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来自夏弥的不屑
这是一座巨大的古城,根据昂热给的泰陵复原图,这座古城四面有城墙环绕,呈南北长方形,四城角处建有角台,但他眼前的朱色大门却是紧闭的。不过,紧闭的城门没有让卡德摩斯感到困扰,毕竟作为前秘党行动队成员的他已经见识过太过类似的情况。
卡德摩斯走到朱色的大门前,他没有不自量力地用带有腐蚀性的毒血去腐蚀城门,而是紧盯着朱色铁皮包裹的城门上的兽面衔环铺首。
“兽面衔环辟不祥”这是对铺首的描述,在民间传说中,铺首是含有驱邪意义的传统建筑门饰。而铺首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野兽,相传铺首是龙所生九子之一,警惕性高,故饰于门扇之上。
故而在铺首流行的明清时期,无论是帝王将相的皇宫、宅邸,还是平民百姓的小家小院,一般都要有一座院门,两扇街门中央门缝两侧、在一人来高的地方都装有一个类似门把手的物件,可以是门环,也可以是菱形的门坠,而衔着门环或吊着门坠,固定镶扣在大门上的底座称为铺首,又叫门铺。
但在明清之前,铺首却并非那么流行,一般也只有帝王的皇宫、皇陵以及少数将相的府邸大门会用上这些装饰。作为西夏真正意义上的开国君主,李元昊的泰陵自然用得上这样的铺首。
不过,铺首却并非后世那些传闻的那样是用于镇凶辟邪,而是用于加固门扉,并作为打开大门的真正方法,一如青铜与火之王的青铜城城门上用于开门的活灵。百姓们虽不是家家户户都用得起和有能力打造的,不仅需要消耗大量的钱财还要有炼金术大师愿意为之打造。
前者要满足倒也不难,可后者,请一位炼金术大师打造一个小小的炼金铺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非豪门贵胄折节相请是断然不可能的,除非是自家就有着一位炼金术大师。而盗贼看到这户人家竟用得起铺首,便知万万得罪不起,纵然敞开大门他们也不敢光顾。
于是就有人动起了别的想法,真的弄不到,仿制一个用铜铁的假货迷惑盗贼也可以防盗。而普通的盗贼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真正的炼金铺首还是假的,有这样本事的人却也不可能去当盗贼,于是盗贼们索性放弃光顾那些在门上安了铺首的屋子,故而流传出了“兽面衔环辟不祥”的说法。
而眼前的这个铺首,显然是真正的炼金铺首。
炼金铺首极难炼制,首先是先“杀死”金属再将其复活,变成“再生金属”,然后再找两头龙族亚种,将其杀死后再将它们的灵魂禁锢在再生金属之中。龙族亚种生前越强大,它的灵魂也就越强大,对门的保护作用也越强大,相应的,禁锢难度和炼制难度也越大。
而被禁锢的灵魂就只能按照主人的旨意,守卫它们负责的大门,否则就会受到直接作用于灵魂上的元素冲击,具体是哪一种元素也取决于那位炼金术大师擅长使用那种元素。
青铜与火之王最擅长的就是火元素,故而青铜城的大门上的活灵就是用火元素来禁锢并惩罚那些不听话的活灵的,而天空与风之王自然就是采用风元素。
卡德摩斯将自己的无名指伸入铺首口中,灿金色的铺首身上涌出一阵金光,铺首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锋利的犬齿猛地张开又合拢,发出“咔嚓”一声裂响。
这样的响动让卡德摩斯也一阵心慌,险些担心犬齿直接洞穿废掉自己的无名指,可炼金铺首的嘴将自己的手腕死死卡住,除非他切下自己的手腕,否则无法逃离。不过也是出于谨慎,他选择了不会影响他战斗的无名指来尝试。
那犬齿合拢到分别举例卡德摩斯无名指不到半厘米的地方骤然停止,犬齿的锋利处涌出一道风元素。只不过这道风元素太过细小,如同一根针一般,而且卡德摩斯也看不见这种无形的元素的运转,只是无名指上感觉到一丝凉意和一瞬间的痛感,手指上就出现了一条不到一厘米的血口,深度大概也就相当于铅笔刀割了一下。
活灵狼牙般的利齿有虚张声势的嫌疑,割开卡德摩斯的皮肤就停住了。
但这也是一种威慑,未见面先夺志,这样的方法让给来访之人心中会多上一份敬畏和谦恭,这也算是别具匠心吧。
卡德摩斯看到铺首的嘴越张越大,不禁松了一口气,手腕的束缚也被解除了,他拔出自己的手,甩了甩,注视着铺首的变化,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华夏的大门上的活灵。
要知道,华夏作为天朝上国,自大秦横扫六合,并吞八荒,建立了第一个大一统王朝大秦帝国之后,欧洲便再无人敢入华夏。没有人能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站在那位被称为暴君的千古一帝面前,哪怕是一头次代种也只能臣服成为他的坐骑,真正做到了纵然是“举山河内外,皆匍匐脚下”。
被后人誉为西方四大军事统帅之首的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在探得大秦帝国的大致情况后,也只能望洋兴叹,不敢对大秦帝国起一丝一毫的侵略之心。
自横扫六合,并吞八荒的霸秦之后,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强汉,盛极一时、昙花一现的雄隋,物华天宝,骏奔百蛮的盛唐,东西朔南、纵横万里的蛮元,日月昭昭、万国来朝的刚明,纵然有士晋、弱宋和奴清和多个政权分裂割据的时代,华夏依旧是西方混血种的禁地。
卡德摩斯不愿意放过一丝观察的机会,而铺首的嘴也在松开他的手腕后还在继续张大,让他不禁想到了华夏神话传说里能吞下一头大象的巨蛇。而眼前的铺首,就像是那条择人而噬的巨蛇向要将他吞食下去一般。
咔嚓一声,一声脆响自铺首的口中传出,而这张漆黑的血盆大口似乎也张开到了极限,开始慢慢地闭合,而同时朱红色的大门也开始缓缓打开。
走进城门是两座阙台,呈正方形,一东一西对称排列,上部内收,顶部有一小台基,是帝陵区别于陪葬墓的主要特征之一。
卡德摩斯看着宏伟奢华的建筑,实在难以想象那距今一千多年还只是占据华夏一隅的国家是如何建造出如此雄伟的建筑。愣神观察了一会儿后,才想起了自己先一步进入的目的。
根据复原图的指示,卡德摩斯找到了那负责收拉吊桥的机械,放下了吊桥。随着咚的一声传来,那条金属吊桥便落在了昂热等人的面前。
昂热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没有人知道这座古城究竟还有什么陷阱,也不知道卡德摩斯究竟能否打开城门进入古城从而放下吊桥。
进入古城后,看着这座雄伟的古城,哪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昂热也不由为之一颤。要知道,这还只是这座古城的外城。
一行人向着古城内部深入,走到了月城的城门外,同样是一座朱红色的大门,同样是一头怒目圆瞪,龇牙咧嘴的铺首,只不过这次的图案换成了饕餮。
神话传说中,饕餮是凶兽,但在选择镇宅兽的时候,人们却往往因为它的凶悍而选择了它。人们觉得饕餮的“凶”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强大的保护,越是凶悍,福祉越大。因而,就是这样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兽成为辟除邪恶、福佑一方的“灵兽、神兽、瑞兽”,承担起人们对它驱妖辟邪、避祸求福、护主驱凶、招财纳福、趋利避害、守护安全、助长财运的美好愿望。
卡德摩斯将另一根无名指伸入了饕餮的口中,但这次饕餮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卡德摩斯眉头紧皱,不禁对此感到疑惑。
“难不成这个并不是炼金铺首,而是迷惑人的幌子?要不我用暴力破门试试?”齐格鲁德摩拳擦掌,有些跃跃欲试,却被贝奥武夫拦下。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觉得……无论里面是不是天空与风之王,只要是一头龙,就不会舍弃它的尊严来耍这种小把戏。”贝奥武夫摘下了手中的皮手套,露出了一只如同石灰岩一般苍白的手,上面布满白色的细密鳞片,“有没有可能……是卡德摩斯的血统不足以打开这扇大门?”
贝奥武夫的话音落下,卡德摩斯不由愣住了。
卡德摩斯的血统已经超越了超A级,虽然还未到达S级,但说是准S应该也不为过,可这样的血统却还不够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贝奥武夫而是其他人,那么卡德摩斯可能会拿起长矛与之拼命,那是对卡德摩斯家族血统的侮辱。但贝奥武夫绝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和齐格鲁德和圣乔治同时陷入了沉思。?
在众人陷入沉默的时候,昂热开口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昂热看着目光有些不善的卡德摩斯,解释道,“要知道,华夏人自称龙的传人并以龙为国家图腾,那就是因为他们的混血种数量众多,而且血统强大。而西方呢,罗马帝国也拥有无数强大的混血种,就比如那硬撼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的教皇和圣殿骑士团。对于我们这些后人来说,超A级也许已经是很强大的血统了,但对于那些先人,那些一次次战胜四大君主的先人来说,我们的血统……也许真的就只是卑微的……”
贝奥武夫点了点头,站在了饕餮活灵的面前,将那只正反射着微弱白光的手伸了进去。当他的手刚伸进去的一瞬间,就被饕餮咬住了,将他的手腕牢牢地卡在那里,锋利的犬齿中钻出一道风元素,仿佛十分急切一般吸入了一缕贝奥武夫的鲜血。
吸入了贝奥武夫一缕鲜血的饕餮似乎是感到了满足和饱腹感,原本鎏金的饕餮骤然变成了血红色的模样,月城的大门也随之敞开。
但大门敞开的一瞬间,众人的面前又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尽管有了泰陵复原图的他们早已知道里面还有内城的大门,但是终归有种被套娃愚弄的感觉。而且,这一次的大门上,也不再是铺首了,而是一头赤色的禽鸟,伸展着双翼,沐浴在火焰之中。
“这是凤凰?”贝奥武夫愣了愣神,问道。
昂热摇了摇头:“不,应该是朱雀。华夏历史上也有皇宫曾用四圣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作为铺首。”
圣乔治惊讶地看着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铺首的朱雀,凑近了些观察。
“我听说朱雀是凤凰的后代,按理说皇帝应该用更为高贵的凤凰来作为铺首吧?”
“很多华夏人也和你有同样的想法,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昂热指着朱雀,笑道,“很多网文小说都将朱雀当作了凤凰的后代,实际上根据华夏自古以来的神话传说,凤凰才是朱雀的后代。朱雀古时候被称为朱鸟,它是后世凤凰的原型,在周朝的文化中,人们以朱鸟为凤之正宗。”
圣乔治捂着脑袋摇了摇头:“噢,华夏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太复杂了,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考虑吧。”
贝奥武夫也是叹了口气,华夏光是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就有五千年之久,而且文化从未断绝,这也是华夏内部出现的龙类普遍都由华夏内部自己处理而秘党无法插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贝奥武夫在感慨一番后,将手再次深入了朱雀的鸟喙之中,但这一次和之前卡德摩斯面对饕餮铺首一样,没有产生任何的反应。
“看来,就连达到了S级血统的你,都无法满足开门的条件。”昂热叹了口气,解开袖口的纽扣,撩起了袖子,将手臂插入了鸟喙之中。
感受到昂热手臂的进入,朱雀眼中涌出了一阵火光,那如同火焰般跳腾的灿金色黄金瞳令其余几人都感到肩头一沉,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压在他们的肩头、捶打着他们的膝关节,强迫他们匍匐在地上。
“不过,既然如此,这也恰恰说明,我这趟……来对了。”
昂热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但那笑容中暗藏的却是一片尸山血海。
朱雀在吸收了足够的鲜血后,竟真的从铺首之中飞了出来。它的全身都燃着赤红色的火焰,拍打着赤色的羽翼飞向内殿,似乎是去寻找自己的主人。
而随着朱雀的离去,那惊人的威压也消失了。
但从那漆黑的内殿中,却传出了两道更为令人压抑的威压……
“李雾月……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4231字)
第二百四十七章:一头没有龙之心的龙
大门缓缓打开,一阵强风从宫殿内中吹出,吹得一行人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昂热站在敞开的大门前,在一阵激动后忽然站住了,宫殿内外保持了绝对的沉寂,那柄只有20厘米长的折刀在他的身侧缓缓的垂下。
他感知到了那股威压,那股熟悉的威压,那股一百零九年前就层压在他肩头过的威压!
昂热闭上了双目,停止了自己的呼吸,狂跳的心脏骤然减速。
他精神恍惚,仿佛回到了一百零九年前的卡塞尔庄园之中。
“昂热,你要干什么!”
“昂热,你回来!我的言灵比你更适合面对这种状况!昂热!”
“该死,酋长和老虎跟我一起上山!山彦,你带剩下的人守住酒窖入口!准备好来福枪!烟灰,还有你的克伯虏炮!”
“梅涅克,站在楼梯口,不要动!”
“梅涅克……山彦……”
恍惚中,昂热回忆起了他最在回到酒窖那间解剖室时和梅涅克和路山彦的对话,那好像是他们最后最后的对话……但,却似乎也并不是对话……
昂热垂下头,看着地下横流的鲜血。
那是莫德勒医生和他的助手们流淌在地上的鲜血,也有从李雾月心脏里溅出的鲜血……
滚热的血浆在围着解剖台的白布帘上流淌,地窖顶上也有粘稠的血滴慢慢地坠落,散落满地的素描记录和医袍都变成了血红色,那些肢体碎片让人不敢把它们和人类联想到一起去。煤气灯依旧亮着,照出血红色布帘中那张精钢的解剖台。
踏!
踏!
踏!
昂热一步步向前走的,他的步子并不快,而且步子迈得很小,但皮鞋踏在地上发出的脚步声在这金碧辉煌却无比沉寂的大殿中格外响亮。
贝奥武夫、卡德摩斯、齐格鲁德和圣乔治看着昂热就像个积郁成疾即将举枪自杀的老人家一样浑浑噩噩地前进着,却没有上前阻拦。
这样的威压,对方必然是初代种,也就是那两位天空与风之王的双生子了。
血统强大的龙类身边有一层精神屏障,会让血统低微的龙类和混血种陷入幻境,而作为初代种,天空与风之王自然也有。他们不能确定昂热是不是被幻境所迷惑和控制,不敢贸然上前阻拦。更何况,昂热的死活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不,也是有些关系的,他们可以将昂热当成诱饵,趁着天空与风之王对昂热下杀手的瞬间偷袭祂!
昂热还在前行着,只是他的脚步,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了。
昏暗的大殿中并没有任何的灯火,昂热的身形彻底隐入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一个身影依旧缓缓前行着。而贝奥武夫等人为避免天空与风之王先对他们下手,也不敢点燃黄金瞳观察昂热的状况。
咔咔咔!
昂热的身上传来了一阵铁片晃动发出的脆响。
如果此时是陈鸿渐等人在,一定明白昂热在干什么。
黑暗中,昂热脱下了黑色的西服和雪白的衬衫,只留下一条短裤,一个小挎包,露出那健硕的身姿。
显然昂热并不是要在两名雄性初代种面前耍流氓,更不是想用美男计。
“丧葬时的礼服我只带了这一套,备用的在酒店,我懒得再去取一趟,希望我们的战斗不会波及到它。”
昂热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那肌肉分明的后背上纹着的猛虎和夜叉也随着他的身躯颤动而跳动着,就好像它们随时会脱离皮肤扑出来和眼前的敌人搏杀一般。
他摘下了那副眼镜,瞳孔中的锐意再无外物遮蔽,满头白发的花花公子变成了那个要为所有龙类亲手送葬的复仇男神。
一度暴血,释放狮子之心!
二度暴血,释放龙之心!
三度暴血,释放龙王之心!
四度……暴血!
骨刺突破肌肤,一枚枚青灰色的龙鳞覆盖了昂热的全身,化作那护体的鳞甲。他的脸上罩着青灰色的面具,十根手指变成了十根青灰色的爪子。
现在的昂热看上去就是一头头角峥嵘的凶兽,凶戾的气息从体表溢出,袭向四面八方,包括贝奥武夫一行人!
他的目光如刀剑一般锐利,紧盯着眼前的壮汉和那依旧是人类般外表,与一百零九年前保持一模一样外貌的年轻稚嫩的男孩!
“人类,我名仄费罗斯,李雾月只是我曾经身化人类时的名字罢了。”
男孩的身躯不再干瘪,白皙的面孔不再沾着猩红色的鲜血,温柔得像是美玉,也依旧面无表情。祂的眼睛里发出远比黄金刺眼的光芒,双手上覆盖着铁青色的鳞片就像冷锻钢那样坚硬,但整个人却带着一股神圣的气息,仿佛圣子沐浴而出。
“而且,我并不记得和你有过什么来往,但你的眼中却满是仇恨和疯狂。”
昂热的左手紧握着那柄20厘米长的折刀,李雾月的话……不,仄费罗斯的话进一步如同一颗火星落入了那煤矿般的心脏中,轰的一声燃起了冲天大火!
“你说……你不记得,是吗?”昂热压低了声音说道。
仄费罗斯对着身旁的诺托斯点了点头,走上前,疑惑地看了一眼昂热的脖颈,说道:“也许有发生过什么吧,只是我刚刚苏醒,对于上一条命时发生的事情已经忘却,记起来需要时间。”
“这样吗……”昂热垂下了头,过了很久才说道,“那么,我就帮你回忆起来!”
昂热一把扯下脖颈上挂着的那块银质铭牌,抛向天空,用标准的中文大怒吼道:“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那是道教的开旗咒,而这块银质铭牌则是是一种召唤神兵镇邪的炼金咒符,是曾经的西夏贵族们在封印着李雾月的棺材中用以镇邪的炼金法器。
银质铭牌在空中一震,仿佛汽灯那样强烈的光一闪,一瞬间无数幻影散逸出来,那是一支纵马飞驰的重骑兵,凌空向着仄费罗斯压下。
“原来是这个啊,难怪我刚刚就觉得你脖子上的东西有些眼熟。”仄费罗斯毫不在意地看着那支袭来的重骑兵,反而是回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那块银质铭牌所召唤出的重骑兵名为铁鹞(yao第四声)子,正是他的哥哥诺托斯化身西夏景宗李元昊时所创立的,用于护卫、仪仗,同时也是西夏的王牌主力作战部队,常常作为冲锋陷阵、突击敌阵的前军先锋。
《宋史·夏国传》记载:“以铁骑为前军,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
《宋史·兵志》四记载:“有平夏骑兵,谓之‘铁鹞子’者,百里而走,千里而期,最能倏往忽来,若电击云飞。每于平原驰骋之处遇敌,则多用铁鹞子以为冲冒奔突之兵。”
诺托斯的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祂也曾一度忘却了自己天空与风之王诺托斯的身份,身体被李元昊这个人格所掌控,将自己真的当成了西夏的帝王。而那些铁鹞子也曾是追随祂南征北战而战死的同袍,死后灵魂被祂取出存入那块银质铭牌之中,满足他们死后依旧想为祂效力的心愿。
只是,随着当时的李雾月身份暴露,诺托斯这个龙类人格终于重新被唤醒。但为了继续隐藏身份,祂还是不得不联合那些西夏贵族们一同将自己的弟弟封印,焦触了那块可以召唤铁鹞子英灵的银质铭牌并将之放在李雾月的头顶用于加强封印。
而且,那块银质铭牌里的英灵可不会听从祂或是仄费罗斯的命令,只会听从银质铭牌持有者的命令。
银质铭牌中封印的铁鹞子都是精神体,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可以将里面的精神力量一股脑喷薄而出,竟在一瞬间压制了仄费罗斯,让祂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但,也只有那一瞬间的机会!就如同一百零九年前一样!
昂热冲向了仄费罗斯,左手握着折刀,旋过身体,挥舞折刀斜切!
那是宝藏院·袈裟刀中最为凌厉凶狠的“逆袈裟”!
一如当年一样招式的一刀,凶戾迅捷的左斜切难以防御,当年的昂热为了全力挥斩出这一刀,扭伤了自己的胳膊,但保持暴血多年的他,再加上四度暴血,实力早已不是当你的那个毛头小子可以比拟的了!
那柄二十厘米的折刀上闪过,刀身在黑暗中跳动着淡蓝色的微光,刃口上溅出一阵火星,刀身似乎卡住了,不得进也不得退。
仄费罗斯布满龙鳞是龙爪抓在折刀折刀的刀身上,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昂热的自不量力。
“区区萤火,也配与皓月……”
噗呲!
锐物刺破肉体的清脆声从仄费罗斯的身上传来,祂略带惊异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心口。
那是一枚半米长的、涂抹了鸡血的青色锁魂钉,此刻正从祂的心口没入。
昂热咧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狠狠一掌拍下,青色锁魂钉直接洞穿了仄费罗斯的心脏和胸骨,沾染着鲜血的钉头从祂的后面刺出。
那是曾经的西夏贵族用来封印祂的锁魂钉,也是炼金物品,纯论坚硬度一点也不亚于昂热手中的折刀,而且它会一直破坏龙类的身躯,就连仄费罗斯的恢复力也只能和这枚锁魂钉勉勉强强持平。
尽管对于初代种来说,心脏被这样的炼金刀具不是致命的,但也算是重创了。
仄费罗斯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人类,你做得太过了!”
诺托斯面无表情,但那几乎照亮了整座宫殿的黄金瞳却让所有人意识到了这位君王似乎真的愤怒了。
巨大的宫殿中仿佛孕育着一场风暴,而风暴正中央的风眼正吞噬宫殿内的空气,导致其他地方的气压疯狂下降,那是一个足以影响整个空间的高阶言灵被释放了!
