧紧地咬着剑，所以索隆只能发出简单的语气词来表达自己情绪。
正在拉克拉打算更进一步，甚至一鼓作气击败索隆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身体怎么……”
还来不及说完话，拉克拉便双手一软。
“啪——”
那把怪刀被打落在地。
“到底……”
索隆的状况也并不好，他之所以能够将拉克拉的刀打落更多靠的是向下压去的他自身的重量。他只能紧咬了咬牙关，双手持刀拄在地上让自己不倒下。
“是这个！”
作为一个海贼，拉克拉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元凶就是刚才被他顺手斩断的水壶，准确来说是那里面的内容物，那是在缺乏武力的人之中很受欢迎的取巧物品。
拉克拉本以为扬沙迷人眼睛的自己已经算是卑鄙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比自己更厉害的家伙——他直接丢麻醉药！
再之后拉克拉便彻底失去了意识，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某个海军基地的刑场了，听周围的海军说他似乎是在失去意识后被人灌了半瓶强效麻醉药。可惜的是他被送上绞架的时候麻醉药的药效还未完全消失，结果让他没有感受到太多痛苦。
时间回到拉克拉刚被柯斯捏着嘴灌下未挥发完的麻醉药的时候。
看到老大倒地之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海贼们立刻向着自己的海贼船逃去，但才到半路他们便被一道无形剑气给超了车。
“咔，咔咔，咔————”
海贼船在一众海贼惊疑绝望的眼神中断成两半沉入了水中。
“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了，在下要好好招待一下你们才是。”
从海贼们身后传来了温和但却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声音。
三十九 名刀鼻岚的诞生
霜月村的医院
昏睡的索隆占据了这里唯一的一张病床，柯斯则是在一旁接受着包扎治疗。
他左手的伤势比想象的要轻上很多，只切到了一半，并没有碰到骨头，也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所以只是缝了几针然后消毒包扎了起来。
等医生处理好柯斯的伤口离开之后一直坐在一旁的耕四郎才指着柯斯的手慢悠悠的说：“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
柯斯有些困惑地抬了抬手，然后一脸怪笑地说，
“人被砍，就会受伤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哈哈，好像确实是这样。”
耕四郎咧嘴摇头笑了起来，然后又突然正色道，
“你本来的话对付那些小喽啰应该是不会手上吧？为什么当时停顿了一下。”
“这个……”
柯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好意识地说，
“我在挥刀击中那个海贼的时候仿佛是我自己在切开他的身体一样，本能地感到了不适，所以就愣了一下。”
“哦，这样啊。”
表面上耕四郎只是语气平淡地点了点头，但在听到柯斯停顿的原因之后他的嘴角微微增加了一点上扬的角度，只不过因为他平时都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所以柯斯没有察觉到。
“那样也是正常，我教给你的握剑方式是会这样的。那样握住剑之后你便再也无法将杀戮的责任推卸给刀剑，因为你和手中的武器是一体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
柯斯松了一口气。
但是耕四郎却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严格来说你这种情况确实是你自己的问题。每个人在体会到那种感觉之后都会有不同的反应，有的人会因此直接丢下手中的武器；有的人则是会因此直接进入亢奋状态。但是这两种反应都过于极端，前者还好一点，只是不适合握剑；后者就比较糟了，他们就不应该碰剑。”
“那我这种又是什么情况？”
柯斯好奇与期待并重地询问道。
“还不错。”
耕四郎微笑着给出了这样简短的评价。
