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5】终于来了
音丽华不知道的是姜夜从来不曾放松对自己智慧属性的加持。
大部分肉身强大的高手多数都被人在精神上击败的，姜夜怎么可能留下这种短板给别人。
所以宁愿体魄的提升慢一些也要让自身的智慧属性跟上自己的脚步。
这个问题姜夜早就已经考虑过了，当时定下的准则就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出问题，唯有自己的精神不能出问题，他的精神要是出现了问题那他也就不能称之为他了。
就是对上正常的精神系玩家，姜夜在众多的加持下也不会落败。
“噌。”
姜夜举起碎骨刀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顿时鲜血从伤口中涌出。
只不过受伤的并不是音丽华而是甲王，他高大的身形挡在了音丽华的身前。
“挡？”姜夜的声音平淡。
“我看你能挡住多少刀。”
两刀、三刀，甲王终于支撑不住的摔倒在地上。
再一刀，直接砍中音丽华的肩膀处，强大的力量顿时将音丽华震了出去，身上的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裳，整个人也跌倒在了血泊中。
正当姜夜想要继续出手的时候。
“大哥，我们错了，要不咱们坐下来谈一谈？”眯眯眼的种傀出现在甲王的面前，脸上露出笑容，陪笑着跟姜夜打着哈哈，似乎想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姜夜停手。
姜夜颔首，以现在的身形也就只有低头才能看到其他人，面具下的面容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只是双眼微微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出手的拳头也没有收回。
“轰。”
种傀硬抗一拳，鲜血从嘴角涌动了出来。
姜夜神色如常，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种傀没有躲开，既然不想躲开，那正好。
“轰。”
再一拳，种傀背部的血肉鼓动着拳印炸开了后背的衣服，形成了空白的圆圈。
两拳同样都是满力量的最强之拳，姜夜根本就没有留手。
但是这一拳，砸在同等异常的身上早就已经皮开肉绽，甚至踉跄着站不稳脚跟，种傀却寸步未退。
“为何不躲？”
种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因为不能躲。”
“为何不能躲？”
种傀摇了摇头道：“不能躲就是不能躲，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姜夜神色未变，放下了手中的碎骨刀，脸上的白色无脸面具变成了嬉笑的小丑，就连姜夜的语调都轻快了许多：“弱者就乖乖躺好，奢求自己有丁点作用，以至于还能苟活性命，不好吗？”
“活着就有意义吗？”
“你看看，平常让你多读书，你不听劝，非要去放牛。余华不是已经告诉你活着的意义了吗？”
种傀愣了一下，诧异的问道：“余华？余华是谁。”
“等等，我什么放过牛，我是帝都桦复大学研究生毕业，我什么时候放过牛？”
“嘘。”
带着小丑面具的姜夜，抬起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双眼眯了眯又睁开，抬头看向了远方的天空：“我等的人要来了。”
……
沈梦曦心急如焚，这会儿他们原先的这批人员已经渐渐的撤离出了旧宫的笼罩范围内。
虽然还在京都的大城内待着，但是伴随着光柱的升空，无数大梁京城的百姓已经变成了光芒消失，整座大城几乎快要变成一座空城了。
而且不仅仅大梁城的百姓在消失，就连整个大梁城都已经虚幻了三四成，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盘踞在鬼蜮中的大梁城就会随之消失，到时候这方庞大的带着迷雾的鬼雾也就能消失了。
越是撤退，沈梦曦心中的不安就越多：“怎么还没有消息啊？”
旧宫的战斗刚开始还挺热闹的，这会儿的声势反而小了，甚至已经听不到山顶传来的战斗声，也看不到那么多的华丽光芒。
发了很多消息，也不见姜夜回一条。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沈梦曦也不知道和谁说自己心中的烦躁，姜夜可是她的根基所在，若是姜夜出了什么事儿，她的根基估计要被掘个七八成，最主要是没了靠山后心中慌乱。
当然，姜夜死了也有好处，只要姜夜死了，她卧底的身份就永远都不会暴露，以后可以安心的在异调局升官发财，也不用担心被威胁做什么事儿，更不用担心亲人的安全。
于晓同样也很烦躁，姜夜身上隐藏着不小的秘密，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异调局派遣了四名A调查员前去逮捕姜夜。
看现在的情况，山顶上的战斗估计已经结束了，就是不知道最后是谁获胜。
于晓估计应该是异调局获胜了，A级调查员的实力非同一般，每位都是封疆大吏般的存在，上次斩龙的秃头大叔本身就是一位A级调查员，只不过他在A级中的排名并不算靠前。
以姜夜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于晓觉得应该是撑不住的。
这会儿旧宫方向的战斗声也停息了，整个战斗的时间甚至还没有超过十分钟，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唉。”于晓叹了一口气。
“计划有变，上头会为姜夜打开一面通道，你能联系到姜夜吗？”上线的话出现在玩家对话框中。
于晓微微怔住，随后有些颓然的说道：“姜夜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
“没有，不仅仅没有被抓住，反而击败了种傀他们小队，现在坐镇歌谈总局的那位已经出手了。”
“上头给了确切数字，估计很快就会出现在鬼城里。”
“能联系到姜夜吗？”上线又问了一遍。
于晓的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带着不确定的疑问：“怎么会这么强，四个A级都被打败了？”
“没错，全败，而且战斗时间就在十分钟以内，能联系到他吗，你可以告诉他我们的真实身份，异调局容不下他，我们可以接纳他，这也是组织上的决定。”
“我明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过想要联系到他还是很困难，我发的消息他都没有回。”
“我再试试，说不定能联系上。”
“联系不上也没给关系，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若是他把握不住机会，那也没有办法。”
面板上出现的信息就到这里，上线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问于晓消息也就是那么一问，万一能联系到那就赚大了，他们图谋的东西更大，在现在的情况下有姜夜反而会起到很好的牵制作用，要是实在强求不得，那也没有办法。
“梦曦，联系上小夜了吗？”
沈梦曦摇了摇头，自从姜夜说完后，不论沈梦曦发什么消息姜夜都不曾回她，要不是事情还没有到那种情况，沈梦曦都想试试直接召唤你姜夜，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姜夜了。
于晓沉吟着，虽然现在她同样焦急，但是多年的养气功夫还是让她看起来很沉稳，就是有些心事重重的。
“山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四大A级调查员出手，肯定早就已经结束了，也好在不用我们干什么。”
“谁能想到这次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呢。”
其他的调查员倒是没有这些负担，甚至从最初的紧张感中走出来后，现在还能说说话，聊聊天，根本就没有对这一次的任务有什么担心。
三个B级玩家都足以令他们感觉安稳了，何况是四个A级玩家。
龙万年却没有那么乐观，旧宫山顶没有战斗的声响不见得是好事，他总感觉心神不宁，直到看到了上头的信息，原本紧绷的面容更是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四个A级，败了。
这确实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就算虚肚鬼王会强很多，带上了这么多的仪器和高手也足够应对了。
谁想到，虚肚鬼王死了。
他被人杀了。
而杀他的人还待在旧宫没有离开，光是具现出来的幻象就把他们都吓了出来，甚至还出现了红色极度危险预警，总部连着派了四位A级玩家前来。
然后四位A级玩家就败了。
龙万年都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普通的攻略任务会变成现在这个鬼吊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鬼样子的啊？”龙万年叹了一口气，神情中带着挫败，他感觉自己真的很累，明明计划好的事情却突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
纵然他本身就是B级的调查员，属性和能力都不俗，但是连四个A级玩家都败了，那其他人还不是只能当炮灰。
天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流星，在一方壁垒打开的同时飞了过来。
离的近了却发现那哪里是所谓的流星，分明是一个人。
能够踏空飞行的人。
速度看起来就像是夜间划过的流星似的。
姜夜盯着飞来的那人，眨眼间的功夫那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姜夜的面前。
“啧啧，平日里让你们好好练功，都吹嘘自己多么能打，最后还不是要我这个老人家来帮你们收拾烂摊子。”揣着手的中年人摇了摇头。
随后看向了站在不远处以稻草人屠夫形态示人的姜夜，眼中露出你惊讶的神色：“姜夜？”
姜夜点了点头：“我是。”
【0386】守法公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归元，S级调查员。”
对于姜夜现在的状态陆归元其实也有些好奇，往常也是没有能使用异常力量的玩家，甚至有些玩家会进行丧心病狂的手术移植，通过玩家大系统对自己的身躯进行改造。
还有一些则会使用剧情副本出产的血脉改造自己。
不管是什么血清还是什么变异血脉，很多都带着非人的特征，对于这种事异调局是不管的，玩家只要不杀人，他们对自己的身躯做实验他们也管不了。
叫了那么多次让玩家们去报备也不见有多少玩家前去。
但是姜夜的这种情况又不同，他拿到自然是第一手的消息，虽然预言很模糊，异调局半仙的推算同样也模糊，但是他们都推算出姜夜会引来十分恐怖的东西，甚至有可能造成大规模的覆灭和伤亡。
最姜夜本身还拥有异常的能力。
这种能力不是指战斗的能力，而是占据了地盘的能力。
也就是说姜夜本身就是异常，但是对方同时又拥有玩家的力量。
陆归元想了想，育文中学的那个节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来着，好像是七月十多号，现在刚八月初，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姜夜就已经成长的这么强大了。
归根到底，他们害怕了。
不仅仅是他们，而是异调局的所有人都害怕了。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想要除掉什么。
害怕的同时他们又很软弱，甚至不敢派遣更多的人来剿灭姜夜，万一没有剿灭最后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害怕自己会受到强大的损失。
一方面恐惧于姜夜的成长速度，另一方面又害怕彻底和现在的姜夜翻脸，造成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最后他们的利益会受到侵害，甚至会影响异调局接受歌谈的权力。
相比于姜夜这个皮疥之癣，歌谈市的权利对他们的诱惑力更大，也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但是既然发现了，又不能放任姜夜不管，等到姜夜做大了，到时候他们的利益同样会受到损害。
姜夜对人心的把控其实达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奈何曾经他学过课文，软弱性和妥协性自始至终都贯穿着他们这个阶级，这是这个阶级本身就先天带着的弊端，解决不了的弊端。
最主要的是，他们不知道姜夜现在是人还是异常。
万一姜夜本身就是异常，只不过拥有玩家的资格，并且还拥有玩家的力量，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连种族都不同，就更不要谈阶级了。
“异调局是什么意思。”姜夜看向陆归元，声音平静，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场面，也留出了谈判的余地。
姜夜没有用尽全力杀了种傀他们就已经很好诠释姜夜本意也是要谈谈，不想和异调局开战。
陆归元沉吟着，揣着手看向姜夜问道：“在谈之前，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冒昧的问一下。”
看戏的两个B级玩家已经完全傻眼了，四个A级玩家都败了，而他们俩甚至来上场战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唯恐姜夜注意到他们后，心情不好的宰了他们。
虽然他们也不弱，但是毕竟差的太多了。
没想到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来了一位S级调查员。
平日里连A级都很少看到，如今竟然见到了S级调查员，原本还以为是摧枯拉朽的战斗，没想到两人竟然交谈了起来，就是有一层淡淡的光芒挡住了他们偷听。
“我的妈，S级调查员。”
“真是S级调查员？”
“飞来的，身上都笼罩着金光根本就看不秦楚他的脸，再说了，那个人那么恐怖，要是A级来了，肯定又是趴下的命，能谈说明就是A级往上。”
“S！”
“说对了。”
“他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听不清楚？”
“别想着听清楚，我还没活够呢。”青年赶忙往废墟挪了挪，用废墟盖住了自己的脑袋，一副晕死过去的样子。
原本碰到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就已经足够倒霉了，要是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死，反而因为听了不该听的最后被灭口的话，那就太冤了。
身旁的同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赶忙也用废墟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两人都装起了鸵鸟。
……
姜夜本来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总是要证明自己的武力，这样才好在谈判桌上站住。
没想到这人来了后竟然没有如姜夜所想的那样动手。
“你问。”
“你现在还是人吗？”
这个话题确实挺敏感的。
每次有异常说他不是人的时候他都会反驳回去。
“当然。”
“你真的认为你还是人，说不定你只是异常获得了姜夜的记忆，这才同时拥有了两种身份。”
听到了陆归元的话，姜夜顿时哑然失笑，他是谁难道他自己不清楚。
姜夜反问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们觉得你们是人吗？”
“我们当然是人，你看看你自己，有哪一点像人。”陆归元还没有说话，祝融就先嚷嚷了起来，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姜夜是异常。
“不是长的像人就是人，我现在不像吗？”姜夜身上的血肉倒卷，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姜夜的人类形态身高也就属于中等，有些瘦，长相自不用多说，玩家里除了故意给自己弄的很丑，基本上也没有多少丑人，大多数都是微微的调整调整。
姜夜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容，脸上浮现了小丑面具遮挡了他的面容，小丑面具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同时姜夜还转了个圈：“这么一看，我比你像人。”
祝融恨得牙根痒痒，他仔细的看了看，嘿，还真他娘的比自己像人，要是在大街上，他这一身火焰才不像人呢。
“不是长的像人就是人。”
“哎，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不是长的像人就是人。”
祝融脸的涨红了，你了半天，搜刮来搜刮去，终于从自己的肚子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词语：“你……你这是诡辩。”