言灵·风王之瞳!
尖啸的风声在宫殿内回荡着,空气在极高速度下变得像钛合金那样坚硬,昂热感受着从他身后袭来的狂风,那样的一缕凝实的狂风都可以轻易打碎普通人全身的骨骼。但他没打算躲避,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战友。
哦,当然不是秘党行动队的人。
昂热瞥了一眼连动也无法动的卡德摩斯、齐格鲁德和圣乔治,而贝奥武夫却在那里观察出手的时机,就像头蓄势待发即将扑上去咬住猎物喉管的狼。
在他看来也就只有贝奥武夫勉强有资格参与这场屠龙的战争。其他几人,卡德摩斯、齐格鲁德和圣乔治,虽然他们的先祖有杀过次代种和三代种的战绩,他们自身也不亚于自己的先祖,但这并不够。
一头次代种可以轻松战胜一头三代种,但一头次代种面对一头初代种,却仅仅是初代种挥一挥手指头的功夫就能能将其碾为尘埃。
可这些老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初代种之间的差距,这些西方的屠龙世家也早已堕落了,沉醉在功劳簿上,以为梅涅克和他拥有与初代种交战的实力,甚至那群学生也可以斩杀初代种,就天真地认为自己一定也行。
所以指望比如指望一个“魔鬼”。
“您的快递即将送达,请准备签收~”
昂热的耳旁传来一个稚嫩的男孩说话声,只不过他穿的并不是快递员的制服,而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衣外加一条黑色的领带,就连头发也抹了油梳的整整齐齐油光锃亮的。
路鸣泽没有如以往那样总是笑着说话,而是神情肃穆,臂弯里夹着一束纯白的玫瑰花。
“今天的行头不错。”
等到了自己的“战友”,昂热也忍不住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时间被停止了,这是言灵·时间零。
这个“魔鬼”的力量总是让人不由惊叹,那足以笼罩极大范围、无论血统都会被放慢速度至时间停止这个程度的言灵·时间零也让他羡慕不已。
“谢谢夸奖。”路鸣泽微微鞠躬道,“不过可惜,今天我是来参加葬礼的,所以不能笑着和你说话了。”
路鸣泽的声音中弥漫着淡淡的悲伤,他抱着纯白的玫瑰,凭空变出一张软垫,坐在了昂热脱下的西装旁边。
“我会帮你保护好这套西装不被破坏的,另外你真正的‘战友们’也快到了。”
路鸣泽打了个响指,时间重新开始流动,而身为天空与风之王的诺托斯和仄费罗斯只是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就连使用了言灵·金刚界坐在那里看戏的路鸣泽都没有发现。
路鸣泽闭着眼计着数,稚嫩的声音只有昂热一个人听得见。
“三、二、一!”
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声,一阵惊呼声从宫殿的顶部传来。
“啊——!”
“啊卧槽!啊卧槽!啊我卧槽啊!哎呀卧槽我要回家!啊卧槽!”
(玩个梗啊哈哈,绝不是凑字数,反正早破4000了)
(4355字)
第二百四十八章:橘政宗:两个不要命的疯子!
凄厉地尖叫声令人为之动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阵惨叫所吸引,但随之而来的却不是重物坠地的轰鸣声,仅仅是掀起了一阵烟尘。
“Brove!”
恺撒甩了甩金色的长发,忍不住鼓掌赞道。
“当两个无尘之地的使用者同时释放言灵,居然还有这样的效果,真是意想不到。”
楚子航认真地思索道:“的确,无尘之地可以大大减缓高空坠落的这个特性运用在实战中,我可以多设计出至少三种战术。”
“小家伙们,你们似乎很闲?”
昂热出言打断了真的陷入战术设计讨论的楚子航等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掉下来了,但是,似乎命运女神都不希望我们输给一群老家伙。”
陈鸿渐拔出腰间的照霜和傲慢,眼中满是战意。
他当然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事实上在得出李元昊应该就是另一位天空与风之王的双生子这个结论后,他就立刻呼叫了其余人,一群人在泰陵的四周寻找着有关尼伯龙根的线索。
陈鸿渐和夏弥呢,也装模作样地探索着,“不知不觉”地远离了人群。夏弥也趁机打开了尼伯龙根的入口,将一行人送了进来。只不过这次的进入方式并不是像昂热等人先前那样,毕竟那样太伤身体了。于是夏弥就将附近的几个无主的小型尼伯龙根杂糅在一起,通过拼接的方式自制了一个入口,只是出现了计算错误,尼伯龙根隧道短了一截,出口出现在这座宫殿的顶梁上,所以导致了他们真的出现了坠落的情况。
幸好夏弥反应快,想出了使用无尘之地利用空气流来为他们提供足够的缓冲。帕西也一同释放了言灵·无尘之地,两重无尘之地的领域交错重叠,就像一个充满气的安全气垫一样,完美地护住了所有人。
只是,落地后,夏弥和帕西的眼神都饱含深意地看了对方一眼,眼底满是忌惮和猜疑。
帕西是加图索家的“战争兵器”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哪怕是恺撒也不知道,只有那群庞贝、弗罗斯特、加图索家的元老和昂热知道。但哪怕是知道,帕西刚刚释放出的无尘之地也绝不是一个所谓的A级混血种可以释放出来的。
帕西给她的感觉和昂热很类似,并不是说二人的实力差不多,只是帕西帕西体内的龙血已经腐蚀了他的身体,就和一百多年来一直通过暴血精炼血统的昂热一样。只不过昂热是凭借着心中的仇恨太强大了,强大到能完美地压制住体内的暴虐意志,而帕西却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压制的,但很显然压制的手段并不算太高明,那一蓝一金的异色瞳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弥双目微眯,开始好奇起了加图索家背后的布局。
而帕西对夏弥也是充满了怀疑,因为这个女孩释放出的无尘之地领域竟然比他还广阔。他的力量全是那一身让他注定短命的龙血带来的,可夏弥……暴血究竟能将人提升到哪一步,与同样使用暴血精炼血统的恺撒对比一下就知道了。同样级别的血统,夏弥没理由提升比恺撒高那么多,显然这个女孩背后也隐藏着什么秘密。
只不过,在天空与风之王面前,一切的疑惑都只能暂时收起来。
“一群蝼蚁。”诺托斯抽了抽鼻子,冷哼一声。
威严的黄金瞳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虽然嘴上说着蝼蚁,但祂的神色却变得无比凝重,呼啸的狂风如同龙卷从诺托斯伸出的掌心中吐出,却调转了攻击方向,像锥子一样袭向了陈鸿渐等人。
哪怕仄费罗斯被昂热重创,这样的伤势也不致命,但这群蝼蚁中却有沾染了某些气息的存在。虽然祂和仄费罗斯刚刚苏醒,还不知道外面的人类世界发生了什么,可通过空气中那可以自由控制的火元素火元素祂还是能大概猜到一些。
“诺顿、康斯坦丁,原来你们已经死了啊。”
诺托斯目光幽幽,尽管四大君主在黑皇帝死后为了争夺这个世界而大打出手,彼此之间也不复合力对抗尼德霍格时的和睦与团结,但终归是自己的兄弟,多少还是让他感到了悲伤。
狂风地席卷让陈鸿渐等人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天空与风之王一系言灵的手段。
陈鸿渐的言灵·造化没有进攻能力,照霜的能力是操控火元素,楚子航的言灵·君焰也是火系言灵,风助火势,却也可以隔绝氧气熄灭火焰。而恺撒、夏弥、帕西的言灵都是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言灵,只是对方挥手间就可以取消的言灵,贸然使用说不准还会自伤。
苏茜的剑御无法抵挡无形无质的风,绘梨衣的审判同理,诺诺……没用言灵,路明非的言灵也是治疗。于是,陈鸿渐嘴角微翘,看向了躲在人群后的某条废犬。
“上吧,决定就是你了,芬格尔!”
陈鸿渐闪身到芬格尔的身后,对着他的屁股来上了一脚。失去重心的芬格尔向前小跑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刚想问谁踢的自己,就见那一阵如锥子般的狂风席卷而来。
“卧槽!”
芬格尔瞪大了双眼,慵懒的眼神瞬间变了,全身的骨骼却发出了清脆的爆响声,上身的衬衫瞬间被炸裂开,露出了那一身青铜色的皮肤。虬结的肌肉在青铜色皮肤下滚动,像是要跃出那样。
言灵·青铜御座!
“槽!”
芬格尔也来不及考虑是谁推自己了,只能全力运转言灵·青铜御座,硬扛这一道狂风。
锥子般锋利的狂风撞击在芬格尔的身体上,就像钢钉遇上了铁板,发出咚的一声,将芬格尔撞得连连后退,但还是顶住了钢钉的冲击,成功地站住了。但,将力量集中于一点的钢钉却是可以穿透钢板的,更何况芬格尔的身体在这道狂剑的面前连钢板还算不上。
风刃割破了芬格尔的皮肤,青铜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但旋即,一抹碧绿色的光芒笼罩了芬格尔的全身,一道道被风刃割破的伤口迅速愈合着,甚至超过了风刃的切割速度。
陈鸿渐和诺托斯在芬格尔的身上,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对决着,却苦了可怜的芬格尔,就像是被凌迟一般刚感受到被风刃割破皮肤的疼痛,下一秒伤口处就出现了痒痒的感觉瞬间愈合,然后再次被切开,再次愈合……
路明非看着痛苦的芬格尔,也是有些不忍,可目前最适合扛伤的唯有芬格尔了。
“哥哥,交易吗?这次融合我保证你的力量比起上一次还强,你根本不会感觉到这区区的风刃的痛苦,柔弱的风是无法割裂你的身体,更无法令你感到痛苦。”路鸣泽略带蛊惑的声音出现在了路明非的耳旁。
路明非叹了口气,似乎已经习惯于路鸣泽的神出鬼没。但他只是再一次拒绝了交易。
路鸣泽这个魔鬼在路明非心中的公信力并没有那么高,他并不完全相信路鸣泽有能力做到他答应的事情,而且这也不值得他耗费四分之一生命。
虽然芬格尔以前也对他挺关照的,刚开学就骗他的钱点夜宵,后来也总是有事没事地忽悠他请客,偷偷刷他的信用卡买酱肘子和啤酒,还经常在他和绘梨衣打语音电话的时候故意搞怪……
妈的,这么一想路明非忽然觉得这家伙似乎一点也不值得他浪费四分之一的生命。更何况这种情况下,芬格尔根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稍微痛苦些罢了。
“哥哥,你真的忍心吗?你真的觉得芬格尔的安危不值得你付出四分之一的生命吗?”
路鸣泽没有放弃,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路明非脑中的想法。
路明非是个孤独的人,更是个缺爱的人,别人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了他一点光,他就会回报以熊熊烈火。
在他刚刚成为卡塞尔学院近几十年来第一个入学即S级的新生以后,全校学生和教授们对他的质疑就没有停止过。哪怕陈鸿渐和楚子航是那么地看好他,在守夜人论坛挺他,陈鸿渐和夏弥甚至开了小号帮他在守夜人论坛上不顾形象地怼天怼地,骂得那群在论坛上各种抹黑路明非的喷子们怀疑人生,但这只是引起了更多人的嫉妒。
“当一个本就被人嫉妒的人得到了那几个同样优秀的人的维护,这份嫉妒只会被无限放大,唯一能彻底“堵住他们那装满了大粪的嘴的办法就是证明自己。”
这是芬格尔在笑他被那么多人黑的时候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说完以后芬格尔就关上了电脑上床睡觉了,连刚刚点的酱肘子都没吃。
后来,作为守夜人论坛唯一的管理员的芬格尔禁言了很多黑子的账号,而且都是永久禁言。
芬格尔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是他从日本回来后听副校长这位守夜人论坛的主人说的。守夜人没有就芬格尔的话题说更多,只是让路明非去查查芬格尔的档案。
路明非在图书馆的电脑终端前花了三个小时阅览芬格尔的档案,以他S级的权限,学籍档案他可以随便浏览。诺玛也没有阻拦,只是看完后,他靠在了椅背上,久久没有说话。
芬格尔很坑,还很没节操。但在某种意义上,他是跟路明非一样的死小孩,孤独的液体多得从心里溢出来,而且他们俩都通过挂着贱贱的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孤独,所以芬格尔那时候选择罩他。
回过神的路明非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身旁,高呼道:“绘梨衣,用审判削祂!”
言灵·审判是白王一系的言灵,光凭并不是完全体的天空与风之王是无法通过元素流转化解的。而且审判斩出的剑刃中不仅带着杀戮的意志和诅咒,还有极寒的低温。
绘梨衣一怔,深玫瑰红的双瞳中被赤金色的光芒所代替,暗红色的长发和校服的短裙裙摆随风飘扬着,一抹锐意骤然出现在这座尼伯龙根之中。
姬鹤一文字划过一道绯色的剑弧,寒气从冰冷的剑身上散发出来,蕴藏着绝对的斩切意志的一剑斩出,惊人的剑意和剑气化为一抹剑光,斩向那腾空而立的诺托斯。
诺托斯目光微凝,一道无形的空气屏障瞬间将他包裹在里面,高速流动的空气和剑弧碰撞着,相互倾轧着,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无尘之地领域外的高速空气先一步被磨灭殆尽,还是绘梨衣斩出的剑弧先一步磨灭殆尽。
不过,得益于绘梨衣的一击,无人操控的狂风就像是失去了电力的电钻,再也无法将风元素凝实到可以穿透青铜的地步,最终化为了散乱的气流消散在空气中。
而绘梨衣和诺托斯也陷入了僵持,绘梨衣的两鬓落下几滴汗水,从绘梨衣的神情看来她只是在苦苦支撑罢了,剑弧的光芒已经变得愈发黯淡打,但她仍在坚持。
诺托斯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灿金色光芒一盛,一阵婴儿般的凄厉尖叫声从宫殿四周传来。
那是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死侍,曾助前世的李元昊荡平西北,就连身为泱泱大国的宋朝和能征善战的辽国都无法战胜那个只敢发挥出属于混血种层次力量的李元昊。
一阵马蹄声和锁链的晃动声回荡在宫殿中,冷锻的精钢甲胄反射着点点银光,手中的马槊更是散发着噬人的寒芒。那是真正的铁鹞子,被转化为死侍的铁鹞子忠诚地守卫在他们的君王沉睡了一千年的陵墓中,从骑卒到战马全身都裹满了铁甲,脸上也戴着金属面罩,仅留下双目和鼻孔两处孔洞。
那支一千年前被蒙古大军以轻骑一次次游击袭扰,最终因疲惫而溃乱的重装骑兵再一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只是这一次,被转化为死侍和龙族亚种的骑卒和战马再也不会感到疲惫,也不会出现溃乱。
而在铁鹞子的身后则是一群手持刀枪身穿皮甲的死侍,张牙舞爪地从四门涌入了这座宫殿,保卫着他们的君王。
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
整座古城的角角落落都有死侍从地底钻出,手持兵刃冲向宫殿勤王。
(4111字)
第二百四十九章:其实,大地与山之王是我的未婚妻(白王之殇)(七千字)
陈鸿渐拍了拍绘梨衣的肩膀,中止了这场人与龙的交锋。
“这里还是交给我吧,你们帮我拦住那群死侍就好。”陈鸿渐补充了一句,“如果实在拦不住了,就把那枚贤者之石箭头扔远点吧,毕竟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恺撒。”
“放心吧,海萤人工岛几万头尸守我们都能拦住,何况这几千头死侍?”
恺撒甩动着从腰间拔出的两把沙漠之鹰,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秘党行动队的前辈们应该可以对付死侍的吧?”陈鸿渐的脸上露出一抹戏谑和嘲讽的笑容。
贝奥武夫、卡德摩斯、齐格鲁德和圣乔治都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不屑,但他们却无力反驳,毕竟自己的表现的确……可就连面对死侍,这个年轻人都不相信自己?
这激起了这群老家伙们的斗志。
陈鸿渐忍不住暗笑了两声,他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只是除了贝奥武夫的其余几人他都信不过,他不想自己在和诺托斯交战的时候背后冒出几只死侍偷袭自己。就像《三国演义》里诸葛亮智激黄忠一般,陈鸿渐虽然没有那样的智慧,但奈何这几个不服老的老家伙的命脉和老黄忠是一样的,萧规曹随他还是办得到的。
走在人群的最后方,路明非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师兄,其实,我可以……”
陈鸿渐按着路明非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语,双眼和路明非对视着,摇了摇头。
“有些能力是禁忌的,还是少使用些吧,毕竟没人知道那会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他不是不希望多出一个强大的战力帮自己对付诺托斯,能赢得轻松谁还在乎什么一对一的荣誉感。只是,他并不希望路明非在对付诺托斯这一头没有龙躯的初代种上浪费那四分之一的生命。
路明非一怔,他总感觉自己内心隐藏最深的秘密被陈鸿渐看透了,就像那次从日本回来后和昂热单独的校长下午茶茶会上一样,昂热对他说的话一样。
“卡塞尔学院校规第十五章第4条,参与行动的人不允许互相交流行动细节,行动完成,一切封存入档案。所以,有些细节……无论是否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或者你出于什幺原因不说……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会去问,但也不要告诉别人。”
昂热的话很委婉,但是他的意思路明非都明白,显然昂热对于自己身上的秘密,有些些许了解,现在看来,自己的陈师兄也是。
“还有啊,别小看师兄我,在没有你的时候,在我们还没现在那么强的时候,我就已经杀死过诺顿和康斯坦丁了。”
陈鸿渐推了路明非一把,将他推回了人群。
“陈鸿渐,你的话……有点多了……你是想违背契约吗?”
路鸣泽出现在陈鸿渐的背后,手中的那份羊皮卷上泛着金色的光芒,一根金黄色的锁链从契约的一头延伸出,束缚在陈鸿渐的心脏上,锁链稍稍收紧,一阵心绞痛让陈鸿渐眉头一皱。
“我们的契约上只说我负责保护和锻炼路明非,这些我做到了,而契约上并没有说我要帮助你和他进行交易。何况,你也应该也知道这样交易的最终结果,无论对你还是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他更不会因为重掌‘权’与‘力’而高兴的。你要清楚一件事,他现在不是曾经的任何存在,他现在只是路明非。”
路鸣泽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很久。良久,路鸣泽才缓缓道:“也许,你说的没错,但是以后尽量不要破坏我和哥哥之间的交易。尽管四次交易后的最终结果哥哥不一定喜欢,但至少他哪怕是面对该死的尼德霍格也是绝对足以自保的。”
陈鸿渐没有回复路鸣泽的话,只是默默默默地转过身,看向诺托斯,再也不看身后那数千头死侍。火焰爆炸声、寒冰碎裂声、空气高速流动的声音、腐蚀的滋滋声以及吸血镰发出的尖锐叫声回荡在宫殿内,回荡在他的背后,他只是提着照霜与傲慢和诺托斯对峙着。
“人类,你很不错,老实说我没想到现在的人类居然已经拥有堪比初代种的战斗力了。”诺托斯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欣赏之意。
“不过你有些让我失望,包括你的弟弟,他应该也让昂热校长失望了。”
陈鸿渐瞥了一眼已经拔出锁魂钉与昂热战在一起的仄费罗斯。
“你们兄弟俩谁是掌控‘力’谁是掌控‘权’的?”陈鸿渐问道。
诺托斯伸出一根龙爪指了指仄费罗斯:“是我的弟弟,只不过祂刚刚复活,没来得及重铸龙躯。看样子祂在上一条命的时候受伤很严重,以至于苏醒比我还慢一些。”
“是啊,言灵·莱茵,我们狮心会的初代会长梅涅克·卡塞尔用这个言灵和当时还叫作李雾月的祂同归于尽了,现在看来,他的牺牲是绝对有意义的,是他让我们面对的敌人没有龙躯。”
“莱茵吗……那难怪了……看来人类的天骄从不止你一个,可惜我无缘和他见上一面,不然我真想和他聊聊。”诺托斯微眯着双眼,向前走了两步,锋利的龙爪闪着银芒。
陈鸿渐没有作声,只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龙骨状态!
四度暴血!
言灵·造化三阶!
灿金色和赤金色的异色瞳与诺托斯的灿金色双瞳对视着,谁也没有退让。
下一瞬,黑色的身影和白色的身影碰撞在一起,空气被撕裂,狂风席卷整座宫殿,雷鸣般的音爆声中,双方以血肉撞击,互相倒退而去。
初代种终归是初代种,哪怕没有龙躯,祂的身体密度也比陈鸿渐这样通过暴血而龙化的人类身躯要高,黑色的身影比白色的身影多退后了两步,龙爪在地上划过一道狭长的裂痕。
陈鸿渐没有丝毫退却,反而是更加兴奋了。
这种纯粹的肉体碰撞让他沉迷,就像龙族之中流传的至理名言一般,“凡王之血,必以剑终”,这种拳拳到肉,一刀一剑的拼杀才是最令人享受的。
诺托斯并没有因为一次对撞的略占上风而自得,而是口吐龙文,再一次使用了言灵。
言灵·无尘之地!
