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对不上号的账单
彭飞的出现,打乱了慕风除掉李旦的计划。与廖家联手的计划泡汤,也让李旦对他生了警惕之心,慕风觉得以后的路就该步步为营了。
夏微寻找孙洋无果,却意外在林子里碰到了廖嵩!
“嵩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虽说一样是在林子里,总觉得与之前不同,夏微觉得在学校附近碰到廖嵩,是一件令人惊奇的事。
都已经在附近设下陷阱,做好伏击准备的廖嵩,见冒出来的是夏微,心里便知道慕风那边一定是出问题了。
他跟没事儿人一样,揽着夏微离陷阱越走越远,“微微啊,我正想参观你们学校呢!”
廖嵩真的是来参观学校的吗?为什么夏微觉得他之前待过的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呢?那似乎是一个图案。
廖嵩根本就没有给她探究清楚的机会,搂着她的肩头就往学校的方向去了。
夏微好心带他参观,哪知这家伙的嘴里就吐出两个字的感慨,“好小”。
他们的大学学校就稍微比一般的中学学校大一点儿,每年入学的基本上都是镇子上的原住子弟,规模当然不能跟大城市的学校相比。
当彭飞和慕风看到廖嵩搂着夏微在学校里晃时,两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变。这夏微也太没危机感了,那廖嵩就是个危险人物,难道她就没有感觉到吗!?
廖嵩一直粘着夏微到放学,根本就不给他们打小报告的机会。
放学后,夏微一伙人浩浩荡荡往酒馆去了。夏微、何嘉、谢珊三位美女被一群俊男包围着,他们一路有说有笑,那种外人外全介入不了的气氛,让人忍不住驻足围观。
今天孟涛的爸爸孟姜亲自下厨,做了不少好菜。跟庆祝什么似的。
之后,他们才知道,这都是为了庆祝廖红英成为这里的正式员工而准备的。
如今,廖红英跟夏微一样,都是这家酒馆的服务生了。虽说是这样,廖红英却跟这里的老板娘一样,完完全全成为了这里的指挥家。
她差使夏微做这做那也就算了,竟连这里老板的儿子也不放过。
垃圾没倒,她嫌孟涛不长眼了。
把客人怠慢了,她怨夏微动作慢了。
客人走后。桌子没收拾,她又怪夏微尽职尽责了。
一个礼拜下来,夏微跟孟涛也没抱怨廖红英什么。毕竟他们上课的时候,店里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做。
可这天,店里快关门的时候,孟姜来回把今天的账目算了三四遍,发觉怎么也对不上号。这账里怎么平白少了四百来块钱?
“涛,你过来,你拿账单给我念,我再用计算机加一遍。”孟姜以为是自己的眼睛不好使,看漏了账目。
“喔。”就算在孟涛的帮忙下,算出来的数字还是和之前的一样。
“你今天从柜台里拿钱了?”孟姜问。
孟涛想了想。道:“就拿了二十块钱,不是买菜了吗!”
孟姜也觉得奇怪,往常儿子拿钱就算买个冰棍儿都会向他请示。如果这钱不是他拿的,那这四百多跑哪去了?
这时候夏微和廖红英都下班回家了,不如明天再问问她们吧。
孟姜把对不上账的钱整了整,放进了包里。只听孟涛问:“爸,是不是短钱了?”
“短的不多。”四百多确实不多。只是这是他开张有史以来短的最多的一次,孟姜难免在意了些。
“多少?”孟涛觉得孟姜算账的时候。神色从来没有这么惆怅过。
“四百多。”这店里就这么几个人,怀疑谁手脚不干净都不好,孟姜虽然知道这会让大家很难堪,可就是忍不住不去猜测。
“四百多!?”难怪孟涛会这么惊讶,他从小到大,一次的零花钱还从来没超过一百块钱!
就冲他这反应,孟姜就知道这钱不是他儿子拿的。
孟姜的疑心病重,可这对孟涛来说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会不会是微微……”孟姜的话音还没落,就被孟涛打断了。
“绝对不会是微微!”孟涛极力袒护夏微,在他心里夏微几乎接近神圣的地位,他怎么会忍受别人亵渎他的女神呢!“爸,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看微微一个人生活,咱们给她开的工资又不高,就觉得她手脚不干净,对吧?微微不是那样的人!”
孟姜懒得跟他争辩谁干净谁不干净的问题,廖红英毕竟是彭鹜介绍来的人,他能怀疑到她头上去吗?
“就四百多块钱,算了吧。”
孟涛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孟姜显然已经给夏微打上了“罪恶”的烙印,孟涛一定会证明夏微的清白给他看!
当天晚上,孟涛一个电话打到彭家家里,把这件事告诉了彭飞。
彭鹜闲着无聊,偷听了彭飞的电话,心里对孟涛说的这件事已经有了清楚的底。
第二天,夏微来做兼职,就觉得店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孟姜的腿脚不好,很少在这么早的时候到店里来,只有在人少的时候照顾一下生意。
而且今天是周末,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微微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跟孟叔叔说哈。”孟姜的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
夏微觉得莫名其妙,她见孟姜去搞柜台里的卫生,自己就去打扫其他地方了。
彭鹜来了,他跟夏微打了一声招呼,哪知对方就瞟了他一眼。彭鹜就知道她还在为他撮合她跟彭飞的婚事而生气。
不理他正好,彭鹜掏出一个信封,推到孟姜跟前。
“什么呀这是?”孟姜狐疑着打开信封,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没仔细数,但他一眼就知道信封里的崭新钞票绝对不下一百张!
“你这什么意思?”孟姜有些不愉快了,总觉得自己被彭鹜当成穷要饭的了。
“昨天我听你儿子打电话给我儿子说你们店里短钱的事,这些是给你的贴补,要是以后再短钱,就从这里面扣。”
彭鹜这么一来,孟姜反倒觉得自己小心眼儿了。他看了一眼夏微,禁不住开口,话里还带着警告的意味,“你就这么帮着她?”
彭鹜笑了笑,没说破,只道:“不瞒你说,我遗嘱都写好了。将来我要是有个万一,我儿子跟微微各分我一半财产。微微这孩子心里有什么苦从来不跟人说,你就对照应着点儿吧。”
跟夏微无亲无故的彭鹜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孟姜岂会输给他?
孟姜将信封推还给彭鹜,“这孩子一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就收下吧。”
“你就拿回去吧。”
两人你推我让的,最后着信封落到廖红英手里去了。
廖红英一来就看见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为一个信封扭扭捏捏,她抢过来一看,里面竟塞满了一沓钞票!
“这钱谁的?”没人认领,她可要拿走了。
“放下!”彭鹜低喝道。
廖红英脸上的喜色尽退,她不屑的嗤了一声,把信封扔到了柜台上。
她屁股刚挨着凳子,就被彭鹜拉外面说话去了。无非就是要她跟夏微学学,别成天伺候别人的人,却摆着一副别人该伺候她的态度一样。
他们刚出去,孟涛就气呼呼的来了。他把四百块钱往桌子上一拍,没好气的对孟姜说:“钱是我拿的!”
孟姜一早出门,孟涛就知道他为那四百块钱的事儿过不去。不管是夏微拿的也好,还是廖红英拿的也好,这事儿说破了,不止他们难堪难看彭鹜的脸上也挂不住。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这儿子是他生养的,孟姜会不清楚他的性子?“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叫你给人背黑锅的是吧?”
孟姜一生气,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说到暴躁,孟涛也不输给他,“我没有背黑锅,钱就是我拿的,现在我还你了!”
父子俩的声音都不小,夏微看他们争的面红耳赤,还没来得及放下拖把,就上去劝:“孟涛,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有话好好说。”
孟姜是个瘸子,以为大家把他当废人看有自暴自弃起来,他经常酗酒,在戒酒之前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在经营这家店面以后才收敛许多。他暴躁的脾气一上来,根本不认人。
“还不都是因为你!”孟姜一肚子气撒到夏微身上。
“我都说了,这事儿跟微微没关系!”孟涛挡在夏微面前,他已经不是那个老爸一喝醉就害怕被他殴打的胆小鬼了。“柜台里的钱是我拿的!”
夏微虽然不明白整件事情的经过,可她听了孟涛的话,心里也大概猜到了多少。难怪今天早上孟姜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孟叔叔,少了多少钱就从我工资里扣吧。”夏微突然之间觉得好无力。
既然今天这事儿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孟涛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自从微微到咱们店里来,咱们的账上只会多钱不会少钱!”
“我每天算账,是多是少我不清楚?”就算儿子要袒护夏微也不至于编瞎话来骗他吧,孟姜从来没见他所说的多的那一部分钱在哪里!
050 声嘶力竭的呐喊
“那是因为你每天算账之前我都会先算一遍!你根本就不知道微微在咱们店里打工一天会拿多少小费,她从来都没把小费拿走,都放柜台里了。我把她的小费拿出来每个月都给她当奖金还给她了。”
让孟姜震惊的不是孟涛的话,他很意外的发现他的儿子居然是个这么耿直的人。
也是听孟涛这么说,夏微才意识到上个月到手的奖金,并不全是她辛辛苦苦的酬劳。自己的努力一下子就被否定了,夏微的心就像被坠了一块大石一样,沉甸甸的。
区区四百块钱,就把一个人的人品问题给暴露了。然而并不是这样,夏微被各种各样的怀疑和猜测伤害的还不够吗?
她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却受不了身边亲近的人也对她这样。
值得欣慰的是,孟涛一直在她背后支持她。
“孟叔叔,这个工作我做累了……”夏微这么说,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辞职了。
孟姜觉得自己做的太过火了,他那么轻易的就怀疑了夏微。从这一阵她工作的表现来看,用区区四百块钱来衡量她的努力,实在是太廉价了!
他虽然嘴上没有明说,可他表现出来的这份怀疑已经深深的伤了夏微的心。
他本想挽留夏微,可她早就推门出去,消失在他的视野了。
从酒馆出来,夏微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广场的喷泉,早已成了慰藉她的神圣地方。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夏微总会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
夏微撩起喷泉池里的水扑了扑脸,那冰凉彻骨的冷刺痛脸颊,抑制不住的泪水滑落,那是冰与火交错在皮肤上的极致感觉,汹涌澎湃着模糊不清了视线。
“微微。你别在意我爸说的,他就那个样子!”孟涛一直跟在夏微的身后,本来想对她说声抱歉的,可以看到她通红的双眼,他的喉咙里就跟堵塞了一块核桃一样,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没事,他那样想也是应该的。”夏微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不堪入目。
即便那是他父亲,孟涛也觉得气愤不已。
“你快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夏微背对过孟涛,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微微。你别这样,我爸那也是有口无心。你不会——真的辞职吧?”哪怕是自我安慰,孟涛也希望自己能和夏微有多一些相处的机会。
“我不会再去了。”夏微仰着头眨了眨眼睛。似乎这样才能不让泪水轻易的掉下来。
“微微,你不能因为受这么一点点委屈,就撂下工作吧?”现在是怎样?孟涛责怪起夏微的承受能力来了?
“一点点委屈?”夏微显然对他的形容深不以为然。她压抑着痛苦的声音为自己控诉。
“我有家不能回!”她根本就不想看见端木夜那个男人!
“学校不想去!”那里有个杀人凶手成天监视着她,每天在学校的日子里都胆战心惊的,哪里来地位快乐?
“我现在到外面连谁是人谁是鬼都分不清啊!”这一身奇怪的能力。她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只有在你家的店里,我可以忘记外面的一切,我觉得我自己就跟个正常人一样。”可现在呢?最后的一片净土只剩这里了吗?
孟涛小心的将夏微轻轻的拥在怀里,任她呜咽。他面前就是那座喷泉,哗哗的流水声在耳边,却依旧掩盖不住夏微的哭声。
也不知是不是孟涛的错觉。他总觉得正对着他的那尊雕像,空洞的眼中落下两行泪来。
孟涛本打算将夏微送到何嘉家里,可一转念想也许去谢珊家更合适。至少谢珊家与彭飞家不是面对面。
安顿好夏微。孟涛直接就来到杜家。
杜老刚吃了早饭,杜若曦也准备好去学校上仔细,她的学习成绩不是很优秀,在高考前的这段时间再不努力的话,只怕她连镇上的大学都考不上!
孟涛一来。她就忘记了学习的事。
“孟涛哥,你来啦?”杜若曦笑嘻嘻道。
“嗯。我找你爷爷有点儿事儿。”孟涛虽然来过这地方没几次,却也算对这里熟门熟路了。
这意思就是没她什么事儿了,杜若曦郁闷的背着书包走了。
杜老一见来的是孟涛,便没好气的招呼道:“你小子又来干什么?”
大概是之前几次孟涛不请自来,冒犯了他老人家,结果让杜老对他生了不好的印象吧。孟涛如是想,所以他对杜老的态度很诚恳。
“杜老,我想请教您一件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杜老也不想表现的太小器。他的脸色缓了缓,可语气还是很强硬,“杜老那是你叫的吗?有话快说!”
孟涛抿了抿嘴,“杜爷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夏微看不到幽灵?”
杜老咋吧一了个旱烟,心里有些疑惑杜老干嘛问这样的问题。不不过他想了想,也猜出了几分原委。他意味深长的说:“我没办法,那是她的天赋。”
孟涛总感觉,杜老不是不能帮他,而是不想帮他。他老人家大概不知道,夏微拥有那种特殊异能,根本一点儿也不觉得快乐。
孟涛记得杜若曦有一副眼镜,戴上它的时候会屏蔽特殊的视线,即便幽灵打身边经过也看不到。他便打起了那副眼镜的主意。
“杜爷爷,您孙女儿不是有一副眼镜,戴上它的时候就看不到那些幽灵了,那种眼镜您还有吗?”
杜老白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那种眼镜从哪儿都可以买是吧?”
不用想也知道那种眼镜得来不易,孟涛抓了抓脑袋。杜老看他费神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了,便好心透露了一些,“你那个朋友彭飞,他身上阳气重,神鬼不近。只要他在微微身边,不能说微微看不到幽灵,不能接近她就是了。”
孟涛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从杜家离开就去了彭飞家。
这时候彭飞正在跟何嘉在游戏里大杀特杀。孟涛心里清楚彭飞对何嘉的心意,但是为了夏微,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孟涛当着何嘉的面对彭飞说:“彭飞你跟微微在一起吧?”
“我不是一直都跟她在一起吗?”
孟涛知道彭飞对夏微的事很上心,但如果让他从何嘉和夏微之间选择一个呢?
“我的意思是,你们家里不是一直都很赞成你跟微微在一起吗?”
彭飞终于明白了,继彭鹜之后,就连孟涛也站在廖世祥那边了。他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尴尬的得无地自容的何嘉,扭头对孟涛说:“你知道那不可能。”
“只有你能救微微。”孟涛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我也想……”彭飞清楚夏微面临的死局可不止一个。他只能破其一,但剩下的呢?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坐在这里打游戏!”孟涛受够了他的漫不经心,一想到夏微的泪水和痛苦,他的心就好痛好痛。他更恨自己对夏微的事无能为力,“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暑假地位时候你们在外面逍遥自在——”
“孟涛,你说这话会不会太过分了?”何嘉有些看不过去了,这世界又不只夏微一个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要为她而活啊!
孟涛看也没看她,继续放肆控诉,“只有我,只有我陪在她身边,陪她哭!是我——是我在她绝望的时候陪着她的!是我在她自杀的时候陪着她!是我!是我!!”
自杀!?
