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二百二十七章 互相拆台
之出!月底了,厚着脸皮求月票啊! ”一
“张狗官的兵又来了一!”伴随着一声失魂落魄的叫喊,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树林里忽然象开了锅的米粥一样,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成千上万横七竖八躺倒在树林中、衣衫褴褛的饥民百姓挣扎着站起,起义军士兵拿起锄头木叉,乱糟糟的聚在一起,涌向宣大官军杀来的方向迎敌;家眷们则背上小得可怜的包裹,扶老携幼,哭着喊着逃向西面,哭声,喊声,喝骂声,惊叫声和远处传来的闷雷般的马蹄混成一团,再一次奏响了这支中等规模起义军逃亡的交响曲。
“杀 !”整齐的咆哮声中,朱红色的大明军旗首先映入这支农民起义军队伍的眼帘,这支起义军的首领白九儿稍微认识几个字,努力分辨了一下明军旗帜上的大字后,带头惨叫起来,“麻!麻登云的铁骑,弟兄们,别送死了,快跑啊!”叫喊着,白九儿掉转马头,带头就跑,不到三千的起义军主力也不战自溃,掉过头抱着脑袋撒腿就跑,那急切模样,仿佛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一样。
“咻!咻!咻 !”箭镞破空声中,雨点般的箭矢铺天盖地落下,跑得稍慢的起义军士兵也纷纷背心血花飞溅,惨叫着陆续到地,仅一波箭雨,就有四五十名起义军士兵惨死当场。那边麻登云麾下的铁骑战术袭承蒙古骑兵,最擅长的就是马上骑射,第一波箭雨尚未完全落地,第二波箭雨又已经从队伍中升起,在天空中画出无数道标准的弧形,呼啸着又落到起义军队伍头上,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和临死时的嘶叫声。也再一次在白九儿队伍中响起,如此循环,不到十波箭雨下来,白九儿的队伍便已彻底崩溃。那边麻登云又将令旗一挥,明军骑兵停止放箭,抽刀在手,双腿一夹战马,战马仰天长嘶,发足狂奔,载着明军骑兵如虎入羊群一般冲进白九儿军后队,明军士兵手中的雪亮马刀也疯狂挥舞着乱砍起来。
从奇岚山西侧的五塞堡附近开始追杀,麻登云军一口气把白九儿军追杀出了四十多里,直到把白九儿军捻到朱家”一带方才收兵,期间,虽然有不少的起义军士兵跪地投降,表示自己们愿意弃暗投明加入官军,可是狼心狗肺的张大少爷早已下达了不要俘虏的命令,所以不管起义军士兵是否投降,只要是被明军骑兵追上的,二话不说就是一刀上去,逼着那些已经放下武器的起义军士兵起身就跑,象羊群一样被明军骑兵驱赶追杀,逃亡道路上哭声震天,无数手无寸铁的起义军家眷尸满沟渠,斑斑鲜血染红了黄土高原,也渲染了这场无奈战斗的悲哀曲调一起义军是没有饭吃,才不得不向东袭扰,想要去相对富裕的山西境内讨一口饭吃;张大少爷麾下的明军士兵也不想残害百姓,但是为了保卫更多的汉人百姓安居乐业,才不得不对同胞举起屠刀。这样的战斗,没有人错,也没有人对。
硬逼着白九儿逃过朱家川,麻登云当即下令收兵,让军队集结休息,恢复体力。旁边麻登云副将林虎建议道:“大帅,士兵和战马都还有力气,要不再追一段路吧,多砍些人头,回去也可以让弟兄们多领些赏钱。” 麻登云不置可否,半晌才哼道:“真正造反的乱贼都是青壮,都跑得快,杀一些掉队老人女人,有什么意思?他们是建奴还是鞋鞋?你有脸拿老人孩子的人头回去请功么?”林虎默然无语,拱手退下。
起义军白九儿部遇到了曾经割下自己大腿肉做药为父亲治病的麻登云,确实算是运气,可是那些碰上了从老营堡出兵的大同巡抚孙传庭的起义军队伍就倒了大霉了,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当得上大明战神张大少爷的破格举荐,孙传庭下手可比以前给马士英当幕僚时下手更狠,亲自带着大同总兵渠家祯一路穷追猛打,楞是把十几支起义军队伍给打过了黄河,其中实力较强的起义军罗汝才部仗着手里有不少归降义军的明军士兵,战斗力比较强,又联合了同样实力较强的刘国能,纠集了大约**千的精锐军队在偏头关临近的关河背水结阵,妄图与孙传庭军决战。不曾想孙传庭拿出了他自己发明的火车为前 也就是一种装有佛朗机小炮的铁甲车,车厢内藏辐重粮草,既可以当战车又可以运输辐重。几百门佛朗机小炮对着罗汝才的军队一通乱轰,炸得罗汝才军鸡飞狗跳,不成队形,渠家祯率领的二流明军乘机发起冲锋,一鼓作气便彻底击溃了罗汝才和刘国能的联军,败退的起义军士兵争先恐后跳进关河逃命,孙传庭军又在岸上箭炮齐发,打死打伤无数起义军士兵,尸体淤积河道,连年干旱少水的关河彻底断流,罗汝才的胞弟罗汝德也惨死于乱军之中。
罗汝才和刘国能这样的猛人都被孙传庭打跑了,剩下的起义军首领也不是傻子,当然不肯再去触孙传庭的霉头,聪明点的掉头西进,重新逃回陕西去和孙承宗、洪承畴躲猫猫,不死心又沿着黄河东岸南下,妄图寻找宣大明军的防线漏洞,到相对富裕的张大少爷地盘上讨生活。但很可惜的是,这些起义军首领显然是忘了张大少爷不搞阴谋不舒服斯基的绰号,孙传庭和麻登云一个从北一个从东猛打,勉强算是良将的山西总兵张鸿功则张开了口袋在南面等着,黑煞神和邢红狼两个贼头的军队刚才抵达岚旖河,渡河刚渡到一半,张鸿功亲自的军队就从两旁杀出,一口气砍得黑煞神和邢红狼鬼哭狼嚎,扔下几千具尸体逃往北方,不曾想才逃到三井镇时,来的时候还空无一人的三井镇中忽然又冒出了山西副总兵贺人龙,领着抚标营的三千山西精锐以逸待劳,迎头痛击黑煞神和邪红狼两个倒霉蛋,后面张鸿功也跑来前后夹击,逼着两个倒霉蛋又掉头向西,连滚带爬的逃过黄河,元厂毛几支小股起义军也不敢再逗留了。老老实实的全部。宁可去和孙承宗、洪承畴躲猫猫,也绝对不愿再来招惹宣大这帮如狼似虎的张大少爷走狗。
花了小半年时间,好不容易把近半的乱贼军队赶进山西,结果不到二十天又被张大少爷给打了回来,网松了口气的孙承宗和洪承畴郁闷得简直连骂娘的心思都有,更让孙承宗和洪承畴恼怒的是,因为张大少爷有意无意的把大部分乱贼首领赶到了府谷县境内,起义军中实力最为强大的王嘉胤竟然乘机发起了首次起义军大会,联络起义军诸部齐聚府谷县城,共商应对明军进剿之策一 要知道,历史上第一次起义军大会可是在七年后才召开的,只是这次起义军周围的大明猛人实在太多,硬生生的联手把几十个起义军首领打在了一起,也硬生生的把几十个各怀心思的起义军首领打得暂时团结在了一起。
肯定有人要说了,既然大部分的起义军主力都被逼到了府谷境内,那么陕甘军队和宣大军队为什么不联起手来围攻,争取一鼓作气废掉这些起义军主力?实际上呢,孙承宗和洪承畴也派出了快马信使与张大少爷联系,希望
联手发动这么一次进 但问题是,张大少爷不肯吃这个亏!前面说过,张大少爷为了保护自己的治地宣大不受贼变波及,把主力集中到了纷河防线的最北端,距离府谷极近,只要张大少爷愿意。屠奴军只需要三天时间就抵达府谷城下,而孙承宗和洪承畴的主力还远在西安,没有二十天时间休想赶到府谷参战,而且陕西军队主力北上的途中乱贼猖獠,骚扰不断,究竟需要时间能够赶到预定战场参战,这恐怕连老天爷都说不清楚了。这么一来,张大少爷如果答应了这个作战计划,张大少爷的军队不就成了去和起义军消耗的炮灰了?一给别人做嫁衣娶自己老婆,张大少爷这辈子还没干过这样的傻事!
“石头,去把《诘》那本书给我拿来,我有几个字不会写。”在给孙承宗回信推托的时候,张大少爷才发现了宋献策在自己身边的好处一 因为张大少爷从小学的是简体字,很多繁体字都是能看不能写,只能照着书本抄。不过拿到了古代的字典之后,张大少爷还是书写翻抄得十分吃力,忍不住气得把毛笔一扔,恼怒叫道:“不行,得去再找一个师爷,否则的话,一碰到这种寻章摘句、引经据典的书信,我就没法子写了。”
“少爷,要不把陆万龄叫回来吧?”同样识字不多的张石头好心建议道:“宋师爷没来以前,这些书案上的事,都是陆万龄给少爷你张罗。现在宋师爷去了蒙古,陆万龄的老婆也跑了,正好可以把他叫回来,继续给少爷写信写奏章。”
“不行,那小子已经靠不住了,不能再让他接触我们的机密。”张大少爷断然摇头,又一指张石头,喝道:“马上去衙门里,叫书办出一张告示,替我找两个师爷回来,越快越好。”
张石头无奈,只得匆匆领命而去,可张大少爷并没有想到的是,张石头去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匆匆跑了回来,兴冲冲的向张大少爷叫道:“少爷,你要的师爷找到了,有人毛遂自荐,想当你的师爷。”张大少爷一楞,惊讶问道:“这么快?宣大总督衙门的差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效率了?这么点时间,只怕告示还没贴出去吧?” “告示网贴到衙门前的告示牌。”张石头点头,笑眯眯的答道:“事情是这样,我去让衙役去贴告示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宣府知府阮大城阮大人的朋友前来拜访,听说少爷你要找一个师爷署理公文书信,他马上就毛遂自荐,说是不要一两银子的幕酬,也要给少爷你当师爷。”
“还有这种好事?”铁公鸡张大少爷眼睛一亮,惊喜问道:“那人有没有才学?真的一两银子都不耍?”
“真的不要,学生家中小有家产,也不缺这点银子。”房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非常诚恳的说道:“学生只求能为总督大人略效犬马之劳,辅佐总督大人杀贼逐奴,保国安民,生平所愿也足矣。”
“咦?这声音,好象有点熟悉?”张大少爷有点疑惑。这时,房外那秀才打扮的男子已经从门外进来,向张大少爷一鞠到地,朗声说道:“总督大人,无锡一别已有三年,总督大人不仅风采依旧,而且已是名动天下,威震寰宇,学生钦佩之至,只求能够留在总督大人幕府。为总督大人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史可法?!”张大少爷一下就跳了起来,原来出现在张大少爷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曾经在着林大会与张大少爷唇枪舌剑又名震后世的史可法史老令公!一当然了,这位史老令公现在才二十七岁。惊喜之下,张大少爷赶紧冲上去搀起史可法,抓着他的手惊讶问道:“史年兄,你不是在江南吗?怎么跑到山西来了?”
“回总督大人,学生与阮大诚阮公祖知府交厚。”史可法恭敬答道:“这次阮集之出任宣府知府,学生听闻此举出自总督大人举荐,又惭愧当年在东林大会对总督大人的所作所为,还有敬仰总督大人破盛京、驻轻朝的惊世骇俗之功,便放弃本科江南乡试,陪伴阮集之北上赴任,只求能够与总督大人再次见面,当面向总督大人道歉,以谢前罪。到了宣府后,学生先陪着阮集之安顿下来,理顺了差事,就马上赶到宁武拜访大人,不曾想网到了衙门门口,就看到大人你的衙役贴出招募告示,学生不自量力,也就生出了想为总督大人效力的心思,还望总督大人恩准。”
“太阳,想不到阮大诚那个白脸奸臣还有史可法这样的哥们一 简直是给奸臣丢脸嘛。”张大少爷心里嘀咕,脸上则假惺惺的笑道:“史年兄太客气了,东林大会那样的陈年旧,提他作甚。倒是史年叉你放弃本科江南乡试。却是有沁一虾,现在国家正在用人之际,年兄你应该奋发图强,科场入仕,报效国家,上安君王下抚百姓,怎么能为了一时意气,放弃乡试而错失良机呢?”
“张大人教得是,但张年兄也曾经说过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史可法极为诚恳的说道:“学生虽然只是一介秀才,但总督大人只要愿将学生收容幕府,辅佐总督大人保国安邦,开疆拓土,同样能够为百姓,为国家,为我大明江山贡献一分力量。学生再次恳请,总督大人容许耸生入幕为宾!”说着,史可法又向张大少爷深深一拜。
“这个张大少爷有些迟疑,本来以史可法的德行才学,给张大少爷当一个幕僚是绰绰有余,只是张大少爷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干的不少事都非常不光彩一比如这次准备拒绝孙承宗的出兵请求,就有些很不地道。把史可法这样的直性子大忠臣留在身边,只怕会毁灭自己在史可法这个民族英雄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但话虽如此,不管张大少爷怎么婉拒推辞,史可法都坚决耍给张大少爷当一个小小幕僚,而且还差点给张大少爷跪下恳求,张大少爷无奈,也只好点头同意。史可法大喜,再三拜谢后当即提笔,为张大少爷书写回复孙承宗的书信。
“史年兄,我口述内容,你看着润色吧。”张大少爷假模假样的拿起一本公文,装出自己很忙很累的模样,向史可法吩咐道:“你给我回复孙阁老,告诉他说,本督新到宣大,诸事未顺,兵马粮秣无一不缺,北面又有数靶诸部蠢蠢欲动,还有张家口八大奸商的余孽也还没有全部肃清,实在无法立即出兵府谷,与孙阁老合力剿匪,所以孙阁老信中所提之事,恕我不能答应。不过你也请孙阁老放心,只要他的军队向府谷乱贼发起总攻,必要之时,我必然出兵府谷,助他荡清贼匪,平定府谷贼乱。 对了,另外帮我向孙阁老问安,嘱咐他保重身体
张大少爷的借口冠冕堂皇,帮着阮大诚接任宣府知府的史可法也知道新官上任后理顺政务不易,信以为真之下洋洋洒洒替张大少爷著书万言,详细说明了宣大现在面临的困境,理直气壮的拒绝了孙承宗的求援。 一不过老奸巨滑的孙承宗可不象史可法这么不会转弯,所以史可法代笔的张大少爷书信送到西安城后,孙承宗气得当场这封万言书给撕得粉碎,骂道:小滑头!不想消耗你的实力就明说,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兵马粮秣无一不缺,你当老夫是傻子,不知道你每次向朝廷求粮求款,兵部户部都没敢给你少一颗粮食,少一两银子!”
“人人都说张好古奸猾,以前下官还不信,但现在下官算是见识了,这家伙确实比泥鳅还滑陕西巡抚洪承畴也哀叹道:“他知道陕西贼乱难平,就说什么也不肯踏进这泥坑,宁可把乱贼赶回陕西,也绝不愿出兵剿匪!否则的话,他一不小心就可能坠了他不败战神的威名不说,还会一脚踏进陕西这个陷坑,想收都收不回去。”
“阁老,张好古能把流窜进山西的乱贼赶回陕西,那我们可以把乱贼又赶进山西啊。
。再次担任孙承宗幕僚的鹿善继早就看张大少爷不顺眼了,乘机阴阴的说道:“只要乱贼的主力进了山西,威胁到张好古的纷河防线,张好古就算想不出兵,也不成了。或者,我们还可以直接和乱贼联系 鼓动他们进宣大就粮!”
“胡说八道!”孙承宗知道鹿善继和张大少爷不对眼,恼怒道:“国家大事,岂能因一时意气之争而互相拆台?宣大百姓不是大明百姓,你鼓动乱贼东进,残害的难道不是大明百姓?以后再说出这样的话,老夫决不轻饶!”
鹿善继被孙承宗呵斥得老脸一红,唯唯诺诺的退下。洪承畴则觉得鹿善继的话有些道理,忍不住说道:“阁老,其实鹿先生的法子,抛去后面那句直接与乱贼联系,对我们陕西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我们在贼军之中的细作探报,二十九路乱贼首领齐聚府谷,就是商量推举首领指挥全局,还有贼军下一步的侵犯方向,这些乱贼如果顺利捏成一团,势头就非同小可了。他们如果决定东进宣大,那一切都好说,可如果他们决定南下,袭扰巩昌、汉中和凤翔这些相对平定的陕西州府,那我们的压力可就更大了
“可问题是,我们手里的力量,不足以将乱贼主力赶进宣大啊孙承宗其实也很恼怒张大少爷的见死不救和保存实力,也很想再让这样乱贼到张大少爷的防线上再去吃吃苦头,借张大少爷的手消耗起义军的总体实力。孙承宗皱眉道:“而且乱贼二十九部如果的捏成一团,统一作战,那我们再想把他们赶进宣大,也就更难了
“阁老,我们赶不走,可以拦啊。”洪承畴阴笑着说道:“如果下官没有料错的话,实力最强的乱贼王嘉胤应该能够顺利当选贼首,这个王嘉胤以前连府谷县城都还没有攻下时,就已经封官拜相,不自量力的设立六部,看来其志不他如果成为二十九部乱贼的贼首,必然不会容许分兵而行,导致二十九部失去控制!这么一来,府谷乱贼的主力如果想要南下,必然要经过延安府城,我们如果把重兵集中到延安府城之中,全力堵截乱贼的南下大道,乱贼久攻不克,不也只有东进宣大一条路了?” “这个。法子值得一试!”孙承宗迟疑了许久,终于点头,又微笑说道:“张好古那个小兔崽子奸猾,咱们被他坑到陕西这个泥潭来,吃了两年的苦,受了两年的罪,也该他给咱们一点报酬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肌 ,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二十八章奴影再现
之一!月底了,求最后几小时的月票,另预计下月月状二十九路乱贼在府谷县城里召开大会,商议推举总首领和制订对抗官军的策略,这个情报,已经在陕甘扎根两年的孙承宗和洪承畴,当然能通过亲手布置的内线和情报网络获得消息。而同样重视情报工作又有东厂和镇抚司情报系统撑腰的张大少爷也不甘示弱,起义军决定在五月十六这天召开会议。张大少爷当天晚上就,已经收到了密报,但不管怎么说,张大少爷始终都是新来乍到,情报网络还不完善,根本没有机会直接把手伸进起义军内部,掌握第一手消息,所以起义军下一步的举措,张大少爷就只能靠自己拿手推理和超人的历史见识来判断了。
“乱贼推举总首领,谁能当上贼头可以不去管他,对我们宣大来说并不重要召集山西镇四品以上文武官员讨论对策时,张大少爷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重要的是。乱贼在推举出新的总头领后,必然要制订下一步的主攻方向,这对我们宣大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事
“乱贼最好来打宣大,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张宪台你大明第一战神的威风!”比较热血的新任宣大总督幕僚史可法抢着大喊,“乱贼送上门来送死,还省得宣大军队长途跋涉,去陕西境内追杀他们!”喊到这里时,史可法忽然发现有些不对了因为在场的宣大文武官员所有人。正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我我说错了什么吗?”史可法实在受不了这么多人注视,声音也小了许多。那边张大少爷咳嗽一声,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向在场下属介绍道:“各位大人,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史可法史宪之,本督新请来的幕僚他的老师。是前任左含都御史左光斗左大人。”
“哦,怪不得”。在场的文武官员一起恍然大悟,心说难怪,左光,斗的学生嘛迂腐蠢直确实和左光斗有得一拼。经张大少爷同意,山西巡抚耿如杞站出来开导道:“史公子,你可知道,我们宣大的纷河防线有多长?经过几个县境?我们宣大军队在山西境内的机动军队又有多少?”
史可法茫然摇头,耿如杞苦笑一声,介绍道:“汾河防线共长九百四十里,沿途经过七个县境,而我们宣大的军队中,除去镇守地方的军队。能够在山西境内机动作战的军队不到四万人,而且主力骑兵还得随时准备着,北上增援宣府和大同的长城防线。这么一来,乱贼主力如果移师宣大。在纷河防线上游动骚扰,四面出击,那我们的主力军不要说彻底歼灭乱贼了,就是四处救火都得累死!”
“史年兄,打仗不是书本上的那么轻松,你没经验,要多看多听张大少爷教记得比较委婉。史可法则明白张大少爷让自己少张嘴的言下之意,脸一红躬身退下,老实说道:“学生冒昧了,张宪台请见谅,各位大人也请见谅,各位大人请发表意见,学生虚心学习
“这家伙还算不错,起码没他老师那么顽固,喜欢不懂装懂耿如杞等山西文武官员暗暗点头。对史可法的印象算是有点改观。耿如杞又转向张大少爷说道:“张大人,依下官看来,为了防止乱贼主力西进。荼毒我宣大百姓,我们宣大军队应该做好迎战准备,只要乱贼的主力敢东进一步,我们就坚决还击,务必要把乱贼的主力重新给打回陕西去。
”
“那陕西的百姓不是更遭殃了?”史可法心中嘀咕。可山西总兵张鸿功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史可法更加大开眼界张鸿功建议道:“总督大人,为了显示我宣大军威,光是做好准备迎敌怕是不够,依末将看来。我军应该全线西进,把防线推进到黄河沿岸去,借助黄河天险抵御乱贼,既可以让宣大防线固若金汤,又可以收复被乱贼侵占的山西失地,对朝廷也是一个交代。”“我反对正好来到山西巡查摊丁入亩新政推行和巡阅高产作物种植情况的宣大巡抚马士英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把防线向西推进到黄河沿岸,对我军来说,确实可以让防线更加牢固,但我们现在的财力物力,并不足以支持维持黄河防线的供给。因为把防线推进到黄河之后,我们的辐重运输距离就要拉长四百多里就这,还是直线距离,以我们手中的人力物力而言,很难保证前线的粮草供应充足。而且防线西进之后,被乱贼破坏的几个州县的难民,也就成了我们宣大的负担。我们不仅无法养活如此之多的难民。这些难民很可能成为我们宣大内部不稳的引子!所以我认为,守好现在的纷河防线,对我们来说才是最佳选择
“那沦陷区的宣大百姓呢?。史可法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颇有些怒火的问道:“他们怎么办?看着他们被乱贼荼毒,看着他们饿死?”
马士英哑口无言,开始后悔当初举荐好友阮大诚复仕了阮大诚你从江南来宣大做官。来就来吧,怎么把这个迂腐的家伙带来?这时候。张大少爷开口了,严肃说道:“史年兄。我大明太祖起兵之时,攻占了应天府为基业。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大明太祖都没有向北一步。去解救被蒙元荼毒的北方汉什么?力量不足!我们现在的情况。和大明太祖当时的桔况很是相象,想要解救被乱贼荼毒的大明百姓,可是力量不足,有心无力。怎么办?还不是得韬光养晦,养精蓄锐,等积攒够了力;,二能举拯救被乱贼荼毒的大明百姓干水活啊!”
这次换史可法哑口无言了,半晌才拱手说道:“学生冒昧,请总督大人恕罪张大少爷挥挥手,先让史可法退下,又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忽然往苛岚山以西的奇岚州州城一点,沉声说道:“本督认为。要想防范乱贼主力东进宣大。最好的法子就是光复奇岚州城!再以此城为据点,驻扎重兵,为汾河防线提供纵深,逼迫乱贼主力放弃东进计划。逼着他们南下陕西”。
“妙!”张鸿功带头鼓掌,叫好道:“夺回了奇岚州,奇岚州、让西镇和老营堡三镇互为持角,就对乱贼主力形成了三角包围,乱贼的总首领即便想要东进,也会掂量掂量后果,逼着他们南下。”
“此策可行。。最为了解宣大财力情况的马士英也点头,赞成道:“光是一个奇岚州的话,我们还是养得活的,而且苛岚州距离山西镇只有一百二十里。粮草补给也比较方便,还可以利用苛岚山的山脉。给纷河防线提供纵深
“不错,夺回奇岚州,确实是最好的防范乱贼主力东进的法子其他的宣大文武官员也很赞同张大少爷的这个三角防御体系,纷纷出言赞同,不少将领还站起来主动请缨去收复奇岚州控制苛岚州的贼头李晋王手里才有三千多能打的军队,这么简单的难度,宣大众将当然乐于在张大少爷面前表现一把了。
“如果光是奇岚州城里的乱贼李晋王,难度到是不高张大少爷又说道:“唯一的麻烦是,苛岚州距离乱贼老巢府谷太近,如果乱贼主力铁了心想要东进,必然要出兵救援这个东进据点。所以我们这次的军事行动一定得快,耍快得让乱贼根本来不及派出援军”。说到这,张大少爷眼中凶光一闪,沉声说道:“这次行动,用本督直辖的屠奴军打前锋!本督要杀鸡傲猴让那些乱贼们看看,与本督的屠奴军为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省得他们的脑袋发昏。跑到宣大来给我添麻烦”。
虽说做出了用屠奴军打前锋的决定,但是对付李晋王手下那些连三流军队都算不上的乱贼,已经扩编至一万二千人的屠奴军全体出动无疑就是杀鸡用宰象刀,所以张大少爷只打算动用屠奴军四队的其中一队,以老带新顺便让新兵见血练胆。而屠奴四队中,除了正在宣府练兵的卢象升天雄队外,剩下的三队为了这个打仗练兵的机会,可就争得不可开交了,吴六奇、吴三桂和赵率伦三将都想拿奇岚州的起义军练兵。让自己们已经扩编到三千人的队伍迅速成型,出征机会又只有一个,这三个将领自然也就争得头破血流了。最后还是通过抽签抓阉,年仅十七岁的吴三桂才幸运的脱颖而出。在赵率伦和吴六奇羡慕的目光中领兵出征。
和在蓟门时一样,屠奴军技比土财主的上好伙食一直是其他山西军队羡慕的对象,也是众多友军眼红的对象,所以吴三桂率领的狼骑队这次出征,不仅肩负着延袭屠奴军不败威名的重任,还担负着让眼红友军闭嘴的责任。而几乎每一支山西军队都在私下里议论嘀咕,屠奴军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能打?到底能不能顺利打下奇岚州,或者需耍多少时间才能打下奇岚州?一些颇有经济头脑的将领士卒,还利用这个机会大开赌局,赌屠奴军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拿下奇岚州。
“下了啊,下了啊五月十八,狼骑队出征后的第三天傍晚。山西镇军营中,刚刚结束了一天的紧张练,一个兵痞就拿出一个帐本,挥舞着向在场的明军士兵吆喝道:“赌屠奴军打不下苛岚州,一赔十!十天内打下奇岚州,一赔五!十五天内打下,一赔三,二十天内打下,一赔二!下注了,下注了。发财的机会到了啊!”
“本督下注”。参与赌博的众士卒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本督和你们打赌,屠奴军三天之内,必然拿下奇岚州!”
“张宪台!”在场的明军士兵都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向张大少爷行礼。张大少爷笑着挥挥手,领着史可法和一大帮亲兵走到设赌的兵痞面前,向他微笑道:“本督和你打赌,三天之内,吴三桂的狼骑队必然拿下奇岚州,你敢不敢接本督的赌注?。
“三天?”那老兵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的问道:“总督大人,你不是开玩笑吧,山西镇距离奇岚州可有一百二十里啊。就算是快马,也得走一天才能抵达,只剩下两天的攻城时冉,真能攻下吗?奇岚州的城墙,可不是太矮
“没开玩笑张大少爷点头,郑重说道:“本督和你们打赌,三天之内,狼骑队必然攻下苛岚州!如果本督输了,山西镇军队的所有将士,这个,月一律发双饷!另外再输五百两银子给你!”
“发双饷?另外再输五百两银子给我?。那老兵痞眼睛一亮,赶紧问道:“总督大人,你如果赢了的话呢?。
“本督如果赢了,那么在一个月内,军内刑罚一律加一倍。”张大少爷微笑说道:“比如象站岗值夜时偷懒睡觉,被逮到是打军棍十棍。在这一个月内,被抓到的一律打二十棍!另外你从明天起,每天的练量加一倍,期限也是一个月,还有你开设赌局赢的银子,也要全部拿出来买酒买肉,请大营里的弟兄们享受。怎么样,你敢不敢赌?。
“赌!怎么不赌?!”那老兵痞叫嚷起来,“好小人就斗胆和芯乙把!如果屠奴军二天内打下了奇贯州。那小人来的钱全部买酒买肉,请弟兄们吃饭,另外练量也加一倍!”
“很好张大少爷点头。又转向其他士兵微笑问道:“那你们赌不赌呢?如果你们赌赢了,这个月一律加双饷。赌输了。军法也就加一倍了
“赌!”在场几乎所有的明军士兵都喊了起来。不曾想话音未落,张大少爷身边的史可法已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指着那些士兵笑道:“你们这些笨蛋!上总督大人的当了!你们知不知道,刚刚吴三桂将军已经派人送来了战报,他的狼骑队,在昨天下午就已经打下了苛岚城了!还有乱贼头目李晋王的脑袋,也被信使一起带来了
“啊!”在场的明军将士个个目瞪口呆,说什么也想不到屠奴军这么牛叉,前天早晨从山西镇出发,昨天下午就已经拿下了苛岚州城。张大少爷则微笑着拍拍那老兵痞的肩膀。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到本督的总督衙门前看看李晋王的脑袋?。
“和”不用了那老兵痞当然不会认为张大少爷在撒谎,楞了半天才期盼的说道:“总督大人。小人能和你说话,也是一个福分,你能不能再赐小人一个。福分,把小人调到屠奴军队伍里去?”
“可以商量。但要看你的表现张大少爷大度的一挥手,喝道:“练好本事,等你在战场上砍下十颗敌人的脑袋后,拿着敌人的脑袋来见本督,本督就把你调进屠奴军!”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微微一笑。“不过现在呢,你是不是该把你收到的银子都拿出来,请这里的弟兄们喝酒吃肉了?。
张大少爷确实没在吹牛,吴三桂率领狼骑队出征后,果然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杀到苛岚州城下,归属于王嘉胤统辖的苛岚州守军将领李晋王措手不及。只能一边关闭城门死守不出,一边派出快马向盘踞在府谷、保德的王嘉胤军求援。不曾想吴三桂的狼骑队上来以后,二话不说就用狙击手在超远距离外干掉了在城楼上指挥战斗的李晋王,然后膛线火枪又在弓箭射程之外对着城头一阵乱轰,打得守军心惊胆裂,不敢抬头,其后全部身披白袍的狼骑队士兵又下马步战,抗着云梯发动冲锋,吴三桂身先士卒鼓舞士气,仅一个冲锋就杀上城头,奇岚州守军士气彻底崩溃。争先恐后的从其他城门逃命,吴三桂顺势夺下了苛岚州城。还撵着起义军败军屁股追出了三十多里,把败军全部赶回了府谷。整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时辰。
奇岚州败军逃回府谷后,已经被二十九路起义军推举为总首领的王嘉胤闻讯大惊,其他的起义军头领也是个个心惊胆战,都说张大少爷这个点子太过扎手,最好不要东进去招惹这个瘟神,还是南下去和孙承宗、洪承畴躲猫猫比较安全。只有无意中被张大少爷逼反的八大王张献忠比较顽固。大声吼道:“南下干什么?大半个陕西都被我们抢光了。就算南下,能抢到饭吃么?只有向东,去抢有钱的山西,我们才有饭吃”。
“八大王,那你去打前锋怎么样?”撞塌天刘国能讥讽道:“只要你的队伍能干掉张狗官的屠奴军。那其他的官兵都交给我们,到时候过了纷水抢到了粮食金银,你拿大头
“对,只要八大王能够收拾了张狗官的屠奴军,我们就向东进宣大”。其他起义军头领唯恐天下不乱,轰然叫好。张献忠哑口无言。他虽然悍勇无敌,可是想到自己的队伍要去正面对抗几千人就把十几万勒桓铁骑打得丢盔卸甲的屠奴军,张献忠却又有些小心肝发颤。这时候,外号曹操的罗汝才忽然领着一个青年文士走进了会场也就是曾经的府谷县衙大堂,罗汝才向高坐正中的王嘉胤行礼道:“陕王我有一位先生想要引见给你认识,这个人对我们非常重要,可以给我们提供参谋和帮助
“是他么?”王嘉胤指指站在站着罗汝才背后的青年文士,发现那文士生得甚是儒雅,相貌俊秀,可以说是风度翩翩,只是左手始终藏在袖中,显得有些唐突。那边张献忠发现不对,忙过去一把抓住那文士的左手,喝道:“干什么?想行刺陕王?”话音未落,张献忠却先楞住了,因为那文士的左手被他强行举起之后,竟然露出一截光秃秃的手臂,齐腕以上的手掌,早就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砍断了。
“这位将军,一定就是八大王张献忠张将军吧?”那文士被人发现断手后也不尴尬,仅是文质彬彬的向张献忠行礼,自我介绍道:“、生陈文范,拜见八大王,王爷万福金安“陈文范?你找我们干什么?。张献忠放下陈文范的断量着陈文范问道:“你这个残废模样,应该不会是来加入我们义军了吧?”
