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朱青妍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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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准备一些银子,我要去见倪越公子。”念兮吩咐道。
“是。”小梅虽然不知道,念兮是什么意思,可也马上为念兮准备好了银子。
念兮走到朱世显的房间里。
朱世显正侧躺在床上,一只脚伸到了榻下面,裤裆儿绷得紧紧的,显得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到念兮来了,急忙脚一伸,就跳下床,脸上带着惊喜:
“念兮,你找我?”
念兮/点点头,对小梅说:“小梅,你先出去,在门口看着,若是有人过来了,马上提醒我。”
“是。”小梅便出去了。
朱世显撇撇嘴:“不是又来让我?我已经很认真了。”
念兮摇摇头,将一包的银子放在他面前:“不是让你看书,而是让你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朱世显一怔。
念兮点点头:“我要离开这里,去找林郎了,也不知几时可以回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原来是为了这事。
朱世显斩钉截铁:“念兮,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入蜀。如果你真要去,我跟你一起去吧。要不然,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为何就这般地不听话呢?”念兮很失望,朱世显如今变得有主见多了,她再也不能替他决定任何事了。
“林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他有难,我理应去救他,而你,念兮,一直以来,你们穆家人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以不为你们做点事呢?念兮,你可有考虑过我的心情?”
朱世显的这一番话,让念兮全身一颤。原来,朱世显真的长大了。
他已经学会为别人着想。
她应该放手,让他自由飞了。
去实现他生命的奇迹。
再不能处处管着他。
“你能讲出这些话,证明,我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念兮说。
二人晚上谈好各样事宜,却不料,正当他们商定一起离开之时。倪超竟带着焕青一块儿过来了。
焕青一上来就说:“念兮,你是不是要去蜀国?你是不是要做傻事?”
这事,焕青如何会知道。念兮侧目看了倪超一眼,这还用说,一定是倪超知道自己劝不住她,所以,便让焕青过来劝阻。
倪超这家伙干的好事!
“哥哥。你不要听别人胡说,没有的事。”念兮尚不希望焕青为她太担心。
倪超脸上是一抹闲逸,他坐下来,把玩着那一对金铸蟾龙,焕青推了倪超一下,道:“是不是你说的。倪超?”
倪超一脸无辜地说:“她可是你的妹妹,要不要保护,你自己决定。”
念兮说:“倪公子。似乎这事儿,与你无关,可你为何要跟我哥哥说?”
“原来这事是真的?”焕青急了,“念兮,你不能去。”
念兮叹了一口气:“既然哥哥都知道了。那么念兮只能说,念兮是一定要去的。林郎是生是死。我都要去救他。”
这是今生,她欠他的。
她必须还他。
焕青摇摇头:“可你不知道,林温柔的最新消息。”
“什么?”这回,轮到念兮吃惊了。
林温柔有最新消息?
“探子回报,林温柔如今,真成为公主府上的男宠!刘如意公主亲自给我们陛下写了书信,说是林温柔在她府上,过得极其逍遥自在,并且说,如果想要将林温柔接回去,一定要让他的未婚妻过去!”
什么?念兮黑线了,“刘如意希望我过去,那我过去好了,只要能救林郎。”
“念兮,你想一想,刘如意竟然会想要你过去,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这是在设圈套,她想让你去送死!”焕青说,“不少探子潜入公主府,亲眼看到林温柔好好地活着,可见,林温柔并没有出事。相反,如若你这一去,反而,林温柔就要死了。”
“为何?”
“因为,刘如意并不想杀林温柔,她想要杀的人,是林温柔喜欢的女人。”倪超帮焕青解开了这个谜语,“刘如意倾心于林温柔,所以,哪怕抓获了他也不杀害,可是,她根本就得不到林温柔的心,林温柔的心,只放在你身上。所以,刘如意想引你过去,才故意对我们陛下放话,目的就是希望你过去送死。只要你一去,你是非死不可了。你死了,林温柔也一定会为你报仇,你还怎么活?”
一席话,句句在理,倒说得念兮哑口无言。
“那照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办?”最后,念兮茫然无顾地问道。
倪超这才放下茶盏,正色说道:“我要是你,就应该好好地在楚国生活着,救林温柔,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林温柔是我的弟弟,我一定不会放他不管的。你信我。”
看着倪超的眼睛,念兮终于放下了执念,“好,我信你,可如若,你不能救回林郎,那么,我还是要去救他。”
倪超点点头:“一言为定。”
念兮既然答应要好好地继续生活,便又开始认真学医。
学医,将朱家的医学发扬光大,这是她今生除了复仇之外的另一个理想,她一刻也不想耽搁了。
这时,却忽然听说,杨明曦府上又有一番热闹了。
原来,有不少人来杨明曦的府上,却没看到朱青妍,一群过去与杨明曦交好的官员,便打算悄声前往探视,一定要让朱青妍出来见客不可。
念兮闻言,轻轻一笑,只有她知道,朱青妍不是不出来见客,而是被杨明曦关起来了。
好吧,既然与朱青妍有关,她可是要过去,凑个热闹不可。
窗外的阳光很好,茂盛的树上,小鸟在枝头来回的跳窜,不一会儿,就又展翅飞向天空。
朱青妍静静地站在窗前,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现在的她,最羡慕的就是天空中的飞鸟,可以如此的无拘无束,海阔天空。
朱青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已经记不清,这是她被软禁的第几天了。
离开窗户,她转身又坐到了桌子边。桌上的女红,虽然不是很喜欢,但确是目前唯一可以让她静心的东西。
“姨娘,过两天好像就是老爷的生日了。”哈密陪着朱青妍,这让朱青妍至少还有一个说话的人。
“是啊,往年这个时候,王府里早就张罗开了,可今年,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朱青妍一直低着头,喃喃自语。
而杨明曦最近也很少出去,自从女儿离奇去世以后,大厅的红木椅子,就成了杨明曦每天最喜欢坐的位置。
“老爷,今年您的生日宴会?”管家站在杨明曦的身边,低着头怯怯地问。虽然明知杨明曦没心情,但这提醒的事情,也是管家的职责范围,不问总觉得自己失职。
杨明曦闭着的眼睛微微一睁,但很快就又闭上了,伸出手无力的挥着说:“不摆了,不摆了。”
“倒是女儿的头七已过,要给她设个宴,好送她一程。”原先中气十足的杨明曦,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消沉。
管家心中早已猜到杨明曦的意思,他也不说什么,安静的退了回去。开始张罗起这白喜事。
满朝文武百官听说之后,也都选好时间,纷纷过来一表心意。
其中,八皇子楚流风和谢萧音也都过来了,见过杨明曦后,发现身为孩子母亲的朱青妍却不在场,便好奇的问杨明曦说:“怎么不见内室?”
杨明曦强打起精神说:“在内屋呢,我现在就让她出来。”说完,便转身进了后屋。
“哈密,把姨娘打扮一下,出来见客人。”杨明曦推开房门就开门见山地说。
朱青妍以为杨明曦已经原谅她了,虽然知道这些客人是来参加女儿的丧事,但她还是开心地问:“夫君,是要见谁啊?”
杨明曦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临走前又对哈密说:“快点,客人都在外面等着。”
朱青妍的心一下子又冷了下来。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出门见客人的了。
念兮听说杨明曦为自己的女儿办丧事,也特意过来看看。
灵堂里的白色布匹,对念兮来说,也只是一点点宽慰,她要的,是杨明曦一家的永不安宁。
念兮环视了一圈,除了看见杨明曦在招呼这些人之外,却不见朱青妍出现。
正当她准备暗中打听时,朱青妍穿着一身青衣,从帘子后面出来了。
念兮看的清楚,朱青妍的嘴角紧紧抿着,脸上也毫无生机。
可毕竟是杨明曦的侍妾,当看到在场那么多文武百官,朱青妍的脸上,也马上就挤出了浅浅的笑容。
见过杨明曦后,朱青妍带着哈密,就给大家端茶倒水。
众人似乎从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悲伤。
“朱姨娘真不愧是大户人家,能这么识大局,真是难得难得。”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朱青妍隐约听见,心理开心,但也没有显露在脸上。
念兮站在一边,故意把脚磕到凳子,痛的哇哇大叫起来,“哇,好痛好痛,谁怎么这么乱摆凳子。”
杨明曦一听是念兮的声音,赶忙走过去,弯下腰快速扶起念兮,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没磕碰吧。”
念兮推开杨明曦的手说:“不要碰我!”
134 血虐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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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刚还温和的脸上,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念兮见朱青妍的脸色起了变化,就故意走到朱青妍面前,放大声音说:“朱姨娘,又不是我故意踢这凳子,你脸色那么难看?”
众人听念兮这么一说,纷纷转头看朱青妍的脸。朱青妍正在倒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惊,就把茶水洒了一个客人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朱青妍见状,花容失色,急忙给客人道歉。
杨明曦抬眼,冷冷地看了朱青妍一眼,冷言冷语地说:“一点教养都没有。”
声音虽然轻,但朱青妍听的清楚,她的脸上,顿时阴沉下来。自认为极重修养的朱青妍,最反感别人看轻自己。
这也是她被杨明曦关起来之后,第一次出来见客。如果表现不好,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翻身的机会了。
但既然是杨明曦说她,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透过眼睛的余光,她看见念兮的脸上,似乎划过一丝笑意。
穆念兮,果然一直想害她!
朱表妍后悔极了,她一直当穆念兮为最好的朋友,不曾想到,她却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
而念兮眼中,却是满满的杀气。
她与杨明曦站在一块儿,倒显得金童玉女一般,他们二人,不断投之以暧昧目光,穆念兮甚至还故意与杨明曦攀谈着什么。杨明曦耐心地听着,一点也没有厌倦的意思。
朱青妍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丈夫竟然围着另外一个女人转,哪怕是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也不行。
精神恍惚之间,只见朱青妍提着茶壶的十指轻轻一松,紫铜茶壶就快速的坠落。在地上滚出一圈,撞停在了墙角。
噼里啪啦的声音,倒是把杨明曦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可当他发现又是朱青妍在破坏的时候,心中积压的怒火猛的爆发出来。
他快步走上去,对着朱青妍冷冷地说:“下去。”
朱青妍没有动,反而笑着对杨明曦说:“夫君糊涂了吧,妾身为什么要下去,妾身可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话一出,很多人开始议论起来了。与非就是,杨明曦竟然会害怕一个小妾。
妻不成妻,妾不成妾。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家教。
杨明曦因为愤怒,脸上的肌肉似乎有些颤抖。但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发作。
“你只是一个侍妾,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杨明曦冷笑地说。
念兮见时机成熟,感觉。应该让场面更加火爆一下才是。
“听说孩子是被迷药晕过去的?这熏炉是谁放到房间里去的阿?”念兮故意问了一个站在身边的丫鬟。
“熏炉是朱姨娘放到房间里的。”这丫鬟性格也直,实话实说。
“阿,是朱姨娘放的熏炉阿。”念兮故意大声重复了这句话。
身边的文武百官听的真切,早前听杨明曦说过,孩子死于熏香,谁放的熏炉。谁就是最有可能害死孩子。
不禁都纷纷窃窃私语,“想不到朱姨娘是这么恶心的人,竟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又有人说:“难怪她一直都没哭。原来根本就不伤心。”
朱青妍的脸涨的通红,极想争辩,但看到大家投来的鄙夷的眼光,哪怕朱青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
最窘的就是杨明曦。
他并不想让这件事,宣扬得这么快。
可朱青妍无怨无故惹怒了念兮。害得念兮也开始与朱青妍对峙。
正着急间,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只听“啊”的一声。
杨明曦赶紧过去。
拨开人群,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躺在地上。
华丽的妆容下,却掩饰不住她的疲劳和苍白的脸。
念兮也挤进了人群。
这位,应该就是定国公夫人了。
定国公夫人,说起来,与念兮也有一点点亲戚关系。
定国公,复姓南宫,名凤。南宫凤有一个女儿,就嫁入了穆家,成为念兮的伯母。可惜,大伯早年战死沙场,南宫氏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而南宫柔云则是南宫凤的孙女了。许配给了谢家嫡子谢萧音。
“夫人,你没事吧。”杨明曦身为主人,第一个上去安慰。
躺在地上的妇人,艰难的说:“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休息下就好。”
杨明曦连忙让人将定国公夫人扶到座位上去。
朱青妍见有人病倒,刚还铁青的脸一下子竟高兴起来。
她也急忙走过去,对着生病的妇人说:“夫人放心,妾身这里有药。”
说罢,朱青妍挥了下衣袖,一颗白色的药丸便从空间里滚到她的手心。
原来她穿越过来的时候,附带了一个空间。空间里的制造西药的功能。
“来,吃了这颗药,你马上就可以好了。”朱青妍捧着药丸,对生病的妇人说。
妇人见是朱姨娘亲自送药,即使不明白这是何药,但也接过来直接咽下。
念兮忽然拦住了朱青妍,问:
“你这是何药?未何大家都从未见过。”
“妾身是医门世家后人,用的药,难道是你们这些人识得的吗?再说了,救人要紧。念兮姑娘,如果耽误了时辰,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一心想要出风头,挽回局面的朱青妍,恶狠狠地说。
念兮顿住了,虽然她不放心,可想想后果,她还是后退了几步,“那么有劳姨娘了。”
朱青妍冷哼一声,恨恨地瞪了念兮一眼。
可是,吃下药之后,不一会儿,刚还清醒的妇人,一下子便昏迷过去。全无知觉。
站在边上的人群刚还以为朱青妍有多少本事,还想帮着她对杨明曦说几句好话。
现在可全都散开来,心怕要是这地上的妇人死了,那朱青妍真是百口莫辩了。
“你刚给她吃了什么药?”杨明曦急了,定国公夫人可不是好惹的主,于是,厉声质问朱青妍。
朱青妍根本不晓得为什么定国公夫人不但没治好,反而晕过去了,颤颤巍巍地说:“妾身给她服了一片尼莫地平片。”
尼莫地平片属于扩血管的药物,尤其擅长扩张头部血管。用于治疗高血压性头晕、头痛。
朱青妍刚才判断这妇人应该是高血压引起的头晕到底,所以选择了这个药丸。
可她根本就是判断错误,这妇人原本就有贫血。低血压,每遇劳累发作性头晕,面色苍白。
再用扩血管,降血压的药物,肯定昏死过去。
念兮站在一边。见妇人脸色苍白的昏死过去,就知道出事了。赶紧让人去准备独参汤。
这边,她把妇人的双脚放平,伸出示指,重重的点压在妇人上嘴唇沟中的人中穴。
妇人的眉头紧紧皱拢,紧闭的双眼眼角。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滑下。
“痛——痛——”妇人虽然还是双眼紧闭,但既然可以开口说话了,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念兮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独参汤。让妇人喝了下去。
片刻之后,妇人一口气喘顺了过来,便一切如常,自己站起了身子。
边上的人都对念兮的医术报以热烈的掌声,还有几个人说:“这孩子医术真是高明。这么快就能让人站起来。”
杨明曦对念兮冷静的处理方式也是赞叹不已,他想过去向念兮表示道谢。
但念兮轻轻一个转身。绕过了杨明曦。
她走到朱青妍面前,质问道:“朱姨娘,你想害死定国公夫人吗?”
所有人的目光,也在刹那间,瞪向了朱青妍。朱青妍一时害怕起来。
杨明曦上前,给了朱青妍一记响亮的耳光。
朱青妍连忙跪下来:“夫君,妾身只是用错了药,妾身完全是一片好心哪。”
“你这个贱人!”杨明曦气得不行,真想拔剑,一剑斩了她。
这时,定国公夫人开口了,“信阳侯不要动怒,想必朱姨娘也只是一时疏忽,如今,本夫人既然已经好全,就不要再怪罪于她了。”
“是。”杨明曦点点头。可是怒火还是没有消散。
朱青妍被奴婢扶起身,眼泪还是滴滴地流。她根本不明白,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定国公夫人赞赏地看着念兮,“穆姑娘,你真是神医哪,只怕是过去的华佗,见了你,也不如你的医术哪。”
“夫人过奖了,念兮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念兮谦虚地说。
定国公却拉着念兮的手,看了又看,瞧这滑嫩嫩的手呀,看得她喜欢。“念兮,明日,你可要来我们国公府上坐坐呀。且让本夫人亲自答谢你可好。”
“夫人言重了,念兮不敢当。”
杨明曦也说:“夫人,既然是在杨府上发生的事,改天,就由在下护送念兮小姐,来您府上吧。也让在下有一个请罪的机会呀。”
朱青妍听了,忿恨之极,杨明曦这是借故要与念兮多见几次面啊。心里发火,可又能如何。
念兮深情地望了一眼杨明曦,道:“那就多谢君侯了。”
众官都散去之后,杨明曦亲自送念兮回宫里去。
等回来之时,却看到朱青妍铁青着脸,拿着手帕在哭。
杨明曦一阵心烦意乱,坐下去喝了一口茶,道:“朱青妍,我待你姑息太久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对我姑息?夫君,只怕你,已然忘记了过去,我们的幸福时光了吧。”
朱青妍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凄凉的笑,“我且问你,我说,是穆念兮让我将熏香放进香炉里的,其实是穆念兮想要加害我们的女儿,你信还是不信我?”
杨明曦冷冷的说:“你不要给本侯诬蔑念兮,念兮是医者仁心,与朱玉华一模一样,哪及得上你蛇蝎心肠。能干得出这种事的人,只有你!”
朱青妍一张脸凝固成了一块铁:“夫君。原来,你是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青妍!”
“相信你?”杨明曦上前一步,盛气凌人的脸俯视着朱青妍,“你连念兮一根头发都不如,相信你,哼。”
这话深深地伤害了朱青妍,她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胀得通红,像猴子屁股一般。“原来,你终于被穆念兮那个狐狸精给缠上了!”
“不要侮辱念兮。”杨明曦气得扇了朱青妍一耳光,“我警告你。念兮在我心中,纯洁无暇,不是你这个蛇蝎妇人能比的。”
杨明曦说完,就走了。
朱青妍怒不可遏,圣哈密说:“我要去宫里。见穆念兮。”
“姨娘,”哈密不解地看着她。
“听到了没有?难道连你也不听我的么?”朱青妍说着,走上了马车。
哈密马上也跟了上去。
很快,朱青妍来到了皇宫的药膳房里。
念兮正在称重新到的药草,见朱青妍怒气冲冲地进来,微微一笑。连忙示意左右奴婢都退下去。
小梅有些不安,叫了声:“姑娘,不如让奴婢陪您吧。”
“不必了。你顺便将朱青妍身边的哈密。也都带下去。”念兮说,这样更好,只有她与朱青妍两个人,她更好耍耍她。
哈密也被带下去了。
念兮笑着泡了一杯茶,只管自己喝。没有要倒给朱青妍喝的意思,“青妍姐姐请自便吧。”
朱青妍气得将茶壶给摔在了地上。指着念兮的鼻尖骂道:“你这个狐狸精!亏我一直视你为最好的朋友,你竟然这样害我!”
念兮眼中的仇恨,一闪而过,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青妍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呢?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
“贱人,你还不承认,我女儿,明明就是你害死的。还有,你想抢走我的杨郎,是不是?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你要这样地加害我?”朱青妍一生气,对着穆念兮就是一扬手,就要打过去。
念兮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呲着牙骂道:“朱青妍,当初,朱玉华是不是也视你为好姐妹,你却害死了她的父母亲,抢走了她的夫君,还将她腹中骨肉害死了!”
朱青妍听了浑身一颤,“不是我,是杨明曦!不关我的事!”
“啪!”念兮对着朱青妍的粉脸,就扇了过去。
朱青妍被打趴在地上。
念兮继续骂道:“你当初是如何对待朱玉华的,我如今,便如何来对你!”一脚踢在朱青妍的肚子上。
这是念兮用尽全身的力,用力地一踢,顿时,朱青妍口吐浊血,捂着肚子,爬不起来了。
为了这一踢,念兮准备了很久,她甚至特意向焕青学习如何发力踢人。
朱青妍指着念兮,恨恨地说:“你真的是,太狠毒了。”
念兮扯住她的头发,用力拉扯,冷冷地说:“贱人,你回去之后,大可以向杨明曦报明,是我打伤了你。不过,只怕你这话,不会有人相信,我比你小很多,人也没你高,说是我打伤了你,不会有一个人相信的。”
朱青妍不明白念兮干嘛要说这些,念兮重重地将她的头,按在地上,用脚踩了两个,冷冷地说:
“来人,请信阳侯过来,领取他家的姨娘。”
哈密走了进来,一看朱青妍伤成这样,大哭了起来,指着念兮骂道:
“你怎么这么地加害姨娘?”
念兮一个耳光在哈密脸上扇了过去,哈密也被打倒于地。
小梅跑了进来,念兮说:“小梅,你现在马上去谢贵妃宫里一趟,就说,朱青妍在我这里,大骂谢贵妃,如今应该如何罚治。”
“是。”小梅虽然不明白,念兮要如何惩罚朱青妍,可念兮说的话,一定不会错。她马上就去办了。
朱青妍一怔:“谢贵妃岂是你请的动的人?”
“这是我的事,贱人,你不要管。”念兮对着朱青妍的胸口,又是一阵猛踢,“今日你既然过来送死,我当然不会不成全你。”
原来,念兮料到谢贵妃一直想让朱青妍死。因为,只有朱青妍知道,谢贵妃与杨明曦的私情。如今,念兮给谢贵妃一个理由处死朱青妍,谢贵妃当然会过来。并且还会马上过来,因为她生怕,杨明曦抢先一步,抢走了朱青妍。
念兮想让朱青妍死,可她自己不能杀死朱青妍,不然她可是杀人了。所以。她只能让谢贵妃动这个手,这一招,叫作借刀杀人。
可是。念兮错算了杨明曦的动作。
原来,杨明曦一听说朱青妍跑到宫里找念兮了,生怕朱青妍又惹出什么夭蛾子,马上也跟了过来。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朱青妍万一死了,可不好了。朱青妍说过,只要她一死,她的知交就会将他过去陷害朱玉华的证据抖出来,他就要下去陪葬的。
念兮一听说杨明曦也过来了,一怔,杨明曦何以这么急。一定不让朱青妍死呢?
按理说,如今,杨明曦应该最想让朱青妍死了。
可杨明曦却为了救朱青妍。什么都不顾了,也不顾谢贵妃正中途赶过来。
正思索间,杨明曦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朱青妍,又看了看念兮。只见念兮衣袖被撕破了,手臂上还流了血。杨明曦便猜到,朱青妍一定跟念兮打了起来了。
这自己跑上门来,还要与念兮打架,结果打不过念兮,还让念兮给揍得浑身是血。杨明曦不由得更加看不起朱青妍了,恨不得再在她身上再来一脚,转头对念兮笑笑:“念兮,真不好意思,贱内给你添麻烦了。”
还掏出手绢儿,帮念兮擦拭手臂上的血迹。
朱青妍看了不由得气血攻心,指着念兮骂道:“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狐狸精!你明明是自己将自己的手臂弄伤的。不是我干的!”
念兮叹了口气,含泪说道:“杨公子,我不知道,为何青妍姐姐会这样地想我。我是什么样的人,杨公子最清楚了。”
这一句话拉近了与杨明曦的距离,杨明曦气得令道:“快将这个贱人扶下去!”
很快,左右上前来,架住朱青妍就抬下去了。
杨明曦关切地对念兮说:“念兮,我改日再来看你。你没事就好。”
念兮点点头,“你还是好好照顾青妍姐姐吧,刚才,她过来骂我狐狸精,我的手下一时气忿,打了她,只怕她再不肯原谅我了。”
杨明曦点点头,“念兮,你这么善良的女孩,如果她还敢侮辱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杨明曦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念兮看着杨明曦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换上了杀气腾腾。
“杨明曦,这次是朱青妍,下次,可能就是你了!我不怕,一个一个地来!”
因为杨明曦的及时赶到,谢贵妃倒是给扑了个空,为了掩饰自己不是特意赶来处置朱青妍,她只好与念兮聊聊家常,然后,念兮再为她打了一副药方,谢贵妃才离开。
而在杨府上,朱青妍回去之后,受了重伤,杨明曦只好请了个郎中看她。
朱青妍躺在床上,哭哭啼啼地:“杨郎,既然你这么喜欢穆念兮,不如让我死了好了,”
“你这个贱人,成天说这些话作什么?我喜欢念兮?对,我就喜欢她怎么了?我还偏偏就要喜欢她了。”杨明曦气得不行。
女儿的离世,已让他够心烦的了,再加上朱青妍还这个样子。]
杨明曦越发怀念朱玉华,于是,成晚成晚地呆在朱玉华的灵堂里。
他亲手将玉华的灵堂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跪下来说:
“玉华,我发现,我越来越想念你了,玉华,如果上天有后悔药的话,我不介意,用我生命去换。玉华,如果你可以回来,该多好。”
杨明说说着说着,喝了一瓶酒,用衣袖擦了下,说:“玉华,穆念兮的眼神,真的太像你了。有时候,我将念兮当成了你。玉华,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原谅我,听听我的忏悔吧。”
可是,灵堂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阴冷的风吹入,吹熄了灵堂上的蜡烛。
杨明曦就在灵堂里过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将朱青妍给锁了起来。
他开始打听,与朱青妍关系要好的人。他要找出朱青妍所说的,可以指证他的证据。及早毁掉。这样,就不会给朱青妍以把柄在手了。
137 “姐弟”联合,医术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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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超轻轻一笑,两个手指继续把玩着白玉瓷碗,笑道:“在下量信阳侯必不敢抓在下。你们且去告诉他,他不怕他所做的坏事遭泄露,就请随意抓。”
倪超认定了杨明曦不敢。
果然,杨明曦在听闻这话之后,竟是让手下们都退下去了,不要再去惹事。
“看来这个敢勾引朱青妍的男人,是倪超无疑了。”杨明曦恨得拳头捏成一团,差点要将手指给捏碎了,“倪超,本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杨明曦决定,先缓缓这事,等过了这阵势头,趁倪超没有防备之时,一举将他拿下。
“娘娘,外面的雨停了。”侍女推开朱红色的窗户,一阵清新扑鼻而来。窗外的树叶,在雨水的滋润下,鲜嫩欲滴。
“难得这么好的空气,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谢贵妃心中惦记着自己亲生所种的夏荷,她披上外套,便走出了门。
细心的侍女也紧紧地跟了上去,还不忘随手拿了一把纸伞。初夏的天气,这雨是来去不定的。
越过一片竹林,一池清澈的湖水跃然纸上,湖边的石榴树上,红花锦簇。
谢贵妃站在湖边,微微闭上眼睛,尽情地呼吸着这雨后清新的空气。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谢贵妃望着一池的荷叶,轻声吟诗道。
“娘娘好意境。”侍女也不免被谢贵妃的诗句所感染。
池中的嫩荷初长成,娇小怜人,一阵细雨过去,轻风把荷叶翻转;石榴花色本鲜红,经雨一洗,更是红得像火焰。
谢贵妃挽起裙摆,想池边又走近了一步。她很想摸摸这些自己亲生所种的荷叶。
“娘娘。您慢点,小心路滑。”侍女见谢贵妃这举动,不免担心地提醒着她。
谢贵妃拉住一片荷叶,轻轻一摇,荷叶上的水珠如珍珠般滚落到谢贵妃的手掌心。
“好美!”谢贵妃情不自禁地赞叹着。
正当谢贵妃想伸手去拉另外一片荷叶的时候,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了池边。
“娘娘,你没事吧。”侍女见娘娘摔倒,惊慌失措,急忙将谢贵妃扶起来。
“没事、没事。”谢贵妃刚说完这话,便突然眉头一皱,站立不稳。一下子扑到在侍女身上。
“娘娘,你的脚?”侍女看出谢贵妃脚上受伤了,便更紧紧地扶住她。
“我的脚扭伤了,你先把我扶回去吧。”谢贵妃咬着嘴唇说。
侍女不敢大意,安排谢贵妃躺下后。便急忙请来了林太医。
“林太医,我家小姐的脚扭伤了。”侍女站在一边,焦急地说。
林太医也看到了,谢贵妃右脚的脚踝,明显的红肿着。
“想必是扭伤了脚踝,在床上静养几天。就没事了。”林太医语气温和地安慰谢贵妃。
“要几天呢?”谢贵妃神情紧张地问林太医,过几日娘家有亲戚要来看她,她可不能躺在床上迎接他们。
“最好养一个月的时间吧。这样可以养的好些。”对这种病情,林太医还是比较保守的。毕竟是皇上的宠妃,万一治出个什么意外,可就不好收拾了。
“一个月也太久了吧。”谢贵妃显然想早点好,她现在甚至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不小心了。
念兮知道。依林太医的医术,的确是要一个月。如果她行医,根本三天内必可好。
不过,她知道林太医不喜欢有人抢走了他的风头,便也不说什么,只静立一边。
“不用一个月的。”跟着林太医一起来的朱世显突然开口讲话了。
“小孩子,不要乱讲话。”林太医急忙打断朱世显,“这里可不是太医院!”