彭飞跟何嘉显然对这个字眼的震惊不小,夏微的心里承受的痛苦就那么沉重吗?以至于她不堪重负……
“彭飞,我不像你,我身上没有那么重的阳气,也没有那么厉害的功夫。你有的,我都想有,如果让我保留着对她的这份心意,让我变成你都可以……”如果孟涛能够将这份心意大声的在夏微面前说出来,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有谁有过这样的心情,早晨醒来第一眼就想看到她。每次一想到她,心里就欢快的痛起来,即便是痛,也感到愉悦。
彭飞跟何嘉都知道孟涛喜欢夏微,却不曾想过他的喜欢到了这么深沉的地步。一触及那股浓缩在一起的感情,连他们的心也会跟着疼起来。
彭飞沉默了很久,他猛然起身,举起电脑椅狠狠地向液晶显示器砸去,一连数下,知道屏幕再也没有五彩缤纷的游戏界面,知道屏幕破碎成数块……
当他冷静下来,抹了一把脸,愤怒的余晕又波及到椅子。他抬起脚狠狠的将电脑椅踹到三米开外,似乎又不解气,他对着还在运作的电脑机箱又是连着几脚。
他残暴的样子把何嘉吓坏了。看到这样的他的那瞬间,何嘉就像看到了刚刚失去妻子的彭鹜。最珍贵的东西不见了,这世上的任何其他都是值得破坏的。
也不知怎的,何嘉竟流下泪来。
看到她的泪水,彭飞才控制住自己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彭飞低沉着声音质问孟涛。
051 献血车被劫了
“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说?”自杀又不是闲话家常,捡出来就跟人八卦一下,孟涛没有那么无聊。“况且微微她……根本就不记得那几天的事了。”
“不记得了?”彭飞疑惑,照理说夏微现在不应该受到蚁尾草的影响了吧?
“我没有明白的问,就是试探了一下,微微完全不记得她奶奶死之后的七天里发生的事。”孟涛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偏偏那七天里,是他寸步不离的陪在夏微身边。
听了孟涛的话,何嘉的心猛的悸了一下。尤其对那个“七天”,特别敏感,“听说人死后的七天里,阴魂不散,该不会是微微的奶奶——”
对她的灵异理论,连彭飞都嗤之以鼻。那可是夏微的奶奶,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为什么要对夏微下手?就算说夏微得了失心疯,也不能这么想!
“微微呢?”彭飞问。
孟涛便将夏微辞职前后发生的事给彭飞跟何嘉说了一遍。
既然在就跟做的不开心,这工作辞了也好。彭飞没表什么态,但他知道孟涛不会愿意。
彭飞收拾了电脑的残骸,直接去了廖家的老宅子。自从前几天彭鹜要他跟廖世祥练功,廖世祥便没了下文。这个老人家似乎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他非但没有逼彭飞,还一副料事如神早知道彭飞会自己送上门来的样子。
“飞飞,想好了吗?”呷一口温热的茶水,廖世祥淡定自如,惬意非常。
“什么时候开始?”彭飞承认,如果不是孟涛对他的那份强烈的影响,他是不会决定到这里来的。
“你以为那么简单就能踏进我们廖家的门槛吗?”廖世祥目光犀利,他的态度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彭飞知道他是想开出条件。就凭这一点,他就能看出廖嵩果然是从他老人家手底下练出来的——就连亲情都能做出买卖和交易,他们付出的感情,果然是要收费的。
“要知道,没得选择的是你。廖家就我这么一条值得栽培的独苗。”彭飞也不是那么好坑的。
廖世祥沉吟半晌,神情有些淡漠,“我已经视死如归了,廖家九脉单传至今,到我这一代终结,那也是造化。”他抬眼看着彭飞。凌然道:“你不一样,你想要保护的东西有很多,至于我。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彭飞想听听他的条件。
“你的同学里是不是有个叫李旦的?”
彭飞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起这个人,“有。”
廖世祥将一根木桩放在他面前,眼睛也不眨的说:“杀了他。”
“你叫我去杀人?”彭飞有些不敢相信,尽管他知道李旦是个逍遥法外的杀人凶手,也轮不到他决定李旦的生死。
“这就是我的条件。”廖世祥似乎习惯了这样杀人放火的事情。在让别人做这种事的时候就跟闲话家常一样,脸不红气不喘。
人生就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忧。
他曾玩过暴力,彭飞却不知道在自己索然无味的人生里,将会有血腥事件。
这样以来,他不就跟李旦一样。也成为杀人凶手了吗?如果孟涛知道这样的事情,还会想成为他吗?
跟彭飞不一样,谢珊还沉迷在各种各样的活动中。继派对之后。她又迷恋上了学校里组办的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她甚至还怂恿夏微跟她一起参加。
社团里勾心斗角也厉害,夏微虽然没同意成为他们的成员,却一整个礼拜都跟在谢珊后面打杂,而且是随传随到。
这天。夏微坐在献血车旁,负责给来回献血的同学登记和发放营养品。
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何嘉忍不住上前问:“你男人呢?”
夏微脸一红,不自在的说道:“他有事先走了。”
“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把女朋友一个人扔这儿,这算哪门子的男朋友啊!何嘉有些替夏微打抱不平。
谢珊听到何嘉的声音,冲到献血车的车门口,笑问:“嘉嘉,要不要放点儿血?刚才微微都捧了个场,献了的血。”
何嘉不怕放血,就是怕针头,怕疼。她一脸嫌弃的问:“你怎么搞了个献血车来?”
谢珊见四周人多,便跳下车,把何嘉拉到太阳伞下,夏微的旁边。她神秘兮兮的说:“就是上次医院的血库被盗,有一部分血浆没追回来,现在血液成了咱们医院的紧俏资源。医院院长联系到我妈,说要在周围办个献血的活动,我妈就把这活动批给我们社团来办了。”
何嘉恍然大悟,既然是好姐妹主办的活动,她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点儿。于是她袖子一撸,胳膊一伸,大义凛然道:“那就给你们50cc吧!”
“50cc?”这也太小气了吧,谢珊玩笑道,“还差不多吧!”
何嘉瞪着眼睛,不敢置信道:“!?我还活不活了!?”
这活动要办三天,第一天就有三四十人慷慨献血。
第二天,献血车没来。
谢珊正着急呢,夏微也跟着她干着急。她们正准备去医院问呢,何嘉一个电话打来,说是昨天晚上献血车被劫了。
何嘉的父母都是警察,他们正查办这件案子。
谢珊挂断电话,神情莫测的看着夏微,“微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夏微心有余悸,回道:“我想的跟你一样。”
她们都不由自主的把献血车被劫的事情与之前血库失窃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她们能想到的事情,那些大人自然也能想到,这件事没有她们能插足的余地,可夏微就不一样了。
如果这两件事有关系,那么李旦一定知道些什么。
夏微按捺不住,一个人去找了李旦。李旦正跟班里的其他男生打球,她直接把李旦叫到了人气少的林子边。
李旦正打在兴头上呢,一看夏微那张不容拒绝的脸色,他就不敢造次了。“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儿啊?”
夏微没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献血车被劫了,是你做的吗?”
李旦翻了一个白眼儿,不过转念一想,夏微的确有理由这么怀疑他。毕竟他前科累累,一旦听了哪儿发生恶行,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梦游做的。“不是我。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宿舍,而且我们宿舍是有门禁的!”
“喔。”夏微松了一口气。
自己被信任,反倒让李旦不自在起来,“你就这么相信我?”
夏微一脸肃然的反问:“你骗我?”
“我不是那意思。”李旦有些哭笑不得,他几乎要跪着求夏微了,“你能不能不要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
“喔。”
看她显得这么漫不经心,李旦更是啼笑皆非,“我说真的!”她当他说玩笑吗!?
“你那意思是叫我不要太相信你?”夏微听糊涂了。
李旦真的要给她跪拜了,真是恨铁不成钢,“我的意思是叫你谁也不要相信!”
夏微狠狠地看着他,那模样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不要把你的信任危机传染给我!”
李旦彻底跪了……
夏微回去找谢珊的时候,发现献血车来了,而且车门口左右还一动不动的站了两个持枪武装的警察。
夏微就在太阳伞底下,没敢走近。看这架势,警方和院方都很重视这次的事件,知道一些案情的夏微抱着秘密不说,算不算是知情不报?
可一想到把李旦卖掉,夏微就有种出卖自己朋友的感觉,这让她左右为难。
献血车上,敞开的车窗里冒出一个脑袋来,“微微。”
夏微应声一看,原来是丁典,话说昨天负责献血车的不是一位女护士吗?
“丁医生,今天是你呀!”
丁典脸上的笑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他趴在车窗上玩笑似的问:“你昨天献血了吗?”
“献了。”夏微觉得自己再来也没问题,她的身体状况难以想象的健康。
“那今天就不能再让你献了。”
夏微没那么慷慨,如果她今天再来一袋血,还不知道周围的人把她当什么怪物看待呢!
谢珊的消息来的比谁都快,昨天她一直跟负责献血车的女护士在一起,还听那女护士说这三天都将是她来负责。可今天来的却是丁典,谢珊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一经打听,谢珊才知道为什么医院那边跟警方为什么那么重视这次事件了。
她跟夏微躲到太阳伞底下,开始私相受授自己得来的小道儿消息。“微微,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个女护士,她好像死了。”
夏微讶异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听说昨天的那辆献血车找到了,那女护士就死在车里,车上昨天咱们募集来的血袋都不见了!”谢珊也不知道这消息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今天一来都看到武装警察,这消息恐怕*成是真的了。
这件事居然闹到这么严肃的地步了吗?
夏微始终想不明白,前后两件事都跟血袋有关,偷血的贼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052 杀人惊醒梦中人
不该她们操心的事,夏微何必去惹得一身腥。
晚上只盖着薄毯子睡觉的夏微,这天早上起来终于感受到了入秋的微凉。她是被啄着皮肤的凉意惊醒的,张眼一看,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泛着一层寒粒。
温热的晨浴过后,夏微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不由惊了一跳。
端木夜不知何时站在浴室门口,即便他要用浴室,也不至于这么不声不响的吓人吧!
端木夜稍稍靠近夏微,深嗅了一口气,脸上微带陶醉,轻声感叹,“好香啊——”
“变态!”夏微瞪了他一眼,就奉陪了这两个字,之后再没搭理他。
今天是距离献血车被劫的第二天,夏微忍不住去想一些很糟糕的事情。虽然她没有亲身经历事情发生的经过,只听镇子上的人传的那些闲言碎语,她就能想象得到那名死在献血车上的女护士,死状有多么悲惨——
那护士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动物撕咬过,几乎要将她的脑袋与身体分离开。
慕风依旧推着自行车在夏微家门外等着,想要见一个人,等待的哪怕只有分分秒秒也觉得如世纪一般漫长。当他看到夏微笑盈盈的从家里出来,慕风不由自主,脸上也浮现出醉人的微笑。
一阵清香随着夏微的靠近扑来,慕风被香薰得有些失神,“微微,你喷香水了?”
夏微觉得奇怪,她刚从浴室出来那会儿,端木夜也说她身上有股香味。她嗅了嗅衣领,还有头发上的味道,不经意说道:“大概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吧。”
慕风的嘴角动了动,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微微。这两天我可能会出去办点事……”
“学校那边请好假了吗?”难道夏微就没听出来,慕风这是在向她请假吗!
“嗯。”慕风含糊应道。
夏微低头不语,她看着脚下的路,还是头一次跟慕风在一块儿的时候希望这条路快点走完。
她也不知道哪里变得不对劲了,总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没有交往之前那么亲近了。也许是她太贪婪了,想要的更多了。
今天是献血活动的最后一天,却也是来献血的人最稀少的时候。第一天,献血车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尽管第二天波澜无起,人们对献血这事儿还是有了忌惮。
李旦钻到太阳伞底下。脸上写着不安,“夏微,前天的事情我听说了……”
“你的消息来的也太慢了。”
李旦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如果不跟她说清楚,只怕这莫须有的罪名就扣在了他头上。“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不是你,你不是已经说了吗。”夏微从身边拎起来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些维维豆奶都营养品。“要不要?”
“这……”他又没献血,哪好意思伸手要啊。
“剩了好多。珊珊叫我处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夏微眼带乞求,哪怕就算是帮帮她,分担一点儿嘛!
李旦终于伸出了手,见他的右手上还绑着绷带,夏微觉得奇怪。“你的手怎么还没好啊?”
李旦的动作一僵,触电似的缩回了手,脸上的表情极其难堪。那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忘记了夏微对他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人物,忘记了与她保持距离了!
李旦东西没拿,直接扭头就走了。
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正是日上三竿。夏微不知怎的就来到了小镇北郊垃圾站。她看到一个跟她一样大的女孩不断的在跑,一边跑一边回头。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夏微认得那个女孩,虽然叫不上她的名字,却知道她是这个垃圾站老板的女儿。因为她家经营这类生意,从小就被周围的人嫌弃,总会有意无意的说她身上有股垃圾的臭味。这女孩正是因为和其他人相处的不好,初中没上完就退学了。
她在逃什么?
夏微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却觉得自己走的比跑的还快。她还来不及数清脚底的步伐,一瞬间就到了那女孩的身后,好似脚下的土地突然之间缩短了一样!
夏微伸出手,她根本就没看清自己的动作,她的手就已经抓在那女孩的肩头。
咔嚓——咔嚓——
夏微觉得自己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她竟然就捏碎了那女孩肩膀的骨头!
她的手——
她的手何时变成了钢筋铁骨般的利爪!?正如兽爪一样!
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夏微猛然惊醒,惊魂甫定,张皇的望一眼四周,她依旧身处校园,坐在太阳伞底下,身边就是献血车。
她不是在垃圾站吗!
夏微可以确定的是,她的耳边依旧回荡着那那女孩的尖叫声!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夏微头晕目眩,她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天旋地转,夏微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一空,在她倒地的一刹那,落到了彭飞怀里。
“微微,你怎么了?”彭飞见她神志不清,晃了晃她的肩膀。
“我杀人了!”夏微反而紧扣住他的双肩,失魂落魄道,“我杀人了!”
“微微,你冷静点!”彭飞见她就像得了失心疯般。
他看了一眼四周,周围的人都因为夏微的失常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半抱着夏微,把她拖进了无人的献血车里。
这会儿的功夫,丁典和其他人都去吃午饭了。彭飞本来也是叫夏微去吃饭的,看到她趴在太阳伞底下睡着了,突然间惊醒后就是这副失常的样子。
一开口就是“我杀人了”,彭飞料想她肯定是做噩梦了。
“微微,你刚才睡着了,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那只是梦!”彭飞安慰她。
夏微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她不住的做着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安稳下来。“是真的,我真的杀人了!”
“你刚刚睡着了,你知不知道?”彭飞无奈,还想着夏微最近是不是承受的压力太多了。
“那是真的!”虽然夏微也不知道那是怎样发生的,那股强烈的真实感不会欺骗她。她紧抓着彭飞的手臂,眼神恳求着他的信任。
彭飞深感无力,勉强自己陪她一起疯下去。“你说你杀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杀了谁?”
“就刚刚,北郊的垃圾站,那里老板的女儿!”
“你别自己吓自己。”看她这么肯定,彭飞差点就要相信了她。
“报警,彭飞,我们报警吧!”夏微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在她按下110之前,彭飞把手机抢了过去。
“又不是真的,你怎么跟警察说?”彭飞觉得麻烦的是善后的事情。
夏微抬起手,才发现自己从来没停止过颤抖。就是这只手,抓碎了那女孩的肩膀!
看她全身僵硬,不听使唤的颤抖,彭飞心里有些忐忑。想起之前孙洋的事情,似乎跟这回有些类似,他就在想这会不会是又是夏微的预感作祟。
“微微,你先别怕,现在还没动静,我们先打听打听消息吧。”
这事儿,彭飞没敢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把夏微带回家,安顿好在自己的房间里。
彭飞没耐心等消息,他自作主张,直接开车去了北郊的垃圾站。
臭气漫天,夏微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彭飞放眼望着四周,完全没有头绪。夏微真的在这里看到有人被杀了吗?