“八大王圣明烛照,小生确实不是来投军的陈文范温文尔雅的点头一笑,又说道:小生今天拜见各位王爷,是来送两份大权。的。”
“送两份大礼?什么大礼?。在场的贼头都被陈文范勾起了好奇心。陈文范爽朗一笑,答道:“小生的第一份大礼,是辽东大金帝国的正式赐封,第二份大礼,是钱粮无比充足的宣大山西!只要各位大王愿意。宣大和山西唾手可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不是不报时未到
”:月初兼问一,术月初月票加推存票啊!)“只要各位大王愿意,按小生的计策行事,那么钱粮丰足又人口众多的宣大不仅唾手可得。”化名成陈文范的范文程不紧不忙,慢悠悠的向着大堂中的二十九路贼头说道:“而且我们辽东大金帝国的大汗,还将赐予各位大王正式的王爵,让各位大王成为名正言顺的王爷。”
“辽东?你是建奴?”别看在场的都是没什么文化的草头王,可其中还是有几个比较有见识的,曾经当过边卒的王嘉胤也醒悟了过来,吃惊叫道:“你是建奴?府谷离辽东有十万八千里,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边张献忠也十分惊讶,冲着把范文程领到现场的罗汝才嚷道:“曹操,你傻了,把一个残废建奴领来做什么?”
罗汝才的曹操外号是陕西贼头送给的他的,原因就是罗汝才为人阴狠毒辣,奸猾狡诈,是公认足智多谋的人物,所以此刻面对张献忠的质问,罗汝才仍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微笑着说道:“八大王,我把他带来,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我觉得,我们如果真的按照这位陈先生说的一样做,或许真的能拿下钱粮丰足的宣大,远胜过南下回头去抢已经被我们抢过的穷陕西。”
“他能给我们出主意,帮我们打下宣大,那倒不错。”张献忠大模大样的说道:“至于接受辽东建奴册封就算了,我们本来就是王爷。用不着建奴册封。”
“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是王爷,用不着别人封!”其他贼头一起叫好附和,都对范文程主动送来的建奴封爵嗤之以鼻。
不曾想范文程忽然哈哈大笑一声,大声说道:“自封的草头王,算得上真正的王爷么?”
“狗建奴,你说什么?!”二十几个贼头一起脸上变色,不少脾气冲动的干脆直接拔刀。范文程则毫无惧色,继续大声说道:“各位王爷,如果你们没有听清楚的话,那学生可以再说一遍一各位王爷自封的草头王,算不上真正的王爷!”
“他娘的!”人高马大的张献忠暴跳如雷,一把揪住范文程的脖子,把范文程直接提了起来,醋坛子大的拳头一举,吼道:“老子自封为王又怎么了,难道杀不了你?”
“八大王自封为王,当然杀得了手无博鸡之力的区区在下。”尽管被张献忠的蒲扇大手掐得脸色发青,可范文程还是非常镇定,不慌不忙的说道:“可八大王自封为王,能够威服天下么?能够让天下人心悦诚服的叫八大王一声王爷么?况且,自古以来,那一个自封为王的草头王成就了大业?真正成就大业的刘邦,是被楚义帝赐封的汉王,还有同样成就帝王大业的朱元璋,是被韩林儿赐封的吴王,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真正王爷,并以王爵为基础,成就了帝王霸业。和他们同一时期的张士诚和陈友谅,还有陈胜和吴广,那一个不是自封的草头王?可他们又有什么下场,八大王你难道不清楚么?”
张献忠哑口无言,倒是罗汝才叫了起来,“八大王,放开陈先生吧,咱们自封的王爷,别人认不认无所谓,关键是咱们自己人认就行,还是先听陈先生把话说完。到时候你如果觉得陈先生说得没有道理,说得不对,想打想杀我绝不阻拦。”张献忠瞪着眼睛喘了半天粗气,终于还是把范文程放了下来,其他的贼头也暂时退下,打算等范文程把话说完。
这时候,大贼头王嘉胤终于开口,瞪着范文程喝道:“陈文范,你在建奴那边,是什么官职?有什么凭证?”
“小生在大金官居书房官,为大金第一汉臣,此次出使陕西,又暂代大金国使一职。”范夫程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道诏书,高举过头,朗声说道:“此乃大金皇帝亲赐之诏,委任学生为大金国使,请陕王过目。”
范文程拿出的诏书是用满文写成的,而努儿哈赤命令额尔德尼和噶盖二人参照蒙古文字母创制的老满文问世不到三十年,王嘉胤和在场的老贼头当然一个都不认识,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分不出真假。不过王嘉胤好歹还是有一些见识,疑惑问道:“建奴第一汉臣,好象是范文程吧?他的名字我听说过,听说建奴打进沈阳的时候,他单骑仗剑守在沈阳城丹前,砍死了不少企图关门的大明官军,所以被老建奴努儿哈赤封为了第一汉臣。”
“陕王,你把陈文范先生的名字倒过念,就明白了。”罗汝才阴阴的说道。王嘉胤先是一楞,然后站起来惊叫道:“你就是范文程?!”其他的好几个贼头也惊叫起来,“你就是范文程?听说张狗官正在通缉你,脑袋比我们的脑袋还值钱。”
“不错,学生正是范夫程。”范文程向王嘉胤打千行礼,彬彬有礼的微笑说道:“陕王和各位王爷勿怪,只因学生乃是蛮明第一要犯,这次潜入宣大之时,不慎暴露了一点行踪,正被张好古小疯狗到处通缉,所以不得以用了化名,请陕王和各位王爷恕罪。”
“范文程,你胆子不小啊,你敢在我们面前自报身份,就不怕我们把你抓起来,交给张狗官去换赏金么?”张献忠阴阴的问道。范文程一笑,大声答道:“八大王,学生不怕,因为各位大王眼下的头号敌人,就是张好古小疯狗,我们大金国的头号仇敌,也是张好古小疯狗一敌人的敌人就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大金既然与各位大王是最好的朋友,学生又怎么会害怕各位义薄云天的毒王狠心加害朋友呢?”
“谁和你是朋友?老子张献忠杀人放火什么缺德事都干,就是当汉奸不干!”张献忠咆哮。范文程大笑,答道:“八大王,什么是汉奸?汉朝一千多年就已经亡国了,那些亡国未死的汉人才是真正的汉奸!生舍明投金,咄八并一个明叶,而大土你舍明造反,自立为王,难道不足判渊么?咱们都是一路货色,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他娘的,老子宰了你!”张献忠彻底怒了,扑上来就要把范文程掐死。那边罗汝才赶紧抱住张献忠,连声劝道:“八大王,息怒,息怒,两国交锋还不斩来使,我们又没有和大金开战,杀大金的使者不是让人笑话么?再说范先生这次是来给我们送礼,帮我们拿下宣大,杀了他宣大怎么办?你不是最想东进宣大的么,难道你想错过这个机会?”
“老八,你先别说话。”王嘉胤也开口阻止张献忠,又转向范文程问道:“范先生,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把宣大送给我们,怎么送?难道你们建奴的军队插上翅膀飞到宣大来,和我们联张狗官?”刻刚帆阳比…(泡书昭)不样的体验!
“王爷,你的话说对了一半。”范文程阴阴的说道:“我们大金的军队,是打算出兵宣大,和你们联手对付张好古小疯狗,可不是插上翅膀飞过来,而是从蒙古借道,直接偷袭张好古小疯狗的背后!”
“真的?!”王嘉胤激动得站了起来,其他贼头也是又惊又喜。一建奴出兵偷袭张大少爷的背后,不是让自己们去拣便宜么?范文程则郑重点头,大声答道:“学生不敢欺瞒王爷,其实学生此次出使陕西,就是为了与诸位王个商议,与我大金联手夹击宣大,杀张好古小疯狗一个腹背受敌!事成之后,宣大与山西的土地、子民、粮食和金银财物,我们大金分文不取,全部是各位王爷的,而我们大金所需要的,只是张好古小疯狗的人头,为我大金国都盛京的百姓子民报仇雪恨!”
“你们的大金军队什么时候来打宣大?”王嘉胤紧张问道。范文程沉声答道:“多则两月,少则一月,就会有军队攻打宣大长城,抄袭张好古小疾狗腹背!为了表示合作诚意,我们大金不需要各位王爷出兵去和张好古小疯狗硬碰硬,只请各位王爷的军队紧守府谷,对宣大形成威胁,暂时牵制住张好古小疯狗的主力,迫使张好古小疯狗不敢随便抽调主力北上,待到我们的军队出兵宣大之时,张好古小疯狗的主力北上救援宣大长城,也就是各位王爷的军队东进宣大之时了!”
“就这么简单?”王嘉胤有些不敢相信建奴会提出这么优惠的条件。范文程郑重答道:“不错,就是这么简单,各位王爷不用冒险,也不用出兵,只需要把主力集中在府谷一带一两个月就行了!”说到这,范文程又微笑着补充道:“各位王爷,陕西穷,宣大富,到了张好古小疯狗的主力被我们大金的军队吸引到北方以后,你们的军队乘机东进,宣大的银子、粮食和美女,可都全部是你们的了。
”
“陕王,这笔买卖戈小算,咱们暂时一处都不起,就在这里等一两个月吧!”撞塌天刘国能第一个大叫。其他的贼头也纷纷大叫,“对,就在府谷等一两个月,帮大金的军队暂时牵制住张狗官,等到张狗官的主力跑去宣大长城救火的时候,咱们的军队再乘机杀进宣大,抢钱抢粮抢女人!”
“范先生,才才我就想问你。”奸猾无匹的罗汝才忽然开口,向范文程问道:“你要我们这么做,对你们大金的军队,又有什么好处呢?只需要我们暂时牵制住张狗官,就把宣大送给我们,你们有这么大方?”
“罗大王,学生不敢骗你,你们替我们大金暂时牵制住张好古小疯狗,对我们大金来说好处实在是太多了。”范文程奸笑着答道:“张好古小疯狗的成名战就是守锦州,光以守城而论,这世上能胜过他的恐怕不多。这也就是说,各位大王如果不替我们大金暂时牵制住张好古小疯狗的主力,让他从容布置好宣大长城的防御,那我们大金的军队也就很难突破长城防线,而各位大王牵制住张好古小疯狗的主力,我们大金偷袭守备空虚的宣大长城,难度不是低了很多?而且各位大王乘机杀进宣大后,蛮明朝廷的京畿一带和山东也就受到了威胁,蛮明朝廷被迫抽调辽东军队回防,我们大金在辽东的一带承受的压力,不也就小了许多了?”
罗汝才仔细一想,觉得范文程的话不无几分道理,倒也颇有些相信范文程的话了。那边张献忠则冷哼道:“这么说来,你们建奴占的便宜不就大了?我们凭什么出兵出力,让你们拣这个大便宜?你们拿什么报答我们?”
“八大王,我们大汗正式册封你们王爵,难道不是报答吗?”范文程微笑着飞快答道:“各位大王当了我们大金的王爷,别的好处没有,一年五千两银子的俸禄和三千石粮食的俸米,还是有的一当然了,这也要我们联手除掉张好古小疯狗之后,否则张好古小疯狗从中作梗,我们大金就是想给各位王爷发俸禄,也没办法送过来啊。呵呵,呵呵呵呵”
“这么说来,接受大金的册封,倒也卓是一笔好买卖!”不少穷怕了的贼头都眼睛发亮,开始垂涎范文程那远在辽东的俸禄赏钱。罗汝才也转向王嘉胤说道:“陕王,依我看来,此计完全可行,反正现在才五月,陕西南边的州府还没收割粮食,咱们现在南下也抢不到什么,倒不如等上一等,等到大金国的军队赶来与我们联手对付张狗官。此计若成,我们东进宣大,若不成,我们南下陕西就粮,也不耽误时间,完全立于不败之地,不用担心损失什么。”
“办法倒是不错,可我们的粮草,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吗?”王嘉胤沉吟。不曾想话音未落,在场的贼头都笑了起来,“陕王,你怕什么?粮草吃完了,咱们不是还有两脚羊和想肉吗?”
“那就这么定了!在府谷坚守,牵制张狗官的主力两个月时间!”王嘉胤当场拍板,入辽:邓你们说侃,我们是不是应该接受大金国封助四上咐呢?”话音未落,在场的贼头就炸开了锅,或是叫,“接受,当然接受,白拿银子和禄米的好事啊!”或是叫,“不行,咱们是汉人,和建奴联手可以,但不能给建奴当汉奸!不能接受!”
看着二十几个贼头吵得热火朝天的场面,范文程心里乐开了花,暗暗心道:“张好古,小疯狗,这次我看你怎么办!几十万蛮子乱贼赖在你的家门口不走,背后林丹又忽然杀过来,我看你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同时挡住来自北面和西面的威胁!”
已经会盟的二十九路乱贼忽然按兵不动,在张大少爷飞夺苛岚州构成坚固无比的三角防御情况下,仍然赖在张大少爷的家门口不走,这下子确实让张大少爷感觉到了一丝威可是二三十万饿疯了饥民啊,现在他们慑于自己的赫赫威名,不敢随便造次,可这并不代表自己离开山西镇北上之后,这些乱贼不会乘乱打过来流窜进宣大,荼毒即将因为狗著丰收而民心大定的宣大百姓。而且张大少爷背后还有林丹汗可能而来的威胁,如果林丹的大军忽然南下侵犯蓟门长城,几十万乱贼又乘机杀进宣大四面出击,那张大少爷可真是叫即便有三头六臂也得顾此失彼了。
张大少爷夺下奇岚州,其实目的有两个,一是彰显军威,吓跑盘踞在府谷一带的乱贼;二是预防万一,在乱贼执意东进的情况下,利用三角包围圈迎头痛击乱贼,用武力把他们打跑;可现在彰显军威的目的虽然达到了,府谷的乱贼却选择了按兵不动,不跑又不打,这下子可让张大少爷抓瞎了。疑惑之下,一向足智多谋的张大少爷都抓起了脑袋,“没道理啊,乱贼的主力为什么不动呢?他们明明已经推举了王嘉胤做首领,统一行动统一指挥,王嘉胤为什么不乘着这个势头抓紧时间打几个胜仗,更进一步巩固他的地位?难道说,乱贼也有了一定的情报网络,发现林丹即将大举南下,所以赖在府谷准备拣便宜?乱贼有这么神通广大吗?”
被东厂收买的细作带来的消息,终于让满腹疑惑的张大少爷恍然大悟。在府谷的一部分乱贼队伍,忽然打出了建奴汉八旗的旗帜,自号为建奴王爷,队伍也以建奴汉军自居。听完细作的汇报,张大少爷立即一拍桌子,吼道:“明白了!建奴和乱贼取得联系了,林丹有可能抄袭我腹背的消息,肯定也传到乱贼的军队里了!”肌刚,阴捻比8泡书昭)不样的体验!
让张大少爷更加震怒的还在后面,差不多是在同一天,张大少爷又收到一个消息一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八辈子大德的家伙,给自号陕王的王嘉胤军队提出一个宣传口号:“迎陕王,陕王来了不纳粮!”深知这句口号厉害的张大少爷当机立断,立即推出了一句针锋相对的宣传口号,“杀乱贼,杀完乱贼免丁税!”并下令全军背诵,向已经全面推行摊丁入亩的宣大百姓广为传播,并鼓励军民百姓向陕甘方向传播,借以争取人心。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候,建奴大军驻扎到距离锦州仅有九十里距离的义州城的消息,也已经通过辽东巡抚的奏报传到了京城。
限于形势所迫,魏忠贤被迫停止了分化瓦解辽西将门的行动一真把这帮人惹急了,建奴大军可一下子就能推进到山海关了!魏忠贤只能下令熊廷弼与辽东巡抚,务必驱逐驻扎在义州的建奴军队,夺回这座时刻威胁在宁锦防线的城池。同时魏忠贤又秘密通知张大少爷,警告张大少爷务必挡住乱贼东进的道路,以免大明京畿陷入三面受敌的窘境。而本身就被两面夹击的张大少爷更是傻眼,益发不敢对这些已经和建奴配合行动的乱贼主力掉以轻心。
无可奈何之下,一心想要保存实力隔岸观火的张大少爷,在不敢完全指望宋献策能够说服林丹与大明延续盟友关系的情况下,张大少爷不得不痛下决心,准备抢在林丹与大明翻脸之前,先收拾了盘跳在府谷一带的乱贼主力,腾出手来应对来自林丹的威胁!而为了减少士卒伤亡和减少军需消耗,张大少爷少不得又厚着脸皮,送去书信向孙承宗求援,希望
孙承宗和洪承畴已经北上到延安的主力能够配合行动,联盘踞在府谷的乱贼主力。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前段时间孙承宗提出与张大少爷联手荆匪,张大少爷为了保存实力无耻拒绝,感到威胁后又厚颜无耻的主动提出与孙承宗联手,这次就换孙承宗拿捏了。不过咱们的孙阁老是文化人,货真价实的谦谦君子,不会下流到学张大少爷的乱找借口推脱拒绝一所以在给张大少爷的回信上,孙阁老先是详细列出了朝廷拖欠陕甘军队的军饷和粮草帐目,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无力向府谷发动进攻的窘况。末了孙承宗又给张大少爷列出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张大少爷出面,替陕甘军队向朝廷讨要到所有的欠粮欠饷,还有支持这次行动的粮草,那么孙承宗铁定亲自挥师北上,和张大少爷联手荆灭府谷的乱贼主力一一当然了,这是张大少爷绝对不敢答应的一条。孙承宗给出的第二个选择则是,张大少爷的宣大军队主攻,陕甘军队策应一换句话说,就是张大少爷的军队去当炮灰,孙承宗的军队在后面拣便宜摘桃子。
“娘希匹!老孙不打我打!”看完孙承宗的回信,自号张中正的张大少爷骂出一句名言,吼道:“既然那些乱贼敢和建奴勾结,还敢打出建奴旗号,那就是卖国求荣当汉奸,老子用些阴招毒招,也可以问心无愧了!”(未完待续)
第一第二百三十章 可怕的发飙狗少
二比!月票排名惨不忍睹,翻天滚地七百二十度求月票知”
“咦,今天黄河的水,怎么安得这么小了?前几天好象河水没这么吧?”
天启八年六月初二清晨,府谷县城西侧的黄河河岸上,一群来这里打水饮用的乱军士兵忽然发现。前些天还有一里多宽的黄河河面,不知不觉间已经变窄了四分之一还多,裸露出了许多积满灰黄河泥的河岸。这些打水的起义军士兵不由大为惊奇,“记得前几天不是这样啊。才几天时间,怎么河水就小了这么多?对,我也记得前几天的水没这么出什么事了?”
“吵什么?吵什么?”这时候,一个负责巡视河岸的起义军将领过来,问明原因后,那起义军将领不耐烦的说道:“河水是从前几天就开始逐渐变小的,这有什么希奇的?旱了这么多年了,别说黄河水变了。就是断流也不奇怪,朱家川和清水川这些河,不是早就没水了?”
“也对,娘的,也不知道陕西还要旱多少年啊。”乱贼军队的伙夫长附和,向打水的士兵招呼道:“别罗嗦了,快打水去做饭吧,又不是打不了水,要是误了开饭,咱们伙头兵又得挨骂了。”众伙头兵纷纷称是,赶紧顶着初升的骄阳,多走几步深入河岸,到河岸深处去打水做饭。 太阳逐渐当空,还没完全到正午时分,日头就已经晒得驻扎在府谷黄河两岸的土地冒出青烟,乱贼士兵个,个遍体生津,挥汗如雨,没有事做的乱贼士兵家眷不是钻进树林里躲日头,就是涌到水势平缓的黄河岸边。跳进河中戏水避暑,粗扩的山歌声与下流的黄色小调声响彻河面。同时那些正在站岗值情和辛苦练的乱贼士兵中,饮水的消耗量也猛然增大起来 废话,顶着毒日头跑步抡刀,不多喝些水想虚脱脱水啊?可绝大部分人都没有留心到的是。黄河河道中的水流量,正在一点一点的逐渐减少,河水中,还隐隐的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很象是尸体被烈日暴晒变臭后安出的那股子恶臭味道,只是臭味并不明显,所以如果不是专门留心,就很难发现。
第二天清晨。那伙乱贼的伙头兵再次来到黄河河道中打水时,不由个个大吃了一惊 才两天的功夫。黄河的水量居然然变小了将近一半。而且明显的浑浊了许多一 要知道,府谷可是位于陕西的最北端,黄河水还没有经过黄土高原的泥沙污染。所以流经府谷的河水一向都是非常清澈的,根本不象黄河中下游那样,河水浑浊得一碗水能有半碗沙。可水质忽然变得这么差,这些地位皋微的伙头兵也不可能去追究什么,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再多走几步打水,回去做饭服侍自己队伍里拿刀拿枪的大爷。但是到了中午的时候。麻烦事情又来了。
“他娘的,今天早上是吃了什么了?怎么拉成这样?哎哟,肚子又疼了,又得去找地方蹲了。”发出抱怨的乱贼士兵远不止一个,而是成百上千,不少身体比较虚弱的老弱妇孺情况更是严重,干脆就是上吐下泄了,吐,吐得把黄疽苦水都吐了出来,拉,拉出来的干脆就是米绀水一样的白色排泄物。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随着饮用黄河水的乱贼士兵和家眷越来越多,出现腹泻呕吐现象的病人也越来越多,三十来万的乱贼聚居露宿在府谷黄河的两岸。卫生条件本来就十分恶劣,一下子又出现这么多病人,互相传染之下,瘦情一下子就爆发了起来,也终于引起了二十九个大贼头的注意。
因为还要在府谷一带驻扎一个多月的缘故,所以在收到疫情报告后。素来杀人如麻的二十几个贼头也开始难得留心起士兵的身体健康起来。王嘉胤亲自出动,带着二十几个贼头深入军中调查疫情原因,只是这些贼头大都是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的文盲,手里又没有军医和药物储存。对待这些明显是霍乱症状的病人,只能采取古代民间对待麻风病人的土法子,把他们放逐到远处山中自生自灭。这么一来,不少知道被放逐后就等于要被饿死的患病士兵开始慌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争先恐后的躲避军官检查,即便在背后吐出黄疽也不敢声张,再有甚者就干脆到军营深处或者老弱妇孺中间,无形中又扩大了不少传播范围。
到了第三天,持续减少的黄河水流量已经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还弱,这么一来,黄河流量的变化也终于引起了以王嘉胤为首的贼头注意。疑惑之下,王嘉胤少不得联系驻扎在黄河上游河曲城中的罗汝才部。而里汝才则回报说,他驻扎的河曲境内的黄河河段,流量也大幅减少。为了调查原因,罗汝才已经派出斥候到黄河上游调查,只是更上游的老牛湾处于明军控制中,斥候很难接近,所以得花一些时间。王嘉胤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瘦死的络驼比马大,中国第二大河黄河的水量再怎么大幅减少,也还没有威胁到府谷乱贼的饮水供应,再加上黄河流量减少到平时流量的三分之一后。河水流量便基本维持在了这个程度。没有出现彻底断流的趋势,所以王嘉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仅是继续关注军队里已经愈演愈烈的霍乱病情。
也该来罗汝才倒霉,他派出去的然已经是千般小心。万般注意。可这些斥候刚才过了入黄河的入河口,还是被经验更丰富装备也更完善的明军斥候发现,接下来罗汝才军的斥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明军斥候刚叫了一声有敌情,数以百计武装到了牙齿的明军骑兵就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隔着两百来步就乒乒乓乓的乱放火枪,打得罗汝才的斥候队哭爹喊娘,人仰马翻,紧接着,那些全部披着白披风的明军士兵又快马加鞭,仗着马匹神骏轻松追上抱头鼠窜的罗汝才军斥候,带着灰黄的冲烟,虎如羊群一般挥舞马刀乱砍乱削,没用多少时间就把罗汝才军的三十来个斥候全部砍得尸横遍野。而且此战过后。明军斥候的侦察范围陡然增加了将近一倍,投入的兵力也大为加强,基本上只要敢于离开河曲城北上十里的乱贼斥候。几乎毫无例外的遭到这些精锐明军斥候的截杀,不是被火枪打死,就是被马刀砍死,偶有几个漏网之鱼也只能抱着脑袋逃回河曲城,说什么也不敢再北上一步了。
疑惑的等待中,到了六月初七夜里,一个负责侦察山西镇明军动静的乱贼细作,忽然带着满身的风沙尖土冲进了府谷城,嘶哑着嗓子向正在府谷县衙大门中欣赏美女歌舞的二十几个贼头大声叫道:“陕王,各位大王,大事不好了,张狗官出兵了!张狗官亲自率军离开了山西镇,往府谷这边杀过来了!”
“张狗官亲自率军出征?”王嘉胤吓得一下子蹦起来。紧张问道:“什么时候出的兵?有多少兵力?”
“昨天正午,张狗官亲自率军从山西镇出发。”细作苍白着脸惨叫道:“张狗官亲自率领的兵力不多。才六千人,不过全是张狗官的嫡系屠奴军!象麻登云和张鸿功这样的官军大将,就是给张狗官的军队押送粮草辐重!”
“六千屠奴军?!”在场的贼头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再没学问,可也听说过张大少爷用四千屠奴军和四千骑兵就把几十万教靶军队打得鬼哭狼嚎啊。而且象麻登云和张鸿功这样的官兵猛将。竟然只是给屠奴军当轻重队,押送粮草。张大少爷这次来势有多凶狠,已经让这些贼头不敢去想象了。紧张之下,王嘉胤赶紧大声吼道:“范文程呢?那个狗汉奸不是说张狗官的军队不敢西进来打府谷吗?他在那里,快把他叫来!”
“陕王,范文程那个狗汉奸,不是和罗汝才在河曲吗?你怎么忘了?”张献忠皱着眉头提醒道。王嘉胤这才醒悟过来,忙又叫道:“那快派人去河曲,把罗汝才和范文程都叫回来,商量怎么对付张狗官的屠奴军。” “得钱
”王嘉胤的得力助手小舅子张立位站起来抱拳答应,正要出堂布置。张献忠忽然又叫道:“慢着。先别慌,你们听,好象有什么声音?”众贼头各自一楞,再倾耳细听之时,果然听到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隆声音,有些象闷雷,又有些象洪水,由北至南传来,而且声音还越来越近。
“河水声!”白九儿第一个醒悟过来,大叫道:“黄河发洪水了!”话音未落,满堂贼头的脸色都已经变成了死灰颜色 府谷一带的地形非常平坦低洼,只有少数的方与黄河齐平或高过黄河,绝大部分的低洼处可是还要矮于黄河水面,黄河忽然涨水,驻扎在城里和高处的乱贼军队还好说,那些驻扎在城外开阔地带的乱贼军队和家眷可就要倒大霉了。
“洪水!洪水!水啊 一!”二十几个贼头匆匆冲上城墙查看时,府谷城外已经是一片泽国,成千上万的乱贼士兵在齐腰深的浑浊河水中翻滚挣扎,战乱失修的黄河河堤多处崩塌,白花花的河水咆哮着汹涌冲出堤坝,打着漩儿扑向措手不及的乱贼营地,那些睡在帐篷里和露宿的乱贼士兵避无可避,立时就被洪水冲得晕头转向,聪明的倒知道跑往高处,不会水或者反应稍微慢点的士兵则在洪水中哭天喊地,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混乱中自相践踏,死者无数。而在更远处的家眷驻扎区域,无数的哭声和喊声连在城楼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边驻扎的全是乱贼士兵将领的家眷,老弱妇孺居多,在洪水忽至的情况下,死伤之大,就绝不是城外这些军营里的士兵可比了。
“这,怎么可能?”见此情景,王嘉胤等一帮贼头算是全部傻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纷纷大时道:“陕西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洪水?黄河前几天不是还缺水吗?怎么今天会来这么大的水。北方下大雨了?完了,我的军营啊!我怎么会把军营扎得离黄河这么近,还是在地势矮的地方。完了一!”
“一群蠢货,这肯定是张狗官搞的鬼!”造反天才张献忠忽然大吼一声,咆哮道:“张狗官肯安在上游修了水坝,所以前几天黄河水变小了,今天张狗官又挖开水坝,黄河水当然要变大了!怪不得建奴都说张狗官是全天下最阴险的瘟神。果然厉害,陕西旱了这么多年,他还有办法用水攻!”
“难怪曹操的人没办法靠近老牛湾。张狗官的兵肯定是在那里修了水坝!”王嘉胤也醒悟过来,歇斯底里的吼叫原因。但现在醒悟过来,又有什么用呢?驻扎在河曲弈旬书晒细凹口混姗不一样的体蛤……淳军队,因为地形较高的缘故到是不受洪水影响。可地势联勋的乱贼大本营府谷县,在洪水面前就毫无抵抗之力了。二十几个贼头空有数十万人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洪水在府谷大地上泛滥冲刷,蔓延吞噬。看着再有一两个月时间就能冲进宣大抢钱抢粮抢女人的乱贼士兵在洪水中挣扎翻滚,哭喊求救,彻彻底底的束手无策。
公元一六二八年,大明天启八年六月初七夜,宣大总督张好古下令掘开老牛湾水坝,被束缚多日的黄河河水汹涌而下,瞬间吞噬了下游地势低洼的府谷县县境,盘踞在此的乱贼主力措手不及,在忽然而至的滴滔洪水面前死伤惨重,士气也为之大挫。是役过后,张好古的小白起之名更为雀起,也成为后世史学家颇为指责一点 对付几十万被饥饿折磨而被迫揭竿而起的饥民,用这样阴狠的手段,下手实在太狠了一些。
六月初八下午,当府谷的乱贼主力还在尚未消退的洪水中苦苦挣扎的时候,张大少爷的六千屠奴军已经兵临府谷上游的河曲城下,因为地形因素侥幸逃过洪水袭击的乱贼罗汝才部不敢出战,紧闭城门坚守待援。不曾想张大少爷让军队稍作休息后,乘着夜间风大的机会,忽然于夜间抢占上风处,搬出随军带来的佛朗机小炮,用火油、牛油、粉碎谷壳、粉碎石蜡和少量黄磷制成的半凝固燃烧弹炮击河曲,引燃城中大火。
屠奴军乘机挥师攻城,吴六奇身先士卒率军冲锋,不费吹灰之力便抢占墙头阵地,精锐无比的屠奴军士兵乘机源源而上,轻松拿下乱贼的城墙防线。罗汝才与范文程等人不敢巷战,弃城而逃,屠奴军乘势追杀罗汝才军败兵,以张大少爷反复强调的尾随战术将罗汝才败军驱回与府谷隔河相望的保德城。
用武装到牙齿又精心练出来的屠奴军打一些组织混乱的乱贼士兵。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即便旗开得胜也没有半点值得夸耀的地方,而且被乱贼军队抛弃在河曲城中的数万饥民家眷,更是让张大少爷伤透了脑筋,有心想要学建奴屠城减口吧。又对汉人狠不下这个心肠;留下吧。同样被早灾困扰多年的宣大一时半会又养不起这么多百姓。无可奈何之下,张大少爷只得硬起心肠,下令驱逐非河曲籍的饥民百姓,用皮鞭逼着他们渡河回到陕西,让他们到陕西去自生自灭。
张大少爷的命令开始执行后。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屠奴军威逼非河曲籍的百姓渡河返回陕西时,那些期盼着能在宣大有口饭吃的饥民说什么都不肯走,饿得皮包骨头的老人孩子跪在河边嚎啕大哭,妇女则抱着屠奴军士兵的双腿,表示自己们愿意为明军士兵做任何事,只求能够宣大找一口饭吃,临时搭建起来的浮桥旁哭声震天,数万灾民密密麻麻的跪在河岸旁嚎啕大哭,场面催人泪水。但张大少爷确实有心方,力。只能硬着心肠下令强行驱逐。一口气砍死了好几百名不肯渡河回陕的灾民,又把河曲籍的百姓组织起来,帮助驱逐饥民过河,走投无路的饥民百姓才陆续陆续的被强行赶过黄河。饶是如此,期间还是有不少饥民过河之后,又跳进黄河游水过来。结果又逼得张大少爷命令开枪射击,这才将混乱的场面镇压下来。
好不容易把非河曲籍的饥民大部分赶过了黄河,大同巡抚孙传庭带着他的铁车队也赶来与张大少爷会师了。一同抵达会师的,还有秘密赶赴老营堡增援水攻行动的屠奴军吴三桂部。看到黄河两岸乌压压的饥民百姓望河痛哭,历史上崇祯朝的最后一个名将孙传庭也是心情沉重。丝毫没有为自己负责的水攻行动成功而感到半点喜悦,而是和张大少爷一样,站在黄河岸边,看着黄河两岸的饥民人群发呆。过了许久后,孙传庭才嘶哑着嗓子向张大少爷问道:“张宪台,真的全部赶走吗?我们宣大,就不能接纳一些饥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怕留下三四成也行啊
张大少爷不答,半晌才指着邻近的河曲城平静说道:“看到了吗?就在这座城里,还有上万的河曲本地百姓,他们的粮食已经被乱贼抢先了。稍微值点钱的东西,也被抢光了;他们吃饭的粮食,过冬的衣服棉被。还有来年开春的种子和农具,都得我们宣大自己负担!光是养活他们。宣大就已经非常吃力了,再把这些饥民留下,我们还拿什么养活他们?他们还不是得反?还不是得又拿起武器,跟着乱贼造反?到那时候。我们不仅救不了他们,反而会害了更多的无辜百姓啊。”
“可他们回到陕西后,又能有什么出路呢?”孙传庭的声音越来越低。张大少爷回过身,背手眺望着远处的山西大地,语气沉重的缓缓说道:“那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如果他们能够幸运的坚持上两三年,等到大明的粮食能够养活他们了。能够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安居乐业了。我们再过去拯救他们。到那时候。我可以发誓,绝不抛弃任何一个汉人百姓。” “但现在,我只能委屈他们了。”张大少爷低下头,眼中泪光闪烁。
第二百三十一章附骨之疽
为了减少和避免无谓的士兵伤亡,在屠奴军追击河曲乱贼罗汝才败军的过程中,张大少爷果断下达了尾随驱逐的命令也就是追着罗汝才败军队伍的尾巴打,保持一定距离并尽量避免深入敌情作战,不以大量杀敌为目的,只是把敌人赶走,迫使罗汝才败军逃回府谷和保德一带,同时这样的战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如果在遭遇大队敌人援军的时候,可以迅速脱离战场,更进一步避免踏入敌人的陷阱。
但这么一来,全部装备了上好战马的屠奴军伤亡倒是有效的降下来了。可目前的宣大第一大通辑犯范文程和乱贼总军师罗汝才,也得以逃脱屠奴军的追击,侥幸逃回了与府谷城隔河相望的保德城中。
“他娘的,总算是逃回来了狼狈不堪的逃进保德城时,满身都被冷汗湿透了的罗汝才和范文程都长舒了一口气,双双滚落战马。倚着弓鞍上气喘吁吁的庆幸这次的死里逃生。罗汝才恨恨说道:“张狗官是吃错什么药了?我们在府谷这一带呆了几个月,一直不见他有半点动静,只要我们不去惹他,他就不来打我们,怎么这几天他会忽然发疯。亲自提起军队来打我们?而且来的还是他的嫡系屠奴军,这条疯狗莫非又开始发疯咬人了?,“张好古小疯狗为人偏执,轻易不会改变他的既变战略。”范文程用一副从小和张大少爷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口气说道:“这次他忽然改变战略,对你们又是洪水淹,又是,”
“曹操,范文程那个狗建奴和你来没有?”忽然传来的叫喊声打断了范文程的自吹自擂。范文程和罗汝才一起扭头一看,却见来人是镇守保德的贼头齐天王,不等罗汝才回答。齐天王已经一眼看到了范文程。大喜叫道:“狗建奴,你果然逃回来了!”说着,齐天王往范文程一指。大吼道:“来人啊,把这个狗建奴给我拿下!”