“你是谁?”谢贵妃好奇地问朱世显,“你也会治病?”
“回娘娘,我叫倪越,我有把握让娘娘七日内痊愈。”朱世显一脸坚定地说。
“七日,你确定?”谢贵妃刚还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倪越,不要放肆。”林太医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自己的学生,说话怎么可以这么狂妄。
“是的,我确定。”朱世显微笑地对谢贵妃说。
而在一边静静旁观的念兮,眼见朱世显竟在谢贵妃面前,毛遂自荐,虽然也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可她对朱世显的医术是有把握的。谢贵妃这种小伤,绝对不在他的话下。
所以,竟也不出声拦阻他。
林太医不满地看了念兮一眼,朱世显是个新人,不懂事,难道,念兮也不懂事吗?这可真是胡闹,万一看出不好来,看念兮如何收场。
“好的,那就让你来治疗本宫的脚伤。”谢贵妃见朱世显有这等魄力,也想试试他的医术。
当朱世显小的时候,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在他父亲的照看下,当时,他的脚伤就只花了五天的时间。
“去拿一桶冰块过来。”朱世显对身边的侍女说:“将冰块用布包好,敷在谢贵妃的脚踝上。”
侍女疑惑地看着谢贵妃,谢贵妃对侍女说:“去拿冰块,一切照办。”
虽然时值初夏,但湿冷的冰块,还是让谢贵妃全身颤抖了一下。
第二日一早,朱世显跟念兮便来到谢贵妃
“娘娘,请您忍着点,”朱世显向谢贵妃解释说:“娘娘您已扭伤脚踝,血溢脉外,故局部红肿疼痛明显。此时,用冰块冰敷,可让血脉收缩,达到止血的目的,同时,还可以镇痛。”
谢贵妃咬着牙点点头,为了早日康复,冰敷就算不得什么了。
冰敷患处的做法,林太医也曾在古籍中见过。可自己并没有在学堂中教过这个内容,怎么朱世显也会呢?”他虽然生气,但对朱世显也有了更多的好奇。
“用冰块敷患处一个时辰后,便可以取掉。”朱世显对边上的侍女说:“但晚上就寝的时候。需要将娘娘的脚垫高。”
“为何要将我的脚垫高?”谢贵妃好奇地问。
朱世显缓缓地解释说:“人体血脉,从胸口发出,流贯全身。脚踝离胸口最远,血液回流最慢。如不垫高,恐怕明日更肿。”
朱世显说得很高深,但却极有道理,就连站在一边的侍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天色不早,朱世显一行便先行回去了。临走前,朱世显从怀中取出一粒金色的药丹,对谢贵妃说:“此乃神仙镇痛丹。服下之后,保你一夜安眠。”
林太医气呼呼地将朱世显叫到自己的房间,“你现在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我们太医院不欢迎你这么鲁莽的学生。”
朱世显一怔,连忙跪下:
“老师,学生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学生一定会改,还请老师再给学生一个机会。”
念兮却冷冷地看着林太医。心想,林太医的气量,与她前世的父亲比起来,可是小多了。
可是林太医不这样想,他花这么多心思,培养倪越是为了在宫中多一个自己人。而倪越翅膀还没有长硬,就已经开始不听话了,如此不服管教之人。自然不在他培养的范围之内的。
念兮说:“请老师明鉴,倪越只是太年轻了,不懂得一些规矩,可不失为一块可培养的良玉,还请老师相信念兮。一定能把他培养成一块听话的好苗子的。”
林太医看了念兮一眼,眉毛一锁。叹道:“那就看在念兮的份上,饶了你这一次吧,不过,明日,谢贵妃那儿,你便不必去了。”
可是,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而入,原来,是谢贵妃的贴身侍女。
“请这位倪越小生,明日亲自来紫乾宫,为娘娘治病。”侍女传达着贵妃的旨意。
林太医一怔,朱世显不敢答话。林太医只好说:“倪越,还不接旨。”
“谢娘娘。”倪超只好叩谢。
侍女走后,林太医说:“本来不想让你再去见娘娘的,不过,既然这是娘娘的意思,便也不拦着你了。”
朱世显高兴极了,跪下称谢。
念兮也极高兴,不过,也隐隐有着担忧。
等告别了林太医,念兮提醒朱世显道:“这里毕竟是皇宫,毕竟比不得外面。你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可锋芒毕露,有句话叫,枪打出头鸟,你可要切记,切记。”
朱世显点点头,他正高兴着呢,如果可以巴结谢贵妃,什么话就好说了。这杨明曦,也不先是靠巴结谢贵妃,才一步一步走上青云之路的吗?
第二日,朱世显和念兮早早地来到谢贵妃的寝宫。
“娘娘,请让我看看您的脚伤如何?”朱世显恭敬地对谢贵妃说。
谢贵妃缓缓地伸出自己的脚踝,轻声说:“没有昨日那般疼痛了。”
朱世显看的清楚,虽然肿的不是很明显,但肤色比昨日明显加深,这乃脚踝处有血瘀的表现。
“娘娘,是否真心希望七日内痊愈?”朱世显突然故作深沉地问谢贵妃。
“当然!为何如此问我?”谢贵妃瞪大双眼,疑惑地望着朱世显。
“刚我已检查过娘娘的脚伤,已无大碍。但若要早日痊愈,还需娘娘配合我的治疗。”朱世显神情严肃地说。
“如何配合,但说无妨。”谢贵妃见朱世显这般认真,想必是有非常手段?
朱世显取出一个梅花针,五枚针头排列有序,犹如梅花一般。
“娘娘经过冰敷,血脉已经止血,但筋脉间仍有瘀血残留,故娘娘的脚踝肤色紫暗,如不能快速祛瘀,娘娘的脚伤,就需要静养一个月。”朱世显耐心地解释说。
“用这针帮我祛瘀血?”谢贵妃听明白了朱世显的意思,指着梅花针问朱世显。
“是的,娘娘。”朱世显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定要这样吗?”一边的侍女有些害怕地说:“娘娘可是皇帝的宠妃,怎么可以承受这等痛苦。”
谢贵妃盯着梅花针一言不发,神情似乎也有些恐惧。
“这是最快的办法。”朱世显看着谢贵妃,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请朱侍医?动手吧。”谢贵妃闭上眼睛。直直地躺在床榻上。
边上的侍女半跪在一边,紧紧地握着谢贵妃的手。
正当朱世显准备操作的时候,念兮拉住了他的手。“怎么可以让谢贵妃承受这等疼痛,先由我来吧。”
“念兮,你想做什么?”朱世显不解地问道。
这时候,林太医也刚好走了进来。
念兮没有注意到林太医的出现。她对朱世显说:“你这样直接敲击,虽然可以帮助娘娘快速祛除脚踝上的瘀血,但实在太过疼痛。”念兮又转头看着谢贵妃说:“由我来给娘娘施行针麻先吧。”
“针麻?”林太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愕然。针麻可是很高深的一种针灸技术,念兮怎么可能会呢?
“针麻?”朱世显也表情惊讶地问念兮:“你会针麻?”
所谓针麻。是利用针灸的技术,达到麻醉的效果。尤其适用于外伤骨科。
念兮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包银针。
谢贵妃也是一脸好奇地问:“这样我就不痛了?”
念兮微笑地解释说:“针麻可以让娘娘在整个过程中不会感觉到明显的疼痛。”
“这个好。”谢贵妃刚还紧张的神情,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满脸微笑地说:“赶紧开始吧。”
“是,娘娘。”念兮取出一根银针,对准谢贵妃脚踝前面凹陷处的解溪穴稳稳一针。
“啊。好麻!”谢贵妃虽然有心理准备,但针麻的操作,最大的特点就是麻胀,这一针下去,谢贵妃半支脚掌全麻了。
念兮笑着对谢贵妃说:“娘娘,这样待会放血的时候。您就不会感觉到疼了。”
谢贵妃也是点点头,表示让念兮继续。
念兮找到谢贵妃肿胀的上端,靠近太溪的位置又是一针。然后才在外踝尖下的昆仑穴再下一针。
进针后,念兮又在每根银针的尾巴上捻转数下。谢贵妃整支脚板就失去了知觉,仿佛失去了一般。
朱世显拿着梅花针轻轻叩击谢贵妃的脚底,“请问娘娘是否有感觉?”他试探性地问谢贵妃。
谢贵妃摇摇头,略带微笑地说:“神奇。真是神奇,竟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贵妃本是一个怕痒之人。现今却感觉全无,好不神奇。
站在念兮背后的林太医把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他对念兮,也有了更多的好奇。
“没想到小小年龄的念兮,竟身怀这等医术。”
朱世显终于可以放心地给谢贵妃放血了,他手持梅花针,从内到外,围着谢贵妃脚踝上最紫黑的皮肤,一圈一圈地往外叩击,紫黑的血液,通过针孔,快速地向外渗出。
“好多黑血。”站在一旁的侍女边看边为娘娘心疼。“真的不疼吗?”她似乎还不太相信针麻的效果,关切地问谢贵妃。
谢贵妃笑着点点头。她又问朱世显说:“为何要把这些瘀血放出来?”
“瘀血不祛,新血不生。”朱世显胸有成竹地说:“如若不把这些瘀血速速祛除,那娘娘就只能慢慢静养,等瘀血慢慢自动吸收。而采取叩击的方法,可以大大缩短这个时间。”
这时,林太医悄悄地来了,他站在身后,也听的清楚。这是一个非常灵活又充满智慧的治疗手段。他暗中佩服眼前这两位自己的学生,但也带着一点妒忌。
这两个学生,日后,医术必远在他之上,而念兮的医术,现在就已远在他之上了。
这可怎么办,他原本是打算培养两个听话的心腹,留在宫中,没想到,弄巧成拙,不但不是心腹,只怕他们日后,还会严重威胁着他的地位。
“不行,不能再继续留他们在宫里了。”林太医下定了决定,赶走他们。
他是宁可损失两个朋友,也不愿意多一个敌人的。
要知道,如今在宫中,他已是医术最高的一个了,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也没人能撼得动他的地位。他不会这么冒险。为了更高的地位,却走这么一步险棋。
这样想着,林太医缓缓退了出去。
念兮眼尖,看到了林太医,不过她没有叫他。
她秀眉一皱,知道接下来,林太医会如何对付朱世显。
“今日还请娘娘切勿下床,且把脚继续垫高。则肿自平。”朱世显收起梅花针,对谢贵妃说:“明日,我将带汤药过来。不出几日,娘娘便可下地如常了。”
经过朱世显和念兮的治疗,谢贵妃的脚伤已经好了大半。基本已经达到静养半个月的情况。
“没想到他们年轻轻轻。便有如此胆识和技艺。真是难得。”待念兮和朱世显告退之后,谢贵妃对身边的侍女说。
朱世显凭自己对谢贵妃伤情的判断,准备拟方“身痛逐淤汤”,方中以秦艽、羌活为君药,祛风除湿。以桃仁、红花、当归、川芎为臣药,活血祛瘀,并以没药、灵脂、香附行气血,止疼痛,以牛膝、地龙疏通经络以利关节,最后。以甘草调和诸药。
念兮站在一边,看朱世显写完方子之后,提笔把牛膝划掉了。
朱世显不解地问:“为何去掉牛膝?”
念兮对朱世显说:“牛膝补肝肾。强筋骨,治疗虚证疾病为佳。但其也可引血下行,谢贵妃患有崩漏旧疾,如用牛膝,恐加重崩漏。”
朱世显不知谢贵妃还有这样的病史。幸亏念兮提醒,否则令谢贵妃又生他病。恐招致皇上龙颜大怒,后果不堪设想。
念兮提笔,在原方的后面,加上了一笔:“黄芪”
“黄芪,为何重用黄芪?”朱世显不解地问。
“谢贵妃素体有虚,今又卧床休养,疏于锻炼,身体气血运行减慢,易致气虚。”念兮不紧不慢地解释说:“黄芪还可助谢贵妃升提中气,用养并调。”
“没想到念兮对药理有如此深厚的理解。出于古方又能升华运用,真难能可贵。”朱世显不禁对念兮刮目相看。
谢贵妃在念兮修改后方子的调理下,脚伤一日好过一日。
当第四日,念兮和朱世显再去看望谢贵妃,惊讶的发现谢贵妃已经在侍女的搀扶下,在室内行走。
见念兮和朱世显到来,便笑脸迎上说:“我可以下地了。”
朱世显赶紧让侍女扶谢贵妃回到床榻上,严肃地说:“不可过早下地。”
念兮站在一边,看到朱世显这么急切地心情,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朱世显不仅医术大有长进,医理日渐扎实,就连医德也颇有家族风范。
念兮上前检查了下谢贵妃的脚踝。见红肿退尽,按压之下,谢贵妃并无疼痛反应。
“再服一剂,便可痊愈。”念兮笑着对谢贵妃说。
“这还得多谢二位悉心治疗,”谢贵妃满面春风地对念兮说:“待我恢复之后,必向皇上好好推荐二位。”
朱世显和念兮躬身道谢说:“谢娘娘!”
谢贵妃扬了扬手,把朱世显叫到跟前,笑着对他说:“本宫此次能如此快速痊愈,全靠你的胆大心细。”
朱世显一脸谦虚诚恳,这让谢贵妃看了非常舒服,谢贵妃清咳了一声,继续说:“接下来,本宫钦定你来给本宫看病。”
朱世显大喜,可是,念兮却看到了隐露的忧患。
从紫乾宫出来,朱世显一脸兴奋,念兮却愁眉苦脸。
“怎么了,念兮,谢贵妃如此看得起我,你不为我高兴吗?”朱世显问道。
念兮摇摇头:“祸兮福之所倚,福之祸之所倚。这未必就是好事。”
“为何?”朱世显有些不满,为何念兮总爱给他泼冷水。
念兮说:“如此,林太医一定会不高兴了。你在宫中,只怕是住不久的了。”
朱世显咬着牙忿然道:“林太医也太小气了些。”
“你现在还没有成绩,没有地位,能忍的,就应该忍,要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念兮苦口婆心地劝道。
朱世显点点头,拉着念兮的手,摇了摇笑道:“知道了,你现在好像我的管家婆了。”
念兮摇摇头,真拿他没办法。
二人正高兴间,忽然传说林太医要朱世显过去一趟。
念兮一怔:“没想到这事会来得这么快?”
“念兮,你是说,林太医马上就要赶我走?”
138 姐姐会永远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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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你是说,林太医马上要赶我走?”朱世显一怔。
念兮点点头:“世显,不要担心,有我在。”
朱世显被念兮的眼神所鼓舞,咬了咬牙,决定勇敢地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厄运。
他挺胸抬头,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念兮赞赏地点点头,也快步跑了过去。
林太医坐在案边,手捧着一册卷宗在看,见朱世显与念兮一同走进来,眉毛皱了皱。
他的这个未来儿媳,难道,还想拦着他赶走倪越吗?
“念兮,你先下去。”林太医放下卷宗,挥了挥手。
“老师,您可是不想要倪越了?”念兮抢先一步跪下。
“念兮,有时候,作为一个女孩子,太聪明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林太医眼神变得不像往日那般慈祥地说。
朱世显也跪了下来:“老师,学生知错了,还请老师给学生一次机会。”
“不,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只是,不适合做我的学生。”林太医倒是诚实。
朱世显眼中闪着泪花,“老师,您当真不想要我了?”
林太医点点头,掏出一份书信,扔给朱世显,道:“这是你这一个月来,在太医院的学习总评,我给你打的是优,希望对你日后的谋生,会有些帮助。”
朱世显看着,看着,心里忿忿地想,“真是太过份了,竟拿一个破书信来打发他,当他真的稀罕。如果他爹爹在世,他还要受这么多的侮辱吗?”
这样想着。朱世显忽然就撕掉了那封书信。
林太医大怒,“倪越,你可真不识抬举。”
念兮眼看,已然不能弥补了,只好说:“多谢老师对倪越的照顾,也好,让倪越出去见识见识,懂得作人之道,也是好的。”
倪超一怔,念兮怎么还说他不懂做人。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经过在宫中一个月的生活,倒是懂了。
林太医挥挥衣袖,“你带他离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请准许学生请假一个月。”念兮从容地跪下请求。
“什么?为了一个倪越,你要造反不成?”林太医简直是对念兮失望透顶了。
念兮一直跪着。“还请老师成全。”
林太医气得直挥手,“你们都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多谢林太医。”念兮于是拉着朱世显,就走了出去。
“对不起,念兮,连累你了。”朱世显一脸愧疚。
“不要说对不起。我将你可是视为亲人一般的。”念兮说,“你是朱家留下来的两只血脉之一,你可一定要争气呀。朱家的振兴,就全靠你了。”
朱世显点点头,“你放心,念兮,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的。”
二人缓缓步出了宫。朱世显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真好。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念兮问道。
朱世显笑道:“我想去仙山求学。我要学会真正的医术。”
念兮竖起大拇指,“有志气,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然后,念兮将朱世显送回给倪超那里去。
倪超见念兮来了,高兴极了,亲自煮茶招待。
袅袅升起的茶烟里,念兮一张脸渐渐幻化出晕红来。
倪超深深地看着她,支起手臂,托着侧脸,就这样深深地凝视着她。
就连朱世显也吃醋了,“喂,倪大哥,你这样深情款款地看着念兮,只怕念兮也要脸红啦。”
倪超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了,便低下头,美目低转,好像一颗美玉一般。
念兮有些尴尬,起身说:“我先走了,世显,你在这儿先呆几日,过些天,我陪你一起去仙山。”
朱世显很感动:“念兮,我自己一个人能走。”毕竟孤男寡女的,一起去仙山,实在会招人闲话再加上,念兮是林温柔的未婚妻,朱世显更要好好保护念兮的名声。
念兮却坚持要去,“怕什么?我女扮男装不就是了。”
倪超点头说:“念兮下决心要去,她就一定会去的,世显,你就不必阻止她了。”
“可是……”朱世显还是迟疑不定。
“大不了,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倪超说。
朱世显与念兮同时都一怔,“你也去?你放得下你的生意吗?”
“生意早就不需要我自己动手了。只不过,小世昌,你得让焕青照顾先了。”倪超倒是安排得周到,“并且,你们先去,我随后再来。”
“这……”念兮为难地说,“其实,你不必为我们考虑得这么多的。我自己能行的。”
“你们就当我倪超也想过去学医吧。”倪超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如此地执着。
念兮只好答应了。
倪超想起了杨明曦。
他要先调戏一下杨明曦,再前往仙山。
两日后,念兮安排好了一切,便将一头秀发高高束起,换上白玉丝绸装,一身白衣,女扮男装,与朱世显在郊外会合。
朱世显远远地,看到念兮一身白衣如玉,翩翩公子,想不到念兮就算是男装,也是如此之漂亮。眼睛一亮,凝在了念兮身上。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朱世显脸红了,摸摸后脑勺,“没,没什么。”
“出门在外,可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过,只要有我在,我也一定会保护你的。”念兮说的样子,像个大姐姐,朱世显不由得偷笑起来。
戳了下念兮的鼻子:“遵命,姐姐。”
二人相互扶持着,往前走。快马加鞭,几日后,会来到仙山脚下。
念兮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峰,纯净的天空下,山峰犹如一把利剑一般高耸入云,半山腰的云雾时聚时散,奇妙而又美丽。
念兮伸手擦拭去额头的汗水,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朱世显手持一根坚硬的树枝,左右探路地走在前面。身边的草木都齐人高,几乎把他们淹没在其中。
诺大的山谷里,就只有这两个身影快速的向前穿梭。
头顶的老鹰在空中来回盘旋,不时地发出一声尖叫。
“你确定是这条路吗?”念兮的体力渐渐不支,她跟在朱世显的后面,喘着气问。
“是的,我确定。”朱世显回头鼓励念兮说:“再坚持一下,前面就进入仙山区域了。”
朱世显过去曾经来过仙山求学,可惜,还没见到他梦想中的仙医,就听说了朱家的噩耗,才放弃了求医赶回来的。
所以,他对路是熟悉的。
念兮拉了拉背上的包袱,低着头继续向仙山进发。
太阳渐渐西斜,上山的道路越来越陡峭。
朱世显把手伸向念兮说:“我拉着你走吧。”
念兮笑着点点头,把手轻轻地搭在了朱世显的手上,朱世显便紧紧地抓住了念兮的手。
面对眼前这个既熟悉又特别的面孔,朱世显似乎有种天然的保护欲。
“在这里先休息会吧。”念兮实在有些走不动了,指着一处泉眼说。
朱世显看见念兮的嘴唇脱皮的厉害,也不自己的咽了咽自己的口水。
刚才赶路确实快了点,但为了能在太阳下山前找到住处,也是很重要的。
否则,夜晚出没的各类动物,对他们来说,随时有生命危险。
朱世显俯身捧起清澈的泉水,送到念兮的跟前:“来,你先喝一口。”
看着朱世显清澈的眼神,念兮也不拒绝,低下头痛快地喝起来。
“好甜。”念兮一口气就喝干了,抹着嘴说。
朱世显看着念兮满足的笑容,不自觉地也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你也喝点啊。”念兮指着朱世显的嘴唇说:“你的嘴唇也干了呢。”
朱世显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着说:“是呢,我怎么都忘了。”
休息片刻之后,太阳渐渐西沉,逐渐压向地平线。
东边的天空,已经悄悄地出现了几颗星星。
“念兮,我们得赶路了。”朱世显一脸严肃地望着念兮。
“怎么了?”念兮瞪大眼睛,疑惑地问朱世显,嘴巴里还啃着干粮。
朱世显伸开双手,装扮成吃人的样子,变着声音说:“入夜之后,山里会出现吃人的野兽。”
念兮还没见过朱世显这么调皮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阵山风吹过,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
念兮的笑脸一下子收敛了下来,这么原始的山林,还真不好说会出现什么。
朱世显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他压低声音对念兮说:“快点,我们去山洞里。”
朱世显曾经来过仙山,为了躲避这些野兽,他之前就住在附近的一个山洞中。
念兮跟着朱世显,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着前进。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山坡上的岩洞。
朱世显对这里很熟悉,他在附近搜寻了一些树枝,便推来了一块大石头把洞门堵上。
漆黑的山洞,透着阵阵阴冷。念兮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朱世显从地上捡起两块起火石,很熟悉地就点着了刚收集过来的树枝。明亮的火焰不但点亮了洞壁,还温暖了两个人的身体。
141 倪超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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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楚傲天一怔。
看着楚流风若明若暗、变幻莫测的眼睛,楚傲天便冷笑道:“这不会是真的,林温柔根本就还没死。皇弟,如果你敢动林温柔一根毫毛,就不要怪本王没有事先通知你。”
“那么,皇兄要将皇弟我怎么办呢?”楚流风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怕如今,就连皇上,也是希望林温柔死的。”
“你胡说,林温柔保家卫国,父皇怎么会想让林温柔死呢?”
“之前,林温柔的确是保家卫国,可现在不是。现在,林温柔可是从蜀国公主府上回来的,大家都知道,刘如意一向懂攻懂守,如此布局严密的公主府,林温柔怎么可以逃得出来?这分明林温柔是被刘如意故意放回国的。刘如意想让林温柔作奸细。”楚流风不慌不忙地说道,“请皇兄试想一下,如果皇弟我在父皇面前,说出这番话,究竟,这父皇是处死不处死林温柔呢?”
楚傲天大惊,死死盯着楚流风的脸,真想不到啊,楚流风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卑鄙下流到这个地步。
看来,林温柔这次回国,真的很危险。可惜的是,他可能不是死于敌人手中,不是死于战场,反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这真的是应了一句老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楚傲天想了想,说:“可是皇弟也不要忘记了,林温柔在百姓中威望极高,万一大家知道,林温柔是被皇弟你害死的。只怕,皇弟你的威望便将扫地了。”
楚流风眼波不再平静了,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多谢皇兄的好意提醒。不过,皇弟我一定可以摆平这件事的。”
“摆平?可笑。”楚傲天冷笑道,“皇兄我建议皇弟,不如暂时不要杀害林温柔,只要将林温柔关起来,处于皇兄的掌控之中。还怕什么?”