种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这么谈下去，最后又得打起来，又得武力解决问题：“咱们能不要纠结是不是人吗，我觉得还是要回归问题的本质，我甚至特别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派来和他打。”
陆归元眉毛挑了挑：“你真想知道？”
种傀顿感不妙。
“算了，我们就是听命令拿奖励的，上头的事情我们不想参合。”
说完后就不再开口。
种傀这个队长都不说话了，其他的队员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甲王本身就沉默寡言的，火刑祝融又被怼的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打不过嘴遁也说不过，干脆闭嘴待在一旁，至于说音丽华，正专心的给同伴处理伤口也没有搭话。
这里最有发言权的其实是她。
光看姜夜那如擎天光柱的精神意志，而且精神意志磅礴大气就知道，姜夜本身是那种意志坚定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人。
陆归元身上涌出淡淡的金光，隔绝了种傀小队四人。
“你知道，联邦不反对个人英雄主义，甚至还很推崇，不管你拥有的是什么样的力量，只要不成为破坏社会的力量，联邦是不会追究的。”
“联邦是自由平等的，对待所有的守法公民都是如此。”
“成为异调局的调查员，关闭你的育文中学节点，上交你获得异常力量的过程，未来前程可期。”
姜夜露出了笑容，果然不愧是老油条了，这种时候竟然还在试探他。
姜夜就不信陆归元不知道育文中学节点的配置，虽然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诡王府，但是前两层已经探索了，如今让他关闭节点不就是在试探他要是关闭了节点会不会死吗。
最麻烦的反倒是最后一个条件，姜夜拿出的信息肯定会受到最高规格的检测，就是稍微造假一点都会被识破，要是原原本本的过程说了，就会暴露自身特殊的屠夫系统。
不过陆归元能拿出三条，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不会就这么给定死了。
姜夜抿了抿嘴唇，伸出两根手指头，看向陆归元说道：“我当然是守法公民，不过我只能答应前两条，这是底线。”
陆归元表面上沉吟，心中已经露出了喜色，以姜夜表现出的战斗力，就是达不到S级的标准也已经够到线了，相比于人道毁灭，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更好，谁知道拥有异常之力的玩家到底会不会死。
很多异常节点，节点内的异常被杀后不会死亡，只会扣除攻略的次数，等到攻略次数达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完全消灭异常
在不确保能不能消灭完全消灭姜夜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想轻举妄动，姜夜拥有的力量已经足够造成社会的动荡了，为了社会的稳定都要先稳住姜夜。
等到摸清楚了姜夜的底细再进行决断。
他们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姜夜同样如此，等他再强一些，主客颠倒，姜夜手握的实力就是他最大的背景和说话的底气。
姜夜和超人、蝙蝠侠可不一样，他本身就是恶灵屠夫啊。
“这件事，可……”
陆归元说话的时候，姜夜的神色突然一变，神情已经完全变成了冷峻的模样。
【0387】第三形态
饶是陆归元是S级调查员，他同样也摸不着头脑。
刚才还谈的好好的，大家都已经坐下来，就差把酒言欢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更不会所谓的读心术，就是真的会读心术也只是针对普通人的读心术，对上姜夜这种等级的人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陆归元赶忙确认。
这谈判都要谈成了，怎么对方突然就要反悔了似的。
姜夜身上的血肉丝线渐渐的出现，似乎只要再过一会儿就会变成稻草人屠夫的模样：“你们派人去了我家，为什么我的家会遭到袭击，我的人现在岌岌可危。”
陆归元摇头，言辞凿凿的说道：“异调局是有派人前往你家，但是给他们的命令绝对不是捕杀，而是活捉，甚至刚刚在我动身的时候，我已经下令不可再动手。”
“我是S级调查员，拥有权力等同异调局局长，今天的作战由我全权指挥，肯定不会出现那种问题。”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呵。”姜夜冷笑一声：“看来你也不是我要等的人。”
陆归元现在也来不及理会姜夜的嘲讽了，这明显就是在说：“你也和周围那几个A级调查员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发言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楚姜夜家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那边是谁在负责，为什么没有我的命令私自动手？”
“育文中学的负责人又是谁？”
“陆局，上头直接越过你下的命令，让我们消灭所有异常。”
陆归元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
问清楚了，但是陆归元现在人都是懵的。
他奶奶的，他堂堂的总局指挥就这么被拿下了，确实有更高层的参与，但是参与的比较少，是上议院进行了公投，最后选择的是当机立断拿下姜夜。
正好他这个S级调查员和四个A级调查员都在，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只要困住姜夜再攻略节点，迟早会把姜夜给磨死的。
他们也就能安心了。
饶是陆归元也不由得破口大骂：“妈的！全他么毁了。”
姜夜的身躯已经完全被猩红色的纹路覆盖，恢复了稻草人屠夫的形态，血肉碎骨刀出现在姜夜的手中，被姜夜紧握住。
居高临下的只露出骇人的目光。
尽管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吃瓜的四人突然间发现姜夜怎么就变身了，而且还是这种毫无预兆的变身。
“不好！”
“难道姜夜要对陆老不利？”
“我感觉不像，倒像是谈崩了，你没看陆老也骂骂咧咧的吗，是不是又要打起来了。”
“不会吧，刚才我还看他们和颜悦色的，估计都要成了，怎么突然就崩了？”
“那谁知道呢，也许异常就这个奶奶样，反复无常，根本就不可信。”祝融冷哼，他虽然不希望谈崩，但是现在谈崩了他心中却前所未有的爽快。
现在可不比刚才，他们有一个S级，四个A级，还有两个B，祝融看了一眼两个B级，他俩还和鸵鸟似的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废墟里，祝融不由的心想：“算了没有这两个人也好。”
“等等，姜夜这里面是有误会的。”
“你要拦我？”姜夜举起了手中的碎骨屠刀，声音充斥着冷冽。
姜夜感觉自己实在太小觑了人类对未知的恐惧，还有对未来的恐惧，他们没有流过血，所以感觉不需要妥协。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流血，疼了就不敢了。
“我不是要拦你，现在你冲动的冲过去，最后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我保证你的家人不会受到伤害。”陆归元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保证？你连自己的位子都保不住，用什么保证。”
“让开，否则就别怪我刀下无情。”
陆归元肯定不能放放姜夜过去的啊，要是发生了流血事件，那事情就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现在拦住姜夜还有谈的余地：“如果你执意要过去，那我只能讨教两招了。”
姜夜猛的跃起，这一次不再有任何的留手。
【判定失败……】
姜夜早就有所预料，陆归元的实力不弱，自身的精神也不会弱，所以判定失败也在姜夜算计中。
裹挟着罡风的屠刀瞬间就撕破了眼前的空气，眼前形成了真空，只能感受到针扎似的刀锋。
陆归元身形一闪，周围的金色光芒汇聚成光盾挡在他的面前。
“轰！”
恐怖的刀锋顿时劈出了空气刀刃，陆归元身后的地面台阶瞬间变成了一条长数百米的裂缝。
这仅仅是姜夜普通挥刀造成的恐怖效果，姜夜并不会什么内功，也不会仙法，光凭稻草人屠夫的体魄强度就能够造成这样恐怖的伤痕。
而陆归元眼前的光盾也仅仅破碎了一角，很快又被弥补上的光芒给修复完整。
“噌噌噌。”
“欧拉欧拉欧拉！”
“……”
“轰轰轰！”
刀芒一次次的砍在光盾上，陆归元纹丝不动，用手中的光盾抵挡着姜夜的攻势，而那些崩飞的刀芒切割废墟就像是你切豆腐似的简单，众人只能看到眼前眼花缭乱的波动。
整个旧宫的大广场都变成了战场的覆盖范围。
虚肚鬼王所在的旧宫本身就是以极为坚固的材料建造而成，就是普通的B级调查员也没法造成太大的破坏，但是在姜夜的刀下，这些建筑也没有比豆腐强到哪里去。
“帮忙吗？”
“帮啊，但是我怎么感觉陆老爷子没想打啊？”
“不管了，还是先拿下他比较重要。”
姜夜丝毫不惧，他觉得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不流血的话。那些不知民间疾苦的议员们是不知道痛的。
陆归元一点都不想打，他觉得这里面是有误会的，所以当姜夜进攻的时候他也只防不攻。
但是都打到这里了，也不能让姜夜离开完成流血事件，只能拦住姜夜。
“天神盾墙。”身上的金色光芒越来越多，就显示无数的金甲战士挡在陆归元的面前组成了一道金色的盾墙，完全挡住了姜夜的攻击。
姜夜也明白现在不能被拖住，S级调查员确实猛，姜夜就是粉碎了他的防御，他又能给架起来，也就是说如果不大量耗费寿命的话，姜夜是弱于S级调查员的。
那也对，姜夜才发展多长时间，他们发展多长时间了，本身就有半年的时间差。
身上的血色丝线重新倒卷，诡王形态出现。
“我日，第三形态？”
“好家伙，第三阶段变身了，为什么打他感觉比打大型剧情世界中的剧情末老怪还难啊！”
种傀倒吸一口凉气，怎么的就这么难打，实在不行也只能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了。
“陆老，您发力啊！”
陆归元也纠结着呢，但是战场也不容多想，直接撤开盾墙，将种傀四人还有两个b级调查员护住，然后让开了路。
“老子职务都让人撤了，老子不管了，谁爱管谁管！”
姜夜看了陆归元一眼，陆归元原本还想拦住他，但是他放出第三形态后，陆归元眼神明显有了不同的波动，然后当机立断的撤掉了盾墙。
来不及多想，现在家里和场景那边都岌岌可危。姜夜也懒得揣摩一个老头的心境。
猛的一个跳跃，身影飞速升空，看起来像是飞起来了似的，姜夜把储物袋里的天鬼冠军放了出来，天鬼冠军的巨大身影出现在姜夜的身后，胸口的装甲大开，深处细小的触须拉住姜夜。让姜夜乘坐进去。
“喀。”
“哧哧。”
背后的甲胄打开，展开身后的流光黑紫色羽翼。
“轰。”
天鬼冠军骤然加速，身后波纹变成白色的蒸汽，身形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消失在了天际，好巧不巧，就连这面壁障也随之打开，给姜夜让开了道路。
【0388】你要活着
“不拦他吗？”种傀目送着姜夜驾驶着天鬼冠军离开，回头看向身旁的陆归元。
陆归元竟然一点都没有拦截姜夜的意思，皱起了眉头，背着手站在一旁。
“机密，你真要知道？”陆归元随手将身前的金光聚拢了起来，没有了光芒的加持，看起来就像是老干部似的背着手。
祝融惊愕的说道：“又是机密？”
怎么就那么多机密呢，而且这些机密竟然都和那个人有关系，除了一身异常之力外，那人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当然，这三段变身已经足以令他们吃惊了，下大型剧情世界的时候遇到的boss都没有这么强过。
祝融治疗的自己的同时说道：“算了，这次不拦他，只要能定位到他我们同样能找到他。对待这种异常，还是将他消灭的好，省得以后再出现动荡社会的大问题。”
种傀倒是没有对这件事多发表什么观点，他对另外一件事比较在意：“陆老，明明谈的挺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谈崩了呢？”
陆归元的面容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着，实话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儿。针对那边的行动在他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叫停了，而且两边都已经叫停。
甚至后来有关于那边发生战斗的消息都是由姜夜告诉他，他才知道的，这说明什么，上头有人越过他下达了命令，甚至还希望能把姜夜拖住。
但是在诡王形态下，持续的恶灵之眼中已经倒映出了背身鬼的身形。
“这件事怎么透着些邪乎呢。”
陆归元沉吟着，他总感觉不对劲，但是有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总体思考下来，唯一的不对劲好像就是太顺利了。
从发现姜夜到四个A级过来缠住他，并且又等到了他的到来。
“好像确实太顺利了。”
听到陆归元说顺利，那种傀就更不理解了，顺利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呢？
“您说顺利，为什么又会谈崩啊？”
陆归元现在也有些心烦，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不是谈崩了，本来谈的好好的，他也同意了条件，然后上头突然就下令攻击，他的人岌岌可危，所以就爆发了冲突。”
祝融张大了嘴巴，他还以为是姜夜反复无常，这才会这样，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档子事：“难道是我错怪他了？”
想到这，祝融感觉自己有些尴尬，不过好在大家都没有在意他曾经说过的话。
甲王是最木纳的那个，甚至可能称之为愣头青，这种费脑筋的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音丽华有些意外，随后说道：“按理来说，我们会封闭范围内的通讯，就算是玩家对话框都无法使用，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人岌岌可危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正要动身走的陆归元怔然的站在原地，猛的就像是被突然惊醒了似的，大喝道：“不好！”
“快，我们快点去支援，这次弄不好真的要出大事儿！”
“上头来的命令？”
“不是，不要多问了，我们快点去支援他们。”
陆归元化为流光向着旧城外飞去，就像是天空中闪耀的流星。
“打开西北方壁障。”
“壁垒出现故障了，来不及打开。”
“怎么回事儿？”龙万年都要气炸了，刚才西南方向的壁障被打开也就算了，如今本应该给陆归元让路的西北方壁障竟然出现了故障，挡住了要离开的陆归元。
龙万年也没办法，距离这么远根本就是鞭长莫及，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那边的情况。
而且在西南方向042号壁障口放走了姜夜后，他就联系不上那边的调查员了，要么就是遇害了，要么就是畏罪潜逃，但是不管是什么情况那都要拿到以后再说，现在让陆归元离开。
“西北方哪块壁障可以打开？”
“西北027号壁障可以打开。”
“打开。”
淡金色的壁垒光芒渐渐的回收，陆归元的宛如流星的身形瞬间就穿越了过去，随后种傀他们四人的身形也化为流光从壁障的缺口离开。
“结束了吗？”
“应该结束了吧，S级调查员都来了，怎么可能还不结束。”
“终于结束了。”
其他的调查员多少都松了一口气，尽管一波三折，事情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尽管大部分的调查员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神色，但是还有很多人的神色却是凝重，他们明白，事情根本就没有结束，甚至那边说不定还开启了第二战场。
沈梦曦的面容被头盔笼罩，让人看不清楚面容的神色，心中却松了一起口气，姜夜并没有死在战场，也没有被人抓住，反而是直接离开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天鬼冠军的模样，沈梦曦接受了那么长时间的保护，怎么可能不知道天鬼冠军的样子。
姜夜不死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当然也要防备姜夜有没有其他的卧底，以沈梦曦多年看警匪片的经验，但凡是大佬都会有很多卧底在手里，还会掌握卧底的证据，卧底互相之间也都不知道对方。
只不过她不知道，姜夜并没有那么多卧底，甚至就连注意力都不曾放在异调局身上，也不曾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地牢场景那里
相比于那样的行动，姜夜更喜欢独自增强自身的实力。
眼看着姜夜已经离开，沈梦曦也没有再发消息给姜夜，她现在要隐藏好，如今姜夜和异调局完全对上，她的作用也就能体现出来了。
“已经放走了。”
