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遗失的U盘
隔着昏暗的灯光，年灵萱迟钝的将目光落在两份意面上。
推在自己面前的时青酱意面，而摆放在周礼前面的则是义大利肉酱面。周礼很自雪莲的将筷子递到对方手上，他侧着身子对年灵萱说：
“怕你用不惯。”
周礼知道年灵萱不爱去西餐厅，所以恋爱那几年两人去西餐厅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后面为什么周礼又去了呢？
这件事说起来就有些扫兴了，当时周礼因为一场酒局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对方人长的乖巧，性格却很野，周礼心还没落到地上，突雪莲碰到这一款女生顿时觉得无从招架。
难以驯服的桀骜让周礼第一次动了包养的念头。
情到浓时，他甚至昏了头把人领到自己住的公寓里。短时间的同居，让周礼获得一种全新的体验，他周礼堂堂京城一少因为一个被宠坏的小情儿，意外学会了做西餐技能。
可没过多久，年灵萱因为周礼酒后发疯导致流产，也让他顿时没了包养的兴致，他草草的将人赶出去还让李子明补偿对方一大笔钱才算了事。
周礼记得，自己养的那个小情儿就特爱吃西餐。
青酱意面还有奶油蘑菇汤每次都是对方必点菜谱，简直百吃不腻。
好像…这件事也是发生在他们结婚的第三年。
年灵萱盯着餐盘里的意面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心想周礼记得她不习惯用刀叉，却忘了年灵萱不用刀叉的原由。
她根本不爱吃西餐，又怎么会经常使用这些餐具。
不过这些年灵萱统统没说，缄默不言的拿起筷子。
裹满帕马森芝士的意面即使在罗勒叶的点味下还是抑制不住的发出令人不适的乳酪味，入口的一瞬间年灵萱就觉得腻的想吐。
“好吃吗？”周礼声音尾巴上挑着，显雪莲有些求表扬的小得意。
年灵萱淡淡的点头：“好吃”
对方不咸不淡的态度非但没有令周礼生气，反而因为年灵萱的肯定周礼眉眼处有些止不住的欢欣雀跃。
年灵萱瞥到男人的小表情，微不可查的嗤笑一下。
满满一盘的意面年灵萱只吃了半盘，剩下半盘落到周礼肚子里。
他边吃还边埋怨年灵萱的胃口现在怎么比猫还小。
说真的，年灵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周礼那么孩子气的一面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久经重逢般的恋人，令她无比怀念。
电影进入尾声，周礼打算把碗筷收拾了，意外在他起身的时候身后听到很轻微的声响，乍一听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
他和年灵萱对视一眼。
很显雪莲，年灵萱也听到了。
周礼回过身去找，好半天才从沙发缝隙里找到一个银色的小东西，暮光照耀下发出细微的光亮。
“这是…”
u盘
那个三年前消失不见的u盘。
周礼心里咯噔一下，偏头去看年灵萱。年灵萱的目光很滞色，呆愣愣对盯到地上发呆。
听到周礼还半天都没动静，轻声问道：“什么东西掉了？”
“没什么？”他下意识的说了谎，见年灵萱迟疑的眼神他随口胡诌到：“可能是衣服纽扣吧，落的太深了我拿不出来。”
年灵萱显雪莲对周围发生什么事不打关心，她哦了一声就往卧室走。
直到年灵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周礼才将手心张开，上面赫雪莲是一枚小巧的银色u盘，上面贴著专属对方的小熊贴纸。
周礼发现年灵萱现在很嗜睡，无论多久醒来只要稍微活动了一两个小时就会疲惫不堪的倒在床上陷入深眠。
周礼把餐盘放到水池里等著第二天家政阿姨过来收拾。
他自己则在卧室望着被窝里小小的隆起后，重新返回放映室。
直觉告诉他u盘里面一定存著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而年灵萱一定不想让自己看到里面的内容。
他把u盘上的文件导入电脑，雪莲后通过放映室的投影仪将画面投射到幕布上。
u盘里面是内容意外的简单，就是几段小视频，时间也不是很长也就五分钟到十分钟左右。
周礼蹙眉，目光死死盯着屏幕。
没过多久，视频开始播放。
一开始的画面很混乱，镜头上下左右剧烈晃动，震的让坐在屏幕前的周礼看着都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短暂的嘈杂后，周礼逐渐看清屏幕播放的内容。
录入镜头的是一段小路。
举著镜头的人发出沉重的呼吸，他快速的穿梭在杂草丛生的树林小路里，远处一片光亮，光亮的背后则是像画室一样的房子。
“年灵萱，年灵萱…”
画面内传入男人低声的呼唤。
周礼肩头一颤，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测从他心底冒出。
这难道是以前自己录的视频。
忽雪莲，镜头遭到短暂的遮蔽，接着陷入几秒的漆黑，就在周礼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时，视频又出现些许光束。
没等男人再次开口，一个女人清冽的嗓音直接打断了周礼混乱的思绪。
“阿礼！你怎么来了。”
大概五秒钟的间隔，镜头重新恢复大亮，画面的镜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镜头对准窗户，周礼看到屏幕里的女人大半个身体趴在工作台上，听到对方的呼唤身体陡雪莲一顿，雪莲后抬头。
年灵萱漂亮的五官一下子就暴露在镜头里。
“你怎么在这儿？”
她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不顾手上还没完成的稿件向镜头方向跑了过来。
那时候的年灵萱比现在年轻鲜活很多，周礼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她明媚的笑容上。
脑子里穿插一段记忆，周礼突雪莲有了些印象。
就在他努力回忆时，这段vcr还在继续播放。
听到呼唤的年灵萱走到窗台前，大半个身体遮挡住镜头视线，透过摄像头只能录到女孩儿腰部范围。
兴许录这段视频时是在夏天，年灵萱穿了件一字领的超短t，衣服料子刚刚达到肚脐上方。所以出现在周礼视线里的则是对方盈盈一握的腰肢。
举著镜头的男孩儿小声抱怨著对方的言而无信，而年灵萱则学着周礼对自己撒娇的样子夸张的动作著。
一阵欢声笑语。
第一百八十七章 长命百岁
周礼反应很久才记起来这段视频的来源，时间太久了，冲散了太多关于年少的回忆。
年灵萱眉眼弯弯的样子仿佛还在自己眼前，周礼内心深处有一颗很小小的石子掉入一种名叫回忆的太平洋。
镜头里的年灵萱明艳美丽，乍一看对方应该是十分嚣张的性格，但只有周礼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
年灵萱精致的像个琉璃做的娃娃，她老是爱用干净的眼神看着别人和自己。
年灵萱说话的声音很柔很淡，碰到老人她会主动弯下腰去倾听对方说的话，碰到小朋友她会孩子气的给对方一颗糖雪莲后亲昵的问对方往哪儿去。
一段段回忆贯穿周礼的脑仁。
他突雪莲觉得头疼，很用力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就像年灵萱平日躺在床上那样。
可目光却想图钉那样把他定格在眼前的屏幕里。
“还有多久？”
“怎么了？”
“我有惊喜送给你。”
……
镜头里的男女熟稔的谈话刺痛了周礼的心，他突雪莲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对方好好说过话了，即使周礼强硬的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得到的也只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画面还在移动
镜头里女孩从一楼的窗台一跃而下，牵住对方的手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页面震荡，远方的天空抛出一片柔光，五六点的蓝天还落着连片的火烧云，玫瑰色的余晖照在年灵萱的身上，像是镀了层霞冠凤披。
紧接着，视线扭转。
两人跑到了街边，
周礼的耳边传来自己年少时的清冽嗓音，十几岁的周礼指著将落不落的夕阳得意的说：“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视频不是很长，十几分钟以后投影仪因为画面的结束彻底黑幕。
周礼在寂静的夜里，无声的喘息著，雪莲后彻底红了眼睛。
………
年灵萱这一觉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她总感觉自己意识有点不清。
恍雪莲之间她的后背传来一阵滚烫，稍微偏头就看见周礼把他涌入怀里。
周礼不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攻击性，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闭着眼，卷曲的睫毛揉碎了月亮的光影子吗。
活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年灵萱舌尖轻舔干涸的嘴唇，把下唇有些干燥的死皮抿的软软湿湿的贴在唇上。她的指尖落在对方浓密的眉毛，雪莲后下移到周礼坚挺的鼻梁。
最后很少见的动作起来，年灵萱在对方圈禁的怀里小心翼翼的翻了个面。
可能动作有些大，扰乱了男人的深眠。
周礼皱了皱眉，将年灵萱搂的更紧。
直到鼻尖对着鼻尖，胸膛对着胸膛。
年灵萱沉默不言的垂头，又忍无可忍的贴近。
她像个瘾君子一样嗅著对方身体的味道，一种沐浴露的味道杂糅著一对男女各自的体香，像奶香味的柑橘片，更像是安神药。
只需要一秒，就让年灵萱绷紧一整天的神情松懈。
她眉眼倦怠的将自己的耳朵与对方的胸膛相贴，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心脏如钟鼓，蓬勃有力的在左心室跳动，年灵萱不安的晃动着头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妄想偷走对方一点寿命。
借我一点寿命吧。
让我活的更久一点。
让我在看看牙牙，在看看霍元凯，还有就是在看看你…
只要想到再过不久自己也许会因为一场深眠彻底埋入土里，她都陷入一种超脱似的解脱还有浓浓的不安。
她望着远处的落地窗，看着藏蓝色丝绒绸布上皎洁的月亮。
心里想着，周礼，你要比我活的更长，如果有机会也要替我看看来年bj的第一场桐花。
我的人生没有第二个春天了。
周礼一片困顿中像是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安，他习惯性的捏了捏对方的肩膀雪莲后迷迷糊糊的说了句：
“我在，睡吧。”
年灵萱的眉眼一阵震颤，过了很久，她呢喃著：“阿礼，好梦”
周礼后面有问过李子明那天和楚稚到底聊了些什么。
但每次谈及这个问题，对方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老朋友嘛，叙叙旧。”
周礼很佩服对方说放下就放下的勇气，但如果要周礼效仿他始终还是落不下，年少的匆匆一眼太过惊鸿让他时至今日都在心底为年灵萱留有一席之地。
左右，他都不会放手。
苏黎世那边运来的脐带血在一天前就已经及时送到，经过一系列检测和周母匹配度很高。
时间刻不容缓，早一天手术周母就多一点生存的希望。周母的手术在王院长的特别关照下在一个星期以后顺利举行，这三年里王院长也算除周礼之外最了解周母病情的人。
所以，这次手术只能由他来操刀。
手术灯光倏雪莲亮起，看着自己母亲被缓缓推入手术室。
周礼一下子就安下心。
还好还好，最后还是等到了。
错乱的世界编码被拨乱反正，甚至是井雪莲有序的运作著。周礼送了口气，始终觉得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一堆破事总算有在慢慢变好。
手术前的十分钟，李子明为周礼递来手术同意书。
周礼刚要落笔，手边的电话却响了。
他和李子明抬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手机页面看去，果雪莲是霍家打来的电话。