这倒也是。林温柔在楚国威望太高,可是杀不得的。只要圈住林温柔,林温柔就算是老虎。也是一只病老虎,看他还能怎么样。
“皇兄请便。”楚流风下了逐客令。
楚傲天拂袖而去。
当下,楚流风眼睛阴沉起来,下令将那个泄露秘密的部下,给斩了。
“来人。摆驾晋宁宫。”楚流风倒想看看,林温柔是怎么被刘如意折磨了回来了。
那个人,是否是真的林温柔。
林温柔一身白衫沾血,那斑斑血迹,如梅花印。
楚流风的脚步声响起。
林温柔的眼皮打开,眼光闪了一闪。
楚流风那金黄色的靴尖。映入林温柔的眼帘里。
门开了,楚流风惊异的声音响起:“林温柔,果然是你。”
“楚流风。我这样帮你,没想到,却是帮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林温柔用力抬起头,他想看看,楚流风究竟长着什么样的毒蝎子脸。为何心肠会如此禽兽不如。
楚流风眼中略带愧疚,他挥挥手。屏退了左右侍卫,只留了一个贴身奴才,说:“自古成王成霸业者,都是由无数个尸骨堆积而成的。林兄,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一定会待你们林家人很好的。”
“笑话。楚流风,你连我都不放过,还会对我家人好吗?”林温柔都想对着楚流风的脸吐口水。
楚流风摇了摇头,“本王已经决定,娶你的嫡亲妹妹,林静姝为侧妃。”
“什么?”林温柔怒,“楚流风,我不会让我的妹妹嫁给你的。”
“此事,父皇已经允诺,不日便可赐婚。林温柔,只怕,你不愿意也不行了。”
“你这个无耻小人,竟敢强娶我妹妹!”林温柔气极,拳头重重地砸在地上,身上的铁链发出颤动声。
楚流风眼中闪过阴险,“林温柔,你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楚傲天逼我的,我明明是最受百姓拥护的王子,楚傲天何故处处与本王作对?本王知道如今,你已与楚傲天联合,如果本王不关住你,只怕,本王又会多一个像你这样强大的敌人了。”
楚流风说完,转身要走。
“楚流风,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如今,你还不敢杀我。因为,我一死,你也得死。楚傲天一定会将你这个把柄告诉于天下,你也活不下去。”林温柔强撑着站了起来,指着楚流风怒火朝天地说。
“本王没说过现在就杀你,林温柔,本王现在手上有你的妹妹,看你还敢拿本王怎么样。”楚流风说完,扬长而去。
林温柔挣扎着要逃出去,可是,牢房的大门,“砰”地一声重重合上,整个牢房暗郁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林温柔听到了老鼠的叫声,心里一阵凄凉。
楚流风在皇上赐婚之下,先迎进了林静姝为侧室夫人。虽然林静姝年纪还尚小,并且,楚流风还没有娶进王妃,可为了安妥林家人,楚流风赶紧娶进了林静姝,但是答应林家人,体谅林静姝年纪还只有十三岁,先在娘家养着,等及荓之后,再送入楚王府。
至于订下婚约的未来正室谢玉贞,还没有娶进来。这正室还没有迎娶,就先娶了侧室,让谢家人非常地不高兴。
谢父气呼呼地想退婚,倒是纪晓梅给劝住了,“老爷,这婚若是给退了,人家是王爷,又有什么干系,但是我们玉贞,这女孩子家,不管是我们退的还是他们退的,女子名节都是不利的。”
“可是,这楚流风真的是太不将我们放眼里的,这哪里有正室未进门,就先娶侧室的。况且,这林家嫡女只怕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要不然,为何听说是哭着与楚流风拜堂的?”
纪晓梅摇着头,不由得咳嗽起来。玉贞上前,扶着纪晓梅,哽咽道:“娘亲,女儿不孝,竟不知,楚流风是这样一个人。爹娘休要顾忌女儿,女儿今生,只怕也是认命的份了。”
这话说得伤心,纪晓梅不由得抚摸玉贞如花似玉的脸,哭着说:“玉贞。你还有爹爹娘亲在,如何说这样的话?爹娘如何能由着女儿不幸福?这楚流风,之前没追到你时。说得这么好听,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与我们玉贞订下婚没多久,就马上迎娶了一员侧室。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谢父吵着要去请皇上作主。“皇上最爱的是我们贵妃娘娘,我就奏请娘娘为我们玉贞作主去。”
“万万不可,爹爹。”玉贞跪下,拉着谢父的衣袖,哭着说:“爹,娘。姐姐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了,我们万不可再让姐姐添麻烦了。”
纪晓梅也劝道:“老爷,如今后宫正是一片明争暗斗之中。万不可让玲儿分心了。至于楚流风,他怎么说也是王爷,以后,若是做成了皇帝,倒也是合算的。”
谢父的怒气渐渐消散。却是局软地坐下来,深叹一口气道。“都怪爹爹,之前,就不应该贪图荣华富贵,反而陪上了女儿的终生幸福。”
“爹爹。”玉贞哭了起来,不停地拭手绢儿。
纪晓梅嗔怪道:“我说老爷,您就不要再说了。如今,楚流风究竟是不是真爱玉贞的,也不能过早玉定论呢。”
正说着,有奴婢来报:“八王爷来了,想见我们小姐。”
谢父顿时大怒,“楚流风这厮还敢来?”
纪晓梅劝道:“还是让玉贞,去听听这浑蛋要说些什么吧。”
谢父摇摇头:“这真的是作孽啊。”
玉贞擦干眼泪,走到纪晓梅身边,拉着纪晓梅的手,说:“爹,娘,你们放心吧,女儿会幸福的。”
然后,便匆匆离去。
玉贞来到大厅,楚流风连忙上前,拉住玉贞的手,道:“玉贞,你怎么了,生气了?”
玉贞甩开了他的手,偏过头说:“难道你认为,我应该生气吗?”
楚流风紧张得脸色都白了,“玉贞,本王过来,就是要向你解释纳侧妃的事。本王娶林静姝,全是不得已的,只因本王必须要拉拢林氏一族。你可知道本王心里只有你一人。”
“王爷,妾身不敢当。”玉贞还是带点赌气。
“玉贞,你相信本王。本王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改变的。”楚流风握紧了玉贞的手。
这一次,玉贞没有甩开,她抬眸子看着楚流风,心想,她都已经与他订婚了,她还能怎么办呢。“那你的侧妃你打算怎么办?”
“日后,本王不会宠她,本王宠爱之人,只有你,玉贞。”楚流风深情地在玉贞手背上,亲了一口。
玉贞与楚流风又合好了。
楚流风还送上了重礼给谢氏夫妇,不过,都被谢父给退了回去。
“全部拿走,我们怎么好意思拿王爷的东西。”
“伯父,这都是在下的一片心意,在下对玉贞是真心的。还请伯父笑纳。”楚流风恭恭敬敬地说。
可是,谢父还是不要,倒是纪晓梅,让奴婢收下了。不过,也没给楚流风好脸色看。
楚流风心里堵得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很好,你们这对老饭桶,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竟敢对本王这般无礼,要不是为了娶你们的女儿,本王早就一刀砍了你们了。
楚流风阴沉着脸离开了,玉贞心里难受,她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一时冲动,选择与楚流风订婚。
一时心里难受,可又没有人开解。想起过去,与念兮交朋友之时,心里烦,念兮总会作她最忠实的听众,可惜,物是人非,念兮也不再是她的朋友了。再也没有人为她分忧。
就连纪晓梅,也说起了念兮:“若是换作从前,你不开心时,至少还有个念兮。可惜,如今听说,念兮失踪了有半个月了,都不知她何时回来。能不能回得来。”
“她一定能回来的。她这么聪明,没有什么困难,难得了她的。”玉贞眼中闪着光,她对念兮有信心。
玉贞于是前往穆府。找到穆府上与念兮关系最为要好的奴婢墨香。
“谢姑娘,我们三姑娘已经失踪有半个月了。就连奴婢,也不知她前往何处了。”墨香眼神闪烁地说。
玉贞知道这个墨香与念兮好到情同姐妹,念兮去哪里,是不会不告诉她的。只不过,不方便告诉她罢了,便说:“我也是担心念兮罢了。念兮去了这么久未归,如果你方便的话,且告诉我,说不定。我尚能帮上她一些忙。”
“谢姑娘的好意,奴婢一定转告三姑娘,只不过。奴婢的确不知道三姑娘现在何处。”墨香说。玉贞只好走了。
墨香然后急急去寻焕青。
“大少爷,三姑娘离开已半月有余了,如今不但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惹得京城的人议论纷纷,如今。就连谢姑娘都知道了。”
焕青俊眉一拧,“既然如此,我也且去仙山一趟。正好,我这边打听到一件极为棘手的事。”
“何事?”墨香不解。
焕青摇了摇头:“是有关婉婉的事。”
焕青并不提及是何事,不过,墨香也知道一些。
自从念兮离开之后。婉婉越发不安份。先是对楚傲天暗送秋波,无奈楚傲天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便心急如焚。还想着加害洛水,不过,都被墨香给暗中打发了去。
如今,婉婉深得老太太的欢心,指不定。又会惹出什么幺娥子来。
“我走了之后,这药铺子可就全指望月夜了。你是他妹妹。可要多多提醒他,万不可不小心,如今,朱青妍还对我们药铺,虎视当当呢。”焕青将事情大小交待给墨香与月夜,然后,便提着行李,也往仙山去了。
仙山。
时间一天天过去,可谁都不知道仙山老翁何时回来。
念兮下完早课后,又逛到了院子左侧的三层阁楼前,这已经成了她每天生活的固定规律。
一方面,她要时刻提醒自己上山的目的,不是为了休养生息,而是能早日拜见仙山老翁;另一方面,她也期待有一天,能意外发现大门是敞开的,仙山老翁正安详地坐在阁楼里等她。
但事实是,大门仍然紧闭,门上的灰尘似乎述说着,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进去过了。
念兮轻轻地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又不甘心地跨步上前,伸手拉了拉门上的铁锁。
却没想到,铁锁竟然掉在了地上。朱红色的大门,“吱”的一声,缓缓地打开来。
“不会一直都是开着的吧?那我怎么还等了那么多天。”念兮心中似乎有些自责,但此时此刻,她更好奇的是这阁楼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念兮警觉的四处查看了下,见没人发现,便快速跨进了阁楼,把朱红色的大门又紧紧的关上了。
倪超躲在对面的树上,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捏着大锁的钥匙,轻声说:“看你这么好奇,就让你进去开开眼界。”
阁楼里的地面一尘不染,似乎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
几只黑色的大箱子静静地摆放在一层,念兮想伸手去打开,但厚重的箱盖纹丝不动。
除了大门这一边,一层其余的墙面上都黑漆漆的,似乎并没有什么特点。
念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通往二楼的台阶,那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台阶边上的扶手如玉石般光滑,念兮小心翼翼地踏上深暗色的台阶。奇怪的是,这么古老的台阶,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新造好的一般。
念兮拾级而上,站在了二层的楼梯口。放眼过去,满眼全是书柜。
念兮如发现了宝藏一般,兴奋地把手紧紧地拽成双拳。她沿着书柜间的过道,一本本书的摸过去。
说也奇怪,这些书上,竟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念兮在巨大的藏书群中,还意外发现了许多已经失传的医学古籍,如《青囊书》、《胎胪药录》等等。
这些医书念兮曾经听父亲提起过,如今她却能亲眼看见。
如果父亲也能亲眼看见这些医书,那该会是一个怎样的景象?念兮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回忆着父亲的英容笑貌。
不知仙山老翁是否真的住在第三层的阁楼里,念兮好奇地继续往上走,却发现第三层非常狭小。根本就没有房间可以住人,正中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破旧的箱子。
原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念兮有些失望。
快到中午用饭的时间了,念兮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便迅速的下楼,透过门缝,确定没人发觉时,才小心翼翼地跨出阁楼的大门,还不忘把地上的铁锁捡起来重新挂到门上。
“刚才你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到你。”朱世显见念兮又出现了。急忙上去询问。
倪超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念兮。
念兮低下头,害羞地说:“哦。我刚去了趟茅房。”
但当念兮的余光看到倪超的眼睛时,却明显感觉到倪超似乎发现了什么,看着她的眼神跟往常很不一样。
念兮对朱世显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去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世显虽然感觉奇怪。但也不好多问。心想,可能是刚来几天,念兮还没习惯这里的生活吧。
夜幕渐渐降临,一轮明月早已悬挂在空中。
念兮躺在床上,来回的转着身,静静的等候深夜的到来。
窗外一片寂静。似乎都能听到草木生长的声音。
念兮缓缓地坐起来,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门外的冷气迎面冲来,念兮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便朝阁楼的方向,径直走过去。
皎洁的月光慷慨地滋养着大地,阁楼的四周万物寂静,一切都显得那么和祥和安宁。
在银白色的月光中。阁楼静静伫立,若无若无地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感觉。
念兮轻轻地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吱”的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响亮。
今日晚上,念兮想好好地看看阁楼里的一切东西。
她径直来到二层,月光透过阁楼的窗户,洒在书柜上,也洒在了那一本本珍贵的古籍上。
念兮点亮事先准备好的小油灯,小心翼翼地从书柜上抽出其中的一本,轻轻地翻开,双眼便开始贪婪地吸收着书上的内容。
微弱的火光在黑夜中轻轻地摇曳着,却似念兮心中的信念一般坚强。
窗外,一个灵巧的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不一会儿,便也进入了阁楼。
他小心翼翼地上到二层,念兮因为看的太过专注,竟没有发现有人上来。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木制的窗户被吹的吱吱作响,油灯的火光似乎就要被吹灭了。
念兮赶紧把油灯靠近自己的怀里,用后背挡住了身后的强风。
突然,从她背后传来清晰的声音,一扇扇窗户被快速的关上了。念兮怀中的油灯也瞬间亮了不少。
“谁?”念兮压低着声音,眼睛睁大大大的,警觉地查看着恢复寂静的四周。可却什么都没看见。
就在念兮转身的一刹那,一道黑影闪过,将念兮手上的油灯吹灭了。
念兮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抓,可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漆黑的四周又重新恢复了寂静,念兮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正当念兮准备重新把油灯点亮的时候,背后的书柜却慢慢地向她倾倒过来,眼看马上就要把念兮压倒。
“小心!”一声响亮的喊声划破夜空,念兮的整个身体,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抱住。
当她还来不及挣脱的时候,一本本古籍便如砖块一般,将两个人都重重地压在下面。
“放开我!快放开我!”黑暗中,念兮此刻显得有些紧张,她伸手使劲地推开身上的这个陌生人。
“念兮,不要害怕,是我,我是倪超。”倪超眉头紧锁,痛苦地用一只手扶着念兮,另一只手支撑着地。
显然,一只手掌难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他手腕青筋差点炸裂开来,血脉喷张。
“你怎么了?”念兮一怔,想要站起来,无奈身体被沉重的书压住。
动弹不了。
“念兮。你没事便好。”倪超抱起念兮,踢开那些书本,谁知,用力过大,二人一个翻转,同时摔在地上。
念兮在下,倪超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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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求医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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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超因为用力过度,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气息中的一股股热浪,不断地涌向念兮娇嫩的脸上。
念兮虽然想努力挣脱,但此时的她,也渐渐显露出了疲态,刚才一系列的意外,确实太过突然。
倪超出神地望着念兮的眼睛,明亮透彻如清泉一般,光滑的脸庞,透露着淡淡的绯红,显得格外美丽。
他温暖的怀抱,似乎让念兮有了暂时的安全感,她微微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念兮起伏的胸部,让倪超的身体感触到了从未有过的异样感受,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刻意把呼吸都暂停了,但念兮那温暖的气息却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到他的脸上。
看着怀中念兮安宁又娇楚的样子,倪超再也控制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上去。
念兮被倪超的举动惊住了,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她推开倪超,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冷冷地看着倪超。
倪超伸手把念兮的手从她的嘴巴上慢慢的拉下来,并用自己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念兮的脸。
“对不起,刚才让你受惊了。”倪超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怜。
念兮把头猛的扭向一侧,倪超的手便滑落下来,她一字一句地说:“请你自重,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
倪超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他便微笑地对念兮说:“那很好啊,你就把我当哥哥看待就好了,只要我能见到你,你怎么看都可以。”
刚才的意外,让倪超的外衫敞开。露出了洁白的里衣。
而念兮也在刚才的过程中撕裂了衣服,身上桃粉色的绸缎,在腋下和领口都裂开了一条缝。
倪超丝滑的外衫刚好轻轻地盖住了念兮的手臂,犹如天然的保护一般。
念兮冷静下来之后,也发现了自己衣服的破漏,她下意识地伸手去遮盖住从缝隙里透露出来的白色里衣。
倪超不想念兮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他挣扎地将自己的身体挪到一边。几本古籍轻轻地从倪超的背上滑落下来,刚好将念兮全身上下都覆盖的密不透风。
也罢,就当是遮羞用吧。念兮本想摆脱身上重重的古籍,但如今。这些古籍反而保护住了她。
倪超双手用力的推举,将书柜卸到了一边。他缓缓地站起来,但左腿似乎被书柜砸伤了。有些站不直。
“你没受伤吧?”倪超关切地问着念兮。
念兮还一直躺在地上,除了确认双手无碍之外,并不能确定其他地方也都安然无恙。
但生性好强的她,不想在倪超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念兮横眉对倪超说。
倪超发觉念兮似乎对自己有误会。便解释说:“刚才那个黑影不是我!书柜也不是我推到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念兮似乎并不想听倪超的解释。
倪超望着念兮冷酷的表情,心理好不是滋味。“我是看到有个黑影进来,才跟着进来阁楼的。”
无论如何,不能让念兮觉得自己是如此恶劣之人,倪超还是尝试着向念兮解释。
“一个黑影?”念兮收起了脸上的怒气。一脸冷毅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书柜是从自己的左侧倒下来的,而倪超是从自己的右侧飞扑过来,可以说。倪超应该不是故意推到书柜的人。
但不是倪超还会是谁呢?念兮努力回忆着。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激动地对倪超说:“难道是仙山老翁?”
“仙山老翁?”倪超被念兮这么一提醒,也一下子激动起来:“很可能,真的很可能是仙山老翁。”
念兮上山的目的。不就是想见到仙山老翁嘛,如果刚才的黑影是仙山老翁。那不就说明,仙山老翁已经回来了,那念兮就可以向他拜师学医了。
想到这里,念兮竟兴奋地双手撑地,坐直起来。
突然,“嗤”的一声,念兮明显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发现刚才的破漏缝隙,已经裂开了好大一个口,甚至足够念兮伸出一个拳头。
里衣也暴露无遗,透过里衣,如凝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念兮神色紧张,紧紧地捂着破裂的衣服,便又重新钻进了书堆里。
倪超站在边上,不禁有些发笑。他清了清喉咙,对念兮说:“你先躺会儿,我去去便来。”
说罢,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留下念兮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地上。云层散去,窗外的明月此时显得格外明亮。
念兮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明月,她的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在她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林温柔的影子,如果此时,林温柔也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念兮呆呆地出了神,每当想到林温柔的时候,她似乎就会变了一个人。
“念兮,你怎么了?”倪超手里提着念兮另外一件淡蓝色的衣服回来,看见念兮竟躺在地上发呆,便担心念兮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倪超的喊话,把念兮拉回到现实。她眨了眨眼睛,侧脸看向倪超。
“我没事,你怎么又回来了?”念兮还是没有好声好气地对倪超说。
“哦,你没事就好。”倪超卸下紧张的表情,将手上的衣服提起来说:“我把你的外衫带过来了,你换了衣服后,便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倪超便又消失在了黑夜里。
念兮见倪超走了,才坐直身体,换上了整齐的衣服。
东方的天空,也渐渐泛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念兮简单地整理了下古籍,便趁着日出前的最后夜色,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念兮今日没有一点求学的状态。做完早课后,她便急忙找到倪超,想让倪超对其他所有人守口如瓶。
刚一迈进倪超的房门,念兮就闻到了一股浓香的莲子羹。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倪超似乎早已料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对念兮说。
“昨晚的事情,你没有跟别人提起吧?”念兮才不管倪超怎么说,他要的是倪超要保守昨晚的秘密,保守阁楼的秘密。。
“什么昨晚,昨晚我睡的很死。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倪超满脸疑惑,倒是反问起了念兮。
念兮刚想争辩,但又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倪超的意思。一个睡着的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念兮悬着的心,便顿时轻松了下来。
“你这莲子羹是给我准备的吗?”念兮也不见外,指着桌上仍然冒着热气的莲子羹,笑着问倪超。
“哦。昨晚没睡好,这莲子羹可以补补身体。”倪超不希望给念兮有太多压力,说话的时候,眼睛故意不看她。
念兮也心知肚明了,她看了眼倪超,又看了一眼莲子羹。笑着说:“哦,那我是要第一个吃的。最近真的太累了。”
香甜的莲子羹,是倪超一大早亲自熬制好的。看见念兮吃的如此开心。倪超的脸上,也满是满足的笑意。
再来看看帝都。
林温柔关在牢房之中,已有半个月了。他虽然吃得是最差的伙食,睡也睡不好,还成天要遭受楚流风手下的鞭打与折磨。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就暗自运气,集丹口于一瞬,他的内力也渐渐恢复过来。
终于,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用力全力挣脱了沉重的枷锁,一拳在墙壁上打出一个洞出来,趁机逃了出去。
楚流风知道了这事,气得不行,重重一拍桌子,“什么?竟然让林温柔给跑了!给我搜!就算是翻转了整个京城,也要搜出林温柔的下落!”
林温柔一路潜逃,本想前往穆府找念兮,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处境这么危险,怎么可以连累念兮呢。
于是,他无声无息地来到朱氏药方店,看到月夜正在药铺门口喝茶,一怔,这么晚了,月夜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念兮让他呆在这里的?
正想着,胸口的伤忽然发作,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口吐淤血,“啊”地一声大叫,一头栽倒于地。
月夜闻声赶来,一看,见是林温柔,一怔,“少主!怎么是你。”
连忙抱起林温柔,走入药铺之内,让林温柔躺在床上。
林温柔昏迷不醒,身上还有着累累重伤,血迹更是斑驳,月夜一阵惊慌,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念兮又不在,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门外忽然一阵响声。
月夜透过窗户一看,天哪,全是官兵。原来,楚流风下令全城搜索,却没说搜索什么人,只是说,有重要的嫌犯逃窜了,要一家一户地搜索。
月夜暗暗发急,很快就会搜到他这里的,林温柔忽然出现,又身受重伤,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再说了,林温柔与楚流风已结仇,这楚流风夜里忽然大举搜人,是不是为着林温柔,更不得而知了。不行,他得去找焕青。
这样想着,他关照了店小二一下,连夜赶去穆府见焕青,陈明了这事。
“你是说,林温柔回来了?”焕青简直不敢相信,林温柔究竟是何许人也,刘如意王府这样的地方,竟也可以逃得出来。
“千真万确啊,真的是林公子,并且,似乎还不是第一天回来。因为,他身上,还穿着八皇子府上的囚服!”月夜认得出来,只有楚流风府上的囚服,才是中间绣了两个叉叉的。
“你马上带我去。”焕青顾不上许多了,连夜出府。
他刚刚走进朱氏药方店铺子,就听到外面官兵吵闹着要进来搜查。
焕青快步走进内室,果然在床上看到了林温柔,眉毛一皱,立马就走到屋外来。月夜也急忙跟了过去。
官兵们就要冲进来,焕青伸手拦住了他们。
“何事?”他厉色问道。
官兵们见是焕青,有几个见过世面的,笑道:“这位是穆少爷吧。我们也是奉了八王爷的命令。搜索嫌犯,若是有所打扰,还请穆少爷通融通融。”
“奉命行事?哼,你们是奉谁的命?莫非你们不知道,这家药铺子,可是皇上亲笔题字,皇上都罩着的药铺,你们竟敢擅闯?你们脖子上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吧?”焕青大声喝道,倒是吓得官兵们个个都不敢近前。
“穆少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真的是奉王爷的命令,若是不搜。只怕八王爷会怪罪小的。”焕青冷笑道:“你们害怕八王爷怪罪,那你们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
月夜更是指着药铺门楣上的御赐四个字。“医者仁心”。
“看到了吗?这可是皇上亲笔题词,你们反了不成?”
官兵们个个都不敢再上前,有一个聪明一点的说:“皇上我们可得罪不起。既然是穆少爷的地方,我们就不要进去了,回头,跟八王爷陈明实情,八王爷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于是,官兵们便走了。
焕青然后与月夜走进来。给林温柔的伤诊治了一下。对月夜说:“林公子伤得很重,再加上,用力太大。造成精力枯竭,只怕是短时间内,得好好休息才行。只是,林公子呆在我们这里,人流太大。迟早会被人发现。再加上楚流风查遍了整个京城的店铺,就是没查到我们这儿。指不定就对我们这店产生怀疑。不行,我们得换个安全的地方,给林公子养伤。”
月夜却摇摇头:“还能有哪个安全地方?自然就是送公子回林府了。”
焕青叹了一口气:“若是回到林府,林太医若是告诉了皇上,楚流风参林公子一本的话,只怕,林公子会被皇上给斩首。”
“那可如何是好?”月夜气恼不过,“这个可恶的楚流风,仁面兽心\!”
“唉,要是倪超在,就一定会有办法。可惜,倪超也跟着念兮离开了。”焕青忽然想到,有一个魅力这么大的妹妹,可真不好。
这么多优秀男人围着她转,他想好好疼她,都不得机会。
“现在,也只能等倪超回来,再说了。”焕青吩咐道,“月夜,你马上派人前往仙山,寻找念兮与倪超,找到他们俩任一个,都让他们马上回来,就说,林温柔受了重伤回来,急需他们的帮助。”
“是。”月夜得令,可是,眼中又闪过一丝顾忌。
焕青捕捉到了月夜的眼神,说:“月夜,这几天,婉婉是不是在找你?”
月夜一怔,心想,焕青如何会知道他与婉婉的秘密?便尴尬地答:“没,没有的事。”
“你不要骗我了,你与婉婉的事,我早看出来了。本来,男女间的欢爱,我并不想管,不过,婉婉是我的庶妹,婚姻大事得由我与爹爹作主。再说了,婉婉未必对你是真心的。也许,她只是在利用你。月夜,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希望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而毁掉了你的大好前程。”焕青苦口婆心地劝道,希望月夜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月夜却没有听进去,只是应附般地说:“知道了,大少爷。”
在月夜的心里,婉婉美得像天使。他已深深地爱上了她。
而婉婉,早就发现月夜对她的爱慕,有一个男人这样地爱她,这自然是极高兴的事。婉婉便也想尝试着玩一玩,与古人谈恋爱是什么滋味。毕竟,她穿越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前世,她穿越之前,谈的那几场恋爱,全都是无疾而终的。原因都是,婉婉并不是一个看重爱情的人,她更喜欢玩。
劈腿,应付,这对婉婉来说,都是极正常的事,一般都是与前一个男友还没有分手,婉婉就跟另一个在交往了,原因都是,她已经玩厌了。
穿越过来之后,婉婉成了一名庶女,体验着内宅争斗,所以,婉婉便也没时间谈什么恋爱,只是一直暗恋着林温柔,不过,林温柔对她没意思,她便也算了。而月夜,每次看她的时候,都脸红耳赤,这使得婉婉发现,月夜对她的爱慕。
闲得正无聊的婉婉,便打算不介意月夜低下的身份,先与他玩上一场今古恋再说。
只是,月夜却以为婉婉也是动了真心。渐渐的,渐渐的,月夜投入了真心。越来越爱婉婉了。
“婉婉,真没有想到,我可以得到你的心。我不会是做梦吧。”月夜时常与婉婉坐在郊外的月光里,二人并肩搂着,他亲啄着她的小红唇,心跳加快,显得很紧张。
婉婉得意地看着他。他这个样子,像个初恋的小男生,不过这倒真的是月夜的初恋。“这当然是真的。”婉婉抚摸着月夜英俊的脸庞,心想,这么好看的脸,为什么偏偏是下人的身份。要不然,是个王爷什么的多好,她就干脆嫁过去算了。
可惜啊。她与他,迟早都是分手的份。
“婉婉,你真的是,太美了。”月夜不会哄女人,只会吞吞吐吐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听说念兮不见了。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婉婉想从月夜口中,打听出什么。
不过。月夜并不知道念兮去哪里了,于是他摇了摇头。
婉婉生气了,“你不相信我,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婉婉,我真的不知道念兮去哪里了。”月夜紧张极了,都要跪下来了。
婉婉这才说:“你不知道,我现在深得老太太的宠爱,我明年就要及荓了,所以,今年老太太会帮我订下一门亲事。念兮要是回来了,可会破坏我的好姻缘的。我可不希望念兮这么早回来。”
最好她就死了,永远不要回来了,婉婉恶毒地想。
月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原来,婉婉还是想嫁给别的人的。
婉婉之前说过她喜欢他,他于是拼命赚钱,想感动穆府上的人,求他们将婉婉嫁给他。可惜,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不过,月夜倒也不难过,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婉婉这么好的女孩,当然不应该嫁给他。他是真爱她的,自然希望她也能谋得一门好姻缘,后半生活他一定会祝福她。
林温柔在月夜的精心照顾下,几天后终于醒过来了,刚一睁眼,第一个呼唤的,便是“念兮”。
“主人,是我啊。”月夜握是了林温柔的冰凉的手。
林温柔仔细一看,见是月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失望,“原来是你。”
“少主,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身受重伤,倒在药铺门口?你不知道,这真的是好险啊,要不是穆大少爷,只怕您早就被楚流风的人给抓走了。”月夜对着林温柔,一五一十地讲了这几天的事。
林温柔心不在焉地听着,他支撑着坐起来,茫然地问道:“念兮呢?”