透明的空气屏障展开,无尘之地的领域迅速扩张着,本是用于防御的言灵在这位天空与风之王的手中成为了真正的绞肉机!高速流转的气流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一刀空气组成的刀墙正向陈鸿渐扩张而去。
陈鸿渐选择了正面与无尘之地的领域扩张。
与巨大的空气刀墙形成巨大反差的瘦弱身影奔跑着,傲慢与照霜交叉着挺向前,宫殿的地面随着陈鸿渐踏出的脚步一寸寸崩碎,溅射出细小的碎岩。
金色和火红色的流光分别从傲慢和照霜的剑身上浮现出来,两道流光交汇着,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巨大的赤金色五爪真龙。赤红色的巨龙缠绕在他的身躯上,陈鸿渐整个人都化为了一道赤金色的流光,重重地撞击在那道空气刀墙上。
赤金色的流光随着无尘之地领域表面流动的空气而流转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那高速流动的空气给卷走一般。狂风中的火苗跳腾着,摇曳着,就像随时会熄灭一般。
火苗于狂风中,若非熄亡,则必燎原!
随着一声爆鸣,那赤金色的流光竟生生刺穿了无尘之地的屏障!
天空与风之王使用的言灵·无尘之地,被一个人类打破了!
无尘之地的领域随着那一道缺口的产生而崩坏,诺托斯捂着胸口,咳出一抹暗金色的鲜血。
言灵领域的破碎带来的反噬,哪怕是初代种也难以承受,更何况现在的祂并没有龙躯。
诺托斯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幽幽一叹。
“人类的力量果然不能小瞧啊。”
诺托斯回忆着自己杀死化名为李元昊的时候,祂曾见到过西夏、辽国还有宋朝的名将们的身影。即使祂当时拥有远超时代的冶铁和炼金技术,令西夏以西夏剑闻名于世,就连宋朝皇帝都对它爱不释手并随身佩戴,但祂的部队仍旧被死死地拦截在了那几条防线上,始终不得深入。
祂记得那群不要命地冲向三千死侍铁鹞子的人类,祂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一群人类能凭借血肉之躯抵挡三千不知疲倦不会感觉到痛苦的死侍。后来,随着祂作为李元昊掌控西夏的时间越来越长,李元昊这个人格让祂明白了人类最为神奇的一点——人类总是擅长创造奇迹。
半跪着的诺托斯划拉着脚掌,似乎是想站起来,却因为太过虚弱,以及满地的鲜血导致地面太过湿滑,诺托斯的脚掌几次打滑才重新站了起来。祂看了一眼正在与昂热拼杀的仄费罗斯,目光一凝,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随着诺托斯脚下的地面闪烁出一道耀眼的灿金色光芒,一股狂暴的气息从祂的体内溢出,震退了正欲趁胜追击的陈鸿渐。
诺托斯的
正释放着言灵·无尘之地绞碎着一头头死侍的夏弥忽然心有所感,回头望向了诺托斯。
在她的视线中,无数的风元素从诺托斯的体内溢散出来,形成了那道狂暴的气息。
乍一看此时的诺托斯就像是突然爆种了一样,可同样身为初代种,夏弥一眼就看破了诺托斯真正的目的。
“诺托斯是想献祭自己祂与仄费罗斯融合,快阻止祂!”
夏弥在自己与陈鸿渐的精神链接中娇喝着,提醒着陈鸿渐,全然不顾一只死侍正向她的娇躯挥出利爪。
砰!
一颗含汞炼金弹头打爆了那只挥向夏弥的利爪,皮肉和骨骼瞬间炸裂。
“夏弥,别走神!要相信他能对付天空与风之王!”恺撒高喝一声,将夏弥从精神链接中拉回了现实。
飞溅的血沫落在了夏弥的缀着红色玫瑰花的白色蕾丝裙上,将那雪白的蕾丝裙染成了黑红色长裙。作为一个有些些许洁癖的女生,夏弥的眼中升腾出一抹怒火。
每次执行任务时,夏弥都会用无尘之地的领域保证没有一点灰尘和血液溅在自己的身上,可她刚刚在和陈鸿渐构筑精神链接传话,根本来不及防备。夏弥凤目含怒看向那头死侍,连蝼蚁都不如的贱种也敢将那卑微、肮脏、腥臭的黑红色血液喷洒在她的身上!
“三度暴血”的特征在夏弥的体表显现,无尘之地的领域在原有的规模上瞬间扩张了40%,绞肉机变得更加庞大,“绞肉机”横扫宫殿,瞬间将数百头从战马到骑卒全身都被甲胄所包裹的铁鹞子绞成碎渣和骨粉。
恺撒愣愣地看了一眼他刚刚提醒了一句的师妹,这……
“诺诺,你们女生的洁癖都严重到这个地步的吗?”恺撒弱弱向身旁的诺诺问道。
诺诺反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样?”
“那如果是你你穿着白色蕾丝裙,被死侍溅了一裙子的血,你会怎么做?”
诺诺愣了一下,手中的射击却没有停止。这样密集的死侍群根本不用瞄准,只要开枪就有人头的斩获。
“妈的,它们要是敢弄脏老娘的裙子,老娘就让它们死得连渣都不剩!”诺诺咆哮道。
恺撒正更换着弹匣,听到诺诺的咆哮声,再看了一眼满地的碎骨和骨粉,吞了一口唾沫。
“好像,夏弥师妹的反应,还挺正常的……”
(402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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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稍稍晚了几十秒,刚刚好卡点。
过年各种走亲戚属实令人无奈,本以为吃完晚饭就可以回家了,结果长辈们还要各种聊天。最令人头大的是那里的联通手机卡信号真的很差……导致我连用手机码字都做不到。最后差不多十点过个几分钟才回到家,本来想着干脆请假好了,结果想了想还是坐在了电脑前选择码字,万幸没有超时多久。
第二百五十章:片区扛把子兄弟,中二的贵公子,木头般的死直男以及宠妻暖男
诺托斯脚下的灿金色光芒闪烁着,看似被脚踩出的杂乱无章的血痕竟连成了一条条线,形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
“还不够!”
诺托斯用左爪划破了自己的右爪,任由龙血滴落,忍着剧痛,在杂乱无章的血痕外画了一个圆,用潦草的龙文在圆中书写着什么,而后又在自己的肚子上书写着血色的文字。
诺托斯怒吼着,将龙爪刺入体内,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带着鲜血的心脏还在缓缓跳动着,并没有因为离开了诺托斯的身体而失去活性。
“哥哥!”
仄费罗斯惊呼着,祂身为初代种自然知道诺托斯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一场祭典,而祂的哥哥诺托斯将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全部献祭给了自己,也就是说哥哥放弃了一切,换来自己的进化!
“哥哥,不,停下!”
仄费罗斯想要扑上去阻止诺托斯的献祭,祂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通过吞噬哥哥来完成进化,而献祭的仪式还未完成,还差最后一步,祂还有阻止的机会!
昂热没有阻拦仄费罗斯,他也不希望诺托斯成功献祭。
四大君主的双生子从来都是1+1>2的,一旦两名双生子互相吞噬融为一体,进化成真正的龙王,那么祂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哪怕是两名双生子也会被龙王轻松击败。
陈鸿渐也提剑冲了上去,他享受战斗却不意味着要坐看对手增强,可无形的空气屏障却将他隔绝在外,双剑轮番挥砍斩在空气屏障上,却不得寸进。仄费罗斯也打不破那层空气屏障,还被诺托斯重点关照用狂风将其击飞。
“以心为祭,以血为媒,以魂为契,我愿将我的一切赠予给我最爱的弟弟仄费罗斯!”诺托斯对着仄费罗斯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笑得很难看,却又带着释然。
祂始终没有放下过当年的事情……
无论当年还叫作作李元昊的祂被多少西夏贵族逼迫,又有多少难言之隐,最终都是祂下达了抓捕并封印当时还叫作李雾月的仄费罗斯的命令。
尽管仄费罗斯并不在意这件事,毕竟事出有因,再加上诺托斯那是为了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统治这个世界而不得不继续隐藏身份,祂也甘愿牺牲七八百年的自由。更何况这七八百年的时间对于初代种来说不过就是一场小憩罢了,可诺托斯始终觉得对不起仄费罗斯。
但是,现在,祂不用再活在愧疚之中了。
诺托斯颤抖的龙爪小心翼翼地将这颗龙心放在圆圈的正中央,这是以祂的心脏、血肉、灵魂为代价炼制而成的炼金阵法。
“弟弟……哥哥不欠你了……只是……哥哥不能陪你再走下去了……”诺托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用尽了全力才说出了这句话,但嘴角却是微微翘起的。
随着这座炼金阵法上灿金色光芒的闪动,诺托斯的气息开始变得逐渐萎靡。充满威慑的身形开始变得干瘪,龙鳞开始粉化脱落,整个身躯如同缩水了一般开始急剧缩减着,那是他体内血肉快速消失的表现。
诺托斯倒下了,身躯上残存的龙皮和龙鳞也粉化消失了,就连龙骨十字也没有剩下,就像祂在这个世界从未存在过一般。而那道灿金色的炼金光芒则腾空而起,跃向了双目赤红的仄费罗斯,射入了祂的体内。
“诺托斯……哥哥!”
仄费罗斯低着头,双手垂下。
祂的皮肤开始皲裂,人形的身躯开始崩碎,金色的裂纹从胸口开始向全身蔓延,如同蛛网一般。
陈鸿渐将傲慢奋力投掷出去,金色的剑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光弧,飞射向仄费罗斯。而昂热作为距离仄费罗斯最近的人也没有闲着,他做了一场豪赌,赌这时的仄费罗斯没有精力来制止他使用言灵。
言灵·时间零的领域以昂热为中心展开,将他和仄费罗斯笼罩在其中。
时间的流速减缓,虽然来不及撤销言灵,但仄费罗斯的龙瞳还是跟上了昂热的动作。
言灵·时间零最为特殊的一点,就是主要没有被取消就可以对初代种生效。只是随着被纳入时间零领域内的存在血统越强,那么对方身上的时间流速减缓程度就越轻。
壮硕的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仄费罗斯的背后,折刀自后心刺下,而前方则是一炳金色的汉剑爆射而来。折刀和汉剑刺下的瞬间,一股狂暴的气流从仄费罗斯的体内爆发出来,震退了爆射而来的汉剑和握着折刀的昂热。
这座尼伯龙根剧烈地震动着,狂风呼啸的的声音回荡在宫殿内,就像是为王的诞生而礼赞。人形的身躯化为流光,凝聚成一道身长五十米的龙影。巨龙扶摇直上,穿透宫殿的顶部,一对膜翼伸展开来,足可称得上是遮天蔽日。
“我曾见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后来我察看我手所经营的一切事,和我劳碌所成的功,谁知都是虚空,都是捕风,在日光之下毫无益处。”
“吼——!”
雷鸣般的龙吼声如狂风般席卷了整座尼伯龙根,向世间宣誓祂的归来。
“吾名——”
“阿涅弥伊!”
光芒照射在阿涅弥伊白色的细密龙鳞上,就像是一轮耀日般反射着耀眼的光辉。
风之神降世,古城晃动着,无论是尼伯龙根还是大气中的风元素都在回应着它们的君王的呼唤,缠绕在祂的身边,供祂驱使,形成狂风,卷起泥沙,掀起巨浪。整个华夏西北,几乎处处都卷起了沙尘暴或是龙卷风。
陈鸿渐抬起头看向天空中那道耀眼的龙影,那是真正的至尊,一位完整的龙王,真正的天空与风之王!不过有一点他想吐槽,为什么每次有龙类完成进化,都不喜欢直接对他这个敌人发起进攻,而是先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成为了完整龙王后的阿涅弥伊除了觉醒了仄费罗斯曾经的所有记忆以外,就连诺托斯的记忆也全部得到了。祂看到了哥哥当年被西夏贵族逼迫时的艰难境况,看到了哥哥在祂被封印后悲伤懊悔和怨恨自己为了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霸业而妥协于一群人类的不堪,也看到了莫德勒医生、昂热、路山彦、鬼、梅涅克·卡塞尔与自己的前身所发生的一切……
龙口张开,低沉的龙吟声传出,那是真正的龙文。
作为血统无限接近于一位初代种的陈鸿渐,听懂龙文的能力是源自体内沸腾的龙血中的。至尊的威严之声笼罩这座尼伯龙根,成为了真正的天空与风之王的祂似乎并没有多少喜悦,脸上布满阴云,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从康斯坦丁到到仄费罗斯,从愤怒到悲伤。
本该是坐在王位上冷血无情睥睨天下的君王们,却都会为了另一位双生子的死而产生负面的情绪,而这些负面情绪也往往往往成为了他们失败的最大原因。
祂仰天咆哮,为哥哥的死亡而悲嚎。
止住悲伤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时间来来冲淡它,但对于寿命悠长的龙族不合适,对于千万年间只有另一位双生子陪伴的初代种们更加不合适。
所以,稍稍能够缓解祂无尽悲伤的方法就只剩下了一个……
灿金色的巨大龙瞳看向了陈鸿渐和昂热,悲伤也渐渐转化为仇恨。
忽然间,整座宫殿崩塌,碎石飞溅,狂暴的气流竟竟直接分解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无差别攻击的强劲气流连那群死侍也没有放过,被切开了身体的死侍鲜血溅射,所有人都没有幸免,衣服上都沾上了鲜血。
狂暴的风元素让夏弥和帕西无法使用言灵·无尘之地,而其他人也没有想到阿涅弥伊的进攻会如此不分敌我。但这种情况下,哪怕女生们有多么愤怒,也不可能直接上去手撕一头真正的龙王。
在绘梨衣的言灵·审判的开路和苏茜的言灵·剑御与使用的言灵·青铜御座的芬格尔这个绝对肉盾的殿后下,言灵无法使用的恺撒、帕西和夏弥和没有言灵的诺诺以及秘党行动队的老人家们纷纷向着崩塌的宫殿外撤去。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即将被碎石掩埋的陈鸿渐和昂热,犹豫了一下。
“臭小子你干什么!”昂热惊呼道。
陈鸿渐猛地抓起昂热的衣领,将昂热整个人单手举起,与路明非对视了一眼后,陈鸿渐朝着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昂热以惊人的大力把昂热投掷出去。昂热的体重足足170磅,但此刻的他却像是只轻盈的飞鸟。
“混账!”昂热在空中怒吼。
昂热的身体状态并不好,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四度暴血的力量。当年的路山彦使用四度暴血能支撑四十五分钟,而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梅涅克·卡塞尔也只能支撑一个小时。
对于混血种而言,脑海中同时存在着人类属性和龙族属性的两个精神意志。四度暴血不仅大大弱化了人类属性的意志,令脑海中龙族属性的暴虐意志占据上风,激活了体内沉寂的龙类基因,身体开始龙化的同时龙类基因也开始修改人类基因,你的身体里属于龙类的各种隐藏特征都被活化,龙类基因开始修改人类基因。
但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那凡人的身躯无法承受长时间承受被激活的龙类基因带来的力量,哪怕是次代种的龙躯也不行,唯有真正的初代种级别的龙躯才能真正承受这份力量。
昂热早就在一百零九年中从未间断的一度暴血之下变得遍体鳞伤,现在的昂热几乎就是一个空壳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不是心中的执念和仇恨让他人类属性的精神始终在他的脑海中占据着一定的稳固地位,不然他早就被龙类属性的意志所吞噬,要么因为承受不住这份力量,身体崩溃而亡;要么龙类血统永远压过人类血统,昂热将永远地异化为死侍或是人形龙类!
碧绿色的光芒进入了昂热的体内,强行打断了整整一百零九年未曾停歇过的暴血,治愈着昂热残破不堪的身体内部的同时也在稳定着他的血统,与那些较为暴躁的龙血中和。
“混账!”
昂热怒喝着,体验着临近失重的感觉,砸在了路明非的胸口,将路明非也撞得后退了几米。
宫殿崩塌碎裂,尘土飞扬,不知材质的砖石与尘土将陈鸿渐和阿涅弥伊埋藏在宫殿的底下,但下一瞬又被狂暴的气息弹射出去。
身披黑色鳞甲的陈鸿渐眼中目光中弥漫着昂扬的战意,手中的照霜和不知在哪重新重新捡起的傲慢发出阵阵龙吟,两道流光组成的赤金色的五爪龙虚影向阿涅弥伊咆哮着,虽然只是活灵释放出的力量虚影,却依旧带着嗜血的凶残目光。
(407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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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知识补充。
(1)“我曾见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选自《圣经旧约·传道书》第一章,第十四小节。
“后来我察看我手所经营的一切事,和我劳碌所成的功,谁知都是虚空,都是捕风,在日光之下毫无益处。”选自《圣经旧约·传道书》第二章,第十一小节。
这两句大意是表达一切都是虚无的,然后嘛毕竟是《圣经》,最终意思就是劝你信教什么的。作者菌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只是阅读范围比较广阔,再加上这几句话出自《圣经》,引用后明显B格提升,然后听上去还有点目空一切的感觉,所以就选这两句话。
(2)阿涅弥伊是古希腊神话中四大风神的统称,包括北风神玻瑞阿斯、南风神诺托斯、东风神欧洛斯和西风神仄费洛斯。但希腊神话真正的风神应该是艾俄罗斯,四大风神是他手下的属神。或者这么理解,希腊风力公司董事长是艾俄罗斯,手底下有有四大经理,应该能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考虑到在尼德霍格面前,天空与风之王就是名不副实了,所以没有冠以艾俄罗斯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一章:求婚仪式准备中
阿涅弥伊居高临下,俯视着与之相比渺小无比的陈鸿渐,线条分明的肌肉鼓起,纯白的风元素汇聚在那跳动着寒芒的利爪之上,龙爪猛然挥下。
陈鸿渐自下而上挥剑,双剑上的赤金色五爪龙虚影一分为二,凝聚在剑身上,就像是从剑身延伸出去的剑芒,与那只携带者龙躯和风元素两者力量加持的龙爪碰撞在一起。
轰!
陈鸿渐身躯一沉,脚下的土地崩塌,整个人下陷了几厘米,那才是是一头同时掌握“权”与“力”并且拥有完整的龙躯的龙王!仅仅是龙躯带来的纯粹的力量加持就是这样的恐怖,而且还有利爪上汇聚的风元素。
陈鸿渐猛地吸了一口气,身躯微微颤抖,呼吸开始加剧。
那件装备部特制的黑色紧身作战服上已经满是笔直的裂缝,鲜血从裂缝中流下。
那是风元素的力量!
风元素的特性就是切割。
而在这位天空与风之王的手中,无数的风元素凝聚在利爪之上,不仅加持着那一击的威力,更是在利爪与双剑的撞击之后散去形成一柄柄薄而锐利的风。
“呼。”
陈鸿渐吐出一口浊气,体内溢散出碧绿色的光芒,刹那间便将那一道道伤口愈合,连疤痕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是从未受过伤一般。
一阵凉风吹过,陈鸿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身上碧绿色的光芒被火红色的光芒取代,笼罩着他的全身。
这是火元素形成的屏障,看上去陈鸿渐整个人如同沐浴在火焰中一般,但其实就是个华而不实的东西。
夏弥:有“眼”就能破防。
海洋与水之王:水克火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天空与风之王:高压空气流风刃你挡得住吗?
可陈鸿渐依旧浪费了一部分力量来使用这一招,原因很简单……
远处的山丘上,楚子航、恺撒和秘党行动队的人正在远处观战。
“哦豁!我拍到了师弟走光的照片,连屁股都露出来了!”芬格尔猥琐地笑着,“狮心会副会长,混血种的未来,天命之屠龙者,拥有这些名号的男人却被传出了光屁股的照片……还有龙鳞遮挡遮挡关键部位,刚好还省得我打马赛克了。”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芬格尔手中的迷你相机:“你来屠龙还随身带着这玩意?”
芬格尔挠了挠头:“哎呀,这不是本来想着一边屠龙一边来宁城公费旅游嘛,于是就随身带了相机。”
“为什么我觉得你是为了偷拍才带的相机……”路明非眯着眼用怀疑地目光看着芬格尔手里的相机,“还有,你敢传陈师兄走光的照片不怕他扣光你新闻部的经费和他私人赞助的津贴?”
芬格尔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这个月的经费和津贴已经在我手里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芬格尔吃进吃进嘴里的会吐出来?至于下个月的,到时候我已经卸任外出去实习了,新闻部的经费和津贴关我什么事?”
“再说了,我也不会马上就发,等到我们四散在世界各地实习的时候,我再传到守夜人论坛。当师弟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在古巴分部实习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实习期间按照规定是不允许跨境外出的,嘿嘿嘿……”
“等等!”诺诺狐疑地看向芬格尔,“我记得古巴分部好像挺乱的啊,芬格尔你这怂货居然要去古巴实习?”
诺诺倒是不介意不介意看到陈鸿渐这个表兄吃瘪一次,刚刚发现陈鸿渐光屁股的时候属她笑得最欢,前仰后合的,连夏弥也比不过她。不过,现在她倒是更好奇芬格尔怎么会想到要去古巴分部这种较为危险的地方实行,那绝不可能是芬格尔的性格。
“芬格尔在实习分部的志愿选择上只填了古巴分部,理由一栏写得是‘为了全人类和卡塞尔学院,战斗在最艰苦的地方’。我一时不察,被守夜人这个王八蛋骗走了私章同意了芬格尔的申请。”
解除了龙化并穿回了西装的昂热咳嗽一声,解释道:“后来,根据从守夜人那里得到的芬格尔要去古巴分部的理由是,去古巴是芬格尔一直以来的梦想,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雪茄,和翘臀上能放一只高脚杯的南美姑娘……”
“所以说啊,等师弟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敞篷车的引擎盖上,叼着粗壮的手卷雪茄,搂着巧克力肤色的漂亮姑娘,享受人生了。”芬格尔叉腰大笑,“当年闯我寝室拆我大门还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
“苦心人,天不负!”
“卧薪尝胆多年,大仇终将得报啊!”