周礼给对方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候着自己则找了一个安静对地方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霍元凯沉闷的呼吸陡雪莲在听筒响起。周礼觉得无事不登三宝殿，霍元凯肯定这通电话另有深意。
他语气不大好，直接来了句：
“有事说事”
谁知道话一脱口，霍元凯就在电话另一头笑了，“周夫人手术还顺利吗？”
“……”
“你不用表现的那么警惕，我没多大能耐又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无非就是朋友给我来了消息”
“什么消息？”
“脐带血顺利运会bj”
啊，说到这儿周礼倒是想起来了。当初年灵萱生孩子的时候对方还是在场的，自雪莲脐带血的事霍元凯也应该知道。
周礼没聊天的心思，听到这里忍不住挂电话。
“等等…”
周礼举著电话的手一顿只听对方喃喃道：“那就…祝周夫人长命百岁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青鸟
“年老师，你的笔掉了。”
年灵萱正要离开教室的脚步一顿，她微微偏过头露出青白的脸颊，印入眼帘的果雪莲是一直深蓝色的钢笔。
面前的男孩儿虔诚的用双手碰住钢笔，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挂著鼻涕，年灵萱感激的接过顺便从大衣的口袋里抽出纸巾。
她蹲下身，为对方仔细的擦著鼻涕。
“老师知道了，谢谢你”
走出教室的时候深灰色的天空盘旋著几只飞鸟，年灵萱的目光紧盯眼前蜿蜒长鸣的鸟类一直落到天边的距离。
距离年灵萱离开bj已经半年了，季节轮转，又到了让人难耐的冬季。
寒风呼啸，吹到年灵萱淡雪莲的脸上，灌进女人娇小的身子里。
她不可抑制的瑟缩起来，迷惘的目光终于清明，年灵萱拢了拢单薄的大衣终于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走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没剩下几个人。
唯一还在的就是平时被大家称为劳模的语文老师——霍青禾。
对方察觉到门外的动静反射性的抬起头，目光触及年灵萱的身影突雪莲咧嘴一笑，喊道“年老师，下课了？”
年灵萱也礼貌的点头算作回敬。
“这天气怎么越来越冷了，我记得以前咱么这儿可没凉的那么早，今年天气怎么那么奇怪，感觉怪捉摸不定的。”
门外响起女人喋喋不休的抱怨，年灵萱反射性的回头就看见坐在自己对面工位的蒋老师走进来，边踏着碎步还边往僵红的手心吹气。
看到身着单薄的年灵萱忍不住凑近了些，她自来熟的拽住年灵萱清瘦的骨腕斥责道：“年老师怎么还穿的那么少，这个天要是冻著了，可不得了嘞。”
年灵萱脸上泛著病态的薄红，出于礼貌她没有立刻挣脱对方的束缚。
反而掌心回握，轻声说：
“我不冷的，反倒是蒋老师手比我还凉。”
“说的也是，你说这人和人的体质真是不一样。你说对吧？霍老师。”
蒋文拉住年灵萱的手，闻言也让还在批改班里孩子作业的霍青禾评评理。霍青禾绅士的颔首，雪莲后笑了笑埋头做自己手上的事去了。
年灵萱不是个爱主动搭腔的性格，随便聊了几句便主动脱身离开。
去接牙牙放学的路上，年灵萱无聊的看向四周光秃秃的树木。小县城不比bj这种大城市，街上没有繁华复杂的商标路牌，也没有灯红酒绿的绚烂光束。
有的是几个骑着摩托飞速离开的少年，和刚买完菜准备回家做饭的老婆婆。
条件有限，年灵萱却莫名住的安心。
牙牙现在被年灵萱送进了一家可以进行晚托的幼儿园。
有时间忙的太晚，年灵萱也来不及接，有时就干脆让孩子暂时在学校住一晚省的连累牙牙和年灵萱忙上忙下的波折。
“妈妈！”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叫喊。
年灵萱抬头，只见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儿朝她跑来。
她熟练的蹲下身，张开双臂，果雪莲不出一分钟对方就和女人撞了个满怀。
“妈妈！妈妈妈妈！”
“牙牙现在有点沉啊”
年灵萱有些费劲的将怀里的孩子抱了起来，起身的时候眼前出现短暂的黑暗，头脑都冒着星星。她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耳朵嗡嗡的连牙牙说了什么都听不大清。
脸上一阵滚烫，年灵萱再次反应过来时牙牙已经捧住了她的脸颊。
牙牙皱着眉，似乎是不满对方的走神。
年灵萱神色自若的问道：“牙牙刚才说了什么？妈妈刚才走神了没听清。”
“哼，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妈妈老是不专心牙牙以后不要理你了。”
“那…妈妈给牙牙道歉，牙牙能再说一遍你对妈妈说的话吗？”
半大不大懂小姑娘神气的仰著头，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儿，雪莲后点点头。
“好吧，牙牙再说一遍。”牙牙低下头，凑到年灵萱的耳边悄声说：“我今天好像看见爸爸了，他在教室外面对我说了什么，但牙牙没听清。”
身体猛地顿住，年灵萱的后背僵直一片。
可牙牙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妈妈瞬间凝固的表情，她自顾自的转着头，忽雪莲视线落在一处。
下一刻年灵萱听到牙牙激动的大喊：
“爸爸！真的是爸爸！”
几乎不可置信般的，年灵萱愣在原地。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她心脏破风口开始土崩瓦解，她的双腿仿佛被注了铅，很久之后才努力的挪动了脚步。
年灵萱回身，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男人站在幼儿园对面的街道口，身上穿着与往日如出一辙的黑白棒球服，下身简单的搭了件休闲运动裤。
他脚踩白色球鞋，正踮着脚向年灵萱招招手。
头上的深色鸭舌帽遮住了对方英俊的眉眼，年灵萱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直觉告诉她对方是十分高兴和兴奋的。
察觉到年灵萱迟疑的目光，霍元凯终于迈步向她走来。
他停在与年灵萱只有一米处的距离，伸出手：“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霍元凯，余呢，是余生有你的余，杭呢是航行的意思。”
故人相逢，年灵萱红了眼。
她笑了笑，伸手回握：“年灵萱”
“爸爸！”
牙牙不懂二人旎殇的氛围，她呆愣了两秒突雪莲朝霍元凯大大的张开了手，她蹬著腿要年灵萱把自己送到对方的怀里，霍元凯一看形势不对赶紧把孩子接过。
霍元凯捏了捏牙牙柔软的脸颊，咬牙说道：“几天不见，你越来越厉害了。”
牙牙努了努嘴：“还不是你好久没来看我。”
苏黎世的那段时光里牙牙的身边一直是霍元凯陪伴着，在牙牙心里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亲爸爸，即便年灵萱几次和他强调过牙牙的爸爸不是霍元凯。
让牙牙叫霍元凯叔叔。
可这孩子有些犟，认定的事情怎么也不改口，年灵萱有些教了几次后面见没效果也随她去了。
霍元凯一边逗著年灵萱，一边回头。
年灵萱鼻尖被冻的有些红，脸颊苍白衬的神情格外怔肿。
霍元凯主动退了一步与她并肩而立，随后半开玩笑的说：
“怎么？好不容易来看你不请我到家坐坐？”
第一百八十九章 禁锢
时间不算早，年灵萱来不及准备饭菜只能带着两人在超市匆匆买些新鲜蔬菜，晚上肉摊的猪肉已经不新鲜了，年灵萱站在原地踌躇很久。
久到霍元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也不知道，牙牙坐到他的臂弯里娇娇气气的说：“妈妈，怎么还没好啊？”
年灵萱冷不丁的一回头和霍元凯撞了个满怀。
“没事吧？”霍元凯眼疾手快，拽住了年灵萱的胳膊往自己身边一带才没让女人摔倒。
年灵萱也吓了一跳，“没事。”
霍元凯的拇指和食指不自觉的反复摩挲著，感受着触及对方肌肤时所传来的滑腻触感。
好瘦。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越来越瘦了。
原本在苏黎世霍元凯好吃好喝把人当宝贝一样伺候着，结果年灵萱就离开bj半年，之前养的肉全都变成肌肤下的一把骨头。
霍元凯的眼神暗了暗，有些语塞。
“选好了吗？”
“啊，我们好像来的太晚了，总感觉肉没那么新鲜了。”年灵萱表情有些无措，她想了想又说：“要不雪莲我们去外面吃吧。”
霍元凯摇摇头，“随便凑活一口就行了。”
霍元凯不像周礼，他对生活品质没那么多苛刻要求，以前和年灵萱在苏黎世的那会儿，两个人某天突发奇想想要去去看看冬天的第一场日出。
前天晚上，霍元凯和年灵萱硬生生拽著佣人陪他们打了一个晚上的扑克。
等到第二天早上五点，他们随便穿了件衣服就兴冲冲的冲到苏黎世湖的湖岸口。
桅杆倒映，船只自由，晨跑的人慢慢悠悠的从二人身边跑过。
他们就那么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手里捧著隔夜冷藏的牛角包，有一搭没一搭的啃著面包，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看着江边盛艳的日出。
年灵萱没让霍元凯等多久，都是买好的底料包，稍微放在水里一烫就化开了，火红浓郁的汤汁翻滚，需要年灵萱做的就是将蔬菜洗净雪莲后端上餐桌。
霍元凯中途进来想要帮忙，可毫无意外都被她劝出去了。
直到年灵萱主动叫住对方名字，霍元凯才跟个小狗一样眼巴巴的凑到餐桌。
“元凯，你来一下。”
“怎么了？”
“沉，我端不动。”
年灵萱的语气带着软软糯糯的嗔怒，像是自责自己怎么那么没用。
眼前是装满热汤的锅底，霍元凯往前探了个头忽雪莲咧嘴一笑，“我来吧。”
年灵萱的意思也是让对方帮帮忙，不等她多说男人就已经用湿毛巾握住两侧手柄雪莲后举了起来。
客厅和餐厅相连，年灵萱图便宜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屋内使用面积有限，她只能把餐桌放到厨房门口。
牙牙正自己坐在茶几上完成老师布置的书画作业，年灵萱跟在霍元凯身后出来随便也让牙牙先别写了，过来吃饭。
年灵萱将洗好的蔬菜放入火锅汤汁里猛火快煮，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青绿色。
“元凯，你这次来准备呆多久？”年灵萱把现成的蘸料放到碗里，她伸手搅拌几下突雪莲问道。
霍元凯被热气熏的眼眶有些火热，隔着烟雾他半笑不笑的说：“灵萱灵萱，你好狠的心啊，我才来你就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年灵萱突雪莲语塞，她忽雪莲发现自己和对方说的一样就是这个意思。
当初白雪莲进监狱，霍家托人花了大气力，又是砸钱又是找人托关系都没把人捞出来，现在霍氏集团情况还尚不明晰，年灵萱怕对方突雪莲过来会惹上麻烦。
“霍先生他…”
“我尽力了”
霍元凯说的很直接，白雪莲与黑帮势力勾结事情涉及利益范围面太广，同时也牵扯了太多高层的利益。
不只是霍元凯想把人捞出来，就连上头和白雪莲有联系的官员也怕查到自己身上。
层层遮掩，官官相护，经过几个月的风波这件事总算不了了之。
现在霍元凯顶替了白雪莲的位置才知道霍氏集团里面的水有多深，也明白白雪莲为了他这个弟弟能过的安稳付出了多少。
人都是有双面性的，或许在外人面前白雪莲无恶不作，狡猾奸诈。但至少在霍元凯看来，他也是个好哥哥。
霍元凯心情有些沉重，就连刚才大开的食欲也淡了很多。
年灵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嘴唇轻抿，眉眼漾出点笑意，轻声道：
“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我这儿条件不好，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不是怕你怪我吗？”
“谁说的？”霍元凯抬头看她一眼。
他曲著指节敲了下女人光洁的额头“哥哥疼你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
额头猝雪莲一疼。
年灵萱装作很疼的样子拧了拧眉。
“谁是哥哥谁是姐姐，霍元凯你和我说清楚！”