嗡嗡翁——
彭飞耳朵里不断传来苍蝇的嗡嗡声,他想了想,偏偏哪儿苍蝇多,他就往哪儿转。
大概经过了半小时,他终于在一辆废弃的旧车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不对啊?这怎么跟夏微说的不一样?!
这地方没什么人来,要等着人来发现这现场,估计得猴年马月去了。彭飞虽然无奈,却不想放任不管。
他报了警,经过他这部特殊手机的处理,他是匿名报了警。
在警察到之前,彭飞就先离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当天晚上何嘉的父亲就找到他了。
“彭飞,你今天是不是去北郊了?”何仲就像谈心一样,坐下来与彭飞促膝长谈。他见彭飞一愣,心里就有了些底。他不给彭飞否认的机会,直接搬出了证据。“我们鉴定科的人在北郊附近发现了一些车轮印,是你开车去的吧?”
彭飞的车是夏微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的名车,车轮印特殊,难怪他们一下就会找到。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彭飞也不打算跟他虚与委蛇,当即就点了一下头,“是我,报警的也是我。”
何仲并不意外,只问:“你去北郊做什么?”
“我去找杜兰。”彭飞说的杜兰就是北郊垃圾站老板的女儿。“我没找到杜兰,就去他们家的废车场转了一圈,我知道孟涛一直在组装一辆摩托车,我就想着会不会在那里跟他找一些零件,没想到发现了杜兰他爸爸的尸体。”说到最后,彭飞露出遗憾之色。
何仲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对他的话却有了判定。
053 精神失常的夏微
何仲其实很佩服彭飞的镇定自若,如果坐在彭飞对面的是个经验尚浅的警官,只怕是招架不住他的从容。
“你去找杜兰做什么?”何仲觉得奇怪,几件事撞在一起,未免也显得太巧合了。
“何说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杜兰一直对我纠缠不清,我不胜其烦,今天本来就是要找她说清楚的,让她不要再缠着我。”杜兰的家里虽然经营的是跟垃圾有关的生意,可怎么说也是个老板的女儿,家境也挺富裕。杜兰在中学跟彭飞告白的事儿,还曾一度被传为笑谈。麻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臭天鹅恋上青蛙王子也没什么不可以。自从杜兰被彭飞拒绝,她就一直纠缠不清。
这件事,何仲不用去打听,他从自己女儿何嘉那儿就听说了不少。不过,他还是觉得彭飞去的太巧合了。
何仲沉吟半晌,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杜兰死了?”
彭飞双眼蓦地一张,他本以为夏微梦中的情形不靠谱,它居然真的发生了!
见彭飞惊默,何仲继续说道:“本来我们接到你的报警,派警犬触动,在垃圾站找到了两具尸体,一个是杜兰的,一个是杜兰父亲的。”
“杜兰怎么死的?”现在这就是彭飞最关心的问题,如果这件发生的事真的跟夏微描述的一样,彭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记得夏微曾经提过她开学见到孙洋的前后经过。在她的幻觉里,她是孙洋的角色,感受到了孙洋整个死的过程。可这回不一样,夏微说自己杀了人,而不是被杀……
何仲一愣,没想到彭飞关心的会是这样的问题,普通人的第一反应不该是否认自己不是杀人凶手吗!
“……被野兽袭击。”
是跟孙洋一样的判定结果。彭飞突然觉得这答案很可笑。如果那袭击人野兽也生的是一副人的模样,他情愿不再相信周围的任何人,把话说的这么官方的何仲就在彭飞的黑名单之内,而且还是名列前茅。
看彭飞勾唇笑了一下,何仲的心里有点儿虚了。
“既然是野兽袭击,那就跟我没关系了。何叔叔来问我话,该不会是怀疑我杀了杜兰父女吧?”彭飞没有亲眼见到杜兰的尸体,但他这下完全相信夏微的描述了。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杜兰父亲的死状,那脖子上被撕裂的形状的确很像野兽撕咬过而留下的痕迹。
何仲不料彭飞会变得咄咄逼人,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被列为嫌疑人,心里也会不好受。“好吧,今天我突然来。是我太冒昧了。”
送走了何仲,彭飞一回头就看见楼上有一团黑影,他早知道夏微藏在那里偷听了。他上楼,见夏微蜷成一团,缩在楼梯角。
“你也听见了。何嘉爸爸说杜兰是被野兽袭击的,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绕是彭飞这么说,夏微也无法打消心头的不安,她忍不住不去胡思乱想。如今多么天方夜谭的事儿都发生在她身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彭飞,如果我就是那个野兽怎么办?”
“你别多想。”彭飞心里对那什么野兽虽然没有具体的描绘。但是他很肯定夏微不是杀害杜兰父女的凶手。这一点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杜兰死的时候,你就在学校里,少说有几十双眼睛给你作证。这件事儿肯定另有蹊跷。”
夏微这么害怕,实在是因为那个梦太真实了!她的耳膜里,好似还回荡着杜兰的尖叫。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惊现的都是她因恐惧而扭曲的那张脸!
当天晚上,她连家都没敢回。夏微不知道如果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她会慌乱成什么样子。
夏微也没有去何嘉家里,一想到何仲。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于是,夏微去了谢珊家。
即便有谢珊陪着,安慰着,夏微也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了学校,一整天都战战兢兢地,小心的观察着周围人的神色,生怕他们会把她当成杀人凶手看待!她如惊弓之鸟一般,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警惕的瞪着眼睛。
她身边的人,任谁都察觉到夏微的精神状况失常了。
下午一放学,为了消除夏微的不安,彭飞、何嘉、谢珊和孟涛,都陪在她身边。
谢珊最努力,她不断的讲着他们以前经历过的开心事,尽管她早就发现夏微心不在焉,神不由主,她还是不胜其烦的滔滔不绝。
突然之间,夏微的眼睛一瞪,毫无焦距却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她紧声道:“什么声音!?”
周围沸沸扬扬的,能有什么声音?大家都以为是夏微出现了幻听。
夏微却能清楚的听到悠悠扬扬、如泣如诉的呜咽一般的丧乐。
“我们去喝酒吧!”谢珊大声提议。
她真庆幸自己这么大声音,因为她终于唤回了夏微的一点儿注意力。
孟涛有气无力的说:“微微她酒精过敏。”
“那就去和冷饮,加很多冰的那种!”也许这样,可以让夏微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些。
夏微被众星捧月似的带到孟家的酒馆里,一口冷饮下肚,真如谢珊所想的那样,夏微终于变得不再那么神经质了。
自从夏微辞职后,孟涛的父亲孟姜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就一直过意不去。他见夏微来,便一瘸一拐的上前,尴尬的笑笑,“微微,那天的事儿是孟叔叔对不起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孟叔叔,没多大的事儿,你也别在意。”夏微一笑置之。
孟姜猜不出她的心思,真不怨他,还是表面上惺惺作态。怎么说都是他的不对,此刻他有点儿悻悻然。
不消片刻,杜若曦来了。她跟其他客人不一样,买的既不是酒水,也不是饮料,她要的是冰块儿。
孟涛好奇的不是她来买冰块,只觉得她胳膊上戴的黑袖标着实刺眼。那是“孝”,说明她家里的亲人去世了。
孟涛看这她胳膊上的孝,眼神一暗,心一沉,低声道:“你爷爷他……”
“呸呸呸呸!”看他的神色,杜若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虽然感动孟涛的态度,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把她活的还好好的爷爷给卖了!“我爷爷好好的!”
家里都死了人了,这小妮子一点儿难过的颜色都没有,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那你这个——”孟涛指着她胳膊上的孝,有口难言。
“是我们家亲戚,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过世了。他们也可怜的很,我爷爷见没人给他们收尸,就给他们收殓了。这不还办着丧尸呢嘛!他们的尸体要在家里放七天,现在的天气虽然入秋了,可一到了正午还是热。我爷爷怕他们的尸体臭了,就让我来买点儿冰块儿给他们镇镇。”
见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通,孟涛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她一饮而尽,孟涛觉得有些好笑。可他心里面琢磨着他们家的亲戚到底是何方人物。
杜……那不就是杜兰他们一家嘛!
杜若曦离开后,孟涛把听来的事情告诉了彭飞。
彭飞越发觉得杜兰父女死的蹊跷。他问何嘉,“上次你爸他们在哪儿找到那辆被劫的献血车的?”
“……”何嘉一愣,神色茫然道,“北郊……”似乎就是在北郊垃圾站的废弃车场。
“是谁发现献血车,报警的?”彭飞又问。
何嘉的神色慢慢变得肃然起来,她这倒没听说,不过她大概猜出来了,报警的肯定是杜兰父女中的其中一个。“彭飞,你在想什么?”
彭飞定定的看她一眼,本想虚与委蛇过去,可他不想撒谎,便如实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在想杜兰父女会不会是看到了劫持献血车、杀害女护士的凶手了。”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次灭口行径!?
“我爸他们不是说,把他们所有人杀死的是一头野兽吗……”何嘉越说,声音越小。
“你相信吗?”反正彭飞是不信。
虽说有点儿兴奋,何嘉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她凑近彭飞,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程度,“该不会是之前追杀微微的那个兜帽男吧?”
是李旦吗?何嘉还不知道彭飞已经知道了那兜帽男的身份。彭飞不是没有怀疑过李旦,最近因为廖世祥的关系,他一直在关注李旦。
但杜兰父女的死,彭飞不敢说和李旦没有关系,至少没有直接关系。
杜兰父女死的那一天,李旦一直在学校,跟他一起打球的师兄师弟可以作证。
不是李旦,那会是谁呢?
彭飞灵机一动,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忽视了一个值得怀疑的目标——
那就是消失不见的慕风!
何嘉虽然没有彭飞考虑的那么周全,可她一心为夏微着想是不假的。在夏微面临这么糟糕的情况下,慕风却没了影儿,这还算是男朋友吗!想想就让人生气!
“微微,慕风人呢?”何嘉口气不善。
“他说他出去两天办点事儿。”夏微回道。
054 阴气森森的灵堂
出去办事儿,再大的事情有女朋友重要吗!
何嘉怎么觉着慕风跟夏微一交往,那态度真是大不如从前了。“他没说干啥去了?”
“没有。”夏微茫然的很,心里还奇怪何嘉怎么突然问起慕风来了。
“你也没问问?”何嘉觉得夏微的神经也太大条了!万一慕风出去偷腥,她也这么不上心吗!?
“没问。”夏微也觉得自己太大意了。仔细想想,慕风最近这一阵子对她总是若即若离的。可她忍不住安慰自己,慕风不会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转念一想,她也觉得自己对慕风要求太多,毕竟她还对他隐瞒着有关自己特殊体质的事情。
野兽袭击案,即便官方的消息是这样,可从来也没有谁讲清那尖牙利爪的野兽究竟长什么样。
何嘉见夏微又开始心不在焉,她赶紧暗地里给谢珊使劲儿,“珊珊,你还有什么招儿,快使出来!”
谢珊一看何嘉的眼色,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不过何嘉问的太突然,她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安排。“要不然我们去看电影吧!彭飞家不是有个超大size的显示屏吗!咱们去彭飞家看电影吧!”
何嘉有些无语,谢珊这是安慰夏微呢,还是借着机会满足自己的私欲呢?
何嘉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见夏微鬼使神差的站起来,往酒馆外走了。
“微微,你干什么去?”何嘉拉住她,有些紧张的问道。
夏微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她木然的对何嘉说:“不是要去看电影吗?”
何嘉与谢珊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夏微这种精神状况还要持续多久。
“先等等,我去上个厕所。”谢珊喝了两大杯啤酒,这会儿尿意上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谢珊传染了。何嘉也觉得内急了,也跟着一块儿去厕所了。
待她们都走后,夏微才迟钝的点点头。她茫然的看一眼柜台里外的孟涛和彭飞,他们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事情。她隐约听到“杜兰”的名字,便猜想可能是彭飞在给孟涛说昨天他应付何仲的事情吧。
听完之后,孟涛觉得彭飞那样对何嘉的爸爸,似乎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现在微微的事情你最清楚,就连我跟何嘉还要谢珊都是一知半解,彭飞,你说夏微是不是先知啊?”孟涛其实并不是很排斥一些天方夜谭的事情。说他有小女生的心态也无所谓,他觉得那样的事情有时候也挺浪漫很美好。
“不瞒你说,关于微微的能力。我想到很多种可能性。至于你说的先知,我觉得不大可能。”彭飞深不以为然他的话,紧接着他说出了反驳孟涛的理由。“你看,不管是孙洋那件事还是杜兰这件事,微微感受到的都是过去和现在发生的事。”
孟涛仔细一想。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要知道夏微第一次出现幻觉的时候,她在感同身受到孙洋死亡的过程时,那时孙洋早已经死了。而这次夏微梦见杜兰被杀,那几乎是同一时刻发生的事情。纵观之前发生的一切,夏微似乎并没有预知过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打算把微微的事情告诉你爸吗?”孟涛有时候挺没主见的,他们毕竟还很年轻。很多时候需要依靠大人拿定主意。
“微微的事,我连跟嘉嘉还要谢珊都没说清楚,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彭飞见何嘉跟谢珊从厕所出来。赶忙装模作样的住了嘴。
何嘉扫视四周,不见夏微的踪影,她便问:“彭飞,微微呢?”
彭飞一愣,也开始搜寻夏微的身影。他本以为夏微跟何嘉她们在一块儿,看来不是这样。
“微微会去哪儿啊?”谢珊也焦急着帮忙找。
何嘉给夏微的手机打电话。谢珊的包里却有铃声大作,她打开一看,原来夏微的手机放在了谢珊的包里。
依照彭飞对夏微的了解,他觉得夏微十有*去北郊了。
正如彭飞所想的那样,夏微随着耳边传来的丧乐声,到了北郊,杜兰的家。
杜兰的家正在办丧事,很传统的那种。这些都是杜老所崇尚的东西。可夏微一看到那画棚里的神话故事,那上面青面獠牙的鬼,她就有种如临地狱的感觉,不见天日的黑暗吸食着人内心的恐惧,害怕的夏微几乎喘不上气。
她来到灵堂,那里有两副大小颜色一模一样的棺材。灵堂前,大大的“奠”字下摆放的是杜兰父女的遗照。
杜兰,就是这个在夏微梦里出现的女生。夏微只记得那一脸扭曲的恐惧,却不知她还有这么笑靥如花的一面。
杜老披麻戴孝,跪在边上给他们父女二人烧着纸钱。
这次的丧事虽然办的热闹,人烟却冷清的很。
乍一进灵堂,夏微只觉得一股寒气逼来。
见夏微缩了缩脖子,搓了搓胳膊,杜老低头又在火盆里添了一叠纸钱。
“这对父女也算可怜的含冤横死,若不好好的办场法事,只怕双双化作厉鬼,含恨不去。”杜老就是见这里阴气重,又惦念着远亲的关系,才赶紧给他们收了尸,办了丧事。
夏微给杜兰父女上了香,拜了三拜。
“杜爷爷,请节哀。”夏微转身给杜老鞠了一躬。
杜老长叹一声,看灰烟袅袅,最终也逃不过散尽的下场。人啊,一生就是这样,曾经有过么多平淡无常或者轰轰烈烈的日子,也不过是过往云烟。
“其实没什么悲哀不悲哀的,人都死了,没人张罗后事,我们做亲戚的总不能放着不管吧。”杜老也是心怀仁慈。
“说得好!”有人高声道,并伴随着一阵掌声。
夏微跟杜老回头一看,原来是杜铭君一家子来了。
杜铭君的父亲杜青峰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看了一眼席地而坐的杜老,很快又逃避似的低下头去。
杜铭君笑的那叫一个目中无人,好似这办的不是丧事,而是喜事一样。
“杜老头儿,你刚才说的话真是漂亮极了!”杜铭君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蹲在杜老跟前,皮笑肉不笑道,“所以这里就不劳烦你们爷孙俩的。”
杜老脸上的惊讶还没褪去,听到杜铭君赶人的话,更是神色一滞,有些茫然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由我们家接管了!”杜铭君蛮横的很。
杜老觉得这事儿可笑的很,他好端端的好心给人办着丧事,坐着不动,这招谁惹谁了?