于晓将信息发到了信息框上，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龙万年刚想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手抬了起来却又放了下来，随后长出了一口气：“还没有结束。”
“所有人员集合。”
“集合集合！”
……
十五分钟前。
“咚咚。”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沉重而急促。
夏雅顺手一挥，黑色的灰烬堵在了猫眼上，黑色的灰烬迅速将整扇门都笼罩了起来，发出猩红色的纹路，连接到了周围的墙壁。
神色淡然的看向了房门，眼底却隐藏着凝重和戒备，姜夜嘱咐了那么多次让她不要开门，这次终于碰到有人敲门了。
而且刚才姜夜的消息已经出现在了随从的对话框中，让她赶紧带着鬼婴前往诡王府，家里这边是不能再待了。
刚要动身的时候这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被夏雅提着的鬼婴呲牙露出细小的獠牙，宛如野兽发动攻击前的恐吓。
“咚咚，有人在家吗，我们是物业的。”
温和的声音从房门外响起，如果不是太突然又太巧合的话夏雅说不定也就当做不知道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哪家的物业能雇佣的起这种等级的玩家？
能完全隐匿自身的脚步声，甚至可以消除自身大部分的存在感。
以夏雅的能力，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出现在房门口，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乖，听话，我们要离开了。”
夏雅走到房子的窗户边上，因为家里就姜夜一个活人的原因，所以除了姜夜的房间外所有的地方都拉着厚厚的窗帘。
顺着窗帘的缝隙看了一眼，窗户外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还有大型的探照灯将窗户照的铮亮。
把姜夜的笔记本电脑收进自己的口袋，黑色的火焰只是一闪而过，笔记本就已经消失不见。
手掌放在自己的电脑主机上，微微震动，黑色的火焰一闪而过，顺手就销毁了自己的电脑。
虽然姜夜没有嘱咐她，但是夏雅本就是细心的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善解人意吧。
大门口的调查员守在门口，他们谨慎的试探着，顺便将一个看起来像是单筒望远镜似的东西放在猫眼上。
猫眼上只有一片漆黑色。
原本应该能完全呈现屋内景象才对。
“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强队，里面有生命活动的迹象。”
正在开锁的玩家摇了摇头道：“强队，被异常手段给堵上了打不开。”
”要是没有痕迹的话，也就不会有东西堵住猫眼了，准备破门吧，接到的任务是镇压异常。”
“周围的居民疏散了吗？”
“已经疏散完成。”
“那就破门吧。”
“破门。”
开锁还算有些问题，毕竟是个细致活，但是破门对于他们这些玩家而言可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不如说他们本来就想直接用破门的办法，毕竟是公民的财产，也不好直接损坏，万一被投诉的话也有些麻烦。
现在既然队长下了命令，也就是说异调局会负责，他们也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轰！”
房门骤然凹陷了下去，门都已经差不多弯成了个直角，但是依旧被猩红色的值钱给兜着。
“嘭。”
房门顿时飞了进去，来带着周围的墙也全部坍塌。破门的瞬间，夏雅抱着鬼婴瞬间破窗，整个身影眨眼间就已经消失在了房门内。
砰。
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本来已经飞出数百米的身影硬生生的被拦了下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异调局的调查员，对方手持一把桃木剑，木剑散发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屏障。
……
……
夏雅脸色苍白，身形已经完全被绽放的黑色灰烬所包裹，只剩下面容还能看清楚原来的模样。
甚至就连苍白色的面容也出现了猩红色的纹路，就像是纸钱火焰燃烧出的纹路，似乎再过一会儿连原先的面容都要变成灰烬了。
身躯迎风成长的越发庞大，周围的灰烬向着她的身躯汇聚。
夏雅微微低头，延伸出无数的黑色的灰烬凝聚成的手臂。
“消息发不出去？”消息发不出去，姜夜就不知道她们的情况，一旦调查员们的阵法完成，她和鬼婴就是想走也走不来了。
消息传递不出去虽然让她心急却也并没有太慌乱，脸上露出笑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臂将鬼婴隐藏在自己的黑色灰烬中。
战斗十分钟，夏雅周围的黑色灰烬已经换了好几茬。
纵然她是育文中学曾经的鬼王，最多也就只能打发C级玩家，如今对上B级玩家完全没有还手的力量。
夏雅多么希望姜夜现在就站在她面前，露出笑容的告诉她：“你看看你，平常让你去诡王府，你非要打游戏。”
只可惜现在整个区域的消息都被封锁了，就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方鬼蜮。
十分钟前对方似乎还没有逼迫的太紧，如今却招招致命，就像是根本不给她们娘俩活路。
其实就算对方不下手，夏雅也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她从不曾在意自己的生命。对于她来说，有趣就足够了。
所以姜夜才评价她是纯粹的恶，原先要不是韩文清和许易安的牵制，育文中学同样要死很多人。
而后来夏雅成为了姜夜的随从，姜夜本就讨厌杀人。
姜夜讨厌，夏雅也就不曾杀人。
夏雅了解姜夜，所以姜夜不喜欢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做，正因为了解姜夜才非要战斗不可。
“束手就擒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只会成为我剑下亡魂。”
抬头看了一眼，距离学校其实已经不远了。
巷子中，夏雅跌坐在地上，周身的黑色灰烬从原先的铺开状态渐渐收缩，安抚着躁动的鬼婴。“听话，他希望你活下来。”
鬼婴极力的想要挣脱开，但是夏雅并没有让他参与战斗，现在的鬼婴太弱了，会死的。
死了，他会伤心。
……
“你逃不了。”
“我从未想过逃，我了解他，别看他这个人平时冷淡的很，做什么都很有主见，其实他仍然是人。”
夏雅眼神中带着追忆的神色，随后露出了笑容。
周围废墟中收缩回来的庞大灰烬聚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完全的覆盖了夏雅的身躯，将鬼婴保护在球体的最中心。
追杀而来的调查员根本就听不懂夏雅说的是什么，他也不想弄懂夏雅到底想说什么。他本能的感觉到了紧张，觉得不能让夏雅继续下去。
“死！”
剑光斩来，黑色的雾瘴被剑光斩开。
“轰”
“轰轰”
眼前的巨大灰烬球体轰然爆炸。
爆炸出现的瞬间，调查员瞪大了双眼，全力的催动出所有的防御手段。
但是爆炸还是想拍打在海岸上的海水，瞬间就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黑色的波纹瞬间将整个小巷子夷为平地，最后一刻黑暗的波纹中飞了黑点。
黑点拖着黑色的雾气消失在黑夜中，不知道摔到了哪里去。
【0389】百炼清风
完全融入到黑夜中的天鬼冠军就像是飞速移动的云层，迅速的从天空中掠过。
“咔。”
胸口的装甲随之打开，伴随着涌出的白色蒸汽，人形的身影从细小神经的连接中坠落了下来。
“报告伤亡情况。”
“三十余人轻伤，七人重伤，三人死亡。”
留着寸头的人神色凝重，没想到在已经疏散了人群后，竟然还会出现这种大规模的受伤，这已经属于失职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就算是疏散人群，有些人也是不听劝的，死活都不愿意离开。
还有些则是因为被战斗波及这才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亡。
郑文强叹了一口气，周围聚拢着几位调查员，还有警方的警车搭成的防线，将周围的路口进行了封闭。
“有什么收获吗？”
“屋子内的电子设备很少，电脑也已经损坏，没有办法修复。”
“不过听房东说租住房子的是个高中学生，月前不知是从哪里得来了钱，竟然付了整整一年的房租，平常的时候也不曾见到那个学生的人。”
调查员们手中的资料已经被封锁，异调局没有将详细的情报告诉他们，只是告诉了他们平常的信息。
这些信息只要是接触过姜夜，并且仔细去查的人基本上都能查出来，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郑文强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以他的权限竟然也没有办法查看具体的档案，这样事情就显得奇怪起来了，B级调查员的权限不低，竟然连看档案的权力都没有。
“目标有可能已经去到了你们附近，支援很快就到。”
姜夜家所在的这栋楼也被拉上了警戒线，在黑夜中灯光闪烁中，警戒线看起来尤为扎眼。
“出什么事情了？”
“谁知道呢，这么多警察都在，估计是出现什么大事儿了吧。”
“听说是在追捕连环凶杀人的凶手，那凶手穷凶极恶，连杀了数十人。”其他楼看热闹的居民说的有板有眼的，似乎真的见过他描述的那个连环杀人凶手。
民众是无知的，纵然在信息时代，有也不代表着不会有消息的封锁，国家机器运作起来，封锁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也不乏本身就是玩家的人，他们同样属于看热闹的人群中。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异调局出动如此之多的调查员，摆开的阵势这么大，绝非小打小闹，估计是在追捕其他犯了事的玩家，要么就是在攻略异常。
除了这两件异调局也不会管其他的事情。
远处的高楼上，人影戴着兜帽，透过眼前的窗户看向了房子所在的方向。
红蓝色的警灯在黑夜中显得尤为刺眼。
呜啊呜啊的声响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周围民众远离。
黄色荧光的警戒线在光芒的照射反射着光芒，眼前一切都尽收人影的眼底。
姜夜皱起眉头，他没有感应到夏雅和鬼婴的位置，说明他们已经不在家里这边了，就算有屏蔽对话消息的道具，姜夜都已经来到了自己家旁边，怎么可能还会受到影响。
“难道还是太远的缘故？”姜夜沉吟。
消息面板上空空如也。
正如夏雅了解他，他也知道夏雅一定不会束手就擒，肯定会爆发战斗，既已经了解了异调局的实力也就不需要和他们虚与委蛇，正要找个借口离开。
隐藏了自身的脚步声和存在感，姜夜向自己家所在的方向走去，有恶灵之眼消除自身的存在感，加上强大的智慧属性，很少有人能发现姜夜。
就算是发现了也顶多以为是来看热闹的人，不会怎么留意。
虽然离得很远的时候姜夜就已经看到了自己家的惨状，但是远看毕竟是渺小的，本身对于废墟就很熟悉的姜夜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现在距离的近，这才发现，整栋老楼就像是被拆迁过似的，摇摇欲坠。
站在马路上看着窗户上破开的打洞，周围的土石瓦砾还在细微的抖动着
姜夜就在想，如果夏雅和鬼婴不在家，那么应该去哪儿？
排除死亡和被抓这两个选项，姜夜微微抬头，他想他知道夏雅和鬼婴会去哪儿了。
就像是人本能的会觉得家里是最令人心安的地方，野兽受伤后会返回洞穴舔舐伤口一样，夏雅和鬼婴第一时间肯定会返回节点所在的场景。
这本就是姜夜给他们指明的路。
既然已经知道夏雅和鬼婴会去哪儿，姜夜也就不再停留。
这里不过是他寄居的房子罢了，异调局就是将整栋楼都推到了也没有关系。
不过刚转身，姜夜就停住脚步，面容被画皮鬼的独立衣柜面具给遮挡了起来，露出白色的无脸的面具。
“等你很久了，原本还以为你会大张旗鼓的冲过来，没想到你竟然将自己隐藏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声音从马路的那一头传来，对方似乎也很意外姜夜竟然会这么低调的出现在现场，不过蹲守还是有用的，至少在无数的普通人中，就算姜夜隐藏了自己，仪器也能检测到大概的方向。
更何况在清场的情况下，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纵然姜夜将自己融入到了黑暗中，也如黑夜中的明灯似。
“自我介绍一下，‘百炼清风’，异调局A级调查员，恭候你多时了。”百炼清风从马路的黑暗中走了出来，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马路旁的路灯下。
姜夜看来一眼身旁的路灯，这种老城区的路灯都是上个世纪的，歪歪斜斜不说，甚至连照明的能力都极为有限，昏黄的光芒让人的眼前都出现了朦胧的暖色。
暗黄色的路灯，两人的影子都缩成了团，在各自的脚底下。
姜夜没有答话，双眼平静的就像是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A级调查员还拦不住他。
沉默，以及寂静。
让周围的气氛看起来都有些莫名，不过百炼清风也没有在意，只是他很不喜欢眼前白色面具人那平静的目光，那双眼睛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也许你在找那个女鬼和小鬼，但是很不好意思，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
声音如炸雷般在姜夜的耳朵边响起。
姜夜古井无波的双眼终于不再是原来的平静。
百炼清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就是故意说出来要激怒姜夜的，战前的激怒敌人能发挥出更好的效果，愤怒会吞噬人的理智，别管是什么样的人，在极度的愤怒下，理智也会无限的降低。
这也是他惯用的手段。
“你没听错，就死在西陵路的巷子中，为此我们还有一位B级调查员身受重伤。”
“你杀的？”
听到姜夜的声音，百炼清风摇了摇头道：“我刚来，在等你……”
话音还没有落下，一只大手就覆盖在了他的脸上。
百炼清风瞪大了眼睛。
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眼前人脸上的白色无脸面具已经变成了嬉笑小丑的模样，面具上咧开的嘴角涂着红色的染料，一直咧到耳朵旁。
猩红色的目光垂下。
都已经完全成了猩红色，他也分不清楚眼前人到底有没有被激怒了，但是以现在的表现来看，对方似乎要杀他。
百炼清风感觉自己的脸被骨头都要碎了，眼前这人的力量竟然大到了如此地步，以他的身体素质还会被当场压制。
“咔嘣。”
五指深陷下去，就像是捏瓷器一样轰然破碎，姜夜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那并不是人头，而是不知名木材塑造的机器，甚至还能从横断的地方看到元件以及线路。
脱离姜夜手臂的百炼清风大口的喘着气，刚才有那么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
那种窒息感，压抑而真实。
五指纂成拳头，姜夜手中的木头人偶瞬间被他攥成了碎渣，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了白莲清风的面前。
“死！”
“千机。”
人偶出现在百炼清风的面前，身着紧致皮衣，整体宛如牵丝线的木偶，也不知道是什么样材质的，竟然能够塑造的这么精致。
面容绝美，玲珑有致，前凸后翘。
该说不愧是男玩家吗，就是连兵器都塑造的这么符合自己的审美。
千机猛的挥出拳头。
“轰。”
巨大的力量对撞，瞬间将周围的建筑一扫而空，道路旁的路灯更是闪烁着被连根拔起，爆发的战斗声响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人偶的手臂被姜夜的拳头粉碎，强大的力量狠狠的贯在了人偶的身上。
人偶倒飞出去，连带着将身后的百炼清风也裹挟着砸了出去。
“噗。”
从口中吐出鲜血。
以姜夜为圆心，前方一百六十度的扇形方向被夷为平地。
居民楼在姜夜拳风的影响下摇摇欲坠，这还是在姜夜没有针对居民楼的情况下，如果真的是针对了居民楼，就是隔空一拳，也将贯穿居民楼，将其砸成废墟。
“嘭。”
姜夜的脚踩下去。
确被人偶抵挡住，跪在地上。
用仅剩的手臂和双腿支撑着姜夜的力量，而他身下是吐血的百炼清风。
恶灵之眼随时都开启着，姜夜也不是分辨不出来，人偶的身躯中有另一个灵魂，也许是人类的灵魂，也许是异常的灵魂，又或许是人造的灵魂。
【0390】漂泊之人
“轰。”
肢体压在地面的位置顿时深陷下去。
柏油马路的沥青和地方的石子挡不住姜夜的力量，别说是姜夜的力量，就是来一些低等级的玩家也能将马路碾碎，保证比渣土车做的更好，也更快。
百炼清风从茫然中醒过来。
实话说，他确实被打懵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感觉，要不是替身娃娃替他受害的话，说不定现在头骨碎裂的人就是他了。
他听说姜夜很强，能从S级调查员的手下逃走能不强吗？
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强。
一拳。
