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玩聊斋的千年狐狸
“认识?”赵朔眸色陡沉。
夏雨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回答得极为干脆,“不认识,不过很快就会认识。你不是让我找吗?包在我身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夏雨眼巴巴的凑上去,“那我现在就走?”
赵朔居高临下。嫌恶的睨她一眼,幽幽道,“一起走。”
额……
夏雨头疼,好死不死的被逮进军营,难得有个脱身的机会,怎的这赵老九还阴魂不散的缠着?她混迹代州府那么多年,三教九流也算是有点名头,若教人知道她被人降住,岂非颜面尽失?
不行不行!
她甩了甩脑袋,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局。
可转念一想,怀里揣着赵朔的银子,脑子里却想着怎么踹掉赵朔,似乎不太道义。
“想什么?”赵朔凉飕飕的瞧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勾住了她的脖颈,直接将她拽到跟前。脸颊贴着脸颊。夏雨的心险些蹦出嗓子眼。
“爷,有话好好说。”夏雨嘴角直抽抽。
这赵老九貌似有病,老爱动手动脚。
赵朔眼珠子一斜,面颊稍稍侧过来,长长的睫毛直接扑扇在她脸上。痒痒的让人心慌。他的唇,眼见着快要贴到她的脸上。说话的时候,喉间发出的颤动,让她的身子也紧跟着一颤。
“你最好记得,爷的耐心有限,若是耍滑头敢开爷的玩笑——明儿个这代州府,就会布满你的缉捕公告。你可要想清楚。”他松了手,捋了捋衣袖,又是一脸的傲娇与嫌弃。
夏雨喉间一滚,这厮会读心术?还是会算命?
怎的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环顾这马车,夏雨心中腹诽:堂堂王爷,马车还破破烂烂的,真够小气!
脑子一转,夏雨掀开车窗帘子,忽然道,“前面左拐,巷子口停车。”布夹阵号。
语罢。她快速瞄了赵朔一眼,见他没说话,一脸讨好的凑上去,“爷,你知道什么地方消息最灵通吗?”
赵朔懒洋洋的瞧她,“废话真多。”
夏雨嘿嘿笑着,“赌坊啊!嘿,那可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黑白两道我都认得,到时候只要我开口,保管能找到人。”
马车停了下来,夏雨盯着赵朔,见赵朔没反对,便戳戳门帘,“那は那我进去了。”
赵朔也不急,不冷不热的开了口,“别把自己折里头。还有——”他招了手,夏雨急忙凑过来,他伏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流徘徊在她鬓间,“爷说的话,都记住了?”
夏雨一个激灵,紧跟着身子一抖,慌忙直起身,“记住了。”
语罢,快速跳下马车。
却没能看见,后头的赵朔,眉梢微挑,一双桃花眸子眯得狭长。唇角分明带着几分笑意,可这幽暗的眼底,竟不见半点光亮,一惯的凛冽如霜。
“爷,不怕她跑了吗?”李焕坐在车前,低低的问。
隔着帘子,赵朔音色冰凉,“她,一定会跑。”
李焕一怔。
这夏雨进了赌坊,就好像鱼儿入了水。
“当我傻子?到了这儿还不跑!”夏雨撇撇嘴,大摇大摆的走进赌坊,探头探脑了一番。虽然手痒得很,很想摸两把色子,但——小命要紧。
快速环顾四周,所幸无人,夏雨这才慢慢吞吞朝着后门走去。
等到了无人处,打开后门撒丫子就往外冲。
嘿嘿,赵老九,小爷不奉陪了!
“上哪儿去呀?”李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夏雨宛若雷击般僵在当场,慢慢转过身去,赵朔的马车就停在后门。而赵朔就站在马车旁,幽暗的眼底,带着几分凛冽,恰似在水面上初次见他时,那种肃杀狠戾之色。
“我は我只是想回家看看。”夏雨弓着身子,快速堆了一脸的笑,随便扯个慌。
反正扯谎不必打草稿。
赵朔一步一顿走过来,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带着几分蛊惑迷离,却让夏雨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身子重重贴在外墙处,她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他抬手,李焕识趣的背过身去。
“还记得爷跟你说过什么吗?”赵朔柔声问。
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他越走越近,最后与她仅有一拳之隔。她本就娇小,如今被他圈在怀中,躲都没地方躲。他那指节分明的手,缓缓的抚上她的面颊,拇指的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脸上的肌肤。
夏雨瞪大眼睛,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滑到了她的脖颈处。指尖慢慢的收拢,终于握住了她的脖颈。
只要他用力,她这纤细的脖颈,就会当场折断。
第137章 皇叔打个盹
±?μμμμμ夏雨顿觉身子如泥塑般僵化,赵朔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模糊得看不真切。而他滚烫的呼吸,就扑在她脸上。
“雨儿。”疏影一脸错愕。
一声喊。惊得夏雨陡然回过神,急忙伸手推开赵朔。
赵朔不紧不慢的直起身子。勾唇笑得邪肆。眼角眉梢微抬,美丽的眸中宛若盛开了倾世桃花,“还要继续?”
夏雨慌忙起身捂唇,这厮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可就算喜欢男人,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用疏影的话说,她这个身子,根本没长开。做男人没肉,做女人没胸。
“没事吧?”疏影柔声问,声音极为悦耳。
夏雨扭头望着疏影。
肤若凝脂,体态轻盈,眼前的疏影真是娇滴滴的美人儿。浅粉色的罗裙,衬得疏影美丽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媚态百千,羽睫微扬,瞬时顾盼生辉。足以教人挪不开视线。
如此美貌,不愧是花满楼首屈一指的花魁。
当着疏影的面,夏雨第一次不知所措,这辈子第一次被男人吻了。那种尴尬,让她觉得脸上滚烫。
疏影愕然。“雨儿,你脸红了?”
夏雨摆手,“醉酒!”语罢,掉头往外走。
“去哪?”赵朔凉飕飕的问。
“疏影,替我照顾好这位公子。”夏雨坏坏一笑。
赵朔眸色陡沉,伸手便去抓她。
夏雨忽然握住回廊栏杆,翻身跳楼。身落大堂时。她抬头看一眼面色黢黑的赵朔,飞速窜入人群。
“公子!”疏影拦住赵朔的去路。
眼前的男子,一身贵气,生得极好,她还从未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
眉目如画,刚毅的脸部轮廓,宛若画中走出的人。一双怒极微嗔的桃花眸,眸光流转间,带着邪魅狂狷,教人再也无法忘怀。只一眼,就足以刻骨。
“滚。”赵朔突然抬袖,有东西从袖中飞出。直接穿透屋内轻纱帐,笔直没入巨大的木屏风里。
这是疏影第一次听到,男人对她说——滚!
从来都只有她让男人滚,何曾有男人舍得下她。可眼前这个男子,她确实有些动了心,谁知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赵朔越过疏影快速下楼,没有半点迟疑。
阿妙娘过来,“怎么走了?”
疏影冷眉走回屋子,她倒要知道,他留下的是什么。搬了凳子,疏影将没入木屏风里的东西费力取出,竟是一张百两银票。
指尖抚过木屏风上的小洞,疏影惊出一身冷汗,一张纸便能造成这样的危害,可想而知这男子的武功——高深莫测。
那方才夏雨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岂非有诈?!
“糟了!”疏影骇然握紧手中的银票,“赶紧去找雨儿,我觉得不太对劲。”
阿妙娘取过银票,“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有钱就好,别的老娘一概不管。”
疏影拎着裙摆就往外跑,却被阿妙娘一把拽着。这花满楼的夜生活刚开始,她这个花魁娘子如何能走开。
思及此处,疏影容色焦灼,心想着,这丫头怕是要闯大祸了!
夏雨从后门溜出花满楼,一溜烟跑进后头的巷子里,绕小道朝“镇远镖局”跑去。这里她最熟,就不信赵朔还能抓到她。
虎子当时与自己分开,估计会逃回家。
到了镖局,她也不走正门,直接从后头翻墙进去。
天很黑,虎子的房间里点着蜡烛,还有哼哼唧唧的小调声。
夏雨直接开了窗户,飞身跳进,一个驴打滚稳稳落地。一抬头,刚好看见泡在浴桶里的虎子。惊得虎子一下子拿了帕子捂住胸口,“谁?”