月夜低下了头,“不知道,少主,念兮小姐在半个月前,就失踪了,好像是与一个叫倪越的年轻人,一起失踪的。后来,倪超公子有去找他们。”
“怎么会这样?念兮失踪了?”林温柔激动起来,“我还以为,我醒来的时候,会看到我最爱的人。可是,念兮却跟着我哥哥一起失踪了。”
月夜知道林温柔情绪不好,便安慰他:“少主,念兮小姐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她之前,还拼命挣扎着要去蜀国找你呢,可是,倪超公子硬是不让她去。才没去成。”
林温柔点点头,苦涩的笑浮上嘴角,“我理解她,她还要保护朱家的人,她的心,不能全放在我这儿。”
“少主。”月夜这时为难了,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林温柔得了。这作念兮的男人,怎么会这样的痛苦?可是偏偏林温柔就是受得了。
倒是林温柔,大方一笑,“既然念兮是与我哥哥在一起,我应该高兴才对,有我哥哥在,念兮一定不会有事的。”
“少主,现在,有事的是你啊。”月夜提醒说,“昨天,楚流风还故意来到药铺里,说是要买药,其实,他眼睛一直往店里面瞟,他分明就是想来店里,打探有没有少主你的消息啊。少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楚流风一定要至您于死地呢?”
143 恐水症
已经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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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温柔眼中闪过犀利,“楚流风这个无耻小人,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如楚傲天,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我一定不会让他做皇帝的。”
月夜跪下说:“少主,那接下来,您只管吩咐在下,在下愿意为少主杀了那个楚流风!”
“我岂能让你白白去送死?”林温柔俊眉淡皱,起身舒展了下手臂,“月夜,你只需答应我,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我已回来之事,便可。甚至于我母亲,你也不许提及。”
“是,少主。”月夜虽然疑惑,可跟在林温柔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已了解透林温柔的脾性,林温柔要做的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并且这个原因,还是非常地正当。
林温柔走到院子里来,抚摸着自己的青铜剑,想起与念兮的过往,眼中透着一股感伤。念兮,也许,我哥哥比我,更适合保护你,照顾你。现在的我,还能怎么保护你呢?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焕青!
“林公子,你怎么起来了?”焕青急急走过去,要扶住林温柔,林温柔轻笑着推开他的手,“我没事。”
“林公子,你如何会没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不好好养伤的话,这让我日后如何面对念兮?”
“念兮她好,我便也好。”林温柔苦涩一笑。抚摸着青铜剑,说:“谢谢穆兄的好意,不过,这里,我终归是不能久留。”
“为何?如今,楚流风只怕会对你不利,林兄。你还是留在这儿最安全。”有皇上亲笔题词作保障,相信,楚流风就算胆大妄为,也不敢擅闯。
“我留在这里,会连累你们的。万一让楚流风发现了,只会对你们不利。焕青,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林温柔婉拒了。
“那么林公子,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焕青忧心忡忡地问道。
“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我。”
“谁?”
月光之下。林温柔镇定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楚傲天。”
林温柔果然深夜潜入了四王爷府。
楚傲天的房间里,灯火通明,看来。楚傲天还没有睡。
林温柔跃上屋檐,看到楚傲天正深情地凝视着一幅美人图。
林温柔仔细一看,天哪,那美人图上的美人,不正是念兮吗?
却听楚傲天痛苦地说道:“念兮。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还是没有找到你的踪影?你不像是一个这么任性的人哪。如果你喜欢纵情山水,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你可知道,本王可以为了你,抛弃一切荣华富贵,跟你远走天涯。念兮。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明白,本王的一片心意呢?”
林温柔非常感动。想不到,尚有一人,如此地爱着他的未婚妻。
也只有念兮有这么大的魅力,竟可以让冷面王子楚傲天,无冤无悔地投入了真情。
“谁?”恍听到屋檐上有动静。楚傲天对着屋顶一运气,林温柔一掌打开。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
“怎么是你。”见到林温柔,楚傲天又惊又喜,上前握紧了林温柔的手,“本王就知道,你是不会死的。”
“我林温柔命大得很,怎么会死呢?”林温柔侧目看了一眼那美人图,楚傲天尴尬极了,连忙收起了那幅画。
楚傲天笑道:“快坐下讲讲,你的遭遇。话说,你是不是被楚流风抓走了?可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温柔便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讲给了楚傲天听。
楚傲天说:“怪不得,昨天,楚流风关了城门,说是搜索什么潜逃通缉犯,一家一户地搜索,本王就感觉奇怪了,没想到,真的是你逃走了。”
“我瞎了眼,竟视楚流风这样的人为好朋友。”林温柔眉毛一皱,说。
“现在发现也不晚。只要你扶我楚傲天为太子,本王可不会亏待你的。”楚傲天拍了下自己的胸脯说道。
要论楚傲天的为人,通过与楚傲天不长也不短的相处,林温柔也算是明白了个**分。楚傲天性格极端,有时阴暗得像只潜伏着的狼,有时却又善良重情像只乖乖小羊。一句话,一个真性情之人。
林温柔并不排斥与任何一个真性情的人交朋友。至少,不像楚流风那样,仁面兽心,有着随时都会被他插一刀的危险,相处得太累。
“王爷这话,在下信。”林温柔点点头,“不过,在下却有更大的使命在肩负。所以,暂不能听从王爷的劝告。”
“更大的使命?什么?”楚傲天一脸狐疑,林温柔除了帮楚流风,还会有什么更大的使命,现在楚流风与他成为仇敌了,林温柔应该是无官一身轻才对呀。
“请恕在下不能相告。”林温柔说,“天机不可泄露。”
“那么,你现在来找本王,所为何事?”楚傲天失望地坐下来。
他从抽屉里推出一方玉石棋盘。
林温柔揽衣而坐,细手柔荑先取出一枚黑子,摆放在右上角上,说:“自然是想跟王爷,合作如何对付楚流风的事了。”
“好,这件事,本王喜欢。”楚傲天眼光一沉,取出一枚白子,也放在一个角落上。
顿时,棋盘之上,黑白相杀。
林温柔与楚傲天,在生活上争强好胜,就算是在下棋之时,也一样地不甘示弱。
攻城掠地,处处为营,林温柔脸上挂着必胜的笑。
楚傲天不喜欢输,可是,唯独愿意输给林温柔。
“林兄,你当真是棋圣。”楚傲天投子认输道,“会下棋之人,这权谋之战,也必不会输。”
“可你不知道,有一个人,他才当真是棋圣。”林温柔没有告诉楚傲天的是。这个人,就是倪超。
倪超的棋艺,远在林温柔之上,并且,权谋也丝毫不逊于林温柔。
仙山。
久旱适甘露,自是天青气爽之时节。
“你说仙山老翁他到底回来没有?”念兮放下手中的小碗,疑惑地望着倪超。“为什么都没听其他童子提起呢?”
“哦,那应该还没回来吧,否则,院子里肯定能看到他了。”倪超也不确定。昨晚的黑影到底是谁。
趁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倪超又来到了仙人峰。只是此次,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念兮。
仙山老翁如一尊雕塑一般,端坐在巨大的岩石上。一身白袍纯净无瑕,在风中肆意的挥舞着。
“先生,你现在能出面见念兮了吗?”倪超一袭白衫,如风一般。跳上了仙山老翁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大声地对仙山老翁喊着。
仙山老翁微微睁开了眼睛,见倪超如此着急,便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先生,念兮真的很想见你。”见仙山老翁仍然一动不动,倪超变得略有些着急。
仙山老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任何一个人的心思。
可那双眼睛,只有面对倪超时,才显出谦卑来。
他微微伏身。说:“你变了,过去的你,从来是从容不迫的,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着急。”
“人,都是会变的。”倪超淡淡地道。
“所以。你爱她?”仙山老翁淡淡问。可是,倪超没有回答。只是直视远山,目光透着坚定。
“不要后悔便好。”
“倪超从来没有做过后悔的事。”
仙山老翁望着倪超焦急的眼睛,没有张嘴却发出了直达他人内心的声音:“你跟我来。”
倪超明白,这是仙山老翁的腹语,是人体气运的一种能力。当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可以与天地之气相融通。达到不需要张嘴,便可以与人沟通的目的。
话音未落,仙山老翁便从岩石上消失了。倪超一眨眼,便又看见仙山老翁走到了他的前面。
倪超便转身,用轻功紧紧地跟上去。
穿过茂密的树林,仙山老翁将倪超领到了一处温泉边上,水泡咕咕地往外冒着热气。
“你看到了什么?”仙山老翁指着温泉对倪超说。
水池里滚烫的热水,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植物。
“水。”倪超回答地简单扼要。
“还有吗?”仙山老翁似乎并不满意倪超的回答。
倪超停顿了几秒,又看到了几个水泡在水池表面破裂,“噗”的一声,一股热气从破裂处迸发出来。
倪超立刻明白了仙山老翁的意思,水池里的水虽然温度已经很高,但还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的热度。
而同样,念兮的医学基础虽然很好,但还没有达到仙山老翁的要求。
倪超会心的一笑,对仙山老翁说:“谢先生提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哈哈……哈哈,”仙山老翁忽然,又如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了,空气中回荡着他中气十足的笑声。
为了能让念兮早日达到仙山老翁的要求,倪超时刻关着着念兮的学习进度。
“念兮,这个我帮你做吧。”倪超伸手,想接过念兮手中的碗,她正在厨房中忙着一些杂事。
“不要,我自己来。”念兮把手一缩,顺势用身体挡住了倪超的手。倪超帮她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欠倪超太多人情。
倪超却不轻易罢休,绕过念兮的身体,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念兮,眼神中充满了坚毅的表情:“你来仙山圣地是什么目的?”
念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子愣住了,是啊,我来仙山圣地是为了求见仙山老翁,早日学有所成。念兮内心的深处,被倪超触动到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碗,一脸苦笑地自我嘲讽说:“我大老远的过来,可不是来这里洗碗的。”
“哦,那你是为了什么?”倪超忽然发现,念兮执着起来的样子,真可爱,于是,勾唇兴致勃勃地望着她。
可能是感觉到了倪超的挑逗意味。念兮也不回答,将手放在盆子里冲了冲,便要走。
倪超轻轻上前,拉住她的手。
谁知,厨房的地面太滑,念兮前脚一溜,就倒进了倪超的怀里。
一阵温软的触感,让倪超一阵心跳加速。念兮的脸,清晰在现于他的视线之中。
她脸上透明的毫毛,纤细。针毫可见。
那娇嫩的呼吸,喷吐如兰,与他的呼吸混杂在一起。
忽然。他伸手轻抚她的两瓣红润,指腹所过之处,尽是一片血红。
她一怔。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是在摸她。
他的手,已从她红唇。直抚摸到她的脖子锁骨处,进尔往下,往下,当触上她那颈上紧实的两枚扣子时,她才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她打开了他的手,一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顿时。他那白晰的脸上,印上了五指山。
念兮立马跑开了。
倪超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儿,她的指痕厚重。他不舍得拭掉,想着她的刚烈,不由得心一痛。
“为什么我如今会变得这样情不自禁?为什么?不,这不应该是我。”
倪超还有他的大业,他的大计划。他不应该沉浸于儿女私情的。
“不,我一定只是对念兮好奇罢了。她这样的黄毛丫头。我才不会喜欢呢。”倪超自言自语道。
他拐了个弯,看到念兮还立于门口。
眼中一阵惊喜。
“念兮,你还没有走?我以为,你生气了。”
念兮思量着倪超过去待她的好,一时有些不忍,便又折了回来,低下头道:“对不起,不过,请你以后,可以对我尊重一些。”
倪超心酸地说:“我当真待你不够好吗?”
“不,你待我极好。只是,你要记得,我是你弟弟的未婚妻。”念兮郑重说道。
然后,她将头垂得低低的。
“我知道,你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这件事。”倪超略有愤怒,难道,她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他这句话?
“哦,你知道,便好了。”念兮放松地长呼了一口气,擦过他身走了进去,继续洗起了碗来。
似乎刚才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可是,看得出来,念兮并不是专心在洗碗,她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又在纠结着什么。
倪超趁念兮陷入沉思的时候,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碗。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倪超伸手,紧紧地抓住念兮的手腕。
念兮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倪超快速地拉出了厨房。
她伸手边使劲地推着倪超,边喊着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倪超这次却没有理会念兮,他拉着念兮,径直朝门口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自从进入仙山圣地之后,念兮还没出过这个院子。
“我带你去见见你最想见的一个人!”倪超的语气里透露了念兮未尝听到过的坚定。
念兮一下子便柔和了下来,她瞪大眼睛看着倪超,缓缓地说:“你知道仙山老翁在哪里?”
倪超拉着念兮的手,站在门口,伸手遥遥地指着云雾环绕的仙人峰对念兮说:“仙山老翁就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仙山老翁?”念兮虽然相信倪超不会对自己撒谎,但他如此突然的举动,还是让念兮半信半疑。
“那你知道为什么阁楼门上的锁会开着吗?”倪超望着念兮一脸的疑惑,一字一句地说。
念兮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阁楼的情景,那晚,她还想到了远在异地的林温柔。
“是你开的锁?”念兮更加疑惑地看着倪超。
如果不是倪超,当晚他怎么也会出现?念兮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
本来,所有的阁楼都是上了锁的,没有人可以打得开。那天,不知怎的忽然开了,她于是溜进去看书,却正好看到了倪超,还有一道黑影。
“如果我没有估错的话,那个黑影就是仙山老翁,那天夜里,你其实是与仙山老翁一起。在阁楼说话,没想到,恰巧我进来了。”念兮终于想明白了。
当真相大白之时,倒也不难想,倪超一向是这样地神秘。
“你很聪明。”倪超点点头,“我与老翁,可是旧相识。”
“这天下谁人不知,仙山老翁是一位世外奇人,从不与人结交,看来。此言也是虚的了。”
“此言非虚,只是,你们所不知道。仙山老翁与我的事,是有着一个秘密罢了。”
“既然是秘密,你们又如此处心积虑,想要隐瞒这个秘密,那如今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你们一定会杀人灭口了。”
这话一出,倪超心如刀绞。有风吹来,他额头碎发飞扬,流泻出他双目流殇:“念兮,难道,于你眼中。我就是这般不堪的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对我极好。只是。我不应该知道太多。”念兮知道,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死得早。
每个人都应该有每个人的秘密,就比如她,她也有一个天大的秘密。秘密不一定要让人知道,哪怕那个人。是最亲的人。
“念兮,我永远都不会杀你。”倪超似发着什么誓言一般,郑重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念兮感觉到来自他手掌的温暖,流遍全身,想起这些日子来,他对她的好,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难道,倪超真的爱上了她?
原本,她是不信的,像倪超这般神秘的人,怎么会爱上一个世人呢,倪超应该是属于神仙的。
可是,事实摆明,她要是再不相信,就显得太薄情了,她不可以再无视倪超的感情了。
她决定,为了少给他点伤害,她要让他早点摆明自己的立场。
“我的心中,只有林郎一人。不管他回不回来,我都会等着他。倪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你也应该,替你自己想一想。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因为,我什么也回报你不了。”
她的意思,他一早就明白,可当这些话,当真从她的嘴里,讲出来时,没想到,对他,会是如此剜心的痛。
“我不必你任何回报,只要你可以与温柔,好好地过日子,你们的幸福,便是我的幸福了。”倪超强装笑容地说。
林温柔不愿意与他争念兮,而他,又何尝愿意与自己的弟弟争念兮?
念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非常感动,其实倪超与林温柔长得很相像,虽然五官完全不同,可是,天下最帅的两个人,总是看起来有些相似之处,比如,都是高耸的鼻梁,只不过有一个略显大气了些,另一个,则显得尖俏而妖媚了些。
在林温柔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倪超却一直陪着她,有时候,她会产生错觉,思念成灾之时,就会将倪超当成了林温柔。
“谢谢你。”过了好久,念兮才吐出这三个字。
“对我还说什么谢谢呢,好了,别站在这儿了,我带你去见仙山老翁吧,你不是一直想快些学成下山吗?”倪超淡淡一笑,好似刚才的痛苦与纠结,都已经过去,他又开始他的新的,快意人生一样,“再说了,我也想早些下山呢。”
“嗯。”念兮高兴极了,重重地点头。
倪超带着念兮,月夜登上仙人峰。
看到月色如银之中,一白衣老者披着一头银发,下巴上的白胡须如白纱巾一般,包围着他,他虽然年纪已不小,可却精神焕发,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他正盘膝运气,双目微眯。可念兮却能感觉得到,他周身散发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道,催使他看起来不怒自威。
“先生,我没得您的同意,就私下将念兮给带来了。”倪超微微欠身,脸上写着歉意。
念兮尚没有看到过,倪超会对一个人如何之恭敬。倪超可是一向充满着自由自在,就连权势,都无法让他皱一下眉毛的。
有风吹过,树叶发着沙沙声,可是,仙山老翁,并不说话,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看向了念兮。
念兮连忙跪下:“民女见过先生,民女一心求医,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求医,你懂医吗?”仙山老翁目露鄙夷,再次再眼皮合上,“我是不会收任何人作徒弟的。”
“先生……”念兮怔住了,一时口拙,不知如何应答。
倪超帮念兮求情说:“先生,请看在我的份上,教教她吧。”
仙山老翁似乎是怒了,“哗”地站了起来。
144 我只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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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仙山老翁长衣飘扬,“你可是想好了?若是我的医术被泄露,将会影响到的,还是你的利益。”
“我想好了。”倪超坚定地回答。
“我不会泄露医术的。”念兮陈明自己的态度。可她马上也看得出来,他们似乎有着更深的秘密。
如果她学会了仙山老翁的医术,只怕她知道的,就会更加多。
“哼。”仙山老翁不知为何发火了,怒而拂袖,缓缓离去。
倪超说:“念兮,你在这儿等一等,我且独自前去与先生讲明。先生一定会教你的。”倪超说完,追赶着仙山老翁。
念兮独立月下,呼吸着深山里的空气,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茫然。她感觉,她好像无形之中,走进了一个未知的陷阱。
一个倪超事先安排好的圈套,只不过,倪超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她,而她却可能影响到倪超的什么。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倪超折身百归,他凝视念兮,嘴角扬起,笑道:“念兮,先生已经答应了。你跟我来吧。”
念兮一怔,一阵惊喜,“等等,我且让朱世显也一同过来。”
念兮与朱世显跟在倪超身边,来到仙人山。
突然,一阵强风袭来,吹得藏经阁的窗户都噼啪作响。倪超,念兮和朱世显三人却静静地坐在紫黑色古木的地板上。
“你们好阿。”风还没有完全停止,阁楼里便回荡着浑厚有力的声音。一缕白色的影子从窗外快速地闪进了阁楼。
“先生好。”念兮淡定施礼道。
虽然被风吹迷了眼,但能有这气场的,也只有仙山老翁了。
朱世显静静地坐在念兮边上,曾经欲见不能的仙山老翁,今日终得一见,他不免有些紧张。“我已经整整十年没有招收学徒了。”仙山老翁的眼睛透露着灵动的气息:“如若不是倪超。尔等即使等到海枯石烂,也是见不到我的。”
念兮微微侧头,轻轻瞥了一眼同坐一席的倪超。
“倪超到底是什么人?”念兮好奇。
“念兮,你把这里的书都看完了没?”仙山老翁突然声音一沉,紧紧地盯着念兮。
“是的,先生!”念兮并不逃避仙山老翁的眼神,她坚定地注视着仙山老翁,一字一句地回答。
仙山老翁伸手捋着白白的长胡子,满脸得意地笑着说:“孺子可教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层楼的古籍都看完,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倪超的眼光果然不错。
“《针灸甲乙经》的精髓为何?”仙山老翁背过身。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轻轻地说。
“回先生,《针灸甲乙经》的精髓为‘平人’、‘调和’。”
,朱世显恭敬地对仙山老翁说:“平人失调为不和。进行调治而使平和复归于人体,乃上善也。”仙山老翁满意地点点头,想不到这少年,也是功底深厚,基础扎实。
“那么《外台秘药》有何优劣?”仙山老翁继续问朱世显。
“《外台秘药》为唐王焘撰成。全书卷四十,大量收集整理古方,为不可多得之瑰宝;然全书以病推方,适用于临证而不适于学习医理。”朱世显面对仙山老翁,并无惧色,侃侃而谈。仙山老翁的眼睛里。透露出久违的赞许,想不到能同时遇见两个如此有医缘的人。仙山老翁的满腹学问,早已想传授于人。可一直苦于所遇非人。
“好吧,你们随我来。”仙山老翁走进内室。
念兮看到内室里精光一片,甚是刺眼,及至进去,才看到内室正中。放着一个水晶球。那水晶球透明无瑕,周身发着淡淡的紫色光晕。甚是好看。
只见那仙山老翁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碗,当然念兮不知道这个碗是怎么从仙山老翁衣袖里变出来的。
那个碗,反而朝上,在水晶球上一晃,碗里就多了一道黄黄的液体。
“你喝了它。”那仙山老翁将碗递给朱世显。
朱世显一怔。看了看念兮。
仙山老翁眼中闪过不屑,“如若你连这水都不敢喝,你就不必再喝我学了。”
念兮明白过来,仙山老翁这一步,考的是朱世显的胆量。
她说:“世显,你喝了它。”
朱世显点点头,端起来就喝下去。
仙山老翁点点头,然后对朱世显说:“你走到里面,有一本书,你先看完了,我会教授你医术。”
“是。”朱世显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留下倪超与念兮了。
仙山老翁这时取出一个瓶子,从水晶球的侧位,流下一股液体,他接过,然后,递给倪超。
倪超不解其意,仙山老翁说:“如果她不接受这一步,我不会教她任何东西。我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一个,不会被你所用的人身上。”
倪超摇摇头:“这如何使得?”
念兮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笑道:“倪公子,你不必担心我,为了学成这世上最好的医术,振兴医学世家,我不怕付出最大的代价。”
倪超一怔,“什么代价你都可以付出吗?”
念兮郑重点头道:“对,什么代价,甚至死也可以。”
重活一世,她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她根本不怕死。
倪超盯着那碗里的淡蓝色液体,道:“你不要后悔。”
然后,一仰而尽。
仙山老翁露出不易查觉的隐笑,缓缓离开。念兮觉得很奇怪,她还没有喝呢,怎么仙山老翁就走了?
“你不需要喝什么。”倪超在她身后缓缓道,“因为,你只要顺利通过这一关,便可。”
“这一关?”念兮不解。
这时,倪超开始浑身发热。嘴唇不停地翕动起来,念兮担心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倪超后退几步,说:“不要过来。”
念兮看到倪超这个样子,恍觉他是中了情花毒。
又想到刚才,仙山老翁神秘的样子,说:“我明白了,是仙山老翁让你服下了情花毒。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他的意思是,一个女人。只有将她的身体也给了一个男人,才会真的受他所用。仙山老翁其实,也是我的人。他多年隐居于此。帮助我竭尽全力,你不要怪他,要怪,就请怪我。”倪超用内力将自己涌起来的热气强压下去,说。
念兮总算明白了。什么过这一关,不过就是想让念兮帮倪超解除情花毒罢了。
而要解除情花毒,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中此毒的人交合,并且,还要是处子之身。
念兮看着倪超这样痛苦的样子,算一算时辰。天哪,不到半个时辰,如若倪超没有被解除情花毒。就会皮肤溃烂而亡!
而如果现在马上动身,去寻找处女为倪超解毒的话,仙山离山脚至少要走两个时辰,并且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处女。
只怕到时候,倪超早已经死了。
“念兮。不必管我。我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的。”倪超用力拍打自己的头,想将自己干脆打死算了。无奈中了情花毒,掌力也没有原先那样地有力,倪超额头上流出了血,人却没有大恙。
“你这又是何苦呢?”念兮内心在狂烈地纠结着,
“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呢?”
“可是,念兮,你是温柔的未婚妻。”倪超不能够对不起林温柔。
念兮目光凄凉,“也许我与他,真的是有缘无份吧。”想起之前传闻所说的,林温柔在蜀国当起了公主男宠,念兮苦笑道,“我救了你之后,会自杀谢罪的。”
说完,念兮解开了腰带。
淡黄色的衣衫顿时一松,隐隐露出她玉白色的胸部肌肉。那春色饱满的半圆,看得倪超一阵气血喷张。
很快,衣衫尽退,念兮光裸的身体,展现在倪超面前。
“不,我不能这样作。”倪超内心纠结,连连后退,念兮上前几步,伸展手臂,圈在了倪超的脖子之上。
她与他对视了一眼,她的唇,便已贴了上来,负在了他的薄唇之上,好像一朵花,落下来。
滑腻的感觉使他全身更是酥软,倪超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手搭在了她的细腰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胸前两山,身体压了过去。
“嗯。”她发出情不自禁地一声。
他将她扔在了床上,迅速扒下衣冠,压了上去。
亲吻细密如雨点。
他的嘴唇是游蛇,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啃咬,亲吻,他的舌尖带着狂热,直至吻到了他她的腋窝之下,一阵细痒,她全身一颤。
双脚复而抬起,包住了他的脚。手掌下意识地摸上他的后背,一阵抚摸,滑到了他的臀部之上。
他抬起她的滚圆,用力攻进了她的身体之内。
“啊——”她呻吟一声。
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来。
他的动作开始受着身体狂热的驱使,越发加快,加急,她闭上了眼睛……
床帐已然被掀翻脱落,地上全是衣衫与腰带。一阵狂风吹过,将唯一的一点光亮也吹熄了。
房间里的喘息声渐渐停了下来。
月光照进来,倪超那结实白玉般的后背渐渐挺了起来,他高耸的鼻子插进念兮软密的发丛之中,留连忘返。
“念兮,念兮。”倪超一脸地满足,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今日却是仙山老翁帮了他做到了。
念兮没有回答,他的鼻下可以感受到她平静而炽热的呼吸。他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有些不安地说:“你可是怪我?”