一拳就完全粉碎了千机的臂膀，甚至让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完全就超出了百炼清风的预想，他为什么敢自己一个人挡住姜夜，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自信，他也和S级的高手交过手，勉强支撑住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能拦住就姜夜。
姜夜渐渐的用力，千机的身躯依旧死撑着，她的肩膀部已经开始变形。
“嘭嘭嘭。”
无数人偶出现在百炼清风的周围，她们或是出拳，或是出脚，宛如浪潮似的向姜夜扑来。
挥拳。
“轰。”
拳风如罡风，瞬间撕裂了内圈的所有人偶。
外圈的人偶源源不绝的有扑上来，瞬间就把姜夜给包成了粽子，一点缝隙都没有给姜夜留下。
趁着姜夜无法动身的时刻，百炼清风拉着千机翻滚了出来。
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
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人完全不能力敌。
“主人，你先走。”
“别说了，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身为A级调查员，实力自然是不缺的，保命的手段也层出不穷。
“轰。”
“嘭嘭嘭。”
罡风形成了龙卷模样，所有扑上来的人偶全都被姜夜给甩飞。
百炼清风这下完全傻眼，他的人偶大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对方瞬间击溃。
现在也不顾的心疼自己的家底。
这些人偶大军最次都有C级的实力，是他攒了许久的家底，如今全都打没了。
“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百炼清风也不顾的逃跑，直接发动了任务。
一颗红色的苹果飞了过来，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正中他的面门，伸手一接，似乎有些意外这不过是普通的苹果罢了。
但是还不等他多想，苹果就变成了红色雾气笼罩了他。
吓的百炼清风赶忙松手，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传送任务到时候不能动，虽然基本上处于无敌的状态，但是也成了活靶子，谁能想到会有人用苹果当暗器啊。
整个人瞬间从地面上消失，连带着许多的人偶也随之消失。
【检测到……】
姜夜只是看了对方消失的地方一眼就没有再多关注，A级的调查员确实不好杀，姜夜纵然拥有碾压的力量，但是在手段也跟不上。
只可惜百炼清风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姜夜不是玩家，他的系统不是玩家系统，而是屠夫系统，当着他的面进入副本和找死没有什么不一样。
“否。”
姜夜没有跟进去，当务之急是去西陵路的巷子看一看，姜夜从不信别人，也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如果百炼清风只是为了激怒他，那更加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赶紧前去。
现在可以说是争分夺秒。
就算他说的是真实的，姜夜也不信夏雅和鬼婴会那么容易死，夏雅的能力强大，纵然本身等级不算高，但是却胜在能力变幻莫测诡谲异常，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
不看到实际的场景，姜夜不会信任何人的话。
姜夜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总共战斗发生就没有两分钟，其他的异调局调查员刚刚赶到这里，这里的战事就已经结束了，最终姜夜获胜，百炼清风逃走而结束。
“刚才发生了战斗？”
“什么级别的战斗，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而且那边的居民楼的倒塌了好几座。”
“方圆五百米都变成了平地。”
郑文强长出一口气，还好早就已经疏散了人群，要不然的话就光凭刚才的战斗，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快，组织救援，搜索废墟中的居民。”
天空闪过光芒，陆归元出现在了此地，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是这里？”
虽然红陵路也发生了战斗，但是战斗的规模太小了，而且这么多调查员也都没有被杀，看起来并不像是战场的样子。
但是这里有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对于他们而言，这种规模的战斗当然是小规模的战斗，毕竟战场没有蔓延，参战的人数也不多。
“负责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是谁和谁交手？”
“……”
……
学校周边对于姜夜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没有自行车的时候都是走路回家，周围的路早就已经熟悉，甚至就是闭着眼睛都能从家里走到学校。
姜夜也很快赶到了西陵巷子。
红蓝色的警灯闪烁着，警笛呜哇呜哇的拉响，警戒线拉的很长。
现场哪里还有西陵巷子的痕迹，早就变成了废墟，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黑色的已经燃烧殆尽的灰烬。
周围上千米完全变成了焦黑色的模样。
姜夜怔怔然的站在原地，他依旧没有感应到夏雅和鬼婴，伸出手微微颤抖的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他刚要迈步出去，迈出的步子停在半空中。
最后还是迈了出去。
“哎，你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你不能进去。”
“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让你不要过去。”年轻的警员想要拦住姜夜，一旁的老警员却将手搭在了年轻警员的肩膀上，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也不用拦住他。
许多警员本身就是玩家，毕竟他们接触的事件多，也就多了成为玩家的几率，这里发生了什么虽然上头没有说清楚，但是估计也是异常弄出来的，不会发生二次爆炸的危害。
姜夜这样的人，他们也见多了，亲人死在了爆炸中，谁不是哭喊着扑上来，寄希望于能寻找到尸骨，但是这么多的打捞人员，也不见搜集到多少尸骨。
在黑色的焦土废墟上搜寻的人很多，姜夜从他们的身旁走过。
人类的悲欢似乎在这一刻是相通的。
姜夜走到了中心的位置，伸手捧起灰烬，还带着余温，就像是燃烧后留下的黑色残烬。
“造孽啊，到底是造了孽才会让老天爷这么惩罚我们啊。”
“呜呜呜。”
“唉，我们已经尽量在找了，但是真的没有留下尸骨。”
“……”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
被波及的周围建筑也早就已经倒塌，搜救队迅速铺开，从废墟中将一个个人都捞出来。
有趴在自己亲人尸首前痛哭的，也有抱着亲人石首怔然出神的……。
还有因为波及而受伤的痛苦哀嚎，鲜血横流，以及被建筑废墟碾压的肢体……。
扑灭的火焰蒸腾出大量的白色蒸汽，还有细小的灰烬在风中燃起火星。
废墟中抱团取暖的不在少数。
姜夜站在原地。
良久。
攥紧手中的灰烬，灰烬变成了碎渣从他手掌的缝隙中溜走，在风中飘散了出去。
黑色的天空下，蒸腾着白色的蒸汽，黑色的焦土大地上，姜夜站在原地，只留下孤寂的背影。
害怕孤独吗？
所以才想紧紧的攥住。
到底想攥住什么，是自己的归属感，还是眷恋？
又或是其他的，最终殊途同归的关于人的情感。
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其他的情感，归根到底不过殊同同归罢了。
这些都不得而知，也许只有正沉默中的姜夜自己知道。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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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中央的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也不知道对方现在的神色，只感觉背影看起来形单影只。
在黑色的天空和蒸腾的雾气中有些模糊。
“早就应该预料到这样的事情才对，在异常出现后就应该明白会有怎么样的灾难。”身旁年长的老警察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神色虽有惋惜，却也没有太多的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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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队，那个人好像不太对劲。”年轻的警员指了指站在天幕下看起来孤零零的姜夜。
那人已经站在原地不短的时间了，看起来就像是呆住了似的。
老警员见怪不怪的没有说话，而是帮忙处理着废墟。
周围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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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振彦挥了挥手摆开白色的烟雾，随手将烟蒂捏死。
正要取档案的时候，顿时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双眼突然瞪大，本能的想要摸腰间放着的枪械，手却停止了半空中。
“你是什么人？”
冷汗从曹振彦的额头上流下来，神经紧绷，就连身上的肌肉都绷紧。
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冰凉的刀锋完全压在他的脖颈上，针刺般的出现疼痛。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绝对被割裂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些许的温热，也好在只是刚刚切开皮肤，要是再下刀，他的喉咙就被切开。
持刀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把指挥车座位旁的钱包拿了起来。
打开钱包，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小女孩儿露出灿烂的笑容，曹振华和他妻子的脸上也带着笑容，其乐融融。
姜夜脸上的面具变成了小丑的模样，感叹道：“真好啊。”
“若是要求财，车里的钱你都拿走，我保证不会报警，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说，我听着，要是能帮你解决的话，国家绝对会帮你解决。”
“你这样的高手，不应该走在歧途上。”
曹振彦尽量维持着自己的平静，他本身也是一位强大的玩家，虽然因为时间的问题不算是顶尖高手，但是身为局长，资源充足，自身的实力也能达到C级调查员的评估。
而他身后的人单手从钱包中抽出曹振华的身份证。
“曹振彦，曹局长，你女儿很可爱。”
听到那人的话，曹振彦怒不可遏，江湖事都知道祸不及妻儿，眼前这人上来就触及他的逆鳞。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警告你，外面全都是异调局的高手，你若是想对我的家人不利，我就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就连A级S级的高手也都在路上。”
“你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今晚的事情有多大，你不知道他们的强大。”
曹振彦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如果是一般的寻仇也就算了，他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结过仇人，甚至下副本的时候也会有仇人找上门来。
若是能谈的话，曹振彦也不介意和对方谈一谈，若是不能谈，那就鱼死网破。
外面的有很多调查员，实力都不俗，甚至上头还在派遣高等级的调查员。
只能说这个人寻仇的时间找错了，若是一般的时候还不会这么紧张，但是今天不一样。
“别紧张曹局长。”
“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们就相当于从来都不曾见过彼此。”
“从这里被救走的那个爆炸后重伤的玩家现在在哪儿？”冰冷的声音从曹振彦的身后传来，说话的之人的声音竟然比冰凉的刀锋还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曹振彦就像是一下坠入冰窟。
“难道是找其他人寻仇的，不是找他的？”
“被我们救走的玩家？”曹振彦仔细的回想着他们救走了谁。
要说从爆破中救走的调查员，好像也就只有那个。
曹振彦的神色顿时变了，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如果对方是那个人的话，也就能解释通了，为什么外面这么多的高手，他却能悄无声息的进来。
他顿时恍然，他一下子就想明白这个人是谁了，应该就是上头正要通缉的那个人。
“你是那个人。”
带着错愕和惊慌脱口而出，上头红名极度危险标注的文件有通缉一个人，而现在对方就坐在他身后。
这倒好，曹振彦顿时明白为什么对方根本不受威胁了，他就是那个人，今天的阵仗就是为他而出动的，既然如此，人家为什么要受到威胁啊。
说不定在他曹振彦说完后，身后的那人都在嘲笑他的无知。
姜夜将匕首从曹振彦的脖子上拿下来，依靠着真皮的车座大刀阔斧的坐在座位上。
“我很有诚意，我想知道被你们救走的那个玩家去了哪儿？”
“想想你的家人，曹局长，鱼死网破的资格你确实没有，我看你身份证的地址……”
“别说了。”曹振彦打断了姜夜的话。
“我告诉你他去了哪儿，他被救走后在歌谈市第三综合医院抢救。”曹振彦将地址告诉了姜夜。
姜夜微微点了点头：“很好，今天我们不曾见过。”
“对了，若是想报信的话，我建议你快一点，因为我的动作很快。”
周围的阴冷还没有褪去，曹振彦不敢赌。
‘红色’‘极度危险’，光是这个两个标签就让他退缩了，他不敢拿自己一家来赌异调局能抓住姜夜，所以他更倾向于让姜夜知道地址算了。
至于说一个假地址然后再报信让人去捉拿姜夜。
这种事他同样没有做。
作为分局的局长，他的上头也有人，自然知道一些消息，出动了A级调查员都让他安全的来到了这里，谁能赌对方到底会不会死呢？
这是玩家的之间的战争。
如果是普通人凶犯的话，别说是说话了，曹局长自己就能单枪匹马的制服凶犯。
玩家之间的实力差异巨大，犹如天堑，谁能赌对方一定会死呢，他当然不敢赌。
甚至只能赌对方会信守承诺。
好在他赌赢了，姜夜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两分钟。
三分钟。
直到确认姜夜人已经不在了后，曹振彦才长出了一口气，就连点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他确实怕了，但是他同样不能放任不管，必须赶紧通知其他人让他们做好准备。
对方这一次去肯定是为了寻仇，还不知道会造成多么大的伤亡。
“局长，我怎么睡着了？”指挥车中的其他人陆续的醒过来，他们刚才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就晕了过去，这会儿才醒过来。
“我也睡着了。”
“怎么回事儿？”
曹振彦给自己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后，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座椅上：“没什么大事，继续工作吧。”
这就是弱者的无奈，曹振彦甚至都无法告诉他们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在生死的关头走了一遭。
“第三综合医院？你确定他现在去了第三综合医院。”
“很确定，就是第三综合医院。”
陆归元感觉自己就像是救火队员似的，从离开总部就没有和忙，而且总是追在姜夜的屁股后面，明明他距离姜夜也不是很远，怎么就总是差一点呢。
而且姜夜丝毫没有按套路出牌，这种时候竟然还敢通知他们，他去了第三综合医院，竟然没有将见到他的人给全都灭口。
当然，陆归元肯定不希望出现太大的伤亡，他本身就属于中立派，不会做太激进的事情，也不会命令其他的调查员做激进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是他来谈判了。
“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抓到他。”
“育文中学的节点破译怎么样了？”
“很快就能破译，其他的设备都已经准备就绪，如果他来就是自投罗网。”
“很好，加快进程。”
……
第三综合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咚咚。”