“我!”夏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惊小怪什么,又不是头一回。”
虎子捂着胸口“大痣”直叫唤,“哎呦姑奶奶,你下次能不能敲门?回回都爬窗户。”布夹岛血。
夏雨趴在浴桶边沿,“我丢了那么久,你也不着急,还有心思泡澡,算哪门子兄弟?小爷生气了,快点哄我。”
“你这不是回来了?”虎子嘴角直抽抽。
她一巴掌拍他脑门上,“废话少说,赶紧起来,我有急事找你。”语罢,夏雨开门走出去。
刚到外头,便听见主院那头传来兵刃碰撞之音。
“怎么回事?”虎子边穿衣服边跑出来。
“出事了!”夏雨瞪大眸子,拔腿就往主院跑,“海叔。”
大批黑衣人包围了主院,冷剑寒光。镖师跟徒弟们一道迎敌,但对方下手极为狠辣,刀刀见血,镖局的人死伤过半。
人群中,一名年过半百的男子被围困,眼见着招架不住。
“爹!”虎子操起一根棍子就往前冲。
夏雨一个扫堂腿绊倒虎子,快速将他按在地上,“送死吗?去拿我给你的东西。”
虎子与夏雨快速回房,不多时就取了一个盒子递给夏雨,“好兄弟!”
夏雨深吸一口气,微颤着将手伸向那个盒子。
第138章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镖局内一片狼藉,虎子悄然从后门离开镖局。
“阿雨?”虎子提着灯笼,仰头望着漆黑茂密的林梢,竭力的喊着。“阿雨,你应我一声。你怎么样?”
林子里空空荡荡。
虎子睡在了林子里,第二天是被一声哀嚎给惊醒的。
夏雨摔在地上,揉着屁股,疼得眼泪直掉。
“没事吧?”虎子慌忙扶起她,“摔疼没有?”
“你说她为何回回都要爬树梢上睡觉?我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回。”夏雨痛苦的望着高高的树梢。
虎子如释重负,“没事就好。”
“镖局怎样?”夏雨扭头问。
“没事了。”虎子扶着她往回走,“还要多谢你。”
夏雨一拳砸在他胸口,忍着疼,笑道,“好兄弟讲义气,你替我保密就行。”她突然捂着胸口,将一口淤血吐出。
惊得虎子瞬时改了脸色,“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她摇头,“吐出来好多了。”转而愠怒道,“不知道她昨晚又做了什么。一身的大伤小伤,我迟早要教她害死。”
“又不记得?”虎子轻叹。
夏雨撇撇嘴,“赶紧回去,我有事找海叔。”
二人搀扶着往回走。
镖局的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夏雨骇然扬眉。心头咯噔一声:糟了,是赵朔!还是找来了。
昨夜的那些人,是不是也跟赵朔有关?
二人绕道后门,悄悄的摸进镖局。
书房外没有人,夏雨跟虎子悄悄的附耳贴门。
里头,有交谈的声音。
袁胜海看一眼桌案上的长方形木匣,而后抬眸望着漫不经心品茗的赵朔。“敢问客人,托往何处?”
赵朔不说话,李焕上前一步,将一张百两银票置于案上,“京城,睿王府。”
“京城?”袁胜海心惊,莫怪这二人器宇不凡,出手阔绰,原是京城来的。只是——他将银票和木匣推回赵朔跟前,“镇远镖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押京城和达官贵人的镖。”
李焕又加了一百两,“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袁胜海走镖十数年,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大雇主,但——他还是摇头,“规矩就是规矩,岂能因一时之利,而坏了规矩。”
杯盏落回桌面,那清脆的声音让袁胜海心头一怔,却见赵朔睨他一眼,“真不肯?”
“很抱歉。”袁胜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行走江湖多年,还是头一回不敢对视别人的眼睛。
赵朔的桃花眸,美则美矣,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能窥视天下的冷傲,清贵之中带着几分慵懒。他微微扬眉,微微勾唇,便宛若凝聚了无形的威慑力,教人根本不敢靠近,更何况与他对视。
他笑,笑得从容,眼底眉梢染尽桃花色。却教你无法辨别他是真的笑,还是杀戮前的平静。此人深邃难料,心不可测。
李焕望了赵朔一眼,但见他不紧不慢的起身,终于站在了门口。
下一刻,赵朔突然开门,外头的虎子未曾防备,整个人都扑了进来,刚好摔在赵朔脚下。虎子愕然仰头,视线刚好触及赵朔投下的冷戾目光。
赵朔的眼神,冷得刺骨,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还有一个呢?”他冷飕飕的瞧着脚下的虎子。
虎子一骨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我一个。”
赵朔也不恼,斜睨身后的袁胜海一眼,幽然轻语,“东西我就先放这,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我会回来的。”
语罢,他快速朝着外头走去,李焕疾步跟上。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他迟缓了脚步,绝美的脸稍稍左侧,睨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别有深意的勾唇,这才走出镖局大门。
紧闭的房门后头,夏雨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不敢往外窥探半分。
“爷为何不把人带回来。”李焕驱车离开。
连李焕都知道,赵朔发现了夏雨,何况是夏雨自己。
上好的玉片,不紧不慢的修理着自己的手皮,赵朔淡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何况——猫捉老鼠,不会第一时间吃了老鼠,而是先把玩一番。
他这辈子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缺的是人生乐趣。
这丫头虽然脑子不好使,唯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但动作与反应却是极快,倒也有趣。不教她吃点苦头,她是不会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门外传来虎子的声音,“阿雨,出来吧!”
夏雨赶紧开门,“走了?”
虎子颔首,“不过留了东西。”
在袁胜海的跟前,摆着一个木匣,没有上锁,随时可以打开。
“海叔,这趟镖接不得。他们两个不是什么好人,你别信他们。”夏雨盯着眼前的木匣,她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赵朔给他自己托镖,到底意欲何为?而这木匣里,又会是什么东西?布夹岛才。
“为什么?”袁胜海皱眉,视线紧紧的落在了夏雨身上。
夏雨压低声音,“因为——他就是睿王赵朔。”
袁胜海的眼眸骇然瞪大,“你说什么?他——是睿王!”语罢,他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面色煞白如纸。
第139章 你便是这个借口
???????“灭灯。”赵朔拂袖朝着床榻走去。
李焕会意,“是。”
一声令下,养心阁回廊里的灯,全数熄灭。除了赵朔的卧房。整个养心阁,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漆黑一片。模糊一些,才算自在。
夏雨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着不慎,踩碎了一片屋瓦,行踪败露。脚下飞速,夏雨疾驰在屋顶,顾不得底下的骚动,只想往回跑。
被发现了,就应该尽快回到芙蓉苑才是。
华笙厉声大喊,“什么人?来人!有贼!有刺客!”
大批的王府侍卫从四面八方涌来,想原路返回已是不能。
夏雨心惊,当机立断翻下屋顶。一个驴打滚稳稳落地,黑色的身影在回廊里飞快穿梭。
火光慢慢聚拢,眼看就要成为笼中鸟瓮中鳖。视线快速环顾四周,她一眼就看见在回廊里四散奔逃的丫鬟。一名丫鬟落了单。朝着黑暗中跑去。
夏雨一个箭步,几个漂亮凌空翻,紧接着一个手刀落在丫鬟颈后,丫鬟应声倒地。所幸侍卫还未靠近,夏雨快速将丫鬟拖进角落。
等夏雨从黑暗中走出来。已经换好了丫鬟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将头半低下,佯装惊慌失措状,在回廊里飞奔。
脱离包围圈,脱离侍卫的追捕,夏雨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通乱跑,她似乎有些——迷路了。睿王府的院落几乎都是一样的。不熟悉的人很难分得清方向。
前方的院落漆黑一片,唯有少许亮光。试问这睿王府,何处不是灯火通明,怎么还有这么省油的主?夜里也不点灯?而这院落的墙很高,比睿王府的外围墙都要高出少许,若无特殊意义,那也太奇怪了些。
难不成是赵朔身边,哪位被打落“冷宫”的相好?