“齐王爷,我做错什么了?。范文程满头雾水的惊叫。那边齐天王的亲兵则二话不说,扑上来就把范文程按倒在地上。罗汝才反应稍慢。这才惊叫道:“老齐,你这是干什么?我记得你好象已经接受了大金帝国的册封,现在已经是大金帝国的王爷了,怎么要拿范先生?。
“没办法,这是陕王的命令。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和我一起去见陕王。”齐天王一耸肩膀,又一挥手喝道:“把这个狗建奴捆好,押到府谷城里去献给陕王亲兵依令而行,那边罗汝才也不敢怠慢,赶紧带着几个心腹将领跟上,渡给黄河一起去见大贼头王嘉胤。
保德境内多山,地势较高,在张大少爷的洪水攻击面前受损不大,所以罗汝才和范文程开始逃进保德城时。还真没有留心到张大少爷水攻给起义军带来的损失,可是踏着临时搭建的浮桥过了黄河来到府谷境内后,范文程和罗汝才才算是真正的大开眼界了。现在的府谷境内,简直只能用满目疮瘦来形容地势稍微低矮一点的地方,到处都积满了浑浊的污水,水面上还漂着一具具被浸泡得发胀的尸体,没有积水的地面也是泥泞不堪,随便一脚踩下去稀泥都能淹没脚背。而在高一点山丘上,则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躲避洪水的起义军士兵和家眷,哭声与叫喊声响彻四野。见此情景,奸猾无匹的范文程忽然醒悟过来,向说这些蛮子乱贼被张好古小疯狗放水淹了。又不敢去找张好古小疯狗报仇,就该不会是想把这个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吧?
还真被范文程给糕中了,被齐天王押上府谷城楼后,正领着一帮贼头巡视四城损失的王嘉胤果然暴跳如雷。二话不说就指着范文程的鼻子大吼,“狗建奴,你干的好事!说,你是不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装扮成建奴哄我们上当,让张狗官放水淹我们?”
“陕王,不用问了,他肯定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贼头蝎子块大叫道:“本来我们二十九路义军会师后,是要南下去打陕西的,就是这个张狗官派来的细作骗我们按兵不动,张狗官乘机在黄河上游修水坝,然后就放水淹我们!”
“别罗嗦了,让我直接砍死这个狗细作!”好几个贼头也直接拔出刀来。还好,在场还有一个比较有头脑的罗汝才,赶紧大叫道:
“慢着!陕王,范先生绝对不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这点我敢为他担保!府谷被张狗官水淹,完全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张狗官心会这么狠,竟然想得出水淹七军的狠招,和范先生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啊。”
“曹操,你说这个狗建奴不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你有什么证据?”急着找一个替罪羊平息众怒的王嘉胤怒气冲冲问道。罗汝才大声答道:“当然有证据!昨天晚上张狗官的屠奴军攻破河曲城,我和范先生一起杀出重围逃回保德,如果范先生真是张狗官派来的细作,那他为什么昨天晚上不乘乱逃跑?还要跟着我来府谷送死?就凭这一点,我就敢打包票,这位范先生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大金国首席汉臣范文程范先生。绝对不是假冒”。
王嘉胤和众贼头
吭言。半晌后。王嘉胤才不服气的哼道!“也许他就是柯引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跟着你逃回府谷,或者昨天晚上他是没有机会跑,只好跟着你跑回府谷来。
“陕王,不用浪费口水了张献忠站了出来不过一向看范文程不顺眼的张献忠却说了一句公道话,“什么细作不细作的?张狗官真要灭我们,根本就用不着派什么细作玩什么反间计内间计!他的屠奴军只要往府谷城下一站,我们的军队就得吓跑大牛!在张好古狗官的眼里。我们根本算不上什么对手,我们也不值得他用什么阴谋诡计”。
张献忠的话虽然难听,却也实实在在的说出了现实情况,可就是因为是实话,一直叫嚣着自己不怕张大少爷的王嘉胤才老脸一红,下意识的去摸刀,想要砍死张献忠这个曾经的部下。不曾想另一个头脑清醒的罗汝才也附和道:“陕王,八大王的话一点没错,张狗官打河曲和打奇岚城的时候,都是直接一个冲锋就杀上了城墙,他对我们还用得着用计?李晋王的军队算能打了吧,和张狗官的屠奴军才一个照面就被全歼了,这难道还不是教?
“曹操,依你这么说,张狗官的军队岂不是天下无敌?”白九儿不服气的问道。罗汝才冷冷的答道:“如果正面决战的话,张狗官的屠奴军确实是天下无敌!老九你和孙传庭还有麻登云都交过手,他们的军队有多厉害你不知道?可这样的军队到了张狗官手里,也就只配押押粮草,送送辐重,老九你如果想学教靶联军,去和张狗官的屠奴军正面决战,那我不反对但别拉上我!总之一句话,这辈子,我是说什么都不和张狗官正面硬碰硬了
白九儿哑然,其他实力更弱的贼头也个咋。变成了哑巴,内心里其实深惧张大少爷不败威名的王嘉胤表情强硬,口气却不知不觉间软了下来。故作恼怒的喝道:“这么说来,一会张狗官的军队打过来,我们就只有洗干净了脖子等死的命了?”
“打不过,跑啊罗汝才也不怕别人讥笑,直接就说道:“乘着张狗官现在还没有打到府谷城下。赶紧向南跑咱们打不过张狗官。难道还会怕陕西的孙承宗老头和洪承畴那个酸秀才?再说了府谷现在被洪水淹成了这样,咱们也没办法呆了,乘现在往下跑,正好来的及去抢陕西秋收的粮食。”“对,现在也只有往南跑一条路了王嘉胤暗暗心动,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台阶下。这时候,还是被齐天王亲兵按着的范文程忽然挣扎起来,大喊大叫道:“陕王,各位王爷,千万不能跑,一跑的话就中张好古小疯狗的计了!只能留在府谷,千万不能南下啊!”
“他娘的,你还想让我们再被洪水淹一次?”好几个贼头都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范文程也不计较小只是挣扎着冲罗汝才叫道:“曹王爷,刚才你不是奇怪张好古小疯狗为什么突然亲自出征吗?我告诉你,这是张好古小疯狗急了!因为张好古小疯狗已经发现我们大金的军队在南下,还有他的北面防线力量空虚,所以他才亲自带着军队来打你们,想把你们打跑,腾出手来加强北线的防御!你们如果中了他的计。可就错过这个天大的好机会了!”
“陕王,各位王爷,你们仔细想一想就明白这个道理了!”范文程声嘶力竭的喊道:“张好古小疯狗到宣大上任已经半年了,他的总督衙门搬迁到宁武也有四个多月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为什么一直不向府谷动手?这是因为他不想消耗他的兵力,想让孙承宗蛮子消耗了你们的实力以后再来拣便宜,所以张好古小疯狗说什么都不肯西进,只要你们别威胁着他的宣大,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们一马!但现在张好古小疯狗忽然出兵,又是洪水又是西征,还出动了他最精锐的屠奴军。这恰恰证明他已经感觉到了北线的威胁,急着想要一举结束西线的战事,所以才会倾尽全力啊!你们如果被他吓得往南走了,那可就遂了他的心愿了!”
“闭嘴,老子们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在洪水中损失最为惨重的黑煞神一脚踹出,把范文程踹了一个人仰马翻。黑煞神余怒难消,再挥刀去砍范文程时,胳膊却被张献忠一把揪住,黑煞神怒道:“八大王,你不是最恨这个狗建奴吗?怎么今天又来拦着我杀他?”
“黑煞神,我是帮理不帮亲。”张献忠一把夺过黑煞神的腰刀,冷冷的说道:“我觉得这个狗建奴的话很有道理,张狗官前几个月一直不搭理我们,这次又忽然急着把我们赶走。这其中肯定有原因!说不定。张狗官是真的急着北上。所以才出兵来打我们
“八大王,我果然没看错你。”范文程爬起来,抹着嘴角的鲜血激动说道:“就是这个道理,张狗官肯定是急了,所以你们只要再坚持一点时间,张狗官的主力就肯定要北上,给你们留出东进宣大的空当!”
“陕王,范先生和八大王的话有道理。”二十九路乱贼的总军师罗汝才也醒悟过来,转向王嘉胤说道弈旬书晒细凹姗)不一样的体蛤:各狗官是出了名的奸猾。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府谷不归他旧犬管,他如果不是害怕我们乘机东进,根本犯不着赔本赚吆喝,越境作战帮孙承宗老头打我们。这次他反其道而行之,恰怜证明他确实是急了。宣大的纷河防的即将出现破绽。他怕我们钻安子,所以才不惜血本的来把我们赶走。”
“有点道理。”王嘉胤终于点头,又为难说道:“可张狗官马上就要打过来,我们挡得住吗?再说府谷现在已经被洪水淹成这个样子了,我们还拿什么坚守?”
“陕王,我们可以放弃府谷和保德。暂时撤到神木去!”范文程激动的叫道:“张好古小疯狗要随时回援宣大长城,肯定不敢深入陕西,我们只要撤回神木去,他肯定就得掂量孤军落击的后果!就算他真的追过来,我们还可以撤往榆林和米脂,始终对他的宣大形成威胁,只要在宣大边境坚持一段时间,等我们大金的军队打到宣大长城,他就非得掉头往北不可!到那时候,宣大的美女、粮食、银子和金子可都全部是你们的了!”张大少爷的意图总算被范文程猜中一次,张大少爷的军队南下赶到保德城时,当发现起义军已经放弃了空空如也的保德城和府谷城南下后,张大少爷果然停止了追击,只是一边派人焚毁已经残破不堪的府谷城,以免起义军去而复来,一边派出了斥候侦察起义军的动向。而两天后,起义军主力转移至神木驻扎的消息传来后,张大少爷立即明白。自己这次是遇上高手了!一敌人洞悉了自己急于消饵西线威胁的用意,所以死赖在宣大防线上不走。始终对自己的宣大侧翼形成威胁,以期待变。
“他娘的,过河打!”虽说过了黄河就不是自己的管辖区域了,可为了迅速腾出手来,张大少爷还是咬牙发出了渡河追击的命令。命令一下,六月十三这天,宣大军队主力两万余人全线越过黄河,开始向盘踞在神木一带的乱贼主力发起进攻,可是让张大少爷气得差点发疯的是。宣大军队刚刚全线越过黄河小乱贼的主力又迅速放弃神木,根本不给宣大军队决战的机会,直接就掉头向南,一口气逃到距离宣大更远的榆林城中盘踞。而且还派出军队继续南下,加强对更南方的米脂和葭州的控制,摆出随时可能南下和张大少爷躲猫猫的架势。这么一来,张大少爷才是真正的傻了眼睛一就算想追也没办法追了,榆林距离府谷可有两百多里,真要是追过去小宣大北线要是忽然出事,张大少爷可就是想要回援也难了。
这些还不算,还有一件让张大少爷郁闷和恼怒的事就是,主力已经移师到了延安府的陕西军队仍然还在按兵不动,如果孙承宗和洪承畴在这个时候挥师北上,张大少爷也就有机会摆脱这块粘人的牛皮糖了。
一当然了,这块对张大少爷来说只是粘人的牛皮糖,对陕西军队来说也许就是一群饿狼,所以孙承宗和洪承畴同样不傻,在张大少爷没有彻底击溃乱贼主力之前,孙承宗和洪承畴绝对没兴趣先拿自己的军队去喂饱饿狼的肚子。
“宪台,分兵吧。”孙传庭看出张大少爷的为难,主动提议道:“让下官率领大同军队追击乱贼主力,宪台你的屠奴军回宁武坐镇,宣大长城即便真的出了问题,屠奴军也能迅速北上,至于西面,请张宪台交给下官。”
张大少爷沉默不语,半晌才嘴唇轻动,说了几句话,但可惜孙传庭的外号就是孙卓子,只能追问道:“张宪台,你才才说什么?恕下官双耳有疾,未能听到了张宪鼻的训戒。”
“我说我担心,你的兵力不足!”张大少爷提高声音,严肃说道:“纷河防线长达九百四十余里,贼军更有数十万之众,倘若贼军多路出击。以你的兵力,必然无法顾及周全!而且你的军队有一个重大缺陷,那就是兵种构成简单,缺少机动性。你的火车兵攻坚野战都不错,可火车过于沉重,对道路要求也极高,一旦遇到长途奔袭和机动作战,必然破绽百出,应顾不暇!所以现在要我把西线委托你,我暂时还不能放心!”
如果换了别人对孙传庭这么说话,自尊心极强的孙传庭或许很难接受,可是被公认为大明当世第一的张大少爷这么评价自己,孙传庭气馁之余也有些心虚接受。迟疑良久后,孙传庭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张宪台你的屠奴军不能过于深入陕西。也就没办法迅速赶走盘跪在宣大边境的乱贼主力,如果长城防线在这种时候出现问题,我们可就要顾此失彼了。”
“不能慌,再等一等。”张大少爷努力使自己在目前的困局保持着清醒,又扳起了手指头算时间,“算路程,宋献策也已经抵达察汉浩特有一段时间了,不管他成功与否,也得过几天才有消息传来。这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看看用什么办法摆脱这些附骨之疽,粘人的牛皮糖。”(未完待续)
第一第二百三十二章 外交努力
注!第二更送到。求点月票推荐票。 “小
花开数朵,各表一枝,当张大少爷还没有着手布置洪水攻势的时候。被张大少爷举荐为布衣国使的宋献策,就已经顶着茫茫风沙与烈日骄阳,穿过大漠草原,荒山河流,来到了位于查干木伦河冲积平原的察汉浩特城下,向现任蒙古大汗林丹递交了大明国书,提出拜见请求。
说起这个被大明语泽为虎墩兔汗的林丹汗,可真得介绍一下他复杂的背景和出身,他的全名叫做察哈尔林丹巴图尔,汗名为呼图克图汗,十三岁那年就继承了祖父布延薛禅汗的汗位,成为历史上的最后一个蒙古大汗。在他统治的早期,林丹汗为了争取黄教僧侣封建主的支持,就大力宣扬并亲自信奉藏传佛教,后又改奉红教,接受西藏红教的深奥密乘之灌顶,封红教僧侣沙尔巴呼图克图为国师,但这么一来,林丹又无意中触怒了世代信仰黄教的漠北喀尔喀和右翼三万户的各部汗、济农、诺延和台吉,更得罪了在漠北喀尔喀部落势力极强的迈达里诺门汗,与之发生严重分歧,为建奴的西进发展埋下了祸根。
但不管怎么说,瘦死的涨驼比马大,靠着祖先们留下来的基业,在林丹汗统治草原的早期,蒙古各部基本上仍听从于他的统一号令的。
早在宋献策出使察汉浩特之前,张大少爷就对林丹汗有过自己的独到评价:眼高手低,欺软怕硬又朝令夕改!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值得笼络又不得不防! 而张大少爷的这个评价简直就是一针见血,综观林丹执政至今的二十五年,无论是军事、外交还是内政,基本上都是一塌糊涂!吃错药改变宗教信仰、自挖墙角得罪自己的支持者也就算了,迁都到察汉浩特,更是同时引起了大明和建奴的警觉,逼愕大明加强长城防御,又逼得建奴加大向西渗透力度以建立缓冲区域,并直接引发了蒙古和建奴的全面敌对 当然了。这对大明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尔后,林丹汗的外交和内政方针更是昏招连出,一边对内横征暴敛。残酷掠夺,自恃士马强盛,横行漠南,破喀喇沁,灭土默特,逼喀尔喀,袭科尔沁,大肆荼毒名誉上臣服于自己的蒙古部落,甚至还纵容宠臣贵英强占察哈尔部属五路台吉的妻子,迫使该台吉投降建奴,并激起无数蒙古部落的不满,硬生生的自己分化了自己 这样的昏招,可是连崇祯都没用过。又一边对大明若即若离,借口联盟消灭建奴,每年都向大明索要封赏,索要的赏银数目也从最初的四千两变为一万四千两。甚至还一度提出四万两和十四万两的封赏要求,也明里暗里激起了大明朝廷君臣心中的怒气。
本来对大明朝廷来说,别说几万两银子,就算是几十万两银子,只要能买得北部边境平安,同时能让林丹从侧翼牵制住建奴主力,那么不管是明熹宗和魏忠贤,还是文武百官,都很乐意掏这笔银子打赏给林丹汗,安抚这咋,已经和平相处半个多世纪的盟友。可问题是,咱们这位自以为聪明的林丹汗从一开始,就对与大明的结盟没安过什么好心,之所以答应结盟,也不过是每年多从大明朝廷手里骗点银子,利用大明军队去消耗建奴的实力,真正配合大明进剿建奴的军事行动也不是说没有。可每一次都软弱无力一就好象天启五年那次,张大少爷以锦州一城之力,牵制住了建奴几乎所有的主力,林丹乘机攻打科尔沁草原,可建奴网刚派出五千骑兵北上,林丹的十几万军队就跑得没了影子,迫使张大少爷不得不在天启七年发起赌博似的北伐,这才算是砍断了建奴在蒙古草原上的左膀右臂。而在其他几次的军事行动中,林丹汗更是把欺软怕硬的方针发挥得淋漓尽致。打蒙古的自己人,林丹汗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可一遇到建奴军队,林丹又马上从下山虎变成了草原羊。稍触即溃是毫无战意,坐视建奴鲸吞蚕食漠南蒙古而又束手无策,即便象札鲁特左翼昂安台吉这样的铁杆支持者求援,林丹都不敢出兵救援,导致昂安台吉族灭身亡,妻子儿女都被建奴虏为奴隶,伤透自己部族民众的心。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看穿了种丹欺软怕硬又首鼠两端的本质,还有算死了林丹的墙头草作风,所以张大少爷和皇太极这两个坏种才同时盯上了这个危险份子,几乎是在同时派出外交使者,力争把这个墙头草拉到自己一边,一个希望
暂时稳住这个墙头草,一个是希望
把这个墙头草拉到自己一边,一场激烈的外交争夺也顺应而至,即将在察汉浩特城中激烈的展开。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乘着蒙古官员入城禀报的机会,脑袋背后长着粗大反骨的宋献策开始打量起察汉浩特这座蒙古都城的情况来,光以冷兵器战争的角度来看,林丹汗登基后才着手兴修的这座察汉浩特城确实非常雄伟,土石混杂修建的城墙高达四丈,厚丈半有余,引黑河水围城。护城河宽近三丈,具体有多深暂时无法判断,而且地形是南高东河。只有西、北两面可以发动攻城作战。光以坚固程度而论,并不逊色草原第一城格勒珠尔根城多少,算得上一座易守难攻的坚城。一 不过这也只是相对于冷兵器战争而言。对于装备已经近代化的屠奴军而论,张大少爷如果想攻这样的城池,随时就可以拿出十几个不重样的法子。
又细细观察了许久察汉浩特守军的装备和纪律等各种情况后,宋献策暗暗点了点头,心道:“东家说得对,光以军队纪律和士气面貌而论。林丹的军队大概能与我们大明的主力军队旗鼓相当。这样的军队如果去骚扰蓟门长城,阎鸣泰防御吃力,也就是东家的屠奴军了,能够稳稳的吃住这样的军队。”盘算到这里,宋献策忍不住也哀叹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碰上了这样的东家?我到了察汉浩特才能肯定这样的结论,东家从来没和林丹的军队打过照面,竟然就能未卜先知,我这辈子还有出头的机会吗?”
“呜 !”正当宋献策自怨自艾的时候,察汉浩特城中忽然号角长鸣,一个身着甲胄的中年蒙古将军领着一队旗甲鲜明的骑士,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走出城来。过了护城河后。士兵列队两旁,那中年将军翻身下马,面带微笑的迎了过来,叽里呱啦的对着宋献策说了一大堆蒙古语。旁边大明礼部派来的通泽忙翻泽道:“宋先生,这位是虎墩兔汗的爱将弘吉刺特猜托克齐赛诺延将军。他代表虎墩兔汗向你致与最崇高的敬意,祝福你吉祥如意,福寿绵长,并且欢迎你的到来。”
“派一个将军来引帜。纹个大明国使。众个林丹是年下没人了,坏是想给我告?”宋献策心中嘀咕,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说道:“多谢齐赛诺延将军的欢迎,宋某不胜感激,宋某也祝愿将军武运昌隆,威名日盛。”
通泽将宋献策的话翻泽成蒙古文,并且自己做主加了许多奉承语言。齐赛诺延听得大喜,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蒙古语,便做出了一个邀请入城的手势。通泽又给宋献策翻译道:“宋先生,齐赛诺延将军请你随他入城,还说大汗已经在皇宫里准备好了酒宴,准备亲自招待你。”宋献策点头,又说了几句道谢的客气话,便与齐赛诺延携手并肩入城。
虽然贵为蒙古国都,可察汉浩特城中的街道与房屋却十分粗陋,房舍墙壁大部分都是夯土草顶、连石质房屋都难得看见几栋不说,就连皇宫的豪华精美都比不是一个普通大明富翁的宅院房舍,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面积很大。规模几乎赶得上大明紫禁城的一半,简陋的宫室里驻有大量的骑兵,具有很明显的弓马民族特色。而其中看上去最为高大宏伟的那座万安宫。也就是林丹的议事殿加寝宫了。
一路和齐赛诺延客套着进到万安宫,大殿中早已经席地坐满了为数众多的蒙古贵族和将军,当中而座的是一个看上去足有四十多岁的中年华服汉子,另一个则是戴着署吾冠的华服贵妇。宋献策按理推断。忙上前鞠躬作揖行礼,恭敬说道:“大明国使宋献策,拜见蒙古虎墩兔汗陛下,拜见蒙古皇后苏泰娘娘,祝大汗与娘娘万福金安,愿大明与蒙古友谊天长地久,源远流长。”
那中年男子端坐不动,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蒙古语后,站在宋献策旁边的大明礼部通泽官立即变了脸皮。脸色变为十分尴尬,宋献策看了那通泽一眼,不慌不忙的用勉强娴熟的蒙古语答道:“林丹汗陛下,你问小使为何不跪?大汗陛下错矣。宋献策乃是大明国使,上跪天地明皇。下跪双亲学师,而大汗陛下既非大明君主,也不是宋献策的父母双亲和授业恩师,又怎么能向陛下行跪拜之礼?况且大汗陛下乃是我大明朝廷册封之汗,宋献策身为大明国使,代表大明朝廷出使蒙古,若是跪了陛下,岂不是乱了三纲五常小宗主藩属?”
“这矮子竟然会说蒙古话!”林丹和齐赛诺延等人大吃一惊,开始对矮小如猴的宋献策舌目相看。宋献策则不动声色的又说道:“大汗有所不知,宋献策则供职大明宣大总督张宪台幕府之前,曾是一名云游方士,还曾经到过漠北游览蒙古风情。所以学愕了一点蒙古语言,只是说得不好,所以若有遗漏之处,还望陛下不吝指正。” “宋先生的蒙古话,说得很好。”林丹勉强一笑,招呼道:“来人。给宋先生安排座位。”宋献策谢过,又献上大明朝廷赐给林丹的礼物和递上国书,这才席地坐到林丹右侧的一张锦毯上,通泽则站到了宋献策的背后。旁边另有侍女奉上奶茶瓜果,招待得还算周到。
“宋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们明国朝廷。”见宋献策坐定,林丹也不看用汉文和蒙古文双语书写的大明国书。开门见山就向宋献策问道:“去年七月,你们明**队擅自出兵攻打我的喀喇沁和科尔沁草原,杀死杀伤无数我们蒙古的勇士和百姓,最后还逼迫喀喇沁、科尔沁和内喀尔喀的一些蒙古台吉向明国投降,向明国京城派出质子,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册封了一些蒙古台吉一难道你们明国朝廷想要背叛盟约,与我蒙古开战么?”
虽然林丹的话宋献策已经听得**不离十,可为了谨慎起见,只能算勉强能听能说蒙古话的宋献策还是等通泽完全翻译过来,这才通过通泽回答道:“大汗此言差矣,我们大明军队出兵漠南,并非是背弃盟约。而是为了遵守盟约!大汗可还记得,在我们大明与蒙古结盟的盟约上有这么一条 大明和蒙古,无论那一方遭到建奴侵犯,都有义务出兵援助!而当时大汗你正在与车臣汗交战。无暇南顾,一些背叛了你的蒙古部落又勾结建奴祸害草原,不得已,我们大明的张大人才出兵草原。驱逐建奴,并且替大汗你教刮胆敢勾结建奴的蒙古部落,大汗你不但不向我们大明朝廷表达谢意,怎么反到指责起我们大明朝廷背叛盟约了?难道说,大汗你认为,我们不应该在你后方空虚的时候,出兵保护你的后方,替你驱逐残暴建奴吗?”
林丹语塞,这时候,在场一个二十来岁的蒙古贵族忽然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明国是为了替我们驱逐大金军队,教背叛我父汗的蒙古叛徒,那你们撤军之后,为什么不把喀喇沁草原和科尔沁草原归还给我父汗,直接就留在了自己的手里?这难道不是抢占我们蒙古的土地吗?”
“大金?”宋献策眉头微皱,直接向那年轻的蒙古贵族拱手问道:“敢问这个公子,是再名字小在蒙古官居何职?”
“我是呼图克图汗的长子,察哈尔额哲小现在是蒙古大集子。”那年轻贵族傲慢的答道。宋献策微微点头,拱手答道:“既然是大王子质问,那小使理当回答一只是小使不明白的是,我们大明班师之后。并没有在喀喇沁和科尔沁草原上派驻一兵一卒,怎么能说我们抢占了蒙古的土地和草原呢?”宋献策又在心里补充一句,“关键还是现在力量不足,否则以我那个黑心东家的德定要驻军在图尔山,直接威胁你们的察汗浩特城了!”
额哲也是一楞,半晌都无言以对。倒是坐在林丹旁边的蒙古皇后苏泰开口问道:“既然宋先生说明国并没有侵占我们蒙古的草原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给奥巴、乌克善和色楞三个台吉封号?还让他们的儿子到明国京城去做人质?这不是想把科尔沁和喀喇沁草原变成你们明国的土地,是什么?”
“苏泰娘娘,你这话就更没道理了。”宋献策微笑着答道:“早在五十七年前的隆庆五年,虎墩兔汗的先祖俺答汗就已经接受我们大明册封,被我们大明封为顺义王,俺答汗的兄弟子孙也被封为都督、指挥和千百户等官职。
其后,每一任蒙古大汗,都得经过我们大明册封,方能获得入贡大明的资格,其子女亲族,同样获得大明官爵封赐的大有人在。这一次我们大明军队北伐草原,奥巴等蒙古台吉惧于大明天威,主动开城纳降。大明朝廷为奖降者,赐予奥巴等诸台吉官爵封号,有何不可?又有何不对?至于诸台弃将嫡子送到大明京城,乃是为了表达对我中华上国的敬仰之意,学习我中华文化,加强沟通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 …拜矛盾,怎么能说我们大明是想把科尔沁草原和喀喇沁荤谋交成自己的土地呢?”
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当一面的宋献策这次可以说是憋足了劲要表现一把了,一番巧言诡辩下来,顿时把苏泰给顶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也就是在这时候,坐在林丹长子额哲下首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站了起来,颇有些激动的向宋献策说道:“明国的宋先生,我是呼图克图汗的二儿子,叫阿布奈。我请问你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明国还是承认科尔沁和喀喇沁草原是我父汗的土地?并没有把这两块草原收归大明的打算?”
“原来是虎墩兔汗的二王子。”宋献策点头,郑重答道:“二王子说得对,我们大明过去承认科尔沁和喀喇沁草原是虎墩兔汗的土地。现在也承认这两块草原是虎墩兔汗的土地。”说到这,宋献策又在肚子里补充一句,“将来我就不保证了,我那个黑心东家可一直认为。只要有我们汉人的地方,都应该是我们汉人的土地!等他腾出手来。不要说科尔沁和喀喇沁草原了,就是察哈尔草原,他也要收归大明的疆域!”
“父汗,我没说错吧?”别看阿布奈才十四、五岁,见识可远在他的大哥额哲之上,马上转向林丹激动叫道:“我就说过,大明朝廷对我们是友善的,大明军队没有在科尔沁和喀喇沁草原驻军,就是没有想要侵占这两块草原的打算!父汗,你千万不要听那些狗建奴的谎话,他们是想骗你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额哲大怒,一把将弟弟拉了坐下,又捂住了他的嘴。宋献策则猛然一惊。已经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心道:“不要听狗建奴的谎话?难道建奴的使者已经抢先到了察汉浩特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就是后发制于人了。”
“兔崽子,差点小坏我大事!”林丹也恶狠狠瞪了一眼二儿子阿布奈。又不动声色的向宋献策问道:“宋先生,依你这么说,既然你们明国承认科尔沁草原和喀喇沁草原是我的土地,那为什么我派遣使者到这两块草原上宣旨传令,这两块草原上的叛徒台吉却不肯听从我的命令呢?”
“大汗,恕小使出言不逊一你这话可就太有些自相矛盾了。”宋献策笑嘻嘻的答道:小使已经强调过。我们大明承认科尔沁草原和喀喇沁草原都是你的土地,这两块草原上的子民,自然也都是你的臣民。你的臣民不听你的命令,怎么能责怪到我们大明朝廷头上?难道说。大汗你希望
我们大明朝廷下旨,让这两块草原上的蒙古部落接受你的命令,那这么一来,我们大明朝廷不就是事实上侵占了你的土地了?”