敲门声响起，身着白大褂，挂着牌照的医生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病人到换药的时间了。”
内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医生和护士，病人是被异常的能力炸伤的，普通的医生和护士也救不活。
但是复活类道具直接用上又太亏了，异调局总部也没有多少件能恢复完整状态的道具，就算是有也早就被内部消化了，怎么可能留给一位B级调查员。
就算这位B级调查员是在追杀异常中受伤的，异调局也不会提供这种级别的道具，他们毕竟不是善堂。
不过异调局也很给力的调派了精通医疗的调查员，也算是将重伤濒死的这个调查员给抢救了回来。
“我来换吧，你们先出去。”
被包成粽子的调查员感觉自己的身躯中，竟然多了一股暖流，似乎在催促他身躯已经复苏了。
【0392】这是阳谋
“咔呲。”
一口咬下去，苹果的汁水从嘴角流淌出来。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残影剑光的耳边。
残影剑光感觉自己身躯中的暖流越来越壮大，原本应该休眠沉睡的身躯竟然重新焕发了活力。
不过就是耳朵边的声音太吵了，声音由远及近，原本听起来很朦胧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强忍着身躯的疼痛，残影剑光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白色的天花板，身上插着许多不知名的管子，还有一些仪器在维持着他的生命。
就是那吃苹果的声音太烦了。
极力的歪头想看看清楚坐在旁边的人是谁。
残影剑光有些疑惑，这人很眼熟，但是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而且单纯的以医生的年龄来算，眼前这人的年纪似乎不太够。
难道是哪位调查员充满恶趣味的将自己的面容塑造的年轻了，那不得不说还挺恶趣味的，毕竟年轻总会让人轻视，然后他再扮猪吃老虎的打脸出场拯救世界。
坐在一旁的年轻人手中攥着一把匕首，正在削苹果皮。
不得不说他的手法真的很好看，行云流水，就这么一转，果皮就完整的从果肉上脱落了下来，而且整个长条形的外皮工工整整，丝毫没有断开，也没有哪里厚此薄彼。
残影剑光咕嘟的咽了一口吐沫，声音微弱的说道：“水……”
那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干脆的吃了苹果后又重复起了削皮的动作。
“一针竟然还不能说话吗？”削苹果的人微微皱眉，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针管，里面是暗黄色的液体。
拔掉了针帽，扎在残影剑光的身上。
残影剑光的眼睛微微瞪大，他竟然又感觉自己的身躯中出现了暖流，原本虚弱的身躯也在迅速的恢复着，就连原本苍白的面容都出现了些许的红润。
“你是……什么人？”
残影剑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异调局没有这种东西，他也不曾见过这种针剂。
刚才处于昏迷中系统的提示音他也没有听到，但是现在清醒了，他完整的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注射‘坏死的肾上腺素’。”
“我啊。”
姜夜微微沉吟，怅然的叹了一声道：“我本是飘零人。”
原本就觉得姜夜的面容似乎很熟悉，因为清醒的太快，所以人还有些懵，所以没有记起来，如今恢复了大半的身躯，他猛然间想起来自己从什么地方见过姜夜了。
不就是在异调局下发的通缉令上见到的姜夜吗。
残影剑光的神色顿时大变，激动的似乎想要抬起手，瞪大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你是……”
“嘘。”
“别那么大声，吵到别人就不好了。”姜夜脸上出现了小丑的面具，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嘴唇边，示意残影剑光小声些。
他不喜欢人大喊大叫。
太吵。
“救命啊！”
“有没有人救命啊，姜夜在这里，他在这里。”
“他就在这里啊。”
残影剑光却根本就没有听话的意思，激动的大喊大叫。当然，这种激动不是高兴的激动，而是恐惧后的应激反应，那是对自己性命的担忧。
姜夜也懒得管他，整个重症监护室都已经被隔离，他就是将自己的嗓子给喊哑了，也不会有人听到他的呼喊。
静静的拿出红苹果，姜夜继续削苹果。
眼看着自己的呼喊不过是徒劳，根本就没有人前来，残影剑光也不再大喊大叫，不如省省力气。
他已经通知了异调局的领导，如今就只能静静的等着。
尽人事，听天命。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是女鬼，我可以给你抓更好看，更加听话，甚至实力更强的。”
“饶我一命，我能帮你逃离异调局的追捕，我是B级调查员，能够做你的内线卧底。”
残影剑光絮絮叨叨的说着，他把自己的优势全都列出来，极力的推销着自己的价值。
他不想死，好不容易成为了B级调查员，他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也早就脱离了普通人的行列，甚至要是能继续提升的话，寿命也会成为数字，他可以一直活下去。
人大抵都是害怕死亡的。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玩家，甚至身为玩家他们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因为他们拥有变强的阶梯，不用再在这样的浮世中受苦，能够成为主宰自己的未来的人。
残影剑光感觉自己说的嘴都要气泡了，这辈子都没有现在想发现自己更多的优点和利用价值。
有利用价值的人其实是值得庆幸的，因为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挡了路都会被毫不犹豫的踢开。
说着说着，残影剑光哭了，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流淌了出来：“我不想死。”
姜夜吃着苹果，静静的听着残影剑光的自述，神色不为所动。
“我真的不想死。”
姜夜看了看时间，又抬头看向了窗外，窗外的四周原本还有稀松的车辆经过，如今已经完全寂静。
就连周围虫鸟的叫声也早就已经不见。
“听，周围的声音小了。”
“估计他们已经到了，你还能活一会儿。”姜夜站在窗前，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同样也恩怨分，如果没有太大的恩怨，姜夜可能真的会答应残影剑光的请求，毕竟这样的一个B级调查员能获得的信息更多。
可惜有些恩怨是要清算的。
陆归元赶忙的发消息，他已经见识了姜夜的厉害。
也明白姜夜的行事风格根本就是声东击西，说是和谈，其实他早就示弱在等异调局先动手了，然后借着异调局动手的机会离开。
要是陆归元敢阻拦，他就会动手。
现在也同样如此。
他的实力杀一个B级难道要十几分钟？
杀个B级调查员，一个呼吸都用不上。
“不能去，现在那个B级调查员还没有死，就已经足以说明情况了，不是我们部署的快，而是他在等我们部署。”
“他在钓鱼，那个B级调查员就是饵料。”
“不去怎么和其他的调查员交代？我们异调局还有何威严，联邦还有什么脸面？。连自己的公务员都保不住？”
“就算是损失再惨重，也要在他活着的时候抢救他。”
陆归元沉默了起来，确实，如果不救的话，那将联邦的脸面置于何地，将异调局的威严置于何地。
姜夜挑战的不是一个人，也根本不是个人生死的问题，他挑战的是异调局，挑战的是联邦。
现在就有无数的势力在准备看异调局的笑话，如果他们连来都不敢来，那异调局积累下来的声望和威严将会崩塌。
虽然不会直观的影响异调局的地位，但是其他的势力也就不会感觉喘不过气了。
他们会觉得：“噢，原来异调局是可以战胜的。”
“原来异调局连来都不敢来。”
“原来异调局不会救助自己人。”
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挑战异调局，甚至是忽视异调局的影响。
陆归元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会这么难缠，真的是小看你了，也看错了你。”
陆归元也明白这就是阳谋。
每次姜夜用的都是阳谋，而且对人心的把控竟然如此入微，实在让陆归元感觉无奈，不由得生出一种：“难道我老了？”
“C级不行就上B级，B级不行就上A级，他也是人，我就不信他还能蹦跶。”
“老陆，你是S级调查员，难道你没有把握杀掉他？”
看到系统框来的询问，陆归元回道：“他的战斗力也只不过刚刚摸到S级的边，但是如果他死了，就会出现更加恐怖的东西，这件事总局的高层都知道。”
“行了，我也不说什么废话了，我会亲自出动，他既然不能死，那就活捉他。”
指挥车中的中年人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命令。
“阿婆啊，不安全，我们要转移了。”
“大叔，上面有恐怖分子。”
“疏散所有的人。”
“……”
人群疏散是很快的，其实异调局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也是在吸引姜夜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拿普通人当人质，并且给他们争取到疏散人群的时间。
……
“不能再等了。”
“行动。”
“咚咚咚。”
无数的调查员瞬间就围拢了第三综合医院，各方面出入口全都被异调局的人把持住，架设的大型设备随时都会开启。
纵然是黑夜，也能看到淡淡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第三综合医院。
姜夜神色如常的站在窗前，看着异调局的众人鱼贯而入，脸上无喜无悲。
“不不不，不能进来，你们不能上来。”
残影剑光顿时大喊大叫了起来，他明白了，他明白为什么姜夜会让他活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明白为什么姜夜对他不闻不问。
并不是要给他压力，也不是要让他体验恐惧和痛苦，姜夜其实是在等异调局的众人。
他要的从来都是不是杀一个人那么简单，他要的是打疼异调局。
“疯子，疯子啊！”
“疯子！”
残影剑光嘶吼着，他不想死在这里。
姜夜完全就是个疯子，以他为饵料，甚至还以姜夜自己为饵料，钓异调局的人来第三综合医院。
如果残影剑光所料不差的话，整栋大楼估计都已经被姜夜做了手脚。
“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我要离开。”
“他是个疯子。”
被裹成粽子的残影剑光从病床上费力的翻滚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但是他不敢停下，他要离开。
不管多费力，他也想活下去。
费力的挪动身躯，瘫软的手臂一点点的拖动身体，向门口爬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姜夜一脚踩住地上爬的残影剑光，同时举起了手中的血肉碎骨屠刀。
“不，你不能杀我，我知道那个被女鬼保护的小鬼下落。”
【0393】玩个游戏
听到残影剑光的求饶，姜夜挥动刀的手微微停顿。
以姜夜的体魄强度和强大的行凶实力，他握刀的手从来都不会都不会颤抖。
尽管手不会抖，但是本来淡漠的双眼，低垂的眼帘却微微的动了动。
“他在哪儿？”
姜夜脚下的胶鞋皮靴踩在残影剑光的背上，顿时将本来还能蠕动的残影剑光固定在地上。
他的声音异常冷冽，抬起碎骨屠刀的手也没有放下。
残影剑光感觉胸口就像是被大石头给压住了一样，根本就喘不上气来，脖子处的绷带好紧，原本悬挂在脖颈处的项链也感觉好沉重，令人窒息。
姜夜的双眼渐渐的被猩红色占据，迅速变成了鬼眼。
残影剑光心中没来由的惊慌，恐惧宛如潮水一般从他的心底涌起，四周就像是出现了黑雾一样，不断的蚕食着周围的光芒，黑雾中隐藏着东西。
那东西动了。
是什么？
“鬼？”
吞噬心中光芒的鬼，能带来恐惧的鬼。
残影剑光哆嗦了起来。
姜夜再次询问：“他在哪儿？”
残影剑光吓的一个激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顿时他像是醒了过来似的眼中露出惊骇的神色，他竟然不知不觉之间中招了，对方的精神力远比他强大太多，若不是最后关头活下来的意志战胜了恐惧，他说不定就会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只要你放了我，我就……”
姜夜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失望：“你说谎了啊。”
姜夜是怅然的，但是心中同样带着庆幸，鬼婴没死，看样子也没有被异调局的人抓住，他还活着，只是姜夜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眼前这个同样不知道鬼婴的位置。
“我是说谎了，我想活下去，我有什么错，我看到他去了哪儿，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肯定会告诉你。”
残影剑光渐渐的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失去了希望，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踩住他的人有丝毫的动摇。
心中顿生绝望。
“是上头下的命令，我不过是执行者，你本领通天，你有本事，你有本事能为他们报仇。有本事去找上头人的麻烦啊，为什么要为难我一个小小的B级调查员。”
“我不过是执行者。”
姜夜没有多解释什么，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没有必要和死人说太多。
会在他人濒死之际说太多话的人，大多数都带着自卑的心理，也许是小时候受到创伤，总是被忽视又或是不被同龄人接受，同时没有得到来自家庭的足够关爱。
一个美好的童年能治愈人一生。
姜夜握紧了手中的碎骨屠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
“总长，我们已经入侵了医院，医院里并没有检测到剧烈性活动的道具以及物品。”
“继续探查，锁定他。”
“咚咚咚。”
脚步声排成了长龙，调查员鱼贯而入。
周围的大型仪器开启，升起了保护作用，同时也担当着拦截作用的功能壁障，将整个第三综合医院全都笼罩住。
基地指挥车中的指挥拿起对讲机，通过车辆上的扩音设备喊话。
“我是异调局刑事安全科第六分区总长‘李阔海’。”
“你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不然，异调局将会发动强攻。”
“不要执迷不悟，之后才追悔莫及，联邦讲究人权，但是你的行为要是太过激同样不会有好下场的。”
“里面的人听着……”
“嘭。”
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顿时碎裂，一个圆球形的东西从半空中飞了下来，呈抛物线飞向李阔海。
“保护总长。”
“都闪开。”
李阔海猛然跃起，接住了飞过来的圆球形东西：“不要开火。”
看清楚了手中的东西，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拿到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人头。
这人头的脸上还带着恐惧和惊慌，双眼睁的很大。
李阔海人是怔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有这么大的勇气，竟然敢用这种东西来威慑他，而且使用的正是残影剑光的项上人头。
“他怎么敢啊！”
“他凭什么敢放弃手中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人质。”
李阔海不明白，这么多年的犯罪心理学就像是变成了书本的知识和标杆，竟然无法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找到太多的共同特点。
要说他不是罪犯，但是他做的事情和罪犯也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要说他是罪犯的，似又太低估他了，他做的事情反倒像是恐怖分子会做的。
“总长您没事吧？”
“这……”
聚拢过来的分区调查员全都愣住，脸色顿时变的异常难看。
死人了，而且死的还是他们要营救的对象，这如何不让他们感觉愤怒，所有人的心中都感觉受到了轻视，所以医院中的那个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姜夜站在窗边，高大的身影让窗户笼罩了一团阴影。
李阔海站在基地车前，神情严肃的注视着姜夜，双眼中似是要喷出火焰，那是压抑的怒火：“不惜一切代价，抹杀他的存在！”
“就是他吗？”
“自从玩家出现前曾有楞头青挑衅异调局之外，半年风平浪就，今日竟然还有不知死活的存在挑战异调局的权威。”
“小心，他的实力不同凡响。”
“据说他还拥有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
姜夜站在原地，张开双臂，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红色的燕尾服，头顶出现了破旧的礼帽。