四下无人,到处都是侍卫,唯独无人靠近这座院子。夏雨心下一窒,虎子会不会在里头?不过——既然没有点灯,是不是也意味着这里没有什么守卫?若没有守卫。她躲在这里,等着侍卫们搜捕过去,就会安全。
现在侍卫到处搜人,她能不能回到芙蓉苑还是个问题,躲一躲总没错。
思及此处,夏雨纵身一跃,爬墙进去。
院子里悄然无声,听不到半点动静。
夏雨忽然脊背发凉,心觉瘆的慌,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猫着腰往里头走去。燃灯的应该是主屋,会是什么人,住在这么奇怪的地方?れれ
越靠近光亮,心里越觉得不安,好像隐隐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可环顾四周,又没有半个人影。
翻身爬上房梁,一个倒挂金钩,夏雨稳稳的趴在了天窗处。
屋里还算亮堂,但似乎没有人。
她移动了身子,发现主卧的床榻前,摆着一双男人靴。这靴子绣着金丝祥云暗纹,烛光里淌着熠熠金光,一看就是好东西。床幔垂着,她看不清床榻上的人到底是谁。布状大巴。
能穿得起金丝绣靴的,应该是赵朔比较宠爱的某位“爱妾”吧?
可惜看不见花容月貌。
看不见就看不见,夏雨落地,如释重负般低声自语,“还好没人。”
这话刚出口,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喝,“什么人?敢在这里放肆?”
李焕??!
敢情她这是勇闯虎**了?
不会那么巧,里面就是赵朔吧?
夏雨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用夏禾的话说:年年打雁,今日叫雁啄瞎了眼睛。
狠狠掐一把大腿,夏雨扑通就给李焕跪下,带着最真实的哭腔,“大人饶命,饶命!方才府中闹了刺客,奴婢害怕,所以才跑出来。求李大人饶命!”
“就算有刺客,也闹不到养心阁来,你慌什么。”李焕上前,就站在夏雨跟前,“若有下次,定不轻饶,起来吧!”
“谢大人!”夏雨抹着眼泪起身,掉头就走。
“慢着。”李焕忽道,“我似乎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夏雨心下一抽,该死的李狗腿,别让小爷翻身,否则——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袖。李焕的功夫,夏雨是清楚的,要从他眼皮底下逃脱,难如登天。
好在现下天黑,也许——可以赌一把!
眼珠子一扫,她深吸一口气。
身后的李焕正步步逼近,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夺路而逃,窜一旁的假山丛里去。
心里默数:一!二!……
“三”还没出,便听得房内传来赵朔低冷的声音,“谁在外头?”
李焕顿住脚步,毕恭毕敬的回答,“爷,是守夜的婢女。”
里头传来冰冰凉凉的声音,“进来。”
夏雨愕然抬头,心里咯噔一声,嘴角直抽抽。
完了完了——是赵老九!
第140章 她不是任何人的少主
}zyyyyy东方越突然掐住薄瑶太后的脖颈,直接将她按在墙壁上。
脊背处冰冷的感觉,快速蔓延全身。薄瑶太后冷了眸,“怎么。终于决定杀我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东方越手劲加大。眸中戾气浓烈。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薄瑶太后无力的嗤笑,“你早该杀了我,若是如此,我也能随先帝而去,不必再苟延残喘。只不过从今往后,你就是妍儿的杀母仇人。”
手,松开。
东方越忽然笑了,锐利的眸中染尽鲜血之色,“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愿。薄瑶,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东方越,到底是谁欠了谁?”薄瑶太后眸中噙泪,“如果不是你,会有今日的局面吗?妍儿,会变成这样吗?这都是报应!你会有报应的!”
“要报应就冲我来。”东方越杀气腾然,“天要亡我。我必亡天。人若犯我,屠尽苍生又如何?宁我负天下人,绝不叫天下人负我。”他抬手,“来人。”
宫中御林军快速涌入殿内,齐刷刷跪在东方越身后。
薄瑶太后瞪大了眸子。“你!”
“杀!”东方越低冷轻喝。
康宁宫外,一大批宫女太监,悉数人头落地,没有一个活口。
轻轻拨开珠帘,病榻上的赵妍公主面色惨白,昏厥未醒,只一眼就令人心生怜惜。东方越的视线在触及她的那一瞬。变得极为温软柔和。
他定定的看了很久,终归放了手,大步走出殿门。
睨一眼跪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总管太监,东方越的口吻依旧冷漠,“换一批人伺候,谁让公主受伤,谁就该死。”
总管太监匍匐在地,“是。”
走在幽深的宫道里,所有人背过身去,没人敢看东方越一眼。在世人眼里,他就是魔,嗜血恶魔。动辄杀人无数。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走出皇宫,东方越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一眼身后随侍,“不必跟着。”也不说去哪,谁也不敢问。
寻日里都是乘着车辇,今日徒步长街,散散心也是极好。他高高在上,寻常百姓自然也不太认得,只觉得他通身富贵。
犹记得当初身无分文,连吃一碗馄饨的钱都没有。
许是念旧,东方越在路边的馄饨铺坐下来,要了一碗馄饨。也不吃,只是静静的看着。自从入朝,他便再也不吃这个。
今日,是怎么了?
忽然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情,总觉得冥冥之中,有种命中注定的事情。
就好比夏雨又溜出了睿王府!
今夜赵朔要她守夜,她必须准备准备才是。准备什么呢?匕首ぱ泻药ぱ毒药ぱ暗器飞镖——反正能派得上用处的,她都备着。
有备无患!防不胜防!
刚从药店买了巴豆粉,夏雨小心的收入腰间,赵老九若敢不老实,她就让整个睿王府都没好日子过。
哪知刚出门,就看见迎面走来的东方旭。
心里一慌,夏雨掉头就走。这个时候撒腿就跑,势必会惊动东方旭。夏雨不是傻子,专往人多的地方走,而且不能回头。布状大技。
所幸她现在穿着道袍,只要没打照面,东方旭应该认不出她。
但——她隐隐觉得东方旭就在身后,也不知是发现了她还是——蓦地,她在街边的馄饨铺快速坐下,背对着街面。
东方旭步步逼近,夏雨突然抓过同桌那人的馄饨碗,“借用一下,待会还你。”
她装模作样的吃馄饨,却不知顶上某人,一双锐利双眸,正狠狠打量着她。若眼神可以杀人,她已被凌迟。
“义……”东方旭没敢吭声,顿住了脚步,却不敢再靠近。
事实上,他并没有发现夏雨,只是觉得这小道士有几分可疑。但人已经到了东方越的眼皮底下,他自然不敢造次。
东方越剜了他一眼,东方旭不动声色的退去。
“那是我的。”他冷了音色。
夏雨嘴角一抽,一大碗的馄饨被她吃的所剩无几。本来是借用的,这下——夏雨抬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忘记是你的。不过没关系,我请你再吃。店家,来两碗馄饨。”
“两碗?”他一怔。
这小子不就是——那日拦马之人?怎的今日是这副打扮?道士?哪有这么贪吃的道士?胆色倒是极好,长的也——然她方才,明显是在躲东方旭。
她跟旭儿,是什么关系?还是说,旭儿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
夏雨揉着肚子,“我还没吃饱。”
店家又上了两碗馄饨,东方越还是只看不吃。
扭头去看夏雨,她正吃得津津有味,“老伯,你怎么不吃?可好吃了。”
她叫他什么?
老伯?
眉,皱起,眸,陡沉。
第141章 百花宫宫主?我娘?
¢¥|||||夏雨想摆脱他,可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他眼底的邪魅狂狷。嘴里的空气被他剥夺殆尽,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他却死死的抱着她,愣是不撒手。
冰冷的水不断的灌入口鼻。夏雨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王爷!”李焕在岸边疾呼。
只听得“哗啦”一声,水面上翻开巨大的水花。夏雨是被他抱出水面的,意识全无,陷入昏迷状态。
“这是——”李焕瞪大了眸子。
他轻描淡写,唇角勾勒出邪肆轻笑,“捡的。”
后来的后来,夏雨是在军营里醒转的,被绑成粽子,束在一根柱子上,她还没缓过神来,身后便有阴测测的声音传出,“醒了?”
眉头一皱,夏雨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再不醒就大刑伺候。”
羽睫骇然扬起,夏雨借着摇曳的烛光环顾四周。这应该是营帐?布状助血。
视线直勾勾落在正前方的床褥上,这床褥是千金一匹的流光缎子。她在八娘的绸缎庄子里见过,也就那么一匹。这人竟然拿来做褥子,想必非富即贵。
非富即贵,那么——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也不问对方是谁。夏雨突然扯了嗓门,跟死了娘一样,猛地狼嚎一声,“娘啊——我的命好——”
杯子突然被生生捏碎,磁音带着几分低柔的蛊惑,“闭嘴!”
