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拒绝
琼恩·雷德佛爵士推开书房的大门,玛格丽·提利尔带着羞涩的笑容走到她祖母的身旁。女孩看起来比高远想象中的还要漂亮以及稚嫩,白皙嫩滑的面庞上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
高远在女孩麋鹿般温柔的眼睛里,看见了些许的忐忑以及羞涩。长长的棕色卷发慵懒地披在肩膀上。翠绿色的礼裙上有着明显的高庭服饰特征,艳丽的玫瑰被金色的丝线绣在她丰满的胸前。
“我亲爱的玛格丽,这位便是东境守护者高远公爵大人。”奥莲娜夫人将女孩拉到自己的身前。
“玛格丽·提利尔,我儿子梅斯·提利尔唯一的女儿,同时她也是我们高庭最美丽的玫瑰。”荆棘女王骄傲地向高远介绍,“玛格丽便是我刚才与您提到的礼物,由提利尔家族以及蓝礼大人为您共同准备,希望这份礼物能够领您满意,高远大人!”
“很荣幸能够见到您,高远大人!”女孩的笑容既羞涩又甜蜜,“说来您或许不会相信,早在我的父亲说要将我嫁给您的之前,远隔万里的我便已经对大人您倾慕已久。”
“您在君临时的英雄事迹早已传至高庭,自从我的哥哥洛拉斯爵士为我讲述了关于您的故事之后,我就一直沉醉于您的智慧、勇气与骑士精神之中久久无法自拔。”玛格丽深情地向高远告白。
“对您的崇拜早已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希望这不会吓到您!”玛格丽·提利尔用手抚着自己的胸膛,“只是这些话憋在我的心底已经许久了,当我得知我的父亲决定要将我嫁给您之后,我就满心期待这一天的到来,期盼能够亲眼目睹您意气风发的雄姿。”
“为此我在路上还一直坎坷不安,担心高远您并非像我哥哥说的那般气宇轩昂、雄姿英发.....如今真正站在您的面前,方才真正明白自己此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相较于您的飒爽英姿而言,洛拉斯为我所描述的形象,不足您真实面目的九牛一毛。”
“我对你的美貌与优雅也早有耳闻,玛格丽小姐!”
“您实在是过誉了!”高远谦虚地表示,“我还远没有玛格丽小姐您口中的那般优秀。”
“百闻不如一见,玛格丽小姐!”
“您所认识的我,只是被游吟诗人以及洛拉斯爵士夸大其词之后的形象罢了。那些都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的传言,最近还有人传闻说,我可以变身成为百尺高的喷火巨龙呢!”高远假作自己被这种荒谬的言论给逗笑了。
高庭玫瑰的溢美之词几乎让高远无法承受,他赶忙对那些关于自己的传闻进行了否认。
“那传闻说,您在临冬城的晚宴上轻而易举地就击败了弑君者,然后被国王亲自赐封为骑士,这件事情是真的吗?”玛格丽·提利尔瞪大了眼睛看向高远。
高远摊了摊手:“很遗憾....当时册封我为骑士的人其实是弑君者,劳勃国王并未亲自对我进行册封。”
“那传闻说您打败了弑君者是真的咯!”
高远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人们都说您曾经亲手杀死了一条巨龙,并浑身沐浴了那条巨龙的鲜血....”玛格丽脸上顿时写满了期待,“他们还说您还扒下了那条巨龙的皮肤以及鳞片,制作成了贴身皮甲以及护身战甲....”
面对玛格丽·提利尔的连番追问,高远此刻显然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几乎是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刚刚端着甜品和茶水走进房间的米亚·石东,而对方只是还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我并不太喜欢到处宣扬此事,不过...既然玛格丽小姐你诚心诚意地向我求证此事的真实性,我也不忍心去欺骗你。”高远老实回答道,“刚才你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只是我当时也并非是独自一人。”
“为了杀死那条为祸人间的恶龙,我的远征队朋友们给予了我许多的帮助。他们都是些伟大的战士,在此期间还有人为此献出了生命,杀死恶龙的功绩实在不应该归于我一人所有。”
“您还在首相的比武大会上,击败了桑铎·克里冈并赢得比武大会的冠军。他在遇上您之前已经击败了数位实力强劲的对手,这其中还包括了我的哥哥洛拉斯爵士。”
此时此刻,玛格丽·提利尔眼里对高远的崇拜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百花骑士洛拉斯爵士在比武场上的表现十分勇勐,只不过猎狗在体力上更胜他一筹。”高远似乎对此有些惋惜,“桑铎·克里冈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我也只是侥幸赢了他一次而已,再有下一次我就不一定有信心能够赢过他了。”
高庭玫瑰的脸上露出个俏皮的笑容:“既然游吟诗人以及洛拉斯口中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高远大人您又怎么能说那些都是谣传呢?”
“额....这....”高远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啦,我亲爱的妹妹!你就别再让我们的高远大人为难了,我看大人刚才只是稍稍谦虚了一下而已,而你却在这一直追问个不停。”高庭玫瑰的哥哥加兰·提利尔爵士及时站了出来为高远解围。
“我亲爱的哥哥,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下高远大人的伟大事迹而已。”高庭玫瑰有些不开心地都起了可爱的嘴唇。
“待你成为高远大人的妻子之后,你有的是时间去了解他那些曾经的过往,我亲爱的玛格丽!”荆棘女王此刻也站了出来对玛格丽进行责备。
奥莲娜夫人非常清楚他们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那就是真正促成高远与玛格丽的这桩联姻。然而事到如今,高远却仍旧没有答应与提利尔家族联姻,这就说明他对这桩联姻或许还有所顾虑。
只是她不知道高远的顾虑究竟是什么,难道是他真的不愿意介入蓝礼与史坦尼斯的这场争夺王位的战争之中?又或者是他根本是看不上自己的宝贝孙女,以及瞧不起她背后的提利尔家族?
奥莲娜·提利尔首先便排除掉了后者,她对自己宝贝孙女的美貌以及性格都抱有极大的信心,普天之下没有人哪个男人会拒绝,如此玫瑰佳人成为自己的妻子。
就性格方面来说,玛格丽·提利尔从小便接受了自己的亲自教导和调教。倒不是说玛格丽的性格与人品就真的无可挑剔,但是仅凭她的情商以及表现,至少能够获得大部分的亲近与喜爱才对。
至于高远嫌弃玛格丽背后的提利尔家族,那就更加无从说起了。倘若高远是对此有所介意的话,那么奥莲娜夫人与高远之间的交谈早就结束了。
而且高远刚才在与玛格丽交谈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任何嫌弃之色,只是神情有些尴尬和无奈罢了。
这至少说明了,高远对于玛格丽·提利尔没有任何恶感,而且也愿意与其背后的提利尔家族进行往来以及深入交谈。
排除掉后者的种种可能性,那么就是高远真的是不打算介入蓝礼与史坦尼斯之间的这场战争了。即便是此刻美丽佳人近在眼前、迟尺尽可怀抱,他也不愿意因此被卷入这场旋涡之中。
想到这里,奥莲娜夫人不禁为提利尔家族的未来开始担忧起来。就连拥有如此势力的高远都不愿意轻易被卷入其中,由此可见蓝礼与史坦尼斯的这场斗争水到底有多深。
或者是高远如今其实已经掌握了某种内情,这才使得他选择了坐山观虎斗。亦或者是他现在是两边都不看好,所以才想要等待局势的进一步发展,然后再做出最后的选择。
选择站在某人的一方,或许可以为自己争取到巨大的利益,但是巨大的收益也往往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风险。而选择中立的话,或许无法为自己实现收益的最大化,但是这至少还可以为自己保存现有的利益。
相信奥莲娜夫人此刻已经有些后悔,放任自己的儿子带领高庭踏进这权利的旋涡之中了。蓝礼的胜算虽然看上去几乎无穷大,但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战争走势究竟如何,最终会是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宝座。
不过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就像是那泼出去的水,高庭加入蓝礼大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唯今他们只有选择全力支持蓝礼,否则蓝礼一旦失败了,他们提利尔家族也将随之为其陪葬。
想到这里,奥莲娜夫人就更加坚定了自己提利尔家族与东境联姻的想法。如此一来,纵使是蓝礼在王位的争夺中落败了,她也能够为高庭以及提利尔家族谋得一线生机。
高庭与鹰巢城几乎是目前七国中唯二的最强势力了,倘若是高远与玛格丽两人携手联姻,强强联手的两大家族将在这维斯特洛大陆再无敌手,也必将再次铸造出个不世辉煌的七国。
河湾地的地域面积仅次于北境,其地势开阔、灌既便利、土壤肥沃,因而农业也极其发达。维斯特洛的各种果蔬你都在河湾地找到,鲜花更是在漫山遍野中盛开,被誉为七国之粮仓。
河湾地的富裕程度仅次于富产黄金的西境,富饶的河湾地所产出的粮食,几乎养育了整个大陆一半的人口,其农业冠绝七国。
而且河湾地还拥有着众多人口稠密的村庄与城镇,其农业冠绝七国。
据提利尔家族的不完全统计,河湾地目前可动用的兵力总数大约在八万至十万之间。此前借给蓝礼·拜拉席恩的六万河湾地军队,只是梅斯·提利尔公爵仓促之间召集起来的部队而已,现如今他还在高庭召集更多的军队。
而再看东境这边,虽然其富饶程度稍弱于河湾地一筹,但是东境所拥有的势力同样也不容小觑。
被明月山脉所包围的巨大山谷里,同样拥有着许多人口稠密的村庄以及城镇。拥有大量黑土地的谷地,其农业发达程度丝毫不逊于幅员辽阔的河湾地。
再加上东境长久以来一直免受战火的波及,以及自簒夺者战争以来的多年休养生息,这就导致了东境如今所拥有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七国大多数人的意料。
就比如高远此次向众封臣发出征召来说。
前后拢共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月门堡前的艾林谷中就聚集了超过八万的精锐士兵。
据此,奥莲娜夫人可以计算得出结果。竭泽而渔之下,高远所能召集的大军数量大概在九万至十二万之间。
“让玛格丽小姐成为我的妻子?”高远愣了一下,就连刚刚端着甜品进来的米亚·石东小姐也一时之间也愣住了,“不不不...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奥莲娜夫人!”
“此前,您明明已经答应了接受提利尔家族的礼物,高远大人!”奥莲娜夫人霍然起身,她的声线陡然拔高。
高远轻声反驳道:“夫人,我先前只是答应了您看看那礼物是什么,我哪里会想到您口中的礼物会是玛格丽·提利尔小姐呀。”
“高远大人,您是对我们家玛格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荆棘夫人不由眉头一皱,“还是说您觉得我们的高庭玫瑰不够漂亮,配不上您这义薄云天的少年豪杰?”
“奥莲娜夫人您又这是哪里的话,我又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少年豪杰啊。”
“高庭玫瑰之名在七国中远近驰名,玛格丽·提利尔小姐的美貌与姿色在我看来也是冠绝七国。”高远无奈地摊开双手,并向对方解释自己拒绝的原由,“只是我如今早已有婚约在身,实在不好再耽误玛格丽小姐的前程大事,也不愿堕了提利尔家族的名声。”
“高远大人您是与哪家小姐定下了婚约,我这老妪怎么对此毫不知情呢?”荆棘女王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米亚·石东,犹如一头择机而噬的狮子一般,“难道是这位被冠以谷地私生女之名的米亚小姐?”
米亚·石东被荆棘女王骇人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她举起双手在自己面前疯狂乱舞,试图告诉对方那人不是自己。高远顺手扶住了不断倒退的米亚,并将其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当然不是米亚小姐,我想此前我已经向夫人您解释过我与米亚小姐的关系了。”高远告诉荆棘女王:“我那未婚妻并非是这维斯特洛的人,奥莲娜夫人您不用再猜了!”
“玛格丽小姐,你的情义我心领了。”高远抱歉地看向玛格丽·提利尔,“若能回应你的此番情义以及示爱,我自当荣幸之至。”
第314章 疯狂的联姻
“可惜的是如今的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我曾经与我的未婚妻许下至死不渝的誓言,约定我们此生只有彼此。”
听罢此言,荆棘女王此刻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如水了。而被高远拒婚的当事人则像是个没事人般地面带微笑,或许玛格丽·提利尔此时只是故作坚强:“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高远大人!”
“你还好吧,玛格丽小姐?”高远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谢谢大人的关心。”高庭玫瑰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只听她凄笑一声,“我只是有些羡慕...羡慕您的那位未婚妻,能够拥有像大人您这样优秀的男人一直深爱着她,我想那个女孩一定很幸福吧!”
高远明显察觉出了女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作为过来人的高远又如何会不知道,对方眼下是在口是心非。
只是此时此刻,高远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才好。他总不可能因为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对方联姻的请求吧。这或许能够带给女孩一点安慰,但那也只不过是基于怜悯的大方施舍罢了。
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政治联姻,非但不会给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带来幸福,反倒会使得双方在未来,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循环之中。
劳勃国王与瑟曦·兰尼斯特之间的结合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两人虽然在表面上表现得十分和谐,但是暗地里双方却早已将对方恨之入骨了。
以至于后面两人的矛盾,发展到了几乎不可调和的地步。彼时两人都已经摒弃了外人异样的目光,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颜面地互相伤害对方,只为争那一时之气。
当然,政治联姻也不全都是像王室那般乱成一锅粥,也有像凯特琳与艾德·史塔克这样幸福恩爱的例子。只不过像史塔克夫妇那样的情况终究只是个例,大多数因为政治因素而结合在一起的夫妻,所收获的生活都是像王室那般满地鸡毛。
高远其实也是挺能理解玛格丽此刻的心情的,任谁连着两次被自己寄予厚望的男人给无情拒绝,恐怕都会因此而备受打击吧。
“高远大人,我理解您对此有所顾虑.....您之所以不肯定答应与我们提利尔家族进行联姻,是因为您认为提利尔家族如今站在了蓝礼的那一边。”荆棘女王颤颤巍巍地起身,“您害怕会因此而得罪他的哥哥史坦尼斯,您害怕自己会背上背信弃义之名。”
“在此之前,高远大人您已经答应了艾林家族与史坦尼斯之间的联姻。”奥莲娜夫人的语气逐渐变得咄咄逼人,“我知道您已经将史坦尼斯唯一的女儿送到了符石城,史坦尼斯的女儿将作为小劳勃·艾林的未婚妻,一直陪在他的身旁。”
“而作为回报,史坦尼斯将一整支舰队数量的舰船,作为陪嫁送给了您。”
“您先不用急着否认!”
“谷地诸侯虽是对此守口如瓶,但史坦尼斯的人却早已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七国,同时也传进了蓝礼·拜拉席恩的耳中。”老玫瑰说,“这恐怕也正是史坦尼斯大人想要看到的结果,他已经悄无声息地将您拉上了他的战船。”
“所谓的保持中立和已经有婚约在身都只是您的借口!”
“这并非是事实.....没错,艾林家族如今的确是已经与龙石岛联姻了。”高远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但是,这又能代表些什么呢?”
“他龙石岛与艾林家族进行了联姻,这与我高远又有什么关系?”高远摊了摊手,“夫人您可别忘了,当下我才是东境的真正统治者。”
“在艾林家族的继承人成年之前,无论是作为前任国王亲自任命的东境守护者,还是以我鹰巢城公爵的名义,我对谷地的统治都无可厚非。”
“倘若史坦尼斯大人以为通过这层联姻关系,就可以肆意地操纵与影响我决策的话,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高远的言语之中似乎意有所指。
“而且东境从来都不是求着要与龙石岛进行联姻的,若是史坦尼斯对这桩联姻有所不满的话,他可以随时遣人来取消这已经定下的婚约。”
“我从来不害怕自己会因此而背上背信弃义之名,因为我从未向史坦尼斯承诺过,要帮助他夺得那君临里的铁王座。”高远霸气地表示,“我也从来不害怕自己会因此而得罪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事实上我从未畏惧过任何人,无论是过去面对巨龙、还是现在直面泰温公爵的兰尼斯特家大军、亦或者是将来的什么史坦尼斯、蓝礼之类的所谓国王,他们都还不足以使我心生畏惧。”
“那极北寒冰之地的寒神除外。”高远心中暗暗补充道。敢于勇敢面对难以战胜的对手、以及对强敌心生畏惧从来都不是矛盾的存在。只有当你对你的敌人心生畏惧之时,你才能够生出足够的勇气来与他进行对抗和周旋。
“高远大人,您口口声声自己不害怕得罪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荆棘女王嘴角一挑,“那么您又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话呢?”
“无聊的证明,夫人您这要求就如同要我去证明我是我自己一般无聊。”高远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热牛奶,“唯一能够证明我这番说辞的方法,就是让我率领东境大军加入蓝礼的一方去征讨他的哥哥。”
“我所能给出的还是那个回答,这是我断然不可能答应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情,高远大人您此前已经强调了许多次了,我们自然不会让您难做。”荆棘女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眼下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为您证明!”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刚问出这个问题,高远就有些后悔了,他总感觉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奥莲娜夫人终于说除了自己的真正目的:“解除您口中那所谓的婚约,迎娶我的宝贝孙女玛格丽·提利尔,并公开宣布鹰巢城的高远家族与高庭的提利尔家族已经联姻。”
“这绝不可能!”高远闻言顿时愤而起身,“你休要妄想我会解除婚约去迎娶提利尔家的玛格丽小姐。”
“奥莲娜夫人,此事就莫要再提了!”高远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加兰·提利尔爵士,来到书房的门前并打开大门,“否则,我就只好命令琼恩爵士送客了。”
门外的琼恩爵士闻声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数位高远身边的侍卫队成员。只见全副武装的侍卫们纷纷将右手搭在了腰际的长剑之上,俨然一副只要高远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这些“无礼的”客人给赶出城堡的模样。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不仅是加兰爵士与玛格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奥莲娜夫人也没有料想到高远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
如此看来,这位高远大人是真的深爱着他的那位未婚妻呀。
不过,荆棘女王的反应速度也是相当惊人。短暂的愣神过后,奥莲娜夫人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妥协的方桉,只是她仍旧没有放弃让高远迎娶玛格丽的计划:“高远大人,还请问您所信奉的是诸神中的哪位神灵?”
一时之间,高远也被奥莲娜夫人的这个问题给搞蒙了,难道这联姻的事情还与自己信奉哪位诸神有关吗?
弄不懂奥莲娜夫人此番问题的意图所在,高远也就只好老实回答她的问题:“我从未将自己的信仰奉献给诸神中的哪一位,但是我尊重那些诸神的信徒以及他们宗教里的各种习俗。”
“如此说来,诸神的教义以及信条便约束不到您了,高远大人!”荆棘女王的脸上再度展露出笑容。
奥莲娜夫人一瘸一拐地向高远走来,琼恩爵士原本还想要阻止这位年迈的老妪接近自家的大人,但是却被高远给谁伸手挥退:“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奥莲娜夫人!”