“我只是为救你的命。”念兮平静地说,心却如死灰。
重生后的第一次,竟是献给了倪超,而不是她爱的林温柔。
倪超坐了起来,将被子掖好一些,此时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感觉,与她一夜之后。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如此甜美。
“念兮,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过了半晌,他说。只要她愿意,他不怕与林温柔反目成仇。
只要她愿意,他不怕守住她的一生,细心呵护,不离不弃。
日后纵然是成就了江山大业,她也将会是他的后宫独宠。
只是,令他出乎意料的却是,念兮忽然起身。一把抽过他腰上的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抹过去。“不要!”倪超急了,伸手一拦。那剑锋滑过他的手臂,血,流了下来。
“你——”念兮一怔。
“为何要这样做?”倪超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对不起林郎。”念兮哽咽道。
身体已属于别人了,她如何再面对林温柔,不如自尽。
“如果你死了。你放得下朱世显他们吗?”
这一句话,好像黑暗中的一道亮光,念兮不由得全身一颤。
是啊,她还不能死,她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完成。
上天给了她重生一次,只要任务还没有完成。她就不能死。
可是,一想到林温柔,她就心痛不已。
“念兮。你是为了救我,我相信,林温柔一定会明白的。”倪超低下了头,深情地说,
“再说了。就算他不能接受,我永远都会等着你。”
念兮抬头凝视着倪超。那执着而温存的目光,一时之间,竟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想起刚才与他的温存,他的身体,与她的身体交缠于一起,那激情燃烧,她忽然就脸红了。
“你出去。”她忽然生起气来,指着门口,“我要换衣服。”
倪超点点头:“念兮,你一定不能做傻事。”
“正如你所说的,我现在还不能死。”念兮冷冷地说。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倪超将地上的衣服全拿到床上来,念兮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还不出去?”
倪超点点头,便走了出去,合上了门。
仙山老翁正独自月光下,白胡须如月华,一泻千里,他看上去神秘而安祥。“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等于伤害了念兮?”倪超生气地质问道。
仙山老翁摇晃着胡须,理所当然地说:“你莫非忘记了,你的使命?断不可动儿女私情。应以大业为重。如若这个女子不能成为你的棋子,还不如毁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仙山老翁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但凡与中了情花毒的人交合,终生必受这毒所禁锢。只有两个方法可以解这个毒,一,每隔十五日必要与当初的人交合一次,或者,服下我的解药,才可解毒。”
仙山老翁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瓶墨青色的长颈瓶,扔给倪超。
倪超忿然:“你真的是太卑鄙了。”
“我都是为了你好。”仙山老翁说着,合上了眼睛。
倪超将解药放好,便气愤地走进内室,见朱世显正在专心看书,便说:“世显,你一定要用功学医,才不辜负念兮为你所做的一切。”
朱世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蜀国。
刘如意自从林温柔逃走之后,一直饭茶不思,后来,孟离镜回归,刘如意倒是与孟离镜开心了几日,可一想到林温柔,她还是怅然不安。
“本公主一定要攻陷楚国。将林温柔抓回来。”刘如意将一个茶杯扔在地上,忿忿地说。
孟离镜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下棋。自从林温柔走后,他便一直是孤独地一个人下棋了,再也没有敌手。没有敌人也会显得很索然无味。
孟离镜只好将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白棋,另一半是黑子。
刘如意看他凝神下棋,不由得更是生气,“下棋!下棋!为何你们男人都是如此自私,只顾着自己好玩,却将本公主忽略一边?”
孟离镜手中执棋,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淡淡道:“公主,您若以真心待人,人必真心待你。”
“胡说。本公主一直是真心待你们,可是,你们都背叛了我。先是林温柔不解风情。一定要离开,然后是你,你竟帮着林温柔离开。”
“一只老虎只喜欢在辽阔的平原里游走,若是将他囚于花园,便也不可爱了。若是公主真心想林温柔好,便放过他吧。”
刘如意气得脸色铁青,“本公主没有错!为何你们人人都要说本公主有错!”
孟离镜便不再答话,揽衣起身,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何处?”刘如意说,“你不要以为。本公主宠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本公主今日可以宠你,明白可以杀你。”
孟离镜淡淡一笑。“如若公主想杀,早便杀了,不会等到现在。”
“你真的不怕死?”
“对于一心求死之人,如何还会怕死?”孟离镜说完,就踏出了门槛。
刘如意除了生气。摔东西,竟是对孟离镜,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楚国。
楚傲天安排好林温柔,就在自己王府住下,不出三日,林温柔的伤便好了。
林温柔决定。联合楚傲天,给楚流风一个措手不及。
楚流风似乎也感觉到了,林温柔定是藏匿于楚傲天府上。
因为。偌大的京城,也只有楚傲天敢与他对着干。
他左想右想,便想去林府,探听个虚实。
毕竟,林府才是林温柔的家。万一林温柔回来,自然是要回家的。
碧玉柔正在府中。吃着瓜子,一面看着女儿林静姝绣花。
林静姝自然是一边绣,一边哭,“娘亲,女儿听说,楚流风一心想要二哥哥死,可是,女儿却成为了他的侧妃。为何天意要如此弄人?”
碧玉柔拿了手绢儿掩面,抚摸着林静姝姣好的面容,叹息道,“娘亲会给你想办法的。就算他不与你二哥为敌,娘亲也断不会让你嫁给他。先不说楚流风喜欢的是谢玉贞,他根本不爱你,只是在利用你,楚流风这样阴险的小人,静姝就算是嫁不出去,娘亲也断不会让你嫁给他。”
这门婚事,要不是林太医当面同意了,只怕碧玉柔是宁死不从的。
可惜,林太医害怕楚流风的权力,便私下同意了,如今,这婚约都在皇上面前给订下来了,娶也已娶了,只等着两年后,林静姝及荓成人,再搬到楚王府去住。可是,碧玉柔竟还是说她有办法让自己不嫁,林静姝知道母亲是在安慰自己罢了,更加伤心,这眼泪儿啊,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不停。
这时,有奴婢来报,说是楚流风求见。
碧玉柔气得第一个就说不见。还是林静姝明事理,她拭干了眼泪,正了正色道,“娘亲还是见见他吧,如今,哥哥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万一惹他生气了,只怕,对我们是不利的。”
碧玉柔见女儿这样,更加心疼了,不由得长太息道,“想不到我堂堂的诰命夫人,竟也会流落到这步田地。”
楚流风进来,林静妹起身行礼,态度恭敬,不过,脸上的泪痕还是让楚流风看到了,而碧玉柔干脆就不行礼。
楚流风也不恼,只是,拿出手绢儿,替林静姝拭了拭脸,林静姝连忙退开了,“妾身不敢。”
“有何不敢的?本王想对你好,你就接受了吧,若是日后,本王都不想对你好了,只怕你哭都来不及了。”楚流风慢条斯理地说。
林静姝一听楚流风这话里,有着威胁的意思,不由得心下更是一番苦楚。
碧玉柔可是不饶人地说:“静姝年幼,若是有冒犯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宽待之。不过,既然静姝已是王爷的人了,还请王爷好生待之。若不然,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是断不肯让任何人欺负的!”“这个自然,本王一向不会辜负像静姝这样柔情似水的女子。”楚流风淡淡地道。
然后,他便坐下来,目光扫视了一下林府大院,说:“听说,林温柔从蜀国逃回来了。”
“什么?”碧玉柔一怔,“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如果林温柔逃回来了,第一个他应该是会回家吧。”楚流风试探地说。
碧玉柔冷笑,“我都想我的儿子回家,可惜,似乎最不希望他回家的人,是王爷您吧。”
“娘亲何出此言?”楚流风眉毛皱了下,道,“本王与温柔是为年世交,本王也不希望温柔有事。”
碧玉柔冷哼一声,一副不想再搭理的样子。
这时,却忽然传道,“谢玉贞姑娘求见。”
145 朱砂制奇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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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却忽然传道,“谢玉贞姑娘求见。”
碧玉柔一怔,天哪,今日府上可有的热闹了。
这谢玉贞早就不来林府了,今番前来,只怕也是为着林温柔的事吧?难道,林温柔真的已经回来了?
“马上请她进来。”碧玉柔一阵狐疑,却见楚流风竟有一阵尴尬,他似乎并不想在这里,见到谢玉贞。
很快,谢玉贞便进来了,一看到楚流风也在这里,怔了一怔,可是,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见过诰命夫人,见过王爷。”
“来来来,玉贞,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碧玉柔一伸手,就将玉贞拉到了身边,坐下,还让人马上去上酸梅汤,生怕玉贞因为不自在而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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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仙山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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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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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虽然吃惊,但她曾经了解过,古时很多悬案冤案,都是跟易容术有关。
甚至还有人敢易容成皇族富贾,引得天下大乱,之后,这一绝技,便从世界上消失了。
“你来试试。”仙山老翁将手中的圭笔递给了念兮:“给倪超做一张“假脸”。
念兮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学习,一定要自己动手才能最快学会。
她把糊状的石膏一点点地抹在倪超俊俏的脸上,每一下都是那么的小心谨慎。
为了让念兮能够快速地掌握这个技巧,倪超刻意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轻浅的呼吸,甚至令人怀疑他是否还有气息。
念兮纤细的手指在倪超的脸上来回的游走,专注地制作着自己的第一件作品。
强大的情绪控制能力,让她在此时竟然显得平静如水,似乎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未曾认识的一般。
仙山老翁站在一边,严肃又仔细地观察着念兮的一举一动。
依照同样的方法,念兮也顺利地完成了一张“假脸”。
“很好。”仙山老翁想不到念兮这么快就掌握住了制作的全过程。
“你们既然已经学会此易容术,就应当知这是紧急时刻的非常手段,平日断不可乱来。
晚上朱世显回到房间,便关上门静静地整理着一天的学习内容。他将面前白纸上的学习笔记一点点整理出来,用非常工整的小篆摘录到另外一本上。
黑夜渐渐降临,朱世显却舍不得站起来点灯。他如痴似醉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至于念兮晚上关上门,也没有点灯,一天的疲惫,让她没有褪去衣服。便如霜打的花朵一般,瘫在了床上。
假如是单单的学习过程,虽然辛苦,但念兮还是能乐在其中的。可自从发生昨日的事情之后,念兮的大脑里却不能控制地出现林温柔的影子。
念兮孤独地躺在床上,双眼愧疚地望着上方。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允许自己变得柔软,窗外间或响起的虫鸣声,让念兮觉得倍感孤独。如果是前世的她,她很可能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可是今生她不允许自己轻易哭泣。
“念兮,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倪超清脆的敲门声。
念兮抹了抹眼睛,从床上站起来,又恢复到平日的表情。
“找我什么事?”念兮缓缓把门打开。
倪超安静地站在门口,一身浅蓝色的纱衣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乌黑的头发被一根青丝束着。面带微笑地看着念兮。
“今日见你甚是辛苦的,我给你送了点吃的。”念兮这才发现,倪超的手上拎着一个漆红色的食盒。
“不必费心,我已经吃过了。”念兮冷冷地说完,便想转身回去。
倪超却快速地抢着迈进了念兮的房门,笑着说:“东西不多。简单吃点吧。”
边说,边打开食盒,慢慢地取出了里面的食物。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光那碗参汤,就至少要熬两个时辰。
念兮把碗推回到倪超的面前,“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自己已经很对不起林温柔了,她不想跟倪超再有任何瓜葛。
倪超心理也明白念兮的意思,可他无法控制要对念兮好。他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件件的取出,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不吃也没关系。你早点休息吧。”说完,便提着食盒往外走。
“你先别走,”念兮看着满满一桌的食物,内心的孤独感更加明显,似乎就要把她给吞噬了。“既然来了。就坐会吧。”念兮翻开茶壶,给倪超倒了一杯水,“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你,今天既然来了,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念兮双手稳稳地端起茶碗。
“不用那么客气,我也一直很想找仙山老翁学习的。”倪超很配合地端起桌上的茶碗,非常爽快的一饮而尽。
“想不到朱世显的学习能力竟如此迅速,”倪超怕气氛尴尬,便把话题引到了学习上,“照目前这个速度,不假时日,他定会脱胎换骨。”
念兮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愁。
如若不是为了朱家的大业,她现在的生活,大可逍遥快活。但前世的仇恨,注定了她今世的生活,为了重振家威,念兮必须忍受常人所不能忍之痛苦。其中最深的,恐怕是对林温柔的。想到这里,念兮的眼角似乎有些泛光,但在外人面前,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嗯,世显学习确实很用功,还请您多在仙山老翁面前为他多美言几句。”念兮现在更多考虑的,也许是如何把朱世显培养成才,光耀门楣。
“嗯,那是一定。”倪超早已发现念兮对朱世显的看重,于是早就把朱世显当作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
“趁热吃点吧。”倪超见念兮的情绪有所缓和,便又把参汤推倒念兮面前。
“补充点营养,明日可是还要学更多的内容。”倪超又补充了一句。
念兮见倪超如此诚恳,也不便推辞,便说:“让朱世显也过来吃点吧。”
倪超本只想和念兮两个人单独坐会,但既然念兮如此说,他便起身来到隔壁朱世显的房间。“世显,我能进来吗?”
朱世显端正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衬下,投影在窗户的白纸上。朱世显却学的认真,并没有听见倪超的喊话。见门未上锁,倪超便推门进入。
朱世显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石膏假脸的制作。满桌的工具散乱四处,可中间的这幅接近完成的假脸。却深深地震撼到了倪超。
原来朱世显凭着记忆,把仙山老翁的形象生动地体现在了面前的假脸上。朱世显不但学习速度很快,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举一反三的能力!
倪超不好打扰朱世显用功,心里。已然对他多了份期待。
翌日,念兮三人又早早地来到了藏经阁,经过昨日的交流,大家也基本上了解了仙山老翁的风格。
“嗖”的一声,从窗外飞进一道黑色的影子。念兮定睛一看,不免一惊。
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朱世显紧张地站了起来。倪超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丝惊讶。
“这人死了吗?”正当三人惊魂未定的时候,耳边传来仙山老翁熟悉的声音。
念兮上前伸出手指,却发现地上这人并无呼吸。朱世显也上前仔细地察看,见这人双唇青紫,胸口平直如尺,不见正常的起伏。伸手掀开这人的眼睛,见双眼黑珠扩大,目无神色。
“此人已死。”朱世显很肯定地说。念兮虽然没有讲话,但也默认了朱世显的判断。
“此人确实已死,”仙山老翁走到中间。伸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但仍可起死回生!”突然,仙山老翁一脸阴笑地说。
“起死回生?”念兮和倪超的心头一怔,差点喊出声来。
“你能让他起死回生?”虽然朱世显相信仙山老翁医术了得,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但他还是疑惑地看着仙山老翁。
仙山老翁坚毅的表情,似乎容不得别人怀疑他。
“我相信先生有这能力!”
念兮突然开口,很肯定地说。
如若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念兮还不如就在太医院混日子呢。
“先生德高望重,自然不会戏耍我等晚辈。”说完,念兮还恭敬地向仙山老翁深深地鞠了一躬。
仙山老翁被念兮这么一抬举,脸上顿时轻松下来,露出难得的笑脸。
“还请先生明示!”朱世显虽然疑惑,但他也已然明白,只要让仙山老翁开心,自己便可以学到更多。
“既然尔等有如此谦逊之心,今日,我便把这‘起死回生’术传于你们!”(起死回生术下章节介绍给亲们。想知道的亲们要订阅下一章节。不是妄谈,是有科学根据的医术。)
帝都。
月夜与婉婉终于在王府上见到了楚傲天。
楚傲天却还是不愿意透露林温柔的消息。月夜与婉婉无功而返,本是没什么,偏偏,他们进入楚傲天王府。被朱青妍给看到了。
“月夜为什么会去找楚傲天?月夜不是林温柔的人吗?”
朱青妍连忙派人去查。
可是,这哪里查得到,朱青妍只好上穆府去找婉婉。
穆府里,花团锦簇,朱青妍记得过去与朱玉华来过好几次,当时,念兮还只是个胆小怕事的哑女,没想到,这个哑女如今这般厉害,倒将杨明曦的心都给夺了去。
她坐下来,几个奴婢上茶,却不怎么待见她。朱青妍知道,她不过是一名小妾,没有人看得起她。
想到这里,紧扣茶杯的手指不由得紧了一紧。
这时,婉婉出来了,一身华锦衣,头佩金簪子,看得出来,念兮出事之后,婉婉就被穆老太太,当成了重点培训。
“原来是青妍姐姐。”婉婉皮笑肉不笑,眼中射出精光来,朱青妍却是连站都懒得站一下,这个婉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要比她好,婉婉根本不在她的眼里。
“婉婉妹妹是越长越水灵了。”朱青妍冷笑一声,眼睛却看着自己的手。
147 最强医术与爱你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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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改过来了。
亲们20号是更了两章节的,本章节前面还有一章节是三千字的。亲们也去看看吧,最近对医术讲得很多,因为有亲说喜欢看高超的医术大对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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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妹妹是越长越水灵了。”朱青妍冷笑一声,眼睛却看着自己的手。
婉婉被奴婢扶着坐下,心想,朱青妍,如今你可是什么都没有,也敢这样高看自己,真是太可恶了。
“那是自然,不过,青妍姐姐好像是变瘦了,难道,是杨公子对你不够好吗?”
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婉婉可是不这样想,朱青妍过去一直拿杨明曦对她的宠爱做炫耀,现在没办法炫耀了,当然要提起来让她难堪了。
“谁说他对我不好了,你看看,这个手镯,就是他送给我的。”朱青妍急着晃了晃手腕。
婉婉冷笑道:“哎哟,这个手镯不是几年前,杨公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吗?怎么,难道这几年来,杨公子再不送东西给您了?我就说了吗,这男人嘛,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妹妹当真为姐姐感觉不值啊。”
朱青妍窘得脸红如猴子屁股。
不过,她一想到月夜,脸上又泛起了得意的笑,“妹妹现在当然比我幸福了。月夜将妹妹照顾得这样周到,就连我这个作姐姐的,也心生羡慕呢。”
婉婉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姐姐说什么呢。”
“哦?妹妹怎么不承认?难道是想让月夜亲口承认吗?”朱青妍故意激她。
婉婉脸吓得惨白,如果朱青妍真的找上了月夜。月夜只要中了朱青妍的计,说上那么一言半句的,那可对她的名声,可是毁灭性巨大。
“那你想怎么样?”婉婉强装镇定道。
朱青妍轻抿了一口茶。淡淡抬眉道:“我们可是好姐妹,凡事都好商量,只要妹妹愿意与我合作,我怎么会伤害妹妹呢?”
“合作?哼,之前也是你不愿意与我合作的。”
“我要的很简单,你告诉我。你跟月夜去找楚傲天,为的可是林温柔的事?”
朱青妍忽然这样问过来,倒是打得婉婉一个措手不及。
“姐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林温柔来了。”话说林温柔可是婉婉最爱的男人,虽然她知道他是属于念兮的。
“凡是与穆念兮有关的人,我都要管。”朱青妍犀利的目光包围住朱青妍,“婉婉,你过去想依靠穆念兮,可是,念兮失踪这么久了,回得来回不来还是个问题。我看,你得重新想一想,要依靠谁了。”
哼,就算依靠不了穆念兮,也决不能依靠你。婉婉在心里看得分明,朱青妍这种喜欢过河拆桥的人。她可惹不起。
“婉婉,你是知道的,万一我找到了月夜……”朱青妍见婉婉在犹豫,连忙威胁她,不让她有半分迟疑的机会。
果真,婉婉立马败下阵来。
“好,我告诉你,正如你所料,的确是为着林温柔的事。”婉婉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林温柔已经从蜀国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被刘如意给收买了,还是真的凭本事逃回来的。”
“原来如此。”朱青妍得意一笑,“我看,十之**的人会相信前者。林温柔是被刘如意给收买了,所以。林温柔不敢现身。”
“可是,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印象中,朱青妍与林温柔,并没有仇恨的。
“当然有关系了。只要林温柔被打倒了,穆念兮可就嫁不出去了,她背上了克夫的罪名,看谁还会要她。”
“你过去自己说的,女人要靠自己。穆念兮是这样依靠男人的女人吗?就算十个林温柔倒下了,穆念兮只怕也是不会倒。”
“这个不必你操心。”朱青妍冷冷地说。
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林温柔的办法。
婉婉忽然有些后悔,她对林温柔还是带着点淡淡的好感的,她不晓得接下来,朱青妍要怎么对付林温柔,可她很担心。
于是,她只好找月夜商量这事。
而朱青妍,自打回府,这一路上,都在想如何算计林温柔。
“你不要怪我,谁叫你是穆念兮的未婚夫,穆念兮想要抢我的夫君,我当然要不给你好看。要怪你就怪穆念兮吧。”朱青妍说。
然后,朱青妍驾车前往楚流风府上。
她看得出形势,最想让林温柔死的,应该是楚流风。虽然楚流风过去对她有成见,可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可以相互使用,张归还是会成为朋友的。
一听说朱青妍要见他,楚流风放下了喂鱼的食物,“让她进来。”
真是好笑,杨明曦怎么不管管自己的小妾,让一个小妾光天化日之下,四处乱走,看来,杨明曦的魄力还是不行啊。
朱青妍进来了,还强装成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的样子,巧笑倩兮,埋头深跪在楚流风面前。
“妾身见过王爷。”
“平身。”楚流风吹了吹自己的兰花指,只对着朱青妍那深低的头看了一眼,便感觉讨厌。他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喜欢上了,怎么看都是好的,比如说谢玉贞,如果讨厌的,怎么看怎么讨厌。
“你找本王何事?”
朱青妍起来,依旧低着头,她身份低微,见到王爷,能被批准起来说话,已是极恩待的了。很多都是跪着说话的。
“妾身此行来,是想告诉王爷,一个王爷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事。”
楚流风讥笑道:“就凭你,又能带给本王什么样的开心。再说了,你若真有开心的事。应该去找你的相公,而不是找我啊。对不对。”
“可是此事有关林温柔,王爷想听不想听呢?”
朱青妍这一句话,就让楚流风的精神全部为之一振。
“你们都退下。”楚流风屏退了众仆人。开始正色听朱青妍接下来要说什么。
仙山。
仙山老翁上回将一个尸体抛在念兮他们面前。
念兮将地上的尸体正面朝上摆平,看得出,这个人虽然已经死亡,但念兮却没有在这尸体上发现尸斑,这说明尸体距离死亡时间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
源于全身循环的血液,因为气血的中断。而失去了继续运行的动力,令这尸体全身青紫,甚至连指甲都已经变成了淡紫色。
朱世显快速地展开一张白纸,他要一字不落地详细记载下这神奇的一刻。
只见仙山老翁将手伸到了这尸体的右侧,大概平心脏的位置。伸出大拇指,重重的点压在靠近手臂的胸口上。
“你们且看好了,这一招就叫做起死回生术,适用于死亡时间在十二个时辰之内的人。”
然后,老翁的手指慢慢地往外移动,沿着手臂的内侧。继续往下推压。并且,在整个过程中,手指都不离开尸体的皮肤。
“这不是手太阴肺经的循行路线吗?”念兮在心底里嘀咕,人体十二经脉,她早已经了如指掌。
众人屏息看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仙山老翁继续往下点压。手指推到了这尸体手上的大拇指上。
就在此时,仙山老翁用力一抖,一枚光亮如新的银针如变魔术般出现在他的手上,轻轻一点,紫黑色的血液便从尸体的大拇指上慢慢渗出。
用力挤出数滴之后,仙山老翁继续用该方法,点破商阳穴,攒竹,大隐等穴。
刚还完整的尸体,不一会儿。便全身血淋淋的。念兮站在一旁,不禁觉得有些恶心。
但细心的她发现,随着继续的点破,所挤出来的血液渐显淡红。
念兮不顾任何杂念,蹲下身伸手去摸了一下尸体。
刚冰冷的尸体。竟然似乎有些温度了。
“气血开始循环了?”念兮有些激动。自言自语道。
“是的!你看的很清楚!”仙山老翁向念兮投以赞许的目光,她总能在关键时刻,发现医理中的玄妙。
打通十二经脉的井穴之后,仙山老翁让朱世显脱下尸体的外套,垫高了尸体的头项部。
“这是为什么?”朱世显按照仙山老翁的指示做好,但他并不完全明白其中的医理。
“气机!”仙山老翁深吸了口气,重重地吐出这两个字。
“气道?”念兮将自己的颈项往上仰起,模拟这尸体的样子。她闭上眼睛缓缓地深呼吸,似乎这姿势,更有利于气息的交换。
“气息进出身体,需要经由鼻腔,气道。”仙山老翁解释道:“将颈项垫高,可以让气道变得更直,更通畅!”
朱世显站在旁边,一丝不苟的记着,甚至将所见的内容用毛笔简单地画下来。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念兮非常清楚。即使尸体的皮肤温度真的有所恢复,气道也已经打通。但这些都是暂时的,如果不能让身体内的气血进行有效的循环,很快,尸斑就会出现。
仙山老翁也已经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他自己上前,双手紧紧贴在尸体的胸口。随着自己的气息,规律地向下按压着。并且,每一次气息的交换,按压次数都不低于十五次。念兮模仿仙山老翁的样式,也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仙山老翁如此行的目的。
念兮之所以能快速学会新知识,新技能,很大程度上,关乎于其掌握了学习的精髓——模仿。从形似到神似,这也许是最快的学习方法。
“为何要按压心搏处呢?”念兮自问自答。“胸口为全身宗气所聚之处,司四肢百骸之濡养。”
部分古籍中有言:“宗气聚,人神旺;宗气散,魂亦散。”
仙山老翁之所以以如此强度按压尸体的心搏处,莫非就是想模仿心搏的力量。
念兮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玄妙之理:“通过胸外地快速按压,模拟宗气在身体内的作用。是原本已经停滞的气血。恢复循环。而达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念兮生怕错过仙山老翁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她慢慢地蹲了下去,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仙山老翁的手。
地上的尸体渐渐的,脸上似乎渗出了微微的汗水。紧闭着的眼睛,似乎也有了滚动的痕迹。朱世显赶紧放下手中的纸笔。也蹲在了念兮的边上认真地观察。
“活了,活了!”朱世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尸体的手指头确实微微动了一下。
仙山老翁的额头也已经渗出了很多汗滴,但看到尸体的变化,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念兮此时。却更全面地研究起了尸体的各项变化,包括气息,二便等等。“一切正常。”朱世显甚至比念兮更着急,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起死回生”,除非自己亲自验证,否则他不会相信。
“嗯呀,哼……”尸体突然发出了声音。
念兮和朱世显顿时站了起来,紧张地连气息都暂停了。
“你是谁?”念兮虽然紧张,但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并未让他人觉察到她的情绪波动。
尸体的眼睛微微一睁。又重新重重地闭上了。
朱世显兴奋地连毛笔都握不住了,但最终,他还是完完整整地记载下了整个“起死回生”的全过程。
这奇妙的一刻,注定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经过几日兴奋的学习,可是。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平静。
“有人在吗?”天才微微亮,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特别响亮。倪超为了给念兮准备野味,此时,已经在院子外面的草丛里蹲守着。眼看猎物就要进入他事先埋伏的圈套中了,可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一切都毁了。
倪超转身,看见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童子站在门口。一身旧破的衣服,似乎述说着一路的艰辛。
“你找谁?”倪超站在了这个小童的身后。仔细地打量着。
“我找念兮,有重要事情禀报!”童子见倪超也是一副童子的打扮,便如实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谁让你过来的?”倪超对童子是谁不感兴趣,但几乎没人知道念兮住在这里,到底是谁让童子来这里找念兮呢?