李焕走进来,“王爷。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回京。”
夏雨蹙眉,王爷是什么东西?有知府那么大?有个王,是不是跟皇帝扯点关系?难不成是皇亲贵族?
她见过的最大的官便是知府大人,旁的还真不知道。
夏雨只听见二人离开的脚步声。心里暗道,幸好幸好!
她用脚往前探了探,将一片石子片勾过来,眼珠子一转,没人!
两脚并拢夹起石子片,一个高空抛物,稳稳落在身后捏在掌心。这种技巧,她八岁就熟练至极。被抓的次数多了。自然逃生的本事也花样百出。
石子片来回割着绳索,手腕磨破了皮。虽然很疼,但夏雨咬着牙,终是将绳索割断。
腕上出血但伤口不深,有点刺辣辣的疼。?
“不能走正门。”夏雨掀开窗帐一个跟头栽出去。
摇曳的火光中,一双金丝滚边的黑靴落在她跟前,顶上传来凉飕飕的声音,“这么晚还要去哪?”
夏雨的脸皮一紧,狼狈的抬头,“尿急,解手。”
黑夜里,那张极为好看的脸慢慢的凑近了她,墨瞳里流淌着跳跃的火光,仿佛猎豹带着嗜血的兴致打量着猎物,他的声音低哑而迷人,“天黑难行,要不要我给你带路?”
夏雨脊背发凉,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容色,咽了咽口水。
她活了十六年,从未见过像他这般好看的男人,唯独一股邪气,让她有些心底发毛。
“我ギ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ギ就是路过。哎哎,轻点ギ轻点——”
夏雨被他拎住后颈给拎起来,就像捉小猫小狗一般。他动作很快,看似漫不经心,却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疼!”她龇牙咧嘴。
他二话不说,直接拎着她往营帐走去。
也不知虎子在哪,可莫要跟她一般倒霉才好!
营帐门口,他一松手,夏雨突然来个扫堂腿,一个纵身想要越过他,逃出去。一般情况下,大街上的混混们,都会挡不住她这突来袭击。
今天不巧,老天爷没长眼睛。
夏雨骇然瞪大眸子,腰间颓然一紧,整个人被他带着飞旋进帐,下一刻,已然被压在桌案上。
明灭不定的蜡烛在眼前燃烧,邪魅的男子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两手手腕高举过头顶,“如果不是看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回来救人,我一定宰了你。”
夏雨脑子转得飞快,难道他只是玩玩不想杀她?
夏雨一身男儿装,吃定美男不会把她怎样,旋即眼巴巴的凑上去,“大爷,大爷行行好,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山水有相逢,下次我带你去花满楼,里头的姑娘水灵的很,我买单,你随便玩。”
“爷不喜欢女人,懂?”他笑得凉凉的。
蓦地,他的眼神陡然一滞,突然冷冽的掰看她的手。
方才看见她手背上有伤,明明流血了,可是伤口呢?从外头到帐内,才那么点时间,她的伤口竟然不药而愈?
“这是怎么回事?”他直接将她从桌面上拽了起来,“为何会这样?”
第142章 不要脸的较量
???????“你是哪儿的道士?”东方越问。
夏雨一笑,“装的。”见他拧眉,又忙道,“混口饭吃。也是没办法。”眼见着自己两碗都吃完了,东方越还只是看看。一口都不吃,夏雨不解,“老伯,你不吃?”
不知道为何,看见她的笑,东方越竟有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什么情绪呢?就是无法动怒。那盈盈一笑,若染尽阳光色,带着三月暖阳般的和煦温暖。
能让人,暖到心里去。
他皱眉,为何她那么爱笑。
将面前的馄饨推了过去,东方越睇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夏雨笑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
东方越起身便走,夏雨陡然眯起了眸子。
有一男子与东方越擦肩而过,东方越的腰佩已经消失不见。夏雨愠怒起身。“岂有此理,敢在小爷跟前动手!”
东方越低头乍见自己的腰佩被盗,正欲发怒,谁知夏雨却已经快速跑上前。
她只是从那人身边擦过,便又绕了回来。
眸光微冷。她下手太快,以至于连东方越都没能看清怎么回事,腰佩已经落回夏雨的手中。看她年纪轻轻,想不到是个练家子!布木有划。
“喏,我给你要回来了。”夏雨摊开掌心,腰佩完好无损的躺在她掌心,“街上人多。你这一身的行头,不被人盯上才怪。”见他站着不动,她抓起他的手,直接将腰佩塞进他掌心,“收好,下次可别丢了。”
东方越拧眉看她,眸光幽深难测。
夏雨面色微窘,“他们也是混口饭吃,你就别怪他们了。若不是生活不易,谁愿意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们这些富贵老爷,肯定不知道挨饿受冻的滋味。”
她转身就走,东方越就跟在她身后。
她回头看他。“老伯你跟着我作甚?你——不会迷路了吧?”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要——我送你回去吗?”
他看着她,突然别逗笑了。
“老伯,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总板着脸做什么?喜欢笑的人,运气好。我先走了,有缘再见。”她快速跑进一条巷子,消失在他跟前。
东方越也没有追,只是那一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依稀觉得十多年前,也有人说:喜欢笑的人,运气好。
可是十多年过去了,最后的结果是,谁都不会笑了。抑或,早已忘了,何为真正的笑。
————————————
夏雨从睿王府的后门溜进去,轻车熟路的回到芙蓉苑。
匕首极为锋利,夏雨小心的收入袖中。将飞镖暗器排列在怀中,以便出手。巴豆粉塞在束袖中,只要抖一抖就能下药。
当然,她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防范于未然,所以——砒霜毒药之类的,还是放在鞋袜里为好。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上。
这一番全副武装,就不信赵老九还能逞狂。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夏雨才换好丫鬟的衣裳,悄悄跑出芙蓉苑。
养心阁一如既往的静悄悄,夏雨趴在赵朔门口看了好久,心道,赵老九好像不在。奇怪的是,李狗腿也不知道去哪了。
一名侍卫上前,直接将一个饭盒递给夏雨,“李大人吩咐,让你去给后院送饭。”
“后院?”夏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院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侍卫转身就走。
夏雨撇撇嘴,路还不熟,她只能凭着感觉往后走。说也奇怪,睿王府到处都热热闹闹的,唯独养心阁,时常连鬼影子都看不见一个。
今夜不似昨夜,回廊里竟然点着灯。夏雨沿着回廊的灯笼一路走过去,好不容易在一间屋子的门外看见两个侍卫,便慌忙上前。
还不待她开口,侍卫一看她的饭盒,直接打开门,“送了饭就快点出去。”
夏雨似懂非懂的点头,拎着饭盒走进屋子。
房内昏暗一片,只点着一根蜡烛,隐约可见房中放着一个铁笼。夏雨嗤鼻,“赵老九真变态,在房里养大鸟吗?放那么大的笼子,吃饱了撑的!”
不过,笼子里有个人影,背对着门口。
“喂,你是什么人?该吃饭了。”夏雨喊一声,上前将饭盒放下。
听到了夏雨的声音,那人似乎极为激动,转身拼命的敲打着铁栅栏,嗓子里“咿咿呀呀”发不出别的声音。
夏雨也不理睬,将饭盒里的饭菜取出,“赶紧吃吧!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赵老九什么,竟然被这样关起来。”
语罢,她抬头,便是这抬头一眼,手中的食盒“吧嗒”落地,“虎子?”
第143章 你希望,爷变成什么样?