“还不错？那也行，至少不是最糟糕的。”
柯斯也知足地点了点头，他也不追求什么天赋异禀，只要不是最菜的资质就够了。
突然，耕四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道：“不论其他，你最后的那一招还真是不错。”
这一下柯斯被整困惑了，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使出过什么像样的招式。
“哪一招？”
“就是那将水壶丢出去的一招，哪怕是以我看来也可称得上是一记妙手。”
耕四郎比划着做出了当时柯斯闭眼后退丢出水壶的动作。
“喂！那算是什么招式？不就是卑鄙的伎俩吗？”
躺在床上的索隆直起身来不屑地说。
“不能这样说哦！”
耕四郎轻轻敲了一下索隆的脑袋说，
“你们和那个海贼的实力差距并不小，要说卑鄙也是他以大欺小在先不是吗？”
索隆有些委屈地说：“那不是你叫我们出手的吗？”
“哈哈，也是。”
耕四郎略显尴尬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停了下来。
“总之记住，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绝对公平的战斗是不存在的，卑不卑鄙的定义也因人而异。”
“反正对我而言背后的伤疤和对背对自己的人挥剑都是剑士的耻辱。”
索隆不太服气地转过身去，这也并非是小孩子式的置气而是他对自身原则的坚持。
耕四郎看着索隆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又没有教你去偷袭别人，而是你要记住就算你没有逃跑也有可能会被人从后面留下伤痕。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追求直面强敌并战胜，在你向自己目标迈进的时候肯定会遇到不择手段的人，你要是不机灵一点的话会被骗的。”
在耕四郎说完之后索隆乖乖转过身来认错般地低下了头，
“知道了。”
一开始柯斯还有些惊讶那个索隆居然会这样乖巧，但稍一想也正常。现在索隆还不是日后那个海贼猎人，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且还没有出于叛逆期，在师父的耕四郎面前露出这副表情倒也正常。
不过没一会儿索隆又抬起头一脸倔强地说：“但是我绝不承认丢迷药是什么招式！那个水壶甚至都不是武器，用来战斗简直是胡来，可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凑巧让他成功放倒对手。”
“不不不，你这就是着相了！”
耕四郎又轻轻敲了一下索隆的脑袋说，
“你觉得‘剑’到底是什么？”
这别有深意的一问让索隆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之后已是一副充满了决心的表情。
“‘剑’是我为自己决定的人生道路，同时也是我和她的约定。”
耕四郎先是无言地点了点头，随后才说：“你说的没错，但这是你个人赋予‘剑’的意义。抛开这些掺杂了主观的想法，‘剑’只不过是兵器，是用来战胜敌人的工具。那么只要是能用来取得胜利的，就都能够被称之为‘剑’不是了吗？”
“呃……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索隆彻底被耕四郎的言语给绕晕了。
柯斯觉得耕四郎的这番话有点“白马非马”的诡辩意味了，咋一听不太对劲，仔细想想又觉得挺有道理的，再一想又开始觉着有点奇怪。
于是柯斯半附和半怀疑的开了口：“说起来在我的家乡有着‘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说法，不过那可是在剑术很高之后才能抵达的境界，对我们来说那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这是当然，就连我也不能将身边的一切都当作剑来使用，我这么说只是想要告诫你们凡事不必太过拘泥，要善于变通。”
说完，耕四郎拍了拍索隆的肩膀后语重心长地说，
“你小时候还能有用嘴咬住剑来实现三刀流这样奇思妙想，怎么现在就不能理解呢？”
索隆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师父，我悟了。”
同时，柯斯也悟了，不过他悟的是为何会出现“名刀鼻岚”这样一把位格远在无上大快刀之上的“神之刃”。