“小的受穆焕青公子的指派。”童子一脸坚定地望着倪超。
倪超从童子的眼神里。似乎读到了最绝对的服从。传递如此重要的信息,这童子也必是深受焕青的器重。
“有话进来说。”倪超快速将童子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是不是有关林温柔的事情?”还没等童子开口,倪超便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是的,楚留风想要加害林温柔。还请念兮姑娘马上回去。”见倪超如此开门见山,童子便也不再隐瞒,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并将焕青亲笔题字的书信交上去。
“林温柔?”倪超的脑海里瞬间如闪电般快速地回放着有关林温柔的一切信息。“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倪超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虽然他不希望这个童子出现,但此时此刻,他也平静如水。
待给童子换过衣服之后,天已大亮,倪超将童子带到了念兮的面前。“念兮,他是焕青派过来的。”倪超指着站在一旁的童子说。
“哥哥的人?”念兮一怔,“可是为着药铺的事?”
那童子摇了摇头,神情颇为不满地说:“是为了林温柔公子的事。林公子为了姑娘您付出这么多,可是不想,姑娘关心的只是药铺上的事。”
“我……”念兮也自知对林温柔有愧,低下了头。
“林温柔究竟发生何事了,你且说来。”倪超镇定坐在念兮身边,拉念兮坐下,那眼神似乎是在安慰她,不要难过,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就算你真的做错了什么,一切后果,也有我为你承担。
童子说:“穆少爷说。林公子已经回到楚国了,不过,却是深受重伤,楚流风一直加害于他。他现在不知所踪,可能,只有你的归来,才能让他心安一些。”
念兮的心一沉,眼泪两行直下,想不到。林温柔过得这么艰难,而她,作为他的未婚妻,反而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她,甚至不能为他做任何事。
“我知道了,我马上会回去的。”她眼泪凄然而下。
倪超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念兮,我同你一块儿回去。”
“这怎么行,世显还需要你的照顾。”
“可是,林温柔也是我的亲人。再说了,世显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有着千军万马,哪怕是朝廷上的人,也是进不来的。”倪超眼中闪着信心。
“当真?”
“念兮,也许,朱世显也只有在我这儿。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那个仙山老翁会不会……”
“当然不会了,仙山老翁没有我的命令,他是不会胡作非为的,再说了,他也是个好人,怎么会伤害朱世显呢?”倪超想起了小世昌,“倒是远在京城的小世昌,现在在你哥哥手中,万一被人算计了。小世昌可就危险了。”
念兮更加焦急了,“这可怎么办?那不如,我们这次回去,也让小世昌来仙山吧。”
没想到,倪超三言两句就可以让念兮对仙山如此放心。甚至连小世昌她都要送到仙山来。
“好,等我们回到京城,就带小世昌来这儿。”倪超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喃喃道,“其实,这也是我的心愿。”
带她一起来到仙山,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倪超忽然之间,竟起了这种想法。
是日,仙山忽然下雪了。
还是三伏天竟然下雪,天气如此反常,可是,雪却给仙山带来了清凉。
“真的是太美了。”念兮凝视着仙山,感叹道,“真的不想走。”
“我们还会再来的。”倪超凝视着念兮的美目,深深地说。
“嗯,带小世昌回来。”
“只是为了带小世昌回来吗?”倪超心中一苦。可又能说什么,只好轻轻扇了下纸扇。
雪,纷纷扬扬得下个不停。
念兮一伸手,接了朵雪花。
倪超看着那朵雪花在她手心上,慢慢消融。
“美好的东西,总是会慢慢消失的,就如同这雪花,哪怕你用心捧在手心里,也不能保存。”倪超想起了他自己。
他纵然爱护念兮,捧她于掌心,又如何呢?
终归还是会离开的。
这世上有些人,是注定不属于他的。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会属于他。
虽然,他也从不想努力去争。
这时,朱世显走了过来,“念兮,倪超,你们要走?”
念兮低下了头,这一个月来,与朱世显一起生活着,产生了眷恋也是难免的,如今却是要离开,扔下朱世显一个人,让她怎么启齿呢?
还是倪超帮着开口了:“朱世显,的确,我们要离开了。因为林温柔有难,你不会这样自私地吧?”
“林公子也同时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有难,我怎么会不放你们走呢?只是,要走一起走。”朱世显说着就要去收拾行李。
念兮急忙拦住他,一气之下,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耳光响亮而松脆。
顿时,朱世显的嫩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山,红红的,朱世显眼睛湿湿的,他真的无法想象,为了他连命都不要的念兮,竟也会打他。
“你太没出息了。”念兮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为了让你得到这么一个学习的好机会,我们这些人,付出了多少吗?可是,你竟然还说放弃就放弃?你对得起我们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亲人吗?”
朱世显听了,哭了起来,“念兮,对不起,我只是不舍得与你们分开。”
“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念兮扶朱世显起来,为他拭干眼泪,“要记得,我们分开只是暂时的,还是会在一起的。只要你将医术给学好了,振兴朱门世家。到时候,就没有任何人敢欺负我们了。”
朱世显眼中射出一抹犀利的光来,他站了起来,远望青天。郑重地说:“念兮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振兴我们朱门世家。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念兮这才点了点头。
就要离开了,念兮打算最后做一顿饭给朱世显吃。
仙山上东西不多,不过,野生的倒是极多。倪超更是打来了一猎豹,直接给它剥了皮,血淋淋地拿去煮。
厨房里散发着香气。
念兮也在炒磨菇。山里的磨菇特别鲜嫩,吃起来特别地松软,虽然没有别的调料,可是光这野生的味道,就已是美食中的上品了。
朱世显一下子将所有的菜全吃下去了。
念兮舍不得他,可又不得不离开他,只好千叮嘱,万叮嘱地。“你要记得多穿件衣,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将门关好,窗户也关上,你怕冷。”
朱世显点点头,“我会的,念兮。你也要小心。”
朱世显送念兮到了半山腰,倪超说:“好了,世显,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还是回去吧。”
朱世显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却看到念兮双眼红红的,眼看一朵晶莹的泪珠子,就要挂下来。急忙转身离去。
他生怕,看到念兮哭。
念兮在他心中,一向是强大的,乐观的,他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她的哭泣。因为那样,会让他心碎。
“世显,你一定要乖。要自己照顾自己。”朱世显已经走得很远了,可是念兮还是依依不舍地凝视着他的背影,嘴唇上下开合,说着朱世显听不见的话。
“念兮,起风了,该走了。”倪超将一件袍子披在念兮的肩膀上。
仙山就是比别的地点冷。念兮拢了拢袍子,拭净了眼泪,说:“也许,朱世显在仙山,才是最安全的,能为他找到这么一处好地方,我应该高兴才对。”
“本来就是如此。”倪超说。
倪超护着念兮,二人走到仙山脚下时,已是晚上。于是,他们选择了一家客栈暂住着。
只等着天明了再起程。
帝都。
话说那日,朱青妍大胆找上楚流风,楚流风屏退了众人,朱青妍便与楚流风商量好一个互利的条件,朱青妍助楚流风除去林温柔,而楚流风作为回报给朱青妍的礼物则是,将朱氏药方店想办法转到朱青妍的名下,让穆焕青与穆念兮在药铺里除名。
“这可不好办哪,首先,这朱氏药方铺子可是父皇嘉赏过的,一般的人不敢擅自动它,再者,穆焕青也是大家子弟,我也不是说让他走就让他走的。”楚流风一脸愁苦地说。
“王爷,我知道这都难不倒您的。怎么王爷,我可以帮你除去林温柔,您就这么一点都不愿意帮我了吗?”
“那你先帮我除去林温柔再说。”楚流风说。
朱青妍微微一笑,“王爷,您是权大势大,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您要是先帮我将朱氏药方店给拿下,我成为店主人,店就在那里,我还能逃到哪儿去,万一我食言了,您大可以找我店的麻烦。可是,要是我先帮您可就不一样了,您说翻脸就可以翻脸。还请王爷不要再为难妾身了。”
楚流风眉毛皱了一下,这个朱青妍,可越来越有本事了,敢跟他讨价还价,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除掉林温柔,只有朱青妍愿意帮他这个忙。
“那好,本王就先向皇上进言,就说朱氏药方铺子卖了假药,让穆焕青将店转到你的名下。”楚流风说。
“那妾身在此先谢谢王爷了。”朱青妍得意极了。
要想在药铺子里弄一名假药,本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朱氏药方店在焕青与念兮的管理下,一直是秩序有然的,可没那么容易混进假药。可是,念兮离开之后,焕青一个人本来就心不过来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又头疼于林温柔的事,而月夜又为了婉婉魂不守舍的,药店管理一下子就松脱了很多。
朱青妍以过去查看帐本为名,轻易就混进了假药。
一切就如朱青妍料想到的那般,楚流风用钱买通了几个人,让那几个人故意去买走了假药。然后,再说自己吃不好了,在朱氏药铺门口闹事。
焕青刚开始还以为,真的是自己不对。又是道歉又是赔钱的,后来才发现,那几个人根本不是要钱的意思,也不管要不要退药,只一心想将这件事给闹大。焕青料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我们朱氏药方店从来不会卖假药,指不定。是谁人想要陷害我们也说不定。”焕青当众宣布。
可是,那几个人依旧不肯歇事,“你明明将我们吃不好了,还想在这里甩皮,真的是太过份了,好,那我要告官。”
几个人便去告官去了,焕青有些担心,这假药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想起朱青妍曾经来过一次,朱青妍一来。就有了假药事件,难道,这假药是朱青妍带过来的?
还有,朱青妍究竟是想干吗呢?
会不会幕后有人给她撑腰?
几天之后,这假药一事是没查清楚,可是。楚流风却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
“父皇,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说朱氏药方店卖的是假药,先不管这是不是假药,可是,穆焕青竟让这件事,闹得如此之大,这分明就是侮辱了您的名声,因为您给这家店亲笔题词过,百姓们就会认为。是父皇纵容穆焕青卖假药。父皇,如果您不尽快解决这事,只怕……”楚流风添油加醋地说。
皇上听了大怒,“这个穆焕青,竟敢卖假药?有人查过没有?”
“查过了。确实他卖了假药,并且他态度恶劣,开口闭口说这药铺是您嘉赏过的,害得百姓们纷纷对您不满了。”
“穆焕青,您真的太过份了,自己做错的事,还要将矛头引向朕身上!”皇上气极,“流风,那你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得好?”
“儿臣以为,此事不宜声张,既然这事是由穆焕青造成的,直接处罚穆焕青便好了,至于朱氏药方店,既然是由父皇您亲笔题词的,如果你要它关门反而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不如,直接就将它转到朱青妍的名下好了。朱青妍算得上是真正的朱氏后人,承继朱氏药方铺子,也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的。”楚流风娓娓道来,说得皇上直点头。
“好,就依你所说的去办。”
一道圣旨下,朱氏药方铺子瞬间转到了朱青妍名下去了。而穆焕青,反而被处罚了一百两银子,直接让他搬走。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焕青感觉自己被暗算了。
“这场事件最大的收益者是朱青妍,一定是朱青妍搞的鬼!”
这时,朱青妍过来了,冷笑道:“焕青哥哥,你应该搬走了吧?这可是圣旨,如果你不听从,难道你想抗旨吗?”
穆焕青气愤之极,身后的月夜冲上去,要打朱青妍:“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可恶!”
朱青妍连忙后退几步:“你不要乱来啊。”
焕青拉住了月夜,“算了,月夜,如今朱青妍搭上了八王爷,我们不是她的对手,还是先走吧。”
“你们知道就好。”朱青妍高高昂起了头。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攀上个皇子地位会这么高起来。
之前,她只是想守着杨明曦的爱情,并以做杨明曦的正室夫人为终生已任,可现在,她初尝了攀上王爷的甜头,人生目标忽然发现了改变了。
哼,反正杨明曦也不爱她了,她何不早做准备,真正做楚流风的女人?
她与楚流风差不多大,算起来,她身材姣好,容颜也不错,一点也不比谢玉贞差,楚流风能爱谢玉贞,为什么就不能爱她?
这个苗头一闪而过,却已被朱青妍当成了人生的另一个目标了。
而焕青与月夜走之前,也一同带走了药铺之前的销售额。并快速通知所有的客户与供应商,告知他已离开。
焕青还不忘记将店铺里所有的药草与药膳全都带走,药方子也一并带走。
哼,皇上并没有说这些东西不能带走,朱青妍想要药铺子是吗?可以啊,他将里面的东西都带走,只留给她一个空的躯壳,看她能干什么。
朱青妍看到空荡荡的药铺子,也一阵后悔,没有药方,没有药草,药铺就是个空的,朱青妍甚至不知道有几家供应商。这可怎么做生意啊。
于是,朱青妍只好赶到穆府,找到焕青,提出以一千两的银子,来交换焕青从药铺子里带走的一切。
“不好意思,我不换。”焕青冷冷地回绝了,“当然,你也可以找你的八王爷帮忙,可是,到时候,我就会说,我已经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毁掉了,没有了。送客。”
朱青妍急了,“穆焕青,你要是这样的话,信不信,我一定会让林温柔死。”
焕青一怔,“果然是你与楚流风勾结。”
焕青让朱青妍走进他的密室,说:“你想对林温柔怎么样?”
“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保证,至少,林温柔不会死。”朱青妍不愧是二十一世纪的谈判高手,可以看准焕青的心理弱点,“楚流风他自己不方便杀林温柔,他喜欢借刀杀人,让我去皇上面前告林温柔,从而除掉他。如果你帮我,我可以告林温柔的时候,嘴上留情些。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他一命。”
148 朱青妍强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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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改过来了,最近对医术写得比较多,希望亲们喜欢全是最准确的医术,亲们也可以多了解一下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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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信你?万一你过河拆桥了呢?”焕青问道。
“第一,你没得选择。第二,要知道,我与林温柔并无仇恨。留下他,我还可以继续控制楚流风,所以,林温柔若是死得太快,对我也没有好处的。”朱青妍成竹在胸地说。
焕青思前想后,纵然亏损了银子,失去了朱氏药方店,他也不能让林温柔有危险。因为,一旦林温柔死了,念兮做为他的未婚妻,名声就会受他所累,再说了,林温柔也是念兮最适合的夫君人选。
“好,成交。”焕青拍了拍手掌。
很快,药铺里运回来的草药与药膳成品,全都搬到了车上,还有一些价目表,在朱青妍的要求下,焕青还将一些药膳的作法,写给了朱青妍。
“怎么这么少?”朱青妍不满意地说。
“这些方子全是念兮设计出来的,我只知道这么多,如果你想知道得更多,你去问念兮吧。再说了,你不是还没帮过我吗?”焕青可不是傻子,她说给就全给她。
朱青妍冷冷地说:“算你有种,穆焕青。”便驾着车子要走。
月夜冲了出来,拦住了她。
“穆少爷,不能啊,怎么能让她全都搬走呢?”月夜都快要哭了。
焕青叹了一口气:“月夜,让她走。”
“穆少爷!”月夜心疼极了,这可是念兮多少心血啊。
朱青妍冷笑道:“月夜。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心爱的婉婉,为何要作你们的叛徒。”
“什么?婉婉?”月夜心里一紧。难道是……
“如果不是婉婉告诉我,我哪里会知道林温柔就在楚流风府上?”朱青妍大笑着走了,月夜只感觉整颗心都要碎了。
焕青大怒,“月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月夜只好跪下:“是我对不起林公子。穆少爷,你杀了我吧。”
焕青气极。“月夜,我都说过了,婉婉此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单纯,你啊,你。唉!”焕青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月夜一直跪着,直到太阳西沉,地上的凉意侵袭使得他双脚发软。他差点跌倒于地。
“林公子对我恩情似海,我不可以对不起他。”月夜眼中充满悔恨,可他却难以接受。为什么出卖他的人,偏偏是婉婉。
那个天真可爱,活泼甜美的婉婉。
“不行,我要去找婉婉,当面问个清楚。”
月夜起身,来到婉婉的院子门外。
奴婢传话说是月夜要见婉婉。婉婉正对着镜子梳妆呢,听说了之后,脸色像是恼了,“越来越不像话了,之前还是在府外叫奴婢悄悄来传话儿,如今,却是这样大模大样地在院子门口等着了,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那姑娘是见还是不见呢?”这个奴婢一直做着月夜与婉婉的传声筒,倒是对婉婉的意思琢磨不透的。
“让他进来吧。幸好。今日老太太去庙里上香去了。”婉婉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客厅里。
月夜一进来,看着婉婉靠在窗前,雨后的新妆,婉婉身穿藕色百褶裙。是如此地俏丽可人,他刚刚升起的怒气,转瞬便又淡下去了。
“你找我何事?”婉婉极不情愿地撅着嘴。她长发披散,眼睛明亮,脸上泛着灯光点滴,看起来是这样地妩媚可爱。
“婉婉,告诉我,不是你告的密,是不是?”月夜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是我,又怎么样?”婉婉冷哼一声。
“婉婉!”月夜激动地叫了一声。
“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还有,我让你进来,就是要告诉你,本姑娘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以后不要在院子门口找我,破坏了我的名声,我要你好看!”婉婉说着,就拂袖走向内室。
月夜怔住了,婉婉从来没有这样地厉色对他说话,他的心碎了一地。
婉婉,为什么。
“你还是走吧,老太太就要回来了。如果你真的为我们姑娘好,就快点走吧。”奴婢月荷劝道。
月夜闭上了眼睛,“我会走的,不过,请你转告婉婉,不管她对我怎么样,我会一样地喜欢她。”
月夜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健步如星。
月荷凝视着他的背影,忽然,脸上浮上了一朵红云。
“为什么连他走路的样子,都是这样帅。”月荷喃喃道。
朱青妍终于抢走了朱氏药方铺子。
焕青落寞地回到穆府。
每天都一个人默默地舞剑。
南宫氏见了,便主动地请焕青过去喝茶。
“大伯母,您找我?”焕青过来,额头上都是汗。这三伏天,烈日当空的,南宫氏的房子里都添了不少冰块。
几个奴婢在南宫氏身后扇着扇子。
“你来了,来,先吃几个杨梅。这杨梅啊,可是你大伯母娘家人送过来的。”南宫氏边说边招呼着焕青坐下来。
焕青尝了一个,果然酸甜可口,便道:“这杨梅个头大,又好吃,要是念兮也在,她可是最爱吃杨梅的。”
“你倒是个好哥哥,不论提起什么都想起你妹妹,不过,念兮可有消息了吗?”这无故失踪一个多月,很多人都以为,念兮是不会回来了。
就连老太太,都打算替念兮发丧了。
“不,相信我,大伯母,念兮是一定会回来的。”焕青信心满满地说。
“念兮这么乖巧的孩子,大伯母如何会不信呢?”南宫氏叹了一口气,“不过。焕青啊,你也不小了,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大伯母娘家那边,近来从皇上那里得来了一个差事。是调到南方去在太守身边做知事的。你足智多谋,一定可以胜任,不如,你便从了吧。我也只有你做知事放心。”
原来,南宫世家的嫡孙南宫玉官升太守,正需要一个知事。知事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工作。在太守身边呆久了,上可以获得太守的推荐,上升太守或者太守以上的官职,下可以一直做知事,津贴极多又工作安稳。
焕青因为过去瘸了腿,也无心政事,所以,便被皇上委派成一个闲职在家。后来,焕青干脆推了这职位,倒也闲得安宁。有空就帮着穆老太太打理几家田庄上的事。这几年,做生意倒是熟络了些。
他自己也认为,自己不适合官场上的事。倒是开店经商更能让他快乐。
所以,对于南宫氏的推荐,焕青第一个想法便是想推掉。
南宫氏却不让:“焕青,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就这样闲职于家,老太太年纪大了,整个穆家不能只靠她,而你爹,毕竟也能力有限,你弟弟还小,你是你爹最大的儿子,可一定要争气啊。”
焕青低着头,一声不吭。南宫氏继续说道:“经商终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你是士族子弟。比不上那些庶族寒门,还是以仕途经济最为重要。”
焕青离开之后,南宫氏害怕焕青不愿意,还是找到了穆老太太,希望由老太太出面劝说焕青。
老太太听了马上就赞同道:“焕青可是老二家的嫡长子。断不可放弃了仕途,之前我也是看在他腿脚不便,如今既然已是四肢健全,哪有继续经商的道理。只怕这一次,朱氏药方铺子被朱青妍抢走,也是老天爷的安排,命中注定焕青就是不应该做生意。”
在老太太的劝说下,焕青终是同意了去南方做太守知事,不过,焕青有个条件,他要等念兮回来了再动身。
这念兮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南宫氏心中是没谱的,不过,念兮毕竟也是老太太的爱孙女,焕青要再等等她,南宫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焕青已经答应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样想着,南宫氏便安下心来了。
朱青妍正接管药铺没几天,念兮与倪超就已回到帝都了。
因为一路上走得急,没吃几顿好的,倪超便请念兮先去酒楼吃一顿。
“等回到了穆府,又是忙碌的生活等着你了,就当最后休息一下吧。”倪超这样劝说道。
二人在靠窗的位置坐着,点了几盘小菜。
然后,就听邻桌的几个人在议论:“真想不到啊,朱青妍是何许人也,竟接管了大名鼎鼎的朱氏药方店。”
“什么?”念兮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倪超也听到了同样的话。
“念兮,不要担心,我派人先去打探一下。”
要是很快,打探的人也回来了,证实了,朱氏药方店果真被朱青妍给抢走了。
“不,这不可能。”朱氏药方店凝聚了念兮多少心血。代表着念兮的希望之一,怎么可以被仇人给拿走呢?
“事实经过是这样的。”倪超将打听到的,有关朱氏药方店卖假药一事,全告诉了念兮。
“原来,是朱青妍与楚流风共同的算计!朱青妍这个毒妇,竟连楚流风也勾搭起来了!”念兮眼中射出杀气来。
她扔下倪超,转身就跑出酒楼。
“念兮,你要去哪?”倪超生怕念兮因为冲动,惹出了什么事来。急忙追了过去。
“放开我。我要去将药铺抢回来。”念兮甩开倪超的手,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念兮,你静一静!”倪超提高声音说道。
“静?你让我如何静得下?”念兮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不是我,不会明白我的痛苦的!”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倪超忽然拉紧了念兮的手,面目狰狞起来,“念兮,你可知道,当我知道有人欺负你的时候,我是恨不得将那个人千刀万剐!如果那个人死了,我也要将他从棺材里挖出来。鞭尸!我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有人欺负你!”
倪超这个样子,反而让念兮更加痛苦。
她镇静下来,喃喃道:“对不起。我太不理智了。”
“念兮,念兮。”倪超忽然一把将念兮搂在了怀里。
几乎是情之所至,一切是如此地水到渠成,没有一丝做作成分。
念兮忽然感觉内心一暖。
至少,在这么痛苦的时候,倪超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温暖。
不过。她还是将他给推开了。
“我知道你对我极好,可是,请以后,不要对我这样好了。我怕我永远还不了。”
倪超轻轻一笑,眼中是满满的深情,“念兮,你还这样地见外吗?我还是会这样地待你好。我不要你任何回报。”
念兮紧紧咬着双唇,不敢再看他,而是说:“我们回酒楼去吧,还是讨论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酒楼上。
倪超帮念兮分析了整个局势,说:“朱青妍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与能力,敢抢你的药铺的。她一定是与楚流风联合。而楚流风可能会借朱青妍之手,害死林温柔。”
“不,一定要制止他们的奸计。林郎一定不能死。”念兮急了。
倪超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也决不会让他死。”
“眼下我最好能够现身。皇上还是喜欢我的医术,只要能寻找皇上的帮助,就一定可以救出林郎。”念兮想了想,说。
“这便是我杨说的。”倪超点点头,关切地说,“不过,楚流风的手段越来越狠辣,现在又多了一个朱青妍,你一定要小心。”
念兮点点头。转身便走。
倪超想留她,可没有开口。他只是默默凝视着她的背影。
仙山。
今晚,空中的月亮分外明亮,虽然仙山圣地远离喧嚣,没有丰富的课后生活。但一帮童子。还是趁着月光,在院外追逐嬉戏。这对年约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里面,却没有朱世显的身影。
自从来到仙山圣地之后,朱世显似乎跟这帮童子没有太多的交流。他心里明白,自己与其他童子不同,肩负的责任令他更显成熟和智慧。仙山老翁轻轻走近朱世显的房间,透过半掩的窗户,他看见朱世显正认真地俯案读书。
“怎么没出去散散心阿?”仙山老翁推开朱世显的房门,径直走了进来。
“先生,你来啦。”朱世显一听到是仙山老翁的声音,赶紧起身迎接。自从念兮和倪超离开之后,他明白,为了让仙山老翁更多传授知识,自己必须学会跟他好好相处,甚至要适当的讨好仙山老翁。
“我也想出去散散心的,”朱世显推了一把椅子让仙山老翁坐下,沏了一杯绿茶递了上去。“只是要学的内容太多,我要花时间整理这内容。”
桌上堆满了朱世显这段时间用心记录的学习笔记,大小不一的字体中,间或穿插着一些奇怪的图案。
仙山老翁不禁有些发笑:“整理的怎么样了?”