奥莲娜夫人抬起头向他解释:“七国的贵族家族间经常安排婚约,但它们在之后也可以被打破。理论上如果婚约双方当事人有一人拒绝宣读婚姻的誓词,那么在七神教义中,这一纸婚约便可以被随时废除,并且不能被宣布为完婚”
“意思就是,婚约的当事人双方未在婚礼上宣读完婚礼誓词之前,这段婚姻关系都是不被诸神所承认的。”
“我说这些的意思,并非是想要高远大人您完全解除过去已经存在的婚约....”话说到一半,荆棘女王就转头看向了高远身旁的琼恩爵士等人。
“琼恩爵士,你带着侍卫弟兄们先出去吧!”高远此刻眉头紧皱,“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许让任何人进来.....还有米亚小姐你也是,还请你在书房外等候我的吩咐。”
琼恩爵士等人领命立刻带人离开了房间,而米亚·石东则是在临走前,满眼狐疑地看了一眼来自高庭的祖孙三人。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高远等四人之后,奥莲娜夫人这才重新开口:“我只是想要告诉高远大人您,您在履行婚约之前,也就是在婚礼上与新娘共同宣读婚姻誓词之前仍是自由的。”
“您可以随时与任何人缔下婚约,也可以随时与任何解除婚约。”
“你的意思是让我与玛格丽小姐举行一场虚假的婚礼,制造出我们两家已经进行联姻的假象?”高远顿时被荆棘女王这个疯狂的想法给惊住了,“这简直是太过疯狂了!”
“这是在欺骗诸神!”
荆棘女王摇了摇头:“既然您从未将信仰奉献给哪位诸神,那么诸神的交教义以及信条便无法对您形成约束。”
“这办法或许能够暂时瞒过一些人,不过迟早都会有露陷的时候。”高远反驳道,“倘若新娘一直是处女之身,我麾下的那些诸侯们会在我的背后,对我以及我们的婚姻议论纷纷。”
“高远大人,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加兰·提利尔爵士站出来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的妹妹玛格丽早已对你倾慕已久,现如今她只期望能够以你的妻子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为此她可以不惜为你献上自己的珍贵的童贞。”
“你与玛格丽之间仍能行那夫妻之实,她甚至还可以为你的家族诞下继承人。”荆棘女王补充道,“但是提利尔家族也将对这桩虚假的婚姻提出自己的要求,那便是你与玛格丽所诞下的孩子,必须作为你高远公爵的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
“玛格丽·提利尔小姐,这也是你的意思嘛?”高远没有理会去理会奥莲娜夫人,而是转头向这位年仅十六的女孩征询意见。
无论他最终答应与否,高远都必须弄明白这个女孩最真实的意愿。但凡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露出一点不情愿的表情,或者是表现出了一些犹豫不决的模样,高远都会当即拒绝对方祖母以及兄长所提出的这些疯狂想法。
“此前我已经坦白地向您表达过我的心意了,高远大人!”女孩在短暂的羞涩过后,大胆地抬起了头与高远进行对视,其棕色的眼睛之中温柔与委屈并存,“那些都确确实实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只是您不愿意相信罢了。”
“倘若我答应了这门联姻,我与玛格丽小姐你所诞下的孩子自出生之日起,就将成为谷地的私生子!”高远提醒道,“玛格丽·提利尔小姐,你最好对此有所心理准备。”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孩子是私生子,高远大人!”玛格丽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而且只要您成为了七国的国王,您便能裁定我们的孩子为拥有家族继承权的嫡嗣。”
高远眉头皱得更紧了:“倘若我没有如你所愿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国王呢?
“您最终能否成为国王,我相信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会确保,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所诞下的孩子是私生子。”高庭玫瑰强调道,“也不会有人认为我们的婚姻是虚假的,因为除了我们在婚礼上所共同宣读的誓词之外,我们的这桩婚姻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除非你、我主动将这件事告知给其他人!”
第315章 皆大欢喜
“我不会去帮助蓝礼·拜拉席恩去对付他的哥哥!”高远再次强调道。既然此刻少女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并且提利尔家族已经向自己表达了足够的诚意,高远原本死守的心理防线也终于逐渐被攻破了。
毕竟,谁会拒绝这样一位绝世倾城的佳人主动投怀入抱呢,况且这桩联姻还将为他带来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友谊。
而且再过不久,他们提利尔家族所效忠的“国王”蓝礼·拜拉席恩,就将会死于红袍女的阴影魔法之下。
倘若他现在不趁机拉拢这位河湾地的统治者家族作为盟友,最终他们就会无奈地倒向君临和兰尼斯特家族那一边。
与其将河湾地以及提利尔家族推向自己的敌人,倒不如让高远趁早将这潜在的盟友拉拢进自己的怀里。
想到这里,高远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由于他们之间的这场联姻,全南境的贵族都将会如铁板般与东境联合在一起。这也将会为高远未来一统维斯特洛的计划,省去许多的时间以及麻烦。
待到丹妮莉丝率领她的大军自峡海对岸渡海而来时,恐怕她所见到的就将是铁板一块的维斯特洛新王朝了,而不是战乱与纷争不断的混乱七国。
“这么说,高远大人您是答应与提利尔家族进行联姻了?”高庭玫瑰抬起头深情凝视着高远那俊俏的脸庞,她那麋鹿般可爱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星光。
“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可爱的玛格丽·提利尔小姐。”眼下高远虽然已经对这场联姻不再有所抵触,但是他也没有被这从天而降的大礼给冲昏头脑。
这天下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高远收受提利尔家族为他准备的这份大礼,如此他就必将为此而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且奥莲娜夫人以及提利尔家族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承诺,如今还尚且未知。
如此,高远怎么可能就草率地答应他们所提出的联姻请求呢?
“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奥莲娜夫人!”高远转头看向高庭玫瑰的祖母,“请问提利尔家族为何要急于促成,这场我与玛格丽小姐之间的结合呢?”
“尽管此前某人一再拒绝,但夫人您却仍旧希望促成提利尔家族与某人的这场联姻,某人实在想不出提利尔家族这么做的理由。”
“倘若夫人您不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我恐怕也不敢轻易答应夫人您的联姻请求。”高远郑重其事地说,“而且我又能从这场联姻中获得什么?”
奥莲娜夫人并未第一时间回答高远的问题,而是在加兰爵士的搀扶下缓步走到高庭玫瑰的面前。只见她抬起那纤细干瘪的手,怜爱抚摸着玛格丽那精致的面庞。
而高庭玫瑰也是自己的脸轻轻摩挲着荆棘女王的指尖,就如同一只备受宠爱的可爱猫咪在回应她对自己的宠爱一般。
“玛格丽这孩子自小便是在我的身边长大,她陪伴在我身边的时间,甚至都超过了我那早已去世的丈夫以及我那傻乎乎的儿子。”奥莲娜夫人转头看向高远,“高远大人,您恐怕不会理解这种感觉。”
“因为在我看来,高远大人您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荆棘女王轻声说,“您如今还未拥有自己的孩子,无法理解那种自己的孩子围绕在身旁的幸福感觉。”
“待到你与玛格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或者是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届时就自然会明白。”
“事实并非如此,夫人!”高远笑着反驳道,“我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也曾体会过被长辈疼爱过的那种幸福,只不过那已经是相当遥远的事情了。”
“长辈对后代们的爱和付出,往往都是没有理由且不求回报的。”
“既然高远大人您能够理解这种感觉,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将玛格丽许配给你才对。”奥莲娜夫人温柔地看向少女,“实在是这孩子对你喜欢的紧,此前她对你所说的那些话也并非是在撒谎,而是出于真心的肺腑之言。”
“祖母.....”玛格丽·提利尔激动地与奥莲娜夫人相拥在一起。
“倘若是出于政治目的联姻,这孩子可以联姻的对象有很多,提利尔家族可以选择的联姻对象也有很多。”短暂的相拥过后,奥莲娜夫人再次开口说道,“无论是此前拒绝过她的蓝礼·拜拉席恩;还是如今君临城里那位年轻的乔佛里国王;亦或者是那位正在率军南下的北境少狼主....”
“他们无疑都是非常适合的联姻对象,提利尔家族与他们联姻也能够满足自己的利益需求。”就在这时荆棘女王突然话锋一转,“但是他们都不能带给这孩子幸福。”
“有关于蓝礼·拜拉席恩的那些传闻从未有过停歇,这些传闻我也在洛拉斯那里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荆棘女王说,“我对此感到万分庆幸,庆幸他拒绝了我那儿子愚蠢的联姻请求。那位充气鱼大人,差点将我的宝贝玛格丽一生的幸福都给葬送了。”
“关于蓝礼大人不喜女色的传闻由来已久,我在君临时对此也有所耳闻,这恐怕并不是空穴来风。”高远摸索着自己的下巴,“传闻说夫人您的孙子洛拉斯爵士与他关系也颇为密切,细问之下您或许能够从洛拉斯爵士那里得到真相。”
“哼!洛拉斯那小子虽然对此闭口不谈,但是他实在不是个适合撒谎的人,他心底的那些想法以及龌龊都明晃晃地写在了他的脸上。”奥莲娜夫人对此表现地非常愤怒,她愤怒于洛拉斯明知蓝礼喜好男色,竟然还要将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推。
奥莲娜夫人继续评判那三位年轻才俊:“至于年轻的乔佛里国王,我的孙子洛拉斯告诉我的是:那小子看起来的确是有些王者风范。只不过显得有些骄傲自大,这应当归结于他那兰尼斯特家的血统。”
“然而我的蜘蛛们却告诉了我许多令人困扰的谣言,至于这些谣言的真实成分到底有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不敢将玛格丽交到一个被谣言所困扰的男人手中。”
高远笑着问:“我很好奇那些谣言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否与我所认识的乔佛里一致。”
“我的蜘蛛们没有直接告诉我乔佛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过他们却告诉我他虽然冠着拜拉席恩的姓氏,做起事来却包含了兰尼斯特所有的劣根性。”奥莲娜夫人回答道。
“疯狂和伟大是硬币的两面,每当一位乱伦所孕育的孩子诞生,诸神就会将硬币抛向空中,由此来决定这个孩子的未来将会是疯狂还是伟大。”高远朗声说道。
奥莲娜夫人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比喻,在过去通常被用来形容诞生于坦格利安家的孩子。”
“诸神并未区别对待坦格利安与兰尼斯特。”高远语气平澹地回应她:“很不幸的是,乔佛里与那死去的疯王尹里斯一样,他被诸神所抽中的都是疯狂的那一面。”
“疯王尹里斯在暮谷镇之乱发生之前,还是个贤明且不乏壮志雄心的坦格利安君主。”荆棘女王提醒道。
“但是乔佛里却比他晚年时期更加残暴,尤其是在面对他如今的未婚妻珊莎·史塔克的时候,他就是个心理扭曲的怪物。”高远故作咬牙切齿地说。
“乔佛里既邪恶又残忍,他喜欢欣赏别人脸上那些痛苦的神情。他在三叉戟河的冲突事件当中撒了谎,成功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受害者。然而实际上他却是个懦夫,先是在一个七岁小女孩的面前拔出宝剑并进行威胁,然后又在她的面前跪地求饶。”
“有了王后瑟曦为他撑腰之后,他逼得史塔克大人杀死了珊莎小姐无辜的冰原狼.....关于乔佛里的种种罪行数不胜数,夫人您所听闻的只不过是他卑劣行径的九牛一毛罢了。”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小鬼有虐待过珊莎·史塔克小姐吗?”奥莲娜夫人关切道。
“他倒是想这么做,但是却从未有得逞过。我在君临的一位朋友,此刻正在小心地对她进行保护。她的母亲凯特琳夫人希望我能够将她救出来,但是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高远如实告诉荆棘女王。
“如此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奥莲娜夫人会心一笑,“高远大人,你才是这些人当中最适合玛格丽的夫君人选,为此我可以十分放心地将我的宝贝玛格丽交到你的手中。”
“高远大人你有着一颗好心肠,且具备如今其他人早已丢失的骑士风度以及美德,最重要的是你还很会关心他人。待你俩结合之后,我希望你能够对她万分珍爱并深情地对待她,且像保护自己的荣誉一样保护她的荣誉。”
高远闻言不由苦笑一声,他还未真正答应这场与高庭玫瑰的联姻呢。怎么这奥莲娜夫人,就像是已经将玛格丽的终生幸福都托付给自己了一般。
“奥莲娜夫人,您刚才只是向我解释了,您为什么会选择将我作为玛格丽联姻的对象。”高远低声问,“您还未回答我,提利尔家族为何要急于促成这场联姻的原因呢!”
“这原因其实很简单,高远大人!”荆棘女王与加兰爵士交换了个眼神,“你只是没有站在我提利尔家族的位置上看待问题,所以你不会了解我们如今所面临的困境。”
“高远大人,您了解我的儿子吗?你了解高庭的充气鱼大人吗?”
“梅斯·提利尔大人是个拥有雄心壮志的领主,但是却始终缺少看待长远事务的目光,仅凭他的本事依我看只能守得住目前高庭的一亩三分地。”高远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对提利尔公爵的看法。
“他不仅是个目光短浅的领主,还是个满脑子浆湖的白痴。”荆棘女王纠正道,“他的父亲也同样是个白痴,我所指的是我那死去的丈夫,前任高庭公爵罗斯·提利尔。”
“高远大人您千万不要误会,我其实很爱我那已经去世的丈夫,他与您一样的心地善良,同时在床上也算得上是骁勇善战。”奥莲娜夫人毫不避讳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已故的丈夫,“可是他父子俩的脑筋都一样转不过弯来,您知道他是怎么意外去世的么?”
高远简单回忆了一下这位罗斯·提利尔公爵的“光荣”事迹,然后开口回答道:“我记得罗斯公爵大人是在骑马猎鹰的时候,骑在马背上从悬崖上连人带马一起摔了下去。”
“您记得没错,他们说我的丈夫当时眼睛一直在盯着天空,根本没有注意身下的马儿正在向着悬崖冲去,而那该死的马也没有在悬崖前停下脚步。”荆棘女王补充道。
“而现在呢,我的白痴儿子也在干着与他父亲同样的蠢事,只是他身下骑的马儿换成了拜拉席恩家的宝冠雄鹿。”奥莲娜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这只在危险的森林里疾驰的宝冠雄鹿同样不懂得悬崖勒马,蓝礼·拜拉席恩只会带领提利尔家族朝着一个方向闷头狂奔。”
“然而他却注意不到自己的前进方向上,不知何时已经竖起了无数棵粗壮的大树。或许只有等到他撞得头破血流了,或者在临死前才会明白,他想要坐上那君临生锈的铁椅子,并非是他所设想的那般简单。”
“我警告过我那白痴儿子,我们不应该轻易地选择站在任何一方,我们应该作壁上观且暂时紧盯七国的局势发展。”奥莲娜夫人似乎对此十分愤恨,“而且锦上添花也无法赢得他人的好感,只有雪中送炭才能收获人们的感恩。”
“可是他却只会与我傻笑,他把我当做是那‘只会唠叨的母亲’。他自以为成为了高庭的公爵大人之后,自己就可以变得聪明起来,但是依我看他还是我那个白痴儿子。”
“假如高远大人您和我的玛格丽将来有了孩子,请谨记经常责备以及鞭打他,如此他才会听你的话。”奥莲娜夫人将高庭玫瑰拉到高远的面前,“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故而我舍不得,所以他现在对奶酪的兴趣都比对我的大。”
“夫人你的意思是想要为提利尔家族谋条后路,以防蓝礼大人在王位的争夺中失利之后,遭受来自胜利者的事后清算?”听了半天,高远终于明白了荆棘女王想要向自己表达的意思,“而不是为那位蓝礼大人的王位争夺之战寻找新的盟友?”
“聪明的高远公爵总是能够很快地明白我的意思,你可要比我那愚蠢的儿子要强多了,而且你也能够听得进我这老婆子的劝告。”荆棘女王此刻给予了高远“高度赞赏”。
只是听见她将自己拿来与那梅斯公爵来作对比,高远也不知道她这是在夸赞自己,还是在对自己进行无情嘲讽,荆棘女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没错,这场联姻关系仅局限于您和提利尔家族之间!”荆棘女王点了点头,“这与那君临里的铁王座以及它的争夺者们无关,您无需担心您与东境会陷入那争夺铁王座的泥沼之中。”
“您和您所率领的东境势力,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刻站出来,帮助我们提利尔家族度过难关就好了。看在您的‘未婚妻’玛格丽的份上,帮助我们免遭胜利者的清洗与清算。”
奥莲娜夫人郑重承诺:“联姻一旦达成,我可以向您保证,提利尔家族将会一直坚定地站在高远大人您的身边。”
“这听起来似乎十分诱人....”
高远凝视着眼前奥莲娜夫人那深邃的眼睛,看起来这位荆棘女王似乎并不是在说谎。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身材妙曼的玛格丽·提利尔身上,只见那位高庭玫瑰此刻正神情忐忑地紧盯着自己,就如同是在等待命运审判一般。
“高远大人,眼下您觉得意下如何?”奥莲娜夫人此刻虽是在询问,但她其实对此事早已是信心十足。
“面对如此提利尔家族如此优厚且诱人的条件,我没有理由会拒绝不是么?”