合着这灵感还是耕四郎给的。
四十 弟子的正确用法
“好了，既然柯斯的伤口处理好了，你也醒了，那我们也应该回道场了。”
耕四郎起身就要离开，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病房一角说，
“你把那把刀也带回去。”
顺着耕四郎手指的方向看去，索隆看到拉克拉的那把怪刀正安静地靠着病房的墙壁。
“那个带回去有什么用，又用不了。”
索隆不解地问，那把刀对他来说并不算重，但是形状和重心位置都和他一直以来用的武器截然不同。
“这把刀的铸造方式确实有点胡来，但材料还不错，我想试试把它回炉重造一下。”
耕四郎脸上笑意愈加浓厚地说，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父亲可是个刀匠，在遥远的故乡和之国也还算是小有名气，所以我也是略懂一些锻刀的技巧。”
“诶！原来师父你还会打刀。”
索隆一脸的吃惊，他倒是早就知道了耕四郎来自于遥远的和之国，不过却没听说过他原来还会锻刀。
“是啊，不过也确实只是会一点，父亲在的时候常说我没有天分，再加上也没有人委托，所以锻刀坊很早就荒废了。”
“说起来耕四郎先生你的父亲为什么会离开和之国？我听说和之国不是处于锁国状态吗？想要离开应该挺困难的才是。”
就柯斯所知，耕四郎的父亲霜月耕三郎可不是什么小有名气，能打造出两把大快刀的人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一国之宝等级的工匠。
而且耕三郎打造的阎魔还是和之国当时下一任继承人光月御田的佩刀，耕三郎在和之国应该过的还不错，那他为什么要逃离和之国来到霜月村呢？
难不成这也是“伟大伏笔”的一部分？
“那时我还小，具体原因不清楚，但父亲的说法是那个国家已经没有未来了——将军一家不治理国家，甚至还有个胡来的傻儿子，民众也大多愚忠，对于将军一家的长久不作为与偶尔的胡作非为听之任之。”
耕四郎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因为他对于和之国真的是没有什么记忆也没什么感情。
“哦，怪不得。”
柯斯终于明白了为何和之国会尽是对光月御田莫名其妙忠诚的人了——因为“不忠”的人基本都跑了。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用这怪东西打刀呢？”
索隆已经从床上起来拿起了那把怪刀端详了起来，似乎是想从上面找出有什么特殊之处，不然耕四郎怎么会突然提出要重铸它。
“我只是觉得对于弟子需要一视同仁，既然我给了你和道一文字，那么自然也该给柯斯一把刀。不过因为我手里也没什么好刀了，所以就只能自己打一把来送人了。”
耕四郎忽然看向了柯斯，
“你不介意吧？”
“诶！”
被突然点名的柯斯还没来得及消化完耕四郎的话，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不介意”。
等到他们离开医院向道场方向走去的时候柯斯才反应过来耕四郎似乎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对他来说霜月家的来历并不神秘，但是耕四郎肯将这种家族过往告诉给自己已经能算是一种信任的证明了。
同时这也是耕四郎第一次用“弟子”来称呼他，并且还提出要为他打一把刀作为礼物。
“对了，你的手受伤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不能正常练习，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一个月时间可以稍微延长一些，直到我认为你学得差不多了再结束在道场的修行。”
在回去道场的路上耕四郎似是随意地开口说道。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促使耕四郎改变了主意，但柯斯还是很开心地点头回应道：“好的，耕四郎师傅。”
而很快柯斯就明白了果然“师傅”不是白叫的，弟子和非弟子是存在差异的。
——回到道场后耕四郎便让柯斯和索隆一起负责起了道场的打扫。
这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前面的日子里柯斯基本上都全程只负责学习剑术，哪怕柯斯数次主动提出要帮忙也都是被耕四郎给婉拒了。