“这林丹又是一阵语塞,半晌才阴阴的说道:“那好,既然你们明国承认林尔沁和喀喇沁草原是我的土地,那这两块草原上的蒙古部落不肯听我的命令,我打算出兵这两块草原,教这两块草原上的叛徒部落!到时候,你们明国可不要拉偏架,更不要出兵策应他们噢。”
“大汗你对内用兵,我们大明当然无权干涉,更不可能出兵与你敌对。”大献策先塞给林丹一颗甜枣。又不慌不忙的说道:“不过使认为,大汗你也许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既可以增加你的国库收入,又可以不用自相残杀,枉送蒙古勇士宝贵的生命,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喀喇沁和科尔沁草原。”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种丹大为惊奇,忙问道:“什么办法?”哦
“租借。”宋献策终于抛出他的天才发明,振振有辞的说道:“大汗。你可以把这殊草原暂时租借给我们大明,允许我们大明朝廷暂时管理这两块草原,由我们大明朝廷每年付给你大笔的租金,借以弥补你的赋税损失。
“租借?你们租这两块草原干什么?”林丹大为惊奇。宋献策微笑答道:“大汗放心,我块大明朝廷租借这两块草原,只是为了拱卫京畿安全,必要时从这两块草原借道,奇袭建奴的背后。而不是为了在这两块草原上驻军,威胁大汗你的腹地,更不会象建奴一样,直接抢走你的草原。而且我们还可以定一个期限,十年八年后,我们大明朝廷就放弃对这两块草原的管理权,将这两块草原原手奉还给大汗你,绝对不会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
“大汗,你可以仔细想一想。”宋献策嘴象抹了蜜一样的甜,耐心的解释道:“只要你答应暂时不对这两块草原用兵,也不在这两块草原上派驻军队,那么我们大明每年都将封给你一万两银子的租金 万两纹银啊,大汗,你就算现在就把这两块土地收归管辖,每年又能征收到这么多赋税吗?而且大汗你想必也很清楚,奥巴和乌克善这些蒙古王爷,与你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如果现在提兵去打他们,他们必然拼死抵抗,又得花费多少军费?战死多少勇士?倒不如暂时放弃这两块草原的管理权,一边收取我们大明朝廷的天价租金,一边用怀柔手段安抚这两块草原上的蒙古王爷,和他们建立友谊,化解矛盾,让他们心悦诚服的接受你的命令,待到我们大明的租期一满,大汗你不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收回这两块草原了?这是多么两全其美的好车?这样的好事,上那里去找去?”
林丹先是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又觉得宋献策的话颇有道理,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不错,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这租金是不是…先 ”
“父汗 !”额哲见势不妙。赶紧高声尖叫,提醒林丹不要被宋献策扔出的蝇头小利打动。坐在林丹左侧首位的一个喇嘛也长声喝道:“大汗,事关重大,请三思而行。”还有苏泰也猛扯一下林丹的袖子,连使眼色,林丹猛然醒悟。赶紧改口道:“这办法是不错,可事情太大,我得和人商量后再说。” “大汗言之有理,兹事体大小是得详加商议。”宋献策嘴上说得漂亮,内心却暗暗警觉,心知自己扔给林丹的不过是蝇头小利,只要林丹目光长远一些,就不难发现自己不过是在用缓兵之计,只是短期内对林丹有利,从长远来看,却是挖下了吞没林丹的陷坑!
注:历史上林丹败亡后,其妻子苏泰与长子额哲皆臣服于建奴,惟有阿布奈一生反清,被建奴康熙囚禁于沈阳,阿布奈的两介,儿子布尔尼和罗不藏又继续抗起反清大旗。并于三藩之乱中出兵响应吴三桂,只可惜势单力薄,最终双双被杀,阿布奈也被康熙绞杀。,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肌凶叭章羊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
第二百三十三章都是小人
二诈亲热的招待了宋献策顿草原风味的盛宴,又假怪懵酬入人把宋献策送往国宾馆歇息,另派专人好生招待和严格保护,做完了这一切。万安宫里也没有其他外人存在后,万安宫的大殿里立即就吵翻了天。一个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蒙古贵族男女为了各自利益,坚持自己的观点而互不相让,吵得是脸红脖子粗。眼瞪头发乱,就只差挽起袖子当场干起来。
争吵的焦点当然是林丹军队在明金战争中的立场,以鄂托克巴克、色本和桑噶尔塞为首的蒙古老派王爷念及多年来与大明和平相处的友谊,率领鸽派蒙古贵族赞成接受宋献策的祖借条件,还有驱逐建奴使者鲍承先以表达诚意,借以延续察哈尔与大明已经长达五十七年和平相处,林丹的二儿子阿布奈也是铁杆亲明派。小小年纪便提出了不少少年老成的独到见解,“父汗,千万不能和大明开战!我们蒙古与大明通贡互市五十七年来,大明从未侵犯我蒙古一寸土地,也没有随意杀害我们蒙古一个子民,这足以证明大明是中华上国,仁义之师,与大明结盟。我们可以放心!可建奴呢。完全就是一群喂不饱的射狼,这些年来,抢走了我们多少的土地。杀害了我们蒙古多少的子民?和他们结盟,不是和一条饿红了眼的豺狼睡在一个帐篷里么?”
”二王子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齐赛诺延、巴克、色本和桑噶尔等蒙古老贵族鼓掌叫好一这些老贵族和建奴打过不少仗,还曾经当过建奴的俘虏,最后还是他们的部族用一万头牛羊八他们赎了回来。当然知道建奴是什么货色,所以也无比赞成继续联明抗金。白天去迎接宋献策的齐赛诺延还大声叫道:“大汗。二王子年纪虽然可话很有道理,大明仁慈,建奴残暴。和建奴结盟。用大明的话来说。就是与虎谋皮!如果和建奴结盟。迟早有一天,我们就要被建奴给害了”。
“齐赛诺延台吉,你的话还真可笑,一个半大孩子的幼稚见解。能有什么道理?”亲建奴派的林丹长子额哲大声冷笑起来,“大金使者说的话,才更有道理。明国、蒙古和大金三国鼎立。明国最强。我们蒙古和大金加起来都不如明国的一半强!我父汗当年之所以答应和明国结盟,是因为大金势头太盛,已经威胁到我们蒙古草原,我父亲才借明国的手牵制大金,现在大金已经被明国严重削弱,我们如果不及时调整战略联金抗明,等到大金被明国灭了。下一个被灭的就轮到我们蒙古了”。
“大王子说得对!”以多尔济塔、古英塔苏、土巴济农和侯恨巴图鲁为首的大批鹰派蒙古贵族轰然叫好,其中与张家口距离较近的祁他特车尔贝塞桑叫嚷得最为大声,“大金穷,明国富,联合明国消灭大金,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联合大金消灭明国。对我们的好处可就太多了!最起码,我们不用花一两银子,就可以从明国抢到无数的奴隶、粮食、铁器和各种各样我们急需的东西,灭了大金,我们能抢到这些东西吗?”
“说得太对了!”好战派的蒙古贵族欢呼附和,林丹的宠臣贵英还叫道:“大汗,千万不能答应明国的要求啊!如果把喀喇沁草原和科尔沁草原租借给明国,那我们就被明国两面包围了,还怎么扩大疆土和打草谷补充军需?南面和东面都被明国控制。我们往西面去抢沙漠上的沙子,还是往北面去抢漠北的冰雪?衅还不如和大金结盟去抢明国。将来和大金平分中原,重现我们大元帝国的风光”。
”我也赞成和大金结盟。”蒙古皇后苏泰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阴阴说道:“如果把科尔沁和喀喇沁草原租借给了明国,我们蒙古就等于被捆住了手脚,再没有一点活动的空间。倒不如用武力收复这两块草原,打通和大金的联系,到时候我们两边要价,谁给的价格高就帮谁,获得的好处也更多
“皇后娘娘,你这话,我不赞成。老王色本站出来,反驳道:。科尔沁、喀喇沁的各个部落台吉和大汗结仇不是一天两天了,大汗如果强行用武力收回这两块草原。他们肯定拼死反抗,还肯定会向大明求援。到时候大明战神张好古大人从宣大出兵。直接就杀进了我们的腹地。抄袭我们的背后。我们被两面夹击,这仗还怎么打?况且我们蒙古内部四分五裂,很多部落都对大汗的命令听宣不听调,一旦和大明全面开战,这些部落到底会站在那一边,谁能说得清楚?依我看,倒不如把这两块草原借给大明,让大明替我们挡住建奴威胁,大汗乘机整合内部。把所有的蒙古部落重新团结起来,同时化解大汗与这两块草原上的蒙古部落仇怨,等到租期一满。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收复这两块草原了。张好古蛮子也算战神?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额哲狂妄叫嚣,。我们蒙古拥有四十万军队,父汗亲率二十万军队去打科尔沁和喀喇沁。我带二十万军队去打宣大。保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把张好古蛮子生擒活捉,顺便把宣大的东西全部抢过来!”
“大哥。你比我还小吗?。阿布奈嘲笑道:“张好古大人的战神名头,可不是大明自己人给他封的小是建奴和科尔沁、喀喇沁的蒙古部落都公认的!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老建奴努儿哈赤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他临死之前能够和张好古大人公平的决战一次,就算输了,他也能没有牵挂的去死了,努儿哈赤尚且这么想,更何况你?而且先不说你能不能打赢张好古大人,现在我们蒙古粮荒这么严重,粮食全靠从大明边市采买。张好古大人只要关闭宣大的几座边市,我们军队不出三个月也得全部饿死!”
”放屁!小毛孩子,懂什么打仗?”
。二王子说得对,我们太依赖大明的二:,现在绝对不能和大明翻脸,只能和大明继续结明!…一
“蠢话!明国真敢关闭边市。我们马上就过去抢,还用不着花银子买。用牛羊战马换”。
“奥巴带着十二万大军去打喜峰口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结果如何?张好古大人才用了八千军队,就一路打进了格勒珠尔根城。还把奥巴全家都抓了,你们真想去招惹张好古大人自己去,我不去!”
“奥巴那个蠢货,能够和我们呼图克图汗比么”,?”
大殿里吵翻了天,林丹却一言不发,只是咬着指甲紧张盘算。还有林丹最为宠信的国师沙尔巴呼图克图喇嘛也是一言不发,闭着眼睛仿佛入定,一动不动。好不容易等亲明派和亲奴派吵得嗓子哑了,实在吵不动了。沙尔巴喇嘛才慢慢睁开眼睛,展颜一笑,正犹疑不决的林丹知道他定是有了主意,忙问道:“国师,这事你怎么看?”
“大汗,依我看来,不管是联明还是联金。都各有好处。也各有弊端”!沙尔巴喇嘛的语气非常平缓,低沉而又清晰,“若是联明,好处是可以确保蒙古的粮食供应。最大程度减少战事,同时也可以从明国获得金银封赏,有利于我蒙古度过饥荒,弥补国库开支,还可以腾出手来整顿蒙古内部,巩固大汗的地位,稳妥而又安全。坏处则是大汗被明国两面包围,被明国束缚了手脚而无法扩张,如果在此期间,大金被明国所灭,那大汗也将永远失去争霸天下的机会,蒙古的疆域,也将在很长时间维持在现在的状态,很难扩张领土。”
“那联金呢?。林丹沉吟着问道。沙尔巴喇嘛沉声答道:“大汗若是联金,好处是可以立即收凤科尔沁草原和喀喇沁草原,利用与明国的战争获取蒙古紧缺的各种物资小进一步与大金联手灭明,入主中原,与大金平分天下,甚至更进一步消灭大金,一统天下!坏处则是联金抗明一旦失败,我们蒙古必然遭到明国最为残酷的报复,明国全面关闭边市不说,明国中以张好古为首的好战派必然提兵北伐,与我蒙古决一死战,到时候若有差池,我蒙古再被明国驱逐至捕鱼海儿以北,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说,大汗若是联金抗明,就是拿蒙古国运去冒险,去赌博”。
说到这里。沙尔巴喇嘛又补充一句,“而且更关键的一点是,明国与大金已经是不共戴天之死敌。彼此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局,所以大汗现在只能现在联盟一方,攻打一方,若是大汗心场侥幸,采度,那么不但不会两边不得罪。反而会两边同时得罪!蒙古也必然立即成为明金死敌,不管是明国还是大金,都必然要将我蒙古除之而后快!”
“我采后淡翁得利的林丹惊讶问道。沙尔巴喇嘛阴阴答道:“大汗,明国皇帝和大金汗都不是傻子,他们是不会容许他们的战的旁边,埋伏有一支足以左右战场形势的军队的。
更何况,这支军队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还有力量把他们两边一起吃下去
林丹脸色凝重,盘算了许久才缓缓点头。表示自己赞成沙尔巴喇嘛的观点,然后林丹又问道:“国师,那依你看来,我应该联金还是联明呢?”
深得林丹宠信的沙尔巴喇嘛不答,而是看了看周围望眼欲穿的两派蒙古贵族一一这些蒙古贵族是多么希望
沙尔巴喇嘛站在自己们一边啊。林丹会意,站起来说道:“国件,我已经两天没有去金顶白庙上香了,走,你亲自领我去金顶白庙上香沙尔巴喇嘛一笑,也站了起来,合掌答道:“大汗礼崇佛法,真乃我佛门之幸,小僧愿为大汗效劳
金顶白庙是林丹在大明万历四十六年专门为沙尔巴喇嘛修建的红教寺庙,沙尔巴喇嘛又利用自己在红教中的影响力,从中原的五台山迎来了当年忽必烈用千斤黄金为八思巴喇嘛(金轮法王原型)铸造的嘛哈噶喇金佛。供奉在金顶白庙中,从此之后,金顶白庙也成为了蒙古第一圣地,同时也成了喇嘛教在蒙古的精神象征。一当然了,崇信喇嘛教的林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不惜自挖墙角得罪蒙古支持者请来的喇嘛教,后来竟然成了造成蒙古人口锐减的罪魁祸首(后来的蒙古家庭只有小儿子能留在家中繁衍人口,其他的儿子全部送去当和尚),也成了建奴控制蒙古的第一利器,引狼入室至此小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小沙尔巴喇嘛把林丹领进了金顶白庙后,林丹先是凭退旁人,在供奉金佛的佛堂中上了香。行了跪拜礼。这才与沙尔巴喇嘛面对面席地而坐,然后林丹又问道:“国师,刚才在大殿里,你为什么不肯当着旁人说出你的主张?。
。事关机密,若有泄露。只怕反而不妙沙尔巴喇嘛不动声色的答道。林丹先是一楞。赶紧问道:“国师,那依你看,我是应该联明灭金呢?还是应该联金灭明?”
。联明沙尔巴喇嘛缓缓答道:“更联金”。
。联明?更联金?这可能吗?。林丹大吃一惊。实在搞不懂沙尔巴喇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当然可能,大汗只需表面联明、暗里联金即可。”沙尔巴喇嘛阴阴说道:“前几日,大金使者跑承先炮先生在万安宫中有一句话说得好一一天下三国。明国最强小金蒙皆弱,唇齿相依,联强灭弱,无异于自取灭亡,明国一旦灭亡大金,我蒙古运气好的话,最多只能够继续延续与明国的友谊,和平相处,但也将永远失去了一统天下的机会!大汗你胸怀大志,一心想要光复大元帝国雄风。错失如此良机,只怕今生今世再难有一遂心愿的机会,所以只有联金灭明,才是二二鼻偿所愿的唯机会,办是最好的机会!”…一
“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联明灭金,得利的只会是明国,我捞不到什么好处。”林丹终手吐露心声。又狐疑问道:“既然国师你赞成联金灭明,那你为什么又要说表面上联明,暗底下联金呢?。
“小因为,现在还不是和明国翻脸的时候。
”沙尔巴喇嘛的声音益发阴冷,“明国太强,我们蒙古正逢饥荒,内部又不稳定,大汗如果现在和明国翻脸。明国必然立即关闭边市。与我蒙古重开战火。届时我们蒙古又无法在一时半会内将明国置于死地,明国又断绝了我们的粮食来源,我们蒙古的内部必然四分五裂,反倒不利。所以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暂时答应明国的租借要求,借助明国的力量,摆脱目前的饥荒。在暗地里,我们则和大金秘密缔结盟约,用明国的粮食武器暗中资助大金。借大金的手消耗明国的力量。两头拿好处。待到时机成熟。大汗你再提兵南下,中原一战可定”。
“用大金的手去消耗明国的力量?两头拿好处?”林丹眼露贪婪,赶紧问道:“可金国万一撑不住小在我们做好准备之前就被金国灭了,那我们不是错过机会了?”
“大汗。你以为明国现在的情况就很好吗?”沙尔巴喇嘛奸笑说道:“小明国陕西贼乱,已经波及到了甘肃与山西二地,明**队四处救火。却因为北方饥荒无粮可赈,始终无法平息贼乱。就连明国的第一大将张好古都拿陕西贼乱的束手无策。大金和乱贼。就好象两只小老虎一样。正在追着明国这只大老虎咬,大老虎一时半会虽然被两只小老虎咬不死,可总要被咬伤,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暗暗的给这两只小老虎喂点鲜肉,让他们有力气咬得更久一些,把大老虎身上的伤口咬得更深一些,等到大老虎的血流得差不多了,两只小老虎也快咬死了。我们再冲出去,往大老虎身上狠狠刺上致命一刀。然后吃掉两只快断气的老虎,就容易得多了
“妙!”林丹拍腿叫好。又赶紧问道:。那具体该怎么做呢?请国师指点
。第一,同时召见明国使者宋献策和大金国使阿拜、鲍承先沙尔巴喇嘛不慌不忙的数着手指头说道:“让他们当着大汗的面狗咬狗,争着开价与大汗建立联盟。尽量从明国手里多捞一些好处,然后再答应与明国维持盟约。暂时把科尔沁和咔喇沁草原租借给明给。在此期间。大汗你一定不能答应明国提出的粮盐交易准条制度,不能让明国控制卖给我们的粮食供应数量,必须让明国答应由我们决定采买粮盐插重的数量,这样我们才能有粮食暗中供应给大金,帮助他们和明国对抗。还可以从中赚取巨额差价,充实国库。
“好主意”。林丹鼓卓叫好。沙尔巴喇嘛又扳起第二个指头。阴阴说道:“第二,在公开与明国延续盟约后。大汗你再在暗底里与召见大金使者,向他们言明苦衷,与大金暗中缔结盟约,以供应大金武器和粮食为条件,换取大金停止对车臣部落的支持。将背叛大汗的车臣草原收归版图,打通与大金的联系。至于其他的条件,以大金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大汗你提出什么条件小他们都不敢拒绝。”
。第三点最为关键沙尔巴喇嘛扳下第三个指头,语气无比阴冷的说道:“明国诸将之中,最为值得我们重视的就是张好古这个小蛮子了,这介小蛮子确实能征善战小三千兵力就敢偷袭盛京,八千军队能横扫科尔沁和喀喇沁两块草原。打得上百个蒙古部落和几十万蒙丰联军溃不成军。我们如果对这个小蛮子坐视不理。只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就能够歼灭明国的陕西乱贼。消灭一只牵制明国的小老虎,所以我们必须出兵牵制他,不能让他舒舒服服的去歼灭陕西乱贼,尽可能帮助明国陕西乱贼闹得更大一些,也闹得更久一些“出兵牵制张好古小蛮子?。林丹惊讶问道:“我们和明国饰结有盟约。出兵打他,不是背叛盟约了?”
“大汗,牵制张好古小蛮子小并不一定需要战争。”沙尔巴喇嘛起身。从后堂取来一张地图放在林丹面前摊开,指着宣大北部的一个位置说道:“大汗请看。在张家口的正北面,有一个名叫昂裙闹儿(今昂古里泊)的湖泊,这里邻张家口的出关要道。水草肥美一一大汗你如果借口保护商道,在这个位置驻扎上一支大军。张好古小蛮子能不提心吊胆么?还敢让他主力深入陕西剿灭乱匪么?。
林丹盯着地图盘算半天,终于一拍大腿叫道:“国师高明,这个位置太妙了,这里既是我们蒙古的国土,我们派驻军队,张好古小蛮子和明国朝廷都无话可说,又可以时刻威胁着明国的安府和京城,逼着张好古小蛮子把军队北调加强防御,削弱他的剿匪力量!而且我们的军队驻扎这里。还可以就近从张家口补充粮草,减少路途上的损耗!”
“更关键的一点沙尔巴喇嘛阴笑着补充道:。我们这颗钉子钉在这里,张好古小蛮子还不敢来拔一欺他如果稍有轻举妄动,我们就可以指责他破坏盟约,对明国朝廷施加压力。让明国朝廷去找他算帐!张好古小蛮子再狡猾再诡诈,也只能看着我们钉在昂棍闹儿,被动加强防御,不敢主动出击,赶走我们的军队
“好!就这么办!”林丹当场拍板,狞笑道:“明国朝廷想要暂时稳住我,避免三线作战,大金想要借我的手消耗明国的力量,坐收渣利。我都不上当!我还要掉过头来,既牵制明国的精锐军队,又让明国去和大金、乱贼死拼,坐山观虎斗!”(未完待续)
第一第二百三十四章 林丹献礼
二!今天好象是周,龟速更新狼厚着脸皮求下口裸胜荐票。
林丹和沙尔巴喇嘛算盘打得虽然好,可大明国使宋献策和建奴使者阿拜、鲍承先也不傻。林丹忽然将两边的使者同时召集到万安宫会面。宋献策和鲍承先等人立即就明白,林丹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是打算坐地起价了,让大明和建奴面对面讨价还价,他好乘机坐收渔利。把选择结盟对象的利益最大化一 换句话说,就是那边出的价格高,就能买到林丹这咋小墙头草盟友!
鄙视林丹把国家外交和战略立场当成菜场讨价还价的买卖之余,宋献策又和阿拜、炮承先互相彼此恶狠狠对瞪几眼,便各自抛出了自己的结盟诱饵。宋献策给出的条件当然是实实在在的。大明将每年给林丹的封赏钱物提高两成,另外以每年一万两纹银的价格,从林丹手中租借喀喇沁和科尔沁草原主权十年,在这十年中。由大明派遣官员管理这两块草原上的各个蒙古部落,有权在这两块草原上驻扎军队,军队与商队也可以无条件在这两块草原上通行,十年期满,林丹有权收回这两块草原或提高租金,具体情况十年后协商解决。另外大明朝廷保证大明边市对蒙古的粮盐物资供应,帮助蒙古度过饥荒,前提条件则是限制交易数量,具体交易数量由双方协商决定。
相对宋献策拿出的实打实的利益,建奴的许诺就要空洞许多了。完全是拿画饼来哄林丹的肚子乙鲍承先向林丹表示,只要林丹答应与建奴结盟抗明。那么建奴将与林丹饰结永世互不侵犯的和约,停止一切对蒙古分裂力量的支持,承认科尔沁和喀喇沁草原为林丹不可分割的领土。必要时可以出兵帮助林丹武力收回这两块边市。同时建奴将对蒙古全面开放边市。任由林丹在建奴边市上采购任何物资,绝不限量一当然了,建奴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就免谈了。另外建奴还可以和蒙古缔结平分天下的盟约,只要蒙古与建奴联手灭了大明,那么中原土地由蒙古与建奴平分,至于蒙古想要那块膏腴之地,都可以协商!
“联手灭明?。宋献策讥讽道:“想要灭亡我们大明,等你们建奴的小崽子晚上哭的时候,听到我东家张大人的名字不会吓得闭嘴的时候。再慢慢做这个梦吧
“张好古小疯狗飞什么东西?”父母妻儿都在盛京被张大少爷放了风筝的鲍承先铁青着脸吼了起来小“上次在辽东,他不过是运气好。有本事他和我们大金的主力正面决战一场试一试?”
“可我怎么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眼前,可惜有一个老野猪皮却没有珍惜 难道炮汉奸你想说,如果在这个机会再出现老野猪皮面前,老野猪皮会说:我想要?”宋献策尖酸刻薄的讥笑道:“上次在农古塔,是谁听说我家东家已经到了农古塔,马上吓得五万主力掉头就跑的?自古都是望风而逃,也就是这个老野猪皮了,光是听到我家东家的名字,连个照面都不敢打,马上就屁滚尿流的跑了,这望风而逃,也只有改为闻风而逃才更恰当一些了。”
“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林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大为惊奇向建奴使者询问。那边炮承先和阿拜不答,只是脸色由青转黑,变相的默认了这场战役的存在。见此情景。林丹和沙尔巴喇嘛不由心下骇然,暗知此事定然不假,对张大少爷难免更加忌惮,“横行天下数十年的老建奴都被张好古小蛮子吓跑了,这个小蛮子到底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各自开出了价钱。接下剩二是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了,林丹直接恬不知耻向宋献策的表示,蒙古与大明是源远流长的友邦,自己也很乐意与大明延续已经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友好关系 只是林丹觉得大明给他的每年一万四千两银子的封赐实在太少了一些,还有科尔沁草原和喀喇沁草原每年一万两的租金也太少了一果大明朝廷能把每年的封赏提高到四万两银子,租金也改为三万两。那么林丹倒是很乐意当场与大明宋献策缔结盟约。
每年的封赏加租金七万两银子其实并不多,魏忠贤把持下的大明财政也能够拿得出来,只是宋献策为了表现一把,当然要为了大明朝廷减少损失而努力,给林丹开出了原价加百分之五十的新价码。 林丹微笑不答,炮承先则跳出来加价,承诺只耍林丹和建奴结盟,那么建奴就可以考虑承认蒙古为宗主国,岁岁入朝,年年进贡,将来灭亡大明之后,还可以把最富庶的江南戈归给蒙古。
“努儿哈赤向我称臣?,小林丹面露奸笑。还是不置可否,又把目光,转回宋献策,暗示宋献策加价。可惜宋献策根本不上当,直接就站起来说道:“大汗小使认为,这场谈判根本无法进行下去了,而且大汗你身为一国之君,大明盟国之主,却公然接见我大明敌人使者,与之眉来眼去,蝇营狗芶小使有权怀疑,大汗你根本无意延续大明与蒙古之盟约,所以小使决定终止谈判,直到大汗将建奴使者驱逐出察汉浩特使才能考虑重开谈判
说罢,宋献策扭头就走,林丹有些着急。忙向大儿子额哲使个眼色,额哲会意,冷笑着阴阳怪气的说道:“明国的宋先生,你可考虑好了。你如果走出了这座大殿的门口,下次你们的明国使者再想找我父汗谈判,可能就是在蓟门长城的关口上谈判了。”
“也许是在察汉浩特城下”。宋献策可不是被吓大的,马上冷哼答道:“宋某的东家举荐宋某出任大明国使之时,曾经告诉过宋某一句话一如果蓟门长城遭遇险情,我的东家很乐意亲率屠奴军和宣大军队北上,到察汉浩特城下游览一番。而且大明北方的饥荒情况也非常之严重,大明朝廷也会考虑将边市上的粮食截流下来,用作赈抚饥民之用
“大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子二乐意派出军队,帮助你用武力解决粮荒问鲍股拜一起欣喜若狂的叫道。额哲则狂妄的叫道:“张好古小蛮子敢来察汉浩特?他可太好了,还省得我们蒙古的四十万大军千里迢迢的去宣大,为那些被张好古蛮子杀害的蒙古子民报仇”。
“额哲,你这个蠢货给我闭嘴”。压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大明翻脸的林丹急了,赶紧站起来喝住公开支持联金抗明的大儿子,又亲自追上去拉住宋献策,赔笑道:“宋先生千万不要生气,你误会了,今天我把建奴的使者带到你的面前。当着建奴使者的面和你谈判,其实是想告诉建奴,要我林丹改变立场背弃大明是白日做梦,让他们死掉这条心。宋先生如果觉得他们在这里碍事,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们赶走,以证明我蒙古希望
与大明延续盟约的诚意。”
说罢,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林丹马上转向侍卫喝道:“来人啊,把金国使者给我请出万安宫去,今后没有我的宣召,金国使者求见,一律不许入宫。 。蒙古侍卫依令而行,立即上前驱赶阿拜与鲍承先出宫。阿拜勃然大怒,正要发作,炮承先却拉了拉他的袖子,连使眼色,阿拜心知有异。这才恨恨起身,骂了一句狗蛮子,领着鲍承先扬长而去。那边草包额哲也急了,忙大叫道:“父汗,不能这样对待大金国的使者啊
“闭嘴!来人,把额哲也给我赶出去”。林丹假惺惺的大吼。又把大儿子赶出了万安宫 同样志大才疏的林丹可不是害怕张大少爷的军事侗吓,而是蒙古现在的饥荒确实非常严重,可以说是一天都离不开大明边市,所以林丹才不得不放低态度,改变利用建奴使者为要挟坐地起价的初衷。
赶走了建奴和公然支持与大明开战的额哲,万安宫大殿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同样需要为张大少爷争取时间的宋献策虽然在心里一千个一万个鄙视林丹,可还是面带微笑的坐回原位,重新开始与林丹的结盟谈判。这次没了建奴从中作梗,林丹也口风也放软了许多,就象一咋。上街买菜的中年大娘一样和宋献策一番讨价还价下来,林丹终于答出了宋献策开出的新条件。大明朝廷每年允许林丹进贡五百匹战马,回报与林丹两万四千两纹银的封赏,另外林丹再以每年一万八千两银子的价格,把科尔沁和喀喇沁草原的主权租借给大明朝廷十年,租金逐年支付。林丹允许大明朝廷派遣官员管理这两块草原上的蒙古部落,允许大明军队在这两块草原上驻扎和通行,并保证在租借期内,绝不以武力收回这两块草原。
租金和赏赐都好说,魏忠贤和大明的各级官员少贪一点,就足够填饱鼠目寸光的林丹胃口,明蒙双方真正关心的一点还是大明边市的粮食贸易规模,因为小冰河期而粮食大幅减产的大明当然希望
粮食少流失一些,最好是能按蒙古人口真实数字售粮,避免蒙古部落因为饥荒铤而走险。骚扰明蒙边境,同时也不能拿宝贵的粮食把蒙古喂得太饱,更不能让蒙古暗中到卖粮食牟取暴利一明熹宗和魏忠贤再昏庸,也不会蠢到拿大明百姓的救命粮去给林丹赚大钱的。而林丹出于自身利益着想。不愿在粮食问题上被大明捏住命根子,同时为了暗中支持建奴消耗大明国力,当然也不会答应大明朝廷提出的粮盐限售条件,这是一个攸关大明与林丹根本利益的问题,所以宋献策和林丹都不可能有半点让步。一边坚持限量出售粮食,一边要求放开限制,任由采购,并且保证供应。
“宋先生,这我就不懂了林请故作疑惑的问道:“你们大明为什么一定要限制粮食交易数量呢?我们蒙古不出钱买,白拿你们的粮食?放着赚钱的机会,你们也不要?”
“大汗。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们大明的北方也在闹饥荒吧?。宋献策不卑不亢的答道:“因为饥荒。我大明陕西群贼并起,杀人放火侵犯州府,而我们大明为了不让友邦蒙古落入同样的境地,从南方运来的粮食都优先供给边市,让你们购粮渡荒!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大明难道还要继续不限量的供给粮食,让我们大明的百姓全部饿死?况且,我们大明也没说想要蒙古的百姓饿死。而是要统计蒙古百姓的准确数字,按人头售卖粮食,确保蒙古百姓不会因为饥荒而饿死,这么仁至义尽的条件。难道大汗还觉得不够满意?。
“宋先生,大明朝廷的仁义我明白,大明朝廷的难处,我也明白。”林丹无耻的说道:“可问题是,我们蒙古土地广大,百姓游牧不定,根本无法统计百姓的准确数字。无法按人头约定粮食采买的数量啊。要不这样吧,大明朝廷先不要限制粮食交易数量,等我仔细统计了蒙古百姓的人口数量,我们再商量粮食交易限制的数量。”
“大汗,那么你需耍多少时间统计蒙古人口呢?”宋献策微笑着问道。林丹狡黠的答道:“这个无法肯定,我们蒙古人和汉人不同,汉人喜欢定居在一个地方,所以容易清点百姓人口数量,但我们蒙古人喜欢赶着牛羊四处宿营。没有固定的居住地点,所以要想统计人口得花很长时间,也许三年,也许两年。谁也说不准
林丹的借口还真有几分歪理。游牧民族居无定所,这点谁都知道,宋献策一时半会也无法反驳,也正是因为如此,宋献策才越不敢答应完全放开粮食交易的规模 张大少爷好不容易才刚刚铲除张家口八大蝗商。宋献策可不想又扶持起墙头草林丹继承八大蝗商的差使和财源。反复盘算良久后,宋献策向林丹说道:“大汗,兹事体大,小使不敢擅自做主,完全放开粮食贸易一事,请容许小使上奏了大明朝廷,才能给你答复
“好说,宋先生请自便,如果送信需要上好马匹,请尽管开口。”林丹故作慷慨的一口答应 林丹才不急呢,大明朝廷答应给的封赏和腆壬二于少不掉。谈判一天不达成。大明朝廷就一天不敢干的粮食交易规模,林丹还可以乘机多卖些粮食储存。
“多谢大汗,那小使告辞回去准备了宋献策谢过,领着通论告辞而去。看着宋献策离去的背影,一直没有说话的沙尔巴喇嘛终于开口,阴阴说道:“大汗,可以进行第三步了,派一支军队驻扎到昂裙闹儿去。给明国朝廷施加一点压力
林丹点头,又吩咐道:“来人,去把额哲给我叫来。”片刻后,被林丹赶走的额哲又被叫回了万安宫,并且从林丹这里接到了一个让额哲欣喜若狂的任务 领兵五万南下,借口草原盗贼猖掀商道需耍保护。驻扎到张家口以北百余里的昂裙闹儿湖畔,对大明边关施加压力!不过林丹也很清楚自己大儿子亲建奴妒大明的德行,特别交代道:“到了昂裙闹儿后,一定要小心行事,明**队如果和你交涉,你就说保护商道需要驻军。如果明**队没有向你发起进攻。没有我的命令,你就绝对不许主动向明**队发起挑衅和进攻!”