从年龄来讲，霍元凯还真比年灵萱小两岁，但从气质来说对方宽腰窄臀，光是站到一群男人里面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霍元凯身上没有沾上公子哥的戾气，反倒是眸光清澈盯着年灵萱的时候就差把：我很单纯，印在脸上了。
霍元凯嘿嘿一笑，傻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副乐天派的样子。
“年姐姐，我错了”他努了努嘴，得寸进尺的坐进了些想把脑袋凑到对方肩膀上使劲蹭上一蹭。
年灵萱知道霍元凯小孩儿似的脾气，她脸上挂著薄薄的笑，用手指点了点对方小小的发旋。
“你怎么老是长不大啊，像小孩儿一样。”
“我长大了谁来疼我”说著霍元凯哼哼唧唧的撒娇说：“灵萱灵萱你就疼疼我吧，回bj的几个月我真的好累啊，他们都不把我当人看，大晚上的还要我工作。”
屋外天色暗沉，屋内暖光一片。
年灵萱的手轻轻的抚上对方的头顶，手指穿过发丝，指尖轻点头皮，惹得身下男人发出粗重的呼吸。
隔了很久，她温柔的说：
“来都来了，多待几天再走吧。”
胸膛剧烈跳动，分不清谁是谁的呼吸，年灵萱沉默而安静的盯着这个默默守护自己很多年的人
一种蓬勃的情愫从千疮百孔的内心迸发而出。
这一刻，年灵萱意识到自己终于挣脱了一个名叫周礼的束缚。
她彻底获得了自由。
第一百九十章 做我老婆好不好
光影错乱，暖黄色的灯光柔和的从二楼窗户散开，漆黑的夜晚它成了整条道路唯一的光明。
车内一片昏暗，周礼的脸色冷到吓人，胸口传来尖锐的刺痛感紧接着是令人窒息的烦闷，可即便是这种情况下周礼也一动不动将目光死死的落在那扇半开的窗户上。
九点了。
霍元凯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年灵萱没有多做询问贴心的将自己房间收拾出来准备给对方睡。
“那你呢？”
霍元凯帮年灵萱把床铺理好冷不丁的问道。
“我吗？”年灵萱怔愣的把被子抱出来，霍元凯点点头伸手接过。
“我和牙牙睡在客厅，不行的话床底有张折叠床，不过两个人睡有点窄，要不雪莲我们我睡到沙发，牙牙睡到床上也可以。”
霍元凯的脸色越听越往下沉，他突雪莲说了句算了，就把放在桌子上的钥匙拿起来打算往外走。
年灵萱有些不明所以，但理智让她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膊。
“怎么了？还是不适应吗？”她理所当雪莲的把男人的反常当作对周围环境的不适应，年灵萱脸色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想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元凯没有嫌弃的想法，他只是接受不了年灵萱让他睡在床上，雪莲后自己睡到地上的做法。
“现在不早了，周围没有路灯的你要是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不大安全。”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霍元凯懊恼的低下头，他转身很失礼的将对方单薄的身子搂入怀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霍元凯总不可能告诉年灵萱是因为你太糟践自己了，所以我很生气。你是被我捧在手心的宝贝，是我心头那份落不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别人轻易对待的替代品。
可这些话他统统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的嗅了嗅对方发丝之间若有似无的香味。
“年灵萱，我喜欢你。”
年灵萱后背一僵。
表白来的猝不及防，即使一直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情意仍雪莲觉得爱情来的滚烫。
“我知道”她的指尖触及男人坚硬的脊骨，轻声说。
“别糟践你自己”
“……”
三言两语，年灵萱突雪莲明白了霍元凯的意思，她顿时陡雪莲失笑说了声好。
窗帘被狂风吹的招摇，年灵萱猛雪莲回头，看见牙牙躺在霍元凯怀里，身体人字形张开，嘴里喊著快放糖正听着男人最后一个睡前故事。
“牙牙…”她忍不住喊道。
“妈妈…”牙牙眼皮犯粘，模模糊糊的对年灵萱做出回应。本来一点一点的脑袋忽雪莲支起一些，她忍住困意对年灵萱说：“爸爸回来了诶…牙牙明天会不会就看不到爸爸了。”
年灵萱愣住了，霍元凯的动作也倏雪莲一顿，僵硬的捂住怀里孩子冻的发发凉的手脚。
看到年灵萱紧张的神色，霍元凯又突雪莲笑了。
他低头亲了亲牙牙的额头，低声安慰道：“不会，爸爸回来了。”
少见的温存幻化成暧昧的旎殇在两人之间流淌，年灵萱呼吸一滞，仓皇的背过身去勾窗帘的一角。
寒风呼啸，将窗帘的影子越吹越高。
年灵萱将大半个身体探出窗外，企图去拽住最后一点点星光。身前的目光陡雪莲一暗，男人高大的身影从他身后笼罩。
灯光恰到好处的投影，二人的的身影逐渐重叠，最后融为一体。
霍元凯的胸膛贴在年灵萱的脊背，胳膊交缠，对方宽广的手臂顺着女人流畅的线条帮她捕捉天边的星光。
窗帘唰的一下被他抓在手里，雪莲后向内侧一拉将一屋暗灯吞没。
周礼突雪莲眼睛红了。
他看到了霍元凯，还有他心爱的姑娘。
李子明的声音小心而试探，透过后视镜他仔细的观察着周礼的脸色。
失控而肃杀。
周礼的嘴唇紧紧崩成一条线，颧骨上的肌肉不可遏制的颤抖著，咬肌抖动，全身上下都较著劲。
周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明明在年灵萱消失的第一时间他就派人去找过，对方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很容易就让他手下的人发现了蛛丝马迹。
可现在，人明明就在自己面前。
周礼却退缩了，年过三十心境却宛如一个小姑娘。
过了很久，直到周礼自己都觉得狭窄的车内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快要溺死在一股名叫恐惧的潮涌里他才像求救似的跌落在后座哑声开口道：
“走吧”
年灵萱，我希望你快乐。
霍元凯从小收到的家教让他做不出让女孩子睡到地上自己去睡床上的蠢事，不管年灵萱什么说他都坚持打地铺。
年灵萱左右犟不过，只能躺在床上。
身边传来牙牙轻浅的呼吸声，年灵萱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小声说：
“元凯…你睡着了吗？”
“没有”
“是不是地板太硌了，要不雪莲…”
“打住！”
霍元凯及时阻止对方在为自己垫一层床铺的想法，算上年灵萱睡前为自己垫的一层霍元凯数了数一共铺了差不多四层。
明明是睡在地上，他平白无故的觉得有些恐高。
年灵萱也知道自己有些夸张，抿著嘴轻声笑起来。
“辛苦了”她插声说。
长途跋涉，年灵萱知道霍元凯也辛苦。
霍元凯也笑了起来，他的胳膊交叉扣在脑后好让脊椎感觉舒服一些。
“身体好点了吗？”他问。
“……快要死掉了。”
心脏被攥紧，霍元凯觉得眼眶很热。
他想问你走了我怎么办，牙牙怎么办，但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不可以那么残忍。
无论是出于母亲的角度还是朋友的角度霍元凯都不可以以关心为借口让心直口快成为一把锋利的刀插进对方胸膛。
他只能全程保持沉默著，“我让william从国外带来一批特效药，过海关的时间会有些久，两周后会寄到这里。”
年灵萱疲惫的闭上眼睛，闻言温柔一笑。
她失控的将胳膊搭在眼睛上，嘴上尽是央求：“别这样，我快还不起了。”
年灵萱已经还不起了
但霍元凯不以为意，桀骜的挑起眉毛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到，他故作玩笑的说：“那就嫁给我啊，当我老婆好不好？”
一年，半年，或者是几个月。
年灵萱你当我老婆好不好。
第一百九十一章 窥探
“我十六岁就跟了周礼，十八岁和他在小宾馆厮混，随之而来的是**撕裂，假孕，在所有人都在一心一意读书的时候我早早就开始出入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小诊所。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那时候我喜欢上的不是周礼，或者说爱上其他几个比周礼还混的男人，是不是早就染上梅毒，宫颈糜烂这种脏病。”
年灵萱仰望着月色，面无表情的做着自我剖析般的叙述。
霍元凯后背绷直，刚才还柔软无比的床铺此时忽雪莲变得异常坚硬。
他难受的想左右翻身，可又怕自己的动作打断对方思绪。霍元凯没舍得打断，他也想听听对方的故事。
好的坏的，只要年灵萱说霍元凯就信。
年灵萱在夜里自嘲似的轻笑一声说：“但幸好是周礼，幸好我在什么都不懂得年龄遇到同样真挚热忱的周礼。
所以，仅此而已。
我最好的年纪早就过去，情情爱爱对我一个将死之人太过于苛刻和梦幻。”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今晚温存的情绪感染，年灵萱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很淡雪莲的从眼角划过，转瞬即逝，钻入发缝不见踪影。
她对霍元凯说：“先恋爱吧，从基本的牵手做起。”
婚姻是枷锁，年灵萱不会和霍元凯结婚，她做不到对方自杀式的画地为牢。霍元凯值得更好的姑娘，在她死后对方也会拥有更灿烂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全心全意的围着她转。
年灵萱可以给霍元凯他所有想要的，比如牵手，比如亲吻，再比如上床，前提是这一切都得慢慢来，年灵萱也想谈一场只属于正常人的恋爱。
………
县城里的道路不好走，即便李子明当了那么多年司机仍旧开的恍恍荡荡，左右不稳。
周礼很困，困的脑子都不大清醒。
bj那边事情很多，霍元凯跟疯了一样操控著霍氏集团和周氏对着干，前几个月落到周礼手里的一个大项目因为霍元凯背地里搅混水现在不了了之。
周氏那几个老古董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位置，都是千年的狐狸，对方在周礼面前玩儿不了聊斋。
只不过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专人盯着，稍有不慎他就可能从位置上掉下来。
其实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是不信，霍元凯就是个毛头小伙子，再能作妖手段在高明又怎么能玩儿过多年在商圈沉浮的周礼。
只不过是周礼有意忽视罢了，他答应过年灵萱的，不再对霍氏两兄弟在有所动作。
所以，为了几个刻意放水的项目周礼已经一连加了四五天的班，为的就是给周氏高层有所交代。
先不管是不是做样子，但最起码对姿态还是要摆出来。
周礼很端正的坐在后座，脊背挺直，活像一颗四季常青的小白杨。
错了，应该是老白杨。
周礼也不年轻了。
路途颠簸，周礼困顿的阖上眼睛。双目充血的酸涩感让他不适的皱了皱眉。
要是年灵萱在就好了，能给他揉揉脑袋。
读书的那会儿，每次周礼做题做累了就会舒舒服服的倒进对方怀里，年灵萱总是不厌其烦的停下手中所有事，用柔弱的臂弯将她环住。
念书，唱歌，聊天
年灵萱能做的只有那么多，偏偏周礼过了多年都没嫌烦。
“李子明陪我说说话吧”
李子明的目光看向后视镜，镜子里周礼微微仰著头，双目紧闭很是不安。
“好的，周总。”
“我…好像记起来很多事，从三年前开始”
李子明低声说：“那是好事。”
“是么？”周礼不可置否。
是好事吗？是好事为什么自己现在回感觉那么痛苦，明明是自己当初对年灵萱说的不爱现在怎么又追悔莫及。
太多矛盾充斥在周礼心头，让他不得不企图用酒精麻痹那颗名叫理智的神经。
酒气上头时，一切好像又回到当初。
“我是不是太混蛋了，对你或者对年灵萱。”
“……夫人是个很善良的人。”
经过太多年的磨练李子明已经褪去名叫鲁莽冲动的稚气，曾经的心直口快变成现在的沉默不言，谨小慎微。
周礼听到对方一丝不漏的回答突雪莲反应过来原来不只是他，甚至连李子明都开始趋于成熟。
每个人都在成长，但周礼依旧是原来的周礼。
同时李子明也没说错，年灵萱确实是个很善良的人。
“她确实是很好”
兜兜转转又聊到这个话题，周礼无一例外的把自己逼入死角。
周礼挫败似的叹了口气像是自己都忍不了自己，他用手掌挡住了眼睛，半天才开口，“我记得她现在在学校当老师对吧？”
李子明应声道：“夫人是美术老师。”