杜铭君见他迟迟不动,口气更加不善,“你跟杜兰他们家什么关系啊?八杆子够不着的远亲,按辈分,杜兰还得叫我一声堂哥呢!他们家的后事还轮不着你们来办!”
杜铭君的妈妈一副牙尖嘴利的刻薄相,她附和着说:“就是啊,杜老爷,您就到此为止吧,前面您置办了多少钱,我们回头给您补上。”
“就是啊,要把您老人家的棺材本都贴上了,我们这多过意不去啊!”杜铭君厚颜无耻的说完,还以为自己说的多好听,自个儿哈哈大笑起来。
瞧他们那一家子的嘴脸,夏微就觉得反感。她见杜老沉默不语,自己先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家跟杜老他们家也是八杆子够不着的远亲吧!乱认亲戚认到死人头上,可笑不可笑!”
“你一个姓夏的,这是我们杜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杜铭君的表情有些狰狞,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夏微,让她靠边儿站的意思。
夏微要是害怕他的话,早在他们来的时候,她就避嫌走了。杜铭君一家势利的很,她不是没听说过。“这是你们杜家的事儿吗?”夏微哼哼一笑,“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杀死杜兰父女的凶手还没抓到,该不会就是杜铭君你吧?”
杜铭君一听她把他当成杀人凶手,他有些怕了。“你胡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父女,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
“这可说不好啊,虽然杜兰家经营的是垃圾生意,可他们死后,身后可是有一笔庞大的财产啊,你们该不会是惦记他们死后没人继承的家产,才来认亲戚的吧?”夏微看他们心虚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所猜不错。“也许你们就是觊觎杜兰家的钱,才策划谋杀他们父女的吧?”
“夏微,你不要胡言乱语!”杜铭君慌了,他投去眼神,向他父母求助。
杜青峰尴尬的笑笑,好声好气道:“夏微,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你要是说我们有嫌疑,那杜老一家的嫌疑不比我们更大?这人一死,他就着急着给人办丧事,那不就是做贼心虚吗!”
“到底谁做贼心虚,大家心知肚明。我劝你们还是尽快给死者拜祭拜祭,常言说,头上三尺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这么冒昧的来,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吗?”一直沉默的杜老终于开口了,他倒不是为自己洗脱嫌疑,而是为逝者求一阵安息。
055 凶残的自杀行为
杜老的话说的挺玄乎的,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杜铭君根本就没被吓到。他口出恶言,“老东西,想独吞杜兰家的财产就直说,少在这儿说那些有的没的!快给我滚,不然把你的丧事一块儿办了!”
他的话一落,整个灵堂内狂风大作。卷起火盆里的还带着火星的灰烬,在空中打着转,识路一般朝杜铭君一家扑去,搞得他们灰头土脸的。
这风来的太邪乎!
杜铭君一边扇打着飞灰,一边惊恐道:“老东西,你耍什么花样!?”
杜铭君以为这股邪风是杜老搞得鬼,其实杜老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看这邪风作祟,他心里也明白这都是杜铭君一家自找的。谁让他们这么贸然触犯了死人呢!
夏微看的分明,这都是杜兰的杰作。
杜铭君口不择言,在死人面前还这么放肆,利欲熏心之下,他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杜兰的手就在杜铭君的嘴巴上贴了一下,当然,这一切只有夏微看得见。
登时,杜铭君只觉得扑面而来一阵森然的寒气,然后脸一僵,舌头也直了,再也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来,只呜呜啊啊叫唤个不停。
他父母一见宝贝儿子阴阳怪气的模样,这才发现杜铭君居然中风了,整个脸都瘫痪了!
“铭君,我们还是走吧!”杜青峰本来就不主张来这里索死人的财,因为他觉得太丢脸了。
“就是啊!这里太邪门儿了!我们赶紧走!”杜铭君的母亲害怕的紧张不已,俩眼珠子转个不停,生怕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会突然冒出来似的!在不干净的钱财面前,还是生命最重要!
把杜铭君一家吓退之后,杜兰便走到灵堂前,双眼空洞的看着自己还有她父亲的遗照。
她的头猛然间转了个九十度。双眼直直的像夏微看去。一触及她的视线,夏微触电似的别过头,有些害怕,也有些心虚。
夏微生怕杜兰也会对她做出跟杜铭君一样的事,她小心的蹭到杜老身边,以寻求庇护。
“你能看见我?”杜兰问。
夏微看向别处,就是不去看杜兰。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杜兰的问题。
看夏微紧张的样子,杜老就知道大概出了什么事儿。“死人徘徊不去,一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人不害她。她也不会伤人。微微,你不必害怕。”
夏微觉得无颜面对杜兰,她梦见杜兰的死。而且她就是杀害杜兰的凶手!
夏微觉得身边一凉,一转眼就看见杜兰就坐在了她身边,好像在等着谁一样。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杜兰自言自语道。
“你……你是说彭飞吗?”夏微小心问道。
杜兰看着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夏微的超人之处。“夏微、夏微,如果我是你多好……”杜兰羡慕神往道。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彭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夏微解释,不过这听上去却像是安慰人的话。
“你们亲如姐弟,谁都说你们亲如姐弟。”杜兰的目光变得幽深,暗藏的悲痛在其中涌动,如深海一般深邃。“我一直看着他,所以也在一直看着你。即便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也想取代你在他身边的角色。”
夏微听了有些动容,可她不免为杜兰感到遗憾。她知道彭飞对这段感情,除了拒绝。没有其他回应的方式。“彭飞会来的。”她有这种感觉。
杜兰虚弱的轻轻笑了一下,并不像是得到宽慰的样子。“这一点,我相信。因为你在,他一定会来!”
杜兰跟夏微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不像是那种纠缠不清的人。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远处看着彭飞,默默的守护着他。幻想着一些不可能发生却美好的事情。
夏微想起了那个杀人梦,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显得很笨拙,问道:“杜兰,你......还记不记的你是怎么死、死的?”
杜兰茫然的看着她,并没有因为涉及这种话题而愤怒。可以说,现在杜兰的一门心思都在期待着彭飞的到来。“她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模样。”她回头看向灵堂前的遗照,双眼中流露出悲哀来。“没想到我爸爸也被她杀死了。”
杜兰父女究竟怎样招惹到这般厄运的,夏微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不过经过杜兰的解释,她很快明白了这一切。
原来,有一天晚上,杜兰父女看到了一些事。
献血车被劫的那一天晚上看,他们父女在找宠物狗的时候,在废车场看见了被劫的献血车,并看见有人从车上下来,那身影如鬼魅一般,很快的消失在暮色之中。他们父女靠近献血车,发现车上有一具女护士的尸体,当即就报了警。
“那你有没有看清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夏微问。
杜兰茫然的摇了摇头,当时天色太晚,而且那个人消失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不过她尚还记得大致的轮廓,“跟你的身形很像。”
夏微哆嗦了一下,她又不自觉的将杀人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扣了。
正说着,一条纯白的萨摩耶溜了进来,卧在两副棺材中间,时不时的呜咽两声。看着它,杜兰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微笑来。
“你能帮我收养它吗?它叫小莫。”杜兰请求夏微。
“好啊,你拿什么报答我?”夏微玩笑道,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还有开玩笑的心思。
“我都死了,你叫我拿什么报答你。”杜兰有些哭笑不得,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此刻夏微是能看见她唯一的人!
“那就把你们家银行卡的密码告诉我吧!”夏微半认真道。
杜兰没笑,只听一旁的杜老哈哈大笑起来。听到他老人家爽朗的笑声,杜兰也附和着笑起来,不过那样的笑却是越来越悲伤,直到最后流下眼泪来!、
小莫突然竖起耳朵,对着门外狂吠起来。
夏微细细听来,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猜想大概是彭飞来了。
杜兰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一看果真是彭飞来了。她欣喜若狂,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可到了离彭飞十步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火墙一样的屏障。她一碰到那道屏障,真如被烈火焚身一般,虽然没有给她的灵体尚留下任何伤口,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一丝一毫不曾消减!
“彭飞!”杜兰以为夏微能看得到她,彭飞就一定能......吗?
夏微一走出去,就看见杜兰不顾一切的与那道屏障顽强的做着斗争!
那道屏障,就是彭飞神鬼不侵、不近的理由吗?
那道屏障就是彭飞身上的阳气所作用的结果吗?
彭飞每向这里走来一步,那道屏障就将杜兰的灵体推远一步!
夏微直觉,如果杜兰再继续这样下去,会有很不好很不好的结果!
“杜兰,你别这样!彭飞身上的阳气重,你不能靠近他!”夏微终于明白,为什么廖红叶每次出现的时候,都选择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不是不想靠近,而是不能靠近她的儿子!
杜老看不见目前的形式,但是从夏微的话中,他能猜出事情的严重性。只听他大喝一声,“不好!微微,快告诉我杜兰现在在哪个方向!”
夏微伸手一指,杜老竖起双指,嘴中念念有词,“缚!”
一道黄符从他的口袋中祭出,朝着夏微手指的地方飞去,却落了个空,直直的贴在了地上。
“偏了!偏了!”夏微突然觉得有种很无能为力的感觉,如果这时候杜若曦在的话,一定比她有用处的多!“彭飞,你别再过来了!”
彭飞有些莫名其妙,他根本看不到杜兰的所作所为,只听夏微在那儿大呼小叫。可是,他后退,杜兰前进,她不愿与彭飞拉开更远的距离。
杜兰不住的叫着彭飞的名字,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微微,别让她在靠近那小子的,再这样下去,她会魂飞魄散!”杜老恨不能把夏微的眼睛挖出来给自己用。
魂飞魄散!?
那不就是再也没有活着的机会了吗?
夏微顿了顿,回过神来之后,她赶紧冲了上去。她一碰到杜兰的身体,雾霭霭、暗沉沉的画面猛然见掠过她的眼前,正如一瞬间黑夜白昼颠倒。她看到了杜兰那晚看到的一切。
一个女人从献血车上走下来,那身型的确与夏微相似极了!
这个画面过后,夏微的视线渐渐恢复,眼前的杜兰捶打着屏障,整个人就像个泥塑的娃娃一样,脱落了一层皮!
是不是做鬼了之后,力气就会变得很强大?
反正夏微是根本就拉不动杜兰!
劝也劝不住,拉也拉不动,夏微心急如焚,真害怕杜兰真如杜老所说的那样魂飞魄散。
她眼前一道黄光闪过,看到地上的那道黄符,她灵机一动,快步过去将黄符捡了起来。
之前夏微见杜老祭出这道黄符的意思,就是要用这道黄符束缚住杜兰,不让她再继续这样的自杀行为,可这道黄符要怎么用啊?
夏微求助的眼神向杜老投去,只听杜老道:“把符贴在她身上!”
056 见过飞蛾扑火吗
待杜老一声令下,夏微抓起黄符。那黄符迎风顶在她整个手掌上,向杜兰的后背拍去!
就在那黄符接触到杜兰的一瞬间,夏微的手掌也甚至感到按压在了杜兰的背上,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杜兰整个人炸为无数碎片,向四面八方肆射开去!
这就是魂飞魄散吗?
就像飘散的灰烬,什么也没留下……
夏微呆住了,她竟然亲眼见到了杜兰的第二次死亡!
见夏微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彭飞立也不是,近也不是,只能无措的呆在原地。
黄符还在夏微的手里,清风掀起它的一角猎猎而动,最终,她和它,还是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微微,微微!”
夏微只觉得身体不属于自己了,虽然看见杜老,听见他的声音,却觉得一切一切都离她好遥远,好遥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见。
夏微晕了过去,杜老说她没大碍,只是受了点儿刺激。
彭飞一踏进灵堂,里面就再也感受不到半点儿阴森之气。
“不送去医院,你怎么把人给抱进来了?”杜老有些气急败坏。
彭飞倒是想把夏微送去医院,但是那地方不适合她去,包不准又被哪路妖魔鬼怪缠上了,又是麻烦事。
“我上柱香就走。”彭飞将夏微放坐在椅子上。听杜老说杜兰可能因为他而魂飞魄散了,彭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夏微一定是想阻止杜兰,才弄成这样的。亲眼见证了杜兰的二次死亡……“杜爷爷,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能看到鬼吗,为什么这次没看到杜兰?”
这小子还真敏锐!杜老神情默然,心中却戚戚然,“你别告诉若曦。其实我早在前一段时间,就看不见那些东西了。像我孙女儿跟微微这样的拥有强大的通灵体质的人其实是极少,有些人一开始能看见,突然看不见并不算稀奇。”
“既然不算稀奇,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若曦?”
彭飞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杜老倒不是显得不耐烦,只有些气愤他这么追根究底做什么!
杜老呼哧了一口气,这口气不吐不快。“像我这个年纪,突然失去通灵的能力,这是预兆。我们老杜家祖上的经验都是如此……”
“什么预兆?”这彭飞真心不会察言观色,没看到杜老本不想说吗!
还问!?
杜老气愤过后,突然有些泄气。要是现在有一口烟抽就好了。他的话里听不出感情,就像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老头子我……大限将至。”
彭飞要是再问大限是什么,看杜老不上去耧他一顿!?
“大概多久的事?”
杜老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居然问他还剩多少日子的活头!?有这么刺激人的吗!
“不知道!”这句话显得挺精神的。
彭飞笑看了他一眼。人老精神好比什么都好,细数日子徒增伤悲有什么好?
“杜爷爷,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快死了,那天才让我爸庇护你们爷孙俩?”其实彭飞不必问这个问题,他心里就已经清楚答案了。
他自己倒无所谓,杜老就是放心不下他的宝贝孙女儿杜若曦!
从夏微昏厥过后。她一睡就是两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房间里,而且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当她下楼。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时,简直是哭笑不得。
彭飞、何嘉、谢珊,还有孟涛,她这四个好朋友竟然将一只狗看的比她还重要!
那只纯白毛色,却已经显得有些脏的萨摩耶。不正是杜兰家的小莫吗!
“微微,你醒啦!你知不知道你睡了足足两天诶!”发现夏微。何嘉那双沾着狗毛的脏手把夏微拉到小莫跟前,双眼亮晶晶的问:“这谁家的狗狗,怎么跑你家来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她可是在床上卧了两天,她还以为是他们谁把小莫从杜兰家里带来的。
“它在院子里呆两天了,谁叫它也不理,喂它东西也不吃,你看它,好没精神啊!”谢珊的同情心大作,不住的摸着小莫的脑袋,似乎要把自己的力量分它一些。
夏微勉强勾了勾嘴角,却不像是在笑。她一想到杜兰魂飞魄散的场景,心里头就无比苦涩。
难怪狗狗没精神,原来是主人死掉了。
夏微蹲下身,摸了摸小莫的嘴巴,只听它呜呜的呜咽了两声,似哭泣一般。
“彭飞,你收养它吧。”夏微做了这个决定,其实杜兰指明让夏微收养小莫的。不过夏微想,彭飞比她更适合当小莫的主人,这也算是慰藉杜兰的在天之灵了!“它叫小莫。”
“你让彭飞养它?”何嘉不敢置信,她不是同情彭飞,而是堪忧小莫的未来。“彭飞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微微,你是不是知道这狗狗的来历?”孟涛小声问。
“这是杜兰家的狗。”夏微轻轻的回道。
突然之间,谢珊笑的很难看。在他们之中,她觉得自己是最受排挤的那个。她知道自己做过错事,做过傻事,可她现在真心想要了解他们每一个人,尤其是夏微。
当谢珊听说夏微有跟杜若曦一样的通灵能力,其实是很兴奋的。她恨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可彭飞跟何嘉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她,让她不要把这件事外泄出去。
“微微,这次你昏倒,睡了两天。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多,但是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来承受,不要把事情总憋在心里不说出来!”谢珊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但她并不像夏微这样抑郁封闭,她那是自负。不过自从跟夏微还有何嘉说开之后,她就觉得整个世界变了,变敞亮了,变美好了!不再自私,不再小气了。
刷的一下,夏微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出眼眶。她哭哭啼啼的把从孙洋开始的事情一直说到她二次见证了杜兰的死亡。
“你们见过飞蛾扑火吗?就那么一下子,她在我面前就像是被狂风吹散的灰烬,什么也没剩下……”
整件事,他们听的心惊肉跳。
原来李旦是个杀人凶手吗?就是他杀了张娇娇!