“明白额哲大咧咧的答应。又试探着问道:“父汗,如果蛮子军队主动向我进攻呢?”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林丹狂妄的说道:“你的五万军队,拿下张家口和宣府应该不难吧?
一直认为与建奴联手灭明才是蒙古最好选择的额哲接到向大明施压任务,额哲本人到是志得意满了小领着五万游牧骑兵浩浩荡荡就往张家口杀来。本来就担心两面作战的宣大官员收到被明军收买的蒙古商人线报后,却上上下下都慌了手脚,忙不迭的将消息送到保德,向正在为起义军象附骨之疽一样缠着自己而发愁的张大少爷告急报警。听到这消息,张大少爷的小脸难得被吓得发白了一次,几乎以为宋献策的任务已经失败,林丹已经准备向大明开战。不过还好,就在这时候,宋献策禀报谈判经过的书信,也被快马送到了张大少爷面前。
“明白了!林丹这是在向大明施压”。看完宋献策的书信,张大少爷恍然大悟,立即猜到了林丹的真实意图,“林丹不想在粮食问题上受制于大明,说不定还想利用倒卖粮食大赚一笔,所以才一边和宋献策谈判,一边派出军队向大明边境进发,向大明朝廷施加压力,逼迫大明朝廷放开粮食交易,任由蒙古购买”。
“张宪台,那鞋勤会不会乘机进攻张家口呢?”史可法紧张问道。张大少爷稍一沉吟,很快就答道:“至少有八成可能不会,蒙古的粮荒情况比大明还严重,林丹一时半会是不会和大明翻脸的。而且根据林丹以往的用兵习惯,大的战事一般都是他亲自领兵,这次他自是派大儿子带军队过来,证明他只是恫吓大明朝廷,没有全面开战的打算
“奇怪张大少爷麾下的未来名将孙传庭看出有一些不对,疑惑说道:“勒靶如果是想向朝廷施加压力,逼迫朝廷答应他们放开粮食交易的条件,那他们的军队为什么不直接到更近一些的古北口去,偏偏舍近求远,跑来张家口来?。
“这恐怕是林丹的一箭双雕之计。张大少爷分析道:“对林丹来说,我们大明的贼乱当然是越大越好,而宣大是封锁贼乱扩大的最前线。所以林丹派出军队南下张家口,就起到了两个作用,一是逼迫朝廷答应他的贪婪条件,二是逼迫我的主力北上。加强宣大长城防线的防御。从而起到削弱宣大镇压乱贼力量的作用说到这,张大少爷面露狞笑,补充道:“算盘打得精啊,不方便直接对大明开战,就用增加压力的办法来变相牵制我的主力,变着法子支持乱贼闹事!可惜,就额哲这五万骑兵,还不够资格牵制我的主力”。
“不错,宣大长城一直是抵御勒鞋侵略的最前线,城堡坚固,守军的战斗力也还不错,额哲的五万骑兵翻不起太大风浪。”孙传庭点头赞成,“而且坐镇宣府的是卢象升大人和黑云龙将军,还有三千屠奴军驻扎。以他们的力量,不管是守关还是野战。都足以抗衡额哲的骑兵,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抽调主力北上,还是”
”
“慢着张大少爷忽然打断孙传庭的话,追问道:“孙大人,你刚才说了什么?”
“咦,张大人你的耳朵和我一样有毛病?”外号孙聋子的孙传庭一楞,复述道:“我刚才说,以卢象升和黑云龙现有的力量,足以抗衡额哲的军队,我们没有必要抽调主力军队北上增援。”
张大少爷不再说话,闭目盘算良久后,张大少爷忽然睁开眼睛。面露奸笑说道:“看我这糊涂脑袋,林丹这是来给我们送大礼呢,我怎么就没留心到去收这份大礼?。
“林丹给我们送礼?送什么礼?”孙传庭和史可法惊讶问道。张大少爷带着招牌奸笑答道:“还能有什么大礼?当然是一直缠着咱们不放的乱贼了,没有林丹帮忙,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收拾这些烦人的乱贼。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史可法和孙传庭继续目瞪口呆,实在想不通张大少爷为什么会乐成这样。张大少爷奸笑够了以后,马上命令道:“史可法,孙传庭,你们现在给我两件事。史可法你替我给宋献策回信。让他尽量拖延谈判时间,在没有收到我的命令之前,不许结束谈判。孙传庭,你去给我传令,所有军队停止对乱贼的追杀,撤过黄河以东,撤军返回山西镇
“撤军?为什么要撤军?”孙传庭更是糊涂。张大少爷奸笑道:“不要问为什么,记住,撤军的速度要快,越快越好,来不及带走的粮草抬重。全部给我扔到苛岚州城里去。还有,记得把鞋朝军队向张家口进发的消息,给我散播出去
第一第二百三十五章 坑人是不分敌我的
、:果然还是停电了。不过还好。纯洁狼不惜血本准备口,厂千电瓶和电源逆变器起了作用,从今以后,停电断更这个词,也将永远的从纯洁狼的字典里消失了!哈哈哈哈哈,”!
昨天还气势汹汹不断追杀起义军的宣大军队,忽然在一夜之间全面撤退,已经被宣大军队逼到准备着放弃神木城的乱贼军各路贼头不由大感惊奇,争先恐后的派出最为精锐也最为精明的斥候,严密监视和仔细侦察宣大军队的一举一动,判断宣大军队是真撤退还是假撤退一没办法,张大少爷不搞阴谋诡计不舒服斯基的鼎鼎大名实在是太臭了,简直就是顶风臭三里,所以不要说张大少爷的老对手范文程不相信宣大军队会这么痛快撤军,就连几乎全是文盲的二十几路贼头也没有一个敢掉以轻心,生怕一脚踏进张大少爷那让人防不胜防的陷阱,万劫不得翻身。
张大少爷这一次布置的陷阱,似乎总算是被范文程给识破了一次,当宣大军队北撤到府谷黄河搭建浮桥、准备渡过黄河的时候,罗汝才和张献忠派出的斥候都不约而同的发现一 府谷长城之西的沙河这个位置,忽然发现了宣大军队埋伏的痕迹!听到这消息,已经离开了神木准备监视宣大军队渡河的乱贼军队不敢怠慢,马上一溜烟的跑回了神木城,继续摆出随时准备南下开溜的架势。
而那边宣大军队都已经搭好了渡河浮桥,耐心等了两天发现乱贼没有上当追击,果然又掉头南下,重新向神木进发,埋伏在沙河岔的宣大军队也越过长城重新回到陕西境内,与主力会师南下 也是直到此刻,二十九路贼头才心惊胆战的发现,埋伏在长城之外的宣大军队,赫赫然竟然是大明的王牌军队屠奴军!
“好歹毒的张狗官,居然把伏兵埋伏在长城外面,我们如果上当,可就惨了老窝府谷城被张大少爷一把火烧成灰烬的王嘉胤破口大骂。对意图诱使自己踏入陷阱的张大少爷表示最强烈的愤慨和最剧烈的鄙视。那边的其他贼头也纷纷附和,都说和张狗官这样的坏怂交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十三分的小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贼头中最为奸诈的罗汝才则提醒道:“陕王,各个王爷,大家小心了,张狗官这次去而复返,要防着他强攻神木城
“那是当然,只要张狗官的军队敢过永兴堡,我们马上就撤王嘉胤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上张大少爷的恶当。神木的地形是西高东低,西方丘陵地带山多林密,是乱贼活动流窜的天堂,东面的地势则比较平缓,又是全部装备有战马的屠奴军逞凶施暴的极乐世界,所以二十九路乱贼的主力主要就集中在神木西侧一带,永兴堡也是乱贼主力直接控制的最北端,这个地方一旦失守。乱贼主力也就只往西南的榆林撤退一个选择了。
“报 !”王嘉胤的话音未落,门外已经响起了传令兵的长喝声,一个满身尘土的传令兵冲进堂来单膝跪下,喘着粗气抱拳说道:“启禀陕王,张狗官的军队已到永兴堡下,正在准备云梯云台等攻城武器,镇守永兴堡的王国忠将军请令,是否放弃永兴向神木撤退?。
“张狗官这次来得好快”。王嘉胤倒吸了一口凉气,忙命令道:“叫王国忠给我顶住,至少顶三天才准撤,然后直接撤回榆林!其他人,全部给我动起来,马上撤回榆林!”众贼头轰然答应,赶紧争先恐后的跑回去组织自己的队伍南下一 和张大少爷打了大半年的交道下来,这些贼头不仅没有去主动进攻去和张大少爷硬碰硬的念头,就连和张大少爷打个照面的兴趣都彻底没有了。
做为王嘉胤的族弟,王国忠虽然很不愿意担任这个殿后任务,但是收到王嘉胤至少坚守三天的命令后,王国忠还是硬着头皮带着军队和攻堡的宣大军队干了起来 一永兴堡是大明长城延绥镇最重要的关隘之一,地势险峻,城堡坚固,王国忠自付守住三天还是有点希望
的。只是王国忠没有想到的是,张大少爷亲自指挥的宣大军队根本不象以前那些救靶骑兵一样强攻,而是搭建木台部署狙击手,用狙击得王国忠军队不敢抬头,然后才派士兵抗着几百支上端绑有蘸油大棉球的竹竿上前,将熊熊燃烧的棉球甩进堡内,又用水龙喷射火油加大火势,才片刻之间,仅能驻扎八百士兵的永兴堡内就已经是一片火海,烧得守军鬼哭狼嚎,上蹿下跳,不等张大少爷指挥云梯队攻堡,头发都着了火的王国忠已经打开堡门,带着残兵败将逃往长城西侧去了。战斗开始到结束仅仅三个时辰,永兴堡也就落入了宣大军队之手。
拔掉了永兴堡这颗钉子,张大少爷也不打扫战场,直接就挥师南下去打神木。王嘉胤等贼头闻讯大惊,赶紧扔下来不及带走的老弱妇孺撒腿就跑,借着神木西面的深山老林迅速脱离战场,也总算是乱贼早有准备,老早就把部分军队和大部分家眷妇孺转移到了榆林和葭州,驻扎在神木的军队都是能打更能跑的主力,所以撤退速度极快,宣大军队刚刚抵达神木城下,乱贼的主力就已经钻进了大拍山。由骑兵和车兵组成的宣大军队主力也不想去翻山越岭,更不想去屠杀那些被乱贼抛弃的老弱妇孺,只是就势夺占了神木城,又在神木城中驻扎了下来。
攻占永兴堡和神木城时,宣大军队大约抓到了三四十名来不及逃走的乱贼主力士兵,张大少爷没有按以往的习惯把他们全部处死,也没有把他们象对待老弱妇孺一样驱逐了事,而是留了下来带到军中,直到宣大军队在神木城中完全安顿下来后,张大少爷才在神木城县…里接见了这兰十几个倒霉蛋。并且让亲兵给这三十几,一霎蛋发了三天的干粮和每人一两银子的路费?
“想活命的话,就把本督的话一字不差的清楚,到时候带给你们那些头头。”张大少爷冷冷的向三十几个俘虏说道:“告诉他们,从今天起,神木以北的陕西土地,由宣大军队接管。他们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不要想着跨过这个界线一步,否则的话,来一个本督杀一个,来两个本督杀一双!如果他们更聪明的话,可以带着手下来向本督或者本督的军队投降,本督念着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点,可以饶他们一命!
一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三十几个倒霉蛋参差不齐又战战炮兢的回答。张大少爷也不罗嗦,直接挥手喝道:“来人,把这些家伙赶出神木南门,敢回头走一步,格杀勿论!还有,随便把本督的命令传下去,从今天开始,全面修缮神木城墙,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宣大军队防范乱贼东进的桥头堡了!”
“得令!”以张石头为首的亲兵队答应。张石头亲自带队,把这三十几个倒霉蛋押出了神木县衙。一旁的新任师爷史可法则是看得满头雾水,听得莫名其妙,三十几个俘虏刚刚被押走,史可法马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张宪台,你不是打算让宣大军队全面撤过黄河返回宣大吗?还故意让我们把鞋靶军队即将进犯宣大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怎么你到了黄河又掉头向南,还修缮和加强神木城防,打算把神木修建成我们宣大军队的桥头堡?” “没办法,虚名所累啊,以前的一些事,我确实做得太过了一些。”张大少爷苦笑,颇有些自责的说道:“是人都知道我用兵喜欢出奇,那怕是一咋。最普通的前进和后退,都喜欢搞出一大堆假象掩饰真正目的,所以我如果直撤军,陕西这些贼头肯定不敢相信我是真的撤军,甚至不敢相信勒鞋军队真的在向宣大进发。而且在河曲被我们抓到的乱贼俘虏还交代,有一个断了左手的中年文人最近和乱贼智囊罗汝才打得火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家伙很可能就是我的老对手大汉奸范文程,这个狗汉奸非常熟悉我的作战特点和用兵风格,我如果直接撤退,他肯定不会上当。”
“所以张宪台你就反其道而行之,用假进攻来掩护假撤退?”心灵纯洁得和玉泉山矿泉水差不多的史可法跟在张大少爷身边两个月,也终于被张大少爷带坏了一些,开始学着用君子之腹来度张大少爷的小人之心了。张大少爷缓缓点头,承认自己的这个打算。那边史可法又好奇问道:“张宪台,那我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做呢?怎么才能让乱贼相信我们是真撤退?”
“我不是已经在做了?”张大少爷微笑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是人都不会相信我会轻易暴露真正的战术意图,所以我让乱贼带回去的话,王嘉胤那帮贼头肯定会反着听,反倒不会相信我会真的在神木建立桥头堡,只要他们产生怀疑,我们也就有机可乘了。
”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微笑着补充道:“而且我这么做,打算欺骗的也不仅仅是王嘉胤那帮乱贼,还有两个人,也肯定会怀疑我们的真正意图,做出有利于我们的反应。”
“谁?”史可法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张大少爷抿了抿嘴,答道:“孙承宗,洪承畴。”
张大少爷不搞阴谋诡计不舒服斯基的名头确实是臭名昭著,几乎赶得上当年同样以临阵不耍诈不舒服的王阳明老流氓,所以那些被宣大军队释放的俘虏把张大少爷原话带到榆林后,以王嘉胤为首的二十九路贼头和张大少爷老对手范文程第一反应就对不信!第二反应则是一 绝对是张大少爷在搞阴谋诡计!而且宣大军队要想建立防范乱贼东进的桥头堡,除了要控制神木以外,另外至少还得控制葭州和兴县两个战略要冲,才有希望
把宣大军队的纷河防线推进到黄河一带,否则光是控制一个神木绝对不够!
“对了,我们在张狗官的军队里,还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一个对王嘉胤比较忠心的俘虏禀报道:“张狗官的军队里都在传说,说是北面有一支鞋鞋军队正在向宣府进发,兵力很强大,也不知道光靠张狗官在宣府的军队能不能挡住。”
“反间计!绝对是反间计!”范文程大声冷笑,“张好古小疯狗的脾气,我太清楚了,在战场上,他从来就没有一次是老老实实的打仗,只喜欢鬼鬼祟祟的背后阴人,就算是进个兵,他也要搞出几十个花样来骗人,不把人弄得眼花缭乱他就不舒服。而且他在战场上说的话,更是一句不能信,就算听,也得反着听!他又是在神木驻军,又是在军队散播教靶进犯宣府的消息,就是想用这两个自相矛盾的情报把我们脑袋搞晕,让我们摸不清楚他的真正意图!”
“有道理,我们的军队正面打不过张狗官的军队,就绝不能冒险。”王嘉胤点头赞成,“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在没有确认张狗官的军队真的撤军以前,绝对不冒险出战。”
“可张狗官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另一个比较有军事头脑的张献忠提出疑问,“他一边散布数靶进犯的消息,一边在神木修城砌墙。驻扎军队,他到底是想进?还是想退?”
“这咋小就暂时没法知道了。”范文程沉吟说道:“现在唯一保险的办法,就是多派斥候,严密监视张好古小疯狗军队的一举一动,等确认了他的真正目的,再做打算。”
“会不会是教靶军队真的来打宣府了?”罗汝才提出一个新的疑问。“范先生你也说过,只要。制住张狗官一两个月,你们大金的军队和勒朝军队就比不绷攻打宣大长城,现在我们拖住他也有一个多月了,从背后偷袭张狗官的军队,也该到了吧?”
范文程没有急着回答,盘算许久后,范文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不过各位王爷千万别急,我在宣府和大同都布置得有细作,如果宣大长城真的告急,他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送来,这些人都是我从辽东带来的大金好手,消息也比谁都可靠。所以我们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我的人把消息送过来再说。” 出于对张大少爷耍诈恶名的忌惮,二十九路贼头是说什么都不敢冒险了,每天只是把斥候广洒出去,严密监视张大少爷军队的一举一动,可惜张大少爷对此早有准备,武装到了牙齿的屠奴军狼骑队、蓟骑队和猎虎队轮流出击,充当斥候与乱贼斥候展开反侦察战,一边阻止乱贼斥候侦察宣大军队真正动向,一边练兵一边欺负人 装备了望远镜和膛线火枪的屠奴军斥候和光靠肉眼侦察的乱贼斥候打,不是欺负人是什么?这么一来,乱贼的斥候伤亡惨重不说,能够搞到手的情报也实在少得可怜,只有少数漏网之鱼乘着夜色摸近神木城,多多少少发现了一点情况,那就是宣大军队在神木东面的黄河上修建了一道浮桥,每天都有宣大军队的抬重队来往于神木和奇岚州之间,运输粮草和抬重。
迫不及待想要摸清楚宣大军队真正目的不只是二十九路乱贼,重兵驻扎在延安府防范乱贼南下的陕甘总督孙承宗和陕西巡抚洪承畴也在其列一他们是多么希望
乱贼全部放弃陕西跑到宣大去为祸啊。所以在收到教靶进犯宣府和宣大军队在神木建立桥头堡这两个自相矛盾的消息后,孙承宗和洪承畴同样产生了怀疑,生怕不搞阴谋诡计不舒服斯基张大少爷在玩什么祸水西流诡计,把盘踞在陕晋边境的乱贼主力全部赶到了陕西腹地,那孙承宗和洪承畴才是真正的糟之糕也。
担心之下,孙承宗和洪承畴也少不得想要摸清楚张大少爷的真正用意,才好制订祸水东引之计。不过孙承宗和洪承畴想要侦察宣大军队动静就方便多了,一斤。送信的借口就可以把侦察兵送进张大少爷军队内部,而且为了谨慎起见,孙承宗还派出了自己三大幕僚之一的又老于军事的杜应芳亲自担任信使,书信上借口与宣大军队联合作战,杜应芳暗中探视宣大军队动静,从明里暗里同时侦察宣大军队的真正意图。
六月二十三。被一队精锐骑兵保护着的杜应芳穿过乱贼肆虐的延安府北部,勉强还算顺利的抵达了神木境内,向巡逻明军出示了令牌凭证后,杜应芳很快被领进神木城中,并且立即得到了张大少爷的亲自接见。而张大少爷和杜应芳上次已经在山海关见过一面,这次也算是故人重逢了,彼此说了一通假惺惺的客套话后,杜应芳很快就向张大少爷献上了孙承宗的书信,并热情的说道:“张宪台,你这次出兵陕西,越境剿匪,救陕西百姓于水火,可以说是帮了陕甘军队的大忙,孙阁老和洪抚台都不胜感激。最近我们又听说张宪台你打算驻兵神木,阻止乱贼流窜肆虐,孙阁老和洪抚台更是感激不尽。为了表达谢意,孙阁老特地派小生前来,代他向你当面致谢,并且商量陕甘军队和宣大军队联手剿匪一事,还望张宪台看在昔日友谊与同为朝廷效力的份上,与我们陕甘军队同心协力,共灭乱贼。”
“杜先生千万不要客气,都是为了朝廷效力,不必言谢。”张大少爷一边看着孙承宗的书信,一边假惺惺的说道:“至于与陕甘军队联手剿灭乱贼,张好古更是求之不得,只要议定好了出兵方略,张好古一定倾尽全力,以报孙阁老当年的指点之恩。”
孙承宗亲笔的书信内容很简单,也很包藏祸心,除去一大堆华丽辞藻给张大少爷灌陕甘迷汤之外,孙承宗就是希望
张大少爷看在朝廷皇帝九千岁的面子上,军队继续南下攻下榆林,同时陕甘军队也北上攻占绥德,把乱贼主力压缩到米脂和葭州一带,然后再合力歼灭 当然了,如果葭州没有紧靠黄河、黄河的对岸也不是张大少爷的宣大地盘,那么张大少爷也许会对这个提议有一些兴趣。
“成,就这么定了!”张大少爷大概是没看出孙承宗和洪承畴的用心,竟然一拍桌子,当场就表示了同意。这么一来,同样对张大少爷的狡诈忌惮万分的杜应芳倒有些目瞪口呆了,迟疑着问道:“张宪台,你就这么答应了?不提什么条件了?”
“同样是为朝廷效力,为百姓造福,本督能有什么条件?”张大少爷的表情比杜应芳更加疑惑,还笑道:“再说了,陕西和甘肃连年干旱,饥民遍野,我总不能象别人那样,向孙阁老索要粮草军饷吧?请杜先生回奏孙阁老,让他老人家放一百个心,这次的联合作战,宣大军队的一应花消,粮草补给,战死士兵抚恤,全部由宣大自己负责,不用陕甘出一两银子,一颗粮食!”
“张好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杜应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一 杜应芳可是清楚记得,今年上半年孙承宗先后两次向张大少爷借粮借兵,张大少爷可都是一毛不拔啊!这时候,张大少爷忽然又开口说道:“对了,如果要说有什么条件的话,那就是本督希望
陕甘军队能够立即北上,抢先攻占接德,我再出兵攻打榆林 我这可不是想保存实力,杜先生你也知道,我从神木出兵,最多三天就可以抵达榆林,而孙阁老从延安出兵,至少得十天才能抵七”心。这么一来。我如果出兵早了。乱贼又南下抢先进驻我们宣大军队和陕甘军队把乱贼包围在米脂、葭州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就说嘛,这小滑头没那么大方。”杜应芳心中冷哼,很是鄙视张大少爷的险恶用心 陕甘军队主力如果从延安北上佞德,安定和保安一带可就出现了破绽,宣大军队再一出兵抢占葭州,乱贼的主力就很可能取道安定和保安南下陕西腹地了。不过杜应芳也从没指望过张大少爷会上孙承宗和洪承畴的当,只是微笑说道:“张宪台所言极是,其是兹事体大,学生还要回报给孙阁老,请阁老亲自定夺。”
“没问题,我亲自修书一封,请杜先生带回去呈交给阁老。”张大少爷又是一口答应,又喝道:“来人,准备酒宴,为杜先生接风洗尘。”
在神木县衙吃了一顿饭后,杜应芳便被张大少爷亲兵送进了后堂安歇,只是杜应芳还肩负着侦察宣大军队真实状况的要责,又借口酒后吹风。散步醒酒,领着自己从延安带来的几个随从就出了县衙,在神木城街道上游览起来。但是没走出多远,杜应芳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宣大军队既然打算把神木建设成防范乱贼东进的桥头堡,那神木城中的驻军和民夫应该很多才对,可是神木城里的街道两旁民居却一片漆黑,房屋破破烂烂的空无一人,毫无修缓驻军的痕迹。部分完好无损的房屋里也没有多少驻军,就算有也是马匹居多“ 这那里象是准备长期坚守的模样,说是随时准备开溜还差不多!
“奇怪?张好古到底打算搞什么鬼?”杜应芳正疑惑间,几个从延安保护他来的陕甘骑兵摸了过来,其中一个陕西士兵凑在杜应芳耳边低声说道:“杜先生,情况不对,我们刚才偷偷去看了看神木城的粮库,发现库房里空荡荡的,根本没几个粮食。还有,我们先前埋伏在神木的弟兄发现,这几天从苛岚州过来的宣大抬重队,来的时候车上装的全是石头,回去的时候,车上装的才是货真价实的粮草辐重。”
“确定?!”杜应芳紧张问道。那陕西骑兵点头答道:小的等亲眼所见,绝对不假 ”
“明白了。”杜应芳恍然大悟。阴笑道:“好你个张好古,减兵添灶计玩得漂亮啊,一边虚张声势吓唬那些乱贼,让他们不敢向北向东进宣大,一边偷偷的撤军撤粮。把主力撤回宣大,留一点轻骑在神木装门面,随时可以开溜!竟然还想将计就计把我们陕西军队骗到佞德,让我们替你吸引住乱贼主力的注意力又露出破绽,诱使乱贼主力南下西进,祸水西引,奸猾到了你这个地步的人。还真不多!”嘀咕到这里,杜应芳赶紧下令道:“都回去,把我们带来的十只信鸽全拿出来,把这个消息送回延安。”
“十只信鸽全用?要是被乱贼发现,射下一两只来怎么办?”一个亲随惊讶问道。杜应芳笑笑,答道:“如果真是这样,也许孙阁老和洪抚台暗底里还要更高兴一点。”
杜应芳运气不怎么样,他放出的十只信鸽全都顺利飞回了延安府,不过这对陕甘军队来说也足够了。
弄明白了张大少爷打算从陕甘泥潭里收脚的意图,孙承宗马上站起来喝道:“彦演洪承畴字,你率五千精兵,取道安定攻白洛城,我率领主力北上绥德,全面封堵乱贼主力南下陕西腹地的道路,等张好古的军队全部撤回山西镇,乱贼主力必然着进宣大! 张好古这个小鬼头,全天下的大明军队就他的军队足粮足饷,还想偷奸耍滑隔岸观火,这次他就算不想不出力剿匪也不行了!”
在延安府按兵不动许久的陕甘军队忽然出兵,而且是兵分两路分取白洛城和绥德,全面堵塞乱贼主力南下的道路。消息开始传到榆林时,二十九路乱贼还真吓了一跳,生怕陕甘军队和宣大军队是准备联合作战,不遗余力的把他们堵死在榆林一带。还好,就在这时候,范文程也终于收到了他布置在宣府的细作急报一 勒靶林丹的军队已经抵达了乌兰和朔,正在向张家口逼近!范文程狂喜过望,欢呼建奴大汗洪福齐天之余,赶紧向二十九路乱贼禀报喜讯,鼓动他们立即东渡黄河,往张大少爷背后捅上一刀!
“不可能啊?”期盼已久的喜讯传来,王嘉胤反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了,惊讶叫道:“张狗官有官府的驿站和信鸽传递消息,肯定早就知道宣大长城告急了,那他的主力为什么还一直在神木城一动不动?”
“空城计!绝对是空城计!”范文程疯狂呐喊起来,“张好古那条小疯狗这些天来先退后进,还扬言要重兵驻扎神木,又拼命劫杀你们查探神木情况的斥候,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神木的真正情况!目的是吓唬你们,逼你们南下或者西进。他好抽身返回北线战场!”
“真的是空城计?会不会又是张狗官在要诈?”王嘉胤还是有点犹疑。这时候,张献忠站了出来,大声说道:“陕王,不能迟疑了,张狗官是不是在玩空城计,我们的军队只要到神木去一趟明白了。如果真是空城计,张狗官的军队肯定要撤过黄河,如果不是,那我们也还有南下的时间,否则孙承宗和洪承畴的军队一旦控制了佞德和白洛城,我们的军队再想从榆林南下陕西,可是连路都没有了!”
“也对,怎么都得赌一把了!”王嘉胤一拍大腿,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开拔,兵发神木城!”
第二第二百三十六章 真正贼头
,杀 !杀 !干掉张狗官蜘一”。 一
人过一万。那就是无边无岸,当数量超过六万的乱贼主力打着火把,呐喊着袭向神木城的时候。那场景之壮观,就不是笔墨所能形容了。总之站在神木城上往下看去。乱贼袭来的西面和南面密密麻麻全是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而在那微红的光芒照耀中,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乱贼士兵将荒原、山丘和道路遮盖得严严实实。排着乱糟糟的队形,呐喊着潮水一般涌向小小的神木城,声如雷震,震耳欲聋。势若奔流。触目晕眩,壮观无比。
“咚咚咚咚咚!”神木城上小从未停歇的守军战鼓声敲得更密更响,仿佛鼓手的心灵也被乱贼的势头所慑。鼓声绵密而又混乱,只有那耸立在城墙箭垛旁的宣大士兵在灯火照耀中屹立不动,显示出了良好的军事素养,也让在远处指挥攻城的二十九路贼头心头发颤 出了名奸猾的张狗官竟没有出城作战,也没有弃城而逃,只是将军队派上城墙迎敌。看来张狗官是铁了心坚守神木城了,接下来,也将要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战和血战了。而神木城中到底多少守军,驻扎的是什么军队。城外会有多少援军赶到,二十九路贼头却一无所知,众贼头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尝试着猛攻一下城墙了。
“杀一一!杀一一!干掉张狗官一一”。首先向城墙发起冲锋的是贼头刑红狼和冲天柱的军队一这两个倒霉蛋是抽签抽到了这个担当探路石的任务,刑红狼负责西门,冲天柱负责南门,为了鼓舞士气,这两个倒霉蛋都象自己的军队宣称:神木城里的张狗官军队主力已经撤过了黄河。现在城里就只剩下三五百个老弱官军殿后,城墙和城门都是一触即溃。所以只要一个冲锋。就一定拿下神木城,并且能够首先冲进城里抢钱抢粮抢女人 自己们还是抽签。才抽到这个大拣便宜的差使!
“举盾牌!”眼看即将冲到距离城墙三百步之内,带队的乱贼头领不约而同的大喊起来,早就听说张狗官军队火枪能打三百步远的乱贼士兵不敢怠慢,争先恐后的举起了充当盾牌的破铁锅子、厚木砧板、刷有厚厚湿泥的簸箕和撮箕,护住自己的头脸要害,嘴里喊得更大声。脚下冲锋的速度也更快更猛。
而神木城上的官兵守军仍然是一动不动。既不开枪打*炮,也不拉弓放箭,惟有战鼓声越敲越密。越敲越快。这么一来,不要说只会以众欺寡打打地方守备官兵的二十九路贼头,就连久经沙场的张大少爷老对手范文程可都有点心里发虚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该死的张好古小疯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开枪放箭?难道他在城墙底下布置得有陷阱,故意把乱贼放过去踩陷阱节约火药?。小
“啊 !”城墙下面确实有陷阱,不过这陷阱是乱贼以前自己挖掘的无水壕沟,好几个过于紧张冲得太猛的乱贼士兵收不住脚。被后面的同伴给挤进了沟里,摔得半死不活,更多的乱贼士兵则将云梯搭到沟上,踩着云梯冲到了城墙下方。可直到这个危急时亥。城墙上的官兵守军还是几乎一动不动,对已经近在咫尺的攻城乱贼熟视无睹。一个个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惟有那从未停歇的战鼓声还在咚咚作响。宣告着宣大军队还在积极备战!
“搭云梯!快搭云梯啊一一”。都已经冲到城下了,刑红狼和冲天柱的军队就算想收手都不行了。一个个乱贼士兵明知道谁第一个冲上城墙,铁定就是第一个被官兵守军重点问侯的对象。可还是硬着头皮把一架架粗糙赶工制成的云梯搭上城墙,个别特别悍猛的士兵咬着武器,攀着云梯疯狂冲向城墙。终于,第一个乱贼士兵爬到了云梯顶端。双手抓住箭垛。纵身猛的一跳,双脚踏上了神木城墙的顶端
“太好了!是草人!城墙上全部是草人细一!弟兄们,快上来啊!”城墙上响起乱贼士兵欣喜若狂的叫喊声,城墙下的乱贼士兵几乎不敢相信的自己耳朵,带着激动而又紧张的心情争先恐后爬上城墙时。放眼看去。城墙箭垛旁边站立的一个个官兵,果然全部是草绳捆在箭垛上的草人,而真正荷刀持枪的官军士兵,却是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看到这一切,几乎每一个乱贼士兵都疯狂欢呼起来,“张狗官跑了,城墙全是草人,全是草人!这是空城!噢 !” 。城墙上全是草人?”二十九路贼头有二十七个贼头目瞪口呆一刑红狼和冲天柱当然是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王嘉胤先是张口结舌良久,然后疯狂大叫道:“怎么可能?张狗官的军队既然全部跑了 那城里的战鼓声怎么一直不停?你们听,战鼓声到现在还在响!”