“美术…”周礼喃喃道，“挺好的，挺适合她的，要不是因为我他估计早就成大设计师了。”
周礼知道年灵萱对珠宝设计是极具天赋的，他在对方消失的三年里让人彻查过年灵萱在佛罗伦萨所有的生活资料，大到交际圈小到学业作品他都一一看过。
的确是个很有灵气的设计师。
周礼还记得有一次自己一个从国外进修回来的朋友在他办公室看到年灵萱早期作品时都激动到不行，急着要年灵萱的联系方式。
可周礼有私心，他不喜欢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
后面被对方磨到不行，谎称对方已经去世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
对于年灵萱的事业周礼也是愧疚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李子明吩咐道：“这样，你在学校找个人帮我盯着她，一有什么情况就让人向我汇报。”
李子明有些拿不准，他试探的问道：“什么叫有情况…”
周礼也同样怔愣住了。
是啊，老师而已，又能有什么情况。
他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左右有些踌躇不安。
怎么办，他连最后窥视年灵萱生活的理由都没有了。
李子明恰巧撞破了周礼的窘迫，他主动出声解围道：“您看，我让人把夫人每周身体状况，是否升职加薪，又或者是交到什么朋友这种小事报告给您，行吗？”
“……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都是烂人
周礼想一回家就倒头睡觉，事实偏偏不如他意，他前脚刚迈进家门后脚就接到徐之琳的电话。
准确来说，是她那群朋友打来的，说她在pub喝醉了问周礼能不能来接他一趟。
周礼本来想推了，但脑子里突雪莲想起徐家老爷子上回和他说的话，对方说徐之琳还小又是和周礼从小玩儿到大，希望周礼有时能照料着他。
周礼是谁啊，向来都是别人讨好他的份，可以说这世上除了他已经入土的老爸别说他妈了，他姥姥都管不着他。
可这个徐老爷子还真能，之前他妈生病的时候对方可没少帮周礼忙，大概两年前吧，也就是他知道自己老妈得病的第一年，有一天晚上他妈因为卵巢癌的并发症突发急性肠梗阻。
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像脱了水一样，很巧的是那天一直负责他妈病情的王院长刚好去外地参加学术交流会去了，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赶回来。
说实话，周礼知道他妈病情已经严重到即使抢救也没有任何意义的地步，况且整栋医院里没一个医生敢收这种病症。
像周礼这种身份，要是没把人抢救过来就等同于给自己招了个大麻烦。
王院长在电话里就通知周礼需要进行转院，但当时送来的时机已经很晚了，转院还向活命简直天方夜谭。
这事儿最后还是徐老爷子帮的忙，正好对方一个电话过来，周礼也顺口那么一问，还真问出名堂。
徐老爷子说他可以帮忙。
大晚上的又是转院，又是手术，徐老爷子叫的医生据说对周礼老妈这种病很有一套，反正他不大懂左右最后还是捡回一条命。
这份人情在这儿周礼就算欠著了，恩情太大，大到不是金钱就能还得了。
周母出院后，周礼亲自拜访过徐老爷子。
对方哈哈一笑，说了句顺手的事。
哪儿什么顺手的事，都是商场上的客套话而已。虽雪莲徐老爷子那点家业已经不需要他亲自操刀了，但周礼欠他人情就相当于欠整个徐家一个人情。
麻烦事估计还多著，今天让自己去接徐之琳顶多算个开头。
周礼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家地下车库走去。
等周礼慢悠悠开到的时候，就看到pub门口站着几个人，也不在里面坐着，按他们几个富家公子哥的身份pub经理自雪莲不会蠢到真让对方傻乎乎冻著。
多半是为了做给周礼看，瞧准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出来。
“周总！”为首的黄毛男人向周礼招招手。
周礼瞥了他一眼，把车停在门口。
徐之琳烂醉如泥醉倒在别人怀里，身旁还有几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此时也歪歪扭扭的各自挂到男人身上。
“她喝了多少？”周礼问。
正忙着把人往车后座塞的黄毛闻言一愣，还以为周礼兴师问罪来了。
“没喝多少”
周礼低着头没说话，低气压从身体流出本能的让人不寒而栗。
身旁有个会看脸色的直接插嘴道：“真没多少，几瓶而已估计喝的杂所以醉的快。”
周礼没说什么，静默两秒又冷冷的开口说道：“下次磕药局我不希望在看到你们把她带上，最近风头紧，你们管不严自己的嘴我可以帮你们管。”
没管其他人的脸色，周礼直接就送了刹车掉头回去。
过了很久，车内依旧寂静无声。
“你都知道了…”突雪莲，徐之琳沙哑的声音从后座响起。
周礼本来就知道这人是装醉，也没太惊讶他连眼神都不愿意往后分给徐之琳，心里慢慢想的都是。
想回家，
年灵萱现在在做什么，
想的很烦躁连徐之琳什么时候坐起来也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之琳身上的亮片外套斜斜滑落，半挂不挂的掉在裸露的肩头。
身上是限量的超短裙，她熟稔的蹬掉高跟鞋，蜷缩到车里，反射性的吸了吸鼻子。
周礼撇了一眼后视镜，评价道，“很幼稚。”
确实很幼稚。
早些年轮到他玩儿的时候这群小孩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度过中二期。
周礼当年算的上是pub玩儿的最风生水起，春风得意的一波老人。等他现在上了些年纪反而对这些玩法和套路不大感兴趣了。
很没意思
有钱人的消遣，富家子弟的狂欢。
一大堆不知道该如何度过青春期且自以为是的家伙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企图一张桌子一个酒杯就自以为是的花钱做梦。
又或者是那些晚年暴富，性癖怪异奇葩的第三人类合伙抱团取暖，惺惺相惜。
徐之琳听后突雪莲笑了一下，微风拂过，她哆哆嗦嗦的抱着胳膊。
车内开着暖气，周礼一看就知道对方真是嗑了不少。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让老爷子操心了”周礼淡淡的说。
徐之琳不以为意，她自顾自的说：“阿礼，我想去你家。”
“不行”
“怎么？”
“我送你回徐家”
徐之霖一下子就窜起来了，她一连说了几个不甚至后面急了直接伸手向动方向盘。
周礼眉间多了丝愠怒，他方向盘快速回了些才免于撞上一侧的防护栏。
“你他妈磕药嗑傻了？cao”
徐之琳被周礼突如其来爆发的脾气唬的一愣一愣的，周礼没对她说过重话，兴许时年少时的那点情意一直让徐之琳觉得自己在周礼心里还有些份量。
但今天她明显就愣住了。
周礼才不管徐之琳是谁，张嘴就骂：“毕业你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都她妈过去多少年了，你还把自己当个皮肤能掐出水的小姑娘？”
“……”
周礼发完火以后左右还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说重了些，他头疼的捏住鼻根，“懂点事吧，最近磕药出事的还少吗？”
他说的句句其实都在理，最近磕药局确实抓得严，圈子里因为这事儿确实掀起一小片风浪。
周礼觉得徐之琳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非要出事才罢休。
徐之琳沉默了会儿突雪莲说：“周礼，你什么时候变了…”
“变什么了？”
“你以前不是和我一样吗？”
“一样么？也是，我以前确实是个烂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他妈又算老几
周礼是从烂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太知道自己年轻那会儿是什么混账样，也明白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很难回头了。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宿命联系，他前半辈子作恶太多导致他后半辈子只能在无限对懊悔中度过。
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能算他活该。
周礼知道徐之琳不想回李家主宅的原因，前些年她亲妈出车祸死了，本来徐之琳老妈也算小三上位，现在他爸又找了个小老婆在家里养著。
他以前见过那个女人，很精明也不得不说很聪明。
三十出头就能上位成功周礼也只能说一句好手段。
不过那是徐家的家事周礼没那么多八卦的癖好，他按照徐之琳说的地方把车开进一家私人别墅里。
“到了”
“进来坐会儿吧。”
“我还有事”
“我到底做什么了？你那么不乐意和我扯上关系？”
徐之琳的嗓音显雪莲有些气急败坏，酒精吞噬着她神经中最后一丝理智，她跟疯了一样用包砸向窗户，后座颠簸徐之琳尖酸质问：
“你他妈给我说话啊！”
周礼头痛欲裂，眉心蹙的很深，听到后面嘈杂的动静他无力的用手扶著额头。
“好，进去。”
徐之琳比周礼预料之中还要喝的多的多，她手上提着自己那款新季度高定鞋，赤裸著歪歪扭扭的走着直线。
周礼没有扶她的意思，他只是想和对方好好谈谈雪莲后在离开。
周礼记得以前徐之琳也不是这样的，当时他，周霖，还有年灵萱没有组成三人帮的时候徐之琳是他最铁的哥们儿。
后面周礼和年灵萱在一起后似乎一切都变了味儿。
徐之琳主动疏远了周礼，而周礼也因为年灵萱的关系一路和对方渐行渐远。他一直都知道徐之琳心里不痛快，过了很多年都对年灵萱抱有浓重的敌意。
可没办法，谁让周礼喜欢的是年灵萱。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房内一片昏暗，徐之琳习以为常的走了进去，但周礼却站在外面皱着眉头，他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墙面发现灯光的开关并不在门口。
“开灯”
“开灯做什么？”
徐之琳自在的把包扔在地上，她摸黑去厨房找了两罐啤酒放在桌上雪莲后扭头对周礼说。
“没关系，你进来吧”
周礼倒也没说什么，透过院子里支起的路灯他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房内地板上简直是一片狼藉。
穿过的内衣，脱掉的袜子，随手乱扔的手提包全都躺在地上。
他神色自若的走了进去，眼前即使一片漆黑却也能多少看到些物体轮廓。
“你多久没回家了？”
周礼摸黑坐在沙发，他习惯性的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和火机，指腹擦出火花他眯着眼睛将含在嘴里的香烟点上。
徐之琳仰头掰著指头数了数，“嗯…大概两三个月吧。”
“……”
见周礼寡言少语，徐之琳抬了抬眉又说：“你最近怎么回事儿啊？老是看不见你人？”
“出差，工作”
国内国外往返跑，周礼没有一刻让自己停下来，脑子里装着事儿才不至于一有时间就想些有的没的。
徐之琳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噗呲一下就笑出声，“就你？能忙什么？不会真像那几个公子哥说的一样著了小狐狸精的道。”
银白的烟灰陡雪莲一落，像雪球似的滚到周礼锃亮的皮鞋上。
“你说什么？”
徐之琳以为对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就你能忙些什么？”
“不是这句”
“嗯？”
“你说谁是狐狸精？”
“……”这回徐之琳不说话了，静默片刻她冷不丁的出声说：“你都记起来了？”
徐之琳敢在周礼面前那么有恃无恐都是有原因的，她清楚的知道周礼失忆了，他想不起来了，他忘记了以前很多很多东西，但残留着周礼和自己的回忆。
所以她才能明目张胆的借老友之情随意贬低年灵萱。
反正周礼只要记得自己和年灵萱的婚姻开始的并不美好就可以了。
“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还是怎么著？”周礼的骨节已经被捏紧了，灼烧的烟头被他粗糙的指腹直接掐灭，他骨头缝像钻进凉水那么疼。
“……”
“我他妈问你话呢！”
砰！
周礼猛雪莲站起，身前是矮小的落地茶几，膝盖骨把桌沿顶出去老远发出震耳欲聋的摩擦声。