本来柯斯还想以自己是伤员为由推脱一下的，但扪心自问只要不是太过于用力其实也没什么，再加上耕四郎若有若无投过来的期待目光，他最后还是默默接下了道场打扫的工作。
“太好了，这下总算是轻松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柯斯在耕四郎转身离开时好像听到了这样若有若无的小声欢呼。
“错觉，一定是错觉，那个温和持重的耕四郎师傅怎么可能会因为不用打扫道场而欢欣雀跃呢？”
柯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
“那个混蛋师父总算是给我找了一个帮手，不然每天都要一个人打扫这么大的道场还是挺累的。”
索隆拍了拍柯斯的后背打碎了他对耕四郎最后的一丝美好幻想。
此时柯斯开始怀疑起索隆动不动就在外面迷路上一两周就是为了避免打扫道场，而耕四郎之所以改变主意收自己为弟子也是终于意识到了索隆的不满，要找一个人给他分担压力。
在柯斯怀疑人生的这段时间里索隆已经从道场的杂物间里提出了一个木桶和几块抹布，他伸出手在柯斯面前晃了晃说：“别愣着了，师弟，你手受伤了的话就去整理一下竹刀和护具好了。”
“好的。”
柯斯回过神来后下意识地向着堆放护具和竹刀的储物间走去，走到一半之后才回过神来，
“不对，你叫我‘师弟’？”
朝院中水井走去的索隆也是走到了一半，在听到柯斯的质疑后转过身来理所当然地说，
“那不然呢？你已经被耕四郎收为了弟子，我比你先入门，所以你不是师弟是什么？”
“叫你这样的半大小鬼头师兄我实在是有些不太习惯。”
其实在原本的世界可对于索隆这个战斗风格飒爽凌厉的角色很是喜欢，但那终究是三年后的索隆，和现在还有点小鬼头气的索隆自是不同的。
“我今年就要十六岁了，才不是什么小鬼头！”
索隆不服气地说，
“而且正所谓达者为先，我的剑术比你强，那自然就是师兄。”
看到柯斯没有立刻回答，索隆又补充说：“你要是不甘心，那等你伤好了我们来比一场。”
“好啊！”
柯斯果断同意了。
眼看他就要掌握剑术技能了，接下来的剑术升级肯定要用到不少剑术素材。和剑术LV3的索隆战斗无论输赢都有一定的素材进账，而且还没有真正的危险，谁不答应谁傻瓜。
四十一 等级惩罚
柯斯和索隆二人将道场打扫完毕后时间已是入夜，耕四郎也做好了晚饭，在吃过晚饭后耕四郎似乎是要给索隆检验一下这几天出去是否有所感悟或突破，而柯斯则是简单洗漱之后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在躺下睡觉之前柯斯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白天解决掉那些海贼的收获：
首先是五个绿色小册子模样的中级经验素材，这应该是击败了拉克拉的掉落，而且还有两个低级剑术技能素材也应该是来自于他。
然后就是远比柯斯想象中要少得多的低级经验素材——只有4个！
柯斯明确记得自己是砍翻了三个海贼，而且都是十多级，按理来说应该有十多个低级经验素材才是，可为什么到手的经验素材只有这么一点？
“该不会……”
柯斯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是在很多游戏中都存在的经验获取惩罚措施：为了避免玩家靠大规模屠杀低等级小怪刷级，当被击杀的怪物等级低于玩家一定值后经验值获取就会减少，有时候甚至连一点经验也不会给。
回想了一下当时那些海贼的等级，柯斯发现被他砍翻的海贼中一个13级，一个12级，还有一个15级。
按照获得的经验素材数量柯斯认为这4个经验素材应该是来自于那个15级的海贼，而那两个和他的等级相差超过10级的海贼什么都没有给他贡献。
“也就是说等级相差到5级以上素材收益减半，超过了十级之后就什么也拿不到了。”
明白了素材获取的规则之后柯斯点了点头，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自己每一次升级所需的经验值都不算多了，原来是在经验素材的获取上进行了限制。
看着手中能为自己提供540点经验值的经验素材，柯斯想了想之后决定暂时留着不用，一来是等级提上去之后获取经验素材就更困难；二来也是按照柯斯玩游戏的经验来看对技能升级时应该也需要消耗经验值，为了提升剑术技能的等级还是提前留一些经验素材比较好。
之后柯斯开始静坐冥想，这样做别的不说，对睡眠质量的提升还是蛮大的。
等到大脑和身体都得到了充分的放松，柯斯便带着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依旧是和往常差不多的安排。