神秘的战鼓声原因很快找到一无耻的张大少爷把百来只可爱的老羊羔捆住嘴,拴住双只前蹄挂在战鼓上方。老羊羔受惊。两只自由的后腿少不得对着鼓面乱踩乱踢,战鼓声就算不密不猛也都不行了。弄明白了这点,先前战战兢兢为王嘉胤制订了好几十个应变策略的范文程和罗汝才当然是气得七窍生烟。大部分的贼头也个个唉声叹气,懊悔自己手臭。没能抽到两支率先冲锋的上签,现在好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刑红狼和冲天柱两个幸运儿吃肉。自己们,,么”口
刑红狼和冲天柱也没能高兴很久,因为他们的军队率先入城后,很快就发现官兵的伙房里竟然还有一些温热的白面馒头,还有好几十锅香喷喷的油汪汪牛羊肉汤。看到这些东西,饥肠辘辘的乱贼士兵当然少不得饿狼一样扑上去,你争我抢的扫荡官兵残余物资,僧多粥少,为了一个慢头或者一碗肉汤而大打出手的乱贼士兵。简直数不胜数。不过抢到食物的乱贼士兵也没高兴多久小他们把白面馊头和牛羊肉汤吃喝下去没过多久,每一个吃到馒头和喝到肉汤的士兵都捂着肚子呻吟起来。疼得是满地打滚,接着脸色发黑。七窍出血。一命呜呼。那情景,简直和不小心吃下砒霜中毒身亡时一模一样。一一其实。张大少爷在这些食物下的毒药,就是价廉物美、效果惊人、居家旅行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药。三氧化二砷。
攻城时一个人没死,冲进城里反倒被毒死好几百个精锐士兵刑红狼和冲天柱难免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异口同声的骂道:“他娘的!到底谁是贼头?我们杀人放火都是用刀子,光明正大,张狗官是往饭菜里下毒,卑鄙无耻。我看他更象贼头一些!”
虽然被张大少爷吓了一次又摆了一道。但不管怎么说,宣大军队不战而逃让乱贼兵不血刃拿下神木,对二十九路乱贼来说始终是一个好消息,另一个好消息是神木守军渡过黄河后。放火烧毁了通往苛岚州的浮桥。又连夜逃向了苛岚城驻守,陕西境内,已经找不到半个宣大官兵的影子了。这两个好消息加在一起。宣大军队转攻为守的战略已经昭然若揭,现在唯一让二十九路贼头担心和头疼的,也就是张大少爷那个诡计多端的小瘟神到底有没有带着屠奴军离开山西,北上到了宣府?
和二十九路乱贼一样兴奋的孙承宗和洪承畴率领的陕甘军队,宣大军队的全面后撤,让焦头烂额了许久的孙承宗和洪承畴终于看到了一丝祸水东引的希望
,为了尽快把王嘉胤这帮贼头赶出陕西,孙承宗和洪承畴不约而同的加快了北上速度,同时调整了先前的战略目标,洪承畴的军队一头扎进榆林山区,向逗留在此的乱贼军队、家眷和老弱妇孺发动猛攻,象赶羊群驱逐着陕甘根本无力招抚养活的灾民逃向神木。与乱贼的主战军队会师;孙承宗的主力则直扑米脂,驱赶米脂乱贼向北去榆林或者向东去葭州,最终目的则是把乱贼主力赶到黄河以东。让他们去宣大为祸,不要再来折腾本来就可怜巴巴的陕西州府了。
陕甘军队忽然发力,乱贼主力也根本没兴趣和陕甘军队决战一从某种程度来说。缺粮少饷的陕甘军队可是比乱贼军队还穷,就算打赢了也捞不到多少好处。再加上府谷城已经被张大少爷一把火烧成了废墟。这么一来。摆在乱贼主力面前的。也就只剩下了三个选择,一是北上府谷渡过黄河,直接去抢宣大重地山西镇,再寻机杀入大同和宣府;二是直接从神木黄河渡河。去打苛岚州。然后过汾水去抢宁化和沂州等地;三也是直接在神木渡河小但过河掉头向南,到兴县去和高迎祥、神一魁、不沾泥等乱贼军队会师。再向东去抢太原这条大肥羊。
“绝对不能北上!”经验丰富的范文程摆出乱贼总军师的架子,向二十九路乱贼耳提面命道:“山西镇是张好古小疯狗的总督衙门所在,张好古小疯狗再怎么抽调军队增援宣府。山西镇的守军都绝对不会抽调。你们去打山西镇,只会损失惨重还一无所获!而且山西镇背靠大同。大同的蛮子军队战斗力比你们强得多。山西镇一旦告急,大同军队必然南下增援,到那时候,你们就更不可能拿下山西镇了。”
“不错,我也反对北上去打山西镇和大同。”真正的乱贼总军师罗汝才与范文程所见略同,附和道:“以前张狗官还没来宣大的时候,我们的军队就打不过大同军队,现在大同军队经过张狗官的整顿,战斗力肯定更强了,去打山西镇。只会是以卵击石,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北上。只能在神木过黄河。
至于过了黄河后怎么走。就得等探察清楚了张狗官存宣大的兵力部署。我们再做决定
王嘉胤不说话,稍做考虑后,王嘉胤抬头向其他贼头问道:“你们的意见呢?同不同意在神木过黄河?。二十几个贼头大都和大同军队交过手。知道大同总兵官渠家祯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也都纷纷点头赞成放弃北上,立即东进。见众人都没有意见。王嘉胤拍板道:“那好。立即东进。在黄河修建浮桥过河”。
确定了从神木东渡黄河的方案后。二十九路全都忙和起来,着手准备东进事宜,而浮桥的搭建地点非常好办。宣大军队先前在岚漪河口北面五里搭建浮桥那个河段水流缓慢,是搭建浮桥的不二选择,但这个个置最大的危险就是邻近的苛岚城,如果张大少爷在这座城中布置得有伏兵,待乱贼半渡而击之,那可就糟之糕也。所以范文程给乱贼提出了两个好建议,先派一支精锐军队过河,严密监视苛岚城的一举一动,另一个好建议则是军队先过河。建立滩头阵地再让家眷和老弱妇孺过河。王嘉胤等贼头深知范文程经验丰富,当即采纳。
两天后,四道黄河浮桥搭好,芯仇目接近三十万的流寇开始陆续渡河出乎所有乱贼心,在整整五天五夜的渡河时间里,一向喜欢耍诈的张大少爷竟然没有指挥宣大军队乘机偷袭,距离渡口最近的奇岚城宣大守军更是紧闭四门,坐视缺乏组织的乱贼流寇顺利渡过黄河,全面侵入宣大境内。这么一来。二十九路乱贼长舒了一口气之余,又不免更加好奇一一张狗官在让 西境内的兵力到底是怎么布置的?张狗官到底带了多少军队北上去了宣府增援?
二十多万流寇全面侵入宣大境内,邻近的宣大百姓自然是早就跑得干干净净,乱贼也没办法靠抓捕百姓拷问明军动向,同时邻近的几座宣大城池也都是城门紧闭,严阵以待,乱贼的细作也没有机会混进城中捞取情报。正当王嘉胤等贼头感觉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喜讯传来,盘跪在南面兴县一带的乱贼高迎祥部主动分兵而上,高迎祥亲自率领一支军队来与王嘉胤等贼头会师,并且带来了王嘉胤等贼头急需的山西驻军情报。 高迎祥是最早响应王嘉胤起义的义军头目之一,数年来在陕西境内流动作战间,与二十九路乱贼的头目大都见过面,这次在宣大境内重逢,彼此之间自然格外亲热。不过眼下的情况危急,粮食早已告整的二十九路乱贼急需掠粮补给,所以互叙了一番别来之情后,王嘉胤迫不及待的就向高迎祥问道: “闯王,这段时间你的军队一直在宣大,官兵在宣大的情况你一定非常清楚,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指点?”
小呵,陕王你们一直坚守在宣大边境。我就知道你们是向东进,所以你们需要的东西,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高迎祥笑笑,挥手叫爱将李自成拿来一张地图,摊开放在众贼头面前,解释道:“自从上次我单独攻打太原失败后”宣大的张狗官一直没有机会来找我麻烦。我也乘机派了一些细作混到宣大的各个城池里,多少摸到了一些宣大官兵的情况。现在也终于有机会可以用上了
“各位大王请看。”高迎祥指着地图说道:“宣大的官兵主要是延着纷河驻扎,在静乐、楼烦、两岭和太原一带,都驻扎得有重兵设防,尤其是太原,山西巡抚耿如杞和宣大总兵官满桂鞋子都驻扎在这里,所以不管是我的军队,还是神一魁和不沾泥,都不敢往太原走一步。山西北部的情况你们可能也清楚,张狗官的山西主力是驻扎在让 西镇,大同主力驻扎在老营堡。这两支军队的战斗力极强,我们绝对不能去招惹
“小苛岚城呢?有多少驻军?。范文程眨巴着三角眼问道:“还有苛岚城背后的宁化,那里可是山西的大城,那里的情况如何?”
“小你是,?”高迎祥上下打量范文程。旁边的罗汝才怕节外生枝,抢着说道:“闯王,这位先生我一会给你介绍,苛岚城和宁化所的情况,你知道多少?我们的军队可都全饿翻了,急着打一个城池补给粮草。”
“奇岚城的官兵,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高迎祥也没再追问范文程身份,继续介绍道:“先前我的斥候混进城里发现,坐镇苛岚城的将军是山西副总兵贺人龙,兵力大概有五千左右,全是山西本地的军队。开始这里的军队一直没有变化,后来张狗官打进宣大又从神木黄河撤回山西的时候,军队过河后就是在奇岚城里集结,前前后后好象撤回来了三万多军队,后来又分批北上去了宣大,但张狗官每一次从苛岚城里撤出军队都是在夜里行军小所以张狗官到底从苛岚城里带走了多少军队。我的斥候和细作都没办法弄清楚。小
说到这。高迎祥拍拍旁边的李自成。微笑说道:“不过我这个闯将分析得比较有道理,他认为奇岚城孤悬在官兵防线之外,官兵向陕西进军的时候,苛岚城倒是可以起到抬重中转的行用,现在张狗官的军队全面退守,苛岚城对张狗官就没有多大意义了,而且奇岚城是张狗官上任后从你们手里抢回来的,城里几乎没有什么百姓,根本不值得坚守。所以他认为奇岚城里的官兵守军很可能没有加强,甚至可能还被张狗官抽调了一部分
,“有道理,我们渡河的时候。苛岚城里的官兵一直按兵不动,这证明城里守兵不足的证据。”罗汝才点头赞成,“否则的话,张狗官是绝对不会让我们顺顺利利过河的。所以奇岚城的官兵守军绝对不会多,可以考虑当做我们东进后的第一个下手对象。”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力量不足的话。我早就向苛岚城下手了。”高迎祥终于暴露他的来意,阴笑说道:“而且打下了奇岚城,对我们来说还有两个天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众贼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口
高迎祥笑得更阴,“刚才你们好象忘了问一件大事,张狗官带到陕西去打你们用的粮草抬重,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狗官急着去救宣府,粮草辐重这些东西肯定来不及全部搬回去,莫非就放在奇岚城?”罗汝才第一个醒过味来。高迎祥狞笑点头,答道:“不错,我的细作和斥候清楚看到,张狗官从陕西撤军的时候。抬重粮草全部运回了苛岚城存放,他的军队北上山西镇的时候,也没来得及把这些粮草抬重带走!这就是我们打奇岚城的第一
,小
“那第二个好处呢?”王嘉胤惊喜问道。高迎祥微笑着答道:“第二个好处当然是宁化,先前张狗官仗着宁化有奇岚城和山西镇的缓冲保护,在宁化驻军不多,还不是主力军队,如果一对一的话,光是我的军队就有把握拿下这座城池。宁化周围的几个州府,一直没受战火波及,今年听说那里的什么狗著又大丰收,一亩地收了一千多斤粮食,正是肥得流油的时候,我们如果拿下苛岚城,不仅有了足够的军粮抬重。还可以从苛岚山脉的南端直扑宁化,杀进这个宣大官兵守备薄弱的地方!”
“好,打奇岚城!”众贼头一起欢呼,一致同意继续东进去打奇岚城。那边范文程皱了皱眉头,觉得以张大少爷的奸诈,应该不可能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可范文程又考虑到山西土地广袤,宣大军队顾此失彼露出破绽也不是没有可能,再加上张大少爷已经错过了阻击乱贼侵入山西的最佳时机,还有奇岚州地形开阔,以张大少爷手里那点捉襟见肘的兵力,绝对不可能打包围歼灭战,苛岚城是陷阱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范文程也就没有出言反对,只是定下心来考虑怎么帮这伙乱贼拿下苛岚城,给张大少爷制造更多也更大的麻烦。
范文程的所料不差,苛岚城附近的地形对宣大军队而言,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早在前几天乱贼主力陆续过河的时候,就连在军事完全是只通六窍的张大少爷新任师爷史可法在奇岚城附近巡视了一圈后,都紧张兮兮的跑来找张大少爷警告道:“张宪台,请恕愚兄出言无状,愚兄虽然不是很懂兵法。可这次愚兄还是觉得,你把伏击乱贼主力的地点选在奇岚城下,还是太托大了一些,这苛岚城附近好象并不适合埋伏和围歼。依愚兄看来,我们还是采取半渡而击之的法子,更可靠一些。”
“为什么?。张大少爷也是存心想帮史可法迅速熟悉军事,故意明知故问道: “宪之兄,你看出那里有问题了?”
“苛岚城四面都是平原和矮丘,没有可以藏身的树林,最近的山脉苛岚山脉也太远,而且树木稀少,难以埋伏大批军队史可法倾尽所能,为张大少爷分析道:“本来奇岚城南面的有一条岚漪河可以利用,但北方大旱,河水太浅也太窄,根本无法起到阻拦乱贼机动的作用。这么一来,我们没有办法埋伏军队先不说,就算有办法埋伏军队,也没足够的兵力把二十多万乱贼包围歼灭啊!”
。不错,宪之兄果然大有长进,都说到了点子上。”张大少爷哈哈大笑,又竖起一个指头,微笑道: “可惜宪之兄你少算一点一一二十多万乱贼,并不全是军队,真正能打仗的主力,其实也就两三万人,再加上勉强能上战场的青壮,顶天能凑起六七万,剩下的全是乱贼的家眷和老弱妇孺。这么一来,乱贼进军时,又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宪之兄你可想到?”
和历史上一样,史可法最大的弱点就是忠勇而不知兵,足足考虑了半柱香时间,史可法才猛的醒悟过来,惊叫道:“莫非是速度问题?老弱妇孺走得慢,肯定要落在后面,乱贼的主力身强力壮走得快,从黄河渡口到奇岚城一百多里路走下来,十有**会和后队脱节”。
“不错。就是这个机动力不同的问题张大少爷点头,又微笑道:“而且乱贼这一次不是十有**要和后队脱节,而是肯定要和后队脱节!这些天来。我故意放纵高迎祥乱贼的细作侦察我们的部分动静,就是要让高迎祥把苛岚城是我们东进粮仓的消息送给王嘉胤那帮乱贼,那帮乱贼为了缠住我们,已经断粮了许久,这次听说奇岚城里有许多粮食抬重,又害怕我们增援苛岚城加强防御,铁定为扔下家眷和老弱妇孺,全力推进到苛岚城下攻城。所以这一次,我们在苛岚城一带要对付的,只有乱贼的主战军队
“有道理。”史可法 此然大悟。又狐疑问道:“可我们的伏兵布置问题,还有兵力不足的问题,又怎么解决?尤其是张宪台的屠奴军,要是被乱贼发现了,那帮乱贼也铁定掉头逃命了。”
“放心,这些我都准备好了。”张大少爷一挥手,冷笑道:“天下那有那么多容易打伏击战、歼灭战的地形?乱贼的几十个贼头里面,也有不少很有军事头脑,如果想把他们引进峡谷窄道之类的死地,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也只有苛岚城这种四面开阔有利军队机动的地形,才能把这些老泥鳅给骗过来。”
“那我就放心了史可法松了口气,笑道:“这一次我可要好好看一看。张宪台你怎么巧设妙计,在这种无法埋伏的地方布置伏兵,在这种无法打围歼战的地形上重创乱贼。”
“一群乌合之众,打赢了他们,也不会有多少功劳张大少爷不屑的冷哼一声,又沉吟道:“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乱贼。是孙阁老和洪承畴率领的陕西军队,他们如果推进缓慢,无法在我发起反击之前抵达神木一带布置防御,那我的计划即便成功,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太小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伏兵地点
度把乱贼主力驱逐到榆林山区的宣大军队鉴千两面作巩一元命形势一至少二十九路乱贼是这么认为,被迫转攻为守放弃对起义军的追杀,全面东渡黄河返回宣大退守。其实听到这个消息后,最高兴的人不是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二十九路乱贼,也不是做梦都想让张大少爷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铁杆汉奸范文程,而是陕甘总督孙承宗和陕西巡抚洪承畴!因为孙承宗和洪承畴都非常清楚,二十九路乱贼的主力军队这段时间宁可放弃南下深入陕甘腹地的机会,也要赖在宣大边境不走,摆明了就是盯上了相对富庶又一直没被战火破坏的宣大东部,现在宣大军队的被迫后撤,不仅让乱贼主力看到了心愿得偿的机会,也让孙承宗和洪承畴看到了彻底平息陕西战火的一线希望
。
这里声明一下,孙承宗和洪承畴之所以做梦都想把乱贼赶到宣大去,并不是因为他们象辽东巡抚一样恨张大少爷入骨,成心想给张大少爷找麻烦,让张大少爷不能舒服发展或者干脆让张大少爷惨死在铺天盖地的乱贼人海中。相反的,孙承宗很清楚他这个老东林党人能够在阉党权倾朝野的大势中复出,重新获得朝廷起用,完全是张大少爷冒着失宠危险说服魏忠贤的结果;同时洪承畴也很清楚,他能从一个五品的布政司参议一跃成为一省巡抚,也是因为张大少爷力排众议在朝廷上的举荐一可以说张大少爷这就是对洪承畴的知遇之恩。而且孙承宗和洪承畴也极其佩服张大少爷的军政天才,过人胆识,锐利目光和宽宏度量,甚至孙承宗和洪承畴还不只一次在背后叹息,惋惜自己们一直没有机会与张大少爷建立深厚友谊,向张大少爷好好讨教一番。如果硬耍说孙承宗和洪承畴对张大少爷有什么不满的话,那么就是不满张大少爷在战略上从来不肯吃亏,对敌人如此,对友军也是如此。
其实孙承宗和洪承畴也明白张大少爷不肯吃亏的原因,和陕甘不同,宣大北线可以说是一地之力抗衡着整个蒙古草原的压力,在没有彻底消饵林丹威胁或者严重削弱林丹之前,张大少爷不肯过多消耗宣大的实力这点也无可指责,孙承宗和洪承畴也能理解。但问题是,孙承宗和洪承畴这边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陕甘连年大旱,饥民遍野,朝廷又一直拿不出钱粮赈济灾民,几十上百股乱贼流寇又在陕甘的腹地里烧杀抢掠。缺粮少饷的陕甘军队士气低落,剿匪平乱有心无力,好不容易把乱贼赶到宣大边境,孙承宗和洪承畴当然不愿意让这些乱贼又掉头杀进陕西腹地,在本已经遍地干柴茅草的陕甘内部又放上一把燎原大火,到那时候,孙承宗和洪承畴无颜面见陕甘父老不说,在朝廷那里也无法交代。所以在看到一线希望
把祸水东引之后,饱读圣贤书的孙承宗和洪承畴也顾不得什么知遇之恩和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卯着劲追着乱贼主力的屁股大,不敢指望能把这些跑得比兔子还快、生命力比蟑螂还要顽强的乱贼彻底歼灭,只求把他们赶进宣大减轻自身压力,孙承宗和洪承畴才有机会腾出手来,彻底解决陕甘内部的问题啊。
砍瓜切菜一般驱散米脂城内的乱贼后,已经在官军和乱贼之间反复易手多次的米脂县城终于再度回到孙承宗的控制中,穿过破烂凋敝的街道,进到连房顶瓦片都被舌飞了大半的县衙,孙承宗领着一帮陕甘文武官员刚刚坐定,乱贼主力已经开始东渡黄河侵犯宣大的消息也几乎在同时送到孙承宗面前。听到这消息,焦头烂额了许久的陕甘文武官员、包括同样领过张大少爷人情的延安知府高鸿图都是欣喜若狂,笑得连嘴都合不拢,都说这次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好已经六十有五的孙承宗也长舒了一口气,捻着已经没有一根杂色的银白胡须苦笑道:“虽然非常对不起宣大的同僚,但不管怎么说,乱贼的主力离开陕西,对我们陕甘军队和陕甘百姓来说,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事。”
“孙阁老,要不我们主动和宣大联系一下,争取联手把乱贼困死在黄河到汾河之间?”高鸿图还算有点良心,提出建议道:“必要的时候,我们陕甘的军队也可以越境作战,和宣大军队联手歼灭这支乱贼主力
“高大人,你用不着替张宪台担心。”孙承宗麾下的首席幕僚鹿善继阴笑着说道:“区区二十几万乱贼而已,用兵如神的张宪台只要愿意,剿灭他们易如反掌,那还用得着我们陕西军队出手帮忙?”
“鹿先生,张宪台确实是用兵如神,正面作战,我也相信世上没有一支军队能够与他正面抗衡高鸿图不服气的反驳道:“可鹿先生也不要忘了,张宪台接手宣大之前,纷水以西的半个山西就已经彻底糜烂,同样是群贼并起的局面,二十多万乱贼如果在这半个山西境内流窜作乱,张宪台同样会象我们一样顾此失彼,防不胜防。”“高大人果然是义薄云天,念念不忘张宪台的举荐复起之恩鹿善继尖酸刻薄的笑道:“既然高大人坚持要和宣大军队联手剿匪,没关系,只要高大人能够保证陕甘军队越境作战的钱粮供应不缺,那同是为朝廷效力,我想孙阁老也是很乐意出兵配合宣大军队作战的高鸿图哑口无言,陕西这边的军饷粮草如果能够保证足够供应的话,那高鸿图也许上任第一年就把乱贼剿灭在延安府境内了,那还会让张大少爷被迫举荐孙承宗复出,还有保荐朝廷破格提拔洪承畴?
“都别争了,与宣大军队联手心戏汗灭在山西西部,也不是不能商量。但现在还不是讨“的时候。”孙承宗挥挥手,阻止鹿善继与高鸿图的激烈争论,又说道:“眼下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怎么把乱贼主力完全赶出陕西,还得防着他们卷土重来,掉头又杀回我们陕西。”
“阁老所言极是杜应芳点头附和,“学生前些天北上神木,曾经亲眼见过张宪台的嫡系屠奴军军威,确实是纪律严明,装备精良,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战斗力非同寻常。眼下张宪台虽然因为教靶犯境而被迫北上增援,但也不排除他留下了部分精锐,遥控指挥军队把乱贼主力又重新撵回陕西。我们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做好准备,乱贼主力又被宣大军队打回了陕西,那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孙承宗颌首,疲倦的摆摆手,说道:“大家都议一议吧,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防止乱贼又流窜杀回陕西?。
“两个法子虽说鹿善继的气量稍微狭窄了那么一点,可身为孙小承宗麾下的首席参谋,战术目光还是有一点的,竖起两个手指头说道:“第一个法子,阁老你亲自率军北上攻取葭州,防范乱贼从宣大绕道南下,又杀回我们陕西境内;同时下令洪抚自继续北上,接管被乱贼放弃的神木与府谷,沿黄河设防。防止乱贼被宣大军队迎头痛击后,又从原路杀回陕西。”
“办法不错,问题是,洪抚台手里才有五千军队,力量够吗?。杜应芳提出疑问,“而且洪抚台走山路小道北上驱逐乱贼,粮草抬重运输不便,补给困难,现在他随军带去的粮草只怕也差不多了,府谷和神木一带又无粮可就,指望洪抚台无粮无援的孤军,能够挡住潮水一般的乱贼反扑吗?”
“杜年兄说得对,光靠洪抚台挡住乱贼反扑,是有点力量不足。”鹿善继坦然承认自己的第一个法子不太靠谱,又微笑道:“所以我很倾向于希望
阁老能采取第二个法子,阁老你分出一支军队去攻葭州,不求歼敌,只需要把盘踞在葭州城里乱贼赶过黄河,就可以保护我们的后路粮道。同时阁老你亲率主力北上,既给洪抚台送去急需的粮草补给,又可以加强神木与府谷的防御,确保此地万无一失。”说到这,鹿善继又阴阴的说道:“而且阁老亲率主力北上后”必要的时候,阁老还可以借口协助宣大军队剿贼平乱,主动出兵宣大。
鹿善继的话虽然没有说话,可每一个人都猜到了他没有说完的下半句,主动出兵宣大把乱贼主力往宣大腹地多撵远一些!
“鹿先生,你高鸿图勃然大怒,网想出言指责鹿善继的无耻做法,却猛然想起一件事一张大少爷出兵陕西越境作战,何尝不是居心险恶,想把乱贼主力赶进陕西腹地?张大少爷做得了初一,凭什么就不能让陕甘军队做十五?
“好主意”。除了高鸿图之外,几乎每一个陕甘文武官员都发自内心的支持,支持鹿善继这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法子!那边孙承宗也何尝不暗暗恼恨张大少爷先前的祸水西引毒计,现在鹿善继提出这个以牙还牙的法子,孙承宗只考虑了片刻,马上就点头说道:“就这么办,老夫亲自率领主力北上,接管府谷与神木等地。副将杨春率五千军队去夺葭州,务必要把盘踞在葭州的乱贼赶过黄河。”说到这,孙承宗又看一眼狗少党成员高鸿图,稍一沉吟就吩咐道:“子狱(高鸿图字),你回延安府去,督管前线的粮草供应
陕甘军队还在匆匆赶往府谷一带防范乱贼反扑回陕的时候,苛岚城下的攻防大战已经打响。和张大少爷预料的一样,饿疯了的乱贼为了不让宣大军队有时间做出反应,调派援军增援苛岚,果然扔下了行军缓慢的家眷和老弱妇孺,集中所有有一战之力的青壮男丁,效仿张大少爷的闪电战术一味快速推进,同时高迎祥也带着李自成和他的精锐军队加入战场,整整三十路乱贼集结了超过七万的兵力,才用了两天多时间就推进到了苛岚城下。苛岚城守将山西副总兵贺人龙兵微将寡,不敢出战,只是紧闭四门严加防备。
虽说强攻苛岚是三十路乱贼的拼死一搏,可是到了苛岚城下后,三十路乱贼还是没有冲动行事。一边背靠岚漪河流扎下营寨,一边遍撒斥候侦察苛岚城周围动静,结果让三十路乱贼欣喜若狂的是,苛岚城方圆数十里内,地势开阔而树木稀少,根本不可能布置伏兵,唯一比较危险的奇岚山脉中,座座山头也是光秃秃的,不见半个伏兵。所以每一个乱贼斥候都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以苛岚城为中心东南西北四十里内,除了孤零零守在城里的山西副总兵贺人龙的军队外,绝对不会有第二支宣大军队!
确认了苛岚城不是张大少爷布置的陷阱,乱贼全军上下士气大振,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时也就是大明天启八年的七月初十清晨,七万乱贼大军便同时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向苛岚城发起了进攻,贺人龙率军死守,与乱贼大军展开激烈交锋。也是直到此方,三十路乱贼才惊喜万分的发现贺人龙的军队似乎比想象中还要为少,很多上到城墙参加守城的士兵连军服和旗帜都没有,似乎都是押送粮草抬重的普通民夫,真正穿着军服的正规军队,数量最多不超过三千!而且这些士兵还都是山西军队里的二流军队,战斗力比乱贼士兵强点也有限。
还别说,在张大少爷麾下只能算二线将领的贺八元二诚还真有两把刷子,大半斤。白天的攻防血战下来,人丫从的乱贼楞是没能攻破他的城墙防线,乱贼的敢死队几次冲上城墙,都被他亲自指挥的明军敢死队给砍了下来,后来眼睛杀得红了,已经年过五旬的贺人龙干脆脱去盔甲赤膊上阵,亲自冲上第一线与乱贼肉搏厮杀,明军士兵也为之士气大振,呐喊着砍得乱贼士兵节节败退,无法登上城墙一步。乱贼兵力虽众,却苦于攻城武器单一,始终无法攻上城头,损失惨重的王嘉胤只得下令收兵。
“他娘的,贺人龙这个老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怕死了?。王嘉胤破口大骂,“上次老子们打河曲的时候,这个老东西率军救援,没死几个人就带着军队跑了。今天怎么偏偏这么亡命?”
“鸽子!大王你们快看,城里飞出鸽子来了!”一个乱贼士兵眼尖,指着天空大叫起来。众贼头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三只雪白的信鸽从城中飞出,展翅飞向北方。范文程忙吼道:“各位大王,快派骑兵追。用弓箭射下来”。
大概是不少年没打守城战了吧,贺人龙连围城战时施放信鸽必须选择在傍晚这一点都忘了,太阳还没落山就放出了信鸽,一下子就被重重包围苛岚城的乱贼士兵发现,几十个弓箭手快马追赶,射出了上百支羽箭后,终于有一箭蒙到了一只信鸽身上,信鸽腿上捆绑的消息信件也落到了乱贼手中,其他两只信鸽则侥幸逃过劫杀,消失在北方的天际。拿到信鸽携带的书信仔细一看,王嘉胤上下不由个个大喜过望一
原来在今天的守城战中,也不知道是王嘉胤等贼头运气好还是贺人龙倒霉,今天的战斗中,一支流矢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贺人龙的小腹,伤势颇重,同时守军也在第一天的战斗中损失惨重,贺人龙自知难以继续领兵守城,便打算烧毁城中粮草抬重率军突围,要求留守在山西镇的宣大巡抚马士英出兵接应,以免苛岚城守军被乱贼包围,遭遇全军覆没的厄运。
仔细看完贺人龙亲笔书写的求援书信,三十个贼头乐得吼声如雷,不顾自己的军队在攻城战中同样伤亡惨重,更顾不上什么叫做保存实力,一致要求连夜攻城,乘人病耍人命!那边范文程虽然觉得也许还有更好的法子破城,可是考虑到对建奴来说,汉人死得越多越好,所以范文程也懒得吱声,由着这些战术菜鸟的贼头拿人命去填城墙。
不顾疲劳的发起连夜攻城时,乱贼主力本来就大的伤亡数字一下子达到了顶点,一波接一波的乱贼抗着粗糙的云梯和推着粗糙的云梯冲向城墙,又一次接一次的被守军给打了回来,天上弓矢如蝗,射得乱贼士兵鲜血乱飙;大石擂木砸落如雨,砸得乱贼士兵鬼哭狼嚎;地面上火药做的万人敌旋转喷火,烧得密密麻麻的乱贼士兵全身冒火;不时还落下几个点燃了引线的铁制地雷,又炸得乱贼士兵头脸开花;再或者飞下几道混杂有细微谷壳的火油和几支火箭,又把一个接一个乱贼士兵变成熊熊燃烧的火人,号哭惨叫着到处乱跑,满地打滚,直到被活活烧死。看到这似曾相识的情景,范文程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娘的,不愧是张好古小疯狗部下,还真把小疯狗那一套全学去了!”
胜利就在眼前,伤亡再惨重众贼头也顾不得了,连续多次冲锋都被打退后,众贼头算是彻底红了眼睛了,好几个武艺高强的贼头都带着敢死队亲自上阵,亲自向奇岚城墙发起冲锋,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造反天才也带着敢死队冲到了最前方,咬着武器爬上云梯,挥舞钢刀砍杀城墙顶端的宣大士兵。可是被张大少爷亲手调教过的宣大军队战斗意志之顽强,却又远远超过了三十路贼头的想象,不管是如何不惜代价的猛攻猛打,乱贼都始终没有办法冲上城墙,打破这道该死的城墙防线,相反还赔进去了几个亲自带队冲锋的贼头,曾经把东厂好手都给收拾的张献忠在砍翻了三个宣大士兵后,也被六个宣大士兵配合围攻,身中两刀,被迫带伤跳下城墙逃命。一天一夜的血战下来,乱贼损失的兵力迅速突破五千大关,可苛岚城还是屹立不动,没有一个乱贼士兵能够杀进城中。
“他娘的,这座苛岚城是铁打的?老子们都死了这么多人了?怎么还没攻下来?”天色微明时,看到堆积如山的乱贼精锐士兵尸体和依然屹立不动的苛岚城,王嘉胤算是彻底疯狂了,大吼大叫道:“王国忠,张立位,你们两个给我亲自带队冲锋,一定要把这个苛岚城拿下来!谁第一个冲进苛岚城,赏白银千两”。
“不对!”这时候,范文程终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因为天色亮了起来视野开阔以后,范文程忽然发现一个重大问题城墙上的明军士兵衣服都很干净!要知道,兵力不足的奇岚守军可是血战了一天一夜了,那怕是因为占据地利没有受伤,身上的衣服也绝对会沾上敌人的鲜血,或者蹭上城墙箭垛上沾染的士兵鲜血,再不济也得摸打滚爬中蹭上泥土灰尘,绝对不可能象现在这样干干净净,就象网换上已经清洗干净的新军服一样。
想到这里,范文程心头猛的一动,还算俊秀的脸蛋一下子变成了死灰色,喃喃道:“明白了,果然是陷阱!好可怕的张好古小疯狗,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发现奇岚城周围没有可以埋伏军队的地方,竟然就把主力军队埋伏在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真正目的
“扔万人敌。全部扔下去!仓扔。不用节约了!”伴随屠一厂虎吼。十几面鲜红色的令旗拼命的摇晃着打出了旗号,紧接着,无数旗甲鲜明的明军士兵从箭跺后方露出身形,将一个接一个装在木框里的万人敌抛下城墙,狠狠抛进密密麻麻的乱贼士兵人群中,只在刹那间,捅红色的火焰就在城墙下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海。
一个个涂满防水又防火黑色沥青的万人敌不停旋转着,带着呜呜的呼啸声,将捅黄色的火焰喷出一丈多远。象陀螺一样把灼热的火焰喷向四面八方,交织喷射的火焰又把城墙下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土地吞噬掩盖,形成一片片火焰与烟雾的海洋。无数的乱贼士兵在海洋中惨叫哭泣。带着满身的火焰在火海中翻滚挣扎,烤肉与毛发烧焦的味道弥漫,中人欲呕。刚才还密密麻麻拥挤在苛岚城下的乱贼士兵也惊叫哭喊着潮水退去,退到火海之外暂避势头,失去了后军增援,一个个象蚂蚁一样攀附在云梯上的乱贼士兵也彻底丧失了进攻勇气,不是被如狼似虎的明军士兵砸落砸翻,就是硬着头皮跳下云梯,顶着撩面如炙的火焰冲出火海,逃到火海之外与同伴会合。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攻城血战也暂时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怎么可能?苛岚城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万人敌?”看到那道完全由万人敌火焰组成、几乎将苛岚城东西北三面包围的熊熊火墙,边兵出身的王嘉胤面如土色,忍不住大声惊叫道:“一个官府控制的长城边堡里。最多只储藏五六十咋。万人敌,苛岚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就刚才。起码就扔下来了一千多个!”