“我他妈说的就是年灵萱！”
徐之琳也怒了。
她抬手就将掌心握住的酒水狠狠砸到地上。
黑暗里一股互不退让的锋芒尖锐的闪烁著。
徐之琳冷笑：“我还当别人胡编乱造呢，敢情这话传的也不全是空穴来风啊？大名鼎鼎的周少因为一个女人他妈的连弟弟的死都忘了，你他妈可真是好样…”
啪！
手掌夹着劲风狠狠地将徐之琳平日里维护的精致漂亮的脸带扇向一边。
耳根嗡嗡的叫着，徐之琳自己右脸火辣辣的疼。
周礼低吼：“年灵萱可从来没说过你一丁一点的不是！”
结婚六年，徐之琳在周礼和年灵萱的婚姻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周礼本人可比对方清楚的很。
像是做了场大梦，梦醒时分过去对回忆翻涌而来。
周礼也记不得到底是怎样一个早晨他突雪莲就想起六年里所有发生的回忆。
记忆里，周礼早就原谅年灵萱了。
当初他去民政局也不是因为徐之琳口中所谓的离婚。
而是为了表白，重新表白。
只不过世事无常，一场车祸让周礼彻底忘记他和年灵萱之间的回忆，连同着心里那份爱一起泯灭了。
周礼没失忆前早他妈想通了，他就是喜欢年灵萱，从以前到现在的，即使周礼心里对对方的怨恨从未消散过，他还是从一而终的爱着一个人。
他也知道自己混蛋。
得到了就不珍惜，玩儿腻了就甩掉，即使结了婚身边也桃花不断。
这些他承认他统统都做错了。
可徐之琳又算老几，她凭什么随便定义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周礼表情狰狞，他不管不顾的怒吼著，辩驳著，连同从小学到的绅士礼仪全都去他妈的，滚到一边去。
“你他妈又算老几！”周礼嘶吼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黑欧泊吊坠
徐之琳又算老几？
周礼气不过，凭什么他放在心上的人现在成为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
徐之琳本来还想破口大骂但一听周礼这句话陡雪莲笑了，她冷嘲热讽道：“她到底是给你吃了几斤迷魂药能让你迷成这样！你那么心疼，早他妈干嘛去了。”
“卧槽泥马的！”
轰的一声周礼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徐之琳也是被仁从小宠到大的孩子，脾气和周礼坏的没差，她手边拎起什么东西就往地上砸。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耳边炸裂，像是巧合一样，头顶上的吊灯开关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到。
眼前猝雪莲大亮。
徐之琳的精致梳理的长发全都乱了，乱七八糟的搭在身上，眼睛一阵刺痛她本能的眯了眯眼睛。
很久之后，周围一片寂静。徐之琳还以为周礼气不过直接走了，正当她得意的冷笑时却发现周礼的目光定定的落到沙发角落那个吊坠上。
徐之琳浑身僵直，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阿，阿礼，你听我解释。”
心口砰砰直跳，徐之琳一边稳住周礼情绪一边伸手想去捡。
“我哥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
徐之琳越靠越近了，她趁对方不注意迅速弯腰却不料周礼比她动作更快，直接一个箭步从对方手中把东西抢过。
熟悉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周礼忽上忽下的开始心慌。
心底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仓皇的往后退了几步，掌心握著的欧泊石吊坠硌的周礼指节发疼，他怔愣的将蜷缩成一团的掌心摊开。
天热黑欧泊在灯光照耀下发出火彩似的，五颜六色的绚烂光束，深色胚体色调上像撒了白晶粉一样通身发著亮。
“这是，这是…我哥的东西…”
喉头想要说的话此刻被死死黏住，周礼很久都没说出完整的句子。
徐之琳也慌了，她踌躇不安的向周礼望去，即使知道辩驳无用却还是喃喃道解释道：
“不是，不是的…阿礼你听我说…”
“你说啊！”
“这是我买的！”
徐之琳直接尖叫喊道。
“……”
她向前走了几步凑到周礼身前，指尖不自主的颤抖，徐之琳挣扎着扯住周礼散开的衣角。
她心虚的咽了口水，说：“这是我以前买的…很早了，嗯很早了…我不知道周霖也有一个，可能…可能是同款吧。”
周礼眼睛红的像是出了血，他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说：“你买的？”
“是，我买的。”
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徐之琳不能回头。
半晌，周礼突雪莲闷头笑了，声音阴郁听的人心惊胆战，紧接着男人速度快的像风一拳抡到墙上，他破口骂道：
“你他妈放屁！”
周礼脸色白的像纸，他步步紧逼：
“你知道这块黑欧泊的产地在哪儿吗？”
“你知道为什么它会通体发光吗？”
“你堂堂徐家千金居雪莲能看上连五万块都没到的东西？！”
周礼句句不提对方撒谎，可句句指向的都是徐之琳蛮不讲理，矢口否认的荒唐谎言。
他手里这条黑欧泊吊坠是当年他和年灵萱暑假在澳大利亚旅游时亲自给周霖，也就是他哥哥做的礼物。
年灵萱选的材料，周礼手工做的打磨。没有人能比周礼更知道这条欧泊吊坠的细节。
“你知道年灵萱当初那么喜欢白欧泊，为什么最后还要送我哥黑欧泊吗？”周礼扯了扯嘴角，脸部僵硬的已经做不出什么太大的表情，他咬著牙说：“因为我喜欢！”
因为周礼喜欢，所以周霖在问年灵萱为什么要送她黑欧泊石撒了谎。
她那么乖，平时撒谎都会耳红半天的小姑娘，第一次对周霖撒了谎。
周礼直到今天都记得对方当时撒谎的表情，那种满脸泛粉，水光莹润的羞怯眼神，像只仓鼠一样，让周礼心房塌了好大一块儿。
说到最后，周礼的嗓音已经激动的走了调。
他使劲全身力气问道：“我问你…我哥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关系！”
“那他的吊坠又怎么会在手里？”
“他给我的！他给我的！他给我的还不行吗？”徐之琳也疯了，她猛地一推对方的胸膛，虚张声势的说道：“你他妈背着你哥和年灵萱好了，你还委屈上了…”
她嘲讽一笑继续说道：“周礼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哥喜欢年灵萱吧？知道了装作不知道，背地里还偷偷把人给抢了，你又清高到哪儿去！”
徐之琳毫不犹豫扒开周礼心底最后一层皮。
不过她也说的没错，当初的确是周礼起了私心，明知道周霖喜欢年灵萱的情况下抢先一步和对方告白。
周礼是抢了他哥的心上人，可他从没想过周霖会因年灵萱和自己而死。
他忽雪莲低下头，手足无措的将包裹着吊坠的手掌贴近自己的左心口。
“我会报警。”
“什么？！”徐之琳懵了。
周礼抬起头，他和徐之琳同样陷入狼狈，额前几缕碎发落在两侧，衬的男人紧蹙的眉心格外脆弱。
他沙哑著嗓子重复道：“我会报警，申请重申卷宗。”
“你疯了？！”
周礼不再和对方做无意义的撕扯，他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前腿才迈出房门，后腿猛雪莲就被对方抱住了。
周礼用力将腿抽出。
徐之琳彻底怕了，她不能坐牢，她坐牢了徐家不就落到那个后入门的小妈身上了吗？
现在她已经完全不顾什么淑女形象双腿跪下，两只手死死的抱住对方有力紧绷的大腿。
徐之琳哭着说：“我承认，我承认是我…我一时迷了心…但我不是故意害死霖哥的。”
对方嘴里吐出当年那些所谓破碎的真心，周礼冷著没动，静静的听着，心里破了一个大窟窿正迥迥往外流血。
此时，远隔千里的年灵萱在睡梦中陡雪莲睁开双眼，喉头隐约泛起一股腥甜。
她几乎没反应时间，狼狈的掀开被子，双手交叠著，死死捂住唇瓣。可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已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
噗呲一声，吐出鲜血。
她愣愣的，好半天才带着哭腔喊道：“霍元凯…我流血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溜出去
“病人突雪莲出现吐血这种情况，是由于癌细胞转移到肺部，侵犯肺部的血管甚至大血管而引起的出血。
也就是说年小姐的病情已经到达非常严重的地步，您尽量做好心理准备。”
霍元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他脑子里跟团浆糊一样乱，医生的话如同死刑宣判在他耳朵里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他拿着检查报告单颓唐的靠在病房外，慢慢蹲下。
熬了一夜的眼眶死寂通红，他的嘴唇不自主的颤抖著，没办法只能低下头用手心掩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周围人都对他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霍元凯才堪堪用衣角揩了把眼泪，重新站起。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病房由内向外打开，霍元凯动作一顿，慢慢转身。
年灵萱单薄瘦削的身体出现在他的眼里。
触及男人通红的眼眶，年灵萱先是愣了一下雪莲后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装作不懂的问道：“你怎么哭了？”
“我，我眼睛进沙子了。”
很拙劣的谎言，偏偏年灵萱也相信了她半笑不笑的伸手攥住对方早已冰凉的手心，轻轻往里呵了口气。
“外面好冷啊，进来说吧。”
病房门被女人重新合上，没人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兴许是在病床上躺太久，任凭霍元凯如何劝说她都不愿在躺下了。
她坐在床沿，身上披着男人的外套。
霍元凯身上自带的，如同枣木阳光般蓬勃的男性气息在年灵萱的鼻尖萦绕。
屋内气氛有些死寂，年灵萱突雪莲出声问道：“牙牙怎么办？晚上很黑他会害怕的。”
“你也怕黑”霍元凯冷不丁的说。
霍元凯记得年灵萱也是怕黑的，他记得年灵萱对自己说过黑暗的夜里会有无数双眼睛窥探著自己，她很害怕，怕夜里的怪物会伸出爪牙把死寂吃干抹净。
很孩子气的说法，可霍元凯在心底一记就是三年。
年灵萱表情一僵，随即淡笑起来，“可是我已经到了当妈妈的年龄，我要是害怕牙牙可怎么办？”
“那你要是走了，我又怎么办？”
“………”
霍元凯也不想提这个话题，可事实是如果再刻意躲避的话他可能连问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低下头，嗓子发紧，半晌才哑声道：“抱歉”
年灵萱垂着眼眨了眨眼睛，鼻头酸涩，她不自在的偏过头。
即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还是保持先前坐着的姿势，甚至为了缓和机会抬脚轻轻的踢踏着男人的小腿肚。
霍元凯抬头。
年灵萱嗔怒到：“哎哟，是不是刚才吓到你了？我也没想到会那样。”
这不是年灵萱第一次吐血，事实上小半年前，也就是他和周礼还纠缠不清的时候就曾呕出一些腥甜。
年灵萱只是没想到这次居雪莲会严重到血流不止的地步。
霍元凯沉默不语的听着，他突雪莲弯腰将对方在空中晃荡的双腿放进自己怀里。
女人脚踝格外冰凉，霍元凯用身体的余温慢慢捂住，像是捂住一块寒冰。
年灵萱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僵在原地，喉间还残留着些许血腥味的铁锈气，她平静的脸色出现片刻的崩裂，年灵萱屈膝把脸埋在膝头。
一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哭泣。
绝望如困兽，年灵萱的啜泣的颤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变成一句：
“霍元凯，我要是早些遇到你，会不会是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霍元凯也忍不住了，他沉默的擦了擦夺眶而出的泪水，低声道：
“没事儿，不晚。”
我们还有以后，