ˉ¨?????代州府靠近边关,隔着沙漠与乌托国相望。
夏雨正跟发小——虎子瞧着对岸的军营,据闻京城来了大官捉了乌托国的奸细,如今就驻扎在城外。
要问夏雨是谁?出身青楼。街头打架,赌坊老千。什么事都喜欢参一脚,对只闻没见过的,金发碧眼,膀大腰圆的乌托国人很感兴趣。
入秋的水很凉,二人凫水过去,悄悄趴在岸边,远远盯着军营里的一举一动。
“你去那边看看,我上这头瞧瞧。”夏雨朝虎子努了努嘴,沿着岸边慢慢的游。
蓦地顿住,前头水里好像有人。听这声音,好似在洗澡?神经病,入了秋还敢下水,八成脑壳烧坏了,却忘了自己还在凫水这回事,其实也病的不清。
夏雨憋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水下清澈,恍惚间,她看见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心里突然生了一股子邪念,竟神使鬼差的朝着对方游去。
夏雨憋气的功夫很是了得,又潜的深。顺手就摸了一把那白花花的大腿,就跟在青楼里摸美哒哒的姑娘一样,手感不错。
仿佛觉察不对劲,那大腿瞬时调转了方向。
夏雨快速的游到了岸边的芦苇荡里,悄悄喘一口气。她这才看清楚,是个赤着身子的男子,麦色的肌肤倒映着潋滟的水光。衬得刚毅的五官格外的冷冽俊俏。
这冷冽与俊俏,本是极不相干的两个词,可放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他双目微合,锐利如鹰眸,视线快速的划过芦苇荡,仿佛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刃,不管什么东西,都能顷刻间被刺穿。
便是这一眼,夏雨竟心虚得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还是赶紧走,免得教人逮到,真要闯出乱子。
“王爷,怎么了?”岸上的随侍李焕。抱着衣服谨慎的问了一句。
“水下有东西。”男子开口,示意李焕绕到前头去瞧瞧,自己依旧凫在水里。他不信,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李焕颔首,小心翼翼的往前头走去。
夏雨在水底乍见有人在岸边往前走,当下明白对方是要截自己。该死!不能往前,那只能往后,她对自己的水性有把握,想擦边从白花花大腿旁游过去!?
这一带她常来游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思及此处,夏雨转身往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游去。
哪知刚刚游到男子的大腿边,忽然有张脸在水下放大,惊得夏雨一下子灌了一口冷水。她脑子反应快,突然抱紧那人的脖颈,直接把对方往水底下拽。
对方大抵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一下子被夏雨拽到水底。
夏雨一脚踹在对方身上,快速踩着对方的脊背就往水面凫去。アア该死该死,赶紧跑。
可——水面上就她一人,方才那人怎么没凫上来?
难道是个旱鸭子,不会被自己弄死了吧?她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坑蒙拐骗偷,她都在行,但这杀人绝不可能!
夏雨急喘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回水里。
水很深,越往下光线越不好,夏雨隐约看见了一个影子,忙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条滑溜溜的小腿。沿着腿根往上摸,一路摸到了那人的脖颈。
脖颈上的主动脉还在跳动,夏雨急忙拽着那人的脚踝往岸上拖。
搭救落水之人,也是一门学问。
落水位置靠岸,托着人家的屁股把人往上送。如果在水下,就不能去拽手,否则落水者会把救人的人,活活拖下水一道淹死。所以人在水下溺水,应该抓腿抓脚。
可是对方的重量远远超过了夏雨,再加上夏雨在水里泡了太久,有些精疲力竭,压根凫不上去。
更要命的是——布木住血。
他忽然睁开眼睛,直接吻上了她的唇,贪婪的汲取她嘴里的空气。四目相对,气泡“咕咚咕咚”的直往上冒。ˉ¨????
第144章 史上最抠门的王爷
z}~~~~~夏雨瞪大眸子,想要抽回手,“我天生比别人伤势好得快,不行吗?”
这倒不是胡咧咧。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天赋异禀,天生的伤口愈合能力超过常人。换句话说。别人需要好几日才能愈合的伤口,她有时候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完好如初。
更重要的是,她决不能碰“黑寡妇”!
他的指尖拂过她的伤处,拭去上头的血渍,只剩一道浅浅的嫣红印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皱眉喊了一声,“李焕。”
李焕疾步进了帐子,“王爷?”
“这人留下了,去造册入军簿。”突如其来的决定,连夏雨都愣在当场。布木住才。
“不不不,我不当兵。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兄弟姐妹,我还——”夏雨跟死了娘一样干嚎,叫得那个凄厉。
外头可都写着呢,女子不得擅入军营。要是让人知道。她一介女流混迹军营,是要杀头的。
有关于这点,她那个娘娘腔的哥哥,没少耳提面命。
“少废话,以后待在本王的帐子里。本王在哪你就在哪。”他脸色很难看,命令式的口吻根本不容置喙。
李焕显然一怔,“是。”
他点了头往外走。
“凭什么?我一不是乌托国奸细,二没犯王法,三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留下我?”夏雨急的直跺脚,快步跟上他。
脚步顿住。烛光摇曳,他冷了眉心转头看她,语调平缓,唇角却勾勒出一丝似笑非笑。他那极为好看的手,轻轻的搭在她将头,“就凭本王是当朝九皇叔——睿王赵朔!”
音落,夏雨身后的桌椅瞬时被强劲震碎,而他已拂袖离开。
身子一颤,夏雨愣在当场。
赵朔?!
夏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里直窝火。这叫什么事?被匪头抓着,好歹还算个压寨夫人,可她现在一身男儿装束还被人强留。这王爷难道是个王八。好男风不成?
暗自骂了一番,夏雨直接扯下褥子铺地上,挺尸般躺在上头,十足天塌当被盖的女痞子模样。
“王爷?”李焕跟在赵朔身后。
赵朔顿住脚步,背对着李焕,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阴郁的黑暗里,透着一丝隐隐的寒气,“想知道为何平白无故留下他?”
“此人男不男女不女,还阴阳怪气。王爷不解气,大刑伺候一番就是。若看不顺,杀了也好,只是这般倒似豢养,好像有些不妥。”李焕跟着赵朔长大,是最亲厚之人。
赵朔捋了捋衣袖,“若这天下的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尽,真当无趣。总归要有那么一两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才算对得起他的寻寻觅觅。”
李焕眉头一皱,“王爷的意思是?”
“那道皇榜——”赵朔漫不经心的开口,“没想到,世间还真有这样的人,天赋异禀。”
眼眸骇然瞪大,李焕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王爷是说朝上那位?可眼下这人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如果跟在王爷身边,只怕惹人非议。”
“白日里丢火头营去,找人盯着,这小子滑得很,别弄丢了。”赵朔显然心情大好,眼角眉梢微抬,“捏了她在手心,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找人的事,必须加快。”
李焕颔首,“卑职明白。但是京城来信,说是皇上和太后要赐婚,您这久久不归该如何说辞?”
“病了ぶ瞎了ぶ瘸了随便挑,我暂时不回去。”赵朔拂袖而归。
李焕头疼的揉着太阳**,王爷长相好才智好,唯独一样不好:这都离京一年多了,还不愿回去。
头疼,头疼啊!
赵朔进去的时候,冷眼看着自己的被褥,被夏雨拖拽在地上。而夏雨呢?横仰八叉的躺在上头呼呼大睡!
他站在她跟前,俯身去看睡梦中还吧唧嘴的人儿。
看上去,年纪不大。
前一秒他那么对她,后一秒她还能睡得这样没心没肺?
旁人得罪他,哪个不是三跪九叩的求饶,她倒好——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蹲下身子,赵朔瞧见她耳朵上的极细小的耳洞,伸手抚过她的咽喉。指尖一顿!没有喉结?是个丫头!z}~~~~
第145章 倾城笑,温柔刀 为钻石过1400加更
§?£££££救人本无错,错的是,不该在摄政王府的人面前逞强。
“好哥哥?”沈星定定的望着夏雨。
夏雨这才回过神,“没事的。对了你们住哪?”
沈星握紧了沈浩的手,沈浩的面色不是太好看。也不知是因为方才吓着了,还是——沈浩拱了拱手,“我们——待会就去找落脚点。”
“哥哥,我们没钱了。”沈星望着沈浩。
沈浩面色窘迫,“见笑了,告辞。”语罢,牵着沈星就走。
“哎,你妹妹那么小,你能带着她喝西北风吗?”夏雨蹙眉。
沈星盯着沈浩,没有说话。
“萍水相逢便是缘分。”一直沉默不语的梁以儒,这才开口,“若沈兄不嫌弃,便与我们一道挤一挤。来日若沈兄高中,也可酌情补还。如此可好?”