路明非:“……”
绘梨衣:“……”
恺撒:“……”
诺诺:“……”
夏弥:“……”
帕西:“……”
苏茜:“……”
楚子航:“……”
“我现在真的挺想清理狮心会门户的……”昂热捏着手里的折刀。
楚子航握着村雨和妙法村正的手也有些跃跃欲试,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做出一份“芬格尔刺身”。
龙骨状态加上四度暴血和言灵·造化三阶的三重强化状态下的陈鸿渐听见了芬格尔的话,连续做着深呼吸,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芬格尔和他手中自己光屁股照片的事情,一边将怒火转移到了始作俑者的身上。
“阿涅弥伊……你死定了……尼德霍格复苏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陈鸿渐瞬间暴起,随着怒火的愈发旺盛,他所操控的火元素也变得愈发狂暴与强大。
阿涅弥伊没有无聊到去听那些远处的人类在说什么,祂不感兴趣,祂的眼中只有自己的仇人。但这个人类眼中的怒火怎么都不亚于自己了?
“人类,你是觉得以区区人类之身,可以战胜‘神’吗?”
陈鸿渐挥舞着手中的双剑,火焰从剑身上腾起,熊熊的烈火汇聚成了赤色的炎刃。
“康斯坦丁吞噬了三分之二的诺顿后自称‘神’,被我宰了!”
“篡夺了白王王位的橘政宗自称‘神’,也被我宰了!”
“我不介意在未来遇到下一个自称‘神’的家伙时,把你也列入被我宰杀的名单之中!”
炎刃与被风元素包裹的利爪相交,散去的风元素再一次凝聚成风刃,穿透了陈鸿渐体表的火元素屏障,将他的身躯切割得遍体鳞伤,鳞片落了一地,就连骨头都裸露出来,却又在刹那间再次痊愈,而那燃着熊熊烈火的双剑却斩下了阿涅弥伊的两根利爪。
尽管阿涅弥伊是一头完整的龙王,但在某种方面来说,给他的威胁还不如橘政宗。
橘政宗篡夺了白王的王位后可以活用包括精神元素在内的五种元素,对火元素的抗性也更强,还有层不出穷的言灵以及那强大的天然自愈力,哪怕有同样可以取消言灵并且治愈自身的路明非在旁,他们最终只能凭借“昆古尼尔”将对方击杀。
不过面对阿涅弥伊就不同了。
橘政宗是可以吸收空气中的五种元素补充自己的体力,所以陈鸿渐和路明非拼体力拼不过祂。但是阿涅弥伊虽然贵为龙王之尊,但依旧只能通过吸收空气中的风元素补充自己的体力,这种情况下,选择以伤换伤再用言灵·造化治愈自身,未必不能把阿涅弥伊这头龙王给耗死!
炎刃与裹挟着风元素的龙爪一次次碰撞,一人一龙一次次倒飞出去,阿涅弥伊的龙躯上已经多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陈鸿渐的身上依然完好如初。
这是多么荒诞诡异的画面啊,与巨龙相比渺小如尘土的人类不自量力地向“神”挥剑,遍体鳞伤的却是“神”。赤红色的血雨落下,浇灌落在在那两根断裂的利爪上,浇灌在人类的身上,就像是雨点落入岩浆中一般发出滋滋的响声后汽化了,这样的画面已经颠覆了秘党行动队的老人们的想象。
就连贝奥武夫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想重建所谓的冷血、高效、拥有钢铁意志的秘党行动队的想法是不是错的,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夏弥眼中满含笑意,尽管眼前处于下风的是她的同类,但除了芬里厄以外,其他的初代种的死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要不是担心进化为完整的龙王的阿涅弥伊察觉,她还打算用言灵·王选之侍再强化一下陈鸿渐的战斗力,所以兔死狐悲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更何况眼前占据上风的这个人类是她的挚爱。
“人类!你究竟是谁!这种能力不该是你这样渺小的虫子应该拥有的!”
阿涅弥伊面露一丝惊恐地看向陈鸿渐,咆哮着,宣泄着心中的那丝恐惧。
如果被这个人类继续以这样的方式消耗下去,就算祂能耗赢他,但自己的状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而一旁还有一群人类虎视眈眈!
阿涅弥伊挥动着膜翼,巨大的龙躯腾空而起,并且不断攀升着高度,拉开了与陈鸿渐的距离。看着自己断了两根两根利爪后鲜血淋漓的龙爪,再看向那个人类。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
这种治愈能力,在历史上一共只有两位伟大的存在拥有!
前者是这个世界的基础,也是一切力量的来源——世界树
后者则是夺取了世界树的大部分“权”与“力”的黑皇帝尼德霍格,也就是祂的父亲!
但是世界树的权柄大半都被吞噬了,就算祂还活着,这样的能力应该也已经被夺取了,难不成这个人类是……是祂归来了?
阿涅弥伊遍体生寒,身为龙王,理论上如今四大君主中最强的存在,但一想到那位黑色的皇帝,祂依旧会感到恐惧,那可是祂们这些初代种七打一都不能战胜的存在……
阿涅弥伊深吸了一口气,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虽然那位陨落之时,就已经确定了祂的归来之时,但是祂的归来之日是既定的,是无法更改的。无论谁为了阻止祂的复活或是想让祂提前归来做了什么样的举措都是无用的,祂的归来之日既不会提前也不会推迟。
可这个人类到底……等等,祂体内的龙血……
阿涅弥伊抽动着鼻子,细嗅了一下从陈鸿渐身上传出的味道。
康斯坦丁和诺顿的气息倒是正常,毕竟是这个人类亲手斩杀了祂们,可为什么祂闻到了耶梦加得那个腹黑的小妮子的气息,还有一丝丝极其淡薄的芬里厄的气息,以及那一股……祂十分陌生但却不弱于其它几位初代种的气息……
阿涅弥伊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如果其他龙类听了可能会认为祂的脑子被这个人类打出问题了的可能性。
空气中的地元素并不会被祂轻易操控,那么显然耶梦加得和芬里厄都还活着,可这个人类身上依旧依旧有祂们的气息,只有一种可能性。
耶梦加得和芬里厄背叛了龙类!
一想到这里,阿涅弥伊的怒火更盛。
这两个龙·奸!
无论是哪个种族,最痛恨的都是叛徒,但即使已经进化为龙王的祂也未必能找得到祂们的位置,耶梦加得在隐藏身形这种旁门左道的方面一直以来都是龙类中最强的,说耶梦加得此时正隐藏在什么角落里准备趁自己力竭暗算自己祂都信!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消耗下去了!”
阿涅弥伊如同重度被害妄想症患者一般,忌惮着耶梦加得,猜疑着陈鸿渐的身份,龙瞳溢散出耀眼的灿金色光芒。龙躯猛然膨胀,一根根肉芽从伤口内凭空钻出,强硬地将将伤口缝合在一起,随后融化在了血肉之中。
健硕的身躯下,就像是有无数条青色的蟒蛇在祂的皮肤表层下游走,极致的力量被灌注在这具完整的龙躯中,就连那断裂的两根利爪也在刹那间生长出来。
耀眼的黄金瞳照亮了整座尼伯龙根,遮天蔽日的膜翼挥动着,卷起剧烈的狂风,阿涅弥伊凌空发出威严的龙吼声。
“狂风,臣服于我!”
(412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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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希望大家看一下刚刚发的单章,拜托了,也希望大家理解~
PPS:二月还是会正常更新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我愿意(求婚结束,5000+的字数当加更了)
PS:首先,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关心和谅解,但是希望大家不要问作者菌是具体是什么比赛,真的不是很方便说。
毕竟只要知道了是什么类型的比赛,再加上作者菌说过比赛日期,有心就可以查出具体的比赛名称,然后就可以顺势查到比赛名单,搞不好有可能暴露包括姓名、照片、学校、年级、班级、个人住址等在内的各种个人信息。
作者菌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虽然不会遇到寄刀片的情况,但作者菌并不希望自己的个人信息暴露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也希望大家可以理解,不要再问作者菌是什么比赛了,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关心和谅解。
PPS:昨天的章节已经改回了第五卷了,没看的可以回去直接点上一章回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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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鸿渐不知道阿涅弥伊使用了什么样的秘术或是某个不在言灵周期表上的言灵,但却明白祂这是发狠了!一头发狠的初代种祂绝不敢小觑,更何况是一头完整的龙王!
“路明非,对我释放言灵!”陈鸿渐转过身,拉开与阿涅弥伊的距离,面朝小山丘上的众人大喝一声。
路明非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陈鸿渐的确是在叫他。但他犹豫了一下,因为“不要死”这样言灵要发挥作用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条件下,也就是二人的目光必须对视。
可相隔这么远,就算他能和陈鸿渐对视,言灵的效果会不会因为距离过远而衰减,但他还是立刻点燃了黄金瞳,一双金黄的眸子与陈鸿渐对视着,神情凝重。
“不要死”的效果取决于路明非使用时的信念,所以路明非专门去请教过心理部的副部长富山雅史,在他的建议下在使用时对自己进行一些小催眠,也就是一点小小的心理暗示,比如对方快死了但欠你很多钱没还这种类似的心理暗示。虽然方法有些奇葩,但路明非的确靠着这样的心理暗示让“不要死”这个言灵的效果发挥到了极限。
“师兄,不要死!”
陈鸿渐身躯一颤,那么远的距离,他却可以感受到从路明非的黄金瞳中溢散出的古奥森严和幽远高贵。而路明非的声音也伴随着风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如同古代皇帝般威严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路明非的“不要死”,明明二人相距甚远,陈鸿渐听到路明非的声音却有种近在咫尺的感觉。而且,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君王的威严和钢铁般的意志通过被施加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条命令被强行编入了他的体内。
陈鸿渐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臂,狠下心一掌拍在小臂骨上,一道道裂纹出现在内部的骨骼上。轻微的刺痛感让陈鸿渐眉头微皱,但仅仅在刹那间一股从骨头内部传来的瘙痒感就代替了刺痛感,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小臂骨已经完全愈合了,而这是单纯靠路明非的言灵恢复的效果。
“路明非这小子,还真有一手。”
陈鸿渐轻笑一声,有了路明非的言灵加持再加上自己的言灵·造化,想杀死自己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通过言灵·造化治愈自己的陈鸿渐,本就是只要不是瞬间毙命就可以高速治愈自己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脑袋被砍掉,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瞬间将他毙命的方法,哪怕是心脏被刺穿他都不会殒命。
当然还有一种杀死他的方法,也就是持续输出带来的伤害比他的治愈速度还要快,那么他还真没办法。而眼见阿涅弥伊“爆种”,保险起见,他选择了借助路明非的力量。
得到了路明非的言灵增益后,陈鸿渐有了底气,逆着狂风,振翅迎向了阿涅弥伊。
阿涅弥伊见陈鸿渐折返,心中大喜,祂这样的状态是同时使用了包括言灵·青铜御座、言灵·鬼胜等强化自身的言灵,数个言灵超负荷运转,哪怕祂是完整的龙王也难以持久。祂唯一的担心就是陈鸿渐闭而不战,尽管比拼速度陈鸿渐不可能是祂的对手,但若是陈鸿渐一心避战祂也没把握在龙躯无法承受这份力量之前击败他。
至于言灵·时间零,祂并没有使用。
时间零这个言灵看似是一个可以放慢时间流速的bug级言灵,但对于血统强大的混血种和龙类来说其实很鸡肋。言灵·时间零减慢时间流速的效果在血统越强的存在面前越弱。
祂虽然进化为完整的龙王,但只是弥补了原本就掌握了“力”的祂所缺失的“权”,在血统上依旧是初代种的级别。而陈鸿渐的血统也无限接近于初代种,血统相差不大的二者交手,言灵·时间零根本放慢不了陈鸿渐多少速度,而它偏偏对于体力的消耗还特别大,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食之无肉。
白色的巨龙咆哮着,振动着双翼,风元素凝聚成一柄柄薄而锐利的风刃,随着龙爪的挥下,漫天的风刃向着那自下而上的黑色身影袭去。
陈鸿渐面对那漫天的风刃,也不退避,只是继续向着阿涅弥伊飞去。风刃落在他的身躯上,划过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金色的骨头裸露在空气中,却又在下一道风刃到来之前愈合。
虽然伤口可以愈合,但伤口的疼痛依旧会在伤口被撕裂的瞬间通过神经传入他的脑中,可他的脸上却始终是一片平静,好似那只是挠痒一般。
人与龙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近,那一道自下而上的身影在龙瞳中一点点放大,那挺拔的身躯不由让人想起了华夏神话里挥舞干戚征伐苍天的战神。只是,千万年前那名为形夭(《山海经·海外西经》记载的是形夭而非刑天)的战神最终落得断头败北的下场,却不知千万年后的人类天骄又能否成功伐“天”。
阿涅弥伊看着那毫无一丝畏惧之意的眸子,忽然想起了一百零九年前的那两个人类,一个名为路山彦,一个名为梅涅克,他们都是那样的悍不畏死,就为了不让龙族的存在被普通人发现,为了不引起普通人的恐慌而将自己死死拦截在那座庄园之中。
作为龙类,尤其是一位初代种,祂当时就不理解为什么要为了这样的原因而让自己陷于死地,最终付出生命,值得吗?
站在人类的角度上,换作祂,一定会调集那些普通人组成的军队,用那些虽然还不成熟威力却也惊人的火枪和火炮来对付祂这个刚刚苏醒十分虚弱的初代种,这样根本不会牺牲那么多强悍的狮心会成员。
哪怕是进化为了完整龙王,祂依旧不理解。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类要隐瞒我族的消息,就为了一群卑贱的普通人类的生活安定?不派遣规模庞大的热武器军队却要派出一支支像你们这样的精锐小队,付出无数精英的牺牲,你不觉得为了那些贱·种而拼命是愚蠢至极吗!”
阿涅弥伊咆哮着,挥舞着一柄由风元素凝聚而成的利刃,与傲慢和照霜相交,狂暴的元素随着二人的交手而狂乱地流转着。
陈鸿渐淡淡一笑,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位龙王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他却不介意回答阿涅弥伊。
“我并不在意那些与我无关的普通人的生死存亡。”
陈鸿渐的话语通过风元素传入了卡塞尔一行人和秘党行动队的耳中,众人都惊疑地看向了陈鸿渐,唯有楚子航、夏弥和诺诺三人面无表情,好似这样的回答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那你又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如果你不来阻止我和哥哥的复苏,凭你的血统完全可以在混乱的世界中活下去,甚至割据一方!而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哥哥都不会介意让你这样的强者成为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干将,甚至我们还会为你授予王爵!你本可以得到更多,收获更多,却又为什么要阻拦我族的复苏!”
风刃径直劈下,纵然这一刀被躲开,陈鸿渐身上的鳞片却依旧被狂暴的风元素刮落了不少。面对如此凶悍的进攻,他也开始有些难以招架。
“我是不在意那些与我无关的普通人的生死存亡,但我在意与我密切相关的普通人的生死存亡!”
“我有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有自己热爱的母国,我不希望传承了一代代的华夏文明毁于龙族的手中!而且,为了对付你们,一代代先辈们牺牲在了战场上,我如果就这样对你们的复苏不管不顾,还有什么资格为人!”
陈鸿渐身上的伤口再一次痊愈,左手傲慢横举,挡住了直直劈落的风刃,右手凝聚着惊人的力量,空气中的火元素仿佛得到了君王的命令般争先恐后地汇聚于他的体内,流入照霜的剑身之上。
“以此烈火,斩无不断!”
那似乎足以燎原的不灭之火汇聚在他的整条右臂之上,照霜斜斩而下,剧烈的音爆声和赤色的绚烂流光紧跟在锋刃之后!
集精气神于一剑,那一柄仿佛可以将天空斩开的炎刃落下!
轰!
原本应该锐不可当的风刃应声而断,那骤然炸裂的风元素形成强烈的冲击波,将一人一龙同时击退,卷起千重烟尘。
尘幕散去,一人一龙似乎皆是安然无恙,凌空而立的陈鸿渐与阿涅弥伊对峙着,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忽然,阿涅弥伊的嘴角流下一抹金黄的鲜血,一片片白色的细密龙鳞也噼里啪啦地掉落,那如同水晶般晶莹闪亮的鳞片落在地上,被尘土和掉落的碎石所掩埋,似乎是在暗示着命运女神早已安排好的命运。
阿涅弥伊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甘,重新凝聚出一柄风刃,但他眼中的璀璨光芒正在衰退。
风刃断了祂还可以再凝聚出一柄,可祂的身躯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加持了。
这一场仗,他已经输了。
“看来,这一战,终归是我……终归是人类赢了……”
陈鸿渐吐出一口浊气和一抹金黄色的鲜血,将傲慢高高抛弃,挥舞着空出来的左手。
路明非的背上,那长方形的匣子发出低沉的金属鸣响,似乎在回应着陈鸿渐的召唤。路明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昂热已经按下了锁扣,解开了束缚着它的索带。
那刻着“Desanguisagladiis”的匣子升腾在半空中,无人操做,却自动打开。匣子里的机件伴着清越的鸣声滑出,呈扇面散开,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静静地躺着的屠龙利刃脱离了鞘的束缚,飞向了正中央的战场。
傲慢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发出清脆悦耳的剑鸣声,仿佛在催促着其余六柄刀剑为接下来的仪式排好队伍。古雅的八面汉剑剑、厚重的唐刀、巨大的斩马重刀、单刃的打刀、阔刃的克雷默长剑、曲刃的亚特坎长刀、只有小臂长的肋差,七柄炼金刀剑飘荡在陈鸿渐的身旁,散发着璀璨夺目的灿金色光芒。
“梅涅克·卡塞尔、路山彦、‘猛虎’贾迈勒、‘酋长’布伦丹、‘烟灰’、‘鬼’、‘掘墓人’甘贝特侯爵、‘银翼’夏洛子爵和‘铁十字’马耶克勋爵……一百零九年以前,他们狮心会初代成员死于你和那些清廷走狗们的手中。而在你的那一次生命结束之前,狮心会初代会长梅涅克·卡塞尔曾对你说过……”
“‘你要习惯,因为我知道很难彻底杀死你,所以你在未来还会无数次的复活,那时还会有一个叫狮心会的团体来杀你。’而今天,作为狮心会的后辈,狮心会的第三十九任副会长,我将终结你的生命!”
“只不过这一次,你将不会再有复活的机会!”
陈鸿渐将照霜插回剑鞘,拔出了那柄只有小臂上的肋差“色丨欲”和曲刃的亚特坎长刀“饕餮”,灿金与赤金的双瞳看向那气息愈发萎靡的阿涅弥伊。
(4031字)
说个重要的事情,关于倒V(和订阅相关)
今天兴高采烈地得到了编辑许诺的1月23号的主编力荐APP推荐,但是编辑也和我说个件事。
我的上架时间挺晚的,当时是推荐晋级失败后强撑了一个星期,加上几次爆更,导致我上架字数在25万以上,属于比较多的那种了。编辑说要把15万字到25万字的那部分原来的免费章节改成付费章节(无论你有没有下载这部分的免费章节),这就是倒V。
先说明一点,不是作者和编辑贪钱什么的,所以不要恶意诽谤什么的。那部分字数我算了算,我到手一个人也就2.25元,你们花费也就5元,所以不要扯什么贪钱的问题,真的不在乎那点钱。这种算是官方的一种运营方式吧,反正我也不懂,也希望大家能体谅一下,不能体谅的不看那部分就行了,也别骂,求求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上杉越:我想守住这个有我儿女们存在的世界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审判的时刻到了!”
陈鸿渐手中的“色丨欲”与“饕餮”燃起炽热的火焰,缓缓地靠近眼前的巨龙。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小说和动漫里反派都喜欢拖延一些时间再杀死正派人物,那种看着对方瑟瑟发抖却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接受死亡命运的感觉,的确让人格外愉悦,尤其是面对这位狮心会的死敌。
阿涅弥伊看着眼前的人类一点点接近,心中的不甘也一点点放大,祂还想拼死反抗一下。体重数十吨的巨龙猛地向前冲去,鼓动膜翼撞向了陈鸿渐。陈鸿渐猝不及防之下,竟真的被那低空飞行的巨大身躯产生的动能推着急退,就像一头蓝鲸扑向一条小鲑鱼,顶着陈鸿渐撞在了一堵宫殿残破的墙壁上。阿涅弥伊仰天狂啸,直接顶着陈鸿渐撞碎了那堵墙壁。
“汝必以痛,偿还僭越!”
陈鸿渐回以一声咆哮,双手向前探去,原本还行继续顶着他向前冲撞的阿涅弥伊忽然停止了双翼的挥动,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龙王不会屈膝下跪,哪怕是面对黑皇帝尼德霍格也不会,更别提对一个人类屈膝下跪了。但是,古铜色的断骨从前腿的膝间刺了出来,“色丨欲”和“饕餮”分别插在阿涅弥伊的膝盖骨中,作为“撕裂之剑”的“色丨欲”在刺入膝盖骨中的一瞬间就以极其微小的幅度巨震,撕裂了阿涅弥伊的左膝。而作为“剧毒之剑”的“饕餮”则将布满刀身的细孔中的毒药注入了祂的躯体,足以麻痹龙王神经的毒素让祂失去了右膝,简简单单的两刀,一头龙王的前肢就这样被毁掉了。
“汝必以眼,偿还狂妄!”