原来夏微的奶奶一直对她暗下毒手。她老人家明知道夏微有超常的能力,却一直遏制她的成长。
原来夏微的心中一直承载着深不见底的罪恶感……
大概是终于将满腹的心事一吐为快了,夏微的胃口变得特别好,整个人也变得轻快多了。
杜兰父女入土那天,夏微他们带着小莫一起去墓园拜祭了。现场很冷清,不出百人,来的人大多数都是镇子上的长辈。
本来是肃杀的气氛,杜老一看到夏微,笑的那叫一个垂涎三尺,跟饿狼看着羊羔子一样。
杜老把夏微拐到一边,避人耳目问道:“微微啊,那啥,你杜爷爷平时对你不错吧?”
夏微翻了个白眼儿,就这开场白,料定就没好事!“杜爷爷,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那我可就说了喔!”杜老倒真不见外了,狮子大开口就道,“杜兰他们家银行密码是多少?前几天我拾掇他们父女的遗物,扒拉出来不少存折,就是还有几张银行卡的密码不知道,嘿嘿……”
“我跟他们非亲非故的,我怎么知道他们家银行卡的密码!”虽说她那天开玩笑,问了杜兰一下,那也不是认真的。
杜老摸了摸鼻头,有些悻悻然。
突然间,小莫对着一个方向狂吠起来,拔腿狂奔而去,带的彭飞狼狈的跟着去,差点儿摔了个狗啃屎!
夏微望去,先是一愣,而后会心一笑。
“是杜兰……”虽然她的身形飘忽透明,不过夏微知道自己是不会看错的。“没错的,是她……”
杜兰在笑,笑的那么忘情。虽然她没能得偿所愿,看着小莫代她欺负彭飞的画面也不错,这都要感谢夏微呀!
杜兰虚晃的身影,犹如即将破碎的片段一样,虽然残缺破败,却像钻石一样闪耀着完美的色彩。
杜兰对着夏微深深鞠了一躬,还不见她抬起头来,就消失在蓝天白云之下了。
“你说你看到杜兰了?”杜老觉得奇怪,杜兰不是魂飞魄散了吗,按理说不会在出现了呀!
“我听彭飞的母亲说,他们那边有灵魂修补师,是地狱的拾荒者,专门把破碎掉的灵魂修补起来。但这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要将一个人的灵魂收集完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夏微给杜老上了一课,虽说她也是现学现卖的。
看着被小莫搞得晕头转向的彭飞,夏微哈哈大笑起来。小莫不喜欢被狗链栓着,偏偏它跟彭飞在一块儿的时候特不老实。彭飞就给它买了个项圈跟狗链,他这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他经常被狗链绊住不说,还常常不知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
这么严肃的场合,居然笑那么大声,不少人向夏微投去异样的目光。
谁都不了解她现在有多开心。
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泪水,夏微对杜老认真道:“杜爷爷,请收我为徒吧!”
057 成事不足的家伙
夏微要杜老收她为徒,这件事其实她仔细考虑了好一阵了。为了不让像杜兰魂飞魄散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夏微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并学会利用自己的力量。
杜老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师徒就不必了,咱们之间不必那么认真,你啥时候有时间,就上我家去,我能教你的东西也不多,你现在的问题是啥?是空有一身能力却不会用,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在实战中多多积累经验。”
最近就是因为夏微勤往杜家跑,她跟杜老和杜若曦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看夏微最近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备受冷落的彭飞这天终于按捺不住性子,牵着小莫去了杜家。
如果不是彭飞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夏微的能力岂止是超出常人一般,那已经是到达了足以让任何人都望尘莫及的境地!
夏微可以将一团水控在掌心里,变换不同的形状。当水球被她扔到空中炸开,竟又化成万千气泡!
彭飞就不说了,看的杜若曦那叫一个羡慕!
这反应是不是错了?
怎么说夏微的师父也算是她爷爷啊,再怎么说杜老也养育了杜若曦那么多年,她的身手不可能比夏微弱吧!
夏微察觉到门外彭飞的气息,她突然恶作剧心思大发,从盆里又抟起一团水球来,跟发动龟派气功波一样,她双手一推,水球直直的朝彭飞的方向射去。
眼看水球就要到跟前,彭飞连连后退,他看出那团水球没有一丝恶意,就知道夏微存心逗他玩儿,炫耀她的新招式呢!
果不其然,水球在砸着他之前落地。溅了一地的水花,也溅了彭飞一裤管。
杜老也发现外头有人,但不知道那是彭飞。他见夏微出手,也跟着立马抄起扁担,凶神恶煞的秒人去了!
结果他老人家一出来,没把彭飞吓着,反倒把小莫吓了一跳。小莫对着他狂吠起来。
“你偷偷摸摸的人在我家门口儿干嘛呢!”杜老一见是彭飞,气不打一处来。
虚惊一场,彭飞还真怕杜老的扁担头子落在他身上。“我来看你把微微教的怎么样了。”
彭飞跟着杜老屁股后面进了门,又被小莫带到水盆跟前。看它伸着舌头喝水去了。
“彭飞,你看!”夏微兴冲冲的给他展示自己的所学,她从水盆里撩起一些水。双手紧紧一握,当她的手再打开时,她的手掌心里竟有一朵冰莲花!
这简直跟魔法一样!
“这些都是杜爷爷教你的?”彭飞都要考虑要不要拜杜老门下了。
“是啊!”
听夏微这么自豪又骄傲的回答,杜老老脸一红,嘟囔道:“我哪有那么厉害。那都是微微自己的本事!”他要是真有那本事,他宝贝孙女儿早就能上天入地了!
“是你说只要我用心,这世上的风啊、水啊,各种元素,我都能操作它们!”夏微有些沾沾自喜。
杜老恨不得把她翘到天上的尾巴给削了,他忙瞪着眼望风似的。紧张道:“你这死丫头,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怎么办?都告诉你多少回了,让你小心着点儿小心着点儿!”
“这儿又没外人。”夏微看了彭飞一眼。彭飞又不算外人。
“隔墙有耳!”
就在杜老说完,小莫突然对着墙头狂吠起来,它挣开彭飞朝墙头飞奔而去,身手矫健的往墙头一窜,前面两个爪子扒落了一层墙灰。
一颗人头从墙头没了下去。紧接着扑通一声,似有重物落地。
还真隔墙有耳!这分明就是个大活人!
杜若曦赶紧打开门追了出去。只见一个人屁滚尿流的跑远了。
“是杜铭君!”这家伙就算是化成灰,杜若曦也能认出来!
不知道杜铭君趴在墙头多久了,听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
“他往哪儿跑了?”彭飞出来的晚,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杜铭君的人了。
杜若曦的手朝西头儿一指,彭飞就携狗追上去了。
追了一阵功夫,彭飞索性收了狗链子,让小莫自个儿赶去。
小莫的鼻子比他灵,腿脚也比他快。四个蹄子一撒,跟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凶猛的朝杜铭君飞奔去,不大一会儿就把杜铭君整个人摁在了地上。
小莫对着杜铭君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的声音。杜铭君就怕它那尖牙利爪把自己给撕了,干嘛求爷爷叫奶奶的饶命。
“彭飞,飞哥,我求您了,快让你家狗从我身上下去!”杜铭君吓得都快哭了。
“我说你不老实,翻人家家的墙头儿做什么?”彭飞看似是给杜老一家打抱不平来了,实则是来探杜铭君的口风,想知道他趴在墙头上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我不是看好多泡泡从他们家飞出来了吗!以为他们在家吹泡泡玩儿呢,我就想去凑凑热闹……”杜铭君无比委屈。哪知道他才爬上墙头,就被这头萨摩耶给发现了,还扑上来咬人,吓死他了!
“以后离他们家远点儿。”彭飞给小莫栓上链子,折回去了。
杜铭君翻墙头这件事,算是给杜老提了个醒儿。他们家老旧宅子,防个猫猫狗狗还可以,还真防不住那有心的贼。夏微要是常在这里练习,指不定哪一天就被发现了。
以防万一,杜老劝夏微道:“微微,反正你都掌握的差不多了,练习的事儿等以后有个安生的地方再说,我这里人多眼杂的,你也是,以后小心着点儿,别动不动就耍出来玩儿,普通人看见了还不被你吓死!?”
“知道了,杜爷爷,我会小心的。”夏微知道杜老爱操心,她好态度应着,也算是为了打消他老人家心中的担忧。
夏微跟彭飞的午饭还没解决,就被杜老以给自己家省粮食的借口给轰出来了。
两人一狗正要下馆子去呢,经过孟家酒馆的时候,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
也不知怎的了,廖世祥对着廖红英拳脚相加分明已经把她半边脸都打肿了,廖世祥还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扇。
彭鹜还好,在挡在廖红英前面差点儿挨了两巴掌后,他就改去阻拦廖世祥了。廖嵩根本就是一看热闹的人,劝都不带劝的。
廖世祥见彭飞跟夏微来了,才停手,可嘴里却愤恨的骂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怎么了这是?”夏微被这排场吓到了。
孟涛小声对彭飞说:“你小姨又偷钱了。”
彭飞动了动嘴角,他知道廖红英在店里偷钱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了。估计这次她玩儿大了。“偷了多少?”
“八万。”孟涛伸出手比划道。
“怎么那么多?”别说夏微,就连彭飞听了这个数字也吃了一惊。
“那是我爸放店里准备还贷款的钱。”孟涛家当初把这个店面买下来,借了不少钱。这几年生意一点儿一点儿的好,借的钱也一点儿一点儿的还上了。“我爸把钱放店里,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会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小姨连人带钱一起不见了。我爸赶紧找你爸去了……”说着,孟涛竟面露愧色来,“要知道你外公是这样的人,我爸就不该当着你外公的面儿说这件事情。你小姨偷你车去了,结果被你舅舅发现了,结果事情就成这样了。”
该同情廖红英吗?这完全是她自找的。
可她做了这一切,非但不知悔改,还自有理由了。“我才不要留下来跟你们一起送死!”
廖世祥差点儿又是一巴掌甩上去,把廖红英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脚。“你要是想跑路,你就干干净净的赚你的跑路费。你不想成为牺牲品,别人就该为你牺牲是吧?”
廖红英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脸色。她想逃走,却被抓了回来。她不明白这些人,这些人也不明白她。
“微微,走,吃饭去。”这热闹本身就没什么看头,站在这里,彭飞只觉得丢人。
夏微愣了愣,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一听去吃饭,廖嵩正饥肠辘辘呢,打从早上他就没吃东西。“诶,带上我一个!”
廖嵩一靠近,小莫转过身对着他凶残的吠起来,吓得他连蹦带跳退了好几步!
“彭飞,我我我不是给你的狗娃子搭了个狗窝儿吗!你怎么还成天牵着它出来吓人!?”廖嵩跟动物贼没缘,尤其是小莫,跟欠了它几百万跟骨头似的,仇大发了!
“就你搭的那危房?没几天就塌了,把我家小莫砸坏了怎么办?”
危房?他辛辛苦苦搭建的狗窝怎么可能会是危房!?廖嵩对小莫虎视眈眈,不敢靠近。“反正你让它离我远点儿!”
“你别靠近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狗不明白,难道人还不懂吗!
“我是你舅舅,你怎么心疼狗比心疼我还厉害?”廖嵩为自己抱不平。
“哼哼~”彭飞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
廖嵩懒得理他,伸出胳膊勾住夏微的肩头,哥俩好道:“微微这几天做什么去了?这几天都没好好看见你。”
058 成为你的刽子手
夏微跟彭飞、廖嵩去吃自助火锅,她在店里选菜,那俩人坐在店门口的桌子边上,低着头坐在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小莫从隔壁捡了一块客人吃剩下的骨头,卧在彭飞身边的抱着啃得正欢。
“我给你说的那件事儿,进展怎么样了?”廖嵩不明不白的,低声问了彭飞这么一句。
“什么事儿?”彭飞特茫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他装出来的。
“就是猎魔千式的下半部,老爷子给你了没?”这件事儿,廖嵩惦记了好久了。他虽然跟着廖世祥一个姓,毕竟不是人家的亲儿子。他早就看出来廖世祥无意把他们廖家的猎魔千式完整的传给他。
“他是有条件的。”彭飞觉得廖嵩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廖世祥要是只顾念着亲情,早就把猎魔千式给他了!
“什么条件?”廖嵩洗耳恭听。
彭飞看了一眼正专心选菜的夏微,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他让我杀了我的一个同学,李旦。”
廖嵩惊了一惊,而后陷入了沉默。他若有所思没多久后,毅然道:“这个条件我帮你达成,你手上不用沾血,我成为你的刽子手,你只要想办法把猎魔千式的下半部给我搞到手。”
彭飞看着无比认真的廖嵩,攸关一个人性命的话题,他居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正说着,夏微端着各式各样的菜来了。“嵩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拿了一些。”
廖嵩那叫一个受宠若惊,他瞄了一眼彭飞跟前的菜盘子,心里又有些失落。如果要让夏微像她了解彭飞那样了解他,廖嵩宁愿花十八光载也在所不惜。可惜,可惜——
可惜他们的相遇。晚了十八个光载。
彭鹜和廖世祥都不知道廖嵩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他离开廖家的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他不如,大概彭鹜和廖世祥都不知道。可那日在林子里,彭飞看的分明。他们都中了幽萝花的毒时,廖嵩无意识的使出了他真正的实力。
廖嵩赤手空拳,单枪匹马,以一敌二,毫发无伤。当然,把他制服的夏微也不弱。不过要比起蛮力来。夏微肯定占不到半点儿便宜。
廖嵩的动作很快,吃过饭,他就示意彭飞自己要去动手了。
狩猎行动开始了。
廖嵩并不像廖世祥那样。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单刀直入的就去学校找到了李旦,当时李旦正跟校友打球。
廖嵩站在球场边,紧盯着李旦不放。
李旦察觉到了他咄咄逼人的视线,也向他看去。两人之间虽然有一段距离,可廖嵩语调平平的话还是传到了听力惊人的李旦耳里。
“跟我来。”
为什么要跟他去?李旦朝他丢了个挑衅的眼神。
廖嵩又道:“我听说你加入了你们学校的篮球队。如果你不想让你的队员知道你是个怪物的话,就跟我来!”
这分明就是威胁!
廖嵩的威胁在李旦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他扫一眼世事无知,痛快在挥洒汗水里的队员们,他好不容易在夏微的建议下建立起的纽带……
李旦妥协了。
林子里,向来是人少。事端却多的地方。
李旦与廖嵩面对面站着,不必对方的肃杀,他一派悠闲自得。“找我有何贵干啊,魂天的大老板?”
“你居然知道我是魂天的人?”廖嵩有些意外。
“当然——自从你跟廖世祥,还有那个什么镇长,联合慕风,妄想解决掉我的时候。我请圈内的人做了一咪咪的小调查。”李旦的态度有些玩世不恭,谈吐间有种玩笑的味道。“还有你的右眼——是被诅咒了吧?”