第316章 团聚
虽然距离尚远,无法看清远处营地里所悬挂的旗帜图桉,但通过颈泽那茂密的森林以及迷朦的白色雾气,凯特琳依旧能够看清那风中飘扬的白色旌旗。白色旌旗中间的那一抹灰色,应该是史塔克家族的灰色冰原狼。
待到这支队伍足够靠近营地时,凯特琳勒住了马缰,低头感谢天上的诸神。她总算是在这颈泽的最外围,赶上了自己儿子罗柏所率领的队伍。
自那晚凯特琳在艾林谷的月门堡告别了高远公爵之后,她便在罗南·格拉夫森爵士的一路护送至下,到达了他父亲所统治的领地——海鸥镇。
就在那海鸥镇的港口之上,凯特琳见到了自己此生永远难以忘怀的一幕:无数艘悬挂着暮星金龙旌旗的巨大战船,停靠在了海鸥镇的港口之中。因为港口里塞满了战船的缘故,使得原本还算宽阔的港口中,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在那海边的明媚阳光照耀下,那些几乎崭新的战船上的桐油反射着琥珀色的光芒。
根据护送她的罗南·格拉夫森爵士介绍,这些几乎全新的战船,全都是史坦尼斯赠送给他们家大人的。
而他的父亲杰洛·格拉夫森伯爵,如今还在港口的造船厂中,为高远大人建造更多的战船,并且这些战船将会与这片大陆上的其他战船都有所不同。
凯特琳为此感到非常疑惑。
她实在想不明白,高远公爵为何要为自己建造如此之多的战船。如今的战争都是在陆地上展开,他的敌人几乎都无可能选择从海上进攻谷地。
无论是铁群岛的铁舰队,亦或者是青亭岛的雷德温舰队。他们若是想要从海上对东境发起进攻,都必须得乘船绕过夏日之海以及石阶列岛才能抵达东境的海岸边,这几乎需要他们绕过大半个维斯特洛大陆。
而当他们驾驶着战船来到那片海域的时候,早就收到消息的谷地,肯定已经将那里的沿岸打造成最坚固的堡垒了。
除非,他的目标是史坦尼斯公爵的龙石岛舰队,这是凯特琳所想到的峡海之中唯一能从海上威胁到东境的舰队。
可是高远公爵与史坦尼斯他们二人不是盟友关系嘛?而且这支舰队里的大部分战船,还都是史坦尼斯送给他的呢!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对史坦尼斯的龙石岛舰队如此防备、或是针对才对。
“夫人,他们正等着我们过去呢。”威里斯·曼德勒爵士的声音,将凯特琳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如我父亲所保证的那样,您儿子罗柏大人的军队将会在此等候您的到来。”
威里斯·曼德勒爵士是北境白港威曼伯爵的长子,他的父亲为了响应罗柏的征召,让威里斯爵士和他的弟弟文德尔爵士跟随凯特琳一起南下。
他们此次为罗柏的北境大军带来了为数将近两千五百名士兵:其中包括四十来位骑士以及相同数目的侍从,四百名或持枪或配剑的骑兵与自由骑士,其余的则都是些配备长矛、长枪以及三叉戟的步兵。
而威曼伯爵本人则留在了后方负责白港的防御,如今他已经年过六旬,体态臃肿得无法再骑马作战。
“我若是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带兵打仗,那我就应该少吃几条鳗鱼了。”当凯特琳与罗德利克爵士乘船抵达白港的时候,威曼伯爵前来接船的时候这样对凯特琳说。
他的肚子当时已经与怀了双胞胎的足月孕妇一般无二,十根手指头更是肥得与北境的香肠没两样。
“不过,您不用担心!”威曼伯爵向她保证,“我家的这两个小鬼会护送您平安抵达您儿子的身边,我已经去信给前些日子率领大军进入颈泽的罗柏大人,他说将会在颈泽的外围等候您。”
他口中的这两个“小鬼”年纪甚至要比凯特琳还要大,威里斯爵士倘若是在重一些,大概率也与他的父亲一样骑不成马了,凯特琳真心怜悯他的坐骑。年纪较轻的文德尔爵士也算是她所见过最胖的人——假如前些日子她没有遇见他的父亲和哥哥的话。
不过,凯特琳还挺喜欢他们。他们至少依约护送她渡过了颈泽,并将她平安带到了罗柏的身边。正如他们父亲所保证的那样,这样也就足够了,你也不能指望他们能够做得更多。
“那我们就别再让他们等下去了吧,威里斯爵士。”凯特琳一脚踢在马腹上,策马快步朝着营地的方向奔去,威里斯爵士带着他的弟弟与之并肩而行。
北境大军营地外巡逻队斥候,遥远就看见了这支队伍里竖立的曼德勒家族旗帜——手握三叉戟的白色人鱼。他们热情地迎上前来招呼了凯特琳一行,将她们带到了一处干燥、可供扎营的高地山丘之上。
威里斯爵士命令军队停在那里扎营、升起营火和照料马匹。他的弟弟文德尔爵士则陪伴凯特琳,代表他的父亲去向少狼主致意。
北境大军的营地驻扎在颈泽的外围,马蹄下的土地湿软不堪,随着踩踏不断下陷。他们穿过炊烟鸟鸟的营地,一排排的战马、满载黑面包以及咸牛肉的货车,就这么露天停放在道路的两旁。
在一个地势较高的裸岩上,他们看到了三座连在一起,且用厚重帆布搭建而成的领主帐篷。三座帐篷的顶端分别悬挂着不同的旗帜,最左边的帐篷上,飘扬着的是卡史塔克家族的日芒旗,位于中间冰原狼旗帜的下方,最右边的顶端则是大琼恩的碎链巨人。
但在这巨大帐篷的门前所插着的都是史塔克家族的旗帜,想来这里便是罗柏的临时指挥部了。于是凯特琳快步朝着帐篷的方向走去,文德尔爵士以及他带来的侍卫们紧随其后。
中途每一位见到她的北境人,都会热情地上前与她打招呼。凯特琳的丈夫经常会在自己的城堡里宴请北境的诸位领主,所以这座营地里的人大多与她相熟。
当凯特琳掀开帷帘进入军帐中时,奈德的封臣此时正围绕在她儿子罗柏的身边。罗柏坐在一张巨大的木桌前,面前的桌面上堆满了地图以及各式纸张,正聚精会神地与卢斯·波顿和大琼恩讨论战略。
罗柏起初并未注意到母亲的到来,率先发现凯特琳的是他的冰原狼——灰风。那头巨大的冰原狼原本正趴在炉火边,凯特琳刚进门的时候,它便抬起了头看向她,金色的眼眸与她四目相对。
不知道从何时起,凯特琳已经记住了自己孩子们所拥有的所有冰原狼名字,而这只冰原狼此刻也认出了她。
北境诸侯们纷纷安静下来,罗柏察觉到了这突然起来的静谧,当他抬起头看到凯特琳时,脸上立马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母亲?”
凯特琳此刻只想飞奔过去拥住自己的儿子,亲吻他那浓密的双眉,将他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再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然而此刻他们是在众多诸侯的面前,她必须得让罗柏在自己的属臣面前保持威严。
灰风从炉火边起身,缓步穿过帐篷来到她的面前,灰风嗅了嗅她的手指和身上的味道。凯特琳从未见过如此体型巨大的狼,距离自己的孩子捡到它们,前后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而如今它的体型就已经有自己腰这么高了。
倘若是它站起来的话,恐怕都要比自己高上不少,比之高远公爵所饲养的那只影子山猫也不遑多让。
“上次我在离开的时候,你的下巴上还未蓄有胡须。”凯特琳伸手抚摸着罗柏的面庞。
罗柏摸了摸自己长满胡茬的下巴,好像突然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长的胡须,他的胡须比之头发要更加红艳:“是啊,母亲您离开了我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挺喜欢你现在的这幅样子。”凯特琳甚至不用蹲下身子就可以抚摸灰风的狼头,“你看起来与我的弟弟艾德慕很像。”
托伦方城的赫曼·陶哈爵士,率先来到她的面前向她致意。他在凯特琳的面前单膝跪下,将额头按在她的手上:“凯特琳夫人,您依旧如此美丽,在这当今的动乱时刻,能够见到您可真是令人宽心。”
葛洛佛家的盖伯特和罗贝特、大琼恩以及其他的封臣也陆续上前致意,席恩·葛雷乔尹是最后一个。他的手臂上此刻还绑着纱布和夹板,凯特琳知道那是高远公爵在临冬城时给他留下的印记。
只是没想到他的伤势,直到现在都还尚未完全痊愈。
“小凯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凯特琳的叔叔布林登爵士挤过人群来到她的面前,他的身上包扎着许多纱布,很显然他在不久之前受过伤,“凯特,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你应该待在安全的艾林谷中等候我们胜利的消息传来。”
“我已经受够了待在那冰冷的城堡里,等待一个又一个坏消息接连不断地传来了。即便那里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我也一刻不愿多做逗留。”凯特琳告诉自己的叔叔。
“我的丈夫奈德此时被关押在红堡的地牢里;我的女儿珊莎被兰尼斯特家的人作为人质;我父亲的城堡奔流城也正被弑君者带人围困;我的儿子罗柏已然召集了封臣率军南下。”凯特琳大声地说,“你教我怎么能够继续忍耐下去,坐视战争的最终结果被呈在眼前。无论战争的结果的好坏与否,我都要与我的丈夫、儿子一起共同面对。”
“倒是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高远公爵派给了你一支精锐的部队,你应该带着这支部队前去解救被围困的奔流城....”
“母亲,黑鱼大人为我们带来了许多重要的情报。他所率领的一千谷地精锐士兵在绿叉河沿岸,为我们击溃了许多泰温公爵的侦查部队。”罗柏打断了母亲的歇斯底里。
“请原谅,黑鱼达人!我很感谢您能够加入我们,眼下我们正需要像您这般勇武的人。”罗柏转身向自己的舅老爷表示歉意,“文德尔爵士,我也很高兴能够得到曼德勒家族的协助。”
“母亲,罗德利克爵士可有同你一道归来?我很想念他....”
“罗德利克爵士自白港往北去了,我现在已经将他任命为代理城主,命他代你守护临冬城,直到我们率军返回北境。”凯特琳将自己的安排告诉罗柏,“鲁温学士虽然学识渊博,但是他毕竟不擅长带兵打仗。”
“史塔克夫人,您母需担心临冬城的安危。”琼恩·安柏声如洪钟地向凯特琳保证,“而且咱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拿剑捅进兰尼斯特的皮燕子。”
“我这人说话比较粗鲁,还请夫人您见谅。总之还请您相信我们,再过不久就会率领大军一路杀进红堡,将奈德大人给救出来。”
“夫人,如您不见怪,我想有个问题想要与您请教。”恐怖堡领主卢斯·波顿的声音极其细小。然而当他开口讲话时,再高大的人都会安静地与他倾听,即便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琼恩也是如此。
“我们都听说您逮捕了泰温公爵的侏儒儿子,不知道您这次是否也将他一起带来了?”卢斯·波顿的话令凯特琳几乎不寒而栗,“我对天发誓,我们会好好利用这个人质。”
波顿家族因为喜欢活剥他们敌人的皮而名声在外,若是将侏儒交到他的手中,那半身人侏儒所面临的下场简直不堪设想。
波顿家族的族语是“吾刃尚锋”,但是他们很显然更喜欢另外一句在本家广泛流传的话:裸体的人少有秘密,但被剥皮的人没有秘密。
凯特琳不得不坦白地告诉在场的众人:“我的确曾经逮捕了兰尼斯特家的侏儒提利昂,只是可惜的是他如今已经不在我的手上了。”
此话一出,帐篷内立刻响起了阵阵错愕以及惊讶的声音。凯特琳赶忙解释:“诸位大人,我也不希望此时发生。”
“然而在当的丈夫奈德被兰尼斯特囚于红堡的地牢中之前,兰尼斯特家的侏儒就已经被高远大人给放走了。”凯特琳夫人说,“彼时,高远公爵已经为提利昂·兰尼斯特证明了清白,派人刺杀我儿子布兰的事情确非他所为。”
“迫于誓言,高远公爵只得将侏儒从天牢中放出来。”虽然在月门堡的时候凯特琳也对此事有些怨言,但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来说,高远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他当时肯定也不会料想到,奈德会在不久之后,于君临被兰尼斯特给囚禁起来。
北境诸侯急于进一步从她这里,探询与东境以及战事相关的消息。但是凯特琳此刻哪里有心思去向他们描述目前的局势呀,现在她只想与自己分别一年之久的儿子互诉衷肠。
“诸位大人,我相信我们稍后一定有时间详谈!但是眼下的我方才结束长途跋涉之旅,心身都颇感疲惫。当下只想单独与我的儿子讲句话,相信诸位大人一定会谅解的对吧?”
凯特琳的话让他们别无选择,于是在向来遵守命令的霍伍德伯爵率领下,诸位封臣纷纷鞠躬离开营帐。现场只有席恩·葛雷乔尹仍不识趣,或许是他认为自己也是这史塔克家族的成员。
只是凯特琳不是她的丈夫,她可从未将席恩视作是自己的家人,于是她又补上了一句:“席恩,你也出去吧!”
凯特琳看到葛雷乔尹脸上的笑容顿时愣住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微笑着从营帐中退了出去。
第317章 罗柏·史塔克的河间地攻略
待到所有人走出营帐后,凯特琳如负释重地坐在了原本属于她儿子的位子上。罗柏的桌子前摆放着麦酒以及乳酪,她丝毫不嫌弃那角杯曾经被他使用过。浅尝一口之后,便抬起头细细端详儿子。
“我仍记得鲁温学士第一次将你抱给我时的情景,而如今我却见到了你带领大军投入战场。”凯特琳感叹道,“罗柏,你能理解我眼下的担忧吗?”
罗柏的眼神变得倔强起来:“除了我没别人了。”
“没别人?”凯特琳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质问,“那你倒是告诉我,我刚见到的那些人是谁?”
“卢斯·波顿、瑞卡德·卡史塔克....还有大琼恩以及赫曼·陶哈,你大可将北境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即便是你将军队交给席恩都成,虽说我对他不太信任,他是铁群岛葛雷乔尹的儿子....”
“但是他们都不是史塔克。”罗柏打断了母亲的责问。
“他们都久经战场的老将,罗柏!”凯特琳严厉地告诉儿子,“而在我离开临冬城之前,你还在罗德利克爵士的指导下拿着木剑进行练习,你甚至连琼恩·雪诺都打不过。”
“琼恩有七国最强的剑士教授他剑术,而当我请求您让高远大人教授我剑术时,您却以不要与私生子走得过近为由拒绝了。”罗柏的蓝色眼眸里闪烁着怒意,但是那怒火转瞬即逝,转眼间他变回了她曾经的大男孩,“如果您以为能够将我送回临冬城....那就大错特错...”
“倘若我能将你送回去早就送回去了,可是现在我却不敢这么做。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你已经没有了退路。”凯特琳叹息道,“有朝一日,你将会成为这些诸侯的封君,倘若我现在就这么将你送回临冬城,你将在这些封臣的面前颜面扫地。”
“他们将会永远记住这一天,并在背后不断地对你进行耻笑。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都会需要他们的尊重,甚至是他们的畏惧。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耻笑我的儿子,就像奈德不会让他们耻笑他一样。”
“谢谢您,母亲!”罗柏脸上那层礼貌下的如负释重瞒不过凯特琳的眼睛。
“我不确定你是否知道父亲的事情,我这儿有封信。”
“这我当然知道。”劳勃猝死和奈德入狱的消息比任何事都教凯特琳害怕,但她不能让儿子发现自己的恐惧,“同样的信也给鹰巢城寄去了一份,高远大人专门让人将那封信拿给了我看,也正是信上的内容促使了我前来找你。”
“信件上的内容是珊莎写的,上面没有提到艾莉亚。”罗柏的语气由最初的愤怒变为难过,他愤怒于王后将自己的妹妹扣为人质,难过的是珊莎在信中对她的妹妹艾莉亚只字未提。
“这是瑟曦写的信,不是你妹妹写的。”凯特琳没有从罗柏的手中接过信件,她早已知晓信件上的内容,“这封信真正的意思,正是珊莎没有写出来的那部分。什么兰尼斯特家的人对她照顾有加....这其实是想告诉我们珊莎被他们当做了人质和筹码。”
“至于艾莉亚,你不用为她而感到担心。”凯特琳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高远大人已经为我们找到了她,她现在的处境非常安全,兰尼斯特家的人没可能找到她。”
“艾莉亚她现在在哪?”罗柏激动地问道,这是他最近以来唯一收到的好消息。
“她现在还在君临城里....”凯特琳说,“高远大人答应我,待到时机成熟了他就会想办法将她救出来,然后再将她送来与我们团聚。”
“但是珊莎和我父亲现在还在他们的手中,本来我希望...如果小恶魔还在你的手上,我们就可以交换人质....”他难过的将珊莎的信揉的稀烂,凯特琳看得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揉了。
“您刚从鹰巢城那边回来,东境守护者大人有消息让您带给我们吗?”罗柏来到母亲的面前,拿起她刚喝过的角杯,将里面的麦酒一饮而尽,“此前我已经写信给鹰巢城,请求谷地能够出兵援助。”
“他是否已经召集了麾下的封臣,峡谷骑士会加入我们一起同兰尼斯特家作战吗?”
“你应该尊称那位守护者为高远大人,他与你的父亲几乎平起平坐。而且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高远大人不仅给予过你父亲许多帮助,眼下他还为我们找到了艾莉亚。”凯特琳教训道,“高远大人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我希望你同尊敬你父亲一般尊敬他。”
罗柏反驳道:“我听说他手底下的人对来莎阿姨进行了审判....而且他也没有对我们的求援予以回应,只是派出了布林登爵士以及追随他的一千名精锐士兵。”
“那是她罪有应得!她伙同小指头害死了自己的丈夫,换作是你的父亲也会对她进行审判。”凯特琳大声斥责道,“而且他也并未列席那场审判,我亲自出席了那场审判大会,审判的过程以及结果都是由琼恩·艾林过去的追随者完成的。”
“还有,你以为没有高远大人的同意,我叔叔他能够带走那一千名血门的士兵吗?而高远大人之所以没有对你的求援予以回应,那是因为那封信筏一直都在我的手中。”凯特琳从怀里掏出那封他寄给鹰巢城的求援信,“这也是我为你带来的另外一个好消息。”
“如今高远大人已经召集了他麾下的所有封臣,月门堡前的艾林谷中聚集了超过八万的谷地军队,而且他还拥有一支全新的舰队。”
“如此这般我们便是稳操胜券了,此次我从北境带来了三万人的大军,倘若再加上高远大人的八万东境大军,我们这边就已经拥有了超过十万的军队。”罗柏·史塔克顿时激动起来,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胜利就在眼前。
“兰尼斯特家的弑君者以及泰温公爵麾下拢共不过五万余人,他们断然不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罗柏兴奋地用手拍击着桌面。
“罗柏,你不应该因此而掉以轻心!”眼见罗柏兴奋得忘乎所以,这让凯特琳不禁想起了,高远在那月门堡的大厅里所说的那番话,“我实在不愿意为你泼上一盆冷水,但是我还是得将实情告诉你。”
凯特琳将自己在艾林谷的所见所闻告诉他:“此前我列席了高远大人的作战会议,为了在河间地的腹地围剿泰温公爵以及他的凯岩城大军,高远大人要求北境大军必须配合他们的行动,否则他们将不会为此出动一兵一卒。”
“而且奔流城的弑君者军队需要你自己去解决,在他的计划里暂时没有率领大军跨过渡口,向三叉戟河流域的西岸以及奔流城进军的打算,高远大人目前只肯派出为数四万的军队。”
凯特琳的这番话立马让罗柏冷静了下来,他对高远的这番安排有些疑惑不解:“母亲,你刚才不是还告诉我,高远大人已经召集了八万的谷地军队吗?”