读书人,骨子里总归有些清高傲气。
便是帮人。也要换一种方法,夏雨自然没有梁以儒想的多。
“可我妹妹……”沈浩犹豫,梁以儒那一句“来日高中”,让他燃起了希望。
赴京赶考皆是为了功名,如今的将才有来日的飞黄腾达。
夏雨伏在沈星的耳畔说了一句。沈星喜出望外,“哥哥,我与姐姐一道住。”
沈浩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夏雨。
梁以儒点了头,印证了他的怀疑,沈浩这才恍然大悟,“失敬失敬。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徒教小生汗颜。”
倒不是夏雨慈悲心肠,她只是念着沈星可怜。
一个小姑娘无父无母唯有哥哥相依为命,让夏雨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如果不是哥哥和虎子陪着她保护她,夏雨觉得自己的童年,应该也会很惨。
只是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夏雨却后悔了。
因为有时候好人,未必会有好报。
——————————
摄政王府。
马队在门前停驻,马背上的人齐刷刷翻身下马。
“义父。”东方旭候在门前行礼。
书生白衣,素白的飘带轻柔的落在身前。一贯的温润,一贯的谦和,看上去如此无害。也唯有东方旭自己清楚。胸腔里的那颗心早已不再为任何人跳动。
活着,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便已经越过东方旭走进了府门。东方旭似习以为常,没有过多反应,依旧眉目含笑,转身跟进去。
“旭儿不知义父提前回来。”东方旭跟在那人身后。
脚步骇然顿住,他骤然转身,锐利如刃的眸子冷然划过东方旭的面颊,“这些日子本王不在京城,朝上朝下可都安分?”
东方旭颔首,“谁也不敢造次。”
“哼,你干的好事!”他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摄政王——东方越。布斤休扛。
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大燕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异姓王,也是唯一一位。
音落,东方旭随即单膝跪地,“旭儿不敢。”
“我说过多少次,如今是非常时期,一旦朝中大乱,乌托国就会趁虚而入。偏偏是你一意孤行,唯恐天下不乱。”东方越依旧蒙着脸,但隔着黑巾,却已经能感觉到,来自一个手握生杀之人的怒意和杀气。
“旭儿只是想尽快替义父解决麻烦。”东方旭跪在那里。
“蠢货!”东方越突然抬脚,直接将东方旭踹飞出去,眼见着他重重落地,仍是没有解气,“要解决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可以,何须等到现在。玉玺没找到,你杀了他有什么用?这世上无论是谁,敢坏了本王的大计,就该死!”
东方旭落地的时候,一口血气涌上咽喉,被他硬生生压制下去。
他依旧温润,依旧优雅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东方越跟前,“请义父责罚。”
“废物。”东方越拂袖而去。
回廊里,斑驳的阳光下,黑色的披风上,那朵红色的火焰,一直燃烧到了灵魂深处,红得像血一样艳烈。
“公子?”云官快步上前,搀起了东方旭,“公子没事吧?”
东方旭身子一颤,一口淤血匍出薄唇,稳了稳心神才道,“没事。”转而又道,“义父回来的路上,可算安全?”
“一切顺遂,只是入城的时候有些麻烦。”云官一五一十的回答。
“难怪义父不太高兴。”东方旭拭去唇边的血迹,仿佛那一脚,根本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竟如无事人一般淡然自若,只是面色稍显苍白。
东方越下手不轻,若非东方旭悄然用内力护着心脉,这一脚,约莫能让他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
深吸一口气,东方旭又问,“入城的时候,莫不是遇见了睿王府的人?”
云官摇头,“不是,是一个?**?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拦在了摄政王的马前。”
东方旭缓一口气,不以为意道,“既是黄毛小子,杀了便是。”
“摄政王不知为何,没有杀他。”云官犹豫了半晌。
东方旭愕然顿住脚步,“你说什么?没杀?”这可不是义父的做事风格,“是个什么样的黄毛小子?”
第146章 胡闹
urqqqqq救人本无错,错的是,不该在摄政王府的人面前逞强。
“好哥哥?”沈星定定的望着夏雨。
夏雨这才回过神,“没事的。对了你们住哪?”
沈星握紧了沈浩的手,沈浩的面色不是太好看。也不知是因为方才吓着了,还是——沈浩拱了拱手,“我们——待会就去找落脚点。”
“哥哥,我们没钱了。”沈星望着沈浩。
沈浩面色窘迫,“见笑了,告辞。”语罢,牵着沈星就走。
“哎,你妹妹那么小,你能带着她喝西北风吗?”夏雨蹙眉。
沈星盯着沈浩,没有说话。
“萍水相逢便是缘分。”一直沉默不语的梁以儒,这才开口,“若沈兄不嫌弃,便与我们一道挤一挤。来日若沈兄高中,也可酌情补还。如此可好?”
读书人,骨子里总归有些清高傲气。
便是帮人。也要换一种方法,夏雨自然没有梁以儒想的多。
“可我妹妹……”沈浩犹豫,梁以儒那一句“来日高中”,让他燃起了希望。
赴京赶考皆是为了功名,如今的将才有来日的飞黄腾达。
夏雨伏在沈星的耳畔说了一句。沈星喜出望外,“哥哥,我与姐姐一道住。”
沈浩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夏雨。
梁以儒点了头,印证了他的怀疑,沈浩这才恍然大悟,“失敬失敬。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徒教小生汗颜。”
倒不是夏雨慈悲心肠,她只是念着沈星可怜。
一个小姑娘无父无母唯有哥哥相依为命,让夏雨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如果不是哥哥和虎子陪着她保护她,夏雨觉得自己的童年,应该也会很惨。
只是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夏雨却后悔了。
因为有时候好人,未必会有好报。
——————————布斤记亡。
摄政王府。
马队在门前停驻,马背上的人齐刷刷翻身下马。
“义父。”东方旭候在门前行礼。
书生白衣,素白的飘带轻柔的落在身前。一贯的温润,一贯的谦和,看上去如此无害。也唯有东方旭自己清楚。胸腔里的那颗心早已不再为任何人跳动。
活着,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便已经越过东方旭走进了府门。东方旭似习以为常,没有过多反应,依旧眉目含笑,转身跟进去。
“旭儿不知义父提前回来。”东方旭跟在那人身后。
脚步骇然顿住,他骤然转身,锐利如刃的眸子冷然划过东方旭的面颊,“这些日子本王不在京城,朝上朝下可都安分?”
东方旭颔首,“谁也不敢造次。”
“哼,你干的好事!”他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摄政王——东方越。
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大燕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异姓王,也是唯一一位。
音落,东方旭随即单膝跪地,“旭儿不敢。”
“我说过多少次,如今是非常时期,一旦朝中大乱,乌托国就会趁虚而入。偏偏是你一意孤行,唯恐天下不乱。”东方越依旧蒙着脸,但隔着黑巾,却已经能感觉到,来自一个手握生杀之人的怒意和杀气。
“旭儿只是想尽快替义父解决麻烦。”东方旭跪在那里。
“蠢货!”东方越突然抬脚,直接将东方旭踹飞出去,眼见着他重重落地,仍是没有解气,“要解决他,早在十多年前就可以,何须等到现在。玉玺没找到,你杀了他有什么用?这世上无论是谁,敢坏了本王的大计,就该死!”
东方旭落地的时候,一口血气涌上咽喉,被他硬生生压制下去。
他依旧温润,依旧优雅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东方越跟前,“请义父责罚。”
“废物。”东方越拂袖而去。
回廊里,斑驳的阳光下,黑色的披风上,那朵红色的火焰,一直燃烧到了灵魂深处,红得像血一样艳烈。
“公子?”云官快步上前,搀起了东方旭,“公子没事吧?”
东方旭身子一颤,一口淤血匍出薄唇,稳了稳心神才道,“没事。”转而又道,“义父回来的路上,可算安全?”
“一切顺遂,只是入城的时候有些麻烦。”云官一五一十的回答。
“难怪义父不太高兴。”东方旭拭去唇边的血迹,仿佛那一脚,根本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竟如无事人一般淡然自若,只是面色稍显苍白。
东方越下手不轻,若非东方旭悄然用内力护着心脉,这一脚,约莫能让他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
深吸一口气,东方旭又问,“入城的时候,莫不是遇见了睿王府的人?”
云官摇头,“不是,是一个v**v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拦在了摄政王的马前。”
东方旭缓一口气,不以为意道,“既是黄毛小子,杀了便是。”
“摄政王不知为何,没有杀他。”云官犹豫了半晌。
东方旭愕然顿住脚步,“你说什么?没杀?”这可不是义父的做事风格,“是个什么样的黄毛小子?”