陈鸿渐扇动双翼,掠空而起,双手向两侧一伸,“贪婪”和“懒惰”主动将剑柄伸入他的手中。阔刃的克雷默长剑对准龙首竖直劈下,那坚固的龙鳞面具被轻松地切开,单刃的打刀则横着斩落,穿透双眼切开鼻梁。
十字形的伤口中,血如岩浆般喷涌而出,陈鸿渐随手将两柄刀剑刺入那两颗如同电灯泡一般的龙瞳,双脚猛地踏在刀柄末端,刀刃彻底没入了龙首之中,在阿涅弥伊的脑颅内交击,发出金属的脆鸣声。
阿涅弥伊的龙躯变得愈发干瘪,“吸噬之剑”正如其名,贪婪地地吸收着龙王体内的鲜血,从剑锷的龙头里喷出,就像是个赤红色的喷泉。
自此,阿涅弥伊再无反抗之力。
“吸噬之剑”不止是吸噬了祂的鲜血,还加剧了祂的伤口腐烂速度,而名为“懒惰”的“麻痹之剑”则让祂的大脑运转地更为缓慢。虽然可以感受到痛苦,但阿涅弥伊现在就连自己正在慢慢走向死亡这件事都未必能意识到。
“汝必以血,偿还背叛!”
“傲慢”和“妒忌”落入陈鸿渐的手中,陈鸿渐踩在阿涅弥伊的后背上,那一对刀剑笔直落下,斩断了那对膜翼,血色的喷泉再一次喷发。陈鸿渐轻轻挥动“傲慢”,炽热的火元素灼烧着喷溅而出的龙血,血液沸腾为血红色的蒸汽。
阿涅弥伊变得缓慢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迈向亡者的行列,但祂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反抗,只是在原地痛苦地挣扎着,悲嚎着。挥舞着那条长尾,这是他最后还能动用的武器,长尾如同巨蟒般扭动,末端的骨刺泛着刀刃般的惨白色。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闹腾。”
陈鸿渐目光一凝,古雅的八面汉剑剑延伸出薄而锐利的赤色炎刃,穿透阿涅弥伊的骨刺,将巨蟒般的长尾死死地钉在了了地上,另一柄厚重的唐刀则直接灌入了祂的后脑,只留下刀柄在外。
看着自己的战果,陈鸿渐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暴虐的快感,拖着巨大的斩马刀,重重挥下,破入龙的脊背,一寸寸向下挥砍,如同犁地般将那条粗壮的脊骨彻底破坏。龙类过于巨大的身躯只有一个神经中枢是无法控制精微的动作的,因此他们把另一个大脑、密集的神经节藏在了脊柱里。
而当脑部和脊柱同时被破坏,纵然是一头完整的龙王,空有一身力量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力量再也无法传达到四肢百骸。
曾经高贵无比的至尊,现在竟连挣扎的资格也失去了。
听着天空与风之王的悲嚎,陈鸿渐酣畅淋漓地大笑着,他松开了“暴虐”的刀柄,念出了审判的圣言。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刹那间,七柄绝世的炼金刀剑之间共鸣起来,清脆悦耳的苍鸣声响起,七宗罪的身上燃起了金色的烈焰,并灌注到了阿涅弥伊的体内,刺眼的金色烈焰蔓延至了龙王的身躯之上。
那是青铜与火之王为这七柄炼金刀剑所设下名为“罪与罚”的炼金领域释放出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巨龙牢牢地束缚在地上,挤压着祂的全身骨骼,发出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
陈鸿渐拔出身上的最后一柄炼金刀剑,那柄已经超越了七宗罪的八面汉剑。
他已然从夏弥那里知晓了照霜似乎会从龙类的身上汲取一部分力量甚至夺取一部分龙类的灵魂融入活灵的事情,这最后的一剑自然也会由照霜来完成。
炽热的火焰升腾起来,纯粹的火元素汇聚在了陈鸿渐的右臂上,流入了照霜的剑身。
“结束了!”
火红色的剑芒落下,斩下了阿涅弥伊的首级!
与此同时,一道纯白的光芒也悄然飞入了照霜的剑身之中。
天空与风之王,崩!
阿涅弥伊的生机彻底消失,燃着金色烈焰的七宗罪也纷纷从阿涅弥伊的龙躯中回到陈鸿渐的身边,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剑鸣声,为杀死一头真正的龙王而欢欣雀跃。
彻底失去了生机的尸体上,龙化缓缓地解除,白色的细密龙鳞脱落,露出了那张稚嫩俊美的少年面庞。
祂似乎重新变回了那个年轻的男孩,那个从未怪罪过哥哥的李雾月。
空气中的风元素悲鸣着,轻风拂过祂再无血色的脸颊,但祂却再也无法感受到,就连尸体上的血肉也在逐渐消失,蜕变成了一具古铜色的枯骨。
忽然间,纯白的玫瑰花瓣凌空飘落,穿着一身正装的路鸣泽围绕着男孩的尸体凌空行走,仰头看天,随手从怀中花束上扯下大把的白色玫瑰花瓣对空抛洒,而后冉冉地落在龙骨十字上。
而这一切,只有陈鸿渐、路明非和昂热看得见。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束白玫瑰中究竟能有多少花瓣,但路鸣泽的手却没有停过,纯白的花瓣好像怎么扯也扯不完似的,漫天飞舞的都是纯白的花瓣,就像忽如其来的大雪,最终将龙骨十字淹没在了纯白的花海之下。
“这是魂魄的矿井,幽昧、蛮远,他们沉默的穿行在黑暗里,仿佛隐秘的银脉。血从岩根之间涌出,漫向人的世界,在永夜里,它重如磐石……”
“除此,再无红的东西。”
路鸣泽的口中念着里尔克的长诗,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吐出一口浊气,陈鸿渐将照霜重新插回剑鞘,身上的龙化正在接触,鳞片一枚枚落在地上,骨刺也重新缩回了体内,就连那对膜翼也如同粉尘般飘散而逝。
龙化解除后,四度暴血+龙骨状态以及言灵·造化三阶的长时间使用后,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全身的骨骼和经络也像被人暴力打断了一遍似的,酸痛无比。腿肚子一软,眼看着就要踉跄着向前倒去。
硬邦邦的地面的触感并未传来,反而是感觉自己倒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陈鸿渐的双目半眯着半睁着,但距离太近也看不清自己是倒在了什么上面,只觉得脸颊上传来的柔软听舒服的。鼻子抽动着嗅了嗅,一股芬芳的薰衣草味混合着一股奇特的香味进入了他的鼻腔之中。
陈鸿渐抑制不住好奇心,伸手摸了摸。
“怎么软软的,还奶香奶香的?”
“可惜有点小,也不够厚……”
这是陈鸿渐昏迷前最后的一句话,因为在下一瞬,他迷迷糊糊中看见了一抹黑影闪过,然后自己就失去意识了。
……
天沐温泉旅游度假区
陈鸿渐睁开了双目,身躯猛烈一颤,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和熟悉的房间,陈鸿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嘶!”
手刚刚碰到后脑勺,陈鸿渐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刺痛感传入他的脑中。而后,左脸颊上火辣辣的感觉也紧随其后,令陈鸿渐有些懵逼。
“我不记得我磕到了后脑勺啊,脸更没道理那么疼啊。”
就在陈鸿渐不解的时候,房门被人暴力地踹开,一声娇哼传入了他的耳中。
“哼!居然没一巴掌扇死你!”
陈鸿渐眉头微皱,也不知道夏弥抽哪门子风,哪有他刚刚苏醒就这样开骂的,难不成初代种也有生理期?
他下意识想挠头,但忽然想到后脑勺的伤,连忙停手。
“等等……一巴掌扇死我?”
陈鸿渐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词,但还没等他继续思考,夏弥就冲了进来,一跃而起扑向了他,两条裹着白色蕾丝的长腿紧紧夹住了陈鸿渐的腿部,跨坐在陈鸿渐的身上,狠狠一巴掌落下,扇在了他的右脸颊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是你要我一巴掌扇死你的!”
又一个赤红色的掌印盖在了陈鸿渐的脸上,一左一右倒是对称了。
“这么贱的要求我这辈子都没听过!”
夏弥抄起陈鸿渐旁边那个多余的枕头,狠狠地砸在陈鸿渐的脑袋上。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软软的是吧?!”
“奶香奶香的是吧?!”
“有点小是吧?!”
“不够厚是吧?!”
夏弥发泄式地用枕头向着陈鸿渐的头部输出着,紧咬银牙!
混蛋!摸了也就算了,还嫌弃不够大!最可恶的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一想到这里,夏弥的俏脸就像是被火烧过的木炭,红得不能再红了。
被夏弥拿着枕头抡了半天的陈鸿渐也有些反应过来夏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昏迷前竟然……
早知道……早知道就……就应该多摸两下的!
要知道,虽然两人已经订婚,但是陈鸿渐和夏弥顶多是同床共枕仅此而已,完全没有越过那条线。
没办法,夏弥虽然是头小母龙,骨子里却是十分保守的,觉得那种事情应该是在新婚之夜再进行的。可整天和千娇百媚的美少女睡在一起,作为一个正常男性,陈鸿渐总归是有点“火气”的,但陈鸿渐……打不过夏弥,别说只是蹭蹭,就连上手都会被夏弥一肘子放倒在地。
所以,一想到这里,陈鸿渐不禁后悔啊!
都挨了打了,早知道就应该多摸两下的。
陈鸿渐的右手半握着,回忆着那种柔软的触觉和奶香的气息,露出陶醉的神色。
夏弥喘着粗气,停下了对陈鸿渐的爆锤,却看见了陈鸿渐那堪称淫丨荡的表情,脸上的酡红之色愈发浓厚。刚想继续输出,却被陈鸿渐一个翻身按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你……唔!”
夏弥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陈鸿渐蛮横地堵住了嘴。
德国,汉堡市
昂热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自己的专机“斯普莱尼尔”连夜赶到了这座城市,并驱车来到了郊区。这是一片无主的地区,但百年来在秘党的守护下无人敢闯入。
这里一片荒芜,只有爬满了藤蔓的残垣断壁,和几块墓碑……
昂热打开车门,从车上取下一束束白色的玫瑰花,和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水晶,整整齐齐地摆在墓碑前。
“梅涅克,山彦,贾迈勒,布伦丹,‘烟灰’,‘鬼’,甘贝特老师,夏洛子爵,马耶克勋爵……我又来看你们了……”
“嘿,山彦,别说我不务正业来看你们的次数这么频繁!”
“哈,白玫瑰当然是从卡塞尔学院的经费里出的,悼念学院的创始人和前辈的钱从经费里出怎么了?再说了,我可不是甘贝特老师你,当年的你可是富可敌国到连德皇是否能发动战争都得看你这个银行家的脸色。”
昂热笑着,就像是与埋葬在墓碑下的人谈笑风生一般,将手中的鸡尾酒撒在每一块墓碑的前面。
欢声笑语忽然一滞,昂热沉默了一阵。
“天空与风之王死了,两个都死了……这是从龙骨十字里提取出的一块贤者之石……你们可以安息了……”
“无论是卡塞尔学院还是狮心会,都有很优秀的后辈出现,比你我都要优秀,就连贝奥武夫那个老家伙也终于对我们建立学院的提议史无前例地表示了认可。梅涅克,你我的这个创举终于被秘党的所有人认可了。”
“……”
昂热和每个人都聊了很久,喝完了一瓶又一瓶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连昂热都没有了时间概念。
拍了拍黏在屁股上的湿草,昂热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却被脚下的石子搬到,躺在了那一排墓碑的面前,打起了呼噜,时不时还传出磨牙声。
细雨,打在了昂热的身上,打在了一座座墓碑上。
没人注意到,一抹绿色的尖角自每一座灰白的墓碑前破土而出。
(4501字)
第二百五十四章:天空与风之王的苏醒(1/2)
天空与风之王就这么死了,当消息传回华夏政府和秘党元老会的时候,人们都有些不敢相信。堂堂天空与风之王,还意外进化成了一头完整的龙王,就这么死了?
回想起面对青铜与火之王时,一众人还是险死还生才击败了诺顿和还不是完全体龙王的康斯坦丁;后来又遇到了险些让这个世界灭亡的白皇帝,两位S级学员拼了老命才在天基动能武器“昆古尼尔”的帮助下击杀了对方。
可现在,遇到了一头真正的完全体龙王,却只需要陈鸿渐一人就可以单杀对方。
再想想历史上每一次为了将初代种们送入短暂的休眠而付出的牺牲,不禁让人感到恍如梦幻。
不过,这一次的龙骨十字分赃大会却没有那么太平……
“我不同意这一次的龙骨十字依旧给陈鸿渐使用。”
弗罗斯特重重地将金属拐杖砸在檀香木地板上,以显示他说话时的威严和气势。
“弗罗斯特你要是没睡醒可以继续去睡一觉,我不介意这次元老会推迟几个小时再进行的。”昂热微笑着饮了一口杯中的红茶。
“是的,我们的屠龙英雄一次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们为他付出的龙骨十字全都没有白费,我们造就出了一个真正的混血君主,他甚至可以杀死一头完整的龙王,这在以前完全是不能想象的。”穿着黄色紧身运动服的中年校董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看向了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的陈鸿渐一眼,“有这样一个混血君王在,我觉得很安心,不必担心地球随时会被龙类毁灭什么的。”
弗罗斯特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是,我不否认他的功绩和战力,但是这一次面对天空与风之王时的战斗记录里,我们的屠龙英雄似乎很享受那种极致的暴力,他变得有些过于暴虐了。”
“我有理由怀疑他的意志开始向龙类偏移!”
弗罗斯特锐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陈鸿渐的身上,他并不畏惧陈鸿渐的报复什么的。要知道就凭装备部那简化版的“昆古尼尔”都可以杀死白皇帝,那么加图索家的完整版“达摩克里斯之剑”岂不是连黑皇帝都要忌惮三分?如果多来几发,哪怕是黑皇帝也得跪在加图索家面前叫爸爸。
“弗罗斯特先生,我觉得您的话有些过于上纲上线了。”
伊丽莎白·洛朗摇了摇铃铛,开口道:“龙血本就会导致我们出现一些较为偏激的情绪,血之哀就是最突出的表现。作为一位混血君主,在屠杀龙王的时候露出愉悦的神情,难道不是一件再为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所以我并没有怀疑他会偏向龙族,只是认为他不适合继续执行‘尼伯龙根计划’。”弗罗斯特十指交叉,冷声道,“屠龙者终成恶龙,哪怕是身为屠龙英雄家族的卡德摩斯家族的先祖也曾因为体内龙血失衡导致出现了不可逆转的龙化,最终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龙类。”
“我恰恰是因为重视我们的屠龙英雄,不希望有一天让他和我们站在对立面,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有些人看向了卡德摩斯,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被提起了家族的往事。元老们小声地讨论着,交头接耳,不乏有人点头支持弗罗斯特的想法。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但没有听见铃铛声。
众人放眼望去,那是个坐在角落里的老头,但光凭那墓碑般的苍白脸庞就无人敢因为他不摇铃就说话而出言责备,只因为他被称为“嗜龙血者”。
“我说一句。”
“如果按照弗罗斯特说的话,屠龙时表现出一定的暴虐情绪就代表向龙族意志偏移,那么包括我贝奥武夫家族在内,卡德摩斯家族、圣乔治家族、齐格鲁德家族等在内的所有西方屠龙世家的人都该被关进那个无人岛的精神病院里。”
“时至今日,我还要每天饮用龙血下酒,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刮刮身上的龙鳞,血统上都已经出现了一定的不稳定情况的我,应该是第一个被怀疑向龙族意志偏移的人。”
贝奥武夫的话让一众人等不禁侧目,毕竟这位先前和陈鸿渐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最后的那个赌约也不知道贝奥武夫是否执行了,但今天贝奥武夫贝奥武夫却是在用实际行动力挺陈鸿渐,而且还是将所有西方屠龙世家都绑在了支持陈鸿渐的这艘战船上。
毕竟哪个屠龙世家还没出现过几个血统极其不稳定甚至性情暴虐的屠龙者,首当其冲的就是最为著名的贝奥武夫家族。细想一下,弗罗斯特的话里也多少包涵一些卸磨杀驴的意思,所以弗罗斯特算是把所有西方屠龙世家都放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这怎么能一样?各位都是狩猎过无数条龙、死侍和不死徒的,各位的家族都为全人类默默地付出了无数的伤亡,一代又一代地投身于屠龙大业。”弗罗斯特当然不想得罪那些屠龙世家,毕竟就连加图索家自身也是一个屠龙世家。而和加图索家不同的是,支持贝奥武夫的那帮屠龙世家代表都是些喜欢动刀子多过动嘴皮子的家伙,没人想得罪一群疯子。
贝奥武夫冷笑一声:“我们这些家族在历史上最突出的贡献就是配合,教皇利奥一世、元老院首席议员阿维努斯和禁卫军统领特里杰久斯将大地与山之王三度推入水银池中将其重创,我不认为自己家族的贡献能比得上一个杀死了青铜与火之王和天空与风之王以及新生的白皇帝的年轻人。”
弗罗斯特沉默了,忍不住看了始终不发一言的陈鸿渐一眼,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顽固不化瞧不起后辈的贝奥武夫怎么会这样倾尽全力为一个年轻人说话,甚至不在乎家族的荣誉。
“哈哈哈哈哈!贝奥武夫,你小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一阵放荡不羁的笑声从昂热的身旁传来,随着大笑声传来的还有一阵酒气。元老会上从无人敢放肆,别说称呼贝奥武夫为小子了,居然还敢喝酒了。但,的确有一位……他的年龄和资历都可以称呼贝奥武夫为小子,也从不遵守什么规矩,而偏偏秘党还得由着他的性子,想着法子讨好他,甚至不得不为他那忽然蹦出来的儿子升职加薪来变相地“贿赂”他。
“弗拉梅尔导师。”众人似乎也习惯了这一位的任性,微微低头以示尊敬。
守夜人打了个酒嗝,拍了拍圆滚滚的啤酒肚:“行了,你们在这讨论半天有什么用吗?‘尼伯龙根计划’的执行者是不可更改的,一旦更改,它就失去了最重要的意义。”
“最重要的意义?”那位计算机之父图灵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是的,最重要的意义。”
“我觉得我有必要为各位不了解‘尼伯龙根计划’。”
守夜人放下了酒瓶,站了起来。
“在你们看来‘尼伯龙根计划’的目的是什么?培养一位可以和初代种乃至龙王对抗的混血君主?别逗了,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初代种和一头完整的龙王,没有‘尼伯龙根计划’我们也能做到。要知道诺顿和康斯坦丁可都是在那小子没有执行过‘尼伯龙根计划’的时候就杀死的。”
图灵似乎想到了什么,咽了口吐沫,拥有言灵·天演的他大脑运转速度并不亚于当代的某些超级计算机。
“是为了对付,黑皇帝吗?”
图灵的话掀起了一阵议论声。
“黑皇帝”和“尼德霍格”是个人们不愿意提起的称号和名字,虽然祂已经长眠,但是人们始终恐惧于祂的归来,就连血缘刻印:镜瞳都不敢直呼为“尼德霍格之瞳”这个由龙文翻译过来的真正名字。
至于原因……
传说,那位黑皇帝在死前曾预言,祂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归来,那时候,一切都寂灭,整个世界都将重归虚无。
而有一天,那位历史上最为著名甚至被普通人真正记载在他们的历史中的弗拉梅尔曾经找到了一颗卵,并说那是黑皇帝的卵。当时吓坏了一众人等,谁也不知道那位黑皇帝什么时候会从卵里钻出来复活,当场就想直击毁了它。
但弗拉梅尔表示,黑皇帝的归来是注定的,无论人们如何做,祂众将归来。与其到时候为黑皇帝的行踪而担心,不如监视监视着这颗卵,至少他们可以在黑皇帝复苏的虚弱期时就找到祂,甚至可能杀死祂。
一百零九年之前的“夏之哀悼”事件中,若不是为了送走藏匿在卡塞尔庄园里的那颗卵,由梅涅克·卡塞尔作为主力,路山彦等人在旁辅助,绝对可以付出远比团灭小的牺牲就能杀死祂。
此后,那颗卵就失去了踪迹,因为当时知道卵的第二藏匿点的人几乎都死了,死在了卡塞尔庄园,唯有幸存的昂热一个人掌握着它的位置。
“没错,为了对付黑皇帝。”守夜人叹了口气。
“‘尼伯龙根计划’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四大君主,那也未免太目光短浅了。而要对付那位黑皇帝,如果只是吸收了几具龙骨十字,真的能击败祂吗?”
“要知道哪怕是千万年前四大君主的反叛之时,也是那八位双生子并肩作战才最终和黑皇帝战了个平手。最后黑皇帝的死也只是因为先前和白皇帝交战时的旧伤与新伤同时发作才不治身亡,你们觉得只接受了两具不完整的龙骨十字培养的陈鸿渐有与黑皇帝一战的能力吗?”
守夜人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让诺玛临时打印了无数份并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我知道,弗罗斯特你现在肯定要说既然四大君主可以凭人数取胜,那么我们也可以多培养几个混血君主出来。只要我们趁着黑皇帝刚复苏的虚弱期,再加上天基动能武器,未必无法击败黑皇帝,对吧?”