“这有什么奇怪的?张狗官撤军的时候,粮草抬重都扔在了苛岚城里。城里有多少万人敌也不希奇。”贼头上天猴刘九思自作聪明,大咧咧的答道。不曾想王嘉胤马上吼道:“蠢货,万人敌是守城武器,张狗官进陕西打我们是进攻,带这么多守城武器干什么?”
“都别说了,我们走吧。”这时候小范文程终于开口,铁青着脸说道:“各个大王如果信得过范某,那就丐上撤军!现在走,也许你们还能留下一点什么。”
“为什么?”在场的贼头都惊叫起来。话音未落,苛岚城上忽然号角长鸣,如雷呜鸣声中,两面大旗突然出现在奇岚城头,看到那两面旗帜,已经疲惫不堪的众贼头忽然个个脸色苍白,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一那两面旗帜中,其中一面是白底红字的屠奴军总旗,另一面则朱红颜色的大明军旗,旗上有一排白色小字: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兼理粮饷!另有一个白色大字:张!而在两面大旗之下,一个容貌颇为俊美的青年男子身着蟒袍,腰缠玉带。头戴双翅乌纱官帽,手捧尚方宝剑,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城下乱贼听着,大明宣大总督张好古在此,聪明的,快快下马受降。饶尔等不死!”
隔着四五里远,王嘉胤等贼头当然不可能听到张大少爷的狂妄宣言。不过这些贼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张大少爷身上的蟒袍玉带;光是用脚指头思考也能猜到这个青年人就是臭名昭著的瘦神疯狗张大少了。
所以几乎是在瞬间,所有的贼头都疯狂的吼了起来,“张狗官!是张狗官!上当了,张狗官就在苛岚城里!”
令旗一挥。乱贼主力不惜血本狂攻了一天一夜都不能撼动分毫的苛岚城四门大开,四员大将各领一支骑兵,精神饱满的杀出城来,西门那员大将喝道:“吴六奇在此,乱贼快快下马受死!”主战场西门出城那将容貌稚嫩,竟然还是一个半大孩子,叫喊声音也颇为尖锐,“吴三桂在此,狗乱贼,受死!”走北门出城的赵率伦却不自报名号,只是把刀一挥,吼道:“蓟骑队,跟老子上!”走南门出城的则是振武总兵麻登云。因为苛岚城南面环河,所以乱贼士兵最少,也正是因为如此,麻登云网出城就迫不及待吼道:“弟兄们,一个都不放过!给老子杀啊!”
“咚咚咚咚咚咚!”两百多面牛皮大鼓疯狂敲响,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中,四支明军象四条出海蛟龙。又象四条奔腾的钢铁洪流,呐喊着冲向城外密密麻麻的乱贼队伍,眨眼之间。四支铁骑前方的乱贼士兵就被洪流撕成碎片,踏成肉酱!一天一夜攻城战后已经疲惫不堪的乱贼士兵人数虽多,却没有一支成编制的军队敢于上前阻拦,每一个乱贼士兵的第一反应都是扔下云梯弃台,抱着脑袋撒腿就跑,慌不择路间,无数乱贼士兵互相冲撞践踏,将无数同伴撞翻在地,继而生生踩死,哭声与绝望的叫喊声,立即就在战场上回荡起来。
“快跑啊,是张狗官,是张狗官的兵!”
“张狗官来了!妈呀,救命啊!”
“来了来了,张狗官的兵来了!我们完了!快跑啊,谁拉我一把
!”
尽管几乎全是文盲,可光是靠着口头传言,张大少爷杀人无算的鼎鼎凶名,在场的乱贼士兵却没有一个人没有听过,也没有一个不是打心眼里恐惧这个卑鄙的狗官、冷血的杀人狂、屠杀了数以百万计建奴和鞋朝的再世白起!所以在看到潮水般抱头鼠窜下来的自家败军,又听到连自家头目都畏惧无比的张大少爷出现的消息,每一个乱贼士兵的第一介,反应就是跑!跑得越快越好,离那个传说中生吃人肉生喝人血的张狗官越远越安全,前队冲乱中队。中队来不及败退,后军就已经抢先自行崩溃,没有一支队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定,也没有一个乱贼士兵敢于梦想去拿下传说价值万金的张狗官人头,每一个乱贼脑海里都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跑!
也不是没有贼头想要挽回局势,至少张献忠和高迎祥就组织起了自己的队伍上前迎战,妄图阻止宣大军队的冲锋,为重整队伍决战赢得时间。可张大少爷的耗敌之计进行得十分成功,乱贼中战斗力相对最强的高迎祥部和张献忠部士兵都已经是筋疲力尽,士气崩溃,即便冲上前去,也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屠奴才放。继而被从中切开。最上等钢铁打造的屠奴军马刀在特一闪闪生辉,此起彼落,带起一片片一股股鲜红的血浪,一个接一个的乱贼士兵也惨叫着割麦子一般倒下;席卷草原十里选一挑选出来的神骏战马。马蹄带铁,每一蹄下去,都能带起一片暗红的血浪,无数乱贼士兵丧生蹄下,被生生踩成肉泥。从出城发起反冲锋不到三柱香时间,七万乱贼大军便已经彻底崩溃。
“杀!”抽签手气极好的吴三桂冲出西门后,目标就一直指向主战场后方的乱贼主阵地所在,率领三千狼骑象一把出鞘的利器。笔直的冲向王嘉胤等贼头所在的本阵旗门,所到之处,血花飞溅,人仰马翻。密如蚁群的乱贼队伍望风披靡。如波开浪裂一般,被狼骑队生生劈出血路。始终冲在最前面的吴三桂更是吼声如雷,挥刀如狂,“王嘉胤狗贼,受死,受死!”后面的狼骑士兵见主将如此悍猛,更是士气大振,人加鞭马加蹄,冲锋速度之快。立时成为四门之首。
“挡住,给老子挡住!”王嘉胤也算是老军务了,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旦下令撤退,那军队绝对要被如狼似虎的屠奴军冲得更乱,死的精锐士兵也只会更多。所以王嘉胤从头至尾就是大吼大叫,指挥自家军队上前迎敌,阻拦敌人的冲锋势头,只可惜疲惫不堪的乱贼队早已经被忽然出现的张大少爷吓破了胆子,不仅没有一支队伍能够拖延狼骑队冲锋那怕半柱香时间,反而逃得更快更远,任由狼骑队冲得离乱贼本阵越来越近。
见此情景,习惯了打不了跑的大多数贼头连招呼都懒得打,掉转马头就往西跑,就连出了名悍勇(又出了名能跑)的高迎祥都在其列,带着少量骑兵去与败退的李自成部队会合,然后掉头就往南跑,回自己控制的兴县与其他部下会合。很快的,本阵中就只剩下大贼头王嘉胤一人在咆哮,“扫地王,你的军队没吃饭,张狗官的骑兵距离他们至少还有一百步,他们怎么就跑了?撞天柱,神木城里就你的军队捞得最多(拣宣大军队不要的破烂最多,现在该看你的了!撞天柱!撞天柱”算了,全军撤退!跑啊!”
大明天启八年七月十一,宣大总督张好古亲率两万大军与七万乱贼决战于苛岚,大破之,斩贼头六人。枪伤总贼头王嘉胤,乱贼全线崩溃。宣大军队乘势掩杀,追杀三十余里。毙敌两万其余,乱贼尸横遍野。血流满渠。
“马上把命令送出去,让屠奴军回城休息,补充干粮弹药准备再站。让麻登云的骑兵尾监视乱贼动静,他的补给我一会亲自给他送过去。”尽管取得了大胜,但张大少爷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一边调整队伍。一边大吼道:“孙传庭的军队到了那里了?有没有赶到预定战场?”
“才收到孙抚台的飞鸽传书,他的从山西镇出动的一万军队,已经在今天清晨赶到了预定战场,已经堵住了乱贼家眷的东进道路,把他们赶回了黄河岸边。”史可法飞快答道。张大少爷稍微放心,又命令道:“再给满桂去一道命令,让他的军队做好准备,乱贼的败兵一旦被我们驱逐到预定地点,马上出兵增援。其他人,准备好粮草抬重,屠奴军回来补充抬重弹药后,马上出发追击。贺人龙,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你了!还有,监视陕甘军队动静的斥候给我派出去,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天色微黑时,补充了抬重弹药的屠奴军稍作休息后,立即在张大少爷的亲自率领下再度出城,追向乱贼主力败退的西面。经过一夜时间的行军,屠奴军在苛岚城西面七十里处追上了乱贼败军。而孙传庭从山西镇南下的军队已经与乱贼败兵交上了手,从北向南把乱贼主力往南面打,麻登云军从西向东进攻,与之配合夹击,乱贼军队垂死挣扎,战斗异常激烈,战局一时胶着不下。张大少爷也没有急着加入战斗,而是先让战马稍作休息。然后又命令吴六奇和赵率伦的军队迂回到北面,与孙传庭联手猛攻乱贼军队北面。几轮火枪下来,乱贼军队再度崩溃,败兵被迫向南转移。张大少爷一边指挥屠奴军从容追击,一边让孙传庭的步兵车兵西进,将逃到黄河岸边的乱贼家眷和老弱妇孺重新赶回陕西境内,免得他们流窜到山西东部肆虐。
张大少爷亲自指挥的追击战非常具有特色,明明全是骑兵占据机动优势,可张大少爷却从不让军队冲进乱贼砍杀。只是派出赵率伦的蓟骑队迂回到乱贼的东面十里处,与乱贼主力并肩南下,张大少爷率领的主力则咬在乱贼主力屁股背后,保持大约十里的距离,一路只是砍杀乱贼落单坠后的士兵,绝不轻进。只有在乱贼主力停止南下,妄图整兵再战时,张大少爷才下令军队总攻。把乱贼刊冈整理好的队伍重新打散。又逼着他们南下逃跑;或者在乱贼妄图掉头向东时,赵率伦的军队才会冲上来阻击,同时张大少爷也挥师猛攻。又把乱贼打得往南逃。
准确来说,屠奴军就象一个押解犯人的官差一样,只要犯人不停下脚步和不往东跑,官差就绝不动手。一旦犯人打算休息或者向东,官差的皮鞭就要落下来了。
“张宪台,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不要说被张大少爷赶着往南跑的贼头了,就是坚决要求随军出征的史可法都被张大少爷的战术弄得是满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张宪台,乱贼根本不是屠奴军的对不过我们。跑也跑不过我们。你怎么不让屠奴军追上去直接打呢?依学生看来,我们追上去打一个大胜仗,绝对不成问题啊。”
“打大胜仗容易,可我们自己的损失呢?南面已经是一片废墟,荒无人烟,我们的弹药打完了上那里去补充?粮食吃完了上那里去补给?难道你忘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张大少爷表情阴郁,闷闷不乐的解释道:“屠奴军的天雄队在宣府,现在剩下三队,新兵老兵加在一起总共只有九千人,其中三千人还要轮换休息和押送粮草佃”这也就是说。我真正能够投入战场的军队只有六千。”队去打残余的四万多乱贼,就算能取胜。也不可能全歼,而且我们的士兵伤亡,也必然不屠奴军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练一个合格的士兵得花多少银子和多少心血,根本无法统计,所以就算是拿一个屠奴军士兵去换十个乱贼士兵,我也绝对舍不得。所以没办法,我只好慢慢打。一口口的吃了。”
“那你征讨草原的时候,又怎么打得那么猛?”史可法不解问道。张大少爷苦笑一声,答道:“因为那时候,我手里有六七万的轻鞋骑兵当炮灰,他们死多少我都不心疼,现在我们那里还有什么炮灰军队?冲上前去耗一咋”屠奴军士兵的生命就少一条啊。要是在这场追击战里面损失过大,我还拿什么去宣府收拾林丹?。小
说到这,张大少爷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打仗看似简单,其实里面的学问比什么都复杂,除去武器装备和士兵练这两样最基本的基础之外,还有军队士气、士兵斗志、的形、气候、道路、水源、后勤补给、友军配合和敌人意志等等等情况。都可以左右战场的胜败,少考虑一点,都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兵败如山倒。人人都说我是大明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又有谁知道。其实我是越打越小心,越打越心惊于自己以往的战术之不足,胜利之侥幸,经历的战斗越多,也就越不敢粗心大意,因为战争这门学问。是学无止境的啊。”
“张宪台指点得极是,学生受教了,学生也是向你学习越多,越发现自己的无知,越知道自己曾经的坐井观天。”史可法被张大少爷忽悠得一楞一楞,忍不住沉声严肃说道:“希望
张宪台能让学生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向你多多学习,多多讨教”小
七月十四日,经过三天的追击之后。筋疲力尽的乱贼主力逃到了高迎祥盘踞的山西太原府兴县城下。理所当然的向高迎祥提出入城暂避的要求,但兴县城池太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军队,更没有这么多的粮草为王嘉胤部提供补给,高迎祥也是理所当然的拒绝了王嘉胤的请求。屠奴军斥候探察发现乱贼败军未能入城后,张大少爷眼珠一转,果断下令道:“传令全军,就地驻扎休息。腾出时间和空间给高迎祥和王嘉胤狗咬狗去!”
“狗咬狗?张宪台你认为乱贼会内讧?。小史可法惊讶问道。张大少爷微微一笑,答道:“乱贼的粮草早就断了,老弱妇孺又被我让孙小传庭赶回了陕西,想吃人肉都没得吃,高迎祥盘踞在兴县将近,也多多少少屯了一些田,现在秋收月小过小城里多少有一点粮食,王嘉胤那帮快饿死的贼头还会不动心?”
张大少爷的乌鸦嘴向来就是一说就中,快要饿死的王嘉胤等贼头败军遭到高迎祥无情拒绝后,又发现屠奴军停止了追击,饿急之下果然向兴县发动了进攻,高迎祥奋起还击。与乱贼联军在屠奴军虎视耽耽的情况下内讧起来。结果一夜的血战下来,人多势众的乱贼联军终于攻破城门,杀入城中抢劫就粮,高迎祥寡不敌众,被迫带领败军和家眷逃往孟家峪。渡河逃回陕西。
但乱贼联军入城之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张大少爷的屠奴军就已经尾随而来,连城都用不着攻,直接就从乱贼破坏的北门中入城杀敌,乱贼联军无奈,只得带着好不容易抢来的粮食弃城而逃,继续被屠奴军逃往南方。
先不说张大少爷亲自追杀乱贼联军,单说孙承宗率领的陕甘军队主力日夜兼程的赶往府谷和神木布防,经过六天六夜的强行军,孙承宗的军队终于抵达了神木县境,可是迎接孙承宗的,却是已经断粮两天的洪承畴军队,还有十几万面黄肌瘦的老弱妇孺。洪承畴苦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乱贼裹卷同行的陕西饥民,张好古派孙传庭切断了他们和乱贼主力的联系,又把他们大部分赶过了黄河。只有少部分年轻女人被留在宣大那边孙传庭说,这些都是陕西的饥民,宣大贫苦养不活他们,只能替我们照顾一小部分,剩下的请我们陕西自己处理。”
“那乱贼主力呢?。孙承宗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洪承畴苦笑答道:“往山西的南方跑了,张好古正亲自带着他的屠奴军追杀。”
“什么?”孙承宗身体一晃小差点没晕过去,半晌才吼道:“上大当了!张好古那个小滑头,他把战线回撤。骗乱贼渡河歼灭是假,真正目的是骗我们的主力北上布防!”
“张好古骗我们?”洪承畴一时没有醒悟过来。孙承宗大吼道:“张好古那个小滑头把乱贼主力往南边赶,满桂又从太原出兵接应。等到了临县一带,两支宣大军队会师。合力一打,乱贼主力要想不被歼灭。就只有西渡黄河返回陕西!我们的主力又被这个滑头骗到了神木。后方空虚无比,那还有力量阻止乱贼渡河?就算我们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乱贼已经冲进了陕西腹的。我们再想赶回宣大,又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和心血了!”“还有”。孙承宗越说越是愤怒。白胡子几乎都立了起来,“还有盘踞在兴县的乱贼高迎祥,还有盘踞在临县的乱贼神一元兄弟,他们本来都已经准备在山西扎根了,可这次也肯定要被波及到战事之中,十有**,不光是王嘉胤这二十几路贼头要被小滑头撵回陕西,高迎祥和神一元这些乱贼也会跟着跑回陕西了!,小
膛目结舌了许久后,洪承畴才跳起来大吼道:“好你个张好古小滑头。阴完乱贼阴陕甘,搞了半天,你真正的目的还是想把所有乱贼赶回我们陕西啊!”
“鹿善继啊,老夫不听你的小人之计,张好古那会有这么容易得逞。”孙承宗现在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顿足叹道:“老夫如果不要听你的盅惑来偷这只鸡,又怎么会蚀这么大的一把米?!”凹曰混姗旬书晒)小说齐伞
第二百三十九章帐算错了
鸟呜,呜呜,呜呜”。进攻的号角声再一次杠北方回荡起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乱贼士兵不顾刚停下来休息不到半柱香时间,也不顾破烂头盔里装着的米汤才冒出热气,疲惫不堪的身体挣扎着站起,一把捧起滚烫的头盔,然后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抓起半生不熟的米粒麦粒塞进嘴里,胡乱咀嚼着咽下肚里。乱贼头目和将领也争先恐后的骑上皮包骨头的战马,同样一边大口大口啃食着半生不熟的米饭,一边没命的向南方逃窜。
“老子要累死了,不跑了!”也有一些疲惫到了极点的乱贼士兵丧失了逃命的兴趣,屁股往地上一坐,任由头领如何鞭打,甚至挥刀砍杀,这些士兵就是不肯再站起来逃命,随处被皮鞭抽得满地打滚仍然不肯站起来的士兵连哭带喊,“跑了七天七夜了,老子的腿要断了,脚上也全是血泡了,老子不跑了,张狗官的兵来了老子就投降,就算张狗官不要俘虏把我砍死,也好过累死!”
“一帮蠢货”。也有聪明的乱贼将领嘶喊盅惑,“前面就是临县,到了临县老子们就可以进城吃饭,搂着婆娘睡觉!不想白跑这么多天的,不想留在这里被张狗官砍死,都给老子起来转移,最多再走一天就到临县了,到了临县就安全了!”
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再加上距离临县确实很近了,所以大多数已经绝望的乱贼士兵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跟着大部队又跑向了南方,只有少部分乱贼士兵或是确实累得几近虚脱,或是身上带伤实在无法再跑,坚持留在了原地听天由命,跪在原地扔开武器,向追杀而来的宣大军队投降。可是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出现在这些乱贼败兵眼前的,却是一队同样满脸疲惫不堪的屠奴骑兵,每一个骑兵身上的白色披风都已经尘土染成了土黄色,胯下的战马也比先前几天瘦了一圈,很明显,这些天来一直追杀着乱贼不放的屠奴军将士同样不轻松,同样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投降,我们投降!”残余的两三百个乱贼士兵杂乱大喊,“我们都是被乱贼硬拉着造反的,我们不打了,请官爷饶命,请张大人饶命。”
“没时间带俘虏,全杀了回答败兵的是张大少爷无情命令和果断挥手。三千屠奴骑兵马蹄不歇。旋风一样席卷上前,遮天蔽日的飞扬尘土中,雪亮的刀光此起彼伏,鲜血象浪花般飞溅泼洒,哭喊惨叫声也穿过尘土,在灰黄色的山西大地上回荡起来。待到屠奴骑兵裹卷着尘雾扬长而去,尘埃渐渐落定,地面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随处流淌的鲜血在夕阳下反射出妖艳的红光。
并非张大少爷天性残忍,也不是张大少爷天良丧尽,而是就在不久之前,张大少爷刚刚收到两道急报,第一道急报是林丹的五万骑兵已经驻扎到了昂裙闹儿湖畔一也不知道是出自林丹的授意,还是铁杆亲奴派额哲擅自作主,故意挑拨大明与蒙古的关系,竟然借口自己军粮告蔡,强行要向张家口边市除购一批数目巨大的粮草抬重,并且扬言如果张家口边市不让他除欠,他就要自己来借!宣府巡抚卢象升和知府阮大诚当然不会答应,目前黑云龙的军队已经入驻了张家口堡,与额哲的军队对峙,战争一触即发。第二道急报则是来自满桂那边,奉命西进配合屠奴军作战的满桂军队在临县西面的磨盘山一带,出人意料的遭到了乱贼神一元兄弟和不沾泥联军的顽强抵抗,乱贼利用山高林密的有利地形和再三加固的临县城墙,与满桂骑兵周旋抗衡,满桂一时半会拿他们束手无策,这也就是说,乱贼的主力一旦知道这个消息,逃入磨盘山与神一元、不沾泥等乱贼会师,那么张大少爷将乱贼彻底驱逐赶出宣大的计划就很可能落空,同时迅速从宣大战场上抽身的计划也将失败。所以张大少爷才不得不临时调整计戈放弃在临县与满桂骑兵会师的打算,决定利用手中现有的力量,在乱贼主力逃进临县之前,抢先把乱贼败兵赶过黄河。
同时发力的还有一直在左翼防范乱贼东进的赵率伦军队,收到张大少爷的命令后,赵率伦的蓟骑队立即掉头向西,从东向西猛攻乱贼败兵的左翼,张大少爷亲自率领的猎虎队追上乱贼主力时,赵率伦那边已经和乱贼交上了手,乱贼主力虽然不敢和赵率伦决战,却还是在拼命南下,距离临县不到五十里。张大少爷稍作盘算后,当即下令道:“命令赵率伦迂回到南面,阻击乱贼南下!吴六奇,我们的猎虎队迂回到赵率伦现在的位置,从东往西打!再给吴三桂去一道命令,让他放弃抬重粮草全力南下,和我们三面合击,务必要在乱贼会师之前,把王嘉胤这帮乱贼赶过黄河!”
小半个时辰后,屠奴军三队完成部署调整,张大少爷当即颁布总攻命令,号角回荡声中,三支屠奴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包抄向乱贼主力,这一次张大少爷不再吝啬兵力和物资,战斗才一开始,屠奴军将士就
午山:压箱绝活膛线枪骑射战术,骑兵来回奔跑着装弹开沁甲七丘乓的枪声密如爆豆,乱贼士兵将领惨叫割麦子成片成片一般到下,可是乱贼主力也看出了屠奴军阻止他们与临县乱贼会师的意图,不顾士卒伤亡惨重,一个劲的只是拼命向南冲锋,很快的,负责南线阻击的赵率伦军就失去了射击距离,只能被迫选择与乱贼主力近身肉搏,南线战场也迅速成为了战斗最为残酷血腥的主战场。
“杀!”拼死突围的乱贼主力冲锋异常猛烈和坚决,衣衫褴褛的乱贼士兵举着残缺不全的钢刀和破破烂烂的木枪,呐喊着潮水一般涌向赵率伦军。担任阻击任务的赵率伦军不能放弃阵地,自然也无法施展拿手的游击骑射战术,只能选择下马步战,在道路前方组成阵势,举着马刀、刺刀与乱贼正面决战。人多势众的乱贼常常是两三个人围攻一个屠奴士兵,练有素的屠奴士兵则毫无惧色,挥舞马刀左格右挡,不时乘虚还击,血肉狂飙,金铁碰撞声络绎连绵,砍杀的愤怒吼叫与被杀的绝望惨叫汇为一股,在战场上回荡不绝。
在求生**的支撑下,一直在屠奴军面前象小白兔一样胆小的乱贼士兵忽然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战斗力,尽管右翼西面没有一个敌人,尽管屠奴军三队已经成半圆形包围,把乱贼队伍压缩到了方圆不到五里的面积上,可是指望能够逃进临县暂避一时补充粮草的乱贼主力还是不计伤亡的拼命冲锋,前仆后继的冲向屠奴军的拦截阵地,即便是被火枪打中,被马刀砍伤,那怕是爬,也要爬到赵率伦队前,用刀砍,用枪刺,用拳头、石头、牙齿与拦截去路的屠奴军将士生死相搏,没有工事掩护的屠奴军伤亡数字迅速打破了历史记录,并且在不断攀升。
“给赵率伦传令,丢失阵地,提头来见。”张大少爷也是红了眼了。吼叫着喊出屠奴军建军以来的最严格命令,又指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乱贼队伍吼道:“擂鼓,全军冲锋,冲进去把乱贼杀散,逼他们向东逃!”
“咚咚咚咚!”牛皮战鼓疯狂敲响,猎虎队与狼骑队都停止了开枪射击,拔刀冲锋,吴六奇和吴三桂两员猛将再一次冲到最前方屠奴军将士排出两个锋锐阵,就象两把尖刀一样插进了乱贼队伍,把密集的乱贼队伍生生切做几块,更为猛烈的喊杀声也向暴风一样在战场上回荡起来。
迫使张大少爷发出这道注定要扩大屠奴军伤亡命令的是第三道急报一盘踞在临县城中的神一元军发现了王嘉胤军南下的情况,神一元之弟神一魁已经亲自率领一支军队前来接应,最迟两个时辰后就能抵达战场!这也就是说,张大少爷如果不能在两个时辰内击溃王嘉胤军,待到神一魁这支生力军抵达阵地,前后夹击赵率伦队,那么乱贼士气大振,张大少爷将所有乱贼驱逐出晋的计划,也将很可能前功尽弃了。所以张大少爷别无选择,只能不惜代价的立即击溃王嘉胤军,才能腾出手来收拾神一魁援军了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张大少爷把所有军队都投入了战场,身边已经只剩下一百名亲兵保护。
“王嘉胤死了”。正当张大少爷心急如焚的时候,战场上忽然响起一阵风暴的声音,无数屠奴军士兵齐声欢呼,“王嘉胤死了!大吴将军砍了王嘉胤了!砍了王嘉胤了”。
“大吴将军?吴六奇砍了王嘉胤了?。张大少爷猛的一惊,仔细再看时,果不其然,吴六奇右手举刀,左手高举一个人头,正在疯狂的大吼,“王嘉胤狗贼死了!被我砍死了一!”原来才才在乱军之中,最先冲进乱贼中队的吴六奇迎面正好撞上一副担架,还有无数乱贼簇拥在担架旁边高喊保护陕王,吴六奇拼死砍杀,亡命砍到担架之前时,重伤在身的王嘉胤正好挣扎着滚下担架,吴六奇拍马冲上,一刀下去,终于砍下了为害陕甘、宣大三年之久的乱贼总头目脑袋。
“王嘉胤死了!死了!,小“陕王死了,陕王被张狗官杀了!”王嘉胤的死讯,彻底改变了整个战场的形势,屠奴军将士士气大振,乱贼士兵则士气崩溃,终于开始向西面溃散,失去了王嘉胤这个精神支柱的其他贼头也绝望的放弃了南下念头,开始率领军队向空旷的西面撤退。张大少爷乘机召回吴六奇队与吴三桂队,指挥着这两支队伍驱逐乱贼向西,逼着他们西渡黄河,伤亡惨重的赵率伦队则原地休整,威慑前来增援的神一魁军。没有了王嘉胤这个资格最老的贼头统一指挥行动,南下途中一直保持着统一行动的乱贼队伍也变成了一盘散沙,张大少爷几乎没花多少力气,就在天黑前把乱贼赶到黄河岸边,让乱贼和张大少爷都欣喜若狂的是,黄河勉狐塞渡口竟然还在乱贼手里,而且河面上还有一道浮桥
陕西副将杨春把葭州乱贼赶出了城,葭州乱贼在这里搭好浮桥,正准备逃进宣大避难!不过在在碰到跑得最快的乱贼张献忠部、又听说宣大这边的官军竟然是屠奴军后,葭州马上聪明放弃了东进念头门示状忠部一起逃过黄河。亡命杀入腹地。其他的乱贼吠口们心纷率领败军从浮桥过河,乘着陕甘主力北上的宝贵机会,连夜杀向陕西腹地,张大少爷也顺势停下了追击,任由乱贼渡河逃命。
“报!”这时候,赵率伦那边也有消息传来,传令兵禀报道:“启禀张宪台,乱贼神一魁部与我军接战后,赵率伦将军以火枪对敌,杀敌约两百余人,神一魁被迫撤军,已经退回临县了。
”
“狗屁的被迫撤军。是发现王嘉胤已经死了,乱贼主力也被我们杀散了,这才跑了吧?”张大少爷骂了句脏话,跳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道:“猎虎队和狼骑队子弹全部打完,没有可靠后勤和炮灰军队,胜得险啊。不过也好,总算是把这些烦人的乱贼全赶走了,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额哲那个狗崽子了。”
原地驻扎休息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确认了乱贼残部已经全部过河后,张大少爷下令烧毁浮桥。收兵去与赵率伦会合,并且收回抛在后方的粮草抬重。也是直到此刻,张大少爷才统计出了屠奴军的伤亡数字一阵亡九百余人,重伤近四百,轻伤过千。虽说伤亡比想象中小一些,可是让张大少爷更头疼的是,十几天来连续恶战的屠奴军已经十分疲劳,急需休息和治疗,再想用这三队北上去增援宣府战场,无疑将是一件十分勉强的事情,而且乱贼神一元兄弟和不沾泥还盘踞在磨盘山和临县城中,还是两咋小不小的威胁。
七月二十一,张大少爷与满桂在临县城下会师,始终被不沾泥纠缠在磨盘山脉的满桂满面羞愧,主动向张大少爷请罪,检讨自己未能按时杀散不沾泥和神一元两部乱贼,迫使屠奴军单独与乱贼主力决战的过失。张大少爷则安慰道:“满大哥你也别太自责了,你的军队全是骑兵,不适合山岭作战,被不沾泥牵制也不奇怪。更何况事谁先也没想到不沾泥和神一元这两鹏匕贼会团结得这么紧,互成犄角互相支援,如果你单独只对付一股乱贼的话,他们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这件事也给我敲醒了警钟。以后我不能太过自私自利。”张大少爷也自我检讨道:“我如果不是太过考虑军粮供应和战后编制安抚的问题,能够招降一部分乱贼当前队炮灰的话,也用不着拿屠奴军去打消耗战,还弄得军队兵种单一,兵力捉襟见肘。下一次再和乱贼主力交手,一定得注意这个问题了。”说到这,张大少爷又叹了口气,“唉,这笔帐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算错了,临时招降几千乱贼当炮灰能吃得了多少粮食?十个乱贼吃的粮食,能比得上练一个屠奴军士兵耗费的钱粮?再说招降来的乱贼士兵可以用来当敢死队,大部分人其实也吃不了几天的粮食。”
“这世上,还有这么算帐的法子?”满桂和史可法面面相窥,益发觉得张大少爷的心狠手黑。陪着张大少爷无比心疼的唉声叹气一番后,史可法又问道:“张宪台,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按照原计划,把不沾泥和神一元这两股乱贼也赶过黄河?还是暂时不理会他们,先撤军去增援宣府?”
“屠奴军已经很疲倦了,不能北上宣府了”必须留出时间让他们休整。”张大尖爷摇头,又咬牙说道:“老是让不沾泥和神一元这两股乱贼盘踞在这里,太原府只会永无宁日,也不是一个办法,左右已经算错帐了,干脆将错就错,先集中力量把这两颗钉子拔掉。”
“张兄弟,磨盘山山高林密,乱贼又熟悉道路,想要彻底剿灭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满桂警告道。史可法也惊讶问道:“那宣府怎么办?那边可是快要打起来了!”