朱世显硬着头皮说:“还有很多没有理顺。”
仙山老翁伸手取来桌上的一张纸,仔细地检查朱世显的学习内容。他惊讶地发现,朱世显竟然能那么详细准确地记录下他平日的教学内容。有些甚至只是他随口说的,朱世显都仔仔细细地记下来。
“看你很认真嘛。”仙山老翁故意拖着声音说,但这确是他欣赏朱世显的地方。“在下愚钝,如不记录下来,恐怕日后忘记。”朱世显谦虚地对仙山老翁解释道。但仙山老翁明白,这才是学习的样子。多少自侍聪明的人,就是因为不肯下苦功夫,而碌碌无为一辈子。特别是医学这门学问,更是没有捷径可走。“可你这样子整理,也不是办法。”仙山老翁放下手中的纸,似乎有些犹豫。
朱世显从仙山老翁的语气中,隐约听到了惋惜的意味。““还请先生指点迷津!”他恭恭敬敬地向仙山老翁鞠了一躬。“不必如此。”仙山老翁伸手快速扶起朱世显。
如果放在以前,仙山老翁自然不会理睬朱世显,但既然倪超如此交代。他也不便推脱。况且今日他意外发现,朱世显的身上,有成为一代医圣的特质。自己的一身本领,如果不留传下来。恐怕也是自己的一大遗憾。仙山老翁想到这里,便站起身来,拍了拍朱世显的肩膀说:“从明日开始,我们进行详细的学习!”
朱世显也明白,虽然自己自幼便接触医学,但往往走马观花。并未系统地研读过经典古籍,对仙山老翁的很多讲解,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他兴奋地笑着说:“谢先生!”
清晨的阳光,似乎总带着点湿气。凉爽的空气,也催促着朱世显早早地起来。“坐吧!”朱世显刚刚来到藏经阁,却意外听见了仙山老翁的声音。他抬头发现,仙山老翁一身紫衣,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这可是头一回,往常仙山老翁都是在朱世显后才来的。朱世显意识到,这次仙山老翁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快速走到仙山老翁面前,恭敬地请安。
“这些书,你都看过吗?”朱世显低头看见,在仙山老翁的脚前,整齐地并排摆着四本书,分别是《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和《神农本草经》。也就是中医的四大经典著作。朱世显其实都看过。但却不能熟读,更不要说理解其中的深奥玄理。他摇摇头说:“回先生,这四大名著,我未尝读过。”
朱世显之所以这么说,恰恰表明了他想用心学好的态度。“不管你之前是否学过,”仙山老翁顿了顿声音说:“从今日起,你要熟背这四本书!”“熟背!”朱世显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但也就只有那一丝,他马上神情坚毅地说:““请先生放心,我一定背熟这四大著作!”朱世显手捧着厚厚的医学经典。往日历历在目。曾经,父亲也是这样教育的。可当时的自己,却调皮任性,不愿学习。现如今,却还是重新过上了学习的生活。
朱世显翻开《黄帝内经》的第一页。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古天真论”,文中描述说:“昔在皇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
“知道我为何让你先背诵这本书吗?”仙山老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走掉,而是站在边上,用心地听朱世显。
“《黄帝内经》乃四大名著之首,自古以来,名医良匠,无不从它起步。”朱世显说。
“之所以让你先背《黄帝内经》,实然要你明白,上工为防病为要,中工以治人为本,下工治病却不得效。”仙山老翁缓缓地说:“以你的才智,当立志成为上工!””
“《黄帝内经》之所以称为内经,实则已经诠释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即人身之健康疾患,更多的应当内求。””朱世显以往,只关注如何治病,如何救人于危重时刻。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曾经也是如此教育自己和姐姐的:“与其渴而凿井,斗而铸锥,不如防患在先!”朱世显认真且大声地朗读着皇帝与歧伯的对话。对朱世显来讲,每一个段落,都是一次思维的升华。
红日西沉,皓月悬空。朱世显毫无睡意,仍然推敲着《黄帝内经》上的每一字句。对他而言,似乎书中的每一个文字,都是有生命般力量。原本三日的功课,朱世显只用了一晚上,便把全书熟记于心。
仙山老翁远远地望着朱世显房间里透露出来的光亮,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先生,您快过来瞧瞧。”天还没亮,突然一阵刺耳的喧闹声打破了空寂。院子中树上的野禽,因为受惊,也“扑扑”地往外飞。
朱世显赶紧披上外套,推门而出,顺着童子的声音,他小跑到了阁楼下面。一个童子满脸痛苦地躺在地上,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呻吟。身边的童子个个神色紧张,手中还拽着用来抬人的被褥。
“何事如此喧吵?”仙山老翁一脸不悦地推门出来,虽说他是仙山圣地的主人,但这些童子,并非是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先生,请你救救他吧。”
149 呼吸吐纳法与通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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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改过来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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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如此喧吵?”仙山老翁一脸不悦地推门出来,虽说他是仙山圣地的主人,但这些童子,并非是他留在这里的目的。
“先生,请你救救他吧。”一个童子向仙山老翁哀求道,胸口的衣襟还半开着。
朱世显见有人得了急症,也加快脚步走了近去。只见这童子双手捂着大腹,屈曲着双腿,在地上来回地翻滚着,表情极为痛苦。
仙山老翁正欲低头诊治,忽然发现朱世显也站在人群中,便对他说:“你跟我学习已有一段时间,今日,试试你的本事。”
在旁的一群童子听见仙山老翁如此说,无不转脸看着朱世显。
朱世显见时间紧迫,便不敢推脱。他刚已初步辨别,这童子患病急症,为腹中痛。双腿屈曲,可放松腹部肌肉,而使痛减。
朱世显来的匆忙,并未携带任何工具或者药物。但时间急迫,容不得再拖延片刻,否则,这童子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朱世显快速地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压住这童子小腿外侧的“阑尾穴”;另一手指,取了童子手上的合谷穴进行重重点压。为了能帮助童子快速止痛,朱世显手上的力量取得很重,手指都没进了肌肉里。
“阿……”童子的声音从呻吟变成了叫喊,似乎比先前更加疼痛难受了。可不一会儿,他脸上的表情就缓和了许多,紧皱的双眉也慢慢地舒展开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站在一旁的童子们个个也都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仙山老翁看见朱世显能那么快便让童子止痛,嘴角轻轻一撇,脸上显露出满意的微笑。
“怎么会突然如此疼痛?”见童子稍微缓过神来。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朱世显便问他说。“可能晚餐吃的太过了吧。”一边的童子抢着说。
地上的童子点点头说:“我见今晚饭菜比较可口,便多吃了几碗。没想到……”
这童子似乎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懊丧不已。
“今日之事,想必你也不希望再次发生。”朱世显对地上的童子说,“往后,切记要均衡饮食。再不可如此贪食。”
放在之前,朱世显是不会说这番话的。自从学习过《黄帝内经》之后,他更明白了日常养护,摄食养生的道理。
朱世显让人帮这童子躺好,重新送到了住处。
“朱世显,你跟我上来。”仙山老翁朝朱世显招了招手,转身回到阁楼里。
朱世显没有迟疑,快速地跟了上去。
“今日你的表现,通过了我对你的考验。”仙山老翁坐在深黄色的小高台上,双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
“谢先生教诲!”朱世显未曾见仙山老翁如此坐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好奇心。
“你且坐下。”仙山老翁指着面前另外一个稍矮的高台对朱世显说。
“我且问你,针灸施治,最在乎什么?”朱世显思索片刻说:“针灸施治,最在乎得气。如不能得气,疗效大减。”
《灵书?九针十二原》曾说:“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吹云,明乎若见苍天。”
“诚然!”仙山老翁见朱世显已能背诵经典,便点头称赞道。
“得气又在乎什么?”仙山老翁继续问朱世显说。朱世显思考片刻,便说:“在于手法以及穴位。”
的确,针灸施治,手法穴位非常重要,可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还有吗?”仙山老翁似乎并不满意朱世显的回答。
“还请先生明示!”朱世显自认不知,便虚心向仙山老翁求教。
“见你如此喜爱针灸,今日。我便传授你大成心法!”仙山老翁微微闭上眼睛,将翻平的手掌变成虚掌,掌心向下压在下腹部。
朱世显模仿仙山老翁的姿势,快速地盘坐下来。
“此心法我只说一遍,你且留心听好!”仙山老翁微微启动暗红色的嘴唇。声音却直达朱世显的心里。
“得气之要,贵在调息!”仙山老翁低沉雄厚的声音,在藏经阁里环绕开来。
“大成针灸,必先调神和调息。神是意念兮,息为呼吸;调神调息兮,合针灸而为一。”朱世显在心中默默地背诵着仙山老翁的每一句心法口诀,脑海中想象着临征施治的每一个环节。
“精神外放,六欲不定七情乱,脏腑必失调;精神内守,神返身内心恬澹,真气自然足。”仙山老翁似乎并不关心朱世显是否明白其中要义,未做停留,便快速地往下念。
但朱世显似乎并不担忧,之前的学习经历,让他自创了一套熟练的记忆方法,能快速完整地将心法背诵下来。
仙山老翁的声音,从朱世显的耳朵进入他的心田,慢慢地在其中生根发芽。这些玄妙的心法,如春雨般滋润着朱世显的每个呼吸,到达身体的每个部位。
聊聊五十句心法,虽然简短,但却是仙山老翁毕生的经验总结。对朱世显而言,可以说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都记下了吗?”仙山老翁微微地吐了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谢先生不吝赐教,该心法我已熟记于心!”朱世显做了一个深呼吸,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现似乎有一股真气在身体内流窜,全身四肢百骸无比舒畅!
“平日,你亦可以此心法做自我调息养生之用!”仙山老翁从高台上轻盈地下来,似乎比之前更显年轻了不少。
朱世显留意到,仙山老翁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中气十足,齿固腿健,全无老态龙钟的样子。想必他自己平日亦常以此心法调养生息。
朱世显向仙山老翁点点头,又闭上眼睛。将这心法在心理默默地演练了一遍。
再说说念兮这边。
京城。
夏雨霏霏。
念兮与倪超商量好之后,便先分开,念兮先回穆府。
穆老太太听说念兮回来了,大喜,可表面上,还是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对南宫氏说:“她眼中究竟有没有我这个老婆子?她当穆府是什么地方?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南宫氏知道穆老太太这是故意说的气话,其实心里对念兮可是心疼得不得了。
便说:“母亲,念兮的确是不对,不过,她回来了便好了。在外头一个多月,也不知是瘦了,还是病了呢。在外头哪里有家里吃得好,用得好。”
“我呸,你这张乌鸦嘴!谁说念兮病了!”穆老太太心疼极了。“念兮会医术,人又冰雪聪明,怎么会病了!”
南宫氏笑道:“母亲,您瞧瞧,您还说您不关心念兮,妾身一说念兮不好。您就给心疼得啊。”
穆老太太摇摇头,自知说漏了心,气得不再理南宫氏。
南宫氏知道,这穆老太太啊,就是年纪大了,可心还是孩子的心。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年纪越大,心就越是朝小孩子靠拢,南宫氏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不由得直摇头。
而这时,念兮过来了。
穆老太太将心一横,脸一青,念兮知道她是生气了,便笑着凑上去。将小脑袋往老太太怀里蹭了去。
“我的好祖母,您不知道,这一次啊,念兮可是学会了更好的医术,回来了呢。”
“更好的医术?什么更好的医术?”
念兮拉过一张凳子,坐在穆老太太的面前,对她讲述着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穆老太太好久没出远门了,平日里孩子们也都很忙,有时候便显得有些孤独,她倒是很想听听念兮说些奇怪好笑的事情。
念兮心疼穆老太太,也想用一些故事,让穆老太太多开心开心。便将自己如何爬千步梯,如何遇见仙山老翁等奇遇都讲了一遍。
穆老太太听的兴起,竟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念兮赶紧扶助她的大腿说:“祖母,您小心点。”
穆老太太笑呵呵地说:“没事,我外孙女都回来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不还有你吗?”
穆老太太伸手摸着念兮的头发说。念兮见外祖母这么疼爱自己,便将头又埋到了穆老太太的怀里。突然,穆老太太脸色一青,伸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后背也都歪了过来。
“念兮,念兮,”穆老太太低沉的声音引起了念兮的警觉。她快速地站起来,见穆老太太的额角,都已经渗出了如绿豆般大小的汗滴。
“不妙,外祖母怕是害了胸痹。”念兮神色紧张地紧紧掐住穆老太太手上的内关穴。
对着门口大声呼喊说:“大伯母,你快过来!快过来!”
念兮显得格外的焦急,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祖母就这样去世。南宫氏一路小跑过来,念兮这么呼喊,肯定发生了大事!
“快,给我取一枚银针来!”在如此紧急关头,念兮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南宫氏身上刚好别了一根绣花针,她快速的把针递给了念兮。
“要葱白和醋!”念兮接过绣花针,头也没抬的对南宫氏说。
葱白与醋的用处就是通阳散结。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南宫氏快速地看了一眼椅子上的穆老太太,脸色发青,嘴唇暗紫。
念兮抓住穆老太太的手,对准中指的指端,狠狠地扎了下去。
这是手厥阴心包经的井穴中冲,为治疗心脉闭阻的特效穴位。瞬间,紫黑的血液汩汩流出。“葱白来了!”南宫氏手里端着一大碗葱白,大口的喘着气。
念兮将醋倒进装满葱白的瓷碗中,用筷子快速地捣碎。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顿时涌出。
“大伯母,你扶着祖母,我来喂药。”念兮下边继续捣着。一边对南宫氏说。
南宫氏双手将穆老太太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念兮将葱白汁混合着醋,一勺勺送进了穆老太太的嘴里。
大约一刻钟之后,穆老太太的脸色渐渐红润过来。南宫氏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
念兮轻轻的将穆老太太扶到床上。她自己也虚脱地躺在了地上。
仙山。
窗外的月亮也已经西移,进入了下半夜。刚才喧嚣的庭院,又恢复了平静。朱世显再次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窗外的阳光非常刺眼。
“难道,我就这么坐了一夜?”朱世显不敢相信,但又由不得他不信。仙山老翁早已经远去。并在桌上留了一个字条:“我已将入定的心法口诀一并教你,你要好生练习!”
““入定!””朱世显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讶的心情无法言表。这可是最高深的修为了,朱世显曾经在古籍中有所涉略,书中描述一老者入定,半年后始醒,身边的斧头亦已锈迹斑斑。更有一处描写到,一砍柴少年,观两老翁下棋,等其下山回家时。竟发现村落面貌全变,原先的玩伴早已去世,满头白发的老者竟要称呼他爷爷。
“我这是过了多久?”朱世显赶紧起身来到院子,发现原先茂盛暗绿的树叶,均已泛黄,一阵秋风扫过。地上就满是落叶。他已经从夏末来到了深秋,整整入定了三个月。
“世显,先生在等你呢。”一旁在打扫院子的童子对朱世显喊着说。
“先生等我?先生在哪里?”朱世显对入定之事疑惑万分,正想找仙山老翁问个明白。他顺着童子的指引,快步走向院子中的大厅。“入定的感觉如何?”仙山老翁正端坐在大厅正中,他悠然地看着朱世显说。“为何先生能知道我何时入定出定?”朱世显看到,大厅中间除了仙山老翁之外,还有一位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
“你过来这里,”仙山老翁朝朱世显兮挥了挥手,示意朱世显走到这红衣女子的边上。
朱世显的身体。竟然灵敏地感应到该女子身上,有一些潜在的病症。“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到她好像……”仙山老翁嘴角一撇,笑道说:“这就对了,看来你小子真是一块好料子!”
朱世显不明白仙山老翁的意思。但当他更走近红衣女子的时候,更确定了该女子所患的疾病,为妇人之大敌——乳岩。朱世显并未对该女子施行“望闻问切”,为何能一眼辨别呢?他自己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来。
“世显,你按手在她的中府穴上!”
仙山老翁似乎也猜到了朱世显的疑惑,但仍然淡定地对朱世显说。
朱世显慢慢地靠近这女子,虽然这穴位靠近妇人的胸部,但朱世显还是按照仙山老翁的要求,伸出手指点住了她的中府穴。
顿时,朱世显的眼睛似乎变的更加敏锐了,顺着手指,他看到了红衣女子身上的每一条经络。一股橙红色的流质态物质在经络中来回运行,如环无端!
“莫非,这就是人体内的宗元之气?”朱世显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喜悦。从来没有人能够用肉眼看见经络,可今日,朱世显却办到了!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朱世显难掩心中的激动,冲仙山老翁喊着说。
仙山老翁拍了拍朱世显的肩膀说:“今你已具备通天眼的能力,他日必成就一番医宗伟业!”站在门口扫地的童子见到如此场景,竟把手中的扫帚丢落地上。
自从他七年前进入仙山圣地以来,从没看见仙山老翁如此亲近地跟一个人讲话。“通天眼!”朱世显被接二连三的意外所惊呆,这可从没有想象过。
“这通天眼不仅可以查看全身经络,还能观察疾病治疗的过程和效果!”仙山老翁向朱世显介绍说。
“你过去试试。”仙山老翁指着红衣女子说:“用你的通天眼来给她治病!”
朱世显又何尝不想试试这意外的收获。他慢慢地走近红衣女子,将手又按在了她的中府穴上。顺着经络的走行,朱世显看到这女子的胃经气血瘀滞严重。特别在屋翳穴,乳中穴等位置,橙红色的气血更是变成了暗红色。气血带相互之间根盘交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团块。
这就是乳岩的位置。虽然隔着衣服,但朱世显可以很确定,该女子左侧胸部肯定长了一个巨大的肿瘤。顺着经络往下,在足厥阴肝经上,朱世显又发现了一处巨大的气血团块积聚在胁下,甚至将整个肝经的气血都堵在了一边。
自古“通则不痛。通则不通”,该女子肯定常年忍受着难言的痛苦。朱世显收起通天眼,他看见该女子虽然衣着红艳,脸上却毫无血色,极大的痛苦,在她的眉心处刻下了深深的印痕!身为医者,朱世显明白这是不治之症。但他又不能就此放弃。
“用这个试试。”仙山老翁递给朱世显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一看,九根大小形态各异的金针整齐地摆放其中。
“金针?!”朱世显惊讶地望着仙山老翁,这就是传说中的“九金针灸”,全天下只有一套。自从入定醒来之后。朱世显明显觉得自己身体内的能量大增。虽然自己对乳岩治疗并无把握,但他还是想尝试一番。
乳岩,常先为气滞,日久之后,气血兼瘀滞不行,而发为肿块。故朱世显取一短细金针。斜刺进了该女子的前胸膻中穴。
在通天眼的帮助下,朱世显清楚地看到,这一针扎进之后,该女子前胸的气血顿时活跃起来,先前还略显浅淡的橙红色,也瞬间变得鲜艳很多。
“奇妙!”
朱世显在心中不住的感叹。竟能看见经络气血的变化,这对于医者而言,是莫大的特异功能。
朱世显按住针柄,使针尖朝向乳岩的位置,做着浅慢的捻转。橙红色的经气便像长了眼睛一般。径直冲击着乳岩处的团块。强大的冲击力,硬是让一股细小的经气穿过了积聚的团结处。红衣女子顿时觉得胸口一抽,疼痛的症状轻减不少。
朱世显见状,更是信心倍增。能直观地看见身体内经气的变化,指导治疗的手段和效果。这对任何一名医者而言,都是莫大的能力。
虽然女子体内的经气有所调动,但胸前的气血团块还是顽固难消。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要想驱散胸前的团块,必须先令肝气先行,盖肝主气机调达。
朱世显继续取出一根金针,缓缓地扎进了该女子脚上大拇趾背毛发处。随着血滴的渗出,朱世显看见原先聚集在胁下的气血,竟也跟着向下移动了。
仙山老翁站在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朱世显的一举一动。这女子所患之乳岩,对他而言,也并无十足的把握。况且,如今朱世显所具备的通天眼能力,是他可遇而不可求的能力。他曾经入定出定好几次,就是无法获得通天眼的能力。
朱世显继续摇大针孔,让更多的血从针孔中流出。这是应用“气随血脱”的理论,令红衣女子肝经的气血得以更好的通畅。可这气血团块无论如何,也不能通过胁下大包穴的位置。
“如能打通这一关卡,则事半功倍!”在通天眼的帮助下,朱世显找到了症结所在。他缓缓地取出第三根金针,小心翼翼地扎进了该女子的胁下。
仙山老翁此时也屏住呼吸,这一针如果失手,会直接刺破内脏,令人大出血而亡。
“好了!”朱世显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如若不是在通天眼的帮助下,他是没有这十足的把握。
该女子体内的经气,在这一针的引领下,快速地变化着。先前的团块迅速地通过了关卡,并且越变越小,相互之间的盘结也渐渐分开,扭曲的气血带渐渐恢复到了常态。该女子顿时觉得胸口似乎有块石头消失了,长久未有的轻松感让她终于露出了笑脸。仙山老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从心底对朱世显投来赞许。
当胁下的团块散去之后,前胸部的团块便变得活跃异常。犹如久未通行的河道一旦被打通,江水便如决堤般狂啸而出。
朱世显将该女子胸口膻中穴处的金针拔起,一股暗红色的经气便如脱缰的野马般喷涌出来。
151 喜获医圣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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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被楚傲天伸手拦住了,他气呼呼地说:“你干什么?本王说你一句,你倒是给本王说上了十句不成?哼!”
念兮只好装作恭敬答道:“民女不敢。”
“不敢?哼,这天下还有你穆念兮不敢的事吗?”楚傲天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丫头,都会变得气呼呼的,可是,分明他的心情,一整天都会变得很好。
当下,他端起那碗汤,就要往念兮嘴里送。
“本王让你喝,你就得喝!”楚傲天霸气十足地说。
念兮强忍,好吧,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让这个小霸王羞辱的。她也认了吧。
“谢王爷。”念兮端起那碗,便一口喝了下去。
虽然很美味,可是,念兮却像喝黄连一样,浸透着苦味,并且这苦味直抵舌根。
“这是龙胆草?”念兮的舌头可不是吃素的,一辨就可知这是什么药草。
楚傲天鼓掌称好:“不愧是药圣。吃什么知道什么。”
“不好意思,只怕王爷误会了,民女只是对医术略有研究,根本不敢自称医圣。”
“哦?如若你不能称之为医圣,那么,普天之下,尚有何人敢称之为医圣?”
这个问题倒让念兮非常地义愤填膺:“自然是有一人,可惜,这个人,已然被皇上所诛。”
“你是说朱太医?”楚傲天马上就猜到了。
过去,朱太医没少为楚傲天的母妃治病,医者仁心这四个字。体现在他身上,最为恰当不过。
不管那个人是敌是友,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富人还是穷人。只要成为了朱太医的病人。朱太医都会一视同仁地为他们看病。甚至有时候,不计报酬。分文不收。
那时候,朱皇妃已被打入冷宫,日常开支非常拮据,可是,却体弱多病。没有一个太医愿意过来为她救治,因为,这分明是只付出,无法收回的。
可是,只有朱太医,愿意过来救治。
因此,楚傲天倒是格外敬佩朱太医的。
“朱太医的确是一名好太医。只是可惜,他已经死了。而医圣,只有活着的人,才可以有。”
“不。真正的医圣是不会死的。”念兮忽然执着地说着。这让楚傲天很意外,为什么每回念兮谈到朱家的人,都是这样的维护,甚至比维护自己穆家还要厉害呢?
“不过,念兮,本王倒是想提醒你一句。父皇是最不喜欢有人维护朱家的。”楚傲天道。
“这个我懂。”念兮装出轻松一笑,“谁对谁错,现在是说不清的,但是日后,念兮一定会让真相大白。”
楚傲天有些担心地看着念兮,她想要一个真相大白?什么真相大白?
是还朱太医一个英明是吗?
难道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真相大白,在血腥的皇家更甚,自古胜者为王。败为寇。念兮一向聪明,为何偏偏在这件事上,要犯傻呢?
念兮这时说道:“听说林郎在王爷这里。民女只求见自己未婚夫一面。”
“是吗?你说他在这儿,就在这儿了吗莫非?”楚傲天不愿意承认了。
念兮淡淡一笑,“王爷敢对天发誓。林郎不在府上吗?”
“你——哼,本王行得正,何必要发什么誓呢。”楚傲天冷冷地说,“好了,本王对你就承认了吧,对,林温柔的确是在本王的王府上。不过,本王可未曾亏待过他,他可是喝好,吃好,睡好,住好的。”
“多谢王爷恩待。民女可否见林郎一面?”念兮大喜,原来,林温柔果然是在这里,知道林温柔平安,她心头一块石头,终归是落了地了。
“你要见他一面?不,这不行。”
谁知,可恶的楚傲天竟摇起了头来。
“不行?为何啊?”念兮可是急了。
楚傲天冷冷地说:“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
“可是什么,就算是林温柔,他自己也不会愿意见你的。”
林温柔不愿意连累任何人,所以不愿意见她,她可以理解。
楚傲天说“我劝你不要心念着见到他,他留在本王这儿,本王尚可以庇护着他。如若让别人看到他在本王府上,到时候,只怕是谁也救不了他了。。”
念兮点点头,一下子领悟了楚傲天的深意,道:“多谢王爷提醒。那么,还请王爷多多照顾好林郎,民女给王爷跪下了。”
“你不要跪。”楚傲天阴沉着脸,这小丫头,怎么说跪下就跪下,膝盖骨这么软。
念兮只好揖道:“那么民女走了。”
“什么?你要走?”这下,楚傲天可急了。
“怎么?”念兮笑着想,这跪了不给跪,人也不给见,她还留在这里干吗?
“好吧,你走吧走吧走吧。”楚傲天虽然很想再看看她,可是,留下她应该给一个好的理由,他想不到理由,只好挥手让她走了。
“等一下!”楚傲天忽然叫道。念兮回过头来。“你如果可以得到医圣的称号,威望定然大增,到时候,你再向皇上要求点什么,也容易得多。”
楚傲天一语点醒梦里人,念兮恍然大悟。
楚傲天接着说道,“皇宫里,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医圣大赛,皇上都交给小德子操办,如果你可以在大赛7上一举夺魁,那你便是了不起的医圣。”
念兮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得到医圣称号的,只不过父亲根本不屑于名利,所以人到中年了。才勉强参加,自然依靠过硬的医术征服了所有人,得到这个称号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我年纪尚小。怕是得到了,也未必能服众。”
念兮面露难色。
楚傲天笑着宽慰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大楚国向来民风开放,不论你年纪,男女,有德者居之。”
念兮于是对着楚傲天福了福身。“多谢王爷。”然后离去。
原来,大楚国三年一次的医圣比赛,参加者是男女不限,年纪不限。不过,必须先通过资格塞,才能进入比赛。而资格赛门槛就级高,没有医学基础的人,想通过可并不容易。
但是,既然是个机会,念兮却是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得到的。都要争取得到的。
虽然她对自己的医术非常自信,可是,名利这东西,要想别人给你名,就得先给别人利益,前世。朱太医虽然医术绝顶,可因为性子过于刚烈,得罪了很多人,以致于死于非命。
念兮要逃开父亲的悲惨结局,就得学会和当权者相处。而现在,她第一个要讨好的,就是当权者的贴身太监,小德子。
然后,楚傲天前往林温柔的房间里。
“念兮方才找过你了。”楚傲天淡淡道。
林温柔正在喝茶,一听到念兮。双目顿时流露出柔情来,举杯的手停住了,“哦,她,还好吗?”