“看看这份数据,上面记录着我上次给恺撒、楚子航等人用白王的一部分龙骨十字强化时的数据,利用率与陈鸿渐差距太大了,唯有路明非还能勉强跟上陈鸿渐利用率。”
“龙骨十字的吸收本就不是百分百转化的,会受血统强弱的影响,也受身体素质的影响。而且吸收过一次的人会逐渐改善自身身体,身体第二次吸收龙骨十字时利用率会更高。简而言之,如果分几个人使用,我们会凭空浪费大量珍贵的龙骨十字。”
守夜人的数据表记录得很详细,从利用率到每个人强化前后的速度、力量等方面的数值变化都记录下来,一反往日里粗心大意不拘小节的形象。
看到这份文件,哪怕是弗罗斯特也不禁黯然叹气。
守夜人在炼金学这方面的造诣自不必说,他也没必要在这种只要找个炼金术大师就可以看出的数据上作假。而龙骨十字何等珍贵,任何浪费的行为都会被强烈地谴责,所以弗罗斯特也不得不承认眼下陈鸿渐还是这个计划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人选。
一场没有任何营养的元老会议就这么在沉默中结束了,什么都没有改变。
而在元老会议结束后,陈鸿渐、楚子航、恺撒、芬格尔也正式结束了自己在卡塞尔学院里的学习生涯,即将各自奔赴世界各地的执行部分部进行实习为期一年的实习。
诺诺和苏茜都对恺撒和楚子航的离去有些伤感,毕竟那可不只是一年的分别。他们虽然只需要实习一年就行了,但一年后这群女生也到了要进行实习的时候,那就整整两年的分别啊!
不过,区别于另外两女的依依不舍,夏弥和陈鸿渐的道别就像是陈鸿渐只是出门去买瓶酱油马上就回来一样。
夏弥的内心:开玩笑,本王可是上一刻在芝加哥,下一刻就能出现在杭城的大地与山之王!白天上课,晚上见面不就行了。
当然了,临行前陈鸿渐怎么可能忘记把某个偷拍他果照的混蛋揍得Eva都无法通过人脸识别确认他的身份,还踩碎了他的电脑和相机,在确认了没有备份后才扬长而去。只留下那个那个身上满是伤痕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糙汉子,如丧考妣地对着呼啸的寒风哀嚎着。
“陈师弟,你这个禽兽,你不是人!”
(422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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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为了被404的上一章折腾太久了,耽误了码字,稍微晚了点更新,抱歉哈。
第二百五十五章:“嗜龙血者”贝奥武夫(2/2)
大四实习是卡塞尔学院的传统,学员们会前往世界各地的执行部分部。
芬格尔兴高采烈的,虽然脸上有些淤青,但依旧看得出他高兴极了,完全看不出依依惜别之意,欢呼雀跃着收拾行李,踏上了前往古巴分部的小飞机。
恺撒呢,按照加图索家的安排,被派往执行部意大利分部担任专员。
来到了意大利分部的恺撒本来想着要从基层开始锻炼,甚至做好了被上司颐气指使的准备,结果……他成了意大利分部实际意义上的分部长。
意大利分部完全在加图索家的掌握中,从某种角度来说,它更像是加图索家的私属机构。整个分部都是以“欢迎少主驾临指导”的架势来迎接恺撒的,顺理成章的,整个部门都听从他的指挥。同时,加图索家还特意派遣了帕西作为他的特别助理,俨然一副不惜一切代价培养加图索家接班人的架势。
楚子航和陈鸿渐倒是被人性化地分配到了执行部驻华夏的分部,不过却不是同一个分部。
古巴国土面积为109884平方公里,意大利国土面积则是301333平方公里,华夏却是9600000平方公里,古巴和意大利国土面积捆在一块还不到华夏的二十分之一呢。因此,华夏被分为了七大分部,分别是华北分部、东北分部、华东分部、华中分部、华南分部、西南分部、西北分部。
再考虑到陈鸿渐和楚子航在华东有太多熟悉的普通人,而陈鸿渐又曾在京城上过半年卡塞尔学院的预科班,所以陈鸿渐的选择项只有华中分部、华南分部和华西分部,而楚子航还多一个华北分部的选择项。
最后,楚子航选择了华南分部,陈鸿渐选择了华中分部。
毕竟各地习俗差异挺大的,饮食文化方面他也有些不习惯,再加上和华北的一些混血种世家……有点小矛盾嘛,所以陈鸿渐选择了饮食、习俗等方面接近的华中分部。楚子航则是在派出了一些偏远地区以及习俗不习惯的地区以后,又想到华北分部由于京城的存在,所以他在执行任务时可能放不开,所以选择了华南分部。
陈鸿渐坐着飞机来到了华中分部的所在地襄阳,刚下飞机也体验到了如同领导视察般的待遇,受到了热烈欢迎。后来陈鸿渐了解到,华夏的七大执行部分部实际上都是由当地的混血种世家和政府人员组成,名义上是和秘党合作的执行部分部,实际上就是顶着执行部分部名头的华夏官方组织。
陈鸿渐作为类似于华夏“蘑菇弹”级别足以威慑他国混血种的存在,自然是受华夏政府欢迎的。至于那些华中地区的混血种世家们,似乎也对陈鸿渐有着过度狂热的崇敬,从一个专员莫名其妙变成了华中分部的真·分部长。
当上了实际意义上的分部长以后,陈鸿渐忽然发现实习的生活并不像守夜人论坛上的那些学长学姐们说的那样辛苦,反而是有种度假的感觉,还是带薪度假。
毕竟,华夏内部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出手的目标出现。什么A级失控混血种啊,次代种、三代种复苏啊,都是不存在的。华夏的混血种血统都相对稳定,很少出现暴走的情况,除非是失控者产生了某种极端的情绪,比如极端愤怒,极端绝望,才会出现小概率的失控。
至于次代种和三代种,当年建国初就干掉了不知道多少牛鬼蛇神,就算没死的也只能躲在暗处不敢露头。也没人会闲得用“蘑菇弹”级别的存在去对付那些一发弗丽嘉子弹就可以解决的目标,以至于陈鸿渐基本上就是每天按时打卡坐着摸一天的鱼就结束了当天的实习生活了。
“什么?襄阳周家的老祖约我见面,还是在唐城?你们脑子没毛病吧?”
倒不是陈鸿渐不愿意和襄阳当地最大的混血种世家的老祖见个面什么的,只是正常人谁会把见面地点选择唐城?
唐城是个唐代风格的仿古建筑,全称是襄阳唐城影视基地,很多剧组为了它来襄阳拍戏。后世那几部名气挺响的古装电视剧、电影比如《天盛长歌》、《艳骨》、《妖猫传》都是在这里拍摄取材的。同时,这里也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襄阳本地人把唐城当公园唐城一样进去拍照游玩。陈鸿渐也趁着周末去过,而且是晚上去的。夜间的唐城也是灯火通明的,因此不少剧组还会选择在这里拍夜戏。
可正是因此,陈鸿渐才说襄阳周家的人是脑子有毛病,那么多普通人在那里,还有剧组在那里拍戏,还叫他去那里见面?
负责带话的年轻人倒是没有因为陈鸿渐的话而恼怒,说实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外人这样说了,都习惯了。
“呃,其实,唐城就是襄阳周家建的,所以他们到时候会清场。至于原因,您到那里以后会知道的。”
吃过晚饭,陈鸿渐就开着车来到了唐城。今天晚上的唐城与以往灯火通明的样子截然不同,没有一点灯光,整座唐城都静悄悄的。陈鸿渐发了条短信再三确认是在唐城见面后,才从正阳门进入唐城。
漆黑的夜路对于混血种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要点燃黄金瞳,就相当于戴了夜视仪一样。
陈鸿渐刚点燃黄金瞳,忽然一对灯笼就凭空出现在道路两侧,紧接着又是一对,一对对的灯笼沿着道路出现,就像是在为陈鸿渐在黑漆漆的唐城里指引着正确的道路。
眉头微皱,怎么说也是被视为混血种未来的人,他真的不是很喜欢有人有人跟他装神弄鬼的,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襄阳周家似乎也是来示好而非挑事的,再加上他现在也可以说是官方机构的人,所以还是忍了,耐着性子跟随着灯笼的指引走着。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宫殿,无数盏五彩的灯笼挂在宫殿的四角。而宫殿外则有一群穿着唐朝衣冠的人在等候,他们的身旁是几个胸肌巨大看着像殿前将军的人排成两行,众人齐齐向陈鸿渐鞠躬寒暄,嘴里叨叨着“真是年轻有为啊”、“一表人才的俊郎君”之类的话。
陈鸿渐愣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眼信号值。
嗯,满格,不是二次穿越。
他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不想和襄阳周家闹矛盾,他真想给这群人一人一巴掌。陈鸿渐告诉自己要冷静,别和这帮沉迷于cosplay的脑残计较。
“你们襄阳周家的老祖呢?”
“老祖在打游戏,恐怕要稍迟片刻,所以先请贵客……”
陈鸿渐点燃黄金瞳,整个人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一样。灿金色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强大的威压将所有人都压在了地上,不知道还以为这群人对陈鸿渐有多么敬佩呢,都五体投地了。
就在陈鸿渐即将暴怒砸场子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音乐声,可以听得出都是丝竹管弦演奏的。几个年轻人抬着一口大箱子来到了陈鸿渐的面前,箱子上则坐着个特别精致的女孩,穿着一身很华丽的唐裙,裙尾拖得很长,头发散着,也看不出化妆的痕迹,脸蛋小而圆润,皮肤像是半透明的,眉目如画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倒真是合适,只是可惜并没有腿。
“立者何人?何所从来?所为何来?”
陈鸿渐本来还在感慨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年纪轻轻就没了双腿,甚至有等会问问她的双腿断了多久,时间不算太久远的话还可以使用言灵·造化试试能不能帮她断肢再生。结果这女孩一开口就像个女领导似的,老气横秋的,还用文言文文言文问出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能出现在这里的,肯定都是混血种,而且还是由这么多人抬着过来的,在襄阳周家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会低,可这样的行为……是不是真的有些把他当傻子耍了?
陈鸿渐额角青筋爆起,眼神颇为不善,左手按在照霜的剑柄上。
“哎呀哎呀,别生气嘛,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见陈鸿渐真有些生气了,女孩娇笑着打着圆场,从箱子上升了起来。
陈鸿渐瞳孔微缩,下意识拔剑,而那群殿前将军也一个个持枪对准他,大有即将爆发冲突的架势。
也不怪陈鸿渐这么大反应,因为女孩的上半身从箱子上升起来靠的可不是什么机关道具,而是因为她腰以下的部位是一条长尾,似龙似蛇,遍布青灰色的细密鳞片。女孩的身体,完全就是一个死侍的模样,也就是陈鸿渐在这,换成楚子航,直接一发君焰糊脸了。
“咯咯咯!”
女孩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鸿渐,咯咯地笑着,瞳孔里转动着金色的花瓣。
“没想到身为混血种中最强的存在,居然要对一个弱女子动手?”
陈鸿渐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握剑的姿势。
他能感觉得到女孩的不凡,虽然自称弱女子,但是她的血统似乎并不比自己低,完全不受自己的威压影响。要知道陈鸿渐在对战阿涅弥伊的时候就已经拥有无限接近于初代种的血统了,吸收了近乎整具阿涅弥伊的龙骨十字后,他的血统比之当初的诺顿还要高出几分,又怎么可能有混血种不受他的威压影响?
除非是夏弥那样伪装成混血种的初代种……
“你究竟是什么人?”
“君知天下有娲耶?雷泽出帝女,(分割)阴极而生万物。”
陈鸿渐有些不耐烦了,风元素和火元素开始向他的身躯汇聚。
刹那间,陈鸿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女孩的身旁,而赤红色的照霜剑锋已经抵在了女孩的脖颈旁。
“我最讨厌有人和我装神弄鬼的,说人话,不然我不介意辣手摧花。”
“娲主大人!”
那些手持长枪的殿前将军们这才堪堪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看向被挟持的女孩。
“娲主?”这已经是陈鸿渐今晚不知道第几次皱眉了,他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女孩。
女孩叹了口气:“唉,夏弥姐姐看来是真的什么都没和你说。”
“把你的剑放下吧,我们不是敌人。还有,你的言灵·造化用得不错,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就开发出了第三阶的效果,的确不错。”
陈鸿渐一怔,他刚刚没有使用暴血,只是使用了言灵·造化的三阶。
毕竟使用暴血多少有点废衣服,光着身子回去多少有些不好。再加上暴血的原理是让通过短暂削弱人类意志强化龙类意志的情况下激活体内的龙族基因,可他体内的龙族基因基本上已经被“尼伯龙根计划”开发出来了,哪怕是四度暴血也对他的增幅也已经不是很大了。
可这个女孩居然看得出自己使用了言灵·造化,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这个言灵周期表不存在的言灵颇为了解?
“怎么,还不相信我的话吗?”女孩幽幽一叹,“那我就让你看些别的。”
女孩骤然一掌拍在陈鸿渐的心口,但她的眼中似乎并无杀意。柔弱无骨的手掌落在他的心口,陈鸿渐忽然感觉些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了些。
“这是?”陈鸿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言灵·造化三阶对于身体的强化,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的一掌拍没了?
他有些不信邪,再次使用言灵·造化,但是这次碧绿色的光芒却并没有溢出他的身躯,而是龟缩在了心脏中,根本不敢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女孩伸出玉葱指指了指那些魁梧的殿前将军们。
女孩掩嘴娇笑着,柔嫩的小手轻轻一挥,那些穿着唐朝衣冠的人和殿前将军们都消失不见,金碧辉煌的宫殿也如同泡沫般破碎消失,变成了阳光明媚的郊外。
“我啊,就是‘娲主’,‘娲皇’的直系血裔。”
(415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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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牙龈有些发炎,所以吃了点医院开的消炎药。一天两次,结果中午饭后吃完药每次打瞌睡,晚饭后也是,几次莫名其妙趴在桌上小憩,搞得我又晚了几分钟。我原本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结果今天去医院再次开药的时候医生说这玩意有催眠效果……无语子。
第二百五十六章:卡塞尔执行部VS秘党行动队
看着眼前场景变化,陈鸿渐点燃黄金瞳,观察起了四周的元素流转,发现空气中所有的元素都在向他们脚下的这块地汇聚,元素混合勾勒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炼金阵法?迷阵?”
陈鸿渐瞪大了双目,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娲主看着陈鸿渐一脸震惊的表情,不由嘴角微翘,轻哼一声,看上去颇为得意。
“并不是哦~”
娲主从华丽的唐裙袖口中取出一副卷轴,轻轻展开将卷轴的内容显露在陈鸿渐的面前。
只见卷轴中竟是一副水墨画,大千寰宇、日月星辰、山川河岳、飞禽走兽,似乎天地万物一切都囊括在了这幅画中。
“变化无端还变化,乾坤颠倒合乾坤。”
“这可是源自上古时代,由羲皇伏羲和娲皇女娲夫妻二人合力炼制出的炼金道具,可以对看到这幅画的人释放言灵·曼陀罗,将那人内心深处的欲望放大并显现出来以此迷惑对手。而这座炼金阵法实际上和你们卡塞尔学院里的那座炼金阵法效果差不多,都是用来增幅言灵的。只不过这个是用来增幅这幅山河社稷图的,可以将整座炼金阵法范围内的场景都随我心意改变,而任何踏进这座炼金阵法的人都只能接受这个被我改变的环境作为现实。”
(言灵·曼陀罗是出自江南在微薄和公众号更新的《龙族异闻录》中提到的,效果是释放幻觉迷惑他人,里面描述的唐城内部的情形就是一座用言灵·曼陀罗对进入的人致幻而产生的,所以我就进行了一些二创改编。)
娲主将山河社稷图重新卷起,在手上转动着,美目含光看向了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的陈鸿渐,嗔道:“怎么说你也是当代最强混血种了,怎么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真是丢人!”
陈鸿渐也不由苦笑道:“我在卡塞尔学院学习的时候可真没见到过这样的炼金道具,哪怕是在号称西方炼金道具收藏最广的‘冰窖’里也绝没有可以与这副山河社稷图相提并论的炼金道具。”
“那是自然!”娲主拍了拍自己“平平无奇”的胸脯,昂起头骄傲地说道:“自太古时代以来,王座在西而战场在东,屠龙战场上无数的珍贵遗物也大多落入了华夏的手中。不说那些强大的炼金道具,就连那些用于炼制炼金道具的骨、血、角等材料也是华夏拥有得更多。哪怕是当年广省开设了十三行导致这些东西流失很多,但世界上骨、血、角仍然是华夏最多,区区西方蛮夷,怎能与我天朝上国相比!”
陈鸿渐点了点头,确如娲主所说,初代种们都是在东方复苏,屠龙的战场也大多是在东方。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和康斯坦丁是在川省的瞿塘峡复苏的,白皇帝也是在日本复苏的,而刚刚解决的天空与风之王也是在宁省的银城复苏,除了康斯坦丁逃去了格陵兰岛度过虚弱期以外,战场全部是在东方,而且大多是在华夏。
而历史上,那些初代种、次代种和三代种们进犯的也大多都是华夏,尽管那时候的龙类都提前备好了茧,并不会真正死亡,人类也无法得到龙骨十字,但那些龙躯上的普通龙骨、龙鳞、龙角和龙血还是可以得到的。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和夏弥,有什么关系?”陈鸿渐盯着娲主那带着金色的花瓣的双瞳。
“诶!”
娲主微微一怔,美目瞟向陈鸿渐:“难道你不应该先关注一下你的言灵·造化会被我逆转的原因吗?”
“夏弥远比这个重要。”陈鸿渐的眼中满是认真之色。
“唔,所以你知道夏弥姐姐的真实身份嘛?”
娲主伸出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嘟着嘴问道。
“看来你也知道?”
陈鸿渐倒是有些糊涂了,这个娲主看样子明显是清楚夏弥真实身份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夏弥怎么会将自己的身份随意告诉他人。
“哇哦,你果然知道!”
娲主忽然凑近了陈鸿渐,小声问道:“喂喂喂,你和夏弥姐姐有没有那个过啊?当龙骑士的感觉怎么样?她是不是真的是个千万年的老处女?”
娲主的眼中满是流光溢彩,连珠炮似的发问把陈鸿渐都有些问懵了。
不是,怎么说也是自称“娲皇”血裔的娲主,还是襄阳周家的老祖,怎么感觉就像是个八卦少女?
陈鸿渐将拳头抵在嘴前。
“咳咳!”
战术咳嗽拖延时间!
有了!
“我提醒你一下,我和夏弥是有精神链接的,我可以把你刚刚说的话全部告诉她。另外,她现在已经可以掌控大部分无主的尼伯龙根了。只要我给出坐标,随时可以开个通道来到你面前,你确定还要继续问下去?”陈鸿渐似笑非笑地看着娲主。
娲主一愣,原本放光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连忙恢复那一本正经的神色,就好像刚刚那个八卦的女孩并不是她一样,显然这些问题她是绝对不敢在夏弥面前问出来的。
“啊,既然你问到了言灵·造化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问了?”
“那我们就从言灵·造化的来源说起……”
“果然你很怕夏弥。”
“说起言灵·造化啊,要追溯到我的先祖“娲皇”女娲!”
娲主无视了陈鸿渐的发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陈鸿渐为了弄清言灵·造化的起源也只能认认真真地听下去了。
从娲主口中,陈鸿渐得知了华夏混血种的来由,以及世界树和女娲一族之间的关系,包括娲主是这一代的女娲族族长的身份。陈鸿渐看着一百三十岁起步的娲主那小巧玲珑的娇小模样,不禁暗暗感叹,真是个比32岁的零还要合法的合法萝莉啊……
(零在个人档案上登记的生日是1992年04月22日,实际上生日是1977年12月25日,而本书现在的时间为2010的,也就是说零已经是个32岁的阿姨了。当然,零的身体在14岁生日那天,也就是1991年12月25日的时候受到路鸣泽的洗礼,身体从此停止成长,身体年龄永远保持在了14岁。)
“至于言灵·造化嘛……”
娲主娇笑着,伸出小手,那带着金色的花瓣的双瞳瞬间变成了碧绿色,一道碧绿色的光芒从手中涌出,“它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属言灵,要知道就连四大君主各自拥有的终极言灵也是从黑皇帝那里继承的,何况是你。”
陈鸿渐一惊,似乎猜到了什么。
“难不成,它的创造者,是‘娲皇’?”
“不错!上古时代,‘娲皇’女娲自创了这样同时凝聚五种元素流转方法,通过血脉刻印的方法传承下去,也就是如同‘钥匙’和‘镜瞳’这两项能力一样只能代代相传外人哪怕是初代种也无法掌握的血缘刻印。”
因此,陈鸿渐一直以为专属的言灵,实际上整个女娲族的直系血裔都能觉醒言灵·造化,只是根据体内“娲皇”血脉的稀薄不同,能觉醒言灵·造化的成功率,以及自身血统强弱导致觉醒的言灵·造化所能抵达的阶数也不同。
“所以,我和你们女娲族有什么关系?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而已。”
陈鸿渐用手掌按着自己的额头,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头疼过。先是见到了娲主,听说了一些华夏上古时代的历史,但是却又莫名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世。
总不能活了二十年,结果突然告诉他不是父母亲生的,实际上是从某点孤儿院里捡来的养子吧?
似乎是看出了了陈鸿渐的疑惑和担忧,娲主忍不住捂着肚子,毫不在意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你不会以为自己是捡来的吧?啊哈哈哈哈!”
陈鸿渐眯着眼,眼神颇为不善,今天他已经被这位一百多岁的合法萝莉戏耍了几次了。
“好了好了,大男人怎么这么没气度。你当然是你父母亲生的,不信你去做个DNA。”娲主白了陈鸿渐一眼,“前段时间,我派人去过你的家乡,你母亲献过血,他们从血库里提取了一部分进行检测,确定了你的母亲是有我们女娲族的旁系后裔,只不过体内的女娲血脉已经极其稀薄,甚至已经无法觉醒龙族血统。”
娲主伸出玉手向陈鸿渐的脸颊探去,却被陈鸿渐一巴掌拍开,只能抵着下巴盯着他的脸,感叹道:“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意外觉醒了言灵·造化的,难不成真是返祖了?”