第147章 她都看见了
???????云官回忆了一下,“个子小小的,年纪不大。长得还算清秀,不过——当时摄政王在场。咱们谁都没看仔细。”
东方旭轻捂胸口,心中微恙。
京城内外谁人不知摄政王府的内卫是拦不得的。能当街拦马的肯定不是京城本地人。如今秋试在即,学子诸多,可一般的学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哪能在义父的马蹄下逃生。
“去查。”东方旭眸色微沉,“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让义父对他网开一面。”
听得这话,云官稍稍犹豫。
“怎么了?”东方旭是谁,云官那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他。
“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云官扑通跪地。
东方旭凝眉,“说。”
四下无人,云官道,“其实那人长得清秀,虽为男子,却颇有——颇有——”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颇有太后之姿。”
“你说什么?”东方旭眸色陡沉,“你是说,义父是因为——”他伸手,示意云官靠过来。
云官咽了咽口水,起身靠近东方旭。声音细若蚊蝇,“乍一看确实有几分长得像太后,可惜是个男儿身。”
下一刻,东方旭突然揪住他的衣襟,直接将他拽到跟前,袖中的鱼藏剑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上,“听着。这话到此为止,否则,我也保不住你。还有——这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追究。”
“公子?”云官面色瞬白。
东方旭松开他,拂袖转身,“我心里有数。”
在代州的时候,他也遇见了一个人,乍一眼确实跟薄瑶太后有几分相似。不过不是男子,是个女子。而赵朔,似乎一直在保护她。
东方旭顿住脚步,眸色微冷。
赵朔?
赵朔刚刚回京,难不成是她跟来了?派出去的探子没了消息。不知是不是赵朔动了手脚。
唇角微扬,东方旭忽然笑了,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是东方旭从未想过,终有一天,机关算尽,输了自己。
恰似命中箴言:自一面之缘,终此生为劫。布斤记技。
明日便是进考场的日子,夜里各大学子都挑灯夜读。进考场就得待上三天,这三天,考生们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直到三天后离开考场,静等发榜。
相宜和沈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进考场。
半夜的时候,夏雨起来解手,刚好看到窗外有个黑影一晃而过。还以为是谁家租客,也没在意。
然天还快亮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苍穹,惊得夏雨一下子从床榻上弹坐起来。
沈星搓揉着惺忪的眸子,“姐姐,怎么了?”
“好像出事了。”夏雨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走,“待在房里别出来。”
到了外头,梁以儒已经起来,正俯身去看楼下大堂里的纷乱场景。
“怎么回事?”夏雨问。
梁以儒蹙眉,“好像是——人丢了。”
“人丢了?”夏雨一怔。
原是一对母女来京,谁知道睡到下半夜,母亲才发现睡在身边女儿不见了。还当是去解手了,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女儿回来,母亲觉得不对劲。找遍了整个云客居,也没有发现女儿的踪迹,当下就慌了神,尖叫起来。
听说那小姑娘十五六岁,生得清清秀秀的,极为乖巧懂事。
官府衙门的人都来了,云客居闹腾得厉害。
“睡得好好的,人怎么会丢呢?”夏雨不明白,“是不是私奔了?”
店小二打跟前走过,自言自语的说着,“又不是头一回,是死是活还不定呢!”
夏雨一把拽住他,“你说什么?”
打了个哈欠,店小二顿时醒了神,“二位客官别问了,天一亮赶紧进考场吧!”
语罢,店小二急急忙忙的离开。
夏雨抿唇,心中成疑。
然她心里清楚,自己是来找虎子的,这儿不是代州府,有些事不该管也不能管。
“想什么?”梁以儒问。
夏雨摇头,一笑而过。
——————
站在考场门前,梁以儒回头看她,“照顾好自己。”
“加油。”夏雨朝他眨了眼睛,笑嘻嘻的站在那。
他看着晨曦里的女子,穿得一身男儿装,眉目间凝着寻常女子少有的英气。举手投足间,与生俱来的潇洒恣意,宛若清风拂面,看一眼就觉得心里舒坦。
深吸一口气,梁以儒走进考场。
夏雨如释重负,转身便朝着睿王府方向走去。??????
第148章 成全你
|{xxxxx从香菱的表情上可知,自己猜对了。
夏雨不动声色,慢慢吞吞吃着饭,不再多说。既然人在睿王府。慢慢找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何况。香菱只是个小丫鬟。
夏雨心想着,香菱未必知道实情,就算知道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赵朔和李焕是什么人,夏雨清楚得很。那两个贼精贼精,若真的抓住了虎子,岂会随意让人探知关押地点。布斤记号。
香菱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只是快速行了礼退下。
入了夜。
夏雨悄无声息的换上夜行衣,伪装了一下床榻。
她的道服本宽大,是故贴身塞了不少东西。不然以她单薄的身子,看上去哪里像个壮实的男子。
睿王府静悄悄,夏雨关好门窗,纵身翻上房梁,在回廊顶部的空隙处穿梭。她的脚程极快,这串门走户的行当。她做起事来也顺手得很。
这睿王府果然极大,各户各院看着都差不多。
前头的院子里亮着灯,夏雨小心的爬上屋顶,掀开屋瓦往里头瞧。
只见里头坐着两名蓝衣男子,虽然瞧不真切容貌。但——昏黄的烛光里,那两人肤光如玉,想必也是个娇滴滴的美男子。
这赵老九,真是收藏了不少男人啊!
啧啧啧!
罪过罪过!
其中一名男子将一张纸条交给手底下的人,而后又交头接耳了一番。手下点了头,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夏雨蹙眉,这玩的哪个把戏?
房内。只剩下了两名蓝衣男子。
“也不知王爷的伤,何时才能痊愈。”华笙轻叹一声,兰指温柔的拂过自己的鬓发。
周延也不理睬,顾自抿一口杯中之水,“着什么急,你着急,外头还有人着急呢!”
“那些人岂能与我相提并论?”华笙冷哼,“他们是什么东西?咱可是摄政王送来的,光是这一重,他们便望尘莫及。”
周延轻笑,淡雅的摇着头,“不过名头罢了。你看这睿王府多少人,王爷待谁有过区别?”
华笙深吸一口气,“我们入府的时候,王爷不巧正离京。否则——以我的手段,王爷岂能让他们占了去。”
“你就不怕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周延抬头看他。
“有摄政王府在,怕什么?”华笙不以为意。
周延眸色复杂,神情微微一滞,“可王爷,到底是要成亲的。听说叶将军的女儿,生得寻常,如此女子匹配王爷,到底是有**份的。”
“不过是个武将之女,有什么大不了的。”华笙蔑然,“王爷不喜欢女子,何况武将之女势必粗鄙不堪,怎比得上我们。”
闻言,周延不语。
夏雨坐在屋顶,神情稍稍一滞。
赵朔跟叶将军的女儿,要成亲?难怪他急急忙忙的回来,大抵不单单是为了伤势,更大程度上,是为了这桩婚事吧!
赵朔不喜欢女人,这叶将军的女儿若是嫁过来,岂非害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
赵老九,真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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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喷嚏,赵朔翻身从贵妃榻上坐起,眉头微蹙,面色微沉,是谁在背后骂他?
“王爷?”李焕急忙过来,“莫不是着凉了?”
赵朔摆了手,优雅起身。
白色中衣松松垮垮的披着,腰间随意系着腰扣,胸前麦色的肌肤在烛光里,泛着迷人的光泽。临窗而立,望着安静如常的院子,风过鬓发,心上微凉。
“王爷放心,业已安排妥当。”李焕道,“那些探子已处置完毕,只要人在睿王府,别说摄政王府的人,就连太后与皇上的人,都不会知晓。”
李焕犹豫了一下,“只是——王爷,乌托国那边,该如何处置?”
“先等等。”赵朔眸色微沉,背对着李焕。谁都看不见他此刻是何表情,唯有那冰冰凉凉的声音,一贯的不起波澜,没有半点情愫夹杂,“请佛容易送佛难。”
“卑职明白。”李焕颔首。
有探子悄无声息的落在门外,“报!”
李焕快速出门,不多时疾步转回,“爷,动起来了。”
赵朔慵懒转身,唇角微扬,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不安分的主,是不会安分守己的,在哪都一样。”只那浅浅一笑,足以魅惑众生。
第149章 没有记忆的童年
?á?????夏雨瞪大眸子,想要抽回手,“我天生比别人伤势好得快,不行吗?”
这倒不是胡咧咧。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天赋异禀,天生的伤口愈合能力超过常人。换句话说。别人需要好几日才能愈合的伤口,她有时候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完好如初。
更重要的是,她决不能碰“黑寡妇”!
他的指尖拂过她的伤处,拭去上头的血渍,只剩一道浅浅的嫣红印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皱眉喊了一声,“李焕。”
李焕疾步进了帐子,“王爷?”