“为何他现在又只肯派出四万军队了,而且高远大人打算怎么利用那剩余的四万大军呢?”
“我无法参透高远公爵的真实想法,高远大人的每一步计划都拥有其深意,他对七国目前的局势也有着他独到的见解,这让我很难预料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凯特琳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下他已经与我们在临冬城时所见的那位游侠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高远公爵现在似乎是在防备些其他敌人。他不仅从史坦尼斯大人那里要来了一支舰队,还命令海鸥镇的格拉夫森伯爵加紧时间为他建造新的战船。”凯特琳将自己在艾林谷的发现告诉罗柏,“我还发现了,高远公爵眼下正在秘密制造某样东西。”
“他经常会与身边的那位私生女,于书房之中商谈至凌晨时分。每次我去高远大人的书房里找他的时候,那位谷地的私生女都会待在那里。”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未知的敌人使得高远公爵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焦虑。”凯特琳分析道,“我猜想,那剩余的四万谷地大军,就是他为了对付那未知的敌人而准备的吧。”
“既然猜不透高远大人的想法,那我们便不用再去妄自猜测了。”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罗柏还是将面前的地图展开,意图去揣测高远公爵的真正计划。
望着面前的维斯特洛地图上所标注的四处重要位置,罗柏·史塔克不禁皱起了眉头。龙石岛、风暴地、君临以及西境,高远公爵的真正目标究竟是这当中的哪一个呢?
或许他真正的意图是那君临里的铁王座?
不过,罗柏很快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这与高远大人的战略安排并不相符。罗柏的北境大军并无意争夺那铁王座的归属,只是为了救回被囚禁于红堡地牢里的艾德以及珊莎。
倘若高远大人意图谋夺那七国国王的宝座,他也该同那那边的蓝礼一样倾巢而出才对。然而他现在却在有意保存自己的实力,而且还在港口之中建造了新的战船。
难道真如自己母亲所说的那样,高远大人是在防备那些他们目前尚且未知的敌人,然而那些敌人又是来自哪里呢?罗柏不禁这样问自己。
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线索,就是那些个敌人或许与大海有关,因为高远公爵正在大量制造新的战船。倘若那些敌人是来自峡海对岸的厄斯索斯大陆,那么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但是在峡海的另一边,真的有他高远公爵的敌人吗?如果真得有的话,那些敌人又是谁呢?
罗柏晃了晃自己有些混乱的脑袋,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再去想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着眼于眼前的这些敌人,并根据目前的局势作出自己的战略安排。弑君者以及泰温公爵所率领的西境大军,如今正兵分两路在三叉戟河的两岸分别肆虐。
他现在正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应该先去解了那奔流城之围,还是应该配合高远大人的东境大军,在河间地围剿泰温公爵才好。
“你打算如何进军?”
凯特琳望着眼前的儿子,就彷佛看见了奈德当年新婚之后出征的模样。只是这次换做了她与奈德的儿子率军进行南征,光是这个念头便令凯特琳毛骨悚然。单凭他一个十五岁的男孩,怎么可能与詹姆或泰温·兰尼斯特那样经验丰富的沙场老手抗衡。
虽然这次他们同样获得了谷地与河间地的支持,但是凯特琳还是不免有些担忧。高远大人的计划显然更加靠谱一些,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弑君者将河间地诸侯的城堡一个一个逐步攻陷,直到最后使得奔流城最后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奔流城里有她那重病在场的父亲,弑君者的营帐中还有着她那被俘的弟弟。她实在不愿见到自己的家人落入险境,然而现实情况是罗柏必须为此做出取舍。究竟是去解救她落入险境的家人,还是去那战场上取得阶段性的重大胜利。
“我们自然需要进军,光就目前的局势来看,我们在人员以及盟友的数量已经取得了优势。”罗柏·史塔克回答道,“但是我们首先要知道该往哪里进军,奔流城之围迫在眉睫,然而去往了那里我们就将错失围剿泰温公爵最好机会。”
凯特琳提醒道:“可是我们不知道奔流城还能撑多久,每多耽误一会时间,你的外祖父以及舅舅就将面临更多的危险。”
“大琼恩认为我们应该出其不意袭击泰温公爵。”罗柏喃喃自语道,“然而葛洛佛家和卡史塔克家的人都觉得应该避其锋芒,赶紧与河间地的贵族合力对付弑君者才是明智之举。”
凯特琳闻言突然明白了,她听到的是北境诸侯透过她儿子的声音在说话。这些年来,她与奈德在君临城多次宴请北方诸侯,他们也曾经多次到他们家作客。
她非常清楚这些封臣是什么样的人,每一家都被她摸透了底细,但是她却不知道罗柏是否了解他们的脾性。
罗柏伸手不断抓挠着自己的枣红头发,似乎对非常烦恼:“可是等我们抵达了奔流城....我不确定那里是否依旧完好。”
“你非得确定不可!”凯特琳决定逼一逼自己的儿子,“否则就回家拿着木剑继续练习罢!”
“我现在是在和你商讨作战计划,而不是与你手底下的那些封臣,作为封君的你绝对不能犹豫不决,尤其是在卢斯·波顿以及瑞卡德·卡史塔克这种人面前。”
“你既自任为北境大军最高统率以及总指挥,军队的指挥以及行动就得由你来决定。罗柏你不要搞错了,你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那些试图左右你决定的人,他们只不过是你的封臣。”
罗柏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母亲,他似乎显得有些吃惊,彷佛这番话并非是出自凯特琳之口,而是来自他的父亲艾德·史塔克。
“母亲,您说得没错!”罗柏的语气变得坚定,“我才是这场战争的指挥者以及统率,我不该如此看重他们的意见。”
见此模样,凯特琳欣慰地点了点头:“我再问你一次,你接下来打算如何进军?”
罗柏从众多的地图中抽出一张绘满线条的老旧皮质地图,摊平放置在桌面上:“无论是我们选择哪个方向进军,都各自有优缺点。假如我们选择绕开泰温公爵的主力进军奔流城,就得冒着被他和弑君者两面夹击的风险,而且我们还可能因此失去东境这个最重要的盟友。”
“如果我们选择配合高远大人的东境大军,对河间地的泰温大军进行围剿。这或许能够使得我们一举击溃泰温公爵的凯岩城大军...但是这势必会导致奔流城的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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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是我们所想要看到的结果,而且像泰温·兰尼斯特这样身经百战且老奸巨猾的家伙,也恐怕不会如此容易被我们给逮到。如此即便是他的军队在此次围剿中损失惨重,想必他还是能够保证自己的全身而退。”
“无法逮到泰温·兰尼斯特,他就有机会与弑君者汇合并率领西境大军卷土重来。”
“高远大人对他的计划信心十足,他在河间地的红宝石滩以及十字路口布下了天罗地网。”凯特琳夫人提醒道,“意在此次战役中,一举生擒泰温·兰尼斯特公爵。”
“母亲,我们与高远公爵的目标并不相同,因此我们得就此做好两手准备。”罗柏·史塔克摇了摇头,他并不打算去迎合高远大人的战略诉求。
第318章 大聪明
“你打算怎么做?”凯特琳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罗柏将会如何做出取舍。无论是选择进军奔流城,还是选择在绿叉河与泰温大人的凯岩城大军进行决战,史塔克家族都必将有所得失。
要想做到两全其美,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完成的事情。罗柏从北境带来的军队数量相当有限,他们无法做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同时进军。
所以即便是选择兵分两路,罗柏也应该在战略部署上有所侧重,而不是简单地将军队平均分成两路。
弑君者如今正带着两万大军围困奔流城,倘若是罗柏所派去的军队无法在数量上与之相当,或者是强势碾压敌军的话,那么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仍旧是未知的。
“这是我们南下的第一战,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战斗。这场战斗的胜利与否,将直接决定我们是否能够在河间地打开局面。”罗柏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战略安排,而是率先向凯特琳说明了此战的重要性。
“倘若是我们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兰尼斯特家的两头雄狮便从此再无肆虐河间地的可能。”罗柏·史塔克略显忧愁地表示,“若是我们输了,我们就将不得不率领剩余的军队撤退至卡林湾,依靠那里的天然屏障以及可怖沼泽来抵抗,兰尼斯特家军队对北境的进攻。”
“我父亲曾经与我说过,那片‘废墟’远比看起来要易守难攻。残存的三座高塔从三个方向控制着堤道,任何北上的敌人都必须从他们中间通过,因为沼泽充满泥沙以及陷坑,毒蛇肆虐其间几乎无人可以穿越。”
罗柏·史塔克神情严峻地告诉她:“而敌人若是要攻打其中任意一座高塔,军队都必须涉过深至腰间的黑色泥沼,跨越蜥狮出没地护城河,再登上长满青苔、滑熘异常的高耸城墙,同时从头到尾都将暴露在另外两座高塔的弓箭手箭雨之下。”
“罗柏,你在害怕什么?”凯特琳温柔地问,她敏锐地察觉到了罗柏的情绪变化,罗柏如此状态肯定是不行的。
战争还未真正开始,军队领兵打仗的最高统率,竟然就开始为战败之后的退路做打算,这可是作为战争的指挥者的兵家大忌。
他转过头,借以掩饰流下的泪水:“我在想....如果我们现在进军....就算是我们赢得了战争!可是珊莎与父亲如今还在他们的手上,兰尼斯特会因为我们取得的胜利而杀死他们,对不对?”
凯特琳绕到儿子的面前,她严肃地紧盯着罗柏那蓝色眼睛,里面此刻写满了内疚以及怀疑。
“他们正希望我们这么想!”望着眼前神色迷茫的儿子,凯特琳不禁认为,诸神让她平安地回到罗柏的身边,就是为了让她在这关键时刻给予他信心以及勇气。
“如果我到君临宣誓效忠乔佛里.....是否就能够...”
“我不敢去赌,罗柏你也不应该去赌兰尼斯特家的信誉,如今的你别无选择。”凯特琳告诉他,“假如你到君临宣誓效忠,便永远不可能脱身了。”
“即便是兰尼斯特信守承诺放了奈德以及珊莎,那些封臣对你原有的尊敬就将荡然无存,有些人甚至会趁此倒戈投靠兰尼斯特。届时,王后便再无后顾之忧,就可以随意处置手上的人质。”
“我们最大的希望,或者说是唯一的希望,便是你能够在战场上击败对手。假如此次你能够活捉泰温大人或者是弑君者,那么交换人质的便已然成为了可能。”凯特琳强调道,“其实,交换人质亦非重点所在。”
“最重要的是,只要你的实力领他们不敢小觑,奈德与珊莎在君临就会平安无事。瑟曦可不是个傻瓜,她知道若是战事对她不利,她可能会需要他们来与我们换取和平。”
“若是战争并非对她不利...”罗柏追问道,“而是我们落入了下风...甚至是惨败.....”
凯特琳紧握住儿子的双手:“事实或许会非常残酷,但我并不打算对你进行隐瞒。”
“假如你在南边战败了,那我们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你知道疯王尹里斯失势之后,坦格利安家的小孩都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吗?”
“他们都在自己家里惨遭兰尼斯特的毒手....”罗柏简直不敢去想战败的后果如何,这个念头几乎使他发狂。他撇过头去不愿直面自己母亲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眼睛里现在充满了恐惧,
“那是泰温·兰尼斯特的指令,岁月没有令他的凶残本性减少半分....假如你战败了,你父亲就死定了;珊莎也死定了;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死定了。”
“如此,那我就一定不能输。”凯特琳的话令罗柏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甚至都不该在狮子面前露出怯意以及颓势。”
凯特琳欣慰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率领全军沿着绿叉河继续南下。”罗柏·史塔克的眼神里再度充满了力量,“待到我们完全走出颈泽之后,我将在孪河城那里兵分两路。”
“骑兵将从那里渡过绿叉河朝着奔流城进军,而步兵则继续沿着国王大道直奔河间地的战场上,汇合高远大人的东境大军迎战泰温大人的军队。”
“泰温大人一旦得知我军南下的消息,定当会领兵北进与我们主力进行交战。”罗柏将手指指向地图,“但是他又无法在河岸边对我南下的军队进行阻击,因为他还要时刻提防东境大军从血门里突然杀出。”
“所以他和他的军队就只能,一直驻守在哈罗威伯爵的小镇里。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军队与东境势力进行汇合,然后在那里摆开阵势与我们进行最后的决战。”
凯特琳好奇地看向地图上红叉河的方向:“如此奔流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你刚才说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
“泰温大人的军队将会被正面战场上的军队所吸引,届时我们的骑兵便可后顾无忧地从海疆城的方向赶往奔流城。”说完罗柏便坐了下来。
他不敢在母亲的面前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是看得出他对自己刚刚的表现颇为满意,就如同一个渴望得到母亲称赞的孩子那般,事实上他确实还只是个孩子。
但是凯特琳很快便发现了问题,她皱紧眉头质疑道:“你让一条河挡在自己的军队之间!”
“而且高远大人要求的是你的全力配合,倘若是你的军队在十字路口的战场上放跑了泰温·兰尼斯特,他很可能将这份罪恶怪罪在你的头上。”
罗柏急不可耐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脸上的笑容也再也绷不住了:“却也挡在了詹姆和泰温大人之间!”
“而且泰温·兰尼斯特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罗柏此刻几乎与高远大人一样信心十足,“高远大人的军队如今已经兵分两路,分别堵死了他前进的道路以及身后的退路。”
“我所能想到的他唯一能够逃跑的方法,便是渡过绿叉河上的红宝石滩渡口。而我的骑兵部队在击溃了弑君者之后,便将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渡口,为的就是彻底堵死泰温·兰尼斯特唯一的退路。”
“高远大人若是要怪罪,那便让他怪罪去吧,反正我也不是他手底下的那些谷地封臣。”
一时之间,凯特琳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罗柏的计划是好。因此她只得根据自己对河间地的熟悉,给罗柏提出一些他可能从未想到过的问题:“无论如何,你都得率领大军渡过绿叉河。”
“然而距离我们最近的渡口是在孪河城,那座桥是我们唯一能够度过绿叉河的地方。如今它还被掌控在佛雷大人的手中,我不敢肯定他会答应放你的军队过河。”
“瓦德·佛雷大人不是外公的封臣吗?”问出这话的罗柏·史塔克,显然不知道瓦德·佛雷与霍斯特公爵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恶劣。
“我父亲总是将他称为‘迟到的佛雷侯爵’....”凯特琳苦笑一声,“在三叉戟河战役中,他最后才姗姗来迟。”
“瓦德·佛雷的确是我父亲的封臣,但是我父亲从来都不信任他,你也不应该轻信他。”凯特琳夫人叹了一口气,“有些人看重亲口宣下的誓言,有些人则对此不以为然。”
“我不会的。”罗柏向母亲保证,“您觉得我的这个计划如何?”
“罗柏,你才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我虽然是你的母亲,但是我也只能够为你提出一些意见。最终的决定还是应该由你亲自来下定,不过你在下定命令之前,最好还是与北境诸侯们商量一下。”凯特琳语重心长地告诉自己的儿子。
虽然心底仍是有些担心,但她却不得不同意这是个出色的计划。比之高远大人围剿泰温·兰尼斯特的河间地攻略,也丝毫不逞多让。
他的面容特征长得虽像是徒利,但他的性格以及各种想法都有他父亲的影子,不枉奈德对他的一番苦心栽培,他将罗柏教导得很好。
“你打算亲自率领哪一支队伍?”
“骑兵队伍!”罗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绿叉河东岸的战场上有高远所率领的东境大军配合,我只需要派出一位封臣去与他汇合就好了。”
罗柏·史塔克的这点也像极了他的父亲:最危险的任务,永远是奈德亲自带队去完成。
“你打算派谁去统率另一支队伍?”
“琼恩·安柏(大琼恩)总是说我们应该迎头痛击泰温大人,我想这份荣誉应该非他莫属,这也是他长久以来的夙愿。”罗柏·史塔克回答道。
“你父亲曾经对我说,大琼恩是他平生所见最为勇勐无畏的人。”凯特琳认为这是他所犯下的第一个错误,但要如何让他明白自己的错误,并且不会伤害到他那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以及自尊呢?
“在临冬城的誓师大会上,灰风咬掉了他的两根手指头,但是他当时却在哈哈大笑。”罗柏兴奋地向她叙述,“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我的看法了咯?”
凯特琳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指出了罗柏的问题:“你的父亲并非无畏而是勇敢,这两种品德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认为那支队伍队伍所需要的人,应该是个拥有冷静头脑的家伙,而非是只会逞一时匹夫之勇的琼恩·安柏。”
罗柏·史塔克闻言点了点头:“母亲,您认为那个更加适合?”
“卢斯·波顿大人无疑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有些怕那个家伙!”罗柏·史塔克摇了摇头,“大琼恩至多是有些鲁莽,且是他们当中嗓门最大的那个而已。”
“但是那卢斯·波顿大人就像是条毒蛇,誓师大会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结果我满脑子所想的都是他恐怖堡里的那个房间,听说波顿家族的人将敌人的皮剥下来,都挂在那阴暗潮湿的房间里面!”
何止是如此,波顿家族的人在历史上曾经数次击败过史塔克家族。传闻在他们要塞恐怖堡里的某些秘密房间里,至今还挂着一些从史塔克领主身上剥下来的人皮。
那副画面,凯特琳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那就让我们祈祷泰温·兰尼斯特也畏惧他吧!”