陈鸿渐目光一凛,娲主不声不响就派出人去探查他的父母了,也亏她是没有歹意。如果是那些有歹意的人,或是与他有利益冲突或是关系恶劣的人……
“喂,发什么呆呢,想不想了解言灵·造化了?”
直到娲主的手在陈鸿渐的眼前晃悠了两下,陈鸿渐才回过神来。
“突然一下子知道了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过那些上古传说中的人物,以及自己体内有女娲族血脉这件事,多少有点一下子接受不过来。”
陈鸿渐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内心所想,但也不算说假话,他穿越的时候,《龙族异闻录》这种番外可还没出现,哪里想得到这个世界居然还存在女娲族这种东西,更别说将自己还算是女娲族的旁系血裔的事情。
“这就让你震惊了?要是等会我告诉你言灵·造化的四阶,也就是最后一阶的效果的话,你是不是连下巴都要惊掉了?”娲主一副嫌弃的神情,就好像是看见了穷亲戚的富家小姐一样。
“何谓造化?
造化者,创造,化育也。
万物一切,无限演化,生生不息,即为造化!”
“和炼金术有关?”陈鸿渐问道。
“笨!有羲皇这位华夏炼金术鼻祖,娲皇为什么还要学炼金术?都说了造化的意思就是创造和化育了!”
“昔年,娲皇爱女爱子因意外跌落山崖而身亡,娲皇悲痛欲绝,在第一阶的断肢再生效果上演化出言灵·造化的第四阶的效果,为爱女、爱子创造了一具真正的肉身,只是娲皇为爱女和爱子创造肉身的时候意外被普通人看见,所以又传出了娲皇传出抟土造人的故事。但可惜,这样创造出的肉身并没有灵魂,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人类并没有什么妥善保留灵魂的方式,所以虽然这第四阶的效果很是逆天,但实际上就是个唬人的摆设罢了。”
娲主摊了摊手,遗憾地说道。
“不过要是人真的可以这样随意死而复生,那这个世界也就乱套了,女娲一族恐怕也不得安生。”陈鸿渐遥遥一叹,嘴上虽然说着随意复活会引起世界的混乱,但内心还是暗暗叹息。
可惜这样逆天的第四阶只是个摆设,不然……
等等!
谁说言灵·造化的第四阶是个摆设的?
“娲主,那这个第四阶,使用起来有没有什么需求,比如需要什么特殊的炼金材料?不会真的要‘息壤’和‘三光神水’这种上古神话中才存在的珍贵材料吧?”陈鸿渐急忙问道。
“不用,普通的黄土加上点纯天然的湖水就行。但要是想创造出一具具有龙族血统的混血种的身体的话,就需要混入一定量的龙血或是混血种的鲜血了。”
“娲主啊,那个,我挺想学这个的,要不你教教我?”
娲主看着陈鸿渐脸上的诡异笑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颊浮现出一抹酡红,同时露出厌弃的神色。
“咦~”
“你这人不会是想拿这样它来……做……那种事情吧!你找夏弥姐姐解决不行嘛!实在不行,这种事你可以花点钱嘛,也花不了多少钱,在外面找个女的解决一下也行啊!”
“真想要一个仿真的,网上也有得卖啊!七八百一个,以你的财力花个几万买个制作精良、手感仿真还会发热发声的不好吗?”
娲主一边一旁的木箱谴责着陈鸿渐的“变态行为”,一边拿出了记载言灵·造化四阶的元素流转方式的竹简。而后娲主“盛怒”之下拂袖离去,只是陈鸿渐好像听见她嘴里嘀咕着“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法呢”之类的话和一阵痴女般的笑声。
陈鸿渐:???
(429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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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主角的言灵·造化来由以及一些身份问题,这里正式说明完了。当初刚出这个言灵来由和主角身份问题我就说过已经编好了,只是前期不可能把那么多坑都填了吧,总要留点什么悬念不是?然后关于这些非主线情节也就这样结束了,下一章回归主线剧情。
PPS:猜猜主角想学言灵·造化四阶的原因是什么?诶嘿,猜对没有奖。
第二百五十七章:芬格尔: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单身狗深深的恶意!
自从得到了关于言灵·造化四阶的元素流转方法后,陈鸿渐每天都在练习。
不过他也不敢贸然直接创造出一具人类的身体,到时候万一被误会了以为他杀人抛尸呢。再加上创造的躯体体型越大,所消耗的体力就越大。所以他就先创造了只兔子,反正体型小,如果成功了事后直接炒了吃了就行了,毁尸灭迹的同时还能改善伙食填饱肚子。
就这样,实习生活过去了一半。
虽然他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在办公室里当吉祥物,但是华中分部的成员们都很有趣,也很有人情味,还有几个新来的女孩特别崇拜他,经常会偷看他的侧脸,而这时陈鸿渐也总会假装发呆没有发现,不想让那几个女孩尴尬。
空闲时间,要么是和夏弥堡电话粥,要么是和那个一百多岁的合法萝莉娲主打Dota。本来就是蛇女了,还偏爱玩娜迦海妖Slithice,不过技术的确不错。
至于任务,他偶尔还是有出过几次任务,其中也不乏些有趣的任务,只不过大多数的任务有时候更像是例行公事。再过半年,他就算是正式毕业了,而那时他也有很多选择项。或是继续驻扎在华中分部,或是选择分配去其他分部,甚至包括家乡所在的华东分部也可以选择。
听说华东分部的负责人过两年就要升职到更高层了,所以以他的履历和能力以及人望,只要去华东分部随便待两年就可以接受分部长一职,也不会有任何人反对。然后再过几年,爬上更高层,比如国家安全部,也可以选择成为应付突发事件的特派专员,可以自由在全国乃至全世界之间流转。
只是,陈鸿渐感觉这样自己就变得更像是个公务员了,他从来不喜欢过这样的生活。
他不缺钱,也不缺地位,他只想在过两年等夏弥的实习期也结束了,就和夏弥结婚,把房子就买在孔雀邸,然后生一堆小龙崽子让爸妈抱孙子孙女,自己也可以过上父母健全,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幸福生活。
当然,前提是干掉尼德霍格那个狗娘养的!
圣诞节前夕,陈鸿渐在准备夏弥等人的圣诞节礼物时,由施耐德亲自发布的任务打破了他的平静生活。
“格陵兰海,YAMAL号……”
陈鸿渐看着平板上的任务信息,双目微眯。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先打个电话和夏弥报备一声,他不能确保自己面对奥丁能做到一定不翻车,但至少奥丁想要杀死他的话,绝不会那么容易。
电话里,陈鸿渐就像往常煲电话粥时一样,向夏弥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吃了什么,如果近期有任务要去执行就提前和夏弥报备一声时间地点。这方面施耐德和华中分部都是徇私了的,因为这些任务信息本该是保密的,哪怕不是什么重大的任务,但没人觉得夏弥这样的女生会泄密,所以也没有真的刻板地指出陈鸿渐没有守规矩的事实。(陈鸿渐:该死的特权阶级!真香~)
这次的任务地点和时间也毫无例外地告诉了夏弥,至于陈鸿渐真正想报备的那部分信息是通过精神链接传达给夏弥的。当然,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夏弥可以通过她给陈鸿渐的那滴精血感受陈鸿渐的生死,所以如果不是陈鸿渐真的濒临死亡了,否则不要暴露身份去找他,一切见机行事。
12月24日,平安夜
陈鸿渐给绘梨衣提前定时了一条19岁生日快乐的祝福短信,顺便确定了一下给绘梨衣准备的生日礼物的位置,确定能准时送达后,陈鸿渐在熟悉的苏格兰阿伯丁港踏上了那条熟悉的破冰船。
那条迄今为止仍是世界上最大破冰船的YAMAL号上,陈鸿渐和船长萨沙·雷巴尔科热情地拥抱了一下。
“喔,陈先生,我自认为我壮实得像头牛,可和你拥抱之后我却觉得我就是个瘦弱的小鬼,哈哈哈哈!”萨沙·雷巴尔科自然不会忘记那个顶着研究所进行科学探索的名头包下整条船和船员的金主之一。
陈鸿渐拍了拍萨沙·雷巴尔科的肩膀,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询问道:“听说你的船和船员被另一个富豪包下了,而且是长期合同?”
“是啊,陈先生,你们研究所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萨沙·雷巴尔科一怔,这条船有一位雇主的事情是个秘密,尽管他们没有去刻意保守这个秘密,但怎么也不会是陈鸿渐刚上船就能知道的。不过他也没有怎么惊讶,毕竟这个所谓的研究所背后的靠山很明显比他的现任雇主要强得多,当初还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们显然拥有一个恐怖的情报机构。
“那么,我能否和他见一面呢?”
陈鸿渐直视着萨沙·雷巴尔科的眼睛,尽管没有点燃黄金瞳,但他的眼中依然散发出一种不容拒绝的意思,掌权者的气质不需要黄金瞳也能让普通人感受到。
“这条船上有个隐藏的规矩,赌客中赌得最大的人有资格上去见船长。”萨沙·雷巴尔科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陈鸿渐手中那只坚固的皮箱说道,“但是您的那只皮箱恐怕只能装下200万美刀,要与雇主见面恐怕有点困难。要知道,在这条七星级赌船上,赌桌的下注下限就是十万美元,所以200万美刀在这条船上并不能算很多。有些赌客会带着手下人帮忙拎钱箱,出入都是至少带着十几个钱箱的。”
出于善意,也因为不想得罪陈鸿渐背后那个神秘的研究所,萨沙·雷巴尔科提醒道:“船长并不太喜欢见外人,他如果见到了外人而又不喜欢那家伙的话,是会把他洗脑的。洗脑那种事,你知道的,洗不好就会显得有点傻。作为一起征服过大海的朋友,我可不想你那么倒霉。”
陈鸿渐笑了笑,当着萨沙·雷巴尔科的面打开了皮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服以外只有一张世界通用的银行卡以及大约五十万美刀的现钞。
萨沙·雷巴尔科有些懵,如果不是不敢惹他,此刻他已经把陈鸿渐直接扔进海里喂鱼去了。
“我知道这些规矩,来之前就知道,但我没打算遵守,因为我不会赌术,最基本的规则都不懂。但是,你只要把这个徽章给他看看,我想他应该就会让你主动请我进去。”
陈鸿渐拍了拍萨沙·雷巴尔科的肩膀,拎着皮箱缓缓地走向了自己预订的10层的房间。
YAMAL号一共有11层船舱,其中五层在甲板以下,六层在甲板以上,越往上的舱位卖得越贵,但顶层的舱位是没有出售的,就连电梯也没有11层的按钮,要去船长室旁边的专用电梯才能抵达11曾,而YAMAL号的服务员对此的解释是那一层里装满了通讯设备。
回到房间后,陈鸿渐拿出装备部特制的微型扫描仪,排除了房间内被事先安装好的窃听器。这些窃听器倒也应该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毕竟他明面上的个人档案只是个年轻有为的大学生罢了,更多的可能是作为一项“副业”,用于窃听一些私密然后私下勒索那些权贵们。
不多时,萨沙·雷巴尔科就敲响了陈鸿渐的房门。
“陈先生,我的雇主愿意和你见面,但是等会可能需要您展现一下自己的武力,至少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萨沙·雷巴尔科也不明白那个有些疯疯癫癫的雇主究竟和这个年轻人背后的研究所有什么关联,不过他也不想知道。身为前红毛国联邦安全局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少校,他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陈鸿渐点了点头,在肩上挂上了一个黑色长条形布袋,跟着萨沙·雷巴尔科来到了船长室旁写着“通往轮机舱、非特许者禁止入内”的大门外。
这扇大门的风格和这艘全世界最大的破冰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粗糙、沉重还带着些许锈斑,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掩人耳目,但在稍微有些侦查能力的人眼中就是欲盖弥彰,当然现在的雇主似乎并不介意将这个秘密暴露就是了。
萨沙·雷巴尔科输入密码,厚重的大门向两侧移动敞开,里面竟是一架堪称奢华的电梯,覆盖了地面和四壁白色大理石瓷砖,格纹拼花中点缀着祖母绿宝石,头顶上则是一盏亮闪闪的水晶吊灯,照亮了墙上那幅毕加索的真迹。
如果这艘船上混入了海盗,那么他们在看到这架电梯后可能会对赌场里的钱财不屑一顾了,满脑子思考的都是怎么将这架电梯完好无损地带走。
萨沙·雷巴尔科目送着陈鸿渐进入电梯,自己却站在了电梯外:“雇主要求我在外面等候,祝您好运,陈先生。”
电梯缓缓地上升,直接到达了顶层,第11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所谓的装满了通讯设备的顶层的面貌暴露在了陈鸿渐的眼前。
酒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用孔雀尾羽装点的墙壁斑斓而迷幻,灯光的色调如同阳光一般,应该是在头顶的水晶吊灯里掺入了金粉,两侧墙壁上挂的画从伦勃朗到提香到鲁本斯到梵高,一连串光耀画坛的名字,阵阵暖风中裹着威士忌和高级香水的浓郁气息。
陈鸿渐不懂艺术欣赏,所以也无法确定这些是不是真迹,但从这一层的其他装饰看来,YAMAL号的这位雇主应该不会用假货来装饰这奢华的赌场。
陈鸿渐缓缓走出电梯,刚踏上那金碧辉煌的走廊,就被一群性丨感少女们围住了。
清一色的白俄少女沿着走廊排成两排,樱色的红唇上点缀着闪亮的拨片,玳瑁色眼睛如群星闪灭,淡金色的长发在头顶梳成高高的马尾辫,红色超短裙,裙边镶着毛茸茸的白边,过膝盖的白色高跟皮靴。
“MerryChrismas!”
两名似乎是其中最为美艳的少女一左一右迎了上来,似乎是想挽住陈鸿渐的胳膊,却被陈鸿渐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少女们只挽住了空气。
作为一个已经订婚的男人,他已经对这些所谓的性丨感少女无感了,应该说如果其他男人也拥有夏弥那样漂亮贤惠的未婚妻以及他这样的感知力的话,应该也不会对她们有什么感觉。
他不认为谁会喜欢一群在红白色的圣诞超短裙下藏着一柄俄制的PSS微声手枪的漂亮女人,芬格尔除外。这货可能会一边摸着少女们雪白细嫩的大腿,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枪摸走扔出窗外,然后和那些少女们在一场碾压般的搏斗后展开一场真正的肉搏战。
少女们有些不知所措,她们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同时身手矫健到她们甚至无法触碰到的男人。如果她们真的只是单纯在这里迎宾的女孩,那也就算了。可她们还是老板的贴身保镖,要负责将一些危险物品排除在外,比如男人肩上挂着的长条形布袋看上去明显是一件冷兵器,她们肯定不能让人带着武器进入这间奢华的赌场。
但,她们也别无他法,不可能在这里公然动武,这会引起赌场内的其他赌客们的骚乱,甚至还会对这间赌场的公信力造成破坏。于是,少女们只能紧紧地跟在陈鸿渐的身边,簇拥着他穿过走廊,来到那扇少有外人被允许进入的蓝色雕花大门前。
陈鸿渐刚想迈入这间风格优雅怀旧的小厅中,却被几名更加美艳性丨感的少女们拦住,示意他交出肩上挂着的长条形布袋。
他微微一笑,在数十名美艳性丨感少女们警惕的目光下取下了挂在肩上的长条形的布袋,但他的动作还没有停止,而是将布袋中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时一柄外形古朴的长剑,见到这一情景,那些模特般的女孩立刻反应过来,纷纷从那红白色的圣诞超短裙下取出了那柄俄制的PPS微声手枪,杀气逼人。
女孩们从四面八方围住了陈鸿渐,整整二十支枪从不同方向指着他的头,她们齐齐地看向端坐在赌桌旁的老板,只要老板下令,这些在间谍学院受过训练的女孩就会立刻开枪击毙他。
但那位老板却趴在了赌桌上,死死地盯着陈鸿渐看。全身的皮肤看上去干枯松弛,瘦得几乎是皮包骨了,眼皮耷拉下来几乎要把整个眼睛盖住,如果不是细细的眼缝里透出的眼神还是灵活的,陈鸿渐甚至以为这位老板是头丧尸。
不只是因为他的外貌,还有他看向陈鸿渐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看见了绵羊,色中饿鬼看见了傻白甜的漂亮姑娘。
陈鸿渐闭上双目,旋即点燃黄金瞳,灿金色的光芒压过了绚烂的灯光,木制的剑鞘狠狠地砸在地上,敲碎了那精致昂贵的大理石地板,崩碎的石块划破了几名女孩光洁滑嫩的大腿。
但这些女孩显然没有余力管自己那双正在流血的大白腿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跪在了陈鸿渐的面前。在灿金色的光芒渲染下,她们就像是看见了上帝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般,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二十名受过在间谍学院受过罪顶级训练的女孩们就这样败下阵来。
旋即,陈鸿渐看向了那位目光让他很不舒服的老板。
“我很讨厌你那令人感到恶心的眼神。”
那本就佝偻趴在赌桌上的身躯就像是被人按着要压断赌桌一般,老板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巨大的压力落在他的脊背上,他感觉到自己被这个年轻人的目光锁定后,心脏都开始不配合工作,几乎停止了跳动,但他的眼中却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或者用癫狂来形容应该更为恰当。
(4589字)
第二百五十八章:奉旨杀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年轻的漂亮女孩们还可以勉强支撑,但那位所谓的老板却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威压,口水在赌桌上聚集成了一片小湖泊了。
原本混血种的威压对血统都无法觉醒的普通人是没有效果的,混血种的黄金瞳威压只能用在觉醒了血统的混血种和血统比他们低的龙类身上,唯有初代种才能将威压施加于普通人身上,但陈鸿渐……算是一个例外了。
吸收了三分之二诺顿龙骨十字、五成的白王龙骨十字,除手指骨和脚趾骨以外全部的阿涅弥伊龙骨十字,再融合了路鸣泽的一滴精血、夏弥的一滴精血,以及照霜剑身中夏弥和芬里厄的各一滴精血和大地与山之王一部分的“权”,说他是头行走的龙王都不过分,更何况只是将威压施加在普通人身上。
冷哼一声,陈鸿渐收起了那恐怖的威压,女孩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贪婪又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而那位老板却直接撑着赌桌站了起来,而后直接跃过赌桌扑向陈鸿渐。
陈鸿渐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老得快进棺材的老东西是哪里来的这样的力量和勇气,直接用照霜的剑鞘拍在了还在半空中的老人的脸上。
两颗金牙混着鲜血从老人的嘴中掉落,原本的“饿虎扑食”变成了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那本来就直不起来的腰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但他却没有放弃,扑通一声跪在了陈鸿渐面前,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却又被陈鸿渐一脚踢开。
老人丝毫不介意陈鸿渐的暴力行为,只是嘴里用英文嚷嚷着:“天命之子啊!你们就是天命之子啊!命运的乱数对你们来说是不存在的!你们计算一切!你们改变一切!我可找到你们了!要是元首他老人家还在人间……要是元首能亲眼看看你,该是多么地高兴!”
紧接着老人就开始嚎啕大哭,涕泪纵横的那种,那沾满了上衣的鼻涕和袖子让陈鸿渐露出厌恶的神色的同时远离了他几步,生怕他把鼻涕蹭到自己身上。他身上这件西装这可是夏弥在他去实习前送他的礼物,找给加图索家专门定制西装的裁缝定制的,虽然钱最后是恺撒出的,并表示这只是小钱,瞬间又送了楚子航、路明非和芬格尔一套定制西服。
老人一边哭一边叨叨着,说了很多东西。但陈鸿渐也有些没听懂,因为老人说起了德语。
陈鸿渐看了女孩们一眼,女孩们看了陈鸿渐一眼,原本敌对双方现在都很无语,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所谓的老板看上去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这位老人终于稍稍止住了哭声,示意女孩们将他扶回座椅上,但却露出兴奋的神色。
“你是从卡塞尔学院执行部来的对吗?我就知道你们是存在的!让我猜猜你是哪一位!”
“你看上去是华夏人,手里的应该是汉剑,还有那如同君王般的气势……”老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是那位‘无冕的君王’对吗!那位卡塞尔学院最强的存在,比起那位恐怖的‘炎之斩龙者’还有强上三分的混血种!”
“‘无冕的君王’?”
陈鸿渐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登录守夜人论坛,今晚的论坛很火爆,因为《东瀛斩龙传》更新了。
这部号称纪实文学的作品,描述了一群年轻的秘党成员远赴日本,横扫不听话的日本分部,教训了恐怖组织“猛鬼众”,在百万尸守大军中七进七出,最后勇斗龙王的冒险故事,作者署名“炎魔诗人”……那是芬格尔的笔名。
这种走龙傲天流的故事竟然能在学院内部讨论区大行其道,主要还是因为它是中文写成的,而中文虽然是卡塞尔学院强制必修的课程,但多数人的中文还停留在日常会话的地步,读不出其中的荒诞,糊弄糊弄这些“老外”是足够的了。
要是换在某点,丫的你第二天就被喷到怀疑人生了。
不过,由于芬格尔确实亲身去过日本,写起风土人物和某些细节来极具真实感,所以故事也显得确有其事。
芬格尔很厚颜无耻地将后来的自己算入了前期就在东京湾和尸守群作战的众人之中,还所有人分别取了一个绰号。
比如陈鸿渐是“无冕的君王”,楚子航是“永燃的瞳术师”,恺撒是“跋扈的贵公子”,路明非是“神眷之樱花”,夏弥是“撕裂战场的风女”,苏茜是“绝世的女剑仙”,诺诺是“红发的魔女”而芬格尔自己的绰号则是骚包的“炎之龙斩者”。
现实中和芬格尔一样只是跑跑龙套的零,却被芬格尔描述成了“楚楚可怜的少女”,一路上屡次被“炎之龙斩者”所救,甚至已经和“炎之龙斩者”暗生情愫。原本属于陈鸿渐、楚子航、恺撒、路明非等人的功劳也被强行安了一部分在芬格尔身上,连最后与白王的战斗也从二对一变成了三对一,芬格尔还是那个输出和扛伤都全场第一的。
“‘‘无冕的君王’’阁下,请问……”
“把那个绰号给我去了,直接称呼阁下就行!”陈鸿渐一巴掌拍在赌桌上,老人很清晰地看见赌桌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再来一巴掌赌桌可能就断裂了。
“还有,谁允许你提问的!”