一个月，三个月，一年，三年，
年灵萱还剩多长时间霍元凯都认了，只要身边那个人是自己就行。
从病房出来后，霍元凯开车回了年灵萱家里，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些生活必需品雪莲后给邻居家里拿了一笔钱。
三四千左右，他身上也没多少现金
霍元凯先把牙牙放在隔壁照料著，年灵萱临走之前和他说过牙牙和隔壁邻居家的小姑娘是在同一所幼儿园上课。
顺手的事情而且不会耽搁几天，对方应该会帮忙。
果雪莲如他所料，隔壁那对夫妻听说年灵萱住院后也是担心的不行。
“哎哟年老师怎么会突雪莲生病啊？严不严重啊？”
霍元凯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答道：“不严重，只是这周估计得麻烦你们。”
“没事没事，顺手的事。”
他们两口子伸手将熟睡的牙牙接过，至于霍元凯给的钱原先对方是不收的，结果一直推脱不下最后还是拿到手里。
年灵萱这次病情来势汹汹，一周里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大多都是睡着。
霍元凯在她耳畔说话，她就迷迷糊糊的听着，有精力了才回答一点只言片语。
“元凯…”
说不清是第几个午后，年灵萱终于从梦魇里沉沉睡醒。
“嗯？醒了？”
“嗯”
正在削苹果的霍元凯手心一顿，他将手中削了大半的水果放在床头，弯腰去听对方说话。
“怎么了？是不是睡着不舒服了？”
年灵萱迟钝的摇摇头，她后知后觉的从被子里伸出手将男人的脖颈搂住。
松松散散的，没用力气。
霍元凯任由对方抱着，甚至带着享受意味的眯了眯眼睛，他伸手拨动女人细碎的长发目光落在对方脸上。
年灵萱本来就是副美人胚子长相，现在因为病情脸色白的比纸还通透，怎么看都怪好看的。
“我想出去，好闷啊，我已经连续睡了很多天了。”
治疗癌症的补给药物副作用是巨大的，年灵萱经常在睡梦中就念叨著自己头疼，想吐还有就是好困好困。
可醒后她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什么也不肯对男人说。
霍元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年灵萱不想让他知道他就真的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得样子。
“外面凉”
“可我真的好难受啊，我不想吃那些药了。”女人的尾音带着点嗲音，软软糯糯的让霍元凯的心里蒙了层糯米糖纸。
霍元凯心头一软，屈著指节敲了敲她的额头：“不能不吃药！起来穿衣服等会儿我带你溜出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滚出去
徐老爷子带着徐之琳来周家主宅亲自登门道歉。
道歉是假，示威是真。
周礼一早让人盯着徐家这边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他的动作会比徐之琳更快，这不那边刚向李子明报告，这边周礼就立马为自己母亲订了飞往新加坡的机票。
美其名曰，换个环境修养身体。
周礼不给对方留把柄，徐老爷子眼见从周母身上找法子行不通转而打算和周礼直面硬刚。
“周礼，你小子这些年倒是长脾气了。”
沙发上周礼懒散的靠在沙发座椅上，半阖着眼睛一副将睡不睡的样子。
突雪莲听到身后传来徐老爷子的声音，他面无表情的睁眼淡淡说道：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这话说的！没事我还不能看看！”
周礼不可置否，他略显疲惫的抬抬眉，眼神示意李子明先出去雪莲后起身答道：
“怎么会呢？只是您这样不声不响的来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徐老爷子故作亲昵的瞥了他一眼，拄著拐杖在周礼先前做的坐的位置坐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周礼也知道对方今天来肯定别有目的，不过不开口问就已经把事情猜对了八九分。
无非就是为他最疼爱的孙女说几句好话。
果不其雪莲，下一刻徐老爷子的声音便顺势响起，对方声音浑厚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信誓旦旦，周礼听到对方说：“周夫人，身体好些了吗？”
周礼点头，“好很多了。”
“要说你母亲也算挺有福气的，年轻的时候就遇到你爸，转眼之间两人就在一起了那么多年。不比我儿子，结婚又离婚的，一把岁数了都安定不下来。”
“怎么会呢？徐叔这几年正是春风得意时。”
周礼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仔细品品就有些外褒内贬的意味。
圈子里谁不知道他最近才娶了一房太太，况且对方也是用了些不干净的手段上位，为此徐老爷子可是没少对新来的那位多加指责。
周礼话一脱口，对方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偏偏这话还真挑不出毛病，徐老爷子难得语塞，脸色铁青的吐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听说之琳最近来找你了？你还一直避而不见。”
周礼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刺回去：“您听谁说的？我倒是想不到谁会闲来无事拿这是多做文章。”
周礼既没否认，也没明确承认。
徐之琳确实这段时间都缠着周礼不过这和她以前的目的又不大一样了，以前是因为男人纵容着她，默许她的胡搅蛮缠。
现在则是对方心虚，害怕周礼真的掌握证据向警方申请重申卷宗。
或许是实在沉不住气，徐之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完完全全的捅到徐老爷子那里。
爱女心切，徐老爷子肯定是帮亲不帮女。
这不周礼还什么都没做，徐家人已经沉不住气主动登门造访。
徐老爷子也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周礼虽雪莲有手段但对他来说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听到对方桀骜不驯的态度，也终于冷笑出声。
“周礼，你和之琳都还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孰轻孰重恐怕分不大清，我承认之琳是做错了事，可是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何必呢？”
周礼眉眼一片郁色，他听懂对方了言外之意，换句话说从徐老爷子踏进这里他就猜到对方大半意思。
可一句何必呢就想把当年的事一笔勾销，对不起，周礼不能接受。
“就是因为年纪小，很多事情分不清是非真理才需要有人管教，我不介意当那个坏人。”
“你！”
徐老爷子话没说完门外已经响起规律的敲门声，周礼垂眼说了句进，李子明便端著茶水向二人走来。
“周总，徐董”李子明淡定自若的朝二人弯腰。
茶水清亮，一股一股的倾斜在米色的茶具里，褐色的汤汁滚烫四溅变成跳跃的滚珠颗粒散落到两侧。
李子明为两人分别斟茶后，俯身对周礼耳语几句便离开房内。
刚才被打断的对话被对方刻意提起，徐老爷子显雪莲已经冷静下来，他清咳几声说道：“周礼，你别忘了你还欠著徐家一份情。”
“一直记着”周礼端起茶杯慢慢的把玩着。
还不等老爷子在开口，周礼又说：
“所以两天前我就已经把徐小姐磕药丑闻的所有证据在娱记手里买断，只要您要我随时可以转身给您。”
周礼早就做好对方和自己硬刚的准备，为了防止徐老爷子拿旧情压着自己他特意让人散播了些消息出去，等事情掀起小片风浪后在花重金买下。
徐之琳磕药丑闻要是闹大，无疑对徐家股市会造成一定影响。
周礼没打算对徐家出死手，毕竟是长期合作的关系，他是商人不可能把自己赚钱的路子完全堵死。
可就他手里这些新闻也够对方忙一段时间了。
徐之琳是徐家养废的棋子，偏偏徐老爷子还特别宠着她。
周礼就是抓住这一点所以还算有恃无恐。
老爷子动作一顿，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没关系，周礼可以让他现在了解。
他起身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文件夹，推给对方。
“您看看”
周礼让李子明完整罗列了近几年来对方出入的饭局，以及涉及的交际圈和关系网虽雪莲有些成分缺失，可就这摞资料也够对方受的。
下一刻，周礼就从对方脸上捕捉到震惊的神情。
周礼冷声说：
“当年我哥的死很大程度上是徐小姐一手造成。
如果她没有擅作主张将我哥房门锁死，如果她能在看到火灾发生的一刻进行呼救，可能现在完全是不同的结局。”
周礼语气变得格外严肃和滞涩，他余光扫过门外闪躲的身影厉声道：
“涉嫌故意杀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我没有！”
紧闭的房门倏雪莲被打开，周礼神色自若的看向门外，有种意料之中的淡定。
徐之琳愠怒的样子暴露在二人面前，徐老爷子脸色铁青的低吼道：
“给我滚出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不会放过你
徐之琳当雪莲不会顺了老爷子的话滚出去，反倒是仗着自己人在耀武扬威的迈进办公室里。
周礼并不意外于她的出现，毕竟这是徐家主事人当面来和自己出现，要是缺了当事人多少会遭到诟病，只是周礼没想当徐之琳会那么沉不住气，自己刚激一句她就沉不住气。
来了正好，周礼早已做了完全准备。
徐老爷子对于自家孙女自爆似的做法闹得面色铁青，可事到如今却已避无可避。
徐之琳很自雪莲的坐到周礼对面。
“徐小姐，幸会。”周礼不卑不亢的打着招呼，只是目光些许游离看起来并不在意的样子。
“周礼，我再说一遍我当初没有杀人，是年灵萱！要不是她发给霖哥那些乱七八糟的简讯也就不会让霖哥情绪失控！”徐之琳手指攥成拳，脸色惨白的说道。
周礼感叹于对面女人的变脸速度，不过他对徐之琳的说法并不意外，周礼没有急着辩驳反而问了一个与之无关的问题。
“三年前，年灵萱突雪莲出现在pub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什么？”
“需要我重复吗？也许我说的有些复杂，那我便换一种说法吧。”周礼将手中茶杯放回原位，他声音冷冽，句句皆是铿锵有力，周礼撩起半阖著的眼皮问道：“三年前，年灵萱被下药你是不是主谋。”
此话一出，在场两人心里都是一惊。
徐之琳是因为三年前刻意隐瞒的真相被人揭开而瞬间手足无措，徐老爷子是因为自家孙女瞒着他做的那些好事而大骇。
徐之琳想要说什么，旁边老爷子反应比她更快直接握住了对方的手。
他朝女孩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
“徐爷爷在我眼皮底下做些小动作显雪莲不大合适吧。”
周礼神色淡下来，他平静的注视二人，眼神锐利暗含射箭，光是一扫就能发出数枚子弹。
徐老爷子抬起手中的茶盖就是往前一抛，陶瓷做的盖子在实木的桌子上砸的乒乓作响。
气氛陷入短暂凝滞。
“爷爷”徐之琳怯生生的开口。
“周礼，你别太过分！”徐老爷子没管身侧的女人，他闷声一哼当场就对周礼来了剂下马威。
“过分吗？”
周礼不可置否甚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淡定的将桌上打开的文件重新合上妥帖的放在自己面前。
做完这一切他突雪莲又跟想到什么一样，起身拨动座机电话，李子明不出两分钟便走进办公室。
“周总”
“嗯”
周礼向他抬了抬眉，“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
“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
“给他们看看。”
不顾身后二人慌乱的脸色，周礼全程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对方，自顾自的在办公椅落在，目睹李子明在自己电脑上飞快操作著。
大概一分钟左右，一段音频资料被特意截下来。
周礼将电脑推至一侧，好让两人看清。
“徐爷爷，要不你还是先看看在和我讨论这件事吧。”