只不过柯斯因为左手受伤而暂时不能挥刀，在早饭前挥刀练习的人变成了索隆，柯斯则是又被耕四郎塞了几本书。
索隆用末端套着几个不小圆形石盘的铁棒当做挥刀练习道具挥汗如雨，柯斯便坐在庭院边看着耕四郎拿出来的那些剑术相关书籍。
这几本书应该算是之前那些剑术招式相关书籍的进阶版，假设了不少实战场景以及应对方式，同时居然还有一本书上记载的是教人如何使出必杀技！
在目录里看到“必杀技”这三个字之后柯斯顿时来了兴致，急急忙忙地翻到了对应的页数满怀期待地看了起来。
片刻过后……
“这他喵的是什么鬼！”
柯斯恼怒地将那本记载着“必杀技”的书摔到庭院的地上。
“你怎么了？”
结束了一组挥刀的索隆听到柯斯的大喊大叫之后看了过来，在看到被柯斯摔在地上的那本书后几步上前将其捡了起来，然后也有些恼怒地质问柯斯，
“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乱丢呢？”
“宝贵吗？不觉得。”
柯斯认为不管那本书上其他内容如何，光是“必杀技”部分的内容就足够让人将它束之高阁了。
那上面教授的“必杀技”并不是什么具体的招式，而是一大堆看起来B格满满实际上是中二值爆棚的语句以及一些中二少年会喜欢的“暗血、虚无、修罗、阿鼻地狱”之类的词语。
简而言之这里教的其实是如何取一个狂拽酷炫的招式名，以及在使用招式时如何通过不断的吟唱来增加帅气程度。
如果柯斯再年轻个十岁左右说不定还真会对这本书爱不释手，甚至还有可能将这些帅气的语句和单词专门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但他在小学就已经摆脱了“中二病”，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只会回想起当年和班上小伙伴拿着根棍子战至大道磨灭的时光，然后恨不得把手伸进脑子里把存储这部分记忆的海马体掏出来丢进焚烧炉里毁尸灭迹。
见到柯斯那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嗤之以鼻的态度，索隆先是恼怒加剧，但随后应该是想到了自己“师兄”的身份，他收敛起怒气转而语重心长地说：“这本书给了我很多启发，特别是里面关于必杀技的部分对剑术的修行很有帮助，你应该多看看。”
不过和索隆预想的不同，柯斯并没有为“师兄的亲切指导”而感激涕零，反而是一脸“你逗我玩？”的表情。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是在好心好意地指点你。”
“呃……”
柯斯的表情很是微妙，仔细想了一下之后他也意识到了索隆还真不是在逗他玩。从后来索隆的战斗风格来看他确实是从那本书里学到了很多，起名果实能力者可不是白叫的。
但是他毕竟已经过了出手的时候要大喊招式名的年龄，所以也只能谢绝了索隆的“好意”。
“抱歉，我觉得这本书不太适合我。”
而恰在此时耕四郎也来招呼两人去吃早饭，听到了柯斯的话后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哪本不适合你？”
索隆无言地将手中的那本书晃了晃。
“诶！怎么会？”
耕四郎面露惊诧，他几步走了过来将索隆手中的书接过去翻开看了看，看完之后他脸上的惊疑又多了几分，
“不应该啊！这本书可是我最推荐的，对你来说可是最适合的进阶教材了。是哪里让你觉得不合适？”
面对耕四郎的关心，柯斯只得无奈地说：“就是必杀技那里，我觉得我不太适合那上面那种修行方式。”
怎料，在柯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耕四郎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四十二 相信的心就是你的剑术
在看到耕四郎面色凝重之后柯斯也逐渐意识到了情况貌似有点不对劲。
“莫非这真的很不妙？”
柯斯试探性地问。
“你知道‘势’吗？”
耕四郎并没有直接回答柯斯的提问而是对他进行了提问。
“‘势’……”
柯斯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耕四郎口中“势”的所指，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应该算是知道，大概就是某种无形却有质东西，或者说某一类东西。”