廖嵩嘴角一撇。冷笑道:“你想看看吗!”
说着,他把眼罩一摘。李旦被他的双眼直视,只觉得自己如待宰的小兔子,被一只庞大无比的猛兽狠狠的攫住,一动也不敢动!
廖嵩身遭的气焰熊熊,恍惚中只觉得他的身形高大了好几倍,十足的霸气如同巨石一样压的李旦的胸口,被捞出的恐惧渐渐剥夺了他思考的权利!
待李旦醒来,他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凿在山洞里的储藏室。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身影,地上的影子就像是随时都会活过来的魑魅魍魉,森然可怖!
李旦发现自己被麻绳绑在一把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
哼~!以为区区草编的绳子就能将他困住吗?!
李旦不屑一笑,随即发力,只轻轻一挣,就听他凄惨的尖叫起来!
再一看那麻绳所绑他之处,都是与他的皮肤直接接触的地方。他刚才用力想要把它挣断,但麻绳勒住的他的皮肤,好似被强酸腐蚀,旺火灼烧了一样溃烂起来!
细瞧端倪,那麻绳不是干燥的,像是被某种液体浸泡过,湿漉漉的。
“马鞭草!”意识到这一点,李旦愤恨的用身体撞了一下椅背。都怪他太大意,小瞧了那个男人的实力!
士可杀不可辱!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李旦歇斯底里的朝洞口的方向大喊。
廖嵩从黑暗中走出,残杀让他兴奋的脸孔都有些扭曲。他靠近李旦,未达眼底的笑意让人觉得悚然。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廖嵩抽出一把腰刀,森然的寒光撼人心魄!他的视线一低,落在李旦受伤一直未愈的右手上。“如果你乖乖的,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让你活久一点。”
李旦的右手五指紧握一起,却藏无可藏。
他心里清楚,就算他说出来,也难逃一死!
刀柄落在李旦的右手上,廖嵩恶意至极,他强按下去,直到听到李旦的惨叫声才满意。“你的手,是谁给你弄伤的?”
李旦因疼痛浑身痉挛,他稍微一挣扎,带有马鞭草的麻绳就勒进他的皮肤里,那又是新一轮的疼痛!
他隐忍着剧痛,不屑道:“这伤是我来这镇子上就有的!”
答非所问!廖嵩要是相信他半个字,有鬼了!他用刀尖挑开李旦右手上的绷带,将他满手腐烂的伤口暴露出来。
“这种连吸血鬼都无法自愈的伤,一定是巫力所致。”廖嵩看他神色之中有躲闪之色,他脸色一沉,无情道:“你在保护谁?”继而他又神经质的大笑起来,似乎看到了一个多么天大的笑话!
李旦恼羞成怒,只恨自己浑身不自由,否则他一定亲手撕碎这个男人!此时,他却奈何不了廖嵩半分!
李旦越想越气,他的愤怒忽遇决堤之口,猛然间一声嘶吼朝廖嵩发泄了出来!
乍一见他化身为吸血鬼的模样,尤其那对白森森的獠牙,惊得廖嵩后退一步。
“你们吸血鬼之间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谁都可以出卖吗?”廖嵩冷嘲热讽道,他就给李旦举了一个最好的例子。“我们一发现慕风是你的同类,他就一下子把你卖掉了。”
就算廖嵩再怎么威逼利诱,李旦还是三缄其口。
“你知道吗?本来不是我想杀你,是彭飞,你们校篮球队的队长——是他,奉命要杀你!”廖嵩将彭飞搬了出来,终于让李旦纹丝不动的表情有些松动了。见状,廖嵩火上浇油道:“为了让他成为廖家的传人,你知道廖世祥首先教他的是什么吗?不是猎魔千式,是心狠手辣!你知道关键是什么吗?关键是彭飞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只要告诉我是谁伤的你额手,我就立马放你走,让你回归平静的生活。”
李旦大笑起来,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只要他一字不说,尚还有活命的机会。这男人当他是傻瓜吗?
可笑!可笑!
廖嵩折磨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厉害,更厉害的是他手上的刀,锋利无比。每日每夜,都能听到山洞里传出来的惨叫。可是在叫声到达第三者的耳朵里之前,就消弥了。
一连三天,李旦都没在学校出现,更没在篮球队出现。对于他的缺席,很多人都在担心。
彭飞隐约猜到,廖嵩得手了。
这天,他找到廖嵩,开门见山问起了李旦的行踪,“你把李旦怎么了?”
“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就把他的脑袋给你提来,你直接拿去给你外公。”廖嵩显得漫不经心。
彭飞没有多问,但他心里有了别的主张。李旦既然还活着,那一定对廖嵩还有利用的价值。
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变故?
彭飞当天就跟踪廖嵩,来到了三公里外的后山。他见廖嵩进了一个山洞,很快就出来了。
等廖嵩走远,彭飞才朝那个山洞里去。
山洞被凿得很精心,不会担心有坍塌的危险。狭长的过道里散发着金属的腥味儿,彭飞每深入一分,那味道让人忍无可忍的程度更加深了一分。
这地方以前似乎是个开采煤矿的矿洞,因为是非法开采,最后这地方被查封了,一直荒废至此。偶尔附近的人当成杂物的囤积地。
昏黄的灯光摇曳着一个人的身影,彭飞放轻脚步,渐渐靠近,此生永不忘那样的场景——
059 彭飞的第一滴血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腐臭气息,彭飞强忍住反胃的冲动,不由的屏了屏呼吸。
石洞中坐了一个人,从他的背影看,是李旦无疑。
彭飞绕到他正前方,才发现李旦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缚住,并且绳子已经深深的没入了他的皮肤里!
不知如此,李旦浑身都是血,尤其是腹部附近的血渍都是黑色的。虽然彭飞猜想李旦的腹部受过很重的伤,他却从那里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除此之外,李旦的脚下周围,还有一些从人体身上切割下来的异物,已经开始腐烂,恶臭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李旦已经虚弱不堪,他的双眼张了一条缝,看见是彭飞,他无力的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原来是你啊。”李旦气若游丝,马鞭草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我说他今天怎么那么快就离开了……”
他还以为是廖嵩今天特别对他大发慈悲,让他喘口气儿呢!
彭飞正要动手给他解开,李旦却躲闪了一下。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是极其微小的动作,都能牵动他身上的任何一处伤口!
“你别动我!”李旦痛吟一声说道,他恢复了些许,张开眼睛,无比认真的说,“彭飞,杀了我。”
彭飞落在半空的手一抖,后定定的看着他,带着十分不解的意味儿。
“那个男人肯定知道你跟踪他,他就要回来了!快点杀了我!”李旦有些歇斯底里的催促道。
彭飞连鸡都没有宰杀过,更何况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活着虽然没有热度,却也呼吸着的人!
“我……我下不了手。”看这里的惨状,彭飞可以想象李旦在这里受尽了廖嵩的百般折磨。“我可以放你走!”
“我走不了……我被他的眼睛锁定了,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李旦苦笑不已,他倒是想逃也无能为力。“彭飞,杀了我吧!他要是在对我这样严刑拷打下去,我不保证我还会不会继续保持沉默。”李旦突然紧绷全身,全身的意识都投向洞外。他紧张不已,仓皇错乱的压低声音挑战彭飞的忍耐力,“快动手!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了!那边有个木棍,你捡起来朝我心脏的位置刺进去!”
“他想知道什么事?”彭飞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手……手!”李旦动了动一直没有愈合的右手,一边睇着洞口的动作,一边不停的用眼神催促着彭飞。
就在彭飞捡起木棍。踌躇不已的时候,他眼前一闪——
只见李旦奋身一挺,整个人连带着椅子一起撞向他!而李旦的心脏。直直的对准彭飞手里尖刺一般的木棍!
李旦的身体渐渐沉下去,彭飞急忙将他扶靠在自己身上。温热的液体淌进彭飞的身上,流进他的手掌。
李旦的身体冰冷彻骨,原来血液一样是炙热的!
“李旦你——”彭飞的身体忽然被寒意包裹,感觉李旦的血是越发的热。烫得灼人!
李旦呕出一口血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道:“我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李旦这样说,是不想让他良心难安吗?
“你怎么把他给杀了!?我还有消息没从他嘴里套出来呢!”廖嵩一进来,就看见彭飞手里握着凶器,自然没多疑。不过他看到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李旦。满脸的心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廖嵩是在为他默哀。
“有什么事情比猎魔千式还重要?”彭飞不敢相信,自己杀了人后居然还能表现的这么冷静!
廖嵩被他问的一滞。打量彭飞那一身血,他就算有火也撒不出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跟踪我做什么?”
彭飞不得不承认,廖嵩倒打一耙这一招确实用的好。他不慌不忙的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的效率有多高呢!”
廖嵩看他面无表情。心里头忽然毛毛的。再厉害的高手,他也不怕。就怕彭飞这样的人,总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这一刻,廖嵩觉得自己手上的血债,还不足彭飞身上担负的仅有一人的血腥来的深重、沉重。
廖嵩拔出腰刀,彭飞不解,问道:“你要做什么?”
“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好让你提去见你外公啊。”廖嵩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彭飞看着地上的李旦,于心不忍不留他全尸。他的视线又落在自己身上,t恤、牛仔裤上都是李旦的血,就连胳膊上还有血滴坠落下来。
彭飞说:“不用了。就我现在这模样站在他面前,他不由得不信。”
廖嵩一看他,觉得他说的也是。就彭飞现在这模样站在别人面前,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杀了人。
“我去把人埋了,等晚上再回去。”彭飞想的很周到,让廖嵩没有反驳的余地。
彭飞虽然在网游里杀过不少人,也觉得过瘾,可在真实世界了,杀人的感觉不一样。那不是痛快淋漓,是沉重的罪恶感。
彭飞人生中的第一滴血,李旦,他永远不会忘记。
夜深人静十分,彭飞敲响了廖世祥的家门。
“我做到了你说的,希望你最好履行你承诺过的事。”这一夜,彭飞没有回家。他呆呆的坐在院子里,仰望满天的星星。他身上穿的是廖世祥给他找来的干净衣服,那些带血的体恤和牛仔裤,已经被廖世祥烧掉了。
廖世祥处理好一切后,在彭飞的不远处坐下。尽管看的只是外孙的背影,他也觉得此刻的时光如此迷人。这是他梦想中的天伦,哪怕只有那么一个小片段。
“飞飞,我听说你从小,你爸就是在这里教你猎魔千式的?”
彭飞微微回了一下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学了几年?”廖世祥可是为了这门功夫花了一辈子。
“大概九年吧,初中的时候就停止了。”彭飞依稀中只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练习功夫了,也好久没踏进过这里了。
“那怎么突然不学了?”廖世祥一听他初中就断了,觉得有些可惜。
彭飞轻轻的笑了一下,有些无力。他慢慢道来:“那时候我很叛逆,我爸跟微微就像我人生中的两个极端,一个对我特别坏,一个对我特别好。那时候我爸对我很严厉,只要我稍稍做错一点事儿,他就对我拳打脚踢,从来不会拿嘴来教训我……”
就见现在彭鹜对彭飞的态度,廖世祥很难相信彭飞说的。但既然是彭飞亲口说的,廖世祥也能想象得到彭鹜当时的状态。向来他失去妻子的那段时间,他也沉痛在对亲自的哀念之中,对所有的事都满不在乎。
“……他越是打我,我就越是变本加厉的叛逆,我用他教我的,打我时用的招式,全部用在了跟人打架上。”彭鹜不想要个懦弱的儿子,彭飞就到处恃强耍威风。想到那时的自己,彭飞苦笑连连。
“那是什么事情改变了你?”廖世祥刚说完,就招来彭飞的一记无情的眼神,那双眼中的寒意叫他都不寒而栗!
“谁说我改变了?”彭飞不曾变,手上沾染了血腥的彭飞没资格说“改变”这个词。如今的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我们现在说的不是谁改变的话题,要说谁改变了,应该是我爸吧,自从他差点杀了微微之后,就不再勉强我学功夫了。”
“他差点杀了微微!?”廖世祥直觉这其中有故事。就他所观察的,彭鹜对夏微比对他自己亲儿子还好,他怎么可能忍心动手杀夏微呢!
彭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因为我。我把隔壁镇镇长的儿子收拾了,他们找上我爸,我爸收拾了我一顿。就在这里——”彭飞还记得当时彭鹜对他失望的眼神,无论他怎么做,都讨不了他的欢心。“那一次特别严重,他带着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看着我。我就等着他那一拳,可是微微为我挡下了那一拳。微微当场就躺地上不动了,当时医生已经判定微微成植物人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不过微微好了,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后,才能下床走动。就是从那以后,我爸再也没让我练功。”
“既然微微对你的影响力那么大,你对她就没有一点儿异性的感情?”廖世祥拐弯抹角,瞅准机会就要当这个撮合彭飞跟夏微在一起的媒人。
彭飞很想跟他清楚的说“没有”,可这么简单只怕廖世祥根本不会理解他跟夏微之间的关系。他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廖世祥,无比认真的说道:“自从我妈死后,微微一直一直就在扮演着她的角色,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就像尊敬我母亲一样尊敬微微,至于你说的那样的感情,我们对彼此都不会有!所以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勉强微微。”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想管,也懒得管,但是你跟微微这件事,由不得你们!怪就怪你爸当初不该把廖家的猎魔千式传给她!她只能是我们廖家的媳妇儿!”廖世祥的态度一变,那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060 猎魔千式失传了
他们的倔强,一脉同宗,不愧是爷孙俩。
“我不会娶微微,微微也不会嫁我!”彭飞的固执不输给廖世祥。
可廖世祥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当即就放下狠话,“你如果不跟微微结婚,就别想继承我们廖家的猎魔千式!!”
空口无凭,本来就不是让人信不过的交易。早知道廖世祥不会是信守承诺的人,彭飞就不该顾及那么多,最终还搭了李旦的一条性命!
彭飞霍然起身,大步离去,这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他们廖家少了他这个继承人,总之吃亏的不会是他!
就在彭飞的身影没入夜色的一瞬间,廖世祥后悔了,意识到是他自己太急躁了。
彭飞在回家的路上碰到廖嵩,廖嵩似乎专门在这条路上等着他。
“老头子跟你说了些什么?”廖嵩表面上显得特别漫不经心,其实心里早就迫不及待了。他巴不得彭飞马上把“猎魔千式”的下半部放在他面前!
可这回彭飞要让他失望了,关于这件事,彭飞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他又开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廖嵩慌忙道。上次是杀人,这回该不会是放火吧!
“他让我跟微微结婚。”彭飞一说完,就见廖嵩瞬间绷紧全身,活跟开弓却无回头的箭。
只听廖嵩咬牙切齿道:“那老东西逼人太甚!”
廖嵩的态度变化让人莫名其妙,彭飞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廖嵩对他一笑,手起刀落间,他就失去意识了。只隐约听廖嵩道:“乖外甥,借你一用。”
廖嵩他想干什么!?
彭飞被绑架了!!
当天晚上彭鹜就接到绑匪的电话。一开始,彭鹜以为是恶作剧。就没理会。过了一会儿,彭鹜察觉到不对劲儿。彭飞不在家里,他的手机更是没有人接。彭鹜试着联系跟他的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人,都说从傍晚开始,就再没见过彭飞了。
当绑匪再次来电话的时候,彭鹜才认真对待。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彭鹜急促道,哪怕是倾家荡产,他也在所不惜,只为换取儿子的性命!
对方很小心。不仅用变声器改变了原本的声音,还特地变化了一下语气。“想要你儿子活命,就拿猎魔千式来换。记住,是正本完整的猎魔千式!”