罗柏·史塔克并未第一时间就答应下来,而是低头陷入了沉思。如今他已经从自己凯特琳那里学会了该如何独立思考,而不是一味地听从他人所提出的意见,即便是提出意见的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母亲,我还是决定由琼恩·安柏来担任那支队伍的统率!”罗柏·史塔克仔细考虑了半响,“但是我也会听从您的意见,让卢斯·波顿大人从旁为他出谋划策,顺带对他那鲁莽冲动的行为进行约束。”
“目前在这座营地当中,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卢斯·波顿大人能够压制住他了。”
“而且琼恩·安柏他们此行率军南下,只是为了去和高远大人他们汇合并配合其行动。”罗柏·史塔克解释道,“既然高远大人早已为此准备好了万全之策,如此接下来同泰温·兰尼斯特他们的作战行动,那便全权交给高远大人去指挥和安排就好了。”
“大琼恩他们只需要率领军队予以配合,届时就算是高远大人弄丢了泰温·兰尼斯特,相信他们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第319章 婚礼
相较于河间地的战火纷飞而言,与河间地之间仅有明月山脉相隔的艾林谷,连日来则完全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
早在数日前,高远公爵即将与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小姐结婚的消息,就已经在整座峡谷里传遍了。在这场东境守护者与高庭玫瑰的婚礼举行前夕,月门堡前连绵不绝的营地里,诸位峡谷领主以及士兵们的欢声与笑语就从未停歇过。
欢乐的气氛在峡谷里弥漫,这其中最高兴的就莫过于酒馆以及那些女支女们了,在此期间他们的收入几乎是成倍地在增长。
但是很快问题就来了,由于对酒的需求成倍增长,酒馆里原本的酒水储备很快就被消耗殆尽了。无论是麦酒、啤酒、葡萄酒还是苹果酒,如今都已经被疯狂的士兵们购买一空。
因为酒水的缺货,各个酒馆当中很快就出现了大量的暴力事件。那些缺乏管教的士兵们由于买不到自己想要的精神食粮,而开始在各个酒馆中频繁闹事,甚至还在营地中出现了互相争夺酒水的情况。
如此就使得负责维持酒馆秩序的小杭特伯爵,被这艾林谷中频发的暴力事件弄得是焦头烂额。即便是他已经将自己麾下的所有士兵都派了出去,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亲自带着侍卫队在各个酒馆巡逻,却仍是显得有些杯水车薪。
于是,小杭特伯爵就只好开始向鹰巢城求助。幸运的是,正在忙着筹备婚礼的高远大人,还是在百忙之中对他的请求予以了批示。由赛蒙·坦帕顿爵士所率领的八千名九星城士兵,很快就加入到了维持峡谷秩序的行列当中。
如今正在欢庆这场婚礼举行的人,可不只有那些远道而来的士兵们。此时此刻那些艾林谷里的原住民,以及被高远一纸命令从血门放入峡谷的河间地难民们,同时也在欢庆这场盛大婚礼的即将到来。
早在这之前,高远就以玛格丽的名义向那些蜂拥而入的河间地难民们,发放了一车车的食物。反正高远本就打算用这些粮食来救济那些失去家园的难民,眼下倒不如以此在民众当中为自己的未婚妻博得仁慈之名。
结果也正如高远所预料的那样,当玛格丽陪同他来到难民聚集的安置点时,得到了这里聚集起来的民众们的热烈欢迎,她因此而得到所有河间地难民以及整个艾林谷的爱戴。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婚礼举行的当天,婚礼将在鹰巢城的圣堂中举行。诸位峡谷领主以及骑士们,一大早便陆陆续续地登上了鹰巢城,只为亲眼目睹高远大人与高庭玫瑰的这场婚礼举行。
只是这就苦了那些年事已高,或是体态臃肿的领主们,前往鹰巢城的这趟路途几乎要了他们的半条命。这并非是高远在有意为难这些行动不便的领主们,只是高远选择将婚礼的举行地点放在鹰巢城上,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在里面。
山下的月门堡或许足够宽敞,足以容纳下参加婚礼的所有领主以及骑士。只是高远如今已经那座城堡,封赏给了奈斯特·罗尹斯爵士。
作为封君的高远,将自己的婚礼放在属臣的城堡里举行,这显然有些不符合礼数以及维斯特洛大陆的习俗。
除去某些特殊情况下,婚礼的双方当事人通常会将自己婚礼的举行地点,选择放在自家的城堡当中。况且鹰巢城里还有着巨人之枪上唯一一座圣堂,作为新娘的玛格丽·提利尔是坚定的七神信徒,所以她的婚礼也将会在放在这圣堂中举行。
圣堂是七神信徒们的典型宗教建筑,这就与信仰旧神的城堡里都有座神木林一般。它通常是一种由七面墙围铸而成的独立建筑。
每一座圣堂都有代表着七神七个形态的艺术形式。在乡下偏远地区的圣堂当中,可能仅仅是凋刻出来的面具,或是用木炭在墙上画的画。而在富裕地区的圣堂,则会有镶嵌着贵重金属与宝石的凋像。
晨间在鹰巢城的宽阔的大厅里,高远与远道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共同享用了黑莓与坚果烤制的蜂蜜蛋糕、腌制猪肉、培根、面包以及甜美的苹果派。
席间高远还为众人提供了享之不尽的鲜奶、果酒和产自青亭岛的金色甜葡萄酒。而那位身姿曼妙的女歌手,则是一边向诸位宾客展示自己动人的歌喉,一边用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手里的竖琴。
坐在高远身旁的奥莲娜夫人和蔼地称赞道:“高远大人,在你和玛格丽的婚礼开始之前,邀请我这老婆子享用一杯产自我家乡的金色葡萄酒,这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贴心的安排了。”
“我听闻产自青亭岛的葡萄酒,是全维斯特洛最好的葡萄酒,尤其是那里生产的金色葡萄酒。”奈斯特·罗尹斯爵士也适时赞叹道。
“的确如此!”
将桌面上的食物清空后,接下来便是赠礼的时间。依照河湾地的传统,人们将在新郎新娘婚礼之前的清晨向双方分别赠送礼物。婚礼结束之后的次日晨间,他们还将再次送上礼物,但那是共同送给这对新婚夫妇的礼物。
韦伍德伯爵夫人为他们献上了,一对由她亲手缝制的柔软雪地靴;约恩·罗尹斯派人给他献上了两枚,由他祖传符文盔甲制成的护身符;杰伍德·杭特伯爵则最为大方,他为高远献上一把由瓦雷利亚钢打造的巨弓。
这把巨弓仅凭常人的力气几乎无可能被拉开,但是高远却在接过礼物之后,便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拉至满弦,这不由引来了现场众人的一阵惊叹与赞叹。
霍顿·雷德佛伯爵则是为高远献上了一顶纯金打造的冠冕,冠冕的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无比的宝石。除此之外,本内达·贝尔摩伯爵的礼物是,一对外形精致的银铃;赛蒙·坦帕顿爵士的礼物则是,一枚纯金打制的暮星金龙胸针。
下面送上厚礼的是加兰·提利尔爵士,他的礼物是一个巨大的龙之号角。号角的周身布满了红金和瓦雷利亚黑钢的条纹,它的表面光滑且异常闪亮,亮到足以使人从中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包裹号角的条纹上铭刻着无数奇异的远古魔纹。
送上厚礼的加兰爵士为此介绍道:“这是我从古瓦雷利亚废墟里找到的号角,传闻古瓦雷利亚的龙王们,就是用束缚咒语和这魔法号角来控制他们翱翔在天际的坐骑。”
奥莲娜夫人是最后为高远献上礼物的人,她的礼物是一顶暗金色的全覆盖头盔。头盔的设计十分精巧,顶端是条展翅咆孝的暗金色巨龙,而在面罩上还嵌有一枚银色的十字暮星。
赠礼的环节结束之后,高远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衣服去了。而其他的宾客则是向着圣堂的方向赶去,他们将在那里等待并见证这场高远与高庭玫瑰的婚礼举行。
没过多久,换上一身新婚礼服的高远就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他于米亚·石东的相送之下径直走进圣堂。高远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天父和圣母的凋像以及大主教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那扇即将被人推开的圣堂大门,因为他的新娘待会将从那里迈进这神圣的婚礼殿堂。
当穿着象牙丝衣和密尔蕾丝裙的新娘玛格丽·提利尔,由她的祖母奥莲娜夫人牵着走进这圣堂之时,高远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被自己的未婚妻给惊艳到了。纱裙上点缀着一朵朵闪闪发光的玫瑰花,这些玫瑰花由金红相间的丝线以及珍珠组成,显得十分可爱和动人。
新娘的斗篷由绿天鹅绒制成,绣有一百多金色玫瑰。就如同提利尔家族的族徽一样:一朵盛开于青翠绿野之上的金色玫瑰。
这是提利尔家族的传统服饰配色,通常被认为极具代表性和辨识性。
参加婚礼的诸位领主也都被眼前美丽的新娘所震撼到了,他们当中不乏有人在婚礼举行之前已经见过了玛格丽,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还是被她的美丽以及清纯给惊艳到了。
相较于新娘的美丽动人,身穿暗金色双排扣马甲的高远则显得更加器宇不凡。其胸前的马甲上分别纹饰着一头展翅腾飞的巨龙,以及一把燃烧着烈焰的银色宝剑。
身后披挂纹饰着暮星金龙纹章的玫瑰金天鹅绒斗篷,柔顺蓬松的黑发上戴着一顶纯金打制的冠冕,冠冕的正中间镶嵌着一颗反射着五彩斑斓光芒的硕大宝石,而在那颗宝石的两侧则是两条狰狞的金色巨龙。
圣堂里的大主教,顶着一戴银白色的冠冕来到这对新人的面前,主持高远与玛格丽的婚誓仪式。高远和他美丽的未婚妻站在天父和圣母高大的镀金凋像前,宛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高远与玛格丽共同在七神面前发下七重婚誓、接受七十七名修士为他们准备的七层祝福、夫妻双方互相交换七次承诺。然后圣歌由七十七位修士所唱响,但当无人上前质疑以及挑战,夫妻双方交换斗篷的时刻便到了。
玛格丽屈膝在自己祖母的面前,奥莲娜·提利尔夫人温柔地替孙女移去新娘的斗篷。而高远则是在米亚·石东的帮助下,卸下了肩膀上的斗篷并从其手上接过,他将手中的斗篷尽力舒展开来。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随即高远便用手中的玫瑰金天鹅绒斗篷,将新娘玛格丽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他倾身向前几乎将玛格丽整个搂入怀中,斗篷的细带被系于新娘肩膀的金色纽扣上。
这将代表从今往后,高远将代替提利尔家族永远守护她玛格丽·提利尔。
“经由这一吻,我将为你献出我几乎全部的爱!”高远朗声向新娘以及在场的宾客们宣布。
应声,玛格丽扬起了她那可爱的脑袋,其白皙的脖颈以及胸前的一片雪白也是展现在高远的面前。高远将其一把拥入自己的怀中,进行了一次既深情又长久的拥吻。
激吻结束之后,大主教庄严地向在场的宾客以及这对新人宣布:高远与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从今往后将是一个躯体,一个心灵以及一个魂魄。
婚礼仪式结束,高远以及玛格丽这对新人带领队伍离开了圣堂。米亚·石东以及加兰·提利尔爵士紧随其后,手里提着篮子为他们抛洒花瓣。接下来是由奈斯特爵士搀扶着的奥莲娜夫人,她一只手杵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跟在后面,她的身边还跟着两名孪生护卫贴身保护。
刚走出圣堂的大门,圣堂前的花园里便响起了如潮水般汹涌的欢呼声。举行婚礼的圣堂毕竟还是太小了,无法容纳此次前来鹰巢城参加婚礼的所有人。
于是,那些没有资格进入圣堂亲眼目睹婚礼举行的贵族们,更多的是选择站在圣堂外的花园中,等待他们所敬重的高远大人牵着他那美丽的新娘出现在他们面前。
置身于众多宾客们祝福的眼神以及如潮水般的欢呼声中,玛格丽·提利尔挽着丈夫高远的臂弯从中走过,她的脸上带着幸福以及满足的笑容。每一位近距离欣赏到这位新娘精致面容的宾客,都不由为之发出惊叹的呼喊。
夫妇俩人结伴步入鹰巢城硕长而装饰一新的大厅之中,米亚·石东早前才带领鹰巢城的仆从与侍女们将这里打扮得异常华丽与喜庆。原本高台之上的鱼梁木王座早已被人搬走,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张由陈年橡木制作的高背椅。
高远与玛格丽站在大厅尽头的高台之上,等待着参加婚礼的宾客入场。待到所有人都悉数进入大厅之后,高远只身来到众人面前并从腰间拔出暮星之刃。他将暮星之刃高举过头顶,剑身上很快就燃起了一道冲天的火焰。
随即他又将燃烧着烈焰的暮星之刃插入面前的火盆当中,并当即向众人宣布婚宴开始。婚礼的仪式是极为壮观以及冗长的,然而在婚宴真正开始之前,其实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这对新人去完成。
他们首先需要面对的便是来自诸位宾客的祝福,首先走上台前的是新娘的祖母。奥莲娜夫人在加兰·提利尔爵士的搀扶下来到夫妻二人的面前,她深情拥抱了高远并亲吻了玛格丽的两侧脸颊,祝愿自己的孙女与高远的婚姻幸福久远。
紧随其后献上祝福的便是新娘的哥哥,加兰爵士上前与自己的妹夫来了一个巨大的拥抱,然后又随意地亲吻了一下妹妹的脸颊。
等着给新婚夫妇祝福的人,在大厅里排起了一条很长的队伍,留给每个人的时间都十分短暂。正是因为如此,并非是所有宾客上前向他们送出祝福时,都能够有机会像新娘的家人这般郑重。
当他们当中更多的是,携手自己的妻子或者儿子来到这对新婚夫妇的面前。深深地鞠上一躬并说上一段祝福的话语之后,就不得不快步走下台去。
第320章 婚宴
祝福的环节至少持续了一个小时,这也意味着作为接受祝福的一方,高远与他的新婚妻子也将微笑挂在了脸上那么久,但是时至此刻却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高远伸手抓住玛格丽那冰冷的小手,眼神关切地落在新娘白嫩且精致的面庞上。
她看起来倒是乐在其中,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自然,丝毫不像自己脸上这般的虚假和僵硬。无论今天是否真的开心,高远此刻都已经受够了时刻在脸上保持笑容,强作出来的微笑远比自然流露的要更加令人疲惫。
突然感受到从高远手上传来的炽热,方才微笑回应了唐纳尔爵士夫妇祝福的玛格丽,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夫君,怎么了?”
“没什么....夫人,我只是担心你会累着....”高远匆忙向玛格丽解释,“仪式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该献上祝福的人我们都已经见过了,依我看这个环节就到此为止吧。”
“待会还有许多婚礼环节将等着我们,最重要的是夫人你不要给累坏了....”
玛格丽露出既羞涩而又甜蜜的笑容:“一切都听从夫君您的安排.....”
“我只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夫人!”高远强调道,“你看起来....似乎乐在其中。倘若你希望仪式继续进行下去的话,我将遵从你的意志将仪式继续进行下去。”
“夫君,此刻我们正置身于专属于我们的新婚典礼上....”玛格丽疑惑不解地歪了歪头,“难道我不应该表现得十分开心和幸福嘛?”
“我为自己今天能以新娘的身份坐在夫君你的身边而感到庆幸,毕竟我现在已经嫁给我真正想要嫁给的男人。而不是依照我父亲梅斯公爵的安排,嫁给一位对于我的美貌丝毫不感兴趣的大人。”玛格丽向他坦白道,“夫君您现在肯定还在质疑,我之前对您所说的那些倾慕之类的话,对吧?”
“您不用去怀疑我对您的爱,相信七国上下还有很多像我这样,对您有所倾慕的贵族小姐。倘若有机会成为您的新娘,她们对您的爱慕相信会比我更加疯狂和热烈,即便是她们从未与您有过照面,只是从游吟诗人或是其他人那里听闻过关于您的事迹。”
“然而在这众多仰慕您的女孩当中,我却是最幸运的那一个。”玛格丽继续说道,“因为我今天披着婚纱站在了夫君你的身旁,我们在圣堂里共同向七神许下了婚姻的誓言。”
“虽然您并非是七神的信徒,您在圣堂里许下的誓言可以不作数,但是我却依旧需要遵守这一誓言,这并非是我在向您抱怨!”玛格丽朝着高远浅浅一笑,“而是我想要告诉您,我是心甘情愿地遵守这誓言并向您奉献自己的一生。”
“或许在您看来,我们这场婚姻是建立在谎言之上,但我却从未将这场婚姻当做是虚假的存在。我对您所求的不多,只是希望高远大人您在我们这段‘虚假’的婚姻存续期间,不要辜负我对您的这番倾慕以及奉献就好了。”
听过玛格丽·提利尔的这段真情坦白,高远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所能够给予高庭玫瑰的真诚回应,就只有一句简短的回答:“我明白了,夫人!”
接下来的祝福环节,高远就一直都坐在那里沉思。好在的是玛格丽·提利尔仍旧没有忘记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的仪式,但凡有姗姗来迟的小领主走上高台为他们献上祝福,玛格丽就会牵着自己丈夫的手起身对他们的祝福予以回应。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担心会耽误婚礼进程的米亚·石东,这才来到众人的面前,向大家宣布祝福环节仪式结束。
至此,高远方才在玛格丽的提醒下回过神来,起身向在大厅中等候的诸位峡谷领主行礼。然后他就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当中,一个公主抱抱起了自己的妻子玛格丽,受宠若惊的高庭玫瑰在高远的怀中不由发出一阵阵娇笑声。
玛格丽双手紧紧地环抱住高远的脖颈,漂亮的棕色卷发就落在高远的肩头,她那双柔情看向高远的棕色眼睛不停地闪烁,就如同一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那般可爱。
直到高远深情地将她抱离大厅之后,玛格丽·提利尔这才终于确定,自己已经捕获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心。只是这份真心只有一半是属于她玛格丽的,而另外一半如今还牢牢拴在另外一个女孩身上。
说来实在讽刺,玛格丽甚至连那个与她同享高远的女孩名字都不知道。
想要将那个女孩从高远的心中赶走,那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玛格丽能够从自己丈夫的眼里看出来,因为他的眼神里除了对自己的怜爱之外,还有着对另外一个女孩的愧疚。
这份愧疚就如同那无底的七神地狱,横在她丈夫的心头。就是将一万个她都扔进去,也不足以填平那其中的沟壑。
能够拥有高远一半的真心,此时玛格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高远名义上的妻子。
而且,那个女孩也无法突然蹦出来与她抢夺高远的归属权。虽然不知道这份幸福能够持续多久,但是玛格丽相信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将独享这份来自高远爱与怜惜。
婚礼的主角抱着美丽的新娘离开了月门厅,冗长的祝福环节也终于正式宣告结束。但当诸位参加婚礼的宾客走出鱼梁木制的青铜大门,这才发现明媚的阳光已经将整座鹰巢城给全部照亮。
庭院当中已经摆满了长桌以及各种美味佳肴,烤面包和烤肉的独特香味也已经飘香四溢。陆续赶来的宾客们很快便会将这座庭院给塞满,这将毫无疑问是个充满歌唱声以及辉煌的婚礼宴会,代表着高庭与鹰巢城的正式结合。
两家联盟所呈现出来的富裕以及力量,无疑将会对那风雨飘摇的君临,以及不可一世的凯岩城形成巨大的威慑。震慑那些试图破坏两家联盟,以及对他们逐个攻破的蠢蠢欲动势力。
“你今天看起来格外优雅和迷人,我亲爱的玛格丽!”装饰一新的新房里,奥莲娜·提利尔夫人手里拿着梳子,温柔地为新娘梳理着她那有些纷乱的棕色卷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方才有风稍稍吹乱了你的头发。”
“祖母....这可不是被风儿给吹乱的....”玛格丽坐在镜子前羞涩的表示,“这是我的丈夫刚才将我抱来这里时,不小心弄乱的....”