“是的，所谓‘势’便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够通过其他方式感受到的东西。而只有掌握了属于自己的‘势’，才能走得更远。”
耕四郎将索隆拉到柯斯面前后继续说，
“比如索隆他就掌握了‘神鬼皆斩，一往无前’的修罗之势，尽管现在顶多是在战斗的时候让他看起来更有威慑力，但假以时日却说不定能够化身真正的修罗。”
“这个确实。”
因为见过三年后与“两年后”的战斗，所以柯斯并没有怀疑耕四郎这番话的真实性。
“但是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
耕四郎拍了一下因为被告知能化身真正的修罗而稍显得意的索隆的头之后将那本书翻开，翻到“必杀技”的那几页后展示给柯斯。
“这上面写着的就是最基础的‘势’的修炼方法。”
“哈？”
柯斯歪着脑袋满头问号。
“我再看看。”
生怕是自己没看仔细导致遗漏了什么的柯斯急忙从耕四郎那里拿过被翻开的书，这一次他看得分外仔细，每一个字都在心中默读了一遍。
看完之后柯斯发现……这果然就是一本中二病取名大全！
然后柯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的生无可恋。
“排除掉一切的不可能，那么最后的可能性无论再怎么离谱都是真相，该不会吧？”
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猜测的柯斯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想太多那么就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小心翼翼地向耕四郎提问道，
“难道所谓的‘势’就是靠给自己的招式取这种羞耻度爆表的名字吗？”
“当然不是。”
耕四郎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柯斯松了一口气。
“你还要大声地喊出来。”
耕四郎慢悠悠地补充道。
柯斯当场石化在原地。
“这还不够，你不能只是空口喊喊，你必须全身心地将招式和招式名联系到一起。”
耕四郎最后的补刀让石化的柯斯碎成了一地。
“你怎么了？”
耕四郎晃了晃因为想象中二地喊着招式名的自己而陷入宕机状态的柯斯，让他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的耕四郎，柯斯想起了昨天他无言挥出的那将海贼船斩断的一剑，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就有一根救命稻草。
“说起来师傅你好像昨天并没有喊招式名字。”
“哦，那是因为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剑势’已经内敛，不需要靠喊招式来增强自己的‘势’。不然昨天我应该要喊‘无形之刃，断空之剑，一斩既出，无可阻拦——斩空！’”
耕四郎笑眯眯地解释道，不过在复述招式名的时候出现了十分严重的棒读，根本没有他刚才说的那样全身心投入。
“那么如果想喊不是也可以喊吗？那为什么不喊呢？”
柯斯直视着耕四郎如眯缝着般的双眼质问道。
被盯着看的耕四郎不多时便心虚地转过了头去。
“师傅我啊！早就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那我也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啊！”
柯斯咆哮着说，
“而且为什么喊出羞耻的招式名就能增强‘势’！”
索隆拉了拉耕四郎的衣角，又指了指柯斯问：“他这是怎么了。”
在取名果实能力的索隆看来他完全无法理解柯斯为什么无法接受给自己的招式取一个酷炫的名字。
等到柯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些之后耕四郎才开口解释说：“那是因为你们现在还无法自如地将‘势’融入招式当中，所以必须要通过大喊招式名来进行自我暗示。”
虽然耕四郎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柯斯还是不太相信。
“可是我现在不是还没有拥有自己的‘势’吗？喊招式名真的会有用吗？”
“当然，‘势’每个人与生俱来都有，你可以通过全心全意地喊出招式名来唤醒体内沉睡的力量。”