小丑面具露出笑容，双眼弯成了月牙，猩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如此的诡异。
“诸位，为何如此严肃。”
“砰。”
超精准高斯狙击枪的能量压缩子弹从枪口涌出，撕裂空气甚至已经达到了光速。
姜夜的脑袋受到冲击后骤然后仰，脖颈处骨头似乎都已经断裂了，只剩下身躯依然站在窗户前。
“打中了！”带着护目镜的狙击手激动的说道。
因为没有目标的关系，一直都找不到姜夜的位置，如今他竟然出现在了窗户前。
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枪竟然打中了。
为了防止目标因为感受到他目光和枪口的锁定，他用的是‘心眼’技能。
只不过在睁开眼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惊讶，他确实打中了那个人，但是护目镜中的那人竟然抬起了脖颈，头颅摆正，眉心处只有些许的血迹却没有穿透。
“怎么会这么强。”
“砰砰砰。”
无数发子弹从假设着的枪口中涌出，在第一枪命中的时候其他的火力就完全覆盖了上去，只不过能量子弹都被那人手中的屠刀给挡住了。
“围杀他！”
无数道人影冲天而起。
钩锁上挂着的调查员迅速下坠，一脚踹开第三综合医院的玻璃平稳落地。
“咚咚咚。”
姜夜坐在凳子上，手中的匕首缓缓削着苹果皮。
实话说，红苹果的味道真的很好，自从吃过后，姜夜感觉自己爱上了这种味道，作为吃完异常后的饭后水果，清新爽口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沙沙。
从中切了一小块，还不等吃下去，锋芒顿时横扫而来，瞬间连姜夜手中的匕首也给炸没了。
站在不远处的人影身形高大，身上穿着异调局的制式服装，黑白色相间，暗合阴阳，立领，袖子处也很精致，一侧有花纹，另一侧简单的留白顿时让水墨意境铺开。
不得不说以姜夜原先学习的知识也觉得能将服装设计做到这种的人确实大才。
李阔海站在原地：“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姜夜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恶灵娃娃类型的巴掌大的东西：“第三综合医院下埋了五十吨恶灵阴魂雷，只要我轻轻的按下按钮。”
姜夜左手做了一个放烟花的手势，甚至还很贴心的配上了音效：“嘭。”
“整个医院都会被炸上天，估计A级以下鲜有能活命的人。”
“整栋楼有多少调查员？数百，还是上千。”
李阔海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不信姜夜安放了炸弹，工程队根本就没有扫到有任何烈性炸药在，别管是什么道具，检测结果有没有爆炸性的能力还是能检测到的。
“我不信。”
“A15区域。”
“轰！！！”
“总长。”耳麦中传来其他人惊慌的声音。
“那里扫过吗，原先确定的不是没有炸弹你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原本是没有炸弹的，但是他炸了。”
“他炸了。”
李阔海顿时沉默了起来，随后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退出去，封锁第三综合医院。”
“哎，李总长，但凡这楼里少一个调查员，我就会引爆炸弹。”
“封锁第三综合医院，加固防御措施，其他人不要退出，再重复一边，不要退出。”
听到李阔海的命令，其他的调查员却神色严肃，他们已经通过对讲机听到了姜夜说的话，一旦有人退出就会爆炸，他们不知道那道具的威力如何，但是看A15区域的爆炸威力，确实令人心惊。
“你想要什么？”
“我想和李总长玩个游戏。”
【0394】悔不该啊
李阔海直接掐断了对讲机的频道。
接下来的话不能让其他的调查员听了，不管是和罪犯做交易，还是真的到了比拼的时候，让其他的调查员继续听着，无意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压力。
同样也会给李阔海带来巨大的压力。
“玩什么？”
“听说李总长在没有成为玩家的时候是有名的外科圣手，尤其擅长手术，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我曾经看电视的时候，数次都看过李总长的讲座。”
“同时也有学习您的手法，我应该还算是总长你的粉丝。”姜夜脸上的小丑面具消失，露出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哼。”李阔海冷哼了一声。
李阔海四十岁的样子，国字脸，不怒自威，天然的让人觉得权威性，也是那种一看就是有能力的人，当然，他本身的功夫也是过硬的。
“姜夜，17岁，学习成绩优异，大学任你挑选，甚至也可以就读圣林医科大学，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阔海不明白姜夜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总长是纯粹的人，不懂政治，里面的关系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说回正题。”姜夜并没有解释太多。
这世上有太多身不由己的情况了。
“好，你说。”
“重症监护室的旁边就是手术室，我已经准备好了仪器，还有两具异常的尸体，我们就比一比谁解剖的更快，解剖的更好。”
“请。”
姜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阔海顿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恶了，也许正如他说的那样自己不懂很多东西。
当然，李阔海确实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他不会掺合到那些事情中。
也许姜夜就是单纯的想要个台阶下。
以李阔海的实力，别说是没有成为玩家前，成为玩家后也没有少动手，很多异常第一时间解剖后获得的资料都出自他之手，所以姜夜现在不过是班门弄斧。
李阔海走到了身旁的手术室中，确实如姜夜所说的那样，一应的设备都已经预备齐全了，两台手术台上也摆放着两只一模一样的异常。
李阔海深深的看了姜夜一眼，摆在面前的是两头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异常，看上去有些像外神分身。
普通的外神生物也影响不了他，李阔海好歹也是A级的调查员，精神力同样很强大。
“为了表示公平，我从未解剖过他们，就是不知道能让李总长满意了。”
李阔海淡然的摆了摆手道：“若是你提前练习过也无妨。”
声音虽然平淡，但是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他从业三十年，从大学开始就是班级中外科第一人，一直到现在，若是还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比下去了，那他可以拿块豆腐拍死自己了。
解剖不是光有天赋就足够，还需要熟能生巧，就像是庖丁解牛，千万遍的练习后，如何下刀早就已经在心中了。
纵然看见的是没见过的生物，但是大抵上都是殊途同归的。
……
“已经半个小时了。”
“不知道总长交涉的怎么样。”
“听说是要玩游戏。”调查员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那种爆炸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若是真的像那个人说的那样，地底下装了五十吨，我们都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大个的青年从口袋中摸出烟，想给自己点上一支，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是哆嗦的，生死系于一线，而且还要寄托于那个什么可笑的游戏。
宋立是个年轻人，刚刚大学毕业，和很多大学生一样眼高手低，没有在公司干多长时间。
换了很多公司，突然看到招聘广告上招手入殓师，月薪三四万，还提供五险一金，唯一的要求是胆子要大，会有老师傅带，抱着试试的心态就去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的给录取了。
这活儿多好啊，高薪，朝九晚五，而且还有老师傅带，唯一的要求就是胆子要大。
要说大胆，他觉得自己是有的。
有一天晚上忘了拿包，过了五点半才想起来，又折返了回去，那个时候已经六点了。
宋立没有再多想，那时候的遇到异常的心态和现在还不同，当时至少还有个奔头，还有玩家系统的提示，而今天呢，别说是提示了，他们甚至就只能在这里等通知。
通知自己到底是死是活。
C级的实力在这种道具面前，很难有生存的机会。
打开了关闭了许久的手机，宋立看着父母的手机号，没敢拨通。
他做任务的时候都会关闭手机也和家里说过了。
最后犹豫着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老婆啊，我任务结束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这么晚还没睡啊，早点休息哈。”
“你怎么哭了？”
“……”
“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撤退？”
“工程队是干什么吃的，脚底下就是爆炸类型的道具，他们却一点都没有发现，难道现在我们只能等死吗？”
“我想家了。”
“我想我妈了，每次我回家都会给我包饺子。”
“哭个囊球。”
调查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坐在地上，或是倚靠在一旁，烟雾缭绕，也不知道他们抽了多少烟，整个楼道中都充斥着烟味，所有人都带着疲惫的神色。
神色或是带着焦虑，又或是带着恐慌的缩成一团。
还有些绷不住的哽咽的哭出声来。
“要不我们跑吧？”
此言一出，周围的调查员顿时看向了说话的人，那人缩了缩头，嘟囔着说道:“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的解剖速度明显出现了差距，姜夜已经落后了李阔海。
不得不说李阔海确实是老牌的外科圣手，不是姜夜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能比的，纵然姜夜提升了自己的行凶专精，也学习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但是还是难以比得上李阔海。
李阔海自始至终都十分的从容，手中的动作有条不紊。
姜夜虽然有些失误，但是同样十分专注，比赛是公平的，这也是姜夜所要求和期望的比赛，纵然输了也不留遗憾，若是能赢的话，那就是翻过了一座大山。
“已经半个小时了，炸弹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排斥对方使用了压缩类型的道具，若是这种道具的话，那么目标的体积就不会很大了。”
“还没有找到？”陆归元眉头拧成了川字，他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整栋大楼都被姜夜动了手脚，现在所有的调查员都成了他的人质。
陆归元也没有信心在瞬间拿下姜夜。
“我就不明白，那帮子议员到底在想什么，都是蠢猪吗，明明都已经跟他们说过危险性了，还敢下令。”陆归元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也不是抱怨他们的时候了，事已至此，只能顺着议员们的想法，不然的话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现在这种尴尬的僵持局面就是如此。
陆归元叹了一口气：“若是事不可为，你们组织人手尽快撤离，我会挡住他。”
背着手，站在指挥车前，陆归元其实很后悔，他不该把姜夜从旧宫放出来，就算当时杀了姜夜会有大恐怖也不能放他走，放走了他，宛如猛鬼脱笼，顾虑反而更多了，姜夜的人质反而多了起来。
想一想，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悔不该放走他啊！”陆归元皱起眉头。
【0395】沉痛一击
“滴答滴答。”
钟表转动表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荡着。
已经过去了三十五分钟。
姜夜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水，很难想象以他如今的体魄竟然还能让他紧张起来。
李阔海已经快要完成，解剖出来的器官安静的泡在器皿中，单独且完整。
李阔海看了姜夜一眼，眼中闪过赞赏，不管姜夜的个人实力怎么样，他这种野路子能紧紧的咬住他这种系统高材生出身的外科人员，已经足以说明姜夜的天赋了。
当然，也不得不感叹玩家系统的强大，能够将一个学生培养到这种水平。
“你要输了。”李阔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下刀。
估计再有个五到十分钟就能够完成了，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领先的优势。
姜夜却没有什么遗憾的神色：“完全公平的比试，输了就输了。”
“你会交出遥控器，不起爆炸弹吧？”
“会，只不过不是现在，等李总长你真正获胜后，自然会给你。”说到这，姜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专业解剖手术刀。
“咣当。”刀片落在一旁的铁匣子中。
李阔海有些意外，带着些不确信却又有些高兴的问道：“你认输了？”
姜夜摇了摇头，从背包中拿出了恶灵起爆装置：“很遗憾，李总长你输了。”
“不可能，我的刀工、完成度、完成程度、……哪一项没有达到完美？我怎么可能会输。”
“我明白了。”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给我起爆器。”李阔海顿时盛怒，只要不是瞎子，眼前的完成度谁胜谁负自然一目了然，当然，如果说一切最终解释权归手拿起爆器的人，那输赢的界定就太可笑了。
姜夜说道：“很遗憾，大楼内有其他调查员离开了。”
“我早就已经说过，大楼内的所有调查员都是我的人质，但凡有人离开，我就会摁下起爆器。”
李阔海双眼顿时瞪大，他背后发凉，一股子寒意从他的后脊梁直冲后脑勺，他明白了，他们根本玩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游戏，明面上是解剖比赛，实际上是在赌第六区是否信任他这个总长。
李阔海来不及多想，身形迅速的冲向姜夜。
“铿。”
刀光闪烁，火星子绽放成c灿烂的团簇花火，李阔海的身形顿时被碎骨屠刀硬生生的抵挡住，再难有寸进。
“李总长着急了？”
“心急如焚的感觉不好受吧。”
姜夜的脸上浮现了小丑面具，双眼眯缝成月牙，手臂的力量顿时横贯出去。
“嘭。”
手术室的墙壁顿时崩塌，李阔海就像是炮弹似的被弹反出去。
姜夜走到手术室的窗口，身着红色西装，内里是明黄色的内衬，脸上覆盖着一层好似皮肤似的小丑面具，梳过去的背头带着暗墨绿，左手提着血肉碎骨刀，右手举起了手中的起爆器。
这一刻，围拢在第三综合医院四周的调查员都看清楚了。
他们的眼中露出惊骇的神色。
姜夜抿了抿嘴唇，画着猩红色纹路的小丑笑脸动了动，没有多说什么。
“吧嗒。”
大拇指按了下去。
起爆器顿时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滴滴滴。”
李阔海嘶吼：“不！”
其目睁圆。
目眦欲裂。
……
“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了李总长的声音。”医院中的调查员目露疑惑的望向窗外。
刚才那声剧烈的炸响顿时让他们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不过仔细听来好像不是爆炸声，更像是打斗声。
但是为什么他们感觉听到了李总长的声音呢？
而且还是沙哑的嘶吼声，那种绝望顿时宛如阴云笼罩在他们的头上。
“所有人做好防护措施，撤出医院大楼。”
“快跑！”
“快逃啊。”
对讲机后的人嘶吼着，声音都因为用力太过而沙哑了起来，堂堂A级调查员，竟然会因为吼声而震碎了自己的声带，纵然如此他也没有放弃。
“跑！”
一股巨大的热量从地下升起，甚至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了。
而且不仅仅是地下，医院内的夹层墙壁中，竟然也传来了高能的热量。
“轰。”
就像是打响的第一枪，这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顿时火光冲天。
“轰轰。”
“轰轰轰。”
绿蓝色的熊熊火焰顿时将所有的走廊都给封死。
陆归元冲天而起，身躯中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直接冲入爆炸的火海中。
“在哪儿？”
陆归元焦急的寻找着最大量的爆炸物，工程队检测不出来，也就只能靠经验判断了，而且现在这种时刻也没有办法想太多。
“天神盾墙。”
金色的光芒在陆归元的身下形成了厚重的盾墙，顿时将整个医院都笼罩了起来。
正如姜夜所说的那样，第三综合医院内有多少调查员，数百，还是上千。
能救助多少就要尽量的救助多少，更何况以那种威力，周围的居民楼说不定都要被爆炸的余波一扫而空，到时候伤亡的人数就更多了在，完全可以称之为灾难。