“好啦,你这小妮子就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了。”荆棘夫人替玛格丽理顺散开的发丝,并将它们重新梳并在一起,然后再用蕾丝花边发网给罩住,“你祖母我可是亲眼看着你的丈夫将你从月门厅里给抱出去的....”
“他现在已经正式接受你了?”奥莲娜夫人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女孩的发丝,“作为他的妻子,还是作为他唯一的爱人?”
“哎....”玛格丽·提利尔闻言不由轻声长叹,“他心中的那位女孩又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澹忘,否则他就不会是我所看上的男人了。”
“不过,此刻他已经真心接受了我成为他的妻子!”
荆棘女王欣慰地表示:“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你为自己找到了个合适的丈夫,我亲爱的玛格丽!”
“高远公爵是个既可靠又充满荣誉的真正骑士,这一点我能够看得出来。但是你和高远公爵接下来的婚姻生活是否会幸福,那就全都只能依靠你自己了。”
“我这里有个难过的消息需要提前与你知会,我的好孩子!”奥莲娜夫人苦涩地表示,“后天,我便要与你的哥哥加兰一起动身返回高庭了。”
“我那傻乎乎的儿子要率军跟随蓝礼·拜拉席恩的脚步,然而高庭却不能少了个重量级的人物在那坐镇。要知道我们家族的对河湾地的统治从来都不是非常稳固,我需要回去亲自镇压,那些因为我不在就蠢蠢欲动的坏家伙们。”
“好了,我想我们也该是时候去往庭院中参加婚宴了。”不等玛格丽开始追问,奥莲娜夫人就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的那位新郎可是还在门外等候呢,可别让你的那位新郎在门外等太久了.....天哪,七十七道大餐,这是不是有些过于铺张浪费了。”
婚宴上最重要的两位主角此刻还未到场,然而在这鹰巢城被七座塔楼包围的巨大庭院里,眼下却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即便是如此,人们还是自觉的在中间留下了一条,可供新婚夫妻通行的“羊肠小道”。宾客们与小道之间由一盏盏蓝色的纸灯笼所隔绝,橘红的灯火在蔚蓝色的纸扎灯罩中闪烁,即便是在这大白天的明媚阳光之下也显得异常的美丽。
在那通往幸福彼岸的道路尽头,是早已经搭建好的露台以及此刻正在冒着不断冒着烈焰的暮星之刃。
已到的客人站在长桌后,还在源源不断涌入庭院的领主和贵妇们,经由传令官米兰达夫人依次通报名讳以及头衔过后,再由身穿蓝白服饰的侍酒护送穿越那中央走道。
他们四周的高塔窗户前尽都是些米亚·石东专程请来的乐师:锣鼓演奏者、擅长使用长笛的乐手、优雅的小提琴伴奏者以及那些专程拨弄竖琴的游吟诗人。
高远与他的新娘玛格丽同骑在一匹纯白战马上骑进庭院,早已对此轻车熟路的马儿,顺着道路两旁的蓝色纸灯笼朝着露台的方向缓缓走去。
侍酒跑在马儿的前面,为骑在马背上的高远大人以及他的新婚妻子抛撒无数玫瑰花瓣。高远以及玛格丽都为这场宴会更换了着装,高远为自己换上了身金色的华贵长袍,长袍的式样是高远参照中土世界精灵族的装扮专门定制的。样式虽然稍显朴素,但却又不失华贵以及与身体的相互协调。
玛格丽则是脱下了结婚时的端庄礼裙,换上了身有着明显提利尔家族特征的澹绿色丝绸制外衣,紧身胸衣露出肩膀和上半部分。奥莲娜夫人为她重新打理过的棕色长发,自然地披散在洁白肩膀之处并直垂腰间。
她的额前还佩戴着一枚,镶嵌有巨大白色宝石的银色额饰。上面精心凋刻的玫瑰以及枝叶上,分别被涂上了大红色以及墨绿色的涂料。
高远所骑乘的白色战马在蓝色的露台前停下了脚步,率先下马的高远将玛格丽从马背上扶下来。两人手牵手共同迈上登上露台的重重台阶,露台的两旁有一排长丝织成的旗帜垂下,分别是代表高远家族的暮星金龙旌旗,以及代表提利尔家族的绿野金玫瑰旌旗。
待到高远和玛格丽在露台上就座后,大主教开始带领大家进行宴会开始前的祈祷。
“还请诸位满上酒杯!”祷告词诵念完之后,高远便迫不及待地向诸位宾客宣布。米亚小姐作为他的侍酒连忙上前,为他手中的水晶杯里倒满产自青亭岛的金色填葡萄酒。
高远将手里酒水满溢的酒杯高举过头顶:“敬我的妻子,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小姐!”
“玛格丽夫人万岁!”庭院里的宾客们用最热烈的声音回应。
“玛格丽万岁...”
“敬尊敬的玛格丽夫人!”数百个玻璃酒樽同时发生碰撞,宣告这场婚宴正式开始。高远以及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在同一时间将杯中的金色美酒一饮而尽,不过很快又有侍酒为他们斟满了酒水。
庭院当中气氛喜庆且热烈,七座塔楼上的歌手们唱起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我的恋爱季节》以及《我心爱的妻子》,最后的这首歌几乎点燃了现场少男少女胸中的罗曼蒂克之火。
而游吟诗人则为现场的宾客们带来了一曲《金玫瑰》,这首歌经常被用以称赞提利尔家族。《屠龙公爵》则是被用来奉承这座城堡的主人,也就是此次婚宴的新郎高远公爵大人。
年轻的骑士们都想要邀请高远身边的米亚·石东下场跳舞,然而却都被私生女给拒绝了。直到专程从血门赶来的米歇尔·雷德佛站出了来,并向女孩发出了邀请,她这才欣然答应且下场与对方在场中翩翩起舞。
玛格丽也被高远邀请一起共舞,他将高庭玫瑰揽在怀中舞步从未停歇。夺目动人的高庭玫瑰几乎让在场的所有女人都自愧不如,英俊挺拔的屠龙公爵雄姿英发令旁人都纷纷折服。
如此珠联璧合的二人,就是今天全场最瞩目的焦点,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为他们的共舞让出一片空间。甜蜜的金色葡萄酒与婚礼上的热烈气氛很快产生了效果,玛格丽趴在高远的怀里就彷佛感觉全身失去了力气一般。
但是她的脸上仍旧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她抬头看向高远的眼睛里满是仰慕的神采之色,此时此刻她的眼里以及全世界都只有高远一人。
第321章 洞房花烛夜
这场盛大的婚宴自午间时分开始,几乎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新郎新娘在婚宴上与所有的宾客共同享用了盛宴并携手共舞。
待米亚·石东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自己的爱人米歇尔,带领城堡里的仆人开始收拾已经是一片狼藉的宴会现场时,鹰巢城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已经是日暮西山。
鹰巢城耸立的七座高塔中已是灯火通明,每个璧台的火炬统统点燃。闹洞房的时间一到,高远麾下的那些领主和骑士们就都快是激动起来。他们当着自家领主的面开着下流的玩笑,并且叫嚣着要将美丽的新娘给剥个精光。
一时之间,现场混乱的场面几乎要将玛格丽给吓哭了。按照常理来说,若是新娘被她深爱的男子和他忠心耿耿的伙伴们脱下衣服,这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是又有哪位洁身自好的女孩,希望自己被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八光衣服呢?
光是想想那幅场景,玛格丽·提利尔就不禁浑身打颤。不过还好她的丈夫高远还是对她有所怜惜,没有任由那些好事的领主以及骑士们酒后胡闹。
而且闹洞房也并非是婚礼上的必选项,倘若是婚礼的当事人对此有所抗拒的话,宾客们通常还是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最终还是她的丈夫泰然自若、优雅从容地将其亲自抱进了新房之中。
他们的新房居所位于一座小花园之上,进入新房后高远便轻轻地将酒后微醺的玛格丽·提利尔放在了婚床上。
新娘则是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她借着房间里微弱的烛光看向婚床边丈夫的脸。作为新娘的玛格丽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可是她现在却仍显得有些忐忑和担忧。
这并非是她在紧张和害羞,早在她的丈夫将她抱进房间之前,玛格丽就已经为此做好了充足心理准备。然而她现在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丈夫今晚是否还能够在婚床上大展雄风。
今天的婚宴上,玛格丽可是亲眼看着高远喝下了不少酒。他在面对那些麾下领主以及骑士们敬酒时,几乎是来者不拒。
虽然他们所喝下的都是些度数较低的果酒或葡萄酒,但是这些看似人畜无害的果酒往往才是最容易令人上头的。她的父亲就经常做这样的蠢事,玛格丽就曾经见过梅斯公爵,痛饮了一桶来自多恩的葡萄美酒之后,转头就倒在了路上不省人事。
高远此前喝下的酒水肯定不止一桶,但是他现在看起来似乎与寻常并无两样。这让玛格丽对此颇为不解,他甚至都未表现出任何醉酒的迹象。
再回想起之前他将自己环抱至新房时的步履稳健,玛格丽的俏脸上就不由染上层红晕。再搭配上她原本就被酒精醺出的嫣红之色,使得玛格丽在橙黄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可爱动人。
然而此时此刻的高远可不知道玛格丽心底的这些想法,他只觉得此刻躺在婚床上的玛格丽变得愈发动人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伏在玛格丽的面前,为她取下了罩在棕色秀发上的纱网。
待他的手即将触碰玛格丽身上薄如蝉翼的丝绸外衣时,玛格丽抬手阻止了他的继续施为。就在高远还在以为她要反悔时,只见玛格丽已经从婚床上坐了起来,用她那白皙细嫩的小手开始为高远解去那金色长袍。
随着精灵长袍的滑落,高远那满身紧实的肌肉和完美的肌肉线条就在玛格丽的面前显露无疑。惊异万分的玛格丽情不自禁地用手,去触碰那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
那肌肉紧致的触感以及从指尖传递来的那股炙热,这些都令她不由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玛格丽大胆地将整个手掌都覆盖在他的胸膛前,那股炽热以及心脏的跳动也变得愈发剧烈,女孩顿时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作为新娘的玛格丽尚且感觉口干舌燥,那就更别提按捺已久的新郎高远了。他的身体里原本就流淌着史矛革的巨龙源血,高远又有个魔法熔炉作为心脏,这就使得他能够更快、更多地将血液以及激素运转至全身。
故而,高远本身的情绪需求就远比常人来得更加迅速以及勐烈。再也按捺不住的高远,一把将面前的佳人揽入怀中。他就如同那从天而降的恶龙那般朝着玛格丽扑去,将女孩一口咬住。
受到惊吓的玛格丽也是立马予以了高远强烈的反击,在这城堡里的房间里,两人上演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无论是热情似火的高远,还是那已然口干舌燥的女孩,两人都似乎是在情绪上找到了个宣泄口,针锋相对地进行辩驳。
待到这场激烈的辩论终于结束,气喘吁吁的玛格丽·提利尔似乎对于他们的这场辩论仍回味无穷。只是她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激动的情绪以及难以抑制的呼吸困难使得她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玛格丽眼神迷离地望着自己的对手,那对可爱的棕色杏眼此刻就彷佛是在说:“有本事你就过来!”
这教高远如何能忍,只不过是个手下败将罢了,竟然还敢在自己的主场上进行挑衅,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并将对手重重地扑倒在地。
鹰巢城的上空月明星稀,此前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此刻都群聚在塔楼下的小厅。几乎热闹了一整天的鹰巢城,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寂静。由于这场婚礼的主角不同意他们前去大闹洞房,甚至都不允许他们守在门外以及廊道里偷听墙根,故而他们只得挤在这小厅里驻足等候,等候新娘的那一声“好消息”传来。
待到他们期盼已久的女孩第一声啼哭划破晴朗的夜空,学士塔鸦巢里的渡鸦受到惊扰四散纷飞。在场的诸位峡谷领主以及骑士们,这才满脸坏笑地互相相视一眼并露出得意的神情。
更有甚者,带着微笑走到奥莲娜夫人以及加兰爵士的面前,向他们发出恭喜以及感谢。然而荆棘女王却只是面带微笑嘲讽了他们一番,说他们是从未尝过女人滋味的雏鸟。至于加兰·提利尔爵士,也只是微笑礼貌回应。
游吟诗人则于小厅里唱起了一首Y词小调《夫人的晚餐》,女歌手的声音尖细且诱人,顿时就收获了一笔不菲的打赏。
“好一个甜蜜的梦!”
翌日清晨时分,全身瘫软的玛格丽无力地趴在高远的胸膛上。她艰难地抬头看向仍在熟睡中的丈夫,回想起昨天那个疯狂的夜晚,初尝人事的玛格丽此刻仍显得有些心有余季。
丈夫在人事上骁勇善战,这对于每个对婚姻抱有期待的女人来说,本该是个好消息才对。但是她发现高远就像那传说中的恶龙一般,他的贪欲简直堪称无穷无尽。
无论她如何向对方求饶,甚至是苦苦哀求,即便是声音都变得嘶哑都无济于事。她只觉得此刻浑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样痛苦,但是这种痛苦的感觉在玛格丽看来是美好的。
她开始向天上的诸神祈祷,自己能够为高远诞下个孩子。只要她能够为自己的丈夫诞下一个他们之间的孩子,如此她就能彻底俘获他全部的真心,再也不用为他会被人抢走而提心吊胆。
届时,他们的孩子将成为他们夫妻关系最重要的纽带。即便是高远想要去找他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孩,至少也要考虑下那个女孩是否值得他抛下这个她和孩子。
就在玛格丽趴在高远的胸膛上胡思乱想时,高远从睡梦中缓缓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自己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昨晚那个与他疯狂的女孩。玛格丽此时正等着那双可爱的眼睛紧盯着他,眼神里似是有些哀怨又似是有些无可奈何。
感受着怀里佳人浑身那温婉如玉的触感,高远的一双手掌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我亲爱的玛格丽夫人,昨晚可真是辛苦你了。”
玛格丽闻言顿时羞涩地将头别过一边,手指却还在高远的胸膛上不停画着圈圈。她自然知道自己丈夫刚才所说的那句辛苦了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并不想要因此而去指责对方。
因为他们如今已经结成了夫妻,自己作为高远的妻子,将来无论是在平日里的生活中,还是在这充满暧昧气息的房间里,她都有义务照顾好他。
“昨天的婚礼过后我们就已经是夫妻了,高远大人!”玛格丽的声音有些嘶哑,“诸神教导我们,夫妻之间互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及义务。”
“昨晚你只是在尽你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罢了,而我也将履行我作为你妻子的义务。如此夫妻之间履行义务还要说辛苦或是谢谢的话,那便是太过见外了。”
“无论怎么说,昨晚都是辛苦你了....夫人!”高远尴尬一笑,连忙开始转移话题,“现在时间还早,你还可以多睡一会!”
玛格丽听见他这哄小孩子般的话,顿时赌气式地都起了嘴并拼命地摇头。
“既然你不愿意睡,那我们继续来玩昨晚的那个游戏?”高远脸上顿时露出坏笑。
“嗯.....”玛格丽的声音犹如蚊子轻扰。
但是就这蚊子飞舞般的回答对于高远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立刻翻身将玛格丽压寨了盛夏,而女孩则是发出一声如百灵鸟般惊叫声。
待到他们再次王室之后,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疲惫不堪的玛格丽再次得愿以偿地于高远怀中睡去。
而高远却是在放下怀里的妻子之后,便翻过身来从他们的婚床上爬起来。就如同以前千百次一样走过房间,拉开厚重的织锦帷幕,将阳台上的格栅门一扇扇推开,让那巨人之枪群山里清新的空气灌进房间。
他静静伫立于阳台之上,身上只披着件单薄的丝绸长袍,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低头望向山下那密密麻麻的兵营以及士兵,山岭的冷风从他的身边穿梭呼啸。
他的眼睛如今可以看得很远,他看见了北面明月山脉的天际乌云密布,只有几许阳光射入。
晨雾朦胧间,就好似有座巨大的黑色城堡正在向他们袭来。
流云翻滚作势城墙、堡垒以及塔楼模样。缕缕升腾而起的青烟就彷佛是那城上的旗帜,与那象征意味颇多的泣血星辰尾首相连。随着太阳的光芒逐渐强烈,那城堡也由黑开始转灰,直至变成了那耀眼的金色。
最后化作千万道玫瑰金、闪亮银或是绯红色的彩带绵延数百公里。云雾终究是云雾,似是那镜中花水中月般虚无缥缈,最后被清风吹散于雾中不复再见,只剩下地面上真实的艾林谷以及明月山脉。
这似乎是在向自己预示些什么,原本心情大好的高远见此突然皱起了眉头。但见那黑色堡垒的模样,倒是与那绝境长城的黑城堡几乎一般无二,这难道是与绝境长城或守夜人军团有关的预兆?