耕四郎的这个说法让柯斯不由得想到了霸气的设定，那也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只不过大多数人没有将其唤醒而已。
于是他低声嘀咕了一下，“怎么感觉有点像霸气？”
听到了柯斯嘀咕的耕四郎立刻接着话茬说：“确实很像，不过霸气是肉体的力量，而‘势’则是精神的力量。霸气的修炼需要的是对身体千锤百炼的打击，而‘势’的修行则是不断壮大自己的精神。”
“好吧！”
看耕四郎也不像是在忽悠自己的样子，柯斯决定还是接受现实。
而且仔细一想，在这个世界大部分人在出手的时候都会喊出招式名，那么实际上其实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你要记得绝对要全身心地去相信你使出来的招式，相信它能够完成你取下名字时的期望。”
耕四郎最后补充道。
柯斯本想吐槽“这是什么相信的心就是你的剑术”，但想到索隆日后那实体化的三头六臂修罗之形他便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吐槽给收了回来。
唯一让柯斯庆幸的是现在他的剑术水平连“握剑”都还差一段距离，所以暂时也不用一边喊着中二的招式名一边挥剑。
吃过早饭，霜月村的孩子们又前来了，柯斯在一旁静静地消化着耕四郎给他的书，索隆则是担任助教和孩子们各种意义上地打成一片。
中午吃饭午休一段时间后孩子们再度来到道场，柯斯和索隆各自和上午一样一个看书一个和孩子们打成一片。
等到下午送走了孩子们，耕四郎带着索隆和柯斯来到道场后院一间一看就许久没有启用的房间前。
“在晚饭前把这里收拾出来。”
留下这样的命令之后耕四郎便离开不知道去哪去了。
四十三 锻刀？断刀！
耕四郎让索隆和柯斯收拾的房间其实就是荒废已久的锻刀工坊，清理掉堆积在房间外的杂物之后柯斯推开了门。
欢迎他的是因为突然空气流通而朝门口方向涌来的陈年老灰。
“咳咳咳”
柯斯本能地转过身远离了房门，右手使劲地在面前扇着想要将灌进口鼻的灰尘吹走。
“啧~”
看到房间内糟糕状况后索隆也不由得开始咋舌。
里面的铁砧和熔炉上都积累了厚厚的灰尘，而且地上各种器具和一些木板凌乱地散落一地，收拾起来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不过柯斯和索隆还是在稍微通风了一会儿之后用布蒙住口鼻进入工坊内部开始了收拾整理。
两人便一直这样忙到了月上梢头的时候，而直到两人因为饥饿和劳累瘫倒在打扫干净的锻刀工坊内，耕四郎也没有来叫两人去吃饭。
柯斯和索隆先是去厨房和餐厅，但既没有看到准备好的饭菜也没有耕四郎的身影。
索隆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后便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柯斯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还好，一个人哪怕再路痴也不会在家里都辨不清方向，所以索隆带着柯斯来到了一间房间，推开门之后在里面的是点着灯看书的耕四郎。
“你又是这样！”
索隆十分熟练地发起了脾气。
回过神来的耕四郎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愧疚不已地看向门口饥肠辘辘的两人说：“抱歉，抱歉，一个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柯斯的目光扫了扫耕四郎面前书桌上散落摆放着的书籍，发现以耕四郎为中心的那些书依次是奇闻怪谈、刀剑异闻、锻造技术之类的书。
看起来耕四郎原本是打算趁着两人打扫锻刀工坊的时候看一些相关书籍为之后的锻刀进行一下复习，但是不知不觉之中就开始逐渐偏离了原本的目的。
“好了，今天就久违地出去吃吧！”
耕四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准备用实际行动为自己的错误进行弥补。
“我要喝酒！”
索隆也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啪”
耕四郎拍了一下索隆的脑袋，但也没有直接否决他提出的要求。
“真是人小鬼大，不过只能喝一点点。”
“好耶！”
索隆高兴地跳了起来。