“天神姿态。”
陆归元身躯完全变成了黄金色，双眼完全看不到瞳孔和眼白，变成了金色的光芒。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尊黄金古神。
周围的金光盾墙完全覆盖住第三综合医院。
“嘭！！！”
剧烈的爆炸来临。
盾墙轰然崩塌，站在最前方的陆归元首当其冲。
“啊！”
双目怒睁，金光涌现，数十米高的巨大虚影出现在陆归元的身躯外，整个人挡在了爆炸的最前方，余波扫出，整个第三综合医院层层坍塌，数百上前的调查员在爆炸中挣扎着。
“啊啊啊！”
陆归元大吼，嘴角流淌出金黄色的血液，周身的虚影在爆炸中微微闪烁。
“嘣！”
“嗡嗡嗡。”
强大的气浪和绿黑色的火焰冲击着周围布下的结界，仪器的壁垒在冲击下晃动动摇，甚至变得忽明忽暗。
大楼内的调查员只能硬抗这样的爆炸威力。
就算现在开启任务离开，在化为光点前也会被爆炸吞噬，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异调局的防御仪器能够好用。
半个小时的布置已经足以令他们心安了。
“轰轰轰。”
陆归元半跪在废墟中，身躯中的虚影渐渐的收了回去。
“咳。”
鲜血从口中涌出，猩红色的鲜血还夹杂着金黄色的光芒，甚至还带着些许内脏的肉块，也不知道到底震碎了什么器官。
皮肤上的金黄色正在褪去。
双眼金光内敛，恢复了原来的眼白和眼黑，只不过还不等他治疗自己的伤势，整个人就向前栽倒。
砰。
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
“老陆，你怎么样啊？”
李阔海赶忙飞过来，将针剂注射到陆归元的身躯中。
“救……人。”陆归元最后说完两个字就昏倒过去。
李阔海赶忙将陆归元送上指挥车：“放心放心，已经在救了，伤亡已经降低到最小了。”
“救人，快救人啊。”
“呜呜。”
“啊。”
“我的手，我的手不见了。”
“兄弟你怎么样了，你说话啊，别吓我，你说话……”
“……”
爆炸的火光被黑色的壁障笼罩，但是在黑夜中依然显得那么的耀眼，爆炸的余波更是如地震了起来，让周围的建筑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睡梦中的人们猛的睁开双眼，他们感觉好像是地震了，地板和天花板都在颤抖着，甚至能够听到门窗因为抖动，而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声响。
“地震了，快跑啊。”
“别坐电梯了，我们直接走楼梯。”
“快快快。”
“咚咚咚。”
整个区域的都受到了波及，也好在歌谈市足够庞大，也就是第三综合医院周围的居民受到了影响，不然的话光是这种爆炸就足以让城市都产生动荡了。
“歌谈市还能地震，真是百年难遇。”
“那边为什么在冒金光啊？”
“不清楚，周围都拉上了警戒线，不让我们过去，还有警察和警车进行封路。”民众谈论着。
他们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姜夜不想波及平民，所以给了异调局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然的话，在还没有假设防御设备的时候就进行爆破，方圆千米都可能被夷为平地。
……
李阔海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废墟。
整个第三综合医院都已经炸成了废墟，搜救队早就已经开始救援了。
其实真正的爆炸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的事情却造就了大片的焦土和废墟，这种行为和恐怖袭击也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阔海的面部肌肉都在抽搐着，他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找到他了吗？”
“还没有找到，比对也没有符合要求的人，以他的实力甚至是行事手段，我估计他应该。”身旁的调查员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他应该已经离开了。”
高端战力被牵制，没有人关注姜夜，一般的A级也挡不住他，加上他的行事思路，说不定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退路。
李阔海咬牙切齿道：“不抓到他，我李阔海誓不为人！”
【0396】签发通缉
“总长，直升机不够用了。”
“我已经向总部申请调遣，很快就能支援过来。”
“医疗系的调查员什么时候能补充上来？”
“还需要等等，医疗系本就稀少，我们也没有太大的权力从其他的地区征调。”
“那就给总部发信息，让总部下令。”
“……”
组织救援，进行医疗。
打扫废墟，防止二次爆炸。
成为玩家后效率并不慢，毕竟都属于超人了，只不过爆炸使用的也是道具类型的物品，所以对于很多调查员还是具备杀伤力的。。
好在大半的伤害都让陆归元单人给抗住了。
S级调查员确实强悍，姜夜兑换了这种一次性的爆炸道具都让他给挡住了大半的伤害。
这种类型的道具已经算史诗级的道具了，当然，在史诗级中肯定没有什么牌面，毕竟是一次性道具，也就一击的威力，还敌我不分，容易连自己的也炸死。
姜夜也没想到陆归元这么勇猛，变身金色天神硬生生的挡在了爆炸的最前方。
所以活下来的调查员还是很多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一锅端了。
哭喊声，痛苦的哀嚎声。
援助的声音。
火焰燃烧的声音。
脚步声，呼喊的声不绝于耳。
李阔海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同样受伤不轻。
“喂，我是李阔海。”
“停职？”
李阔海顿时愣住了，这个消息无异于雪上加霜，他整个人都沉默了起来：“我是异调局刑事安全科总长，总部也没有权力在我不参与会议的情况下停我的职。”
临阵换将本来就是大忌，更何况现在已经打起来了，事情还没有结束，除了陆归元，他是第二个姜夜接触过的人，总部那边竟然要停了他的职务。
“我和罪犯达成了交易？”
“我输了，所以才导致的这一次事件？”
李阔海皱紧眉头，错愕的听着，他难以置信的听着卫星手机那一头传来的话语，无一不是在指责他和罪犯达成交易，以所有调查员为赌注，不将公职人员的生命放在心上。
甚至最后还输给了罪犯，最后导致罪犯引爆了炸弹。
这种可笑的说法竟然成了上位者问责的借口，谈判手法怎么样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最后没有谈拢，难道争取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还不够吗？
“可笑，我手中有比赛的全程录像，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有人提前离开了指定的位置。”
李阔海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顿时睁大了眼睛，大吼道：“是他临阵脱逃了！”
电话的另一头没有说话，只有长久的沉默。
“这件事，只要你不追查下去就不会有人动你的位置，你还能安稳的坐稳刑事安全科的总长位置。”
“那是上千条人命啊，就为了那么一个人，置上千条人命于不顾。”
“他来不就是来镀金的吗，老子大半的功劳都算在他头上还不行吗？”
“他手里没有复活道具？”
“就这么怕死？！”
“那特妈都是老子的兵，每一个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孬种！”
“……”
“阔海啊，我也很难办。”电话的另一头，老人的叹息声夹杂着深深的无奈。
李阔海仰着头，闭上双眼。
他忽然想起了姜夜的话：“李总长，你不懂，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陆归元没有和他多说太多，但是李阔海也知道，姜夜是从‘虚肚鬼王’的那个鬼蜮而来的，对方先杀了虚肚鬼王，这才引来了总部的调查。
其实本来也不会有事，但是谁知道这一次总部的副部龙万年也在，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这才追查了过去。
“呵呵。”
李阔海冷笑了起来：“不就是找关系吗，老子也不是好惹的，屎盆子想扣在我李阔海的头上，妄想！”
“老子不会让任何孬种好过！”
听到了李阔海的话，电话的另一头这才缓缓说道：“这件事。”
“可以谈。”
……
砰。
将手中的卫星电话狠狠的砸在地上，李阔海一脚踩上去，顿时将卫星电话踩成了碎渣。
李阔海的脸色铁青，他真的感觉‘联邦’似乎老了。
就像是个迟暮的老人，不停的作妖。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联邦制的社会，早就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而且民众的不满也日益增长，因为玩家系统的出现，这才强行给联邦续了一口命。
等到阶级重新划分，也许就会好一些。
但是联邦制走到了尽头的话，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李阔海没有再多想，国运这种东西，看不透，也琢磨不了。
助理就当是没有看到一样，重新从只会车取来了卫星电话，然后递给李阔海。
李阔海想都没想就摆了摆手：“不接了。”
他可不想和那些政客虚与委蛇，而且他这个总长凭的是自己的真材实料，是对方说撸就撸的？能干到这个时候，靠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个人实力，还有他的背景关系。
纵然在看不顺眼，李阔海也不得不承认，他身处那样的阶级中，本身就享受着带来的权力。
“是陆部长的电话。”
“老陆？”
“喂，老陆你怎么样了？”
“还死不了，你背景比我好，你知道为什么联邦要执意杀掉姜夜吗？原本在旧宫的时候我曾经和他谈过事情……”陆归元将他在旧宫和姜夜的谈话描述给了李阔海。
陆归元虽然是S级调查员，但是这个代理部长，说撸就撸，根本原因还是没有过硬的关系，毕竟是从草根崛起的玩家，实力是有的，但是在政治上的话语权就少多了。
李阔海皱起了眉头：“这么说，原本他已经答应了要和谈的，但是上面依然要下令杀掉他？”
这件事确实扑朔迷离，上头不仅反复无常，而且铁了心要弄死姜夜，就像是姜夜掘了他们的祖坟一样。
“好，我会着手调查，你安心养伤。”
黑夜中。
黑色的光点穿过来了阴云，紫黑色的流光羽翼收拢起来，消失在夜晚的尽头，直奔育文中学的方向。
姜夜原本以为夏雅和鬼婴全都身亡了，没想到从残影口中撬出了鬼婴还活着的消息，确实让姜夜有些喜出望外，还活着至少就还有希望。
只是鬼婴不会用随从的对话框，所以就算姜夜发消息给他，他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闹大了。”于晓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确实闹大了，刚才她接到了消息，第三综合医院被炸了，而且还是有着上千调查员的第三综合医院。
就是不知道伤亡如何，据说连S级的调查员都上场了。
于晓也没想到姜夜会这么强，异调局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估计那些人要头疼了，不仅头疼，也会肉疼。
这样更好，对他们而言更加有利。
于晓的神色无喜无悲，她也意识到，联邦真的老了。
现在联邦已经下发了通缉令，通缉令上有姜夜的信息。
【姜夜，17岁，极度危险（红黑色）】
【生于：纪元1873年。】
【父母：未知】
【成长轨迹：……】
【玩家体系：未知。注：拥有多段变身能力】
通缉令的右侧是姜夜的照片，照片中的姜夜一脸冷峻。
【悬赏：三百万游戏币。】
“我靠，三百万游戏币。”沈梦曦咽了一口吐沫，三百万游戏币是什么概念，完全能把个傻子堆成高手了，就是提供线索都能获得十万的游戏币，要是准确的话，还能更多。
“boss，你的通缉令下来了，你猜你被悬赏多少钱？”
“三百万游戏币啊，三百万！”
“boss，你现在在哪儿呢，能不能让我举报一下。”
“boss？”
姜夜看着沈梦曦发来的消息一阵无语：“你在旧宫，我在别的地方，你却能举报，当心有命拿钱没命花。”
“boss，你总算回话了。”
……
黑夜下，披着黑色破旧角质层外衣的小小身影扒着墙边，睁大的猩红色双眼远远的看了一眼育文中学学校。
学校已经被封锁。
三个门口都被黄色的警戒线阻挡。
红蓝色的警车灯光闪烁着，刺耳的警报声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这个小小的身影同样望而却步，缩成一团的身影扒着墙，可怜巴巴的看了一会儿。
周围的细小触手将惊慌的他裹成团，通红的两个大眼睛眨了眨看着育文中学的方向，眼中流露出眷恋和疑惑，他没有感应到自己想找的人。
但是他只知道两个地方，他们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只有这个地方能去。
“奇怪。”
“刚才明明感觉到有异常的气息出现在这里？”一个调查员出现在刚才小小身影躲藏的地方，疑惑的搜寻了一圈，周围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感应错了？”
披着角质层外衣的小小身影露出细小的獠牙，却又赶忙的收了回来，头也不回的向黑暗的巷子中跑去。
看到调查员回来，另一位调查员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刚才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窥视学校，顺便就过去看了看，过去后什么都没发现，挺奇怪的。”
“别太紧张，我们这里有高手坐镇，其他的什么异常哪里有胆子过来。”
【0397】返回场景
“已经半个小时没有联系到老板了啊。”许易安神色严肃的站在诡王府街中，神色萎靡，身上还有残留的没有愈合的伤口，以及一些血迹。
整个教学楼都已经被封闭了，他们现在也出不去，而且节点也撑不了太久，对方手中拥有撕开节点的物品，他们就算完全将节点封闭，时间一长也会被打开。
“估计联系不上了。”韩文清点了点头，神色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韩文清同样如此，身上也有战斗后的残留的伤口。
姜夜不来才是最好的，外面高手如云，就等着破开节点后将整个节点都镇压下去，他们早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生死这种事情也看开了。
解决了自己的执念，世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死亡也不失为另一种解脱。
韩文清说道：“可惜，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很多试验都没有完成，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吧嗒。”
合上了手中的书籍，许易安从座椅上站起来：“我们早就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属于这样的世界呢。”
“来了。”
“铿。”
金光顿时撬开了门口的猩红色大门，门内的黑色雾气从大门口的缺口中涌出，照明的灯光瞬间就笼罩上了一层淡黑色的雾气。
猩红色的荆棘从门口的四周收缩回来，因为金光的关系流淌出淡红色的汁液。
原本就抱着据守的心态，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拿出强制开启节点的道具，许易安就率先出手，索性一不作二不休，随便拉进来四个略弱些的玩家，也能撑的久些。
确实如许易安所想的那样撑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们又如法炮制，退守到寒风农场，等他们想要攻略寒风农场的时候再拉人进来，继续拖时间。
然后再退守诡王府街。
如今门外也已经要被攻破了，金光已经顺着大门口的缝隙涌了进来，笼罩在大门口的荆棘迅速的收缩后退，但是最终也没有守住，只能任由外面的玩家破开通往诡王府街道的大门。
韩文清展现了自己的姿态，身上深蓝色的冰块就像是鳞甲一样附着在他的身躯中，出现在眼前的是高大的深蓝色青面獠牙的好似僵尸一般的异常。
许易安同样没有再维持自己虚假的人形，化身成为恶鬼。
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则是臃肿的好似老虎又好似是虫子的身躯，皮肤上是一个个手指头那么粗的孔洞，风一吹，发出凄厉的鬼啸。
“杀了他们。”领头的调查员一声令下。
如今用道具攻破了节点自然就不需要再遵守节点的规则了，完全可以一拥而上。
“噗。”
姜夜踉跄了一下，差点控制着天鬼冠军从天上栽倒下来，他皱紧眉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稳定了身形。
【检测到地牢入口场景已被外力强制破除。】
【检测到寒风农场场景……】
【检测到诡王府场景……】
【权限受损，请屠夫尽快回到场景坐镇，完成更新。】
姜夜思考着：“没想到他们铁了心要毁坏场景，就连我单独露脸，并且在综合三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阻止他们的行动。”