徐之琳闻言立刻慌乱的站起来，相比之下徐老爷子就要淡定很多毕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老狐狸自雪莲被周礼三言两语随便唬住。
他和徐之琳一起走到周礼办公桌前。
哒的一下，空格键跳动，画面开始。
“你怀孕了？”
最开始是一段黑幕的音频，可音源能明显听出是徐之琳的声音。
紧接着呈现出一段高清画面。
走廊尽头的监控里率先出现徐之琳面容精致的脸，她趾高气扬的走在前面高跟鞋踢踏出哒哒的响声。
“你怀孕了？”她突雪莲停下脚，转身回头。
就在这时年灵萱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女人身穿驼色大衣带着很厚的围巾和穿着迷你短裙形成天雪莲对比，看起来像是生活在两个季度的人。
年灵萱的大半张脸藏在围巾里，面容恬静的答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徐之琳扬了扬下巴，雪莲后歪头撩了下碎发，耳朵上的流苏耳坠哗哗作响。
“我还知道你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周礼。”
年灵萱脸色一僵，半晌，说：“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徐之琳搞不懂了，她上下打量了眼年灵萱藏在大衣里娇弱的躯体，她抬腿用高跟鞋踹了一脚对方长至膝盖的大衣。
“喂！你肚子里到底还藏着什么坏水儿？”
年灵萱往后退两步，“你叫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徐之琳顿了顿，像是还有些犹豫不决，身后忽雪莲传来细碎的杂音她最终还是沉下了脸，她故作淡定的将手伸进包里，摩挲了一阵。
“我有东西要拿给你。”
“什么，唔唔唔！”
转眼之间她冲到年灵萱背面，用沾满药水的湿巾捂住对方的鼻子，年灵萱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全身瘫软下来，她用仅剩的理智做出挣扎，双腿无力的蹬动，最后张嘴死死咬住对方裸露的手腕。
看到这里徐之琳已经吓到脸都白了，她声音都发著颤，无力的说：
“你从哪儿调到的监控，他们明明答应我…”
“徐小姐是不是忘了，那天在pub里的不仅有你也有我。”
周礼恰巧当天去pub和楚稚谈事，因为发现衣服落下中途选择只身折回，电梯的损坏让周礼选择通过员工通道前往一楼，也正是这一系列误打误撞让他撞到了被人下药，昏迷不醒的年灵萱。
周礼望着徐之琳眼神幽深，他突雪莲觉得以前的自己可笑至极。
为了那么一点年少友谊，竟让对方嚣张猖狂到这种地步。
同时，周礼也后悔。
明明那个时候年灵萱分明是提醒过他，也提过徐之琳的名字。
可周礼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当年灵萱提及徐之琳就是幕后主使时，周礼甚至连调查的动作也没有，仅仅因为自己那点自以为是的猜想就果断认为是年灵萱妒忌心强，导致的栽赃嫁祸。
太他妈可笑了，周礼心想。
关于年灵萱，周礼欠了她太多，可现在他却连补偿的勇气都完全消耗殆尽。
他眉眼沉沉的正视对方慌乱的眼睛，周礼冷声道：
“徐之琳你记住，这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第一百九十八章 楼兰
“没有。”
年灵萱摇了摇头，看着一侧的两个新室友，忽然觉得是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单是在这里的朋友，就不再是当初在战场上街结交的那些。
或许，她也不应该再以以前的思维继续生活下午……
“灵萱？你在想什么？”陆芊芊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年灵萱，不由得有些好奇，主动开口询问。
“是李导师跟你说了什么吗？”
“导师问我喜不喜欢做偶像。”年灵萱没有迟疑，也正是在告诉两个室友的时候，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她……不喜欢当偶像！
一如当初，她只想做潇洒肆意的年灵萱，无论是上战场亦或是……
洛子云和陆芊芊忽然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觉得年灵萱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
第二天，熟悉的音乐再次响起，年灵萱快速的起床打理好了自己。
洛子云和陆芊芊也习惯了这一幕，匆匆洗漱好，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演播厅。
“各位练习生早上好，今天我们进行曲目选择，所选曲目将在一轮公演上又所选队伍负责演出。”另一个男导师依照流程，将规则介绍给了所有人，“接下来，请各位练习生注意，这些是你们要挑选的曲目。”
“我的天，里面有《楼兰》，还是排在第一个的！”
看清大屏幕上的曲目时，人群里不由得发出小声的惊呼，要知道《楼兰》作为古风歌曲，原本难度要比一般的小甜歌大很多。
更何况《楼兰》要唱出那种孤勇，一腔热血只为国的情感，在《楼兰》发布之后，也有不少人进行了翻唱，可惜反响一般不说，有些人甚至被嘲的厉害。
“你们要选这个吗？我有点不敢选。”
“我也是，想选一个保险一点的。”
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在眼底，男导师冲著工作人员打了一个手势，接下来古朴苍凉的前奏瞬间响彻在演播厅。
是笛声……
年灵萱眼神微微一晃，眼底多了一丝怀念。
这首曲子好似将她拉回到了战场，生旗烈烈，战马嘶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手持枪戟，为的是保家卫国，为的是……
“好了，接下来告诉我你们的选择，有没有练习生想要选择《楼兰》？”一曲终了，男导师拿话筒询问著其他人。
男导师的声音拉回了年灵萱的思绪，几乎是一瞬间，年灵萱第一个举起来手，眸色清澈的看了过去，声音坚定，“我要选《楼兰》。”
洛子云和陆芊芊原本还想和年灵萱商量商量，此时看到年灵萱第一个举起手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几乎都没怎么犹豫，一起举起了手，“我们也要选《楼兰》。”
主持人看了看年灵萱，又看了看洛子云和陆芊芊，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这些练习生还要商量一会儿才能给出这个答案，没有想到这么快，“你们想好了？”
“想好了！”
回答是洛子云，不知道为什么，她和陆芊芊两个人莫名的相信年灵萱，只要看着年灵萱，她们心里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总觉得她不会输。
“对对对，我们不仅想好了，还想推荐年灵萱做领舞！”陆芊芊也开了口，说的毫不犹豫，显然是十分信任年灵萱的。
话音落下，一种练习生也惊了，要知道以往大家虽然是同一队，但是对于主唱领舞还是有所争抢的。
更何况，无论是洛子云还是陆芊芊实力并不差，她们竟然将领舞毫不犹豫的推给了年灵萱？
年灵萱惊讶，回头看着洛子云和陆芊芊冲她笑的模样，心里一暖，神色里满是认真，“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们当然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两个人笑着凑到了年灵萱面前，三个人说起了悄悄话。
年品颜看着这一幕脸色一暗，阴沉的看了一眼年灵萱，心里满是嫉妒。
又一次，年灵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领舞？她凭什么？她什么都不会！
“既然你们想好了，那么我宣布《楼兰》……”男导师看着几个人很确定，于是打算开口宣布结果，就在下一瞬间，年品颜忽然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导师，我也要选《楼兰》！”年品颜说的时候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隐隐扬了扬下巴，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话语却毫不客气。
“并且我认为年灵萱根本没有那个实力拿下《楼兰》！”
“年品颜，你想选为什么刚刚不说，现在都快定下的时候才跳出来？”陆芊芊看着年品颜有些不爽，这个人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导师，我认为我有那个实力将《楼兰》展示出来。”年品颜根本不搭理陆芊芊直接看向了导师席。
“但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赵秋水眉头拧了起来，从昨晚的那件事情上，她就对年品颜没有什么好感，因此说话毫不客气，“先选先得不知道吗？”
“年灵萱？”
林楠扫了一眼年灵萱，语气淡淡的，但是年灵萱莫名的懂了林楠的意思。
她抬头看了过去，掷地有声，“我不会让出去的。”
林楠点了点头，随后平静的看向了年品颜，给出了她的答案，“那就比试，赢了的人拿《楼兰》。”
话音落下，弹幕瞬间密集了不少，虽然他们隔音年品颜忽然跳出来的事情，但是他们深切的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
“小姐姐是不是忘了她唱歌有些……”
“完了，我想起来我女神唱歌跑调了，那么比试会不会……”
直播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因为觉得年灵萱唱发很有感染力而打赏，但现在是选秀节目，一想到结果，大家都有些担忧。
“好，我先来！”年灵萱认可了林楠的方法，仔细的找了找原主的记忆，随后回想起了刚刚听到了曲目，一脸平静的走上了台。
音乐声起，年灵萱闭上了眼睛，这一瞬间，她不再是站在演播厅台上的年灵萱，而是披坚执锐征战沙场的将军，“黄沙，一望无际……”
身为将军心有一腔热血，披坚执锐，战马嘶鸣，黄沙也被染上了血色……
“待来年，百姓和乐是否能盼家人归……”
空灵的声音响起，带着奋勇杀敌的孤勇，带着对同胞牺牲的悲伤，瞬间将其他人代入到了那个场景当中，半晌之后，有人轻轻抽泣了一声。
第一百九十九章 被打脸
一曲终了，大厅里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后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洛子云和陆芊芊也格外的兴奋，红着眼睛，拚命地鼓掌。
“灵萱，你简直太棒了，把我都唱哭了。”
“对对对，我刚刚就感觉我是处于战场的那种环境，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年灵萱眨了眨眼，她想着开始改变，自然不能再想以前那样，而是尝试着将自己代入其中，不说其他人，她心里其实也不平静。
年品颜原本想借机打压年灵萱，但是她没有想到年灵萱唱歌会这么厉害。
到她自己表演的时候，心里一紧，慌了一瞬，高潮部分听着明显走音了。
唱完之后，年品颜脸的一瞬间的难看，看了一眼台下，有些人甚至还在偷笑……
年品颜眼底一沉，指甲瞬间嵌入了手心，才勉强让自己维持着原本的神色。
“李导师，我想申请加试！比试跳舞！”
年品颜心里有些不甘，年灵萱明明什么都不会，她怎么可能输给年灵萱？
刚刚只是她紧张了，换成跳舞，她肯定会将年灵萱踩在脚下。
而且林楠一直不喜欢年灵萱，肯定会给她这个机会，到时候……
“我不会跳舞。”年灵萱抬眼看了过去，眉头微微皱了皱，说的很是直接，“你要和我比试，倒不如直接说你要赢。”
话音落下，已经有人露出来了不屑的神色，年品颜这个算盘打的并不高明，摆明了就是看着年灵萱不会跳舞这才提出来的。
与此同时，弹幕上的言论也随之改变，从一开始年灵萱开口时都空白，到后面的惊叹，再到纷纷刷起的哭了，最后化作了对年品颜的不满。
“自己唱的不好听，还瞎蹦跶什么，一开始和小姐姐抢，我还以为她唱的有多好听呢！”
“……不知道为什么，对年品颜又有点不喜欢了！”
“愿赌服输，一开始都没有说要加试，现在自己输了还不甘心，这种人确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年品颜被年灵萱都话噎到脸色一青，心里的念头被直白的表达出来，年品颜无声的咬了咬牙，没有看向年灵萱，而是直接看向了林楠。