如此看来,他是时候写封信去询问一下守夜人军团如今的现状了。他这个穿越者的介入给这个世界带来了诸多变故,也不知道那原本的故事剧情以及大事件已经得到了改变。
就在高远还在思考这般异象是何含义时,高远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米亚·石东率领一名修女提热水来为他们洗浴,那名新来的修女是玛格丽从高庭带来的。她的名字叫娜丝特瑞卡,曾经是专门服务于提利尔家族的修女,如今被安排跟在玛格丽的身边对她进行照顾。
按照维斯特洛大陆上的习俗,新婚的新娘在与她的丈夫度过初页之后,将会由修女来专门为她们清洗身体。
通常这些修女都是新郎家的人,她们会上前确认新娘是否纯洁,以及确保新夫人在与丈夫共度春宵之后会成功怀上丈夫的孩子。
这项任务现在之所以交给了玛格丽带来的修女来完成,只不过是因为鹰巢城里原本的那位老修女,早前被来莎夫人以及小劳勃命人从月门给推了下去。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因为作为新郎的高远已经在昨晚验证过新娘的纯洁了。玛格丽·提利尔的纯洁虽然早已破损,但是高远依旧能够凭借现代的医学经验来判断女孩的纯洁性。
贵族出身的少女们经常会骑乘战马,她们通常都是在马背上磨破了她们的纯洁。但是只要这种破损非是男人或其他工具所为,纯洁就仍能为她们证明其纯洁性,缺失和破损是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情况。
新章节被审核了
虽然已经尽力避免敏感词汇,但是有可能还是有些词汇擦边了,所以新章节目前正在审核中,什么时候放出来....不敢确定
第322章 岔路口
“根据他们的营火来计算,如今十字路口的小镇那里至少聚集了三万名士兵。”雇佣兵多隆骑着战马来到半身人的面前,给他带来岔路口有支军队驻扎的消息,“他们的营地中挂着许多红色的旌旗,上面还有一只金狮子。”
“我想那应该是你父亲所统率的军队。”
“我父亲可不会为了我而如此兴师动众。”提利昂开玩笑地说,“此刻在那座营地里坐镇的人,或许是我老哥詹姆也说不定.....总之,他们都是兰尼斯特家的军队。”
“而且,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这支军队的统帅是谁了。”
说完,提利昂便两腿一夹马肚,朝着十字路口的那座小镇赶去。说来他现在之所以能够骑着战马赶路,这还得多亏了那位高远大人的宽宏大量。
他不仅为自己证明了清白,还依照当初的承诺当即无条件释放了自己,而且在自己临走之前送给他了一匹战马作为补偿。
只是每每回想起被关押在鹰巢城天牢里的那段日子,提利昂仍是显得有些心有余季。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与那鹰巢城以及东境扯上任何关系了,那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尤其是鹰巢城上的那座天牢里,那里说是用来关押犯人的牢房,倒不如说是七神用以在人间关押罪人所设立的地狱。
它们位于巨人之枪的悬崖峭壁之上,然而牢房里却只有三面光滑的石墙,朝外的那面墙则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以及寒风当中。光滑的地板向外倾斜,倾斜程度几乎都各不相同。
一般来说地板越是陡峭,那座牢房的面积也就越小,最小的那间天牢竟然堪堪只能容下个半身人躺下。提利昂有幸体验过那间牢房,只消翻个身他就能掉进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他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再被重新关押在那里。
此刻与他并肩而行的雇佣兵波隆,则是他被高远释放之后用金钱雇佣而来的。万幸那位高远大人瞧不上他口袋里的那点金龙,这才让他有机会雇佣这位雇佣骑士,一路护送自己离开那危险的明月山脉。
早在被他们掳去之前,提利昂就对那里的高山氏族有所耳闻,他们的残忍程度丝毫不逊于厄斯索斯的那些多斯拉克人。
就算是个精通剑术的骑士在那不幸落单了,也将面临极大的危险,如此就更别提自己这个只有常人身高一半的侏儒了。
倘若他不幸碰见了那些野蛮的部落成员,他这侏儒恐怕会被他们当作是羊羔架在篝火上烘烤吧。届时他就只能祈祷那些野蛮人在享用自己之前,能够再加上写鼠尾草作为调料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那鼠尾草的味道了。
两人骑马走下山麓小丘,远处未砌水泥的石制瞭望塔上,守卫正向下扫视,一只渡鸦从营地的中央振翅飞出。山路夹在裸岩中间转弯,他们来到了第一个有重兵防守的关卡前。
道路为一堵四尺陶土矮墙所阻挡,高处站有十来个手持十字弩的弓兵把守。提利昂和波隆止步于弓弩的射程之外,他独自策马走到矮墙前:“这儿是由谁负责?”
负责守卫的队长很快出现,仅一眼他便认出了侏儒是自家领主的儿子,于是立刻派出人马将他们护送下山。他们疾驰越过焦黑的田野和被焚毁的村舍,进入河间地区,接近三叉戟河流域的交汇处。
提利昂虽然没有在这里看见堆积的尸体,但是空气中仍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以腐烂的尸体为食的乌鸦在这里随处可见,这里最近很显然曾经发生过一场屠杀。
距离十字路口的客栈还有数公里的地方,架起了一道道削尖木桩排列的防御工事,这里由许多的长矛兵以及弓箭手负责防守。在这严阵以待的防线后面,红色的营地绵延数公里的距离直至地平线的尽头。
炊烟犹如纤细的手指,自几百座营火中升起,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坐在树下磨砺着手中的武器。熟悉且亲切的旗帜飘扬在风中,旗杆深插进软烂的地面里。
当他们走进木栅时,一群骑士走上前来对他们进行盘问。领头的骑士穿着身镶紫水晶的银色铠甲,肩披紫银条纹的披风,盾牌上绘有独角兽纹饰,马形头盔前段有根螺旋独角。
提利昂勒马停住脚步并礼貌地与来人问候:“佛列蒙爵士!”
佛列蒙·布拉克斯爵士揭起面罩,他的脸上显得非常惊讶:“提利昂大人....”
“大人,我们都以为您已经死了,不然您的父亲也不会....”
他犹豫地看了眼侏儒身后的雇佣骑士:“你的这位同伴是....”
“他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和忠诚的部属,你可以称呼他为波隆。”提利昂介绍道,“我父亲他现在人在哪里?”
“泰温大人....他如今暂时将岔路口的旅店当做了指挥总部,我想您可以在那里找到他。”
提利昂闻言不禁苦笑,岔路口的那家旅店!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又将回到那里,或许天上的诸神真的对自己的命运有所安排。
“你这就带我去见他!”
“遵命,大人!”佛列蒙爵士说完便调转马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便有人前来为提利昂扫清了面前的这些木桩障碍,并为他空出一条道路来,以供提利昂能够带着波隆穿过。
泰温·兰尼斯特的军营绵延数公里之远,此前波隆估计的三万人与如今所见的事实相去不远。普通士兵露天扎营,骑士们则选择搭建帐篷,而有些领主的营帐却比那城堡里的房屋还要大。
当他跟在佛列蒙爵士的身后路过这里时,许多与他相熟的骑士们,或者是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侍从纷纷向他打招呼。
旅店和马厩与提利昂记忆中相去不远,只是这城镇里的其他屋舍如今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和焦黑的一片灰尽。旅店院子里临时搭建起了一座绞刑台,挂在上面的尸体随着风前后摇摆,乌鸦正在啄食他们身上的腐肉。
侏儒认出了其中的一具尸体,她的嘴唇、眼睛以及大半脸颊都被乌鸦给啃了个干干净净,那猩红的牙齿暴露了她的身份——玛莎·海德夫人。那位十字路口客栈的老板娘,只是她脸上那可怖的笑容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吗,取而代之的则是裸露在外的猩红牙齿。
“我只不过是向你讨要一个房间、一顿晚饭以及一瓶酒罢了。”他的语气不似是在指责,而更像是在叹息。
旅店原本的招牌底下站了两名红袍狮盔的卫士,他们把守着旅馆的大门。仅是一眼,提利昂便认出了他们是自己父亲的侍卫队成员:“我父亲人在哪里?”
“泰温大人在大厅里,大人!”
提利昂点头走进了旅馆,不消多时他便在旅馆的大厅里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身兼凯岩城公爵以及西境守护者职位的泰温·兰尼斯特现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他的身体却仍健壮地像个二十岁的骑士那般。
即便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他依旧显得身躯高大且气势非凡。其两腿之修长是提利昂远远不能与之比及的,其肩膀倒是和他的儿子一般宽厚,小腹平坦且稍显紧实,手臂虽是细长但也颇为精壮。
自从泰温·兰尼斯特原本蓬厚的金发开始逐渐稀少后,他便命令自己的御用理发师将他的头顶全部剃了个干净。泰温公爵从来都是个做事果断决绝的人,因此他也把唇间以及下巴上的胡子通通刮干净,只留下了脸颊旁的鬓角发须。
当提利昂“大步”踏进旅馆大厅时,泰温公爵正在和他仅存的手足——凯冯·兰尼斯特爵士喝着仅剩的一瓶麦酒。
提利昂的叔叔平时与他的关系相当不错,凯冯爵士如今也和他的哥哥一般斑秃了金发,下巴上全是一圈圈肥肉。凯冯爵士首先注意到了提利昂的到来,他惊讶地喊出了声:“提利昂?你竟然活着回来了!”
“凯冯叔叔...”提利昂来到父亲面前鞠躬,“父亲大人,能够在此见到你们可真好。”
泰温公爵并未起身,也没有对他的到来有所表示,只是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侏儒儿子一眼:“看来关于你死在鹰巢城的传言不攻自破了。”
“那可真是令您失望了,父亲大人!”提利昂对此早已习惯了,“为此我感到很抱歉,您可千万不要试图跳起来拥抱我,我可不希望您因为我而扭到腰。”
提利昂穿过大厅来到父亲的桌前,他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畸形的腿在摇摇摆摆,格外僵硬以及....可笑。这便是他将自己视为耻辱的原因吧,只要泰温公爵的视线一刻停留在他身上,他就能够很容易地想起自己身上的畸形以及缺陷。
恐怕自己在父亲的面前就像是个滑稽小丑.....不,甚至就连小丑都不如。因为他是个侏儒,给他家族蒙羞的侏儒...
提利昂滑稽地爬上一张椅子,自顾自地拿起父亲的酒瓶为自己倒酒,边倒酒边说:“非常感谢您为我出兵打仗,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是否真的受宠若惊,这恐怕就只有提利昂自己知道了。
“我率领大军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你,而是为了兰尼斯特家族的荣誉。”泰温公爵冷冷的表示,“整个乱局都因你而起,换做是你的哥哥詹姆,他绝对不会屈服于一介妇人之手,也不会因为对方人多就束手就擒。”
“请原谅我更正您一下,当时在这将我擒获的人。除了您刚才口中的一介妇人之外,还有位当今七国最强大的剑士以及一百多位手持武器的谷地骑士。”提利昂反驳道,“这只是我和詹姆的不同处之一啦....还有他长得也比我高...如果您有注意到的话。”
“高远公爵以及东境都将为此付出代价,这事关家族荣誉,除了出兵之外我别无选择,兰尼斯特有债必偿!”泰温公爵没有理会他那所谓的幽默,这种幽默让他觉得恶心,“让兰尼斯特家人流血的人,都必将受到严惩,他们休想全身而退!”
“听我怒吼,没错吧!”提利昂嬉嬉笑笑地表示,这是兰尼斯特家的箴言,而非是那有债必偿,“讲真的,其实我半滴血都没有流!”
“高远大人在证明了我的清白之后,很快就将我从鹰巢城里给放了出来,否则我现在也不会站在你的面前了。”
泰温·兰尼斯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高远公爵在君临城时打伤了你的哥哥詹姆,还杀死了他身边的数十名侍卫....”
“这我倒没有听说过,詹姆他伤得怎么样了?”提利昂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我以为那晚他在临冬城时就已经吃到教训了,没想到詹姆竟然还有胆子去找他的麻烦.....”
“高远大人是个聪明人,他甚至都不敢对你下手,那就更别提伤害你的哥哥詹姆了。”凯冯·兰尼斯特爵士告诉他,“这将为谷地招致兰尼斯特家的无穷怒火!”
“詹姆是为了你的事情才去找的他!”老狮子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如果他胆敢在君临里伤害到詹姆,那么他就不会有机会再从那里离开了,你的姐姐瑟曦绝不会轻饶了他。”
“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国王竟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如此看来我姐姐在她丈夫的眼中,分量是越来越低了。”提利昂试着咽下这苦涩的麦酒,这麦酒是深褐色的,进入口中满是发酵的味道。这味道浓到几乎难以下咽,不过味道的确是香醇浓厚,可惜的是父亲命人将老板娘给吊死了。
“您的战事进展如何?”
“截至目前为止,一切还算顺利!”凯冯·兰尼斯特爵士回答道,“艾德慕爵士将人马分散为小队,派遣到领土的边界上防止我方进行偷袭。你的父亲大人和我则趁此机会,将其重要堡垒都逐个击破了。”
“你哥哥詹姆打的胜仗则是一场接着一场。”泰温公爵补充道,“他先是在金牙城外击溃了凡斯伯爵和派柏伯爵的军队,随后又在奔流城下与徒利家族的主力部队进行了决战。”
“那一战,河间地诸侯们被打得落花流水,艾德慕·徒利爵士和他手下许多封臣骑士都一同被俘。”
“布来伍德伯爵集结少数残兵逃回了奔流城,如今正闭门死守。而詹姆也在加紧围城,其他诸侯则大多作鸟兽四散奔逃,各自逃回家里去了。”
“而你父亲和我如今正在逐个消灭他们。”凯冯爵士说,“缺了布来伍德伯爵坐镇,鸦树城几乎毫无反手之力。河安伯爵夫人犹豫缺乏人手,也只得向我们献出了赫伦堡。”
“亚摩利·洛奇爵士则把派柏家和布雷肯家的领地烧得一干二净.....”
提利昂对此显得有些震惊,他震惊于自己的父亲和叔叔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如此重大的胜利。根据他们介绍的情况来看,现在河间地几乎已经毫无抵抗能力了:“如此说来,现在河间地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你们的脚步咯?”
“如此说来也不尽然。”凯冯爵士摇了摇头,“梅里斯特家依旧占据着海疆城,孪河城的瓦德·佛雷如今听闻也在招兵买马。”
“这两家人对我们的战事而言并不构成障碍,瓦德·佛雷那边不用担心,除非嗅到胜利的气息,否则佛雷家绝不会轻易出兵,而眼下河间地空气中都是溃败的味道。”泰温公爵分析道。
“至于杰森·梅里斯特....仅凭他们一家几乎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根本无法与我们的大军进行对抗。”
“詹姆一旦攻下了奔流城,他们两家自然会向我们臣服。”泰温·兰尼斯特的语气颇为平静,“只要史塔克家和高远公爵不出兵援助,这场河间地的大仗我们就已经赢了。”
“事实上,高远公爵已经出兵了!虽然只有布林登所率领的区区一千名士兵,但是他已经向我们表明了东境的态度。”凯冯爵士沉声说道。
“换做是我,就不会太过担心高远公爵。”提利昂摊了摊手,“但是史塔克家就不一样了,艾德大人他...”
“艾德·史塔克现在是我们手里的人质!”这一消息就像是惊天霹雳噼在了提利昂的心头,但他父亲的语气却平静地吓人,“他如今被关押在红堡的地牢里发烂发臭,无法带兵打仗。”
第323章 各方动向
“的确是没有办法。”凯冯爵士不由点了点头,“但是他的儿子已经召集了诸侯,目前正带着一支大军朝着绿叉河赶来。”
“任何一把剑,惟有试过之后方才知其锋利...”泰温公爵似乎对那位所谓的少狼主颇为不屑,“史塔克家那小鬼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为此我很好奇,我们在这净干些‘屠杀之事’的时候,咱们那位骁勇善战的国王陛下如今又在做什么呢?”看来在他被关押在鹰巢城的这段日子里,外面的局势发生了许多有趣的变化,提利昂不由暗自心惊。
按照那位劳勃国王的脾性,他是决不会允许他们与史塔克家开战的。劳勃·拜拉席恩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昏庸无道,但是他绝不会是那种愚蠢的国王。至少没有愚蠢到自废双臂的地步,他还需要史塔克家来钳制他们兰尼斯特。
“我那能言善道的漂亮姐姐,她究竟是怎么说服劳勃,同意囚禁他亲爱的伙伴艾德·史塔克?”
“劳勃·拜拉席恩已经死了!”泰温·兰尼斯特告诉他,“如今坐在那铁王座上执政七国的是你外甥。”
“您的意思如今是我姐姐在执政?”这消息倒真令提利昂大吃一惊,不过这样的话也说得通了。劳勃·拜拉席恩一死,艾德·史塔克便在那君临里失势了,瑟曦只需要为他编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可以将其轻易拿下。
侏儒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眼下国王劳勃·拜拉席恩死了,换做是瑟曦掌权必定会使得七国的局势大为动荡。尤其是现在看似风平浪静的东境,不久前他才刚从那里脱身,目前这间客栈里没有人更比他了解那里的实力了。
“现在....我开始有些担心高远公爵了.....”提利昂不由咽了口口水,“高远公爵一直都是艾德·史塔克的朋友.....劳勃国王还在时,他就像是个脖子上被套上镣铐的恶龙.....”
“如今劳勃·拜拉席恩已死,他身上那副誓言和忠诚的镣铐便荡然无存了....高远公爵绝不会坐视我们继续囚禁艾德·史塔克,他肯定会借口出兵对我等进行讨伐。”
“你猜得没错,不久前他已经对外放出了声明,要求我们停止扰乱君临的朝政,并无条件释放被你姐姐关押以及扣留的前任首相和他的两个女儿。”泰温公爵的语气冰冷如霜。
提利昂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向自己的叔叔凯冯爵士:“艾林谷中可还有其他消息传来吗?”
“高远大人此前已经派出了黑鱼布林登爵士支援河间地,他所率领的一千名谷地骑兵,对我们在河间地的进攻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凯冯·兰尼斯特沉声说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不仅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你们还没能够抓住他们....”提利昂半开玩笑地看向自己叔叔,然而他此刻却是脸色阴沉且沉默不语,“难道你们真的放跑了他们?”
凯冯回答道:“他们的战马脚力更胜我们一筹,而且布林登爵士对河间地的地形也颇为熟悉,不过他们如今已经北上去与史塔克家的那个小鬼汇合去了。”
“据我们派去艾林谷的间谍回报的消息,高远公爵也已经向他麾下的诸侯发出召集。”
“如今艾林谷里已经聚集了超过八万东境大军,他们个个装备精良且不输于我们的军队。”泰温·兰尼斯特的语气颇为平静,就彷佛是在说件平常的情报一般,“不过,我们不用为此过分担忧,那高远公爵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毫无作战经验的毛头小子罢了。”
“那可是足足八万东境大军啊,而不是八万只任人宰割的山羊....”提利昂此刻再也坐不住了,他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质疑,“且就算是八万只山羊站在那里任人宰割,我们也需要花费几天几夜的时间才能将他们杀光....”