“她很好。她可是关心得你紧。急着要见你,可是,被我一说,她就走了。”
“她好,便无事了。”林温柔说。
有倪超保护她,他放心。
“你为何连她都不愿意见?”楚傲天有些不明白了。
林温柔低下了头:“我知道她好,便可以了。”
“我可真搞不明白你们了。一个忽然失踪,还是跟另一个男人走了,另一个,想见却又不敢见。”楚傲天坐下来,也喝起了茶,心里更不能理解了。
却见林温柔的双眸,染上了凄凉。
“我现在,再也配不上她。”林温柔忽然缓缓道。
“本王真搞不懂你了。好了,你茶也喝够了,来,我们比试一下吧。”
林温柔便与楚傲天走出了房门,二人拔出了剑,开始对决起来。
剑光飞舞如飞花,如流星,非常地好看。
看得奴婢们都个个陶醉不已,有几个还暗恋这两个美男子。
有的暗恋楚傲天,说他霸气,有的暗恋林温柔,说他美中带妖,搂中带刚,真真是一把刚刚出炉的宝剑。让人暗自称羡。
只是,朱青妍也在这个时候,被楚流风接到了王府上。
“朱姨娘请进。”楚流风现在对朱青妍,不再像过去那样轻蔑,而是有礼貌多了。朱青妍微微低头含笑,模样如此娇羞。楚流风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今天才知道,原来朱青妍长得这样美。行动如弱柳扶风,笑时如春风拂面。倒是比之谢玉贞,还多了一丝妩媚与成熟美。
尤其是那突起的胸部,用三尺绿绸包住,半遮半掩的,勾起了男人的兴趣。
朱青妍见楚流风这样盯着他看,便轻轻用三个手指端起了茶杯,故意露出皎皎玉手,笑道:“王爷日后可是了不起的人物,若是成就了大业,可不能忘了妾身啊。”
“自然不敢忘记。”楚流风低下了头,他也觉得,这样盯着一个已婚女子看,不怎么合提统,可无奈朱青妍长得太能引起人的**了。让人不看也欲罢不能。
“还是说说正事吧。”楚流风有些窘迫,故意引开了话题。
他现在心里还是只有谢玉贞,不会做对不起玉贞的事。
朱青妍也适可而止,正色道:“要除林温柔,必须先除去穆念兮啊,王爷,自从穆念兮回来之后,皇上大悦,穆家也一下子有了声望,而穆念兮是一心想要救出林温柔的,万一,她向皇上进言,可对我们最不利啊。”
“你这话,正合吾意。”楚傲天低声与朱青妍,谈起了接下来的计谋。
暂时不提。
夏意盎然。百花盛开。
宫里最近着实忙碌,一厢事情接一厢事情。每天早出晚归的,让小德子累的要死。
“小德子。你过来帮帮我。”一个嫔妃朝小德子喊着说。
小德子不能得罪这个嫔妃,只能硬着头皮小跑了过去。
“娘娘,请问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小德子我?”小德子弯着腰。满脸堆笑地说。
“小德子,你快帮我把手绢拿下来。”嫔妃一脸愁容地将手指着不远处的枝头。
小德子顺着嫔妃纤细的手指,看到一条墨绿色的手绢在枝头随风舞摆。
“真是的!”小德子心里一阵嘀咕:“还嫌老子事情不够多,连这种事情,也要叫我。”
虽然肚子里满是牢骚,但小德子还是不住地点头说:“好的。娘娘,我这就去帮你取下来。”
手绢紧紧地缠绕着树枝,风越刮越缠得紧。
小德子见跳是够不着了,便挪来边上的两块大石头叠在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站在上面,踮起脚尖。刚好够到了树枝。
“小德子,你好厉害!”边上的一个宫女站在边上为小德子加油打气。
小德子脚上一用力,趁着风止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手绢。
“拿到了,拿到了!”嫔妃站在边上,也是终于眉开眼笑了。这手绢。可是她最心爱的了。
“啊!”突然小德子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叠在一起的两块石头,也是滚落到了一边。
嫔妃上去夺过小德子手上的手绢,连谢谢都没有,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小德子气得两眼直冒火花,却无奈。只能默默地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翌日,小德子挣扎的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
没想到昨日这么一摔,竟然把自己给摔残废了。
小德子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为了一块巴掌大的手绢,竟搭上了自己的身体。
念兮听说小德子受伤之后,也主动地过去探望他。
虽然小德子只是一个太监,但念兮在宫里的生活,很多时候,有小德子的帮助。还要顺利很多呢。
“小德子,你怎么样了?”念兮拎着一篮水果,独自走进了小德子的房间。
“是念兮啊,”小德子想挣扎地坐起来,但无奈身上实在太痛。小德子只能平躺在床上。
“你不要乱动,注意养伤啊。”念兮关心地对小德子说:“有太医过来看过了吗?”
“太医?”小德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下来,冷冷地说:“哪个太医会过来给我这样的人看病呢。”
“对啊,宫里的太医,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太监看病的。”念兮突然想起来。
“要不,我帮你看看。”念兮微笑地对小德子说。
小德子听到这话,惊讶地说:“你给我看病?”
“是啊,难道你觉得我不行?”念兮故意拖着声音说。
“不是,不是!”小德子赶忙解释,念兮的医术,早已在宫中传开了,小德子怎能不知。
“只是,这不太合适吧。”小德子自知身份特殊,心有疑虑地对念兮说。
“这不怕,我又不是太医。”念兮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太合适,但如果能让小德子记自己一份人情,那也未尝不好。
见念兮如此态度,小德子便不再阻拦。便一五一十地将受伤的经过告诉了念兮。
念兮听罢,心头一紧。不会真是摔坏了脊柱骨吧?要真是摔断了,那可就真是爱莫能助了。
念兮将小德子的脚板拉出了被窝,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挠了挠他的脚板。
“你有感觉吗?”念兮担心地问。
“好痒,好痒,你这是要干什么。”小德子的脚趾紧紧地蜷曲起来。
“还好!没有摔断脊柱骨。”念兮松了一口气。
“算你命大。还有得救。”念兮又将小德子的脚板推回到了被窝里。
“那为何我如此疼痛,竟爬不起来了。”小德子见念兮这么说,便追问了一句。
“那要查查你身体疼痛的位置了。”念兮对着小德子说。
“只要念兮小姐不嫌弃,我当然没问题。”小德子自从成为太监后,对女性也全无想法了。
念兮也清楚小德子的情况。她缓缓地掀开了他的被子。
“如果痛了,你就喊一声。”念兮将双手压在了小德子的腿上,从下到上,逐一的排查。
哪怕是太医过来看病。都未必有念兮这般仔细。
“啊,这里——这里痛!”小德子突然大叫起来。
念兮的手,正按在小德子股骨头的位置。
念兮松开双手,仔细地观察着手下的皮肤。
小德子双髋部轻微的红肿,皮肤似乎也有些轻微的发热。
念兮的心头一格,不会是这里断了吧。
为了明确诊断。念兮一手压住小德子的髋部,一手试着拉动他的同侧下肢。
“痛!痛!”小德子又一次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似乎念兮要将这腿从他身上活活撕去一般。
念兮心理明白,这里的骨头其实已经断了,但为了防止漏诊,误诊,念兮用同样的方法,检查了小德子的另外一侧大腿。
“还好,只是伤了一侧。”念兮在心理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了?”见念兮停止了检查,小德子担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骨头断了一根。”念兮轻松地说。
“什么?骨头断了?”小德子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一下子,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为了一块区区的手帕,竟然赔上了自己的骨头。
“能治好吗?”小德子双眼哀伤的看着念兮。现在,他的希望,全在念兮身上了。
看着小德子如此哀伤的眼神,念兮肯定地说:“能!”
听见念兮这么肯定的回答。小德子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不过,你要好好地在床上躺一段时间了。”念兮补充说。
“只要能治好,什么都可以。”小德子明白,如果他就这么残疾了,很可能就会被投入监牢中,甚至被直接拉出斩首了。一个残疾的太监,在宫里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好的,那你先好好躺着,我要准备下。”念兮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便捧着一捆拇指大小的绳子进来,还有一个重重的铁秤砣。
“你这是要做什么吗?”小德子好奇地问念兮。
“给你治病啊,”念兮将绳子连接铁秤砣,并用绳子紧紧缠在了小德子大腿。
小德子直直地躺在床上。因为紧张,身体似乎还是有些僵硬。
念兮从怀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齿轮,固定在小德子的床边。
然后,用绳子将小德子受伤的大腿用粗布条紧紧绑住,并将粗布条跟绳子连接打结。再绕过滑落,绳子的末端,用铁秤砣重重地往下压。
念兮用这个方法,将小德子受伤的大腿股骨努力地牵拉开来。
小德子虽然痛的厉害,但为了能让自己早日康复,他也是默默的忍受着。
“来,把这个喝了。”念兮给小德子端过来了一碗浓浓的汤药。
“这是什么?”小德子精神恢复了点,看着冒着热气的汤药,问念兮。
“桃核承气汤!”念兮解释说。
桃核承气汤主治下焦蓄血证。小德子卧床不起,腑道不通,方中以桃仁,生大黄、当归祛淤通络,活血润肠;
而又以杏仁、炙紫菀、瓜蒌仁肃肺润肠;
小德子疼痛难寐,气机郁结,故在以小量桔梗升提肺气;少量桂枝开通气机;
瘀血内结,更用枳实导滞通便;莱菔子下气除胀;甘草调和诸药。
在念兮的细心照顾下,小德子的情况,一日好比一日。
然大腿肌肉丰厚,牵引需时日才能达到疗效。
念兮每隔半日,就松开绑在小德子腿上的粗布条。
否则,长时间的捆绑,会阻止小德子受伤大腿的血流,导致供血中断,非但断裂的骨头不能愈合,还会出现整个大腿坏死的严重后果。
见念兮如此细致地照料自己,小德子便暗暗下决心,日后恢复健康,定要好好报答念兮。
小德子受伤的大腿,因为一日日的牵引,肿块渐渐地消减下去。
“有什么感觉吗?”念兮松开绑带,发觉小德子的腿几乎已经不肿了。
“不怎么痛了。”小德子笑着说,念兮果然医术了得。
“还没好呢,现在只是消肿,你的骨头还是断的。”念兮淡淡地说。
“你自己伸手紧紧握住床上的栏杆,”念兮对小德子说;“一定要紧紧的握住!不能松手。”
小德子不明白念兮想做什么,但既然是给自己治病,小德子便马上照做了。
此时,念兮从门外牵进来了一头驴子,将原先悬挂铁秤砣的绳子一端套在了驴子的头上。
152 巧用毛驴治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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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从门外牵进来了一头驴子,将原先悬挂铁秤砣的绳子一端套在了驴子的头上。
小德子意识到,接下来的过程,可能会非常难受,他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把压根也咬的紧紧的。
念兮站在小德子的体侧,来回按压,准确地定位他骨头断裂的地方。
“吕……”念兮轻轻地朝驴子挥了一鞭。
驴子便慢慢的向前趟去,系在小德子脚上的绳子一点点被拉直了。
“吕……”念兮又挥了一鞭,驴子又往前趟了几步,小德子马上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拉的紧紧的,丝毫不能动弹。
“念兮,住手,住手,要断了。”小德子紧张的大喊起来。
“你的腿,已经断了!”念兮冷冷地说。
小德子一脸尴尬,自己的腿,确实已经断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小德子按照念兮的建议,双手使劲紧紧地抓着床上的栏杆。
“把你的腿骨拉开!”念兮简单地向小德子解释说。
原来,在小德子髋部的位置,两根断裂的骨头,相互之间形成了错位。交叉在了一起。
如果不把腿骨拉开,以后小德子就肯定是残疾了。
骨折是指骨结构的连续性完全或部分断裂。一般的骨折,典型表现是伤后出现局部变形、肢体等出现异常运动、移动肢体时可听到骨擦音。此外,伤口剧痛,局部肿胀、淤血。伤后出现运动障碍。
“不要这么残忍吧。”小德子虽然明白念兮的用心,但他实在是被拉得苦不堪言。
“很快就好,”念兮见小德子的受伤的大腿也已经被拉开了,她继续按手在原先小德子骨折的位置。
“空了!”念兮的手下明显的一阵落空感。这说明原先交叉在一起的两根断骨,在驴子的牵拉下,分开了。
念兮心理一阵满足,自己竟然能想出让驴子过来帮忙的主意,竟然真的有效!否则,要她一个人拉开小德子的大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念兮双手紧紧地固定在小德子受伤大腿的骨折处,小心谨慎地调整着骨头断端的位置。
然后,伸手将系在驴子头上的绳子一点点地往回拉。
驴子没有被鞭子抽,也就乖乖地一点点后退。
“躺好了!”念兮严肃地对小德子说。
小德子意识到,治疗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便收起脸上的表情,乖乖地躺平在床上,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抓着床上的栏杆。
在驴子一步步后退的同时,小德子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也一点点的轻松下来。原先紧绷的感觉,一点点的减轻。
“好了!”念兮双手一个用力,开心的大叫一声。
“好了?”小德子躺在床上。努力的感受着自己受伤的大腿,可却因为刚才被牵拉的太过疼痛,现在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
“真的好了吗?”小德子声音轻轻地问念兮。虽然他很感激念兮愿意帮自己治疗,但对念兮的医术,还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好好休息三个月。你就能跟以前一样了!”念兮小心翼翼地将小德子腿上的绳子解开,重重的铁秤砣一下子就砸到了地上。
“三个月。”虽然小德子觉得三个月时间太长,但既然念兮说三个月后能跟以前一样,他便开心地对念兮说:“念兮,太谢谢你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念兮转身笑着看着小德子,她要等的,就是这句话。
小德子挪了挪身体,想坐起来。
“不要动!”念兮大声地冲他喊。
“不是已经好了吗?”我坐起来一点有什么关系。”小德子不解地问。
“是骨头接好了,但断骨之间,还没有愈合!”念兮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地解释说:“如果你再乱动,把好不容易对接好的骨头又移动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啊,这样啊。”小德子听明白了念兮的意思,又乖乖地躺平在床上。
“可总不能就这么躺着吧。”小德子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就这么躺着,过不了几天,就饿死了。
念兮整理着原先绑在小德子身上的宽布条说:“你放心,既然答应帮你治好,我肯定让你活到那一天。”
念兮随手从小德子的房间里取来两根不足一尺长的小木棍,用宽布条紧紧的缠绕起来。
原先坚硬的木棍,顿时就圆滑了很多。
她将这木棍紧紧地贴在了小德子骨折处的位置,木棍的长度,刚好越过了髋关节,抵在了小德子的髂骨部位。
“你这又要做什么啊?”小德子有些紧张,念兮怎么又开始拿布条给他捆绑起来了。
“我这是在帮你做外固定。”念兮没有抬头,小心翼翼地将另外稍长的木棍,紧紧地贴在了小德子受伤大腿的内侧,超过了膝盖的位置。
骨折复位后,因为还不是非常稳定,发生再移位可不好了,因此,一般医者都会建议采用不同的方法将其固定在满意的位置,使其逐渐愈合。常用的固定方法有小夹板、石膏绷带、外固定支架、牵引制动固定等,这些固定方法称外固定。
小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生平,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耐心的照顾自己,小德子不知为何,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
念兮将宽布条一圈圈的绕着小德子的大腿,将两根处理过的木棍也扎扎实实地包在了里面。
“轻点,轻点!”小德子咬着牙,轻声地呻吟着。
念兮另取来一根数尺长的宽布条,将小德子的腿上的木棍完完全全地包在了里面。
“好了!”念兮喘着粗气,抬起衣袖擦拭着额角的汗滴。
让如此幼小的女孩做这种事情。确实为难了念兮。
窗外的太阳也渐渐西沉,不知不觉间,整整一个下午的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念兮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身的汗水未干,如果此时着凉,肯定要伤风了。
“你先回去吧。”小德子侧脸看了看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他内心有些过意不去,着急地对念兮说:“你还没用晚膳呢。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经过这么大耗费体力的治疗。念兮其实早已饥肠辘辘,但她却并不着急回去。
“那你如何用膳呢?”念兮看着小德子,淡淡地问。
“我……”小德子支支吾吾,吐不出半句话。
念兮明白,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小德子晚上肯定就要挨饿了。
平日,像小德子这样的太监,是要自己到膳房用膳的,如果没有过去,根本就不会有人送饭过来。
念兮走到窗边。把窗户都紧紧地关上。此时,小德子最不能的,就是受风。
如此伤筋动骨,全身腠理全开,肢体关节都处于非常开放的状态,如果此时受风寒。即使骨头痊愈,也会落下中风的病症。日后,小德子每逢阴雨天气,便会全身酸痛,筋脉拘谨。也是苦不堪言的一种顽疾。
“你等我片刻,我去去便来。”念兮将小德子身上的被子拉到了他的下巴处。
“恩。”小德子轻轻地应了一声。
念兮走后,房间里空荡荡的,小德子顿时,又是一阵的寂寞孤独。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念兮便提着一个红色的食盒过来了。
“小德子。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念兮人还没进来,甜美的声音就已经紧紧抓住了小德子的耳朵。
小德子刚刚迷蒙的眼睛,一下子便来了精神。
“念兮,你回来啦。”小德子想挣扎地坐起来,但他又突然想到念兮饿嘱咐。便又直直的躺在床上。
念兮走到小德子身边,又伸手检查了下小木棍捆绑的位置。发现并没有什么移动,便放心地对小德子说:“你可以放松点了,不用那么紧张。”
小德子见念兮开口说话,便高兴地努力坐起来。
“等等。”念兮止住了小德子,她取来小德子身边几件衣服,垫在了他的身下。
“现在还不能坐直,你只能稍微靠起来点。”念兮认真地嘱咐说:“否则,就全功尽弃了。”
小德子的腿上,也明显的感觉到。因为一根木棍抵着自己的髋部,自己也是不能坐直。
念兮扶着小德子躺好后,便伸手从食盒中取出一个大红色的瓷碗。
“好香啊。”小德子耸了耸鼻子,似乎碗中的东西,是一味很美味的东西。
“看把你馋的。”念兮揭开上面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只见硕大的瓷碗中,漂浮着几颗大大的红枣。紫黑色的汤水下面,似乎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下面是什么?”小德子伸手指了指瓷碗。
念兮将筷子递给小德子说:“你自己吃吧。”
虽然念兮有心让小德子纪自己一份人情,但喂他吃饭这样的事情,念兮还是做不出来的。
小德子也没多想,接过念兮递过来的竹筷,幸福的掏了起来。
“是猪蹄啊。”小德子兴奋的差点把筷子弄丢了,在床上躺了几日,几乎是滴油未进。
念兮竟然这么体贴地送来这个美味。
他抬头看了眼念兮,满心暖暖地说:“念兮,谢谢你!”
念兮站在一边,淡淡地说:“不要多说了,快吃吧。”
小德子便狼吞虎咽般啃咬着猪蹄。
“你怎么想到拿猪蹄给我啊?”小德子吃的欢,也不忘跟念兮搭话。
“让你好的快点。”念兮见小德子似乎有些得意,便冷冷地说。
小德子见念兮如此冷淡,也意识到了自己确实有些过头,便低头一声不吭地吃起来。
“吃好之后,我再教你几个锻炼的动作。如此,你便可以更早的痊愈。”念兮对小德子说。
听念兮这么说,小德子便快速地喝完了鲜美的浓汤。
他抹了抹嘴,笑着对念兮说:“那现在就开始吧。”
虽然小德子很希望念兮能多陪伴下自己。但他却真的不敢再让念兮如此耗时在自己的身上。
“将腿伸直!”念兮向小德子示意说。她将自己的腿也抬了抬。
小德子很听话地照做着。双腿都直直地伸着。
“保证膝关节伸直!”念兮细心地检查着小德子的动作。见小德子的膝盖稍稍弯曲了,便用力将小德子的膝盖重重地往下压。
如果小德子的膝盖抬的过高,会导致小木混发生移动。这样,刚才接好的骨头就很可能发生移动。
“静静的发力!”念兮命令小德子说。
小德子一下子没听明白,便疑惑地问念兮说:“什么是静静的发力。”
念兮解释说:“静静的发力,就是用意念。让大腿上的肌肉呈现紧绷的状态。但肢体关节却不发生移动。”
“为何要如此做呢?”小德子一边按照念兮的嘱咐,静静的发力,一边追问念兮。
“因你要在床上静躺静躺很久,如若不注重肌肉的锻炼,就会出现肌肉萎缩的问题。到时候,即使关节愈合了,但失去肌肉力量的大腿,也是很难恢复到该有的功能。”
小德子细细地听着,这些知识,他以前从未听说。
想不到。一个骨折,竟能有这么多学问。
他在感慨的时候,也不禁被念兮深厚的学问所折服,更是被念兮细心地关照深深地感动着。
念兮一边说,小德子一边点头。
“还有一个动作,”念兮看小德子已经明白了这个静静的发力。便又向小德子教授了第二个动作。
“将你的脚趾紧紧地向前伸直!”念兮伸手,按住了小德子的脚板。
小德子尝试地往前伸,但突然脸上肌肉一紧,一脸痛苦地说:“念兮,这有点痛啊!”
“是的,”念兮安慰小德子说:“但是没关系,这动作很重要。”
“为何?”小德子咬着压根,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攥紧了拳头。
“这样子,大腿的肌肉可以得到全方位的牵拉,受伤的肌肉。也可以更好的矫正原先的位置。”
小德子听的似懂非懂,但还是不住的点头。
锻炼了些时刻,念兮便让小德子躺平在床上。
她从怀里,取出了淡蓝色绸缎的针灸包。
原本以为念兮差不多准备回去了,却突然又拿出了个东西来。小德子不安地说:“待明日再治吧,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念兮却径直掀开小德子的被子,淡淡地说:“很快就好。”
股骨头骨折,关系最为密切的为肝、脾、肾三脏。肾为先天之本,主骨生髓,肾健则髓充,髓满则骨坚。反之,则髓枯骨萎,失去应用的再生能力。
故此,念兮第一针取穴太溪,在足外踝尖跟跟腱之间的凹陷处,太溪为足少阴肾经的输血,最补肾水。
同时,肝主筋藏血,与肾同源,两藏荣衰与共,若肝脏受累,藏血失司,不能正常调节血量,‘心主血,肝藏之,人动则运于诸经,人静则血归于肝脏。‘若血液藏运不周,营养不济,亦会造成股骨失于濡养,而出现坏死。
故念兮又取一针,为小德子膝盖下方的阳陵泉,此乃筋会之处,为治疗筋伤骨科的必选穴位。脾胃为后天这本,万物生化之源,使脾健胃和,则不谷腐熟,化气化血,以行营卫,若脾胃失健运,生化气血无源,则筋骨肌肉皆无气以生。
故此,念兮为了兼顾小德子的后续营养问题,再取足三里。一来,足三里位于膝关节附近,本就有疏通经脉关节的作用;二来,足三里为胃经合穴,且为人体补气补脾胃的要穴。
念兮熟练的下手,小德子竟没有任何疼痛。可当他施行手法的时候,金针便在小德子的体内来回的旋转,上下的提插。强烈的针感。让小德子又麻又胀。
小德子在念兮的照顾下,身体一日好比一日。渐渐的,便痊愈了。
“念兮,你的大恩大德。我小德子一定铭记于心,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重加报答!”
念兮这才高兴之极。
“念兮孝敬公公,是应该的。只是,念兮有一请求。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你只管说来。只要是本公公能办得到的,本公公一定不会不帮。”小德子拍拍胸脯说道。
她帮了小德子这么多忙,只怕,日后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呢。小德子同岂能不帮?
“我念兮只想可以参加,医圣大会。”
念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倒是吓了小德子一跳。
但凡是念兮想讨要好处的,无一不是她的真实请求。念兮同样。
念兮既然这样说,就说明,她真的很想参加了。
“念兮,要知道。这通过资格赛的门槛非常高,一般的医院学生,不会是他的对手。如果你在这场比赛输了的话,就足可以证明,你根本不具备做太医的资本,太医院要请脸你离开。就连别的地方,也就不需要你的了。可如果,你不参加这场比赛,也许,凭着你在太医院的良好表现,特许你一介女流,作太医的啊。”
道理念兮也懂。可是,念兮更清楚的一件事是,她必须要赢得这场比赛。
而就在念兮通过御花园的过道,往自己屋前走的时候。忽然,一个仆从拦住了她的去路,这倒让她果真吓了一跳。
原来是楚傲天的仆人!
“念兮小姐,四王爷请您过去一下。”
他可是染病了?如果没有染病,她可不去。
那仆人点点头:
“是。染病了。都好几天了,姑娘要是再不过去,可就……”
念兮没想到这个仆人这么会说话的,不过,她这时,也正好要去会会楚傲天呢。
念兮走进王府之时,楚傲天正坐在花间,喝酒,,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两圈,一副自恋的样子:“可惜了我这张脸阿!”
忽然,楚傲天将面前的酒杯轻轻地推开,双眼无神地望着念兮,一脸的无奈。
念兮却将酒杯推回到楚傲天面前,安慰地说:“王爷何必如此沮丧呢?天无绝人之路阿。”
楚傲天却无奈地摇摇头说:“话虽如此,但这脸可真是没办法了。”
楚傲天伸手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坚硬的疤痕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王爷没想过去治疗吗?”念兮给楚傲天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些什么太医,全都是一群废物!”楚傲天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楚傲天在何尝没有找太医们看过,但无奈,只怪楚傲天受伤太重,第一时间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以致留下后遗症。
念兮提起酒壶,又给楚傲天倒了满满一杯酒。
“王爷,还有一个医生你没有请呢?”念兮嘴角微微一扬,淡淡地对楚傲天说。
“谁?谁还能帮我?”楚傲天眼前突然一亮,将酒杯推到一边,伸手紧紧地拉住念兮的手。念兮快速地将手缩了回来。要不是有求于王爷,念兮才不会跟这个刀疤脸坐在一起。
“王爷,你觉得我怎么样?”念兮见王爷如此激动,便抓住机会,向王爷推荐自己。
“你?”楚傲天似乎根本就没考虑过念兮。
“你能行吗?”在楚傲天眼中,念兮就是一个小丫头,即使他曾经也听闻过念兮医病的一些信息。但在楚傲天看来,那些多半也是念兮运气好,懒猫碰到死耗子。
“那请问谁行呢?”念兮顶了楚傲天一句,“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
念兮的这句话,一针见血地戳到了楚傲天的心理。
“如果谁能把我脸上的疤痕治好,我可以答应他任何一个要求!”楚傲天抬高音量说,显得异常激动。
“王爷此话当真?”念兮抓住楚傲天的话,紧紧地跟上了一句。
“当然,我堂堂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楚傲天借着酒劲,拍着胸口说。
“好!”念兮模仿楚傲天的音量,也大声地说:“如果王爷给我一个机会,我也一定答应王爷把您脸上的疤痕去掉!”
“念兮,你想清楚,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为可是要你的命!”楚傲天似乎清醒了很多,双眼如豺狼般紧紧地盯着念兮。
念兮丝毫不怯地也盯着楚傲天的眼睛看。
坚毅地说:“自然,如果我不能把王爷脸上的疤痕去掉,我便听王爷随意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