“放心,我都想好了。”张大少爷竖起三个指头,“接下来,我们分三步走,第一步,集中兵力攻破临县,以围三阙一的战术攻城,不求将乱贼神一元的军队彻底剿灭,只要把城池拿下来就行。第二步,我们一把火烧掉临县城里的所有房屋,还有摧毁城外的所有村落用焦土战术让乱贼没有地方可以过冬,逼着他们撤回陕西。第三步,满大哥你回太原休整,同时不让失去藏身之所的乱贼有机可乘,屠奴军回让。西镇休整,准备迎接和林丹的决战,我单独北上宣府,去收拾额哲那介。兔崽子。”
“你单独北上宣府收拾额哲?”满桂一惊,忙说道:“让我带着骑兵和你一起去吧,我熟悉蒙古军队的战术习惯,一定能帮上你大忙。”
“不用了,宣府有七万军队,还有卢象升的天雄队和黑云龙的六千骑兵,对我来说收拾额哲力量已经足够了。”张大少爷摇头,微笑道:“再说了,蒙古军队目前和我们大明还是名誉上的盟友,就算要打仗也少不得要假惺惺的互派使者联络谈判,坑蒙拐骗,讨价还价,不彻底撕破脸皮轻易不会开战一对付这样的敌人,可是我最拿手的事情。”(未完待续)
,
第二百四十章北线危机
二以!状态奇差。速度奇慢。所以更新晚了。请各个朋曲滞的。顺便厚着脸皮求一下月票。)
时间回转,回到额哲率领五万铁骑从察汉浩特出发前的头一天夜里。因为太过清楚长子的亲奴仇明立场,一心想要隔岸观火的林丹怕儿子误事,又悄悄的把额哲召进万安宫交底,告诉额哲自己与沙尔巴喇嘛制订的明和大明、暗联建奴的蒙古国策。嘱咐额哲千万不能将此国策对外泄露,更叮嘱额哲不能因为一时意气与宣大军队发生冲突,导致明蒙战事重开,破坏林丹的坐止。观虎斗大计!可林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这个大儿子不管是对大明的仇视态度、还是对建奴的崇敬态度,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甚至达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父汗请放心,额哲明白了小额哲一定不会把父汗的国策泄露出去额哲在林丹面前说得漂亮,差不多是拍着胸膛保证一定按照林丹的交代行事。可是回到家里之后。额哲却毫不犹疑的把林丹的国策完完全全告诉给前来拜访的建奴使者阿拜与炮承先,并安慰阿拜和鲍承先等人道:“阿拜贝子,炮先生小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父汗那一天把你们逐出万安宫,并不是我父汗打算和你们开战,只是因为我们蒙古现在非常依赖明国蛮子的边市,才不的不这么做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回报大金汗。要不了多少时间,我肯定就能说服父汗和大金公开结盟,联手吞并明国!”
“幸亏给这个家伙送了两个美女。否则等林丹和蛮子公开饰结了盟约。那麻烦可就大了阿拜和炮承先暗中松了口气,庆幸林丹有这么一个亲奴仇明的儿子,也庆幸自己们未雨绸缪,早早就用金钱美女巩固了建奴和这个儿子的友谊,否则一旦让林丹的目的得逞,那蒙古说不定还真能隔岸观火,立于不败。稍微盘算了一下后,阿拜和炮承先互相交换一个眼色,由鲍承先出言惊叫问道:“大王子,这是谁给林丹大汗出的主意?”
“应该是沙尔巴喇嘛吧,父汗最信任的人就是他。”额哲头枕在建奴赠送的美女夫腿上,懒洋洋的答道:“他在我父汗面前说话,比我丰我母亲说话都管用。”
“大王子,请恕老夫出言无状,沙尔巴大师这是在误国误民啊!”炮承先满脸恐惧的惊年道。额哲一楞,疑惑问道:“沙尔巴喇嘛一向对我父汗忠心耿耿,怎么误国误民了?”
“大王子啊,你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饷承先捶胸顿足的说道:“蛮子明国的土地富饶,钱粮丰足。人口是我们大金的百倍,又是蒙古的十倍,如果是在其他年代,我们大金和蒙古不要说吞并明国了,就是想自保都难!可现在呢,明国为什么低声下气的来向蒙古求和,还主动提出租借已经吃到嘴里的科尔沁和喀喇沁草原,就是因为明国现在的情况大大不妙,所以明国蛮子才不得不低头啊!沙尔巴大师不仅不抓住这个机会,劝说大汗立即与明国开战。和我们大金结盟共同吞并中原。反而想给明国喘息的机会,这不是误国误民是什么?”
“说得太对了,大王子,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你们蒙古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阿拜也是一拍大腿,无比严肃的说道:“大王子,我都不知道沙尔巴大师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没有看到现在的好机会?蛮子明国的陕西正在闹贼乱,已经波及到了甘肃、山西和宁夏,牵制了半个明国蛮子的兵力,我们大金又在辽东牵制了半个蛮子明国的兵力,中原空虚无比,你们蒙古现在还不立即动手,还耍等到什么时候?难道沙尔巴大师想要等到蛮子明国平定了蛮子叛乱,抽出了兵力加强长城防御。你们蒙古的军队再去和蛮子硬碰硬么?。
“话有点道理,可我父汗也没说过想放弃这个机会啊?”额哲不服气的说道:“我父汗让我出兵驻扎到昂褪闹儿,就是要给蛮子施加压力。逼迫他们抽调军队北上,暗中帮助蛮子乱贼越闹越大。必要的时候。我的军队还可以直接杀进中原。连调兵遣将的时间都省了。”
“大王子,你这话也有道理鲍承先拿出一副预言家模样,振振有词的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蛮子军队根本不理会你,直接就把军队抽调到了陕西剿灭乱贼呢?万一陕西乱贼不经打,一下子就被蛮子明国剿灭了,军队又北上长城。你们蒙古还有机会杀进长城吞并中原吗?一况且张家口是在宣大。蛮子的宣大总督张好古是一条出了名的疯狗,什么疯狂的事都敢干出来。别说你父汗不许你主动挑衅蛮子明国。就算允许你挑衅明国,张好古小疯狗也可以选择北守西攻,根本不理会你的挑衅,直接出兵剿贼小到时候你们蒙古碍于盟约,不能和蛮子明国全面开战,不就坐视张好古小疯狗达成目的了?”
“是啊,如果你们蒙古和蛮子缔结了盟约,大王子你又主动挑起战争,那又会是什么结果?,小阿拜危言耸听道:“到那时候,蒙古各个部落的王爷台吉就会指责你背信弃义。偷袭盟友,认为你没有资格继承你父汗的汗个,让你的弟弟阿布奈白拣一个大便宜啊!”
阿拜这句话歪打正着,正好击中额哲的心头要害,额哲坐直身体,仔细盘算后说道:“那么我是不是再去劝劝父汗,劝他立即和你们公开结盟,直接和蛮子明国开战?。
“大王子,我认为你不能再去劝大汗了。”炮承先“好心好意,的奉劝道:“大王子你也说过,沙尔巴大师是你父汗最信任的人,你们蒙古明和蛮子、暗联大金的国策,也很可能是沙尔巴大师提出的,那你再去反对,就很可能导致沙尔巴大师对你不满,到时候你的父汗选择继位人的时候,沙心川入师随便说上几向对你不利的话。那你可就要吃不了兜曾止刁。”
额哲脸上变色,林丹为了沙尔巴喇嘛不惜得罪上百介,信奉黄教的蒙古部落,对沙尔巴喇嘛的宠信可以说是无人可比,这样的宠臣如果在立嫡之争时仇视那个王子,那个王子可就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鲍承先察言观色,也好心说道:“大王子;为了你能顺利继承汗位,也为了你们的蒙古国运,你大可以也采取明暗两套策略,表面上遵从沙尔巴大师的建议和你父汗的命令,暗底里巧妙挑衅明国蛮子,逼着明国蛮子主动和你开战,到那时候,你父汗就算不想立即和蛮子明国全面开战也不行了,你也可以顺势第一个杀进长城,成为你们蒙古吞并中原的急先锋。建立不世功业,为你继承汗位奠定基础!”
“这倒是个好主意,既不违抗父汗的命令,也不得罪沙尔巴大师,还可以抓住机会和你们大金联手吞并中原。”额哲开始动心,又问道:“那我应该怎么才能挑拨蛮子明国主动开战呢?动作要是大了,被我父汗发现我在暗中违抗他的旨意,那可就糟了。”
“怎么挑拨蛮子主动和蒙古开战,具体怎么做,我们现在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必须到了现场才能随机应变。”炮承先沉吟,忽然心里一动,忙问道:“大王子,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大金国的范文程范先生?”
“听说过额哲点头,答道:“听说范先生号称当世孔明,足智多谋又料事如神,为大金建国辽东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夫金国的第一
”
“范先生有一个好朋友,姓马名国柱,现在就在我们使团之中。”跑承先厚着脸皮吹嘘道:“他的才学机智不在范先生之下,范先生对他的权谋机变也是赞不绝口。正打算向我们大金汗举荐马先生。如果大王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让马先生担任大王子的幕僚,陪同大王子你南征张家口,为你出谋划策。挑拨明国蛮子,逼迫明国蛮子主动和你们蒙古开战,让你们蒙古大军占据道义高地,也为你们吞并中原创造机会
“太好了额哲大喜,一口答应道:“我从来没去过明国,正发愁不清楚蛮子国家和军队各种情况,有马先生给我当手下出谋划策,正好可以帮我的大忙炮承先和阿拜暗喜,忍不住又交换了一个眼
做为范文程的知交好友和建奴早期的铁杆汉奸之一,马国柱确实是一个蔫坏腹黑的主,只是运气不好,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机会在努儿哈赤面前表现一把,导致马国柱常常叹息自己怀才不遇,懊恼自己没有机会大展拳脚,这次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正好砸到马国柱头上,肩负挑拨大明与蒙古全面开战重任的马国柱当然卯足了劲要好好表现一下了。所以陪着额哲的大军驻扎到了昂褪闹儿后,马国柱马上闹腾起来,一边极力讨好额哲取得信任,一边上窜下跳的打探宣府驻军情况,积极为额哲制订挑拨明蒙两军摩擦的计划。
要想让大明军队主动与额哲的军队开战,最有效的法子莫过于彻底激怒宣府的大明驻军,蒙古大军在昂裙闹儿驻扎下来后,马国柱很快就给额哲提出了一斤。馊主意一借口蒙古军队粮草不足,向宣府军队除粮!而理由也是相当充分的,额哲的军队南下昂裙闹儿保护明蒙商道,随军携带的粮草不足,当然得向张家口边市购粮补给,只是额哲军中并没有足够的银两购买这么多粮食,所以希望
大明军队看在同盟关系的份上。为蒙古军队提供担保,从张家口边市上除购十万石粮食,提供给额哲的五万大军。否则的话,额哲的军队就要自己到市场上向大明商人去借了。
马国柱的这个馊主意可以说是把宣府明军欺负到家了,昂裙闹儿湖距离张家口边市不到百里,鼻万蒙古军队驻扎在这个位置,本来就已经吓得宣府军队在长城沿线全面布防了。马国柱竟然还要让宣府明军自己掏腰包,养活这支威胁自己们安全的蒙古军队,对宣府明军的羞辱与欺凌简直是到了极点!所以额哲的使者进了张家口递交书信后,就连修养甚好的新任宣府巡抚卢象升都气得七窍生烟,一边严词拒绝额哲的无理要求,一边让黑云龙的军队入驻张家口堡巩固防御,战争一触即发。
出乎马国柱的预料,就在他极力鼓动额哲率领军队到张家口边市强行借粮时,新任宣府知府阮大诚却自作主张,没有经过卢象升同意就亲自带着重礼来到了昂裙闹儿湖畔劳军小并且向额哲解释说道:“大王子,不是我们的宣府不肯为你提供担保除购粮食,而是十万石粮食数目太大,我们宣府不敢擅自做主,的须要向宣大总督张宪台请示之后,才能给大王子答复,所以请大王子安心等待几天,等到张宪台的宪令下达,我们才敢为大王子提供这个担保。”
马国柱当然明白瓦大诚这是在拖延时间,想用缓兵之计拖到张大少爷亲自率军前来增援,便极力鼓动额哲不要答应阮大城的请求,乘着宣大军队主力未及北上先把战火挑起来。不曾想额哲在看到阮大城送来的礼物之后,立即眼睛一亮,下意识的答应了阮大诚的请求原来咱们的阮知府干起了自己在历史上的老本行,给额哲送来一个丰乳肥臀的金发美女,并且介绍说这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从波斯商人手里买来的西域美女,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保管可以让额哲飘飘然如上九天,享尽人间欢乐。额哲本来就是志大才疏的好色之徒,立即就答应给阮大诚十五天时间,待到宣府请示了张大少爷之后再作答复,马国柱无奈,也只好随他去了。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似浑名奸佞阮大诚自作主张用美人计争取到了半个月时间只“州目柱并没有死心,又怂恿额哲公开在光天化日之下大量制造攻城武器,故意在张家口一带制造恐慌,并且继续激怒驻守在张家口堡与来远堡内的宣府明军。而这一招也确实非常有效。看到蒙古军队公开打造攻城武器。张家口边市上的各族商人都大为恐慌,纷纷关门歇业,带着家产货物逃入关内躲避战火,宣府驻军上下更是怒不可遏,无数将领主动请战。发誓要把这些欺人太甚的教靶骑兵歼灭,但卢象升、黑云龙和阮大城等人都不敢承担主动挑起明蒙战火的责任,只能是极力压抑怒火,出榜安抚百姓,保证一旦战火重开,宣府军队必然全力确保张家口商人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十五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八月十二这天,十五天期满,益发骄狂的额哲正要再派使者到张家口与明军交涉,宣府军队的使者却抢先来到了昂棍闹儿湖畔,向额哲提出请见要求。额哲也不客气,直接下令中军升帐,召集众将一起接见明军使者。准备看看张大少爷究竟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复。在中军帐里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明军使者一行三人被领到了额哲面前,这一次明军派来的使者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气质儒雅,容貌俊美,颇有些勾引良家妇女的天生本钱,彬彬有礼的向额哲抱拳说道:“大明宣大官员张中正。见过蒙古大王子额哲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为什么不跪?”额哲冷哼问道。张中正微笑答道:“殿下,你是蒙古王子,应该很清楚你们蒙古善待使节的优良美德,强迫使者下跪。是任何一个蒙古贤明大汗都没有做过的不礼貌行为,成吉思汗没有做过,俺答汗也没有做过,你的父亲虎墩兔汗也没有做过如果大王子认为,我们大明使者对你的尊敬。应该在你的父汗、还有在成吉思汗和俺答汗之上,那小使跪跪王子又有何妨?”说到这,张中正还转向在场的其他蒙古将领微笑问道:“各位蒙古将军,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们大明对你们大王子,应该比对你们的大汗还要尊敬?”
蒙古众将默不作声,心里却颇是鄙视额哲的小人得志行为,那边额哲也不敢公然把自己放在父亲之上。只是冷哼说道:“你还挺清楚我们蒙古的情况嘛?我问你,你们大明的宣大总督张好古,答应给我们蒙古军队除欠粮食没有?”
“答应了张中正语出惊人。微笑说道:“我们张宪台说了,大明和蒙古是兄弟之邦,友好关系渊源流长,蒙古军队有难,宣大军队怎么能坐视不理?只是我们张宪台忙于剿灭在山西境内流窜的国内乱贼。无暇抽身北上,所以派人传令宣府。让宣府官府为大王子提供担保。向张家口除购十万石粮食,以解大王子的燃眉之急。”
“什么?张好古答应了?这么爽快?。额哲有些怀疑通泽把话给翻论错了。那边马国柱也是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张大少爷会咽得下这口气,吃惊之下,马国柱不死心的问道:“那你们张宪台什么时候把粮伞送过来?”
“这个先生是?”张中正早就留心到额哲身边的马国柱,乘机打听起马国柱的身份。马国柱傲然答道:“我乃蒙古额尔克孔果尔额哲大王子幕僚,马国柱是也
“马国柱?”张中正不动声色。微笑问道:“听马先生的口音。应该是辽东一带的人吧?”
“你问这叮,干什么?”马国柱瞪着眼睛问道。张中正笑道:“马先生不要误会,其实我有几个亲戚就是辽东人,只是战火阻隔,多年未能会面,听到马先生的口音倍感亲切,所以有此一问。”说到这,张中正还补充一句,“说起来,我那几个亲戚在辽东还算有点名气,说不定马先生你还认识。”
“哦,你亲戚叫什么名字?”马国柱也来一点兴趣,好奇问道。张中正笑着答道:“我有个远房表兄叫曹锡远,原来在沈阳中卫的军中任事,他的儿子曹振彦算我表侄,随他定居辽东,天启元年沈阳失陷后,我们就断了音信。”
“曹振彦是你表侄?”马国柱差点没叫出声来,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后,马国柱故作疑惑的说道:“那你还记愕他们长什么模样不?我好象听说过这两个名字,看看能不能想起来。对了,你年纪轻轻的,表侄能有多大?”
“我家原先也是在辽东,我的父亲与曹锡远之父曾经共过事,亲如手足,互通婚姻,彼此之间以兄弟相称。家父年过五旬才生下我,所以我称曹锡远为兄,曹振彦也称我为叔。”张中正努力回忆着说道:“我被父亲带着离开沈阳时,年仅五岁,所以曹锡远兄长什么模样,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倒是我那个表侄曹振彦,几年前我们曾经见过面,记得他个头比我高着两、三寸,长着一双浓眉毛,圆脸大耳,骨骼非常粗大,皮肤有些酱黑”对了,他还有一颗门牙是断了的,只有半截。”
“真是曹振彦!”马国柱和曹振彦都是隶属于建奴正蓝旗的包衣阿哈。彼此之间虽然没什么深交。可见面次数却不少,所以这张中正刚一说出相貌,马国柱就立即断定此人描述的正是铁杆汉奸曹振彦,再加上这年头叔叔比侄儿年纪小上十几、二十岁的大有人在,所以马国柱倒也确信这个张中正就是曹振彦的远房亲戚无疑。盘算到这里,马国柱心里忽然一动,心道:“也不知道这咋。家伙是否容易收买,如果是的话,说不定让蒙古军队顺利杀入中原,和蛮子全面开战,就可以着落在他的身上了。
。(未完待续)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
第二百四十一章大明影帝张中正
良。你们叙旧的话。说完没有?。好不容易听完通许翻讲。马国柱和张中正对话,额哲不耐烦的喝道:“说完了的话,该我说两句了吧?”被额哲这么一喝,张中正和马国柱这才发现自己们的对话已经跑了题。赶紧各自道一个歉。退后一步静听额哲发话。
“你刚才说,你们的宣大总督张好古,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额哲指着张中正,无比疑惑的问道:“由你们宣大军队担保,替我们向明国商人除购十万石粮食,你们明国的宣大总督答应了?”
。答应了。
。张中正微笑点头,表示通泽刚才没有把自己的话给翻泽错误。额哲更是吃惊,追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那十万石粮食?是你们自己送来给我,还是我的军队自己去运?分批给还是一次性送来?。。请大王子放一百个心,区区十万石粮食,张家口边市随时都拿得出来,用不着什么分批运送不分批运送的。”张中正笑眯眯的答道:“只要大王子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小十万石粮食马上就可以送到贵军营地,就连民夫的工钱,都可以由我们宣大官府为蒙古友军垫付
“什么条件?”额哲疑惑问道。张中正笑容更加亲切,差不多是点头哈腰的说道:“大王子,我们张宪台说了,贵军要除购粮食绝对没问题,只是要请大王子出示贵国大汗的国书,证明除购粮食之举,乃是出自贵国大汗授意,那么就算大王子你手里一时不方便,断时间冉无力结清欠帐也没关系一一我们张宪台可以上奏朝廷,请朝廷在给贵国大汗的封赐赏金中扣除,以补充大明边市商人
“我父汗的国书?”额哲有些傻眼,网想找借口推托。那边张中正却抢着微笑着补充道:“大王子,如果你行路仓促,未及携带贵国大汗的国书,这也没有关系一一我们大明正好有国使驻扎在察汉浩特城中,使者带有信鸽,可直接与京城或者宣大联系,大王子你只要修书一封去到察汉浩特,让贵国大汗与我大明使者交涉。言明借粮之举乃是大汗所请,那么大明国使放出信鸽与我等联系,我等定然立即将粮食双手送上。”
额哲的脸有些发白了,在他出发之前。林丹千叮嘱万嘱咐,不许他擅自做主挑衅大明军队,要是让林丹知道了他刚到边境就干出可能导致明蒙全面开战的事,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见额哲心虚,马国柱马上又站了出来,阴阴的说道:“张大人,军情如火,如果我们大王子以个人名誉向贵国宣大官府除借粮草那你们张宪台借不借呢?”
“借,当然借张中正又是一口答应,微笑答道:“我们张宪台事先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我们张宪台另有交代,如果大王子以个人名誉向宣大借粮。那看在明蒙两国同盟关系的份上,同样可以答应一只是,大王子以私人名誉借贷的话,就必须拿一些东西抵押。比方说,大王子想借十万石粮食,可以按张家口边市一匹战马交换五石粮食的价格,拿出两万匹战马来充当抵押。说着。张中正还笑眯眯的补充道:“大王子放心,等到你手头方便赎回战马时,你的战马在宣大饲养期的耗费的马料,我们都按最低价格索取,绝对不会敲诈勒索的
马国柱哑口无言,压根不敢去看额哲求助的目光,张中正则笑眯眯的问道:“大王子,我们张宪台的话,我都已经转达完了,请大王子决定吧,到底是请来贵国大汗的国书为凭?还是以你个人名誉和战马抵押借贷?。
额哲也是哑口无言,半晌才铁青着脸嘶吼道:“如果我不拿战马抵押,又派军队到边市去强借十万石粮食呢?”
张中正收起笑容,严肃说道:“小大王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宣大军队必然倾尽全力,保护边市安全,以及保护张家口边市上经商交易的大明商人和蒙古各部落商人生命财产安全。同时我们大明朝廷也将把大王子的所作所为明发天下,暂时断绝与各个蒙古部落的边市贸易,再派出使者北上察汉浩特与贵国大汗交涉,请贵国大汗出面干涉此事!”
额哲铁青的脸色有些发黑了,现在的蒙古帝国不过是一个由众多部落组成的松散联盟,彼此间内斗不断,如果因为他导致明蒙边市全面关闭,那几百上千个正处于饥荒中的蒙古一起闹腾起来,就算林丹也抗不起这么的责任导致明蒙全面开战的黑锅只能由宣大明军来背,额哲可以激怒宣大明军。却不能开第一枪,额哲再蠢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时候,同样无计可施的马国柱又冷哼了起来,“张大人,难怪贵国张宪台派你为使,年纪轻轻就这么能言善道,果然了得,相信张大人在宣大军中,一定也是深得张宪台信任的心腹要员吧?”
。这家伙是在试探我的真正身份了?。张中正心中冷笑,嘴上则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身份答道:“马先生过奖了。小生不过是一个举人出身的宣府教授,刚入流的芝麻绿豆官,离张宪台的心腹要员一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这次能够担任使者出使贵军,是因为今年张家口八大商户里通建奴案发,宣府文武官员大都受到牵连。被朝廷下狱问罪,新上任的卢抚台无人可用,这才把我带到军中,暂任署理军中文书的主薄一职,六么是矮午群里选将军。侥幸才能与大互午和马朱生相会”
“宣府军队的们里主薄?”。马国柱眼睛一亮。故作惊讶的问道:。举人出身?张大人如此年纪轻轻,既然已经考上了举人,为什么不去参加会考,鱼跃龙门高中进士。将来也好搏一个入阁拜相,怎么放弃远大前程,偏偏跑来宣府当这个从九品的教授?”
“没办法,家中贫困,无钱活命。不得已才放弃会试,直接以举人功名入仕张中正当然不傻,一眼就看出马国柱是在故意试探自己的情况。果不其然。听到张中正的回答后,马国柱的色,赶紧附到额哲耳边低声嘀咕起来,额哲连连点头,很快就抬起头来说道:“张中正,你们张宪台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说来也巧。我父汗前几天恰好给我送来一批粮草小所以我暂时也用不着向你们除购粮食了。这样吧,你远来辛苦。留下来陪我吃一顿饭,然后再回去替我感谢你们张宪台。”
“果然是纸老虎,一点担当都没有。也好,老子顺便看看你到底想搞什么鬼张中正心中冷哼。嘴上却笑着答道:,“多谢大王子。大王子赏赐。小使敢不从命?”
于是乎,想当婊子又怕被立牌坊的额哲放弃了除粮打算。宣府教授张中正也被留了下来。在蒙古军中陪着额哲和马国柱用饭。宴会上。额哲故意叫来十个蒙古美女表演歌舞,还安排了两个歌女给张中正劝酒。张中正也不客气,一只手搂着一个美女就肆无忌惮的动手动脚起来。又亲又摸,丑态百出,很好的体现出了一个优秀公务员的基本素质,期间额哲和马国柱故意向他打听一些宣府情况,张中正也是毫无防备的有问必答,甚至就连宣府军队在张家口堡和来远堡驻扎的兵力多寡和武器装备这样的机密情况。张中正都是毫无保留的泄露出去,完全一副已经被糖衣炮弹击倒的模样。
“小屠奴军天雄队驻扎在张家口堡里?黑总兵的铁骑也驻扎在来远堡?”马国柱故作惊讶的问道:“宣府这么多城池,卢抚台怎么把主力全部驻扎到了张家口?其他城池堡垒要是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没办法,张家口对宣府来说太重要了。”张中正解释道:“宣府的赋税收入,九成以上都是靠张家口边市的贸易收取,所以对卢巡抚来说。宁可丢掉府城宣府镇,都不能丢掉张家口,至于其他地方就更无所谓了。”
“这家伙倒也老实。没说谎话马国柱早就派人暗中刺探过宣府驻军的情况。当然知道张中正没有撒谎。暗暗点头过后,马国柱又和额哲交换一个眼色。试探着问道:“张大人,我们蒙古的军队远来贵地。地形不熟,行军巡哨都不太方然张大人暂时替卢抚台署理军中公文,那不知道张大人能不能帮个小忙,替我们弄一张贵国官府绘制的宣府山川地形图,以供我军巡哨之用?”
“小官府绘制的山川地形图?!”张中正大吃一惊,赶紧推开怀里的美女。语带颤抖的说道:“马先生,大王子,你们可不要开玩笑那介,东西何等重要?那东西虽然现在归我保管。可我要是把那东西弄给你们,又让卢抚台知道了,我还不得掉脑袋啊?。
“小那你和大金包衣来往?又是不是掉脑袋的死罪呢?”马国柱语出惊人,冷笑说道:“张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金正蓝旗包衣曹振彦,是你的远房亲戚吧?你和他暗中来往,却没有向明国官府报告一一要是让卢抚台知道了,你最轻也是一个通敌罪吧?”
“小你怎么知道曹振彦的真正身份的?。张中正脸上变色,赶紧分辨道:“小我最后一次和曹振彦见面小是在泰昌元年,那时候他还没投降大金当包衣,卢抚台就算知道了。也定不了我的罪!”“可我怎么记得,曹振彦兄弟的那颗门牙,是在天启元年的浑河血战中断的?”马国柱狞笑说道:“而且曹振彦兄弟的门牙是怎么断的,我都知道!当时我们大金的军队把最后一支戚家军包围在浑河以北。戚家军火力凶猛,我们大金的军队伤亡惨重都没有把他们歼灭,最后我们大金汗用重金招募明国降兵中会用火炮的汉人炮手,以火炮轰击戚家军占据的浑河高地,这才把这支最强的蛮子军队歼灭!炮战期间。戚家军以火炮还击我们大金的火炮阵地,大金炮手曹振彦兄弟就是那场战斗中,被戚家军的火炮弹片射断了半颗门牙!”
。你是大金国的人?”。张中正猛的跳起来,指着马国柱惊叫。马国柱微笑答道:“张大人先不要管是那里的人。我只是非常奇怪。既然张大人你是在泰昌元年和曹振彦兄弟最后一次见面,那你又是怎么看到曹振彦兄弟第二年才断的门牙?难道张大人你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头一年就知道了曹振彦兄弟的门牙第二年会断?”
张中正目光呆滞,脸上肌肉僵硬,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不知不觉间已经颍然坐回原个。马国柱则自作聪明的笑道:“让我来猜一猜张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和鲁振彦兄弟见面今年正月期间,曹振彦兄弟为了执行大汗交代的差使,曾经潜入宣大境内,张大人既然是宣府官员,估计就是在那时候和曹振彦兄弟秘密见面的吧
“你胡说!你想冤枉我”。张中正矢口否认,又跳起挥舞着手臂,语气激动的分辨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曹振彦。既没见过他的面,也和他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更没收过他的五十两银子。给他开宣府路引,”
。啊!”说到这里。张中正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张中正再这么做已经晚了。就连草包额哲都狞笑起来,“小张大人。看不出来你也是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啊?张大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执行蒙古和大明的盟约,把你这个里通大金的明国官员绑起来。送去交给明国宣府的卢大人?。
张中正彻底瘫了,无力的坐回地毡上,全身微微颤抖。目光中全是绝望。过了许久,张中正才颤抖着说道:“大王子,马先生,你们要的宣府山川地形图,我可以想办法抄画一份给你们,今天的事,你们不要对外说,行不行?”说到这,张中正又紧张兮兮的补充道:“曹振彦给我的五十两银子,我一直没舍得花,我也可以送给你们,只求你们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哈哈,天助我也。”马国柱心中狂笑一声,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好到这个地步,居然有张中正这么一个极具利用价值的明国汉奸自动上门来,实在是巧到家了一其实张中正自己也这么认为。又冷笑了几声后,马国柱放缓脸色,微笑说道:“张大人,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把你的事泄露出去一字半句的,我们也不要你的银子一一相反的,我们还打算给你银子。”
“对,对额哲附和道:“只要你乖乖听我们的话。按我们的命令行事,我们就给你很多银子。还可以给你美女,让你快活。”
“你们”,想让我当内”内奸?”张中正颤抖着问道。马国柱微笑说道:“张大人,难道你没当过内奸吗?曹振彦是保护范文程范大人来宣大公干,期间还曾经指挥过大金杀手刺杀你们宣大的张宪台一你却给曹振彦开出宣府官府的路引,这难道不是内奸行为?”
张中正身体又是一震,半晌才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你”,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九品教授,因为张家口八家商号案发,宣府的官员被抓走了大半,卢抚台一时半会找不到人用。才让我随军任事,我对你们没什么用处啊。
。张大人,你别急。也别慌,我们不会让你冒险的马国柱一脸的猫玩老鼠表情,笑着说道:“在我们吩咐你办事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写一封认供书,把你和曹振彦兄弟来往的事全交代出来,签上你的名字,再按上你的指印?”
“我不写!”张中正又跳了起来。杀猪一样的吼叫道:“我不写,我要是写了,我这辈子就完了。我的老婆孩子也完了,我不写!”惨叫着,张中正竟然撒腿就跑,只可惜四周全是额哲的亲兵,额哲一个眼色,亲兵一轰而上,立即就把张中正按在了地上。这会张中正不中也不正了,挣扎着哭喊道:“大王子,马先生。你们饶了我吧,我不写!我给你们磕头了,你们要宣府的山”地形图。我给你们弄就是了!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嘶喊着。张中正竟然嚎啕大哭起来,那边马国柱假意发怒,大叫道:。大王子。既然这个张中正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直接把他扭送去交给明国官府吧!”那边额哲会意,大吼道:。对,把这个狗蛮子捆了,送去交给妾子官府,让蛮子官府收拾他!”
“不一一!”张中正绝望惨叫起来,哭喊道:“大王子,马先生,我写。我写就是了,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被强迫着写出了自己和曹振彦的亲戚关系,还有来往细节,签上张中正大名,又盖上张中正随身携带的、小得可怜的九品官印,一道足以抄家灭门的认罪书便已经大功告成。拿着这封认罪书,额哲是笑得嘴对合不拢,马国柱则是强按住心中的激动。拍着张中正的肩膀笑道:“张大人,你放心,我们和你虽然没什么亲戚关系,可我们的出手绝对比你那个表侄子曹振彦更大方说着,马国柱让额哲的亲兵抬来两百两银子放在张中正面前,微笑说道:“这两百两银子。算是我们预先奖赏给你的,只要乖乖听话,白花花的银子。少不了你的。”
“小你们,到底想要我干什么?”张中正抹着眼泪问道。马国柱笑道:“很简单,先把宣府的山川地理图给我们弄来,然后再随时给我们报告宣府的军队调动情况。接下来再要你干什么,我们自然会和你联系。对了,我们该怎么和你秘密联系,还得仔细商量一下
看着那堆白花花的银子,张中正的嘴唇颤抖了许久,忽然发自内心的大吼一声”“曹振彦,我干你亲娘!你个王八蛋,害死老子了!”
“张大人。你这句话我可不同意了”小马国柱又拍了拍张中正的肩膀,笑道:“也许曹兄弟是帮了你的大忙,给你铺垫了一条前程远大的光明夫道,因为你在蛮子明国当不了大官,却可以在蒙古或者我们大金当大官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