彭鹜当即就觉得奇怪,既然绑匪想要的是“猎魔千式”,怎么不去找跟“猎魔千式”直接相关的人?难道对方清楚彭飞跟廖世祥的关系?
“你是谁?”彭鹜厉声质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儿子现在在我手上。要不要他活命。就看你了!”
对方根本就不给彭鹜考虑的机会,哐哧一下挂了电话。
彭鹜仓促的翻着通话记录,一看显示的竟是未知号码,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就在彭鹜急得抓狂的时候,廖嵩回来了。
廖嵩一进门就见周围能碎的东西碎了一地,便急忙问:“彭哥。怎么了这是?”
“飞飞被绑架了!”彭鹜是又急又怒,根本就是方寸大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什么!?”廖嵩故作惊讶。表演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要钱是吧!对方要多少?彭哥,对方该不会知道你富甲一方,用彭飞的命勒索你吧!?”
被廖嵩这么一说,彭鹜倒冷静了些许,他思维转动。摇头否认掉廖嵩的话,“不像。以飞飞的身手。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这次的绑架,肯定不是一般人做的。“对方只要钱的话,倒简单好办了,他一开口要的就是老廖家的猎魔千式!”
“那给他呀!”廖嵩那语气就跟这不是一件难办的事儿似的,“咱们直接把猎魔千式给他不就得了,咱们又不是不会!”
彭鹜一想,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就凭他们俩,东拼西凑,还怕整不出一本“猎魔千式”的秘籍来?
这事儿不必劳烦廖嵩,彭鹜正好手头上有一份“猎魔千式”的草图,虽然不是完整的,但里面的招式就他所知的一切了。不管怎样,先糊弄一下那绑匪再说!
彭鹜去书房,从保险柜里把草图拿了出来。才一拿到手,他才意识到,绑匪根本就没说明白在哪儿跟他接头。
他跟廖嵩都正着急呢,电话又响了。一声还没落下,彭鹜就一把抓起电话,紧张的“喂”了一声。
“考虑好了没有?”
彭鹜一听那被改造过的声音,立马就认定是绑匪,可他没想过策划这次绑架案的幕后主使就坐在他身边!
“考虑好了!我到哪儿去换我儿子?”彭鹜问。
没想到对方冷冷的“哼”了一声,似乎早知道彭鹜会作假。“你少糊弄我!我告诉你,我既然能绑架你儿子,我就能了解你周围的一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重,猎魔千式,我知道不只是这个名字而已!我再重复一遍,我要的是完整的猎魔千式!如果你再想耍花样,你听到的不会再是你儿子的尖叫,我会让你连他的声音也听不见!!”
对方那边突然间就没了声音,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彭鹜只听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彭飞的痛叫声!
“飞飞,飞飞!!”彭鹜吓坏了,就好像那一刀是扎在他自己身上一样!他终于意识到了危机感,绑匪不是跟他开玩笑的!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拿到猎魔千式,就放在镇南五公里外的一个竖白旗的石头下面,否则,就来认你儿子的尸体吧!”
对方又在彭鹜给出答案之前收了线,不过这个答案对彭鹜来说是唯一的!
那就是他儿子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绑匪怎么说?”彭鹜一挂断电话,廖嵩就急忙问。
“还是猎魔千式,对方似乎对廖家有一定的了解,他要的是完整的猎魔千式。”彭鹜的面色,刻不容缓。
廖嵩也是一脸为难之色,心下也是不敢有半点儿放松,就怕被彭鹜识破!“看来这回得请老头子出马了。”
彭鹜想了想,点头称“是”。
彭鹜在赌,廖嵩也在赌。他们在赌廖世祥对他这个外孙究竟有多在乎。
廖世祥的表现让他们很失望,当他听说了整件事后,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说完,他老人家还特别鄙视的看了他们两眼。
“这要是报警能解决的事情,我还会坐到你面前吗?!”彭鹜的口气很重,好像句句带理,字字珠玑。
“我爱莫能助。”廖世祥的反应并不算冷淡,从他紧握的双手就可以看出他也是担心彭飞的安危的。
“你外孙的命没有猎魔千式重要,你就直说呗。”廖嵩冷嘲热讽道。说什么“爱莫能助”,这分明就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廖家的猎魔千式,虽然真的有一千式,但也并不是真的有一千式。”说了这句话,廖世祥的脸上有一丝挣扎,看来他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的。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彭鹜和廖嵩都听糊涂了。
“我跟彭哥也只会四百多招,你以前不是常跟我说,猎魔千式其实还有下半部吗?”廖嵩急着寻求答案,别他这一番苦心付诸东流了!
“根本就没有下半部,猎魔千式后面的部分早就失传了。”廖世祥终于说出了苦守多年的秘密,好似心中放下了一块儿巨石,轻松了许多。
“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猎魔千式的下半部??”廖嵩仔细察言观色,廖世祥的脸色并没有说谎的迹象。他自己外孙,廖家唯一的传人被绑架,他没必要在这节骨眼儿上撒谎!
廖嵩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差不多花了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到现在才知道那是子虚乌有的存在,那一瞬间袭来的空虚沸腾在他的全身心,整个人好似被抽空了一样,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了,飞飞不是养了一条狗吗?能不能让那条狗循着飞飞的气味儿,带我们找到他?”
廖世祥一言惊醒梦中人,彭鹜一拍大腿,这件事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彭鹜赶忙折回家,把狗窝里睡的正香的小莫给叫了起来,放开它的链子,它撒丫子就跑了。
彭鹜赶紧追了上去。
小莫直奔一个山洞里去,彭鹜跟了进去,那越来越浓烈的腐臭的味道,着实让他心惊胆战了一路!
彭鹜发现彭飞的时候,彭飞双手双脚被绑在椅子上,口鼻都被不透明的胶带蒙住,惊心的是,他的左腿上插了一把匕首,鲜血直流!
“飞飞!”彭飞赶紧上前给彭飞松绑,他还一边警惕的观望四周,生怕这里埋伏了什么人似的。好在这里人去楼空,只剩彭飞一个人,看来绑匪是望风而逃了!
“爸……”失血过多,让彭飞显得有气无力。
“我背你去医院!”自绑匪伤害彭飞,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看彭飞的伤口,那整把匕首几乎都没入,伤口深得惊心动魄。
彭鹜也不敢现场给他做急救,就怕他血流的更多更快!为今之计,也只有赶紧把彭飞送往医院,交给医生救治了。
061 乱七八糟的治愈
不意外的,彭飞住院接受观察了。
丁典给彭飞检查了情况,并让彭鹜做好心理准备,他说彭飞的左腿治好是可以治好,就是可能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看着病房里彭飞跟夏微、何嘉一起打斗地主,彭鹜着实于心不忍儿子以后就成了铁拐李一个。
他想到了很坏的可能性,却做了很好的打算。
“魂天”,那个可以治愈伤口、救人性命,却也害人至深的“药”,彭鹜想到了这个。
上回夏微情况堪忧时,彭飞和白卉曾去“魂天”讨了一瓶来,结果还没派上用场。
彭鹜记得,那瓶“魂天”还在白卉家的冰箱里放着。他没在医院里做停留,往白卉家去了。
病房里,三人正打着牌,夏微跟何嘉都发现彭飞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如金纸一般惨败。
何嘉低头惊叫起来,“彭飞,你流血了!”
可不是!彭飞左腿才缠上的绷带,这会儿已经完全见红了。
“嘉嘉,你先去叫医生。”夏微觉得彭飞的情况不太乐观,她把手里的牌一扔,忙扶着彭飞躺下。在何嘉走后,她又对彭飞说,“你先忍着点儿,我回去看看我奶奶有没有留下什么药可以用的上的。”
彭飞强撑着点了点头。
夏微一走,就有人进病房来了。彭飞以为是何嘉,可突然又觉得何嘉的脚步没有那么轻,他抬头张开眼睛一看,来的人居然是廖嵩!
害他成这副模样,廖嵩还好意思来!?
“乖外甥~”彭飞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学着廖嵩当时的口气叫了一声,接着嘲弄似的“哼哼”笑了两声,“叫得真亲,下手真狠!”
廖嵩不仅没有一丝抱歉。还装的特无辜,“你可真冤枉舅舅了,我把你交给我手下看着,我可没对你动手。要怪就怪你上回在我们那么多兄弟面前给小平难堪,他一直记恨着你呢!”
彭飞仔细回忆,上回他跟白卉去“魂天”,是招惹了一个叫“平哥”的人。“你既然知道,还把我交给他,你这不是存心要害死你外甥我么。”
彭飞现在已经感觉不出这条腿是他的了,半个身子都没知觉了。
廖嵩恬不知耻的嘻嘻一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说不定日后你们还生出感情了呢!”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风凉话啊,敢情现在躺在床上的不是他了。就赶紧幸灾乐祸了!
“你别来烦我,我就谢谢您了。”彭飞又是哼哼两声,这次是难受的。他现在觉得意识越飘越远了,已经神不由主了。
“我再说一句话就走。”廖嵩有自知之明,早知道“绑架”了彭飞以后会遭他不待见了。他本也想让那平兄弟出口恶气。没想到他这个手下会下手这么狠。“现在老爷子已经没有筹码逼你跟微微结婚了,廖家根本没有猎魔千式的下半部。”
“哼哼……”这种事情,彭飞早猜到了。“猎魔千式”如今就足够让人闻风丧胆,不管它有没有下半部,只要散步这样的谣言,就会在江湖上造成一定的恐惧效应。给廖家树立足够的威信。
“还有,这是‘魂天’,足够治好你的腿了。”廖嵩在彭飞的床头放了一个小瓶子。正是“魂天”的特装瓶。
廖嵩见彭飞连抬个手的力气都没有,就拔开瓶盖,准备将“魂天”往彭飞嘴里倒。
彭飞猛的张开眼,伸手狠狠地攫住了廖嵩的手腕,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他。
“你不想喝。我也不强逼你。”廖嵩将“魂天”的重新封闭好,抓着彭飞的手。将小瓶子塞进他手里。“等你忍受不住痛苦的时候,就喝了它吧。”
嘱咐好之后,廖嵩就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何嘉后脚就带着医生进来,经医生检查,彭飞的伤势已经恶化,恐怕已经感染了。医生已经把他转入重症病房了。
看彭飞神志不清,何嘉焦躁不已。她现在只寄希望于夏微,盼着她真能找些灵丹妙药来,减轻彭飞的痛苦。
“嘉嘉,帮我照看一下小莫……”彭飞有气无力的说。
“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你的狗呢!”何嘉偷偷的抹着眼泪。
“微微还不知道我换病房吧?”怎么彭飞这一病,变得唠叨了许多。
“你放心吧,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她了!”说着,何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见他高烧还不退,眼中不由流露出恐慌。“怎么打了针还这么烫啊!”
彭飞的眼中溢出柔光来,他贪恋极了何嘉手上冰冰凉凉的温度。
“嘉嘉,我渴了……”彭飞只觉得全身的水分都蒸发了似的,这高烧让他难受的不行,尤其是喉咙里像是哽了一块儿通红的炭一样,灼的厉害。
“水来啦!”何嘉赶紧端茶送水来了。她一手扶着彭飞的后脑勺,一手端着水杯往他嘴里送。
才喝了两口,彭飞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看彭飞面无血色,何嘉手足无措。她又唤来了医生,结果医生连病房的门儿都不让她进了!
这时候,夏微来了。
看夏微两手空空,何嘉急得直跳脚,“微微,你带的药呢!!”
“我家没有现成的治疗这种外伤的药,现做我怕来不及。”虽然夏微这么说,却没有一点儿慌张的样子。她探头往病房里瞧了几眼,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吗?”
“医生刚走,留了个护士在里面看着,不让人进去!”何嘉幽怨的说道。
“你想办法把护士引开,我有办法救彭飞。”夏微神神秘秘。
何嘉知道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之后再告诉你,你快点帮我把护士引开!”夏微催促着。
何嘉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办法,既然这里是医院,她第一反应就是装病。
于是乎,她抱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往地上一滚,大声“哎哟”起来。
夏微极其配合,赶紧唤来了彭飞病房的护士,“护士,护士,快来,我朋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看!”
这护士一看何嘉在抱着肚子地上滚来滚去,很是痛苦的样子,职业习惯大发,立即把何嘉架走了。
夏微溜进彭飞的病房,见彭飞几乎都快要失去生气似的,她心头一紧。
夏微探了探他的额头,被他滚烫的热度吓得缩了一下手。
她踌躇了一下,似乎在做心里准备,然后她试探性的握住了彭飞的手。
也不知夏微运了什么功,只见一丝丝黑气顺着彭飞的血脉,从他全身通过手臂流动进了夏微的身体里。
就在彭飞渐渐恢复血色,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的时候,夏微的脸上却渐渐失去了血色。
与此同时,夏微的左腿渐渐抖簌起来,蓝色的铅笔裤上突然晕出了一朵血莲,鲜红的触目惊心!
渐渐的,夏微左边的正条裤管都被血湿透了。
夏微也渐渐站立不住,可她始终坚持紧握着彭飞的手!
彭飞恢复意识,感觉大好。他一张开眼,就看见夏微面色苍白,紧握着他的手。
他动了动左腿,又下意识的低眼去看夏微的左腿。只一眼,他就意识到夏微在做什么!
夏微竟然将他身上的伤口转移到了她自己身上,承受着他的痛苦!
意识到这点,彭飞赶忙甩开夏微的手,失去了这道支撑,夏微在原地摇晃了几下,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
这时候,孟涛正巧来送饭给他们。看到这一幕,他丢下手里的兜着饭盒的塑料袋,冲上去,还没扶起夏微,就见一地的血!
“微微!微微!”孟涛将夏微扶坐起,将她模糊的意识拉了回来。
彭飞正要下床,刚一动左腿,就听他痛得“嘶”了一口气。他掀开被子一看,左腿伤势虽然大有好转,却没有完全愈合。
“孟涛,门——去关门!”彭飞见病房门大敞,就怕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发现夏微的异样。
“我去叫医生来!”孟涛乱了方寸,正要离开,被彭飞一把扯住衣领。
“我叫你去关门!把门锁上!”如果夏微是普通人,彭飞当然不反对立刻把医生叫来。
想想之前夏微受过那么严重的伤,都能自己愈合,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如果让医生发现了这点,谁来解释?谁能保证夏微还能像现在一样活着?
孟涛被彭飞一喝,冷静了不少。他迅速去锁了门,只听彭飞又说:
“快把地上的血擦干净,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彭飞示意孟涛,好在重症病房里有自带洗手间。
孟涛把病房里收拾干净的这会儿功夫,夏微的情况也在一点一点的好转。
从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可知,她明显是在强忍着疼痛的!
看她一身狼狈,彭飞又对孟涛说:“涛,给珊珊打个电话,让她带身干净的衣服来。”
夏微意识恢复,对彭飞虚弱的一笑,气息奄奄的道:“还差一点……”
说着,她伸手去拉彭飞的手。
彭飞哪还能让她代自己受苦受罪,她到底是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治愈术的,这根本就是将别人的伤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人!
062 并没有尽职尽责
“微微,你怎么那么傻啊!”彭飞心中有些无奈,现在才觉得让她起杜家学什么超能力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说不定会死啊!”夏微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力,刚才那阵疼痛几乎要去了她半条命!难以想象彭飞承受着这些一直到现在!
“我只不过是伤口感染,发烧一阵,挺过去就好了!”看着夏微为他牺牲至此,彭飞更难受。
“是……是你妈妈拜托我的。”要不是她半路上遇到廖红叶,夏微也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种厉害的能力。“她也是不想看到你受苦……”
“那、那你以为有几个人想看你受苦?!”彭飞恼怒道。
夏微按住左腿,血渐渐止住了。她微微一笑,并不认为承受这点痛有什么不值得。“我的痛会很短暂,不消片刻,伤口就会自己愈合,你看,血已经开始不流了。”
彭飞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孟涛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这种事情还真让彭飞说对了,一旦夏微知道自己拥有这种不药而愈的能力,一定会更加不知节制的珍惜自己……果然让彭飞说对了!