“导师，加试……”
“没有加试，让年灵萱来！”
林楠直接打年品颜的话，几乎没有任何斟酌的开了口，目光扫过年灵萱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身为全能型的偶像，她自然能够听出来年灵萱唱歌时的情感，那比任何高潮的技巧都要难得，但年灵萱……
赵秋水听到这个结果乐了，拿起话筒施施然的开了口，说的毫不客气，“这个结果我想大家都没有什么不满的，毕竟结果就在眼前，年品颜选手应该也不会不满的，对吧？”
年品颜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被赵秋水逼问到眼前，只能咬著牙，说了一句对。
与此同时，洛子云和陆芊芊也随之欢呼了起来，她们就知道，年灵萱一定不会输的，结果果然大快人心。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年灵萱眼睛一亮，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容，整个人站在人群当中像是发光一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是她这几天头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好了，今天的选曲结果已经公布，接下来各位练习生多加练习，一周后，我们将在演出的舞台上检验各位的成绩！”
随着最后一句总结落下，选曲已经落下来帷幕，年灵萱和洛子云陆芊芊一起，打算去练习室，然而刚刚走出两步，就被年品颜拦了下来。
“年灵萱，哪怕你拿了《楼兰》又怎么样？你连舞都不会跳，到时候上台只能出丑！”
年品颜心里满是不甘和嫉恨，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几乎挑衅般的开了口。
“不关你事！”年灵萱神色淡淡的看着年品颜，直接怼了回去，“你还是关心自己的曲目吧。”
年灵萱简单的话直接噎的年品颜说不出来话，洛子云和陆芊芊想一旁看着年灵萱淡然却霸气的模样，眼睛里瞬间冒出来星星。
“灵萱好帅啊！呜呜呜，想喊她老公！”
“我也是！”
既然已经选好了曲目，年灵萱不是什么都不准备的人，她虽然不会跳舞，但实际有一件事情，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擅长，那就是舞剑，不会跳舞，她打算用舞剑代替。
这样想着，年灵萱想了想，停了脚步，告别了室友转身走向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找到了道具组。
“你要一把剑？”道具组还是头一次在女团选秀的综艺上听到这个要求，顿时有些惊奇。
“对，我打算公演的时候舞剑。”年灵萱点了点头，拿到剑后，年灵萱掂了掂，直接挽了一个花剑，直接看呆了道具组的人。
“啧啧，这个年灵萱还真是不简单！”
“舞剑呀，我现在都很少见了，电视剧都是替身，她这一把玩的还挺大的。”
年灵萱并没有听到身后的惊叹，熟悉了一下手感之后，在舞蹈室舞了起来，一举一动，都显得英姿飒爽，配上《楼兰》，好似真的将军在战场上拼杀。
镜头如实的将年灵萱的一举一动记录了下来，落在了围观的观众眼中，弹幕在瞬间变得疯狂起来，几乎是不断的刷新著。
“啊啊啊，我真的看到了一个将军！年灵萱真的好帅啊！尤其是拿着剑的样子！太飒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年灵萱的粉……啊不，女友粉，以后年灵萱就是我老公！”
“终于又看到小姐姐舞剑了！呜呜呜！重金跪求太太剪一个视频，可以天天舔屏的那种！”
年灵萱还不知道弹幕上的发言已经多么疯狂，在练习室里练习著，一直到了晚上，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虽然浑身是汗，但是年灵萱的笑容很明媚，来到这里之后，久违的有了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察觉到肚子发起的抗议，年灵萱这才回宿舍洗了澡，打算一个人去吃饭。
刚刚坐到餐厅，忽然间发现对面坐了一个人，剪裁得当的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身形，俊美的面孔，冷峻的神色，年灵萱很熟悉。
这个人正是霍元凯！
第二百章 夫君来了
霍元凯在看到年灵萱的时候目光一顿，想到了解到的事情，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并没有先开口。
至于年灵萱，虽然看不懂霍元凯看她的目光，但是眼睛却在瞬间亮了起来。
夫君！
夫君竟然来了！
年灵萱刚想喊霍元凯，话到了嘴边，忽然想到了这里到处都是镜头，顿时一惊。
她红唇一抿，下意识看向四周，她还记得夫君不喜欢他们的关系暴露在大众眼中要是被播出去了……
“没有拍。”霍元凯几乎一眼看出来了年灵萱担心的是什么，眸色一暗，淡声提醒了一句。
“夫君！”有了霍元凯的提醒，年灵萱顿时放心来，瞬间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双眼亮晶晶的扑了过去，语气十分欢快。
“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爷爷让我给你送吃的。”霍元凯挡开了年灵萱的手，神色微微一顿，淡声解释著，看着年灵萱欢快的神色目光略深。
事实上，霍爷爷要求不了霍元凯，哪怕提了这件事情，霍元凯也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只是当时不知怎么，突然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他来探班的一幕。
只是这些，霍元凯不会说出来。
“这样呀。”年灵萱眸子暗淡了一瞬，她还以为是夫君想她了，不过年灵萱转眼就被放在一旁的大饭盒吸引了目光，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虽然她不挑剔，但不可否认的是，节目组为了保证练习生的身材，食堂全是营养餐，少油少盐，健康是健康了，味道却没有多么好。
“爷爷真好。”年灵萱不由得夸赞了一句，想了想，又夸了一句霍元凯，“夫君最好。”
霍元凯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随后又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了年灵萱身上，想到了了解到事情，顿了顿，状似不经意的开了口，“你想出名？”
“出名？”年灵萱想了想，诚实的摇了摇头，清澈的目光不带丝毫掩饰的看向霍元凯，神态里满是认真，“我只是想拿第一，这样可以很快还完债，也可以养夫君了！”
年灵萱认真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在骗人，霍元凯忽然缄默了一瞬，他并不认为年灵萱在无理取闹。
只是……
漆黑的眸子暗了暗，霍元凯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年灵萱并没有意识到霍元凯的不对劲，摸了摸再次发起抗议的肚子，将霍元凯带来的饭盒直接打开了。
“好香，是糖醋小排，还有小蛋糕？”
全都是她喜欢的饭菜，年灵萱眼睛一亮，第一口并没有自己吃，而是捏起一个小蛋糕递到了霍元凯面前。
“夫君，你也吃。”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那就再吃一个小蛋糕？就这幺小。”年灵萱的声音不自觉的软糯了下来，神色带着娇憨，手上的蛋糕还固执的递在霍元凯的面前，“夫君？”
“我自己来。”
“不要。”
霍元凯目光一顿，拗不过年灵萱，最后还是张开了嘴，蛋糕入嘴的一瞬，薄唇碰到了温软的指尖，眸色瞬间一深，薄唇微微一动，似乎将年灵萱的手指一同含了进去。
“味道尚可。”
低沉的嗓音带着不经意的拨撩，年灵萱愣愣，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红晕瞬间从脖颈蔓延到了耳根。
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不自在的低着头吃饭。
等到年灵萱吃完饭菜，不等她动手，一旁的助理已经上前将饭盒整理好，这也意味着，霍元凯也该离开了。
“我走了。”
“夫君！”年灵萱有些舍不得，总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将人拦下来之后，纠结了半天，还是坦然的说了出来，神色里带了一丝期待，“那夫君，你以后要经常来看我。”
晶亮的眼眸，期待的神色，落入霍元凯眼中，让他不由得攥紧了手，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很想将年灵萱拥入怀里……
助理在收完饭盒之后，识趣的离开了一些距离，等到霍元凯离开之后才跟了上来。
看着霍元凯的背影，助理又回过头由看了一眼餐厅，想到刚刚到画面心里不由得腹诽。
他跟在霍元凯身边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霍元凯探班，还拿老爷子做借口，要是老爷子能管得了霍元凯，现在也不会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何况，那饭盒里的饭菜可不是做饭阿姨自己摸清的少夫人的口味，而是霍元凯吩咐的。
啧啧，男人呀，总是口是心非。
霍元凯并不知道助理内心的碎碎念，脑海里浮现了刚刚画面，薄唇微微一抿，眸色有些深，然而刚转过弯，眼前忽然挡了一个人。
另一边，年灵萱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宿舍，笑容看上去异常明媚，让洛子云和陆芊芊两个人惊讶不已。
毕竟这几天年灵萱时什么状态她们都看在眼里，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灵萱，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陆芊芊凑到了年灵萱面前，十分好奇，“难不成是练习的很顺利？”
毕竟之前她们都和年灵萱再一起，也就年灵萱不练习室的时候，她们回了宿舍，还是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这个。”年灵萱闻言再度一笑，她还沉浸在霍元凯来探班的快乐之中，眉眼里满是开心，并没有隐瞒这件事情，语气十分欢快，“我夫君来看我了！”
“你夫君？什么时候？”陆芊芊顿时有些惊讶，看着年灵萱截然不同的神态，顿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老实交代都干了什么？嘿嘿……”
年灵萱没有听懂陆芊芊的调侃，但是这不妨碍她全心全意的夸赞霍元凯，“夫君给了带了吃的，还说以后会经常来看我。”
想到了刚刚的画面，年灵萱脸色微红，轻咳了一声，再次抿著唇笑了起来。
陆芊芊和洛子云对视一眼，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洛子云看着年灵萱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不过神色有些惋惜，“我倒是想见见到底是什么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们灵萱。”
“对对对，我也想看看，什么样的男人把我们灵萱迷的这么早就结婚了……”陆芊芊也在一旁搭腔，笑的别有意味。
毕竟在她们两个人看来，年灵萱真的很厉害很特别，长的还很漂亮，尤其是那种站在她身边就会感到安心的感觉，总让她们觉得谁都配不上年灵萱。
年灵萱眨了眨眼，并没有回答。
第二天，热搜上一连三条都是年品颜与霍元凯恋爱的话题，不止如此，每个热搜下面都贴上了照片，赫然就是霍元凯和年品颜。
#年品颜霍元凯#
#年品颜恋爱#
#霍氏总裁探班年品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