耕四郎又看向柯斯，“你呢？要吃点什么？”
“我无所谓，不过先说一下我不喝酒。”
柯斯耸了耸肩回应道。
“诶！真扫兴。”
索隆看向柯斯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蔑，仿佛不喝酒的柯斯便已经天生低人一等了一般。
耕四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两人离开道场出门吃饭去了。
第二天，因为昨天耕四郎给孩子们放了几天假，今天在吃过早饭之后道场内冷冷清清的。
耕四郎则是带着两个弟子带着来到了昨天才收拾出来的锻刀工坊。
柯斯和索隆负责添火拉风箱，耕四郎则是将那把怪刀放在铁砧上一锤一锤地敲击着。
一开始柯斯还没觉着哪里不对劲，直到他看了一眼面前还没有旺盛燃烧起来的熔炉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那刀连火都没有过，耕四郎完全就是在干敲！
也许是注意到了柯斯的视线，耕四郎在敲击怪刀的同时开口解释说：“这把刀的构造实在是过于怪异，而且应该也有过数任主人，内外都已经定了型，所以必须要彻底破坏后才能锻成新的刀。”
说着，耕四郎手上敲击的动作愈加迅猛，同时柯斯似乎看到了许多无形的线条从耕四郎手中的小锤上延伸而出，落入铁砧上的怪刀之中。
“啪—”
一声像是硬质鞋底踩碎了一小块玻璃一样的清脆且轻微响声从铁砧上传出。
耕四郎用握着锤子的手指向工坊一面墙边的架子对柯斯说：“柯斯，去把那边架子上的盒子拿过来。”
顺着耕四郎所指的方向柯斯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材质不明的厚重方正盒子，
“放到地上”
耕四郎指了指自己的脚边让柯斯把盒子放在那里。
等柯斯按照指示放好盒子之后耕四郎轻轻拿起放在铁砧上的怪刀，将它平整的“刀尖”放进了盒子中，然后食指轻轻在刀身上轻轻一弹。
“哗啦啦”
上一刻还完好的刀身瞬间碎裂成最大不过小手指指甲盖的碎铁片，并且尽数落入了柯斯拿来的那个盒子中。
之后装着碎铁片盒子被送入熔炉中进行煅烧，等碎铁片全部融为一个整体之后耕四郎将盒子从熔炉中取出，稍加冷却之后将里面的铁块倒出来进行锻打。
进行了一定的塑形之后耕四郎又将铁块送入熔炉加热，加热到一定程度之后又取出来捶打塑形。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一把刀刃便一米多长的直刃长刀逐渐在敲打中显出了形状。
等到淬火打磨之后一天时间都过去了，刀柄的装配只能等明天再进行。
在耕四郎的示意下柯斯用抹布裹住没有刀柄的长刀，尝试性地挥动了几下，发现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艰难。
他似乎有一种当自己挥出一刀的时候这把刀本身也在跟着自己一起用力一样。
“还不错吧。”
耕四郎颇为得意地看着柯斯说，
“也许这把刀比不上和道一文字之类的大快刀，但我敢肯定这绝对是最适合你的刀。我在给它塑形的时候考虑到了你的发力习惯，使用起来是不是有一种与外形不符的轻巧？”
“确实。”
在点头赞同的时候柯斯又挥动了几下手中的长刀，这种感觉真的让他很着迷，就像是新年第一天穿上了崭新的内裤一样舒适。
“说起来只差刀柄的装配就彻底完成了，也该给它取个名字了。既然是送给你的，那就你自己来取。”
耕四郎微笑着注视着柯斯。
闻言之后柯斯看着手中刀身厚重且笔直，长度比起一般刀剑长上三分的长刀思考了起来。
说实在他并不擅长取名，之前尚方的名字也只是取自一个喜剧电影的梗，所以这一次他第一时间还是思考着记忆中有没有类似的武器。
“就叫它‘别云’好了。”
柯斯笑着说。
“‘别云’，听着蛮有诗意的，是个不错的名字。”
耕四郎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他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并赋予这么一个名字。
柯斯当然不会告诉耕四郎“别云”这个名字是来自于某个叫《里鬼剑士与掉线城》的游戏，那里面就有一把看形状像是太刀但因为过长与过于厚重的刀身而被划归到了巨剑行列的直刃长刀。那把刀的名字就叫“别云剑—无用”，柯斯看中的其实是后缀的“无用”二字，期望自己可以过上清闲的生活从而没什么机会用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