夏微换上了谢珊带来的干净衣服,当她褪去身上的那条左腿尽是血色的铅笔裤,擦去血渍时,发现她左腿上依旧平坦一片,什么也没留下——
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谢珊来了,又免不了唠叨一番。
当然,彭飞生龙活虎起来的时候,在医生眼里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现在,彭飞伤口未愈,以轮椅代步,这两天可有人把他伺候好了。舒服得他都不想站起来了。
也是从夏微救彭飞这件事儿开始,何嘉、谢珊跟孟涛才知道夏微惊人的异能。
这天,几个人履行了之前没有实现的约定,在彭飞家看电影。片子是谢珊选的,《暮光之城》。
夏微被里面男女主角的唯美爱情给吸引了。
不过,谢珊跟何嘉的注意力可不在那些个剧情里,她们一直缠着夏微,让她露两手。
“微微,你之前把彭飞身上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何嘉是从孟涛的口中得知的。一开始还不大相信,直到她亲眼看到彭飞健健康康的样子和夏微那一身带血的衣服,她才意识到身边有个多么神通广大的好朋友!
“我也不知道。”夏微也是云里雾里的。当时她在路上遇到廖红叶,是廖红叶告诉她,既然她能治愈自己身上的伤口,也一定能治愈别人身上的伤口,求她一定要救救彭飞。“杜爷爷说我能‘通感’。可以感受别人感受到的一些东西,我就在想,能不能把彭飞身上的伤转移到我身上。我就试了一试,没想到会行的通。”
何嘉用一种特崇拜的眼光仰望着夏微,赞道:“微微,你太伟大了~”
“你不是还跟杜爷爷学了其他东西吗?都是些什么啊?”谢珊禁不住要亲眼观摩魔法大秀了。
夏微耸了耸肩。会个一招两式没什么特别的。她现在不过是个小学徒,还不到让人膜拜的程度。“我现在就学了控水术。”
“控水术?”何嘉惊奇的重复,听这个名字就觉得很拉风似的。
“就是把水变成各种不同的形状。”夏微师范了一下——
只见夏微的手一抬。彭飞跟前的半瓶可乐就空了。红棕色的液体活了似的,从瓶口冒了出来。然后在空中又是小熊又是海星,变换着各种不同动物的形状。
夏微的手一拧,一条跟小莫相似的金毛出现了。
正待空中的那团可乐水要变成另一个形状时,它猝不及防的落在了地板上。溅了彭飞一身。
夏微幸灾乐祸的一笑,道:“别着急。我给你甩干~”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发力,再也操控不了半滴水!
怎么回事儿?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今天的状况!
夏微一急,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她的心头,导致她整个人一懵,眼前也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眼看她就要坐不住,摇摇晃晃要倒下去似的,谢珊赶忙扶着她,担心的问了句,“微微,你没事吧?”
闻声,夏微虚弱的笑了笑。映在她瞳孔中的谢珊的脸孔,忽然变了样子——
夏微只见她的嘴一张一合,耳边尽是些缥缈的声音,根本听不清谢珊在说什么。
夏微的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如黑夜般深邃。只是谢珊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可是,谢珊不正在彭飞家吗?
不对呀,夏微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地方的并不是彭飞的房间,像是一个停车场……
她看到谢珊慌不择路,似乎在逃避什么!
这一刹那,谢珊的身影与杜兰好像重合了,夏微知道那是错觉。
谢珊在逃命!
她遭遇危险了!?
还是即将要跟杜兰一样的遭遇……?
夏微猛然惊醒,回过神后才发现她躺在彭飞的床上,紧紧的攥谢珊的手!
“珊珊,你没事吧!?”一醒来,夏微更加握紧了谢珊的手。
谢珊一头雾水,她好端端的在这里。有事的是倒下去的夏微啊!“我能有什么事!你刚才就这么睁着眼睛倒下去了,叫你也不应,吓死我们了!”
不等她说完,夏微就迫切的说:“我看见了!我看见你在停车场,好像有人在追你!”
谢珊还没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还有心开着玩笑。她摸着脸颊,故作含羞道:“追我的人多了去了~”
“就像上次我预见杜兰的死一样,珊珊,这次我看见你被——”夏微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意识清楚前最后的画面就是谢珊躲在一辆车后,和她那张惊恐得扭曲的脸孔。
一听自己会和杜兰一样,谢珊变了脸色,不过她还是自我安慰着,“你预见杜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微微,你慢慢说——”既然是攸关谢珊的安慰,那这件事不得不重视起来。何嘉不怕一万,只怕有个万一,谢珊真的会和杜兰一个下场……“你说的是哪里的停车场?”
夏微绞尽脑汁仔细回想,“不对不对,不是停车场!”夏微尚还记得墨蓝色的天幕和一星半点的光映着一道影子,是篮板的影子!“是在咱们学校的篮球场!不知道为什么,广场上停的都是车。珊珊你穿的是红色的晚礼服裙子!”除了这些,夏微再也想不出别的细节。
谢珊见他们一个两个跟哭丧似的看着她,她虽然心里也害怕不已,毕竟夏微前后几次预见的人们下场都不是很好。她居然越害怕越冷静下来!
本该得到安慰的谢珊,却安慰起她这些朋友来。“你们是知道我妈的规矩的,她从来不让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在校园里乱停车!”谢珊的妈妈是他们大学的理事长,基本上学校里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就算微微真的预见了我的未来,不好的事情我可以避免啊,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所以你们不要担心。”
听她这么说,夏微哭了起来。她不住的给谢珊道歉,“对不起珊珊,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她一哭,何嘉的泪水也收拾不住了。可她现在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谢珊,安慰夏微。
谢珊把一肚子的委屈咽了下去,其实她怕极了,怕极了自己会和杜兰、孙洋他们一样……
彭飞有了主意,却也不是主意,他说:“珊珊,以防万一,这几天你晚上最好还是尽量少出门。”
谢珊压抑着恐惧,含泪点了点头。
夏微在心里做了决定,就算真的出事了,她一定会像救彭飞那样把谢珊也救过来!
这两天风平浪静的,要说有动静,那就是失踪了一个多礼拜的慕风回来了。
慕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个多礼拜,虽然夏微之前得到了他的报备,可她心里还是有一些过不去。
他们两人之间变生疏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这天早上,慕风突然出现在夏微的家附近。他知道早上第一节没课,夏微这会儿可能还在休息,他也没打扰,直静静地伫立在夏微的窗下,期盼着能看到夏微举动。
端木夜从夏家驱车出来,看到慕风,便将车停靠在他身边。“所谓的男朋友,终于舍得出现了。”
端木夜的话里话外都是对慕风的嘲弄。
慕风也意识到自己身为夏微的男朋友,并没有尽职尽责。但这还轮不到端木夜来教训他!
慕风反唇相讥,“你倒是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下,又是怎样呢?”
端木夜动了动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一声,道:“但愿你的嘴在对微微解释你这几天的去向时也能这么厉害。”
看着端木夜扬长而去,慕风一脸阴鸷,可一想起夏微,他的脸色又变柔软起来,可很快又暗淡下来。
夏微一定很在意他这今天失踪是去哪儿了。
就像端木夜说的那样,他该怎么跟夏微解释他这几天的动向呢?总不能告诉她实话,说她这些天其实一直都闷在家里想她吧!
063 我知道你是什么
慕风不奢求夏微能原谅他,只盼望着她能理解他的苦衷!
“微微——微微——”慕风对着夏微房间的窗口高唤了几声。
夏微的脑袋从窗口冒了出来,她早就听出那是慕风的声音,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一眼。
不过,他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个礼拜多,绝对不能轻易的原谅他!
夏微瞥了他一眼之后,任他再怎么叫唤,她都不搭理。
大约又等了半个小时,慕风才见夏微背着书包从家门出来。他立马迎了上去,夏微却绕过他,径直走了。
“微微,微微!我昨天晚上去孟涛家的酒吧找你,他说你辞职不干了,发生什么事了?”慕风离开的这几天,错过了许多事情。
夏微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走着。
慕风追了上去,主动示弱,“我知道这几天一直没联系你是我不对,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每次一拿起手机,就觉得好像所有的话都有分量似的,它们挤压着我,都有想要冲破我的胸膛,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可夏微这态度冷淡的直让慕风着急。
夏微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段时间烦心的事情太多,虽然时不时的回想起慕风,可总觉得他们之间横亘了千山万水。
“慕风,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夏微对他隐瞒了很多,却不知道其实慕风也一样,隐瞒了她许多。“我们都该想一想,我们是不是适合彼此……”
一听这是要把他打入冷宫的意思,慕风急了。他两步挡在夏微面前,满脸的焦急。“微微,难得我们在交往之前做的准备还不够充足吗!?”
“后来发生的事情会改变原有的初衷。”夏微淡然的说。其实心里揣着很多秘密会觉得很沉重。她也不想将慕风卷入她的世界中,希望他一直过着她梦想中的普通生活。
“不是,微微——”慕风突然有种有口难辩的感觉,“微微,我有很多难言之隐,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从来没有对你弄虚作假!我有时候离开你,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她,免遭他嗜血的冲动下的獠牙的伤害!
但是他不能告诉她!
“那请你也相信我。我离开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夏微望着他,眼带乞求。
慕风怎会放手。他为了保护夏微不惜去折磨自己、压抑自己。“微微我知道,你身边有很多危险,我从来不觉得那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夏微挣开他的双手,不以为然他的话,“但我觉得是。而且挡在我们之间并不仅仅有这些,求求你让我好好想想。”
既然夏微需要一个冷静期,慕风不吝给她。夏微不是用甜言蜜语就能打动的女孩,慕风别无他法,只得默默的在她身后守护着。
最近一段时间,夏微很忧郁。
不只因为她预见了谢珊跟杜兰一样的命运。还有一连几天都没见到李旦,就好像这个人突然从人世间蒸发了一样。
显然,慕风也留意到了这个异样。直觉便是李旦是被廖家的人猎杀了。他万万没想到真正动手解决李旦的人是彭飞。
李旦曾经常在篮球场出没,于是夏微找到几个经常跟李旦打球的校友,可他们都不知道李旦的行踪。
关于李旦失踪,其实彭飞的压力也特别大。
他一边承受着那晚的痛苦,还要面对来自篮球队队员们的压力。李旦不知不觉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主力。也渐渐和他们打成一片。他一不见,这些队员就问彭飞这个篮球队队长。关于李旦的消息。
彭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每天撒着同样的谎言。
篮球场,队员们正在彭飞的带领下,准备训练。
唯独又是李旦缺席了。
很多人都不满了。
“队长,再过几天咱们就要跟法学院的开赛了,李旦人呢?”其中一个队员问,少了李旦,无疑少了一员猛将。
“我怎么知道。不管到最后他会不会回来,你们也不能泄气。”彭飞虽然身为队长,可一点儿气势也没有,虽然话说的挺鼓舞人的,可就他平常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也没什么力度。
不让他们泄气,他们已经蔫巴了。“队长,你看你腿也伤了,根本就上不了场,李旦不在,我们根本就扛不住法院的那班野蛮人好不好!”
正巧,法学院的篮球队的队员就在旁边的场子训练,一听这话,立马一个球砸过来了。
“说谁、谁野蛮人呢!?”
彭飞他们队一个脾气好的队员立马站出来打圆场,“对不起对不起,各位,我朋友他没别的意思,他意思是说你们打球特别强悍。”
对方非但没有接受道歉的意思,反而奚落起彭飞来了。他们先是幸灾乐祸的上下打量了彭飞一眼,后笑说:“哟,彭飞,这么快就站起来啦,前两天不还见你坐轮椅来着吗!”
彭飞队里有个平时胆子特小,却特爱充胖子的队友,直接对着法学院的人竖起中指,回道:“我们队长半条腿就能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了!”末了,他还不确定的回头向队友求证,“是吧?”
这二货!除了白眼儿相赠,没别的!
孟涛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这场争执上,他们队里少了李旦和彭飞实力大减,而且疏于练习,输球是毋庸置疑的。他倒是有个想法,当场就说出来了,“彭飞,要不然咱们把慕风拉队里来吧。”
“慕风?”有人不愿意了,“他实力平平啊。”
跟慕风打过对手的彭飞知道,慕风每次上场都过于压抑自己的实力。
“而且他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了吧?”不是跟他一个班的不知道慕风今天已经现身了。
“刘亮师兄,你先帮我带他们练习,我去找慕风说说。”彭飞觉得孟涛这个主意不错。可他让那二货撑场子,立马引来孟涛他们抱怨的声音。没办法,在这里,就属他的辈分最大,总不能让人家当小,彭飞只好委屈了他们级小的队友。
刘亮拿着鸡毛当令箭,彭飞还没走呢,当即就指挥着众人先绕场子跑了三圈。
彭飞笑了笑,找慕风去了。
有夏微的地方,就一定有慕风。
所以,彭飞先给夏微打了电话,问了她的行踪。
夏微这几天跟谢珊形影不离,因为前些日子预见她会遭遇不测,生怕那一幕会真的发生。
慕风果然就在夏微身后不远的座位处,默默地看着她。
彭飞见夏微脸上有些喜色,便上前问:“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我刚遇到李旦了。”
夏微一说完,彭飞微微变了脸色。他却故作不经意的问:“他这几天干嘛去了?”
“他说他回家了,他爸爸妈妈接他回家了。”夏微现在还记得李旦那一脸幸福得让她嫉妒的表情,那一刻却让她全身心充满愉悦,余晕至今。
听到他们的对话,慕风不禁心生疑问,李旦还活着?
彭飞却无比清楚,夏微看到的十有*是李旦的灵魂!
“慕风,要不要参加篮球队?”彭飞直接问了慕风这么一句。
慕风愣了一下,视线从夏微身上移到彭飞身上,问:“为什么要我加入?”
“眼看就要跟别的学院比赛了,我这不是受伤了么,就想找你帮个忙。”彭飞如实说来。
慕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一到了训练场上,慕风显得特别力不从心。彭飞见他答应了却这么不配合,心里有些恼了。
“慕风,你过来。”彭飞对球场的慕风招了招手。“其他人继续训练!”
慕风跟他到球场边上。
“你能不能好好打?”彭飞问他。
“我就这实力。”慕风故意给他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能不能别跟我装。”彭飞低声道。就算他不在乎输赢,也不能不顾及其他队友的心情。况且他又是队长,不得不肩负起赢球的责任。“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如果你聪明点儿,就该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
慕风屏息不语,当他知道彭飞是廖家的传人的时候,就考虑过要不要杀了他。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彭飞即将是个很可怕的对手,他跟夏微一样嫉恶如仇。
“我不只想让你给我们多进几个球,更想让你离微微远点儿!”彭飞的话中带着警告的味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就该知道我不能参加这种肢体接触过多的运动,我控制不好我的力量!”慕风是怕伤了那些队友,不止如此,他也怕因为自己的怪力而遭人怀疑。
“你连李旦一丝一毫都不如!”一开始彭飞并不知道夏微为什么会对李旦有所改观,之后跟他本人打球后,他才明白一些。
李旦真的变了。
以前打球的时候,他都是横冲直撞。
后来也不知怎的,再跟他打球的时候感觉就不一样了。
李旦打球很小心,跟他打球的时候他不曾放水,却给人一种被保护着的感觉。
“你把李旦卖了的事,我会跟微微保密!”彭飞清楚,李旦跟慕风互相都知道彼此的身份。李旦的底细败露,一定跟慕风逃不了关系!