陈鸿渐听到老人口中芬格尔给自己取的诨号,不由有些怒上心头。
“现在,我问,你答!我没让你说话你就闭嘴,明白?”
老人连忙点头:“明白明白!”
“文森特·冯·路德维希,德裔阿根廷人。虽然你的名字从未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出现,但你实际上是阿根廷最富的几个人之一。没有人知道你是从哪里赚来的钱,你的财富就像基督山伯爵的财富那样。本世纪初,你就向俄国当局租用了YAMAL号,但是去年因为一些财政问题你暂时停止了租赁,但后来财政危机解决,你又重新包下YAMAL号,从此你一直都生活在这艘船的11层,除了少数赌客,没有人见过你。你才是这艘船真正的老板。”
“不愧是卡塞尔学院,我的事迹你们几乎了解得一清二楚。”文森特咧嘴笑着,像只牙齿快要掉光的老猴子,却被陈鸿渐一剑鞘再次抽掉了几颗牙齿。
“谁允许你开口的?”
陈鸿渐俨然一副欺凌老年人的纨绔子弟的架势,倒不是他对文森特这个人真的厌恶到这样地步,只是来之前诺玛给出的分析就表明文森特是个如同黄鼠狼或者狐狸一样的人。原著里这个文森特也确实是个很精明狡猾的家伙,一旦让他开口,说不准这场对话将被他左右,陈鸿渐没准会落入他的话语圈套里,反正他嘴里本就是一口重新镶过的牙齿。
文森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将被打掉的牙齿吐在手心里,那双鸟爪般扭曲的手将沾着血迹的牙齿连同手中戴着猫眼戒指、黄钻戒指和鸽血红宝石戒指戒指一同扔在了地上。
“当年你是阿根廷最富有的人之一,但自从十几年前你踏上这条船,来来回回地在北冰洋里转圈,你的财富就越来越缩水。这条船每年都要花费几亿美元,光是充当游轮是赚不回这笔巨款的,所以你才设置了这间特别的赌厅,用从豪赌客手里赢来的钱来维持船的运转,你其实已经濒临破产。”
陈鸿渐顿了顿,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看了眼文森特的反应,老家伙这次学乖了,见陈鸿渐没有发话,也没有插嘴。
“告诉我,这些年你到底在找什么?是什么令你执着到舍弃一切的地步?而那个东西,就在北冰洋里!”陈鸿渐直视着文森特的双目。
文森特眯着眼睛,目光中透着一股子狡黠:“所以,卡塞尔学院对那东西也感兴趣对吗?”
啪!
又是一剑鞘和几颗沾着血的碎牙,陈鸿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从怀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肋差葵纹越前康继,一刀捅穿了桌面。
“再有下一次,这把刀捅穿的就是你的喉咙了。不要把自己当盘菜,你以为卡塞尔学院缺你不可,但我们只是想借助你省些功夫,仅此而已。”
“还有,我只是不想当着女孩们的面说出你党卫军文森特·冯·安德烈斯中尉的真实身份,别以为改名换姓换了国籍还进行了微整容以后,你就真的可以瞒过卡塞尔学院。”
陈鸿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文森特的确瞒过了诺玛,毕竟那时候计算机才刚刚被发明,又是战乱年代,所以那个时代的信息总有些漏网之鱼,但他却不同。而文森特听陈鸿渐如此轻易地就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终于面露惊恐。
“当然,出于尊老的美好品德,我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思考,五分钟后给我回复。”
言罢,陈鸿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左耳戴上蓝牙耳机,登上了守夜人论坛,看起了那场被置顶的……直播。
那是绘梨衣的生日宴会,上杉越、源稚生、源稚女、樱、樱井小暮五人在得到了昂热的许可后来到了卡塞尔学院本部,给绘梨衣庆祝起了生日。当然,随行的肯定少不了那两对哼哈二将,乌鸦、夜叉和风魔金、风魔银。除了恺撒、楚子航、陈鸿渐以及芬格尔在世界各地实习以外,其余和绘梨衣相熟的人,包括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们都在诺顿馆里庆贺着绘梨衣的生日。
乌鸦、夜叉负责摄影,风魔金和风魔银则当起了门口的迎宾,看着视频里热闹非凡的场面,看着上杉越一脸不善地盯着路明非这个抢了自己女儿的兔崽子,看着源稚生和源稚女被夹在父女间当和事老的窘迫,看着樱和樱井小暮两个准儿媳妇一左一右把上杉越“架走”,再看着夏弥和诺诺帮绘梨衣接受着一件件生日礼物,陈鸿渐也忍不住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不知不觉中,他真的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陈鸿渐在直播间发了一条消息,示意绘梨衣拆开他送来的礼物。绘梨衣嬉笑着拉着路明非做到镜头前,打了打招呼,拿出陈鸿渐邮寄来的长条形包裹。
拆开表面的塑料包装,露出了一个精心雕刻着花纹的檀香木长匣,打开长匣,里面是一柄白色的打刀。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他已经认出了这柄刀的身份了,那是当初从八岐大蛇的尾部中掉落的神剑“天丛云”。天丛云算是陈鸿渐的战利品,被陈鸿渐收藏起来本想让夏弥帮忙用言灵·天地为炉重新加工一下,但是因为天空与风之王苏醒的事情,再加上实习,一来二去就忘记了。绘梨衣的生日前两个月,陈鸿渐索性将天丛玉交给娲主,让她找周家的铸剑师帮忙精加工一下,作为了绘梨衣的生日礼物。
原本只是一截如剑形的锋利尾骨,如今却被打造成了一柄打刀的模样。以不知名的顶尖炼金材料锻造的剑鞘,握在手中冰冰凉凉的,刀长四尺,刀身雕刻了连枝纹。这柄天丛云在保证了坚韧和锋利的同时还很轻盈,哪怕是女生携带也不会觉得笨重。晶莹剔透的剑身宛如一块白玉,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谢谢哥哥!绘梨衣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绘梨衣喜笑颜开,爱不释手地轻轻抚摸着天丛云的剑身,但是路明非却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和绘梨衣在一起那么久了,他哪里还看不出绘梨衣看天丛云的眼神正是平时看到特别喜欢的手办的眼神,他那是把这柄几乎斩无不断的神剑当成了漂亮的装饰品。
陈鸿渐笑了笑,也没有说穿,毕竟天丛云再珍贵也没有绘梨衣的笑容更重要。
一旁的文森特见陈鸿渐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他在战场、政界、商界打拼了一辈子,自然分得清什么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和虚假的笑容,不由想起了《东瀛斩龙传》里有关这位“无冕的君王”性格的记载,暗道这位果然是个在意家人的好男人,这样的人,至少比自己花钱雇来的雇佣兵和船员们要可信得多。
“在讲述那个秘密之前,请允许我去换一身衣服。”文森特站起身来,冲他微微鞠躬,走入了更衣室,拿出了那件珍藏多年的军服。
陈鸿渐挥了挥手,示意他去,自己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连头也没有回。
不多时,文森特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黑色的高筒皮靴,塞在靴筒里的马裤,黑呢上衣,皮带扣闪闪发亮,带SS标记的肩章,大檐帽上是鹰徽和骷髅军徽。文森特踏着正步来到陈鸿渐的面前,举手行礼,嘶哑地高呼,“HeilHitler!”
“党卫军文森特·冯·安德烈斯中尉,向阁下致以最高的敬意!”文森特大声说着,旋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女孩们退出去关上门,并警戒四周。
文森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活力,就像是返老还童一样,厚重的军服也无法压垮年迈的他的脊骨,他快步走到包厢内的那座小型祭坛旁边,一把扯下那块黑色的天鹅绒,将画像的内容展露在了陈鸿渐。
画中的,是一座长着参天大树的巨大岛屿,还有一匹毛白胜雪、有八只脚的战马。骑在它的身上的是一个身形高大,头戴鹰盔,身穿暗金色甲胄,披着暗蓝色的风氅的独目男人。他的肩膀上站着两只乌鸦,战马旁跟着两头目光凶恶的灰狼,正画中的男人正举着一柄枝条制成枪柄的长枪,对着天空咆哮!
文森特深深地吸了口气,睁大了眼睛,眼神忽然变得梦幻瑰丽,“阁下,请让我为你公布帝国最后的秘密……”
“传说中的永恒之地……精灵守护之地……生命与死亡之岛……”
“阿瓦隆!”
(4670字)
第二百五十九章:惊!卡塞尔学院高材生夏弥竟欲欺负老人家!
陈鸿渐和文森特的对话时间并不长,因为文森特献出这个秘密只是希望陈鸿渐能在阿瓦隆再次现世的时候捎上他一起进入,这样他就可以通过元首的头盖骨来将其复活了。
他刚打算离开包厢,萨沙·雷巴尔科就急冲冲地推门而入。
“老板,海岛,水里有一座海岛!”
萨沙·雷巴尔科的话音刚落,那老迈的黄鼠狼瞬间化身矫健的猎豹,从赌桌下取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冲向了外面,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好迎接元首的归来了!
陈鸿渐尝试着给夏弥发送一条消息,但失败了。屏幕上那个红球里的白色感叹号是那么的显眼,就连他和夏弥之间的精神链接也消失了,而时间也恰好来到了午夜十二点。
重新发送……
发送失败……
YAMAL号有专用的卫星信号收发台,在船上上网是直接走卫星的。长波无线电会有鞭长莫及的问题,但卫星的超短波通讯是打到火星轨道都没问题的。
这时,广播里传来声响。通讯舱的船员们表示可能是受到磁场异常,YAMAL号目前对外的通讯全部中断了,所以如果大家想和外界联系,请稍后尝试。船员们还安慰乘客们说船本身不存在危险,毕竟是曾航行到北极点的破冰船,区区格陵兰海对它完全不构成挑战。
陈鸿渐很快跑到了甲板上,此时甲板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况。不同于那些普通游轮,YAMAL号是一艘极地游轮。它这次的目的地是北极,这是一躺送人们去北极过圣诞节的圣诞航行,途中经过的区域没有温暖和煦的阳光,只有凛冽刺骨的寒风,除非是想透气,否则没有乘客会去甲板上,但此刻甲板上却尽是尖叫声。
不过将这些尖叫声称之为惊呼声要更为妥当,因为人们的尖叫中并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充满了兴奋,不知道还以为是集体嗑药呢。
不多时,陈鸿渐就和文森特等人到达了甲板上,甲板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就连原本在赌场和酒吧里唱着圣诞歌跳着舞的人都跑了出来。但他们穿的却是室内的那件盛装礼服,而非御寒的服装,可尽管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乘客们还是在甲板上坚持着,就连那些穿着红白色圣诞超短裙的白俄姑娘们也跑了出来,白嫩的大长腿被寒风摧残着,细高跟鞋跟也在甲板上频频打滑。
可纵然如此,也没有人愿意回到室内,因为天空中那绚烂的景象实在是太美了。
漆黑的天幕下挂着几十几百道淡青色的极光,变幻莫测,像是一幅能够覆盖整个天空的长裙,它的边缘以最轻薄的淡青色丝绸装饰。这种罕见的现象被北极的因纽特人称为“神之裙摆”,一般的极光都不够格用这个名字,必须是漫天的极光,而且以接近静止的状态长时间留存,恰似女神的长裙悬挂在夜空中。可就连因纽特人都很难看见“神之裙摆”,如果有幸见到,他们一生都将为之感到荣幸。
能踏上坐上这班极地之旅的乘客非富即贵,其中也不乏几个具有专业知识的,他们或是为了引起其他人的关注,或是为了讨女孩们的芳心,为人们解说着极光的原理与他们和外界失联之间的联系以及“神之裙摆”的罕见。
众所周知,极光是大气电离形成的,如此盛大的极光说明此刻高空密布着高能粒子流,极其紊乱的高能粒子流,剧烈的电离现象影响到了卫星通讯,导致了他们的失联。
但乘客们显然不介意用暂时与外界失联几个小时来换取见证这样美丽绚烂的极光的机会,她们在极光下互相拥抱亲吻喊“MerryChristmas”,喊“圣诞老人谢谢你的礼物”,用手机拍照留念。
不过,陈鸿渐的脸色却不是很好,毕竟在普通人的眼中这是强电离的表现,但在他们这些真正的专业人士眼中,这是元素极度混乱的特点。
陈鸿渐忽然瞪大了眼睛,没有人注意到,在“神之裙摆”下方,海水中倒映着黑色的岛屿,可海面上却空无一物。只是因为同时倒映着青色极光,所以目前还没有人注意到它。
那古罗马斗兽场般的古怪外形,那围绕岛屿的黑色岩壁,以及岛中央的参天大树和岩壁上安置棺材的石洞……名为《死亡之岛》的画真实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切在海水中隐约可见。
“喔!你们看那边海水的中,那是一座岛吗!”有人高声地呼喊道。
“我的天哪!是真的!这太不可思议了,海面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嘿,刚刚给我们解说极光原理的专业人士呢,能不能给我们也说明一下这个海岛倒影的原理?”
被乘客们称为专业人士的几名男性都有些犹豫,他们也不清楚这个景象的原理。他们窃窃私语着,似乎得出了结论。
“这是别处的小岛,一种海水倒影罢了,原理和海市蜃楼差不多,大家应该都明白海市蜃楼的原理,我们就不多加解释了。”
这几名专业人士有点心虚,他们当然无法解释其中原理,但是为了面子以及身边女伴的欢心,于是联合起来撒了个小谎。
“喔!那这张船票可真是买值了!那些罕见的冰山、一生难觅的极光、还有特殊的海市蜃楼!这趟旅程太赞了,等极光结束我要把这些发到推特上去,一定让我的朋友们会羡慕死的!”
陈鸿渐的双腿微微有些颤抖,这是他曾经最恐惧的敌人,祂给他带来的恐惧感甚至远远超越了那只知道远比所有初代种加在一起还有强大的黑皇帝。黑皇帝再强,他也没有见识过,而那位“神明”的强大却是他亲眼所见。
轻易击败一个S级的超级混血种的实力啊……而且那还未必是“神明”的真身。
在陈鸿渐担忧之际,旁边忽然传来扑通一声以及萨沙·雷巴尔科的惊呼。
文森特抱着装有元首的黑色木盒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入,试图直接从海中跳入那座小岛中,还是穿着那身党卫军的军服!
之前还冷静狡猾的黄鼠狼忽然变成了无脑的莽夫,这令他略微有些错愕。先别说直接跳进去是不是真的可以进入阿瓦隆,哪怕可以,跳进去之前也先穿上防寒服吧。以文森特的体质,只要在水里待上一秒钟就会让身体受到重创从而失去行动能力,就算进入了阿瓦隆也毫无意义。
可哪怕是陈鸿渐也来不及了,因为文森特已经从冰缝中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中,裂缝中只剩几个气泡和那个漂浮的黑色木盒。
陈鸿渐叹了口气,他不喜欢文森特这个人,因为他从骨子里就透出一种狡黠的气质,可他又不得不对这个一心只想复活自家元首的老人感到由衷的敬佩。无论目的如何,一个人能为一件事坚持一辈子,这其中的毅力以及他对元首的那份忠诚就值得他敬佩。
陈鸿渐跳下了YAMAL号,从这种大船下到冰面上需要不少时间,觊觎阿瓦隆内的宝藏的萨沙·雷巴尔科一行人还没来得及下船,陈鸿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海面。而在陈鸿渐跳入海水之后,萨沙·雷巴尔科一行人拿氙灯照怎么照向海底,也只能看见水下十几米游过的鱼群,却根本看不见陈鸿渐的身影。
萨沙·雷巴尔科刚想带着同伴下潜尝试进入阿瓦隆,那座海岛的倒影就消失不见了。
门,被关上了!
“神明”仿佛是和他们开了个玩笑,这让他们不禁把“神明”的历代女性祖先问候了个遍,殊不知他们实际上应该感谢“神明”的仁慈,当然了,祂有没有注意到这几个蝼蚁试图进入祂精心布置的陷阱就不得而知了。
“长腿,我们真的不阻止那个臭小子吗?以你的速度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苏恩曦拿着望远镜看着那逐渐下潜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
“老板说了不要阻止他,让他就这么进入阿瓦隆。”
酒德麻衣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在执行路鸣泽的命令时有这样复杂的感觉。她对陈鸿渐的感官还算不错,毕竟也配合一起参与了多次屠龙了,也算是战友了。而且陈鸿渐这种重感情的人,没有人会讨厌他。
苏恩曦相比酒德麻衣,和陈鸿渐的关系要更好些。她和陈鸿渐在生意上的往来十分密切,两人都会这种可以不用互相提防的合作伙伴感到满意,也想一直将这样的合作模式进行下去。
“有种‘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感觉,之前老板还说和那小子是合作伙伴来着,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他踏入陷阱……”
“我的姑娘们,我可不是要卸磨杀驴,我还没那么没品。”稚嫩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两个绝世倾城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姑娘脑中,“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故意进入陷阱的。”
路鸣泽的眼神有些复杂:“等到他成功出来后,他就真正从‘无冕的君王’蜕变成真正的君王了。”
而海水中的陈鸿渐不知道这些,还在继续下沉着,装备部特制的紧身作战服的防寒能力已经很强了,但陈鸿渐仍能感觉到一根根冰朕正在刺戳自己的身体。陈鸿渐点燃黄金瞳,赤红色的火元素在体表流转,覆盖了自己的全身,将那极寒彻底隔绝在外,甚至连海水的温度都在不断上升着。
但陈鸿渐依旧在下沉,周身包围着气泡,可浮力抵消了绝大部分重量,又觉得像是漂浮在太空中。寂静中仿佛藏着古老的声音,整个世界好像在飞速地离他而去。
他放任这种感觉,完全不抵抗,直到海水再度将他托起。
陈鸿渐浮出了水面,潮湿的空气进入了他的肺部。他用火元素快速蒸干紧身作战服上的海水,散发出淡淡的腥味。陈鸿渐扫视着这座冠以阿瓦隆之名的海岛,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照亮了海中那座孤零零的石岛。
门的闭合自然瞒不过陈鸿渐的感知,但他没有着急,只是漫步在这个青色的世界中。
岛上有很多参天大树,看上去有点像是龙柏,只不过龙柏的高度一般在四米左右,哪怕是华夏的蜀桧龙柏也只能达到八米的高度,而眼前的这些高度应该有上百米了。
陈鸿渐伸出手,轻轻地拍在了树干上,一团火苗从树干开始向上蔓延。不多时,树顶的树叶悉数被点燃,火苗甚至蹿到了其他龙柏上,火势越来越大,火焰遍布了整个森林,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也随之传来,头顶落下一道道巨大的黑影。
隐匿在树顶中的墨绿色巨蛇被炽热的火焰烫醒,但它们无法通过盘绕燃烧着的龙柏树干向下游动,只能直接跳下来。密密麻麻的蛇群中,最小的蛇体型也有十几米长,最大的甚至超过了四十米,腹部洁白如雪而背部覆盖着墨色云锦般的鳞片,有点像是生活在亚马逊丛林中的森蚺。可森蚺长不大这么大,人类曾经捕获一条11.5米长的森蚺,那已经是森蚺之王了。
这里的生物似乎都很不正常,但其实却又很合理。
阿瓦隆是座时间不会流动的尼伯龙根,所以所有生物只要没有发生意外在这里的寿命都是无限的。树木没有没有寿命的限制自然会无限生长,长到一百多米的高度也不足为怪。而蛇类的细胞分裂是永不停止,只要蜕皮成功,它们也可以长得无限大。
不过大蛇们却没有袭击这个理论上应该十年起步最高无期(蓄意+严重后果+造成伤亡)的家伙,而是四散着碾过草地向着岛屿四周的山壁攀援而去,它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渺小的生物究竟有多么可怕。
而且,这里的主人,已经回来了,又或者说,祂从未离开过,反而还带来了一个“朋友”。
青色的天空上,忽然亮起了灿金色的光芒,从一个点到整片天空,而海洋则像是凭空凭空安燃烧起来一般变成了火红色。岛屿上,狂风卷起满地的落叶,森林中的熊熊烈火也在狂风的吹拂下进一步顺着风向蔓延,一人高的海浪反复地冲向小岛,看上去就像是一排燃烧的骑兵。
“真是好算计啊,就为了对付我一个人?”陈鸿渐嘴角微翘,看向踩在海面上凌空走来的两道身影,讥笑道,“什么时候传说中的‘神王’也会和一头初代种合作了?”
“又是什么让你放下放下初代种的骄傲来和龙族的宿敌合作了,海洋与水之王先生?”
(4265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