“这人留下了,去造册入军簿。”突如其来的决定,连夏雨都愣在当场。
“不不不,我不当兵。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兄弟姐妹,我还——”夏雨跟死了娘一样干嚎,叫得那个凄厉。
外头可都写着呢,女子不得擅入军营。要是让人知道。她一介女流混迹军营,是要杀头的。
有关于这点,她那个娘娘腔的哥哥,没少耳提面命。
“少废话,以后待在本王的帐子里。本王在哪你就在哪。”他脸色很难看,命令式的口吻根本不容置喙。布他厅亡。
李焕显然一怔,“是。”
他点了头往外走。
“凭什么?我一不是乌托国奸细,二没犯王法,三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留下我?”夏雨急的直跺脚,快步跟上他。
脚步顿住。烛光摇曳,他冷了眉心转头看她,语调平缓,唇角却勾勒出一丝似笑非笑。他那极为好看的手,轻轻的搭在她将头,“就凭本王是当朝九皇叔——睿王赵朔!”
音落,夏雨身后的桌椅瞬时被强劲震碎,而他已拂袖离开。
身子一颤,夏雨愣在当场。
赵朔?!
夏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里直窝火。这叫什么事?被匪头抓着,好歹还算个压寨夫人,可她现在一身男儿装束还被人强留。这王爷难道是个王八。好男风不成?
暗自骂了一番,夏雨直接扯下褥子铺地上,挺尸般躺在上头,十足天塌当被盖的女痞子模样。
“王爷?”李焕跟在赵朔身后。
赵朔顿住脚步,背对着李焕,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阴郁的黑暗里,透着一丝隐隐的寒气,“想知道为何平白无故留下他?”
“此人男不男女不女,还阴阳怪气。王爷不解气,大刑伺候一番就是。若看不顺,杀了也好,只是这般倒似豢养,好像有些不妥。”李焕跟着赵朔长大,是最亲厚之人。
赵朔捋了捋衣袖,“若这天下的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尽,真当无趣。总归要有那么一两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才算对得起他的寻寻觅觅。”
李焕眉头一皱,“王爷的意思是?”
“那道皇榜——”赵朔漫不经心的开口,“没想到,世间还真有这样的人,天赋异禀。”
眼眸骇然瞪大,李焕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王爷是说朝上那位?可眼下这人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如果跟在王爷身边,只怕惹人非议。”
“白日里丢火头营去,找人盯着,这小子滑得很,别弄丢了。”赵朔显然心情大好,眼角眉梢微抬,“捏了她在手心,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找人的事,必须加快。”
李焕颔首,“卑职明白。但是京城来信,说是皇上和太后要赐婚,您这久久不归该如何说辞?”
“病了ナ瞎了ナ瘸了随便挑,我暂时不回去。”赵朔拂袖而归。
李焕头疼的揉着太阳**,王爷长相好才智好,唯独一样不好:这都离京一年多了,还不愿回去。
头疼,头疼啊!
赵朔进去的时候,冷眼看着自己的被褥,被夏雨拖拽在地上。而夏雨呢?横仰八叉的躺在上头呼呼大睡!
他站在她跟前,俯身去看睡梦中还吧唧嘴的人儿。
看上去,年纪不大。
前一秒他那么对她,后一秒她还能睡得这样没心没肺?
旁人得罪他,哪个不是三跪九叩的求饶,她倒好——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蹲下身子,赵朔瞧见她耳朵上的极细小的耳洞,伸手抚过她的咽喉。指尖一顿!没有喉结?是个丫头!
第150章 她还是欠了我的
???????厮杀声不断,原本宁静的镇远镖局,成了屠戮的战场。
虎子焦灼的跑向袁胜海,“爹!”
刹那间。黑衣人冷剑脱手,一道寒光直逼虎子眉心。
袁胜海疾呼。“虎子小心!”
然,为时已晚。
虎子瞪大眼睛,脚下如同扎根,根本动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嗡”声作响,一道黑影快速掠过虎子跟前。冷剑被黑影随手弹开,直接原路反弹,贯穿黑衣人的胸口。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凄冷的院子里,昏黄的灯火晦暗不明。
她站在那里,一袭黑色的广袖流仙裙,袖中冷剑紧握。黑纱遮面,看不清容色,却能看见那双孤傲ゅ狠戾的锐眸,快速扫过院中的黑衣人。
袁胜海脱口而出。“黑寡妇?”
眸色陡沉,一个漂亮的凌空翻,腕上一抖,瞬时剑花迸射。寒光回旋,若揽月之势。丝毫不给任何人回击的机会。她的身影移动极快,宛若午夜幽灵,更似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剑,染血方归。
所有的黑衣人都扑向了她,将她围在正中央。
剑在手,仿若游龙。
黑影浮动,凄厉的喊叫此起彼伏。等袁胜海定睛,只看见“黑寡妇”持剑站在院子里。最后一名黑衣人越墙欲走,他厉声高喝,“不可放过。”
美眸骇然眯起,脚尖一跺,地上散剑骤然飞出,快速贯穿那人的咽喉,当场毙命。
“咣当”一声,冷剑归鞘,干净利落。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袁胜海上前,“此前早就听闻阁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绝顶高手。在下袁胜海,救命之恩当——”
还不待他说完,她冷冷的睨他一眼,“不必。”
音落,她纵身飞过院墙,消失在夜幕中。
袁胜海如释重负。
这“黑寡妇”惯来劫富济贫,行侠仗义,早就声名在外,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下手狠辣,该杀之人绝不留情。然这行事作风过于孤僻,神出鬼没,教人心惊胆战。以至到现在,都没人见过其真容。是故在江湖上,“黑寡妇”三个字,渐渐成了一种忌讳。
“爹,你没事吧?”虎子慌忙上前。
袁胜海捂着胳膊上的伤,摇了摇头。
“爹,是谁要杀你?”虎子问。
袁胜海深吸一口气,俯身撕开死尸的衣襟,惊觉死尸心口处一点嫣红。眼眸,微微眯起,终于彻底冷了下来,“时隔多年,没想到还是找来了。”
“爹,你在说什么?”虎子忙问,“爹?爹,你怎么了?”
袁胜海不说话,失魂落魄的起身,颤颤巍巍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院子里一片狼藉,就交给门徒打理。
人生在世很多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起的。
就好比“黑寡妇”身后的影子。
她顿住脚步,扳直了身子。
一片荒草漫天的黑暗中,她握紧手中冷剑,声音飘渺清冷,“你一路跟着我,还没看够吗?”
赵朔不紧不慢的走出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徐徐转过身子,隔着齐肩的荒草,唇角微扬,“想抓我?”
“你乃朝廷通缉要犯。”赵朔站在那里,与她隔草相望。
“原以为九王爷与那些酒囊饭袋不一样,却原来也是一丘之貉。”她缓缓抬起握剑的手,“不过,能不能抓到我,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下一刻,她突然将剑横向掷出,动作恣意潇洒。
冷剑贯穿一旁的树干,她的眉眼如月弯起,显然在笑,眼底透着一股子邪气,“为了公平起见,我——弃剑!”
音落,风起。
二人同时移动,蔓草被拨动,翻飞的草絮弥漫天地之间。两大高手碰撞,惶不可让。掌风相对,瞬时风卷云涌。
腰间一紧,她愕然仲怔,他已近在咫尺。
下一刻,他直接将她甩出去,一掌推出。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她那修长如玉的指尖,刚好抚过他的面颊,身子稳稳的落在远处,体内血气翻滚的厉害。
赵朔,果然好武功。布他在血。
美眸眯起,她毫不犹豫飞上树梢,快速抽出树干处的剑,拂袖撒出几枚柳叶飞镖。趁着赵朔躲避暗器之际,消失在夜幕中。
夜空中,余音袅袅,“后会有期。”
他站在那里,指尖夹着那枚柳叶飞镖,桃花眼染尽世间琉璃色。手,轻柔的抚过方才被她摸过的地方,眼底的光骤然冷了几分。
这次是他轻敌,下次,他会让她,后悔有期!
“王爷!”李焕快速跑来。
赵朔快速收起柳叶飞镖,“找到了?”
李焕颔首,“是镇远镖局。”
闻言,赵朔抬步往回走。
“王爷,该怎么做?”李焕问。
眸,微眯?笑,邪肆?容,倾世。
他勾唇一笑,目光幽邃,不紧不慢的开口,“托镖!”
镇远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