姜夜在第三综合医院停留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将异调局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确实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他要是提早回去场景，就没法帮夏雅和鬼婴报仇，更没有办法给异调局沉痛一击。
现在既然已经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估计韩文清和许易安也危险了。
不过他很快就能赶到，只希望许易安和韩文清撑住一会儿就好。
就一会儿，两三分钟之内就好。
“轰。”
驾驭着天鬼冠军的姜夜稳稳的落在育文中学的操场上，沉重的身躯顿时让育文中学的操场都下降了半米。
无数道探照灯顿时照在了天鬼冠军的身上。
天鬼冠军身上的角质层和盔甲律动着，从三米高的身高恢复成了六七米，手持黑钢大剑站在育文中学的操场上。
“咔。”
天鬼冠军胸口处的装甲随之打开。
“哧。”
白色蒸汽从驾驶舱中涌出，姜夜走出驾驶舱，天鬼冠军的手掌平放在胸口前，充当着升降机。
“异调局执行公务，闲杂人等退避。”
“若有异动，将予以击毙。”
“来者何人？”
喊话的调查员心也在颤抖着，眼前这尊高大的宛如巨神兵的生物兵器一看就不好惹，而且刚才这东西胸口的驾驶舱里还走出来了一个人形的生物。
玩家没办法通过所谓的气势和气息感应到对方的实力，但是能控制这种大型东西的人，肯定更加不好惹。
姜夜没有回话，一步迈出，整个人已经出现在了教学楼的门口。
教学楼门口空空如也，内里的黑雾已经消散了大半，姜夜的速度很快，地牢入口场景大门上的荆棘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迅速的缠绕了过来，赶忙给姜夜清理眼前的浓雾。
大门敞开，姜夜进入了寒风农场，依旧是一片狼藉，古堡也被破坏了大半，周围的那些种植的树木也都遭到了砍伐。
诡王府。
许易安的身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口中涌出黑色的血液，已经说不出话来，不远处的韩文清也被钉在了街道的木头柱子上，身上深蓝色的坚冰已经破碎了大半。
蓝黑色的血液从身躯中流淌出来，已经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了一滩。
“铿。”
一个人影从弥漫的黑雾中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
“砰。”
一只大手摁在说话调查员的脸上，头颅宛如捏气球似的爆裂开。
尸体瘫软在地上。
其他的调查员吓的连连后退，堂堂B级调查员，竟然被捏爆了脑袋。
“咕嘟。”
“他是谁？”
“不认识，但是这个人好像很熟悉。”
“通缉令上的那个人。”
“是他。”
“……”
冲进诡王府的调查员眼中闪过畏惧的神色。
他们见到姜夜的第一瞬间不是欣喜，而是恐惧。
姜夜神色平静：“连A级都没有，异调局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将人手调遣到了第三综合医院。”
他的计划没错，可惜就是个人的实力的问题。
许易安和韩文清的个人实力抗衡不了B级调查员。
夏雅倒是可以抗衡，但是不是主场作战，还有保护鬼婴，腾不出手来，而且追兵那么多，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人。
姜夜压抑着自己的愤怒，面容冷峻：“异调局还是感觉不够疼啊。”
走到许易安的身旁，正要将手中的治疗药剂打进去。
“老…板。”许易安口中的血液涌出的更多了，眼中的神色也已经涣散，挡住了姜夜的手，微微的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的韩文清。
【0398】我的条件
育文中学的操场中，天鬼冠军庞大的身躯耸立，手中的黑钢大剑光是看着就带着莫大的压迫感。
安装在周围的探照灯照射在天鬼冠军漆黑色的甲胄上。
周围的调查员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怪物。
“报告总部，有一台大型的人偶出现在了育文中学的操场。”
全息的图像传回了异调局的总部。
“刚才还有人从这尊恐怖的人偶身上走了下来。”
“天鬼冠军？”
“这个人……是他？”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支援。”
育文中学的负责人听着卫星电话中传来的声音，神色颇为为难，但是既总部都说要有支援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待着。
谢常放下手中的卫星电话：“开启仪器，延长防线，将警戒线拉的远一些。”
身旁的调查员有些疑惑的看向谢常：“老大，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的变动？”
谢常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遇到正主了。”
谢常也没想到第三综合医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拦住姜夜，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回到了育文中学，而且还和他们直接打了一个照面。
也幸亏姜夜的速度快，他们没反应过来，这要是给拦住了，多半是有命拦没命走。
……
诡王府的夜空雾蒙蒙的，天空中一轮血色的月亮距离大地很近。
似乎正好就在诡王府的身后。
姜夜的动作停顿在半空。
治疗药剂的能力自然是有限的，救不活如今已经身受重伤的许易安。
姜夜也没有仙丹妙药，能在鬼濒死的时候给救回来。
系统商城也没有这种药剂，就算有，以姜夜现在的寿命也买不起。
许易安的双眼渐渐的闭上。
最后的那声呼唤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
姜夜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易安的手臂坠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变成了坚硬的好似石头一样的角质层。
姜夜赶忙起身。
想把韩文清从柱子上放下来。
韩文清身躯中的冰蓝色的血液早就已经流尽，身上的盔甲也变得苍白脆弱。
伸出手想要搭在姜夜的手上。
“老大……。”
手指刚一触碰到深蓝色的坚冰，冰魄凝聚的盔甲轰然碎裂，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冰棱。
冰棱从姜夜手指的缝隙中滑落。
姜夜猛地攥紧，手中的冰棱瞬间变成了残渣。
最后因为姜夜手掌温度的问题变成了温热的水，从手掌的纹路流淌了下来。
冰甲加身的身躯坠落在地上，和地面碰撞后，激起了无数的冰渣子，溅射到了姜夜的双腿上。
生命，就像是瓷器似的，轻轻一碰，就碎了。
寂静。
沉默。
姜夜仰起头，双眼倒映着天空中的月亮，微微闭上双眼。
他终究来晚了。
姜夜知道，不管早晚其实都一样。
他们两人的实力跟不上姜夜现在的脚步了，从原先的助力变成了累赘。
其实不管早晚结果都是这样，只要和异调局开战，姜夜能保护他们一时，保护不了他们一辈子。
只是终究意难平。
“厌倦了。”
“厌倦了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捉迷藏。”
“也厌倦了，被人追赶的如同丧家之犬的狼狈。”
“为什么就一定要深究下来呢，连一天安生的日子都过不了。”姜夜的声音带着沙哑，怅然的呢喃着。
自从获得力量，姜夜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力量弱小的时候尚且还好，越来越强了后，反而越来越难以入睡，远远没有曾经开张吃半年，半年不开张的自由和安稳。
姜夜没有再多想，拥有力量总是好的，毕竟现在的世界充满了危险，而且各种大型剧情世界中的危险更是层出不穷。
讨论是否自由和安稳的时候，必不可少的当然是客观的大环境，曙光联邦的大环境显然是有问题的，看看歌谈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和死亡率就足够了，枪械和武器的泛滥，自然也带来了不稳定。
对于居民而言，联邦制的社会确实不够先进。
姜夜懒得多想这些弊端，反正最后时间永远会修正一切错误。
当下而言，姜夜觉得还是不够疼的原因，当异调局感觉到疼了，他们才就会收手。
攥紧了手中的碎骨刀。
周围的调查员一看姜夜握紧了手中的碎骨刀，顿时像是意识到了危险似的想要奔逃。
姜夜不耐烦的挥手，冲入诡王府的B级调查员毫无还手之力。
摸了摸脖颈，温热从伤口中流淌出。
眼中露出惊骇的神色，他竟然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刀光太快了，从脖颈的骨头和连接神经闪烁了过去。
看不清刀光，头颅便坠落在了地上。
“不好！”
“逃。”
“快跑。”
“……”
【判定成功……】
【……】
简单的挥刀，快到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察觉。
顷刻间，所有调查员全都成了血肉碎骨刀的刀下亡魂。
生命，如此脆弱。
饱饮了鲜血后，碎骨刀的骷髅头变成了猩红色，发出瘆人的笑声。
骷髅的牙齿咬住刀口，猩红色的血线一直延伸到脊背的尽头。
碎骨刀的刀刃，滴答滴答的滴落着鲜血。
鲜血滴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不需几个瞬息间，诡王府内再无一个活人站着。
【叮，场景内无玩家存活，是否重启场景。】
姜夜沉默了不到片刻，
“否。”
姜夜也不知道重启场景后会发生什么，在未知的情况下，还是先解决现在的事情。
“还有些事没有解决。”
“不解决了他们，他们就会不厌其烦的烦我。”
“就像是烦人的苍蝇一样在耳朵边嗡嗡嗡吵个不停。”
姜夜大步流星的走出诡王府，出现在地牢入口的暗红色大门前，周围的猩红色荆延伸着道路环绕在姜夜的身旁。
教学楼内的黑色迷雾已经消散了大半，不过没有灯光的照明，看起来依旧雾蒙蒙的。
姜夜走出大门。
硕大的探照灯打在姜夜的身上，红色的西装就算沾染了血液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颜色，只是在明晃晃的探照灯下异常鲜艳。
身着红色西装，红色裤子，脚踩皮鞋的姜夜出现在大门口。
脚步声吧嗒吧嗒作响。
周围的探照灯瞬间就照射在了姜夜的脸上，姜夜的脸上蒙着小丑人皮面具。
“他们……”
谢常看到姜夜走出门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其实在得知来到这里的是姜夜时，谢常就已经满脸的凝重了，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如何撤退，只是上头下令要等。
谢常也不知道要等什么，这种等级的人物，他们根本招惹不起。
姜夜神色平淡，淡漠的双眼隐藏在低垂的眼帘中。
“他们怎么……”谢常咽了一口吐沫，紧张的目视姜夜。
摸了摸脸上的小丑面具，姜夜的声音冷漠，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死了。”
环视了一圈，刚才还有上百人的育文中学竟然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大猫小猫两三只，打头的这个倒是还能看，是一位B级的调查员，剩下的三四个就没什么看头了。
姜夜皱起眉头，原本那么多的人怎么这会儿全都不见了？
“人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谢常挥了挥手，探照灯的光芒缩小，最后变成了淡色的光线。
谢常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发际线有些高，身上穿着异调局的统一服饰，长相看起来也有些老成，满脸的有光，看起来很油滑，没想到他竟然敢做这么大的决定。
将周围的调查员全都派遣走了。
明显知道他们一起上也敌不过姜夜，所以能走一个是一个。
姜夜双眼微微眯了眯，覆盖在脸上的小丑面具动了动，声音低沉的说道：“做英雄？”
“也不是做英雄，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我听说过你，你这样的强者估计是不太懂我们的心情。”
姜夜冷笑了一声。
他可能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了，拯救了很多人，甚至对自己这种勇气而沾沾自喜，甚至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
比如说指责现在的姜夜。
“杀了我的人，反而要我懂你们的心情，欺人太甚了吧。”
“我们也只是执行者……。”
“闭上嘴，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杀了你旁边那个小胖子的全家，不仅仅是他，是你所有下属的全家。”
姜夜皱紧了眉，他懒得和这人再废话，同时指了指站在谢常身旁的年轻人，然后又指了指周围的几个人。
姜夜从来都不喜欢和人说太多，有些话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而且和眼前这个人说的太多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他们只是执行者，并不是计划的制定者。
甚至最后执行的时候他们也都没有参与进去，而是在维持周围的治安。
那就更没有什么说话的必要了。
和他们说太多，只会让他的怒火更盛，姜夜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杀了他们。
谢常十分识趣的闭上了嘴，他看到了姜夜眼中的杀意，现在再刺激姜夜无意会让事情雪上加霜。
而且姜夜威胁的还是不是他的家人，是自己下属的家人，这样一来，要是真的因为他多说了两句而出现流血，他也难辞其咎。
小胖子看了看自己，有些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生怕自己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触怒的了姜夜。
他们确实坚守了留下来的原则，但是人都是贪生的，能不死话，谁都不想死。
更何况还是在成为了玩家，拥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力量之后，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亏了。
“我们是无辜的，我们没有进里面，也没有……”另一位年轻人大声的说着。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砰砰的跳动，这个时候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甚至说出来他都特别后悔，说还不如不说，但是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脑海中早就成了一团浆糊，只想着说些什么来缓解。
姜夜瞥了他一眼，顺手从谢常的手里把卫星电话抢了过去：“不然呢？”
青年愣了下，似乎十分不解：“什么不然？”
“不然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还有命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从谢常的手里抢走了卫星电话，姜夜刚想拨通，却想起来自己只知道公共的线路，并不能直接和异调局的上位者说话。
“异调局总部的电话是多少。”
“我说的是内部线路，能直接联系到你直系上司的电话。”
谢常不知道姜夜为什么要拿电话，不过他也抢不过来，只能听之任之：“271561669，这是总局的电话。”
“很好。”姜夜顺手拨通。
忙音响起的同时，姜夜把卫星电话放在了自己耳朵边，直到联通前的忙音结束，另一边并没有急着开口，只有寂静的沉默，就像是对面的人本身就知道对面的不是谢常一样。
“喂？是异调局总局长吗？”
“我是异调局总局长，你是？”
“姜夜？”
总局长的声音听起来很厚重，而且低沉充满了磁性，一听就让人有一种稳重感。
姜夜露出笑容，双眼弯成月牙：“我手里现在有五名人质。”
“我知道。”
“你有什么条件？”
姜夜神色平静，声音沙哑而低沉：“我想和总局长玩个游戏。”
“又想耍你那些小把戏？”
“你真的觉得自己就已经赢了吗？”
“异调局从来都不会接受威胁，也从不惧怕威胁，你不要觉得阴了陆归元和李阔海就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放了他们，还有谈的可能，不放人质，异调局就会强攻。”
“到时候，摧枯拉朽，不会留任何余地。”
总局长的声音铿锵有力，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当然，我们同样可以谈，条件和原来的一样，只要你点头，我会承担上头的压力。”总局长的声音突然平缓了下来。
姜夜哑然失笑，这种老一套的谈判手法都用出来，也难为总局长竟然会亲自上阵了。
“既然局长没有诚意，那我就说说我的条件。”
“从今天，育文中学列为禁区！”
“撤销通缉令。”
“赔偿我的损失……”
总局长直接摇头：“想到别想。”
“那就只能靠武力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