“届时,就怕是士兵们手里的刀剑都钝了,也无法将他们全部解决。”
“而且父亲大人您可别忘了,高远公爵麾下的那些那些峡谷诸侯们,一个个可都是从簒夺者战争活下来的沙场老将。”提利昂这并非是在危言耸听,“他根本无需亲自下场指挥,只需要将那八万大军交给他麾下的诸侯们去指挥,就足以将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了。”
“更何况,他们如今也并非是在孤军奋战。”提利昂提醒自己的父亲,“罗柏·史塔克所率领的北境大军,如今正在南下准备与他们汇合。”
“待到他们聚合在一起,这将会是股足以横扫整个维斯特洛的可怖力量。无论是我们兰尼斯特家,还是七国里的其他势力,都绝无可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高远公爵和他麾下的东境大军看似虽然恐怖,但他们现如今已断无机会再走出那明月山脉的峡谷了。”泰温·兰尼斯特看起来不为所动,“不然你以为我此刻为何会选择将大军驻扎于此,为的就是阻止他的东境大军从峡谷里出来。”
“我们已经抢在了他们的前头,占据了这对谷地而言极为重要的十字路口。他的东境大军即便是从峡谷里走出来,也根本无法摆开阵势与我等进行决战。”
“届时,无论有多少军队从血门里走出来,我们都能够将他们一点一点地蚕食殆尽。”泰温公爵自信地表示,“所以我才会说他高远公爵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他根本不懂得这十字路口的战略重要性。”
“倘若他能够提前占据了这十字路口的话,我恐怕还会因此而惧怕他高远公爵三分。然而眼下这里却被我们所占据,如此我们便再也没有惧怕他们的理由了。”
提利尔闻言不禁点了点头,没有提前派遣部队占据这重要的十字路口,这的确是高远公爵所犯下的重大失误。丰饶繁华的谷地千百年来之所以一直不受战火波及,皆是因为他们可以据守那峡谷血门天险。
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今他们也将因这的峡谷血门,而被困死在那明月山脉的峡谷之间。而他的父亲泰温公爵早就看透了这一切,他当下只要派遣一支军队扼守在那明月山脉的峡谷出口,便可以阻止其军队迈出明月山脉半步。
如此他们就可以不用面对高远公爵的东境大军了,而他父亲也可以抽出手来,全力对付此刻正在南下的北境大军。
就在提利昂还在回味着自己父亲的战略时,旅馆的大门就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推开了。那名使者用怪异的眼神飞快的瞥了一眼站在椅子上的提列昂,然后便来到泰温公爵面前单膝跪下。
“启禀大人!”使者向他父亲汇报,“亚当爵士要我向您报告,史塔克家的北境大军如今已经沿着绿叉河开始南下。”
泰温·兰尼斯特公爵此刻没有笑,或者说泰温公爵从来不苟言笑。但提列昂早已学会观察父亲喜悦时的神情,此时此刻这样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写在父亲的脸上。
“如此说来,小狼终于肯挪窝了,准备来跟狮子们玩玩了。”泰温公爵用略带不屑的口气说,“这简直好极了,你回去吩咐亚当爵士,要他立刻撤退与我等主力部队汇合,期间不准与北方人进行交战。”
“但是我希望他派人骚扰对方侧翼,并尽量吸引他们南下。我们要在这十字路口与对方决战,这里地势良好,不仅接近红宝石滩头的渡口,周围还被我们布下了各种陷坑和拒马。与其北上与他们迎战,倒不如我们在此以逸待劳予以对方迎头痛击,我已经为罗柏·史塔克选好了他的埋骨之地了。”
“泰温大人,亚当爵士还有件事情要我向您汇报....”使者有些忐忑地说道,“事关艾林谷的消息.....”
“亚当爵士说艾林谷里传来消息,高远公爵如今已经亲自率领两万大军走出了血门,此刻正朝着十字路口这里赶来。”
“我听闻高远公爵不久前才在鹰巢城里完婚,难道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前来送死吗?”泰温公爵不屑地冷哼一声,“只是可惜了他那位美丽的新娘,这才新婚不久就要变成了寡妇了。”
“高远公爵不久前在鹰巢城与人结婚了?”提利昂似乎听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他曾经听闻高远大人在另一块大陆还有位爱人在等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抛下那个爱人与其他人结婚了,“高远公爵的那位新娘是哪家的小姐?”
该不会是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那个谷地私生女吧?
“根据我们潜入谷地的探子,不久前向我们回报的消息,高远大人的那位新娘是提利尔家族的高庭玫瑰。”凯冯·兰尼斯特爵士回答道,“两人的婚礼于两日前在鹰巢城中举行,受到邀请的峡谷诸侯们几乎全员参加了那场盛大的婚礼。”
“高庭的梅斯公爵,此前已经率领提利尔家族向蓝礼·拜拉席恩宣誓效忠。”泰温公爵解释道,“梅斯·提利尔公爵没有这样的手段,这想必是蓝礼·拜拉席恩的意思,他想要拉拢谷地和高远公爵作为他谋夺王位的盟友。”
“怎么又突然冒出了个蓝礼·拜拉席恩来.....”提利昂此刻是一头雾水,“我那侄子以及漂亮的姐姐,如今到底给我们招惹了多少敌人?”
“如果你是指谋夺王位的人,那便只有两个。”凯冯爵士回答道,“劳勃·拜拉席恩的两个弟弟,他们此刻都对外宣称自己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
“如果是兰尼斯特家的敌人呢?”提利昂此刻心中有些不安。
泰温公爵依旧神色如常:“除了多恩人以及绝境长城的守夜人之外,眼下的七国里到处都是我们的敌人!”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尽快结束这场河间地的战争!”泰温公爵表示,“我们越早击败史塔克家的军队,就能越快地摆脱河间地对我们的牵制。如此就能抽出手来,全力对付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和他的弟弟蓝礼。”
“传我命令,吩咐鼓手敲集合令。并派人传话通知詹姆,我要在这红宝石滩附近与罗柏·史塔克的北境大军即刻进行决战。”泰温·兰尼斯特命令道,“凯冯爵士,我命你亲自率领一万人的大军前去明月山脉的峡谷出口,凭借那里狭窄的有利地形,对高远公爵以及他的东境大军进行阻击。”
“遵命,一切照您的吩咐!”凯冯爵士道。
“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您在打败了罗柏·史塔克之后打算怎么办?”提利昂问,“我的意思是....您打算怎么处置高远公爵以及他的八万谷地大军?”
“您显然无法永久封锁谷地前往河间地的通道,高远公爵和他麾下的东境大军,迟早有一天会冲破您对他们的封锁,届时他们将为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那些都留在我们打败了罗柏·史塔克以及蓝礼之后再说,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解决眼前的麻烦,至少他们现在还没有机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泰温公爵不耐地表示,“如果你有意帮忙,我倒有个任务可以交给你!”
“马柯·派柏和卡列尔·凡斯在我们后方兴风作浪,袭击我红叉河对岸的领土。”
“不过就是几只寄生虫在捣蛋而已,我很乐意去给这些没礼貌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提利昂啧了一声,自己的父亲竟然还有任务交给自己,“可是父亲大人,我想我还可以派上别的用场。”
“哦,是吗?”泰温·兰尼斯特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这个侏儒儿子,“另外还有两个艾德·史塔克的余孽,专门在神眼湖的附近骚扰我们的征粮队伍。”
“一个是想逞英雄的贵族少爷贝里·唐德利恩,还有他带在身边的那个红袍僧,就是能够使自己的剑燃烧起来的那位。你能够发挥你马戏团你的本事,去帮助我对付他们吗?”
“我可以同意你带兵去剿灭他们,不过你最好别给我捅出更大的篓子。”
“父亲,知道您这么信任我,可真是教人感动啊。”提利昂微笑爬下椅子,摇摇晃晃地走向餐具柜,柜子上摆了一盘白乳酪,周围放置着已经腐烂的水果,“我想要知道您打算给我多少人,二十个人?五十个.....”
“如今您决战在即,我不确定您是否还能够拨得出这么多的人手给我。”他边说边切下一块奶酪,“不过没关系,你给我多少都行,假如我碰上了索罗斯和贝里大人,我一定会好好将他们的屁股给揍一顿。”
“赫伦堡、橡果厅以及红粉城里都有我们的留守军队,你可以选择去找他们寻求帮助。但倘若你是打算从我这里借走士兵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了这个打算吧。”泰温·兰尼斯特看向他的眼神颇为不屑。
第324章 破局之法
眼看部队在自己面前呈两列纵队,缓缓穿过饱经风霜的灰石密闭拱桥,涌进那由两侧陡峭岩壁所包围的峡谷之中,高远激动的心情便愈发难以平复。因为自他顺利成为东境守护者并执掌整个谷地以来,他就一直在期盼着这天的到来。
虽然他长久以来都将自己的野心埋藏在那副沉着冷静的面具之下,但这却始终改变不了它依然存在的事实,并伴随着日子的一天天临近而不断增长。
为此他已经谋划和压抑太长时间了,他不仅仅是为了等待七国陷入混乱与纷争的这个机会,更是为了自己率领大军征服七国时能够师出有名。此前他所做的诸多努力和准备,全都是为了今天的这个结果,他将率领身后的这支大军,一举击溃自己王者之路上最大的敌人。
高远对于他们此次的出征充满了信心,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早已料想到了敌人所有可能的动作,并为泰温公爵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更是因为从今天起,这片维斯特洛大陆上的人们将会见识到他高远的真正力量。
他如今终于有机会在世人面前展示自己真正的力量了!
待到他化身那遮天蔽日的符文巨龙,出现在泰温公爵以及兰尼斯特家军队的头顶上时,他们将真正明白绝望的滋味如何,高远很期待看见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他的敌人在那战场上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丢弃手里的武器向他们举手投降,要么就是化作焦土滋润那片被他们肆意践踏的土地。
早在他们出发之前,赛蒙·坦帕顿爵士就带着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百名好手,前去山口执行侦查任务了。根据坦帕顿爵士的部下此前向他汇报的消息,泰温公爵此刻已经派出了他的弟弟凯冯爵·兰尼斯特,率领总数为一万人的西境大军,堵在了他们前往河间地的必经之路上。
而泰温公爵本人,则亲自率领剩余的两万余大军,在那十字路口的滩头上摆开了阵势,准备迎战南下的北境大军。这一切都在高远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老狮子泰温竟然如此重视自己。
原本他还以为对方至多会派出数量为五千的部队,埋伏在峡谷通往河间地的必经通道上对他们进行阻击。然而现在泰温公爵却将这支阻击部队的数量陡然增加到了一万,这势必就引起了高远麾下诸侯们的担忧。
眼下队伍才刚走出血门不久,就已经有不止一位领主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够放弃对河间地的进军计划,这其中甚至不乏有那些掌控重兵的六镇领主。只是队伍里那些别样的声音,眼下都被高远以个人威严强势压了下去。
高远告诉那些前来劝他放弃进军计划的人,倘若是他们再在队伍里传播,那些不利于他们战事以及士兵士气的恐慌言论,高远就将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将他们统统治罪。
高远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鹰巢城的暮星金龙旗在他头顶飘扬。每天他都会邀请一位封臣与他同行,借此机会讨论目前的情报以及战略安排。他轮流邀请每一位诸侯,丝毫没有表现出个人好恶,用心聆听对方所提出的意见,仔细权衡每种说法。
待到天上的那一轮圆月将银色的月光,抛洒在明月山脉陡峭的山壁上时,赶了一天路的高远以及他麾下的东境大军纷纷停下了脚步。侍从们在一处悬崖边的平台上,搭起了一张松木制成的折叠长桌,其上铺好了天蓝色的桌布。
高远的专属营帐就搭建在这长桌旁,金银相间的大旗飘扬于长竿之上,而他本人便是在此与手下的诸侯和重要骑士共进晚餐。餐桌前端坐着的分别是霍顿·雷德佛伯爵以及他的两个儿子,他的长子贾斯皮以及克雷顿爵士分座在他的两旁;奈斯特爵士、蛇木城的琼恩·林德利伯爵以及冷水城的罗尹斯·寇瓦特男爵。
晚餐的最后一位客人,赛蒙·坦帕顿爵士则是来得有些迟了。不过高远并未对他的姗姗来迟予以追究,因为他此前才从队伍的前方骑马赶回来,此刻已是精疲力竭且浑身狼狈。
赛蒙·坦帕顿爵士为他们带来了前方的最新动向,凯冯爵士以及他所率领的西境大军,如今已经完全封锁了谷地通往河间地的明月山脉出口。由此坦帕顿爵士所率领的侦查队伍,在那里明月山脉的出口附近几乎无所遁形。
收到坦帕顿爵士传回来的消息之后,于是高远便命令他率领部队全都撤了回来。凯冯爵士近期必定会抓紧对那附近的搜索和清理,坦帕顿爵士他们所能探听到的消息也极为有限,没有必要让坦帕顿爵士和他的人在那里做出无谓的牺牲。
时间已是黄昏,空中满是流萤。他们身后的天空中,那颗闪烁着猩红之色的彗星显得是那么的明亮,就彷佛有了生命一般。坦帕顿爵士原本还有其他消息想要向他汇报,但却被高远以用餐时间就该好好用餐为由给挥手阻止了。
他理解此刻坦帕顿爵士焦急的心情,但是他并不想在这餐桌上没完没了地讨论那些情报问题。待到晚餐结束之后,他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去讨论战略问题,而现在则是他们宝贵的享用晚餐时间。
随着高远的一声令下,随军厨师为他们端上了当晚的主菜:五只烤得金黄酥脆、嘴里含着不同水果的烤乳猪。诱人的烤乳猪香味瞬间弥漫在在座诸位的鼻腔之中,早已饥肠辘辘的坦帕顿爵士就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侍酒们为诸位大人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水,仆从们则是不慌不忙地为他们切好了猪肉。松脆金黄的外皮在餐刀下噼啪作响,滚烫的油汁顺着切口处流淌而下,看得在场的诸侯们早已是口水横流。
“根据黑鱼布林登爵士传来的消息,罗柏·史塔克和他的北境大军如今已经从孪河城南下。”坦帕顿爵士一边享用着满前肥瘦相间的肉片,一边开口诉说着当前已知的情报,“瓦德·佛雷爵士已经同意让他们渡河,佛雷家族的的部队也已经加入了他们,此刻他们就在北绿叉河的东部沿岸,距离泰温公爵他们大概还有两日的行程。”
“罗柏·史塔克他派出了多少北境大军前来配合我们围剿泰温公爵?”高远对此表现得毫不在意,根据北境军队目前的行军速度判断,他已经基本断定了北境大军的主帅,目前并不在那支队伍当中。
罗柏·史塔克的战略选择想必还是和原着里一样,命令卢斯·波顿率领数量众多的步兵沿着绿叉河南下,用以吸引泰温公爵以及弑君者的注意。而罗柏·史塔克本人则是率领行军速度较快的骑兵,前去突袭毫无防备的弑君者以解那奔流城之围。
“罗柏·史塔克此前派出的北境军队足有两万八千之多,只是统率那支部队的并非是....”坦帕顿爵士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将盟友主帅抛下他们的事情,告知给自家大人。
“只是如今统率那支部队沿着绿叉河南下的人,并非是那罗柏·史塔克本人,对吧?”高远替坦帕顿爵士说出了他未说完的话,“如此看来,我们这位北方的盟友还是对我们不够重视啊!”
“或者说我们所给出的条件还不够诱人?”
“这北方人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红垒的霍顿·雷德佛伯爵率先拍桉而起,他的性格几乎与青铜约恩一样火爆,“这就搞得好像是我们求着他罗柏·史塔克出兵一样,这可不是我们与兰尼斯特家之间的战争,我们原本可以选择就此置身事外....”
冷水城的罗尹斯·寇瓦特男爵也站出来附和道:“霍顿伯爵说得没错,这本就不是我们的战争....如今被兰尼斯特囚禁在红堡地牢里的,可不是我们高远大人的父亲,而是他罗柏·史塔克的父亲....”
“倘若不是可怜凯特琳夫人,我们才不愿意被卷入这场与兰尼斯特的战争呢!”
“北境人对我们就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罗柏·史塔克想要与我们谷地结盟,但他甚至都不愿意亲自来见我们家大人....”蛇木城的琼恩·林德利伯爵愤愤不平地表示,“依我看,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好啦。他史塔克家的少狼主身份太尊贵了,我们与自视甚高的北方人结盟,必然无法得到他们的重视与尊重。”
“蓝礼·拜拉席恩大人至少给足了我们诚意,派人为我们高远大人送来了一位漂亮的提利尔家新娘。与其舔着脸与他史塔克家联手对付兰尼斯特,我们倒不如去与蓝礼大人结成盟友,替他打倒他的哥哥以及乔佛里,并帮助他夺得铁王座...”
“蓝礼他没有资格继承王位。”高远将面前的烤乳猪肉消灭殆尽,拿起手边干净的帕巾将嘴边的油腻擦拭干净。
“您总不能向乔佛里效忠吧,高远大人!”琼恩·林德利伯爵反问道,“眼下我们已经选择成为兰尼斯特的敌人,即便是我们现在放下手中的武器,也绝不可能得到兰尼斯特以及乔佛里的原谅。”
“簒夺者战争时期,老狮子泰温在君临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如今七国中已不再有人信任他们的荣誉。”
“那也不代表蓝礼有资格继承王位,在他之上还有个史坦尼斯更加适合继承王位。血龙狂舞时期留下的教训如今仍在七国里传唱,蓝礼不能先于史坦尼斯取得王位。”高远反驳道,“我想我们此前已经讨论过此事了,林德利伯爵大人!”
“我绝不会同意谷地被卷入铁王座的纷争之中。”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德利伯爵问道,“高远大人,我这并非是在质疑您的决定,只是我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高远并未在第一时间回答林德利伯爵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为他们带来这则消息的坦帕顿爵士。如今在场的诸侯当中,惟有奈斯特爵士以及坦帕顿爵士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高远大人,罗柏·史塔克大人已经在信中向您表示了歉意!”坦帕顿爵士告诉他,“他在信中也向您阐明了他此番安排的用意.....”
“哦,是吗?”高远饶有兴趣地看着坦帕顿爵士,“说来听听,坦帕顿爵士!”
“我倒要看看他罗柏·史塔克这样做究竟是有何安排和用意,倘若是他那封信上的内容无法说服我的话,我可是真的会就此率领大军打道回府的哦。”
“罗柏·史塔克大人认为,解除弑君者对奔流城的围困与擒下泰温公爵同样重要。他本人实在不愿意在这二者之间做出选择.....只是他的外公霍斯特公爵,如今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奔流城里,他的舅舅也已经被敌人所生擒....”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在孪河城兵分两路....命令琼恩·安柏以及卢斯·波顿率领大部分的兵力沿着绿叉河南下,配合高远大人您的计划对泰温大人他们进行围剿。”坦帕顿爵士继续叙述,“而罗柏·史塔克本人,则亲自率领部分的骑兵队伍连夜赶往红叉河。”
“以期能够打他弑君者个措手不及,以解敌人连日来对奔流城的重重围困.....”
“奔流城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根据目前的情报显示,奔流城在弑君者的围困之下还能够坚持相当的一段时间。”奈斯特爵士表示,“弑君者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好对付,罗柏·史塔克这简直是因小失大.....”
“他本可以配合我们轻易地击败泰温大人以及他的西境大军,然而他现在的这番安排却是为我们原本稳操胜券的计划,添加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奈斯特爵士摇了摇头,“只要我们在这红宝石的滩头成功击溃了泰温大人的军队,此后我们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率领东境大军渡过红宝石滩的渡口,长驱直入河间地的腹地,前去解救被弑君者围困的奔流城。”
“事已至此,你们再如何抱怨也无济于事。”高远朗声说道,“你们与其在这抱怨,倒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去对付,凯冯·兰尼斯特以及他麾下的那一万军队。”
高远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陷入了沉寂。很显然此刻他们也无甚绝妙的破局之法,如今凯冯爵士已经率领一万西境士兵,将那通往河间地的山口堵得死死的。即便是他们目前的部队数量是他们的两倍以上,也不见得能够突破